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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人舞》创作谈:一个人的舞蹈

 寻梦向天歌 2021-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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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中篇小说分别创作于广州龙口西与深圳31区。那时在广东省作协《作品》杂志做临时编辑,我们被选上的12个作家,分别每人编辑三个月,有工资发放。那三个月里,我把自己完全融入到了一位编辑的状态里,很认真地约稿和编稿,也让一些从未在作品杂志上发过作品的人如愿以偿了。当然,我约稿的一些作家也多次被退稿了,但我从未放弃对一份好稿子的坚持与耐心,包括回复每一篇投稿。看到我编发的作者稿子,真的特别开心。对于写稿人,我觉得发表是一份太太实在的鼓励和奖赏了!比如我这个完成的中篇小说《双人舞》。
这个中篇最先投稿给了《收获》杂志,后来收到了退稿。我又投稿了《青年文学》杂志,很快过了终审。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我正在公交站台等公交车,接到了《青年文学》杂志主编邱华栋打给我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鼓励我说,这是他看到的一个中篇杰作,要发头条,让我准备好一则创作谈,个人简介和照片,封面刊登需要。当时,我不仅很激动,还很感动,有一种无法抑制的骄傲从身体里散发出来。
后来,这个中篇还被选录于花城出版社编辑出版的《广东小说精选》(2008-2009卷)。
越来越觉得写小说是一份体力活,需要持久的旺盛体力。除了敢于耐得住寂寞与孤独,还要耐得住不被欣赏与鼓励的勇气。如何坚守创作的信念与毅力,有时,不问收获,只顾耕耘,对于一个作家是考验,也是检验。

一个人的舞蹈|《双人舞》创作谈      

生活是从一个人开始的。每一个人的方向给出了生活多种的可能性。生活沉浸于我们的身体和时光,一个人的消解和说出,成就了生活的片断和细节。

我想到了一个人,他或者她。他们有着熟悉的容颜,有着深刻复杂的内心;她们有着善良柔软的心灵,有着沧桑简单的美好。一个一个姓名的背后都呈现了家乡的风景以及异乡的道路。我为这些被忽略的名字而感动!深陷尘世喧嚣的身体里却有着朴素别致的风情。所谓生活和故事,不管是怎样的开头和结尾,最终要落实到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是谁呢?是大麦还是李美丽?是草梅还是丁泡?是你还是他?这个人也许谁也不是。她只不过是生活给出的一个假想。

我假想了这个中篇小说,这两个不同场景出现的男主演员。男演员叫大麦,生活场景在湘西客里山,一个老实的庄稼人,心怀了对山外城市的向往;女演员叫李美丽,生活场景在深圳31区,一个游弋于灯红酒绿中的红尘女子,她心怀童话般纯净的心灵。这两个从来不知道对方的陌生男女却又有着相似的熟悉。他和她在我们的生活里寓意了生命的远方。远方是他和她编织的一个梦,谁又能肯定生活里不会出现这样的梦呢?

生活无处不在潜伏了小说的虚构性,虚构是一种个体超前的独特体验和观察,她根植于大地和万物之中,但隐身于我们喧嚣的生活。虚构不等同于虚假,她只不过是被遮蔽的另外一种生活,被你发现了,捕捉到了。也可以这么说,她就是一种生活。活在你真实的内心里,活在你思想更远的一个地方,当你抵达时,生活就开始了。为了保存那种完美的真实我们必须通过虚构来完成她。请注意,在我的文字里我通常都爱用到她,而不用他和它。这也是我的一种虚构,我虚构了我的每一个文字都是温柔的,母爱的,贴心的,都是生命的。我从来不隐讳自己,是一个喜欢美女的男人。我喜欢的女人有着纯净和素朴的心灵,像母亲。她们有着比男人更宽阔的胸怀。她们隐于大地和天空之间。成为我们永生向往的风景。

这使我想到了我的种了一辈子土地的母亲。她那种从来缺乏深度的耕作成就了大地的深刻。我的写作应该像母亲,紧贴大地和植物。漫不经心地写着。

我现在从事的是小说写作,可在我的骨子里我仍然热爱着诗歌。诗歌给了我获得赞美的勇气和力量。这么多年以来,我奔走在别人的城市,差不多忘记了回归乡村的路。我无数次试图修改乡村的口气,我混于她们的城市和生活,她们还是一眼就识破了我。我的善良和卑微使我最终放弃了模仿。我回到了自己的故乡,这个故乡仍然在别处,可她已经让我构筑了另外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客里山。

这样真好。无论怎样的写作,我始终没有弄丢自己。我一直相信,一些人一些事,文字是写不尽的。但我们却可以安安静静地想。想,有时候多么动人。

写作,让一切高难度的游戏分辨出一个人的诚实。

我一直觉得一个作家他在创作时也是在运动,他写下的字是用心在运动,是一种气功的修炼。道家云:“人之元气逐日发生,子时复气到尾闾,丑时临气到背堂,寅时泰气到玄枢,卯时乾气到玉枕,午时姤气到泥丸,未时遯气到明堂,申时否气到膻中,酉时观气到中脘。戌时剥气到神阙,亥时坤气归于气海矣。”道家讲究的气是天人合一,这是一种大智慧,大力量。

一个人最终要完成的不是生活本身的曲折离奇,而是生命里永存的气质和想象。

没有语言的舞蹈需要我们小心翼翼地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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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篇不认识的陌生读者的阅读笔记,她引用了大量我小说里文字,不过她引用的很好,感谢她认真而深刻的阅读。谢谢。

读叶耳中篇小说《双人舞》

                                     文| 弍丫头

 
 一个人的下午,我在阅览室里待上半天,随手拿起一本《青年文学》,翻开的第一页,就立刻被吸引住了。是叶耳的中篇小说《双人舞》。
双人舞是一个人身体里的两种呈现,一种是内心的柔情似水,一种是思想的风起云涌。两个人是从来都不知道对方的陌生人,却有着某种相似的熟悉。男人大麦,生活场景在湘西客里山,一个老实庄稼人,心怀对山外城市的向往。女人叫李美丽,生活场景在深圳31区,一个游弋在灯红酒绿的红尘女子,心怀童话般纯净的心灵。圣经上说,女人原本是从男人身上抽出的一根肋骨长成的。男人的一生就是找到属于他自己的这根肋骨。好像就是指相爱的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他们是一个人的身体,身体里却有着两个人的命运和故事。这当中一定存在着,当她觉得隐隐作疼的时候,他也有着生命的痛感。大麦在乡野田间里长大,笑起来气定神闲,腼腆而羞怯,像一阵细腻的风,像他内心深处的一种气息,像泥土的味道,又像炊烟的味道。他遥远而又奔跑的梦在有那么一天终于实现了。他来到了他渴望中的城市。大麦无论走在城里的哪条街上,站在城里的哪一个路口,他的身上都洋溢着来自乡村的明净。有一种很微妙的情感在他与城市中间。对于这个城市,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他知道,他成了一个故乡之外的人,他在故乡之外的地方寻找故乡。
李美丽的生活偏狭而幽暗,时光像一堵墙,把她的幻想隔在了过去。在寂寞的城市里,她开始学会莫名其妙地忧伤,会对一棵树产生情感,对一个陌生的男子憧憬爱。她会沿着树一个人慢慢地走着,抬起头来看这些树,满树的绿和鲜艳的花瓣,在她的眼里流动,树是会笑的,那些花朵绽放着她的笑容,她感觉熟悉,压抑的怅惘悲伤着她的人生旅程,一个人生活着,宿命般的落寞,在城市的喧嚣里呼吸着陌生,想抒情着用诗的表达去完成生命的完美。
寂寞的季节里,天气降温,雨水也会连绵不绝的下着,而她在哪一年开始,遗忘了天空的雨水。她不关心一场雨水的来临和降落,即使雨水敲打的节奏她一直记着,而那份在她记忆里对雨有着独特感情的心却不在了。她失去了昔日做少女时的那份天真,下雨天淋一场痛痛快快的雨,奔跑在长长的雨巷,现在她亦是没有了在雨里奔跑的勇气。
大麦生活在城市里开始有些不习惯,大麦会吹笛子,只有吹笛子时才心情轻快,神采飞扬,他一吹笛子整颗躁动的心就会安静下来,就像看到客山里的蓝天和田地,看到饱满结实的风吹在每个人的脸上。那是从乡间带来的笛子一直在陪伴着他,他也会用笛子讲述他的追求和理想。笛子吹出来的音乐,就像自然里的草,在每个人的心里蔓延生长,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大麦一边打工一边追求心里的梦想,他用悠扬的笛声唤醒自己,也虚构着心里面的另外一个梦。深陷尘世喧嚣的身体里却有着别致的风情。给予大麦这种心灵境界的人是他的母亲,一个男人的内心深处里第一次受到的影响是关于他的母亲。他的母亲种了一辈子的地,那种从来缺乏深度的耕作成就了他对大地对母亲的深刻。他知道自己将来无论走出故乡多远,都不会忘记母爱,不会忘记大地。他会紧贴着故乡的一草一木,因为那是他永生向往的风景。他将来会喜欢的女人,也会有着纯净和素朴的心灵。
有人活在充盈的心灵世界里,她是美的。李美丽就是这样,她活在世俗的那片破碎里,当她越感到孤独的时候,她会想起自己自由的梦想,那对于她来说是一种高贵的美,她会觉得温暖。游走在浮华习气的都市生活海洋里,混沌。暧昧。煎熬。焦虑。还有点怅惘和寂寞。她想变成一条鱼,一条在水里欢乐的游着的鱼,永不上岸。李美丽居然能迷恋上阅读外国文学,像普鲁斯特,萨特,伍尔芙,福克纳,博尔赫斯……她可以说出更多的一长串名字来。她能够活在自己真实的内心里,活在自己思想更远的一个地方,当她想抵达生活的美好时,她另一面的生活就开始了。
一些事,一些人,文字是写不尽的,但我们可以安安静静地想,沉静在阅读的闲暇时光里,当你领悟了一种能通透自己心灵的感觉时,你将会对文字,对生命多一份无限的感激之情。
认真读完了这篇小说《双人舞》,也仔细做了一份笔记。我心里所有的想法都聚集在这篇小说里,有些话是隐晦的,有些话是真实的心,我和文字深心交谈了一番,在一个朦胧的梦境里,我也有了一双“能写”的手。往后的日子,要多多学习,要提高自己对文学的修养,要修炼一种至高的美。我会紧贴心灵的语言,一步步走着,一步步迈出去,一步步跨过去,时间的对岸,我知道一定有什么在等着我。那是一种清香,淡雅,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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