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田间盛开的野菊花 初1926班 周 佳 指导老师:钟 晴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题记 这里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没有灯红酒绿的纸醉金迷,有的只是一片绿意盎然的田野,泥泞的羊肠小道和古朴的房屋。 每天清晨,当天边隐约露出一抹鱼肚白,晨光还在云层踌躇不决时,田野上便飘来了一阵清脆的歌声。推开窗户,总能看见那家的小姑娘,穿着鲜艳的衣裳,扎着马尾辫在小路上蹦蹦跳跳。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原本狭窄的小路愈发泥泞。若是遇上大点的水坑,她便拉紧书包带子,轻轻一跃就跨了过去,宛若一只轻盈的花蝴蝶。“野菊花,满园香。折一枝,送老师……”歌声飞扬,在田野间飘荡,惊醒一树的鸟儿。自然,她爱花,可她从不折花。 为何在田间,还能看到这般动人的花? 从乡亲们口中零碎地听到,她叫菊花,是一个留守儿童。父亲在城里打工时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母亲在遥远的纺织厂工作。她现在跟着奶奶一起住,靠着低保勉强可以上学。 乡亲们说,这丫头,怪得很!有如此悲惨的身世,却总是眼角弯弯,嘴角弯弯,哼着奶奶教她的小曲儿。在她稚嫩的脸庞上,总是洋溢着甜甜的笑容,好似散发着野菊花的芬芳,那般纯粹,那般动人。有时乡亲们在阡陌间看到她,眼睛和心里都有点儿发酸。每天晚上,她都在一台昏暗的台灯下,工工整整地完成今天的作业。虽说过得十分艰苦,但她十分刻苦,在班里的成绩名列前茅。 为何在田间,还能看到这般动人的花? 那天中午,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丫,落下微黄的光斑,宛若一地的碎金。我与菊花在乡间小路上不期而遇。她主动跟我打招呼,热情地问道:“大哥哥是从城里来的吗?”我点点头,向她描绘城市里的高楼大厦,万家灯火。她羡慕不已,咂巴着嘴说:“我也要去城里读书!念最好的学校!”我笑她痴,她却神秘兮兮地跟我说:“每天晚上,我都打着灯笼去捉泥鳅,卖到镇子上可以赚几十块钱呢。”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这个乍暖还寒的季节里蹚着冷水,一个人在黑夜里捉泥鳅,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一个姑娘家的,何必自讨苦吃,又赚不了几个钱,我本想讲她两句,可话咽在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为何在田间,还能看到这般动人的花? 第二年秋天,等我再见到菊花时,她已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两道浓密的蚕叶眉下,是一双乌黑的眸子,宛如两颗久经溪水冲刷的鹅卵石。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红玉的脸庞上依稀挂着两道泪痕。见到我,她莞尔一笑:“好久不见。”可笑容里却饱含着无尽的酸楚。看着她马尾辫上的白布条,我突然想起昨天乡亲们在饭桌上谈到,菊花的奶奶病逝了,她现在准备去那个与她从未谋面的妈妈那儿。席间一位长者叹息:“多可怜的丫头!” 看着她勉强挤出的笑容,我同情地说:“节哀。日子还得继续过。”她低头摸了摸路边的野菊花,淡淡地说:“那是当然,我们可约好了一起在城里念书呢。”说罢,她便抬眸看向田野的尽头。刹那间,我与她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虽然目光里充满悲哀,可在那悲哀的深处,却有一丝星星之火在燃烧。那里满载着什么呢?是未来,是希望,是一抹对生活的坚定。宛若在荒漠中慢慢绽放的一朵野菊花,摇曳着独特的芳香,她正如野菊花一般,独自盛开在偏僻的乡间小路,自强不息,微笑着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我相信,美丽的花在田野里是藏不住的,终有一天她会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有人说,留守儿童是扎在我们心底的一根刺,融不进也拔不出。愿爱的清风永远拂过,心田间的野菊花永远盛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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