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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在耳畔回响（随笔） 文/石清华 “啪啪啪”的清脆之声挥之不去，总在耳畔回响。 几个同事相聚，几杯浊酒下去，脸发烧、耳发热，胆大包天、毫无顾忌，什么都敢讲。 几个教书先生，自然聊读书、教书的故事多一些。从过去到现在，忽然就聊到正上班的章老师。“当好一名教书先生是不容易的。有的肯干却不能干好；有的能干好却不肯干；肯干又能干好的老师不多。章老师就是肯干又能干好的，管教学生软硬兼施、多管齐下，相当厉害。调皮的学生都很害怕，任何时候也不敢乱来。当老师的不管学生、放任自流是不称职的，至少是不合格的老师。”大家都附和我的说法。 有一届我与章老师教同一个班，她是班主任。一般情况下关于学生课堂纪律方面的事都自行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不太出格，不影响课堂教学就行。学生们也许知道我如此，所以他们有时也调皮捣蛋一会儿。男生好说，批评几句，有时甚至揪一揪耳朵；女生难办多了，批评几句吧，轻重不易把握，如果动一动手，可能自找麻烦。女生只要不太过分，就由她去吧，因此有些男生说我偏袒女生，这时只是笑一笑。 有次上新课时，发现漂亮女生黄玉芳正在专心玩手机，集中了教室里的不少目光。而学校三令五申强调：学生不得把手机带入学校，如一经发现，则当即没收、公开销毁，我对这一规定的执行往往不够坚决。课堂上玩手机当然是严重违规，如果上课老师发现后不管则是失职。我在讲课时很善意地提示：“请同学们专心听课，不要做其他的事情，免得影响大家。”几秒钟后她望了望黑板，仍然低头玩手机，可能认为我不是讲的她。我也认为她可能没听清楚，又强调一次：“请三组中间的同学不要搞其他事情，用心听课。”她抬头望一望讲台，已经明白老师是叫她不搞别的事情。可没等上一分钟，又低头玩手机去了。 至于她能不能掌握所要学习的知识，考试时好与不好，似乎与我关系不大。假如某位学生考了满分，有一些人会夸奖我书教得不错，但三五天之后就忘却了。假如中考时少考几分，谁也不会追问为什么，对我没什么影响。可十五岁左右的孩子，自控能力还比较差，明辨是非的能力也不够强，因而社会、学校、家长都希望加强监管。我是课堂上的老师，当然有监管的责任呀。如果家长发现我没管，那有愧于职业道德；如果学校巡查发现我没管，那将无法面对同事。黄玉芳上课玩手机，不能不管，但又不能让其难堪，在同学面前丢面子。因此在学生做练习时朝黄玉芳的座位走去。旁边的同学轻轻碰了一下，她旋即把手机收起，在课桌屉子里摸出笔来假装写作业。我走到她身旁小声说：“请你不要在课堂上玩手机。”本想不让其他同学听到，她好像很委屈似的，声音比我的大得多：“没有哇，老师。”巴不得让全班同学都能听到似的，我认为她不会再玩了，笑一笑说：“没有玩就好，做练习吧。”刚走了一会儿，她又开始玩了，三番五次的好言相劝，她却置若罔闻，有点欺人太甚吧。我很生气地走到她面前，一声大吼：“黄玉芳，迅速站起来，把手机交给我。”原本只是想吓她一下，并不想没收或毁了手机。要是她乖乖地把手机交给我，下课后就会设法还给她。哪知她手很快地动了几下，猛地站起来，用很大的声音回应：“老师，我没有手机呀，不信您找吧。”说完用手拍拍自己的口袋，又站到了课桌旁边，大约是要我在课桌里外翻找，她可能是怕我没收或毁了手机吧。我知道手机肯定不在课桌里外，但一定在她身上或身边同学那里。如果去翻找而找不到会很尴尬，但又容不得学生如此放肆，否则，那今后怎么管学生，如何上课？于是语气坚定地说：“班长，去办公室找章老师，把情况说一下，叫她到教室里来一趟。” 不到两分钟，章老师气势汹汹地走到黄玉芳面前，瞪圆双眼、黑发直竖、一言不发，扬起巴掌在她脸上左右开弓，“啪啪啪”地几响之后，那粉红的双脸上就有了几个泛白的手指印。章老师接着从黄玉芳领口伸进右手，一把抓出手机走到窗边从三楼扔了下去。“快走，跟我到办公室去。” 本只想稍微管一管，制止她的违纪行为，没想到弄成了这个样子，叫我很有些过意不去。章老师刚走，我立马叫黄玉芳的好友李小菊赶紧到楼下去把手机捡回来。我则在窗边看着，担心被拾废品的老奶奶捡走。李小菊上来时，我到走廊里故意大声说：“把手机交给我。”紧接着又悄悄地对李小菊说：“你跟谁也不要说，在没别人的时候把手机还给黄玉芳。” 下次上课前，把黄玉芳叫到走廊，小声地对她说：“黄玉芳，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原本只是想替你保管一会儿，下课就给你的。如果你有怨气，就骂老师几句吧。”“老师，您是对的，我错了，对不起，请您今后还是要管我。”我想，章老师的响声后面，肯定做了大量耐心细致的工作。 从前与黄玉芳的师生关系一般，自此之后，她似乎比从前喜欢我啦，她不记恨，我自然高兴，似乎比从前关注多了一些。她不论在哪里看到我都要紧走几步：“石老师，您好。”读高中、上大学后，只要有空，就约几个同学来看我，这叫我十分感动：学生是很有感情的，以后面对学生的不当言行、还有其他，都要谨慎处理。 很多年过去，那“啪啪啪”的声音总在耳畔回响，在自己的旅途中似警钟长鸣。 （2021年9月2日） 【作者简介】石清华（男），公安县向群中学教师。出身卑微，有幸长成，但岁月蹉跎，一事无成，只好勤奋干事，踏实做人。胸无大志，交游平民，酸甜苦辣，离合悲欢，渗透于心。然盼其觉醒，努力上进。替己谋福利，为国尽忠诚。畅叙平民事，共享人间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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