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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归

 流浪人十七 2021-12-08

在这个城市已经流连许久。

其实,这个城市我一点也不喜欢。

第一次来,第二次来,第三次来,

不知为何就像是魔怔了般。

这一次,又来了,似乎情绪更加朦胧。

飘飘沉沉的几年来,早已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絮絮叨叨——

 

我叫辛朵儿。

我也只记得我叫辛朵儿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从记忆算起,似乎就是一个人,还有一个水蓝色的登山包,似乎在每一个地方都能够看见。我目之所及的余光里,密密麻麻的朋友圈里。全都是背包的记忆,似乎连手机铃声都是《我的背包》

飘飘荡荡地来到了这个城市里,还记得尚有一两个朋友可以联系。曾经的自己,总是喜欢一个人躲在城市的某一个角落,然后自由自在去放肆。可是现在,似乎不再愿意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待在拥挤的人群里,都能感受到冰冷的心。

渐渐地哪里也不去,每天早晨起来吃了早餐,就开始发呆,玩手机。不愿与人接触,只想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静悄悄的就好,偶尔的心情晴好,会逗逗最近收养的流浪狗和客栈本来就有的一只小可爱。

他们会因为高兴,在地上撒欢地叫,使劲地往你身上扑。他们的喜乐表现很明显。而我,这样的情绪似乎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大部分的日子还是在街头游荡,累了就找个茶馆,蜷缩在角落里小憩。这个城市的夏天不再是曾经的微风习习,也开始如蒸笼般让人厌恶。日光更是有过之而不及,让人躲闪不及。开始思念,开始想念,却始终忆不起想要到达的城市。

依旧如往常般,找了个茶馆蜷缩在角落里。拿出电脑,敲敲打打。人不多,进门只看见一桌子的客人在那儿谈笑风生。外面阳光很足,尽管只是一件衣服,也让人觉得沉闷不堪。外面的车铃声吵吵闹闹,不远处服务员细碎的聊天声也起伏着。头脑似乎有些昏昏沉沉了。

这位置不错,抬眼就能望见人人钦慕的地标建筑。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心情开始平静下来。思绪还是有些翻飞,只是比刚开始开阔了许多。

进来一个男孩子,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游客的模样。不巧就坐在了我的斜对面,忍不住抬了抬头,很家居的男孩子。不知缘由,只是第一眼就给了我这样的感觉。此时视频响起,忍不住直接点了接受,似乎忘记了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朋友约着去吃local餐,可是似乎并没有什么食欲,只是想静静的歇会。我倒是渴望去吃一餐让人热汗淋漓的重庆火锅,似乎在这边有些不如人意。罢了,忍忍就好,不过几月光景,过了去重庆饕餮几顿就好了。

对面的男孩子听见肉,不禁看了过来,似乎眼睛带着火光。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他似乎觉得这个样子有点不妥,腼腆地笑了笑“听见你说肉,有些忍不住,我是肉食动物”

吃肉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那只是听见肉就双眼冒光的人,还是初次遇见。

忍不住想要交谈些:“初次过这边来吗?”他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不喜欢出门旅行,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只是最近梦见了这个地方好多次,刚好工作还算自由,就跑来这里了。听说这边的牛肉很是好吃,在网络搜到这家餐厅。其实我才刚到呢?”

真是一个干净的男孩子,忍不住就攀谈了些,顺便把这个小男生捡回了朋友客栈。今年生意实在是淡薄,也不知缘由。于是乎,后面的一段日子,似乎我默默地充当起了导游,不过反正闲来无事。很好带的一个男孩子,他在,似乎也没有影响我过多的生活。

他好像真的很不喜欢出门,我其实每天都出门,也就是找个茶馆呆上一下午,然后天气凉爽些了转转就回去了。连最近的景点都没有去过,我就每天带着这个小尾巴,混迹在各大茶馆里。这样挺好,我们努力把我曾经一个人不能吃的东西都吃了一遍,也会带着他去打卡一些游客景点,日子不慌不忙地过着。

闹钟响了,打开看看才发现居然是自己的生日。我不是一个重节的人,可是每年的生日,都会好好的过一次,不管是一顿美食,一件漂亮的衣服,一次舒适的旅行。从来都不曾随便过。

抬头望着他,似乎还没有正正经经地看过他,确实是一个很干净的男生,一套灰白色的运动装。因工作原因也拿着笔记本在那里敲敲打打,他来这边也快半月了。可是我居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禁尴尬地笑出了声。

他抬起头,正巧碰见我那不明所以的笑,有些许小尴尬问道:“发生什么开心的事情了?”笑意未止,却又多了几份不太明显的不自然:“你似乎来了很久了,好像却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辛朵儿。也没有好好尽过这里的地主之谊,实在是抱歉。最近会出去几天,恰好你可以好好玩玩?”“咦,你是要去其他地方吗?不介意带上我吗?和你一起玩得很开心,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可能我就整天在客栈不出门了。”

此时,偏斜的阳光射进来了,正巧打在他的脸上,有一瞬间怔住了。

“滴滴”声响起,反应过来。心不禁加速了跳动,这是怎么了?

还没能反映过来,已经不经大脑说出了口“今日我生日,走吧,请你吃大餐去。”说完之后,有几分忍不住后悔。“真的吗?那得我好好请请你了。走吧,你安排地方。”

也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他走了。不想回去,也讨厌一大波人的喧嚣,生日也从不吃蛋糕,我们找了一家很地道的本土餐馆,距离有些许的远,吃过之后已经只看见朦朦的夕阳了,这里离河边很近,干脆去河边散散步,稍作休息,吹吹凉风,甚是舒适。

第二日朦朦胧胧时分,开着租借的城市越野,开往这次想要去的地方。那是一个草原上的村子,高原上的小江南,朋友强烈推荐的地方。现在的车市马龙让人浮躁不堪,心情始终沉沉浮浮。正好好好找个地方好好呆着。

旁边是个红红火火的旅游村子,只不过百里距离,这里却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但因着旅游业的发展,这里的旅游基础设施也还算是完备。找了一个小民宿住下,清清爽爽地感觉,倒是十分自在。这一家的老板也是一个懂情趣的生活家。

房间不多,不过七间房,院子倒是大得出奇,老板娘告诉我,当时院子外面是一片空地,干脆租下来打通做个大院子好了。在大城市里,总是难受些,干脆两个人就找了这个地方。哈哈哈,反正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似乎年级越大,越加怀念农村里的日子。

这倒是很明显的看出来了,由于是民宿的原因,生活区和旅游区还是做了简单的分割,不过也是一眼入目。好几个圈起来的小篱笆,里面饲养着鸡鸭鹅,还有只调皮的小狗在那里追着小鸡跑。好一幅田园生活趣味图。

不禁想到曾经徒步的日子,弹尽粮绝的时候,忍不住跑去一户农家讨水喝。那一幕,终身难忘。我们坐在屋外,坎子下面是是圈起来的猪牛羊,公鸡母鸡横行在门口的坝子上,调皮的小羊羔直接跑过来和我们一起品尝脆脆香香的向日葵籽。

快到午饭时间,主人提着菜篮子去摘菜,后门口是露天的灶台,流淌而来的山泉水,好一个桃花源。

再看看这桃花源般的民宿,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真是美哉。忍不住对着他说“我也回家好了,山清水秀地,何苦在这浮躁的夹缝中生存呢?”

他不语,就静静地发着呆,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这个时候老板娘温柔的嗓音传来“朵儿,吃饭了;亚飞,你们都快来吧”对了这个跟我相处了半个月的男孩子叫亚飞,聂亚飞。

菜是自己种的,只是老板娘和我一样不食荤腥,一桌子的绿油油青菜。亚飞那迅速撇下去的嘴角,让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老板娘似乎知道缘由,神秘一笑,也不管不顾,喊我们坐下开餐,尚未动筷的时候,见老板端着一大盆子往亚飞桌前放,扑面而来的是清香的肉味。正是蘑菇采摘时节,早晨去集贸市场买的蘑菇,配上这鲜嫩的猪排骨,一向不爱吃肉的我,都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亚飞那张脸迅速明亮起来,如那次阳光打在他脸上的样子,忍不住偷看了几眼。

老板一声叹息“终于有人跟我吃肉了,家里那只小兔子啊,让我很是头痛啊。”“哈哈哈,没事,我可以天天陪你吃肉,来我们先喝口汤。”兴奋之余,却也还记得关心下旁边的我,这扑鼻的香味实在是刺激人的神经。不爱吃肉,可是那清香的蘑菇和香甜的骨头汤早已让我偷偷咽了几次口水。

一顿饭下来,锅碗瓢盆已经是干干净净了。

这样的日子,在后面的半个月里,不停的重复着。每日早晨和亚飞起床,晃悠在山野间,一日三餐跟着老板他们,俨然像一对厚脸皮的人去亲戚家打秋风一样,哈哈哈,没办法,我还就乐意做这样的亲戚了。

每日醒来,能看见我们去荒野间采摘回来的野花,插在床头的花瓶里,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一宿好梦。

我们跟着老板锄地,喂养小动物。偷得空闲的时候,我们干脆一行人开着车去乡野里乱串,时不时的去老乡家里吃一段野趣十足的家常菜,或者拿着毯子找个地方享受野餐。

似乎忘记了一切烦忧,手机不曾拿起。

直到某一天,亚飞的电话响起,接完电话沉重的走了过来,说“朵儿,我得回去了,马上就得走”

这边城里是有机场的,可却是坚持一定送我回去,才又马不停蹄地离开。不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路上的他严肃不已。只得告别老板娘,念念不舍地离开。

我坚持他直接去机场,送走了他,一个人慢悠悠地开车回了客栈。

只是他进机场时传来的声音,时不时的飘荡在脑海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不敢多想,只怕他是贪恋这个城市的温柔,直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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