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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氏乃至，吾挚友也！今天得其微信，称周五竟然无会可开，一时不知所措，乃顺手写一“微小说”，欲借“夜书房”宝地发布发布。我回：这有何难，不过举手之劳，复制粘贴而已。聊志数语，以为题记。  屠夫 【小说】 庄乃至 1 审讯处长焦虑不安地等着科长的消息。科长正在审讯室审一个以杀猪为业的屠夫。他原以为此人没什么审讯难度，不必自己出马，安排了刚提拔的科长去历练历练。结果，三四个小时过去，快下班了，科长还没问出个有用的屁来。 他有些恼火，但又不知该怨谁。怨科长？科长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年轻人，很能干，多少难啃的骨头都啃下来过。怨屠夫？他的案情既不复杂，也不会受多重处分，录个口供，承认给某某送过一万块钱就完了。可他就是死活不承认。 处长正在办一位某某的案子。这某某平日里趾高气扬，一落到检察院手里，还没怎么审呢，稀里哗啦，什么都讲，拦都拦不住。处长倒有心堵住他的嘴，真想提醒他只说被举报的部分就好了，不然，给办案人员增加多少工作量！可是，他怎么能阻止某某交代案情？赶上这样不长进的贪官，只好认倒霉。 某某说菜市场卖猪肉的屠夫曾给他送过一万块钱。处长心里骂了一句：妈的，屠夫的钱你都收！收就收吧，还要把人家牵扯进来，什么玩意儿！ 上午处长对科长说，你去把屠夫找来，问几句，写个口供就行了。一万块钱，别瞎了人家的生意。杀猪的，不容易啊！对了，他又对科长说，明天周末，你到我家吃饭，喝两杯。 科长满口答应，说，我就爱吃嫂子做的咸菜猪肚汤。 谁知这都快一下午了，科长愣是没从屠夫嘴里淘出一个字。 过来通报情况时，处长问，你怎么问他的，告诉他实情了吗？ 都说了！科长答道，我说，那某某都说了了，说他住院时你去看他，临走塞在被子底下一万块钱。还写了口供，时间地点都清清楚楚。他都说了，你在这里呈什么英雄呢？你还在这里讲哥们儿义气？你承认了就完了。你回去卖你的猪肉，我们也急着下班回家。人家上千万上亿的都自来水似地流个不停，逮谁卖谁，你一个杀猪的，在这儿耗什么！ 你他妈说得也够直的。处长说。 没用啊！我看这屠夫杀猪杀成猪脑子了。科长说。 这杀猪的什么地方人？处长问。 成都。科长说。 处长点上一颗烟，说，你回去继续审，我抽完这颗烟过去看看。 2 屠夫低头坐在那里，一语不发，连头都不抬。处长扫了他一眼，笑了，说，老哥，你杀猪在行，连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学得蛮像。 屠夫撇了处长一眼，想笑一下，换个样子，结果没笑出来。 处长说，你们成都有个笑话，我说给你听听：说一个屠夫，嗯，和你一个屌样，杀猪的，跟一个和尚同住。每天早晨，两个人互相叫起，和尚叫屠夫起床去杀猪，屠夫叫和尚起床去念经。有一年俩人一起死了，屠夫去了天堂，和尚下了地狱。和尚不服啊，说屠夫一辈子杀生，倒去了天堂？佛祖说，你叫他起床去杀猪，就是作孽。他叫你起床念经，自有功德。 处长问，老哥，这故事听懂了没？ 屠夫眼睛直直地看着处长，似有话要说，立刻又咽回去了。 处长说，其他道理我也不给你讲了。说不说实话，自己看着办。屁大点儿事，你别把自己掺和进去，弄成大事。你不用考虑某某，他比你刀下的猪还该杀。你想想你自己，老婆孩子，等你养呢。录个口供，这事就和你没关系了，该干嘛干嘛去！还不明白？ 屠夫吞吞吐吐地问，我认了，你们不抓我？ 处长说，就你这点钱都抓，得新建多少监狱？抓紧吧！说完就没事了。 对了！处长说，你录了口供，赶快回去帮我办件事，明天早晨给我家送点猪肚和猪腰子，我就好这两口。我给你说我家的地址，你记好了。别写完口供又忘了。先记我家门牌号码！ 屠夫使劲点头，以手握杀猪刀的姿势抓起了桌面上摆了一下午的圆珠笔。 3 星期六一大早，处长就匆匆起床。老婆问，周六啊！猪脑子啊？ 处长笑了，你才猪脑子！某某那个案子要加班！ 到了办公室，刚坐下，老婆火急火燎地打电话来说，刚才有人按门铃，我开门，没见人，门口放着一挂猪肠子和两个猪腰子，你网上订的？ 处长笑了，说，下午不用加班，我和科长中午回去喝二两，你赶紧收拾猪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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