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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姓说，猴是人的老祖先。有关资料上也表明，猿是经过20万到30万年的演变进化，才逐步变成了人。因此，人类要比猴子在地球上生存时间要晚得多，可能是遗传基因，人与猴有许多相似之处。 太行猕猴是靠近北纬最大的灵长目动物之一。它个大体壮，具有很高的观赏与科研价值。一九八六年五月，联合国灵长目动物研究基金会曾派一个叫戴维的美国人（博士研究生）来济源考察，前后住了半年之久，那时济源没有对外开放，还是保守“封闭型”。外国人来是受限制的，林业派出所受市（县）公安局政保科委托，随戴维一起在自然保护区活动，不公开自己身份，以工勤人员出现搞后勤服务。我当时是所长，具体负责此项工作。同时，也有幸结识了这位美国人，一起观察了解猴子的各种习性。 戴维的工作态度十分严谨。考察猕猴，并非是件容易事。住在深山老林的群众家，天不亮就起床，草草吃点饭，带上干粮就开始上山，凡猴子去的地方你都得观察到，陡坡险道，悬崖峭壁，深沟高山，猴子走到那里，你得在不远处跟踪。盛夏天气，满身臭汗，口干舌燥，中午连觉都不能睡，回到住处已漆黑一团，腰酸腿困，往床上一躺，就再也不想起来。 戴维更辛苦，夜里他要把一天观察到的情况全部记录下来。有时写到深夜凌晨，第二天早上五点又要起床。戴维体质很壮，精力充沛，对工作一丝不苟。据翻译介绍，他是美国一所名牌大学毕业，原来打算做一名探险家，不知何种原因，后来他又改变了主意。 戴维二十八岁，一米八二的个头，黄头发，兰眼睛，标准的白种人，他有两条硕长的腿，正是跑山的料。我和他交流开始象打哑语似的比划着。我和所里同志都不会英语，时间一长，简单的中国话戴维也会讲，如“你好”、“吃饭”、“上山”、“谢谢”……但他的英语我且没学会一句，至今想起还有些惭愧。他很聪明，悟性很高，有些事，我用手一比划他就明白了。 听翻译讲，济源的猕猴是联合国灵长类动物研究基金会的人在美国的一本画报上看到的，后来又找一些详细资料，并通过大使馆深入了解，最后才拨出专款让戴维来实地考察。 据说美国人对警察比较反感，多数人是敬而远之。执行这项任务要求不着警服穿便衣，作为工勤人员参与服务，但戴维最后还是看出了我的身份。在蟒河林场的沙沟，我打洗脸水总是让他先洗，端饭总是先递给他，按说人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这样做完全是出于礼貌，可他竖起大拇指，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中国警察好！”大概他在美国没有享受到警察给他打洗脸水、端饭的礼遇。 我们对他的态度是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不失人格国格。 日本也有位叫山野的学者（教授），来保护区对猕猴进行短期考察，日本人对警察的态度与美国人截然不同，他对警察很尊敬很友好，总喜欢让我们着警服和他到处合影留念，处处把你奉为上宾。 由于那段“涉外”工作，耳濡目染，我对猴子的特性有了肤浅的了解。 人与猴很相似，甚至有时猴子的灵性与模仿能力要超过人。我在孩童时，就看过动画片“过猴山”，给我留下了终身难忘的印象。那时我总认为猴子只能在动物园里看到，野猴子对我来说是个神秘的东西，可现在，我天天都能看到它们。 在蟒河的自然保护区内，有十三群猴，1000多只。猴子的许多特性优于人类，象攀岩、跳跃……等。猴子的整体观念强，喜欢群居，并有严密的组织纪律，自我约束能力很强。群与群之间有时也争山头，抢地盘。群体之间不攀亲结友，互相往来，而是有你无我，水火不容。有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互不骚扰，那是最友好的表现了。 猴群都有各自的领域疆土，正常情况互不侵犯，和平友好，但有时也以强凌弱，相互之间争夺地盘，打斗场面非常壮烈。青壮猴在猴王统一指挥下，浴血奋战，英勇顽强，欲拚个你死我活，受伤了也坚持战斗。冲突中也有“血洒疆场”的英烈们。激战过后，众猴对着它们的尸体也肃然起敬，默默致哀。对外侵略多源于猴群发展壮大之后，原活动领域太小，猴王才领着身强力壮的猴子，打打杀杀，赶跑其它猴群，占其地盘，但也有弱小猴群自知战不过，主动退却，…… 国有国主，猴有猴王。猴王不是世袭的，也不是推选的，想当猴王并不简单，它要通过艰苦卓绝的无数次拼杀夺取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也正因为如此，猴王才对整个猴群具有很强的威慑力。它的权力至高无上。猴群也通过这种方式优胜劣汰，保持群体健壮强盛。 猴王每四年争夺一次，类似我国基层组织的换届，如果没有其它猴出面预夺，猴王继续连任。 争夺猴王在秋后举行。 敢于出面争王的都是年轻健壮的雄猴。雌猴不知是自知争不过而放弃或者就不允许争，从来没见母猴当王的。争猴王的打斗场面激烈而又残酷，要比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艰难得多。它要打败所有竞争对手，取得最后胜利才能当上王。几轮的奋力拚杀，浴血奋战，下来往往是满身伤痕，鲜血淋漓…… 打斗时先是“呼呼”向对方示威，边打边“呜呜”叫喊追杀扑打有时还利用地形优势、战略战术……一会攀到树上，一会跳到岩下，这棵树追到那棵树，随着“唰唰”响声，枝叶纷纷落下，峭壁上的撕杀更是悲壮，碎石、土沙顺石壁“哗哗”流下，满天尘埃。 用“硝烟弥漫”“杀声震天”这种词并不过分，搏斗有用技巧，有拚力气，少林武术的套路也时有展现，两只猴撕打、撕咬，拚死相斗，身上的血向外冒着，还不时发出“唧唧”的惨叫。 观阵的猴子在一旁也乱喊乱叫，给争斗者助威，鼓劲，加油， 猴群中也有家族势力范围，呐喊的都是雌猴、小猴，它们希望近亲属能出个猴王，在其它族前炫耀，日后也能沾点光。 为争猴王有落终身残废，还有血染黄泉，“状元没求成，秀才也贴进了。”也有自知之明的竞争对手，中途退出，甘拜下风，猴中也有“识时务者” 疆场上既触目惊心，又惨不忍睹。猴王真不是好当的。保护区内有个独眼猴王，据护林员讲已连任三届，它那一只眼就是在争王的战斗中被打瞎的，这家伙长得又胖又大，很厉害，后来没猴敢与它较量。 若原猴王被打败，它要远离猴群成为“孤猴”，它只能远远地跟在猴群后面。其它猴群也不会收留它，猴子的嫉妒心，排它性很强，不久它会因孤独忧郁死去。 猴王只能在本群中产生，不能异群交流。 当上猴王，你的尾巴就可以翘起来，那是一种权力的象征，猴群中你就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发号施令，耀武扬威。哪个是猴王，你一眼就能认出，最明显的是尾巴高翘，其它猴尾都是耷拉的。一旦有些猴子偶尔翘一下尾巴，那就是“欺君犯上”，其它猴子要群起而攻之…… 猴王享有许多特权，除群猴听它指挥外，其它猴找到好吃的东西，先供奉它，等它吃饱喝足，其它猴才能“进餐”，也有仁慈的“明君”，它将进“贡”的好吃东西转送给刚生育的母猴，小猴。猴群里也有“鸡鸣狗盗”，不守规矩的，猴王知道后会对它惩罚，站哨，不让吃东西等，猴王急了还会打它耳光。 猴王一般自己不觅食，靠群猴供养，坐享其成。封建帝制也许就是从这些老祖先那里流传下来的。 猴王象过去的皇帝，拥有“三宫六院”，它将群落中年青貌美的雌猴霸为己有，一夫多妻，其它雄猴不得染指。猴王最初的“相好”，群猴视为“娘娘”，毕恭毕敬，吃、行有众猴照顾侍候。猴王特别喜新厌旧，只要他看中的雌猴都纳为小妾，（嫡亲除外），享受着与“娘娘”不差上下的特遇，三房四妾中，最得宠的，猴王走哪就将它带到哪儿。众猴奉送的好东西，宠妾首先享受，妾妃有时也会生出嫉妒，互相争风吃醋，趁猴王不在，失宠的“妃子”也会“嗑嗑”发出声音吓唬宠妾。 妾妃失宠被贬为平民，和其它猴过着同等生活，生儿育女。 猴群中还有二王，这是猴王册封的，种群发展壮大，猴王管理不过来，二王出面协助行使职权。二王也好区分，尾巴翘了一半，但决不能高过猴王。 猴群大的有二百来只，小的只有二三十只，它们的活动范围，春夏秋冬各不相同，有时一年会迁几次家。 猴子孕期二百天左右。雌猴在生产期间也会受到优厚待遇，它不用出外觅食，猴王会安排其它猴将食物送到它身边。 猴群中最辛苦的要属“哨猴”，这一般都是由年轻的雄猴担任。小群一二个，大群四五个。在猴群整体活动和歇息期间负责站岗放哨，它有时站在山岭上，有时站在树顶端，反正都是高处，若发现紧急情况和危险信号，如其它动物前来袭击和其它猴群进行骚扰，哨猴会摇树或发出叫声，猴王接报后会马上做出决断，是迅速转移还是准备迎战。 哨猴也有错报“军情”的，有时刮来一阵风或崖上掉下块石头，它以为是危险情况……，猴王弄清原委，会对哨猴进行惩罚。我在沙沟陪戴维时，从望远镜里观察到猴王打哨猴耳光。 猴群中办事并不民主，一切都是猴王说了算。若遇上一个“暴君”，众猴挨打受气就成家常便饭。猴王对任何一只猴子的惩罚都是不容有半点反抗的。猴王的号令，不管对错，你得绝对服从。谁当猴王，众猴没有选择的权利。若有猴子违犯群规，屡教不改，猴王会把它驱逐出群，这是猴群中最严厉的处罚，它也会象被打败的猴王一样成为“孤猴”，以后面临的将是其它动物的伤害，而孤立无援。因此，猴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痛下决心，把一只猴子逼上绝路的。这是自然保护区内野猴的特性、习惯，我只是走马观花，不一定对。而经过人工驯化的猴子，则另外一种生活方式。 刘月凯，河南省济源市作家协会会员，林业局退休干部。生于1947年9月，原籍河南省浚县白寺乡西郭村，后随父母迁往焦作市，1963年12月7日“上山下乡”来到河南省济源县大沟河林场。1980年12月调济源县（市）林业公安派出所，曾担任所长、科长等职，荣立个人三等功一次，1989年在重庆西南政法学院进修一年。 2002年退休后开始写作，已出版文集《绿色记忆》上、中、下三部，100余万字。参与电影《爱在绿洲》（曾在央视电影频道播出）的创作与拍摄。 出品：大河文学（ID：dahewenxue） 编辑：大河小编 （微信：449912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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