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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花的纪念 吕凤君 有道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对一盆花的纪念，实际上是对人的一生的感慨…… 清晨，何止是清晨 我总会习惯性地 在一盆花的面前 静静地，凝神驻足 或看那滴翠的叶片 或观那如丝的叶脉 甚至在听那花的内心的独白 不留神，便走近这盆花的世界 这是一盆绿萝 一盆郁郁葱葱生长着的梦幻 她是摇曳着十六年前的波澜 从一棵稚嫩的小苗 如同婴儿一般 随我，以及和边防联系起来的家 几度换防，几度波迁 一路怀揣着生的希望 抑或还有一种生命对另一种生命 莫名的眷恋和有形的追赶 默默地相守了十六年 游走与迁徙 丢掉的是陈旧与坛坛罐罐 唯独这盆发展壮大 且生生不息的绿萝 一盆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花 跟随，严格地讲叫追随了 我们十六年 十六年对人来说 或许是弹指一挥间 但，对一盆花 一盆草本植物 一定是长夜漫漫 人类常以自己的所谓的思想 在思考着世界 包括一山一水、一草一花 都给予它物主观而自我的判断 就是这一盆绿萝 我们也自以为是的 为其指点江山 初春的换土施肥 入夏的盘缦修剪 秋来的移位倒盆 冬至的追阳保暖 哪一样不是人之所为 哪一样又是顺其自然 其实人们追求的 只是一盆花叶黄叶绿的表面 从来听不懂花的语言 好在花的大度 在满足着主人的心愿 花以自己的生存哲学 暗示着我们—— 适应，也是一种改变 其实，万物都是善良的 花也亦然 只有自视清高的人类 才常常潜藏着种种阴谋 在蓄意制造着貌似平淡的凶险 不说经年累月的战乱 就这生命过往中的竞争与杀戮 常以正面的形式 遮掩着黑洞般的反面 以虚拟的计算 敲击着一个个宏大而有力的键盘 千年过去 谁能说清是你死我活，谁胜谁负 历史的判官 一定是时间和自然 这盆绿萝是向善向上的 她不太在乎主人的脸色 十几年如一日绿意盎然 据说，植物也随人们的心情生长 你对她示好，她便灿烂 只是，我家的这盆绿萝活得更坦荡 也更知冷暖 笑迎春夏秋冬 静看白昼黑夜 只要有一瓢水 就喜形于色，翠色含烟 总把自己化为简单 便是有一年我们离家两月 无助的绿萝，在干涸中倒下 绝望中的突然豪饮 几天后，她又如守边的战士 裹紧绿色的战袍，挺身而立 继续守卫在曾经的山巅 绿萝，眼前的这盆绿萝 我不是搔首弄姿的故弄玄虚 也非文人骚客的长吁短叹 十六年，是岁月长河短暂的瞬间 但对一盆花，一盆转战南北 历经颠簸，几遇不测的花 实属不易，以至于面对她 我常有些莫名的伤感 究竟是我们爱着绿萝 还是绿萝爱着我们 真的有一天她枯萎了 哪怕是再不绿意盎然了 我们还能像一盆花一棵草一片叶 那样不图回报地爱着 她的主人或对方吗 看来，很难说清楚是人非草木 还是草木如人 一枝一叶总关情 一举一动情可鉴 我为我家的这盆生长了十六年的绿萝 绿了一面墙的惊艳 写下了我为她的纪念 抑或是对其墓志铭般的情牵…… 2021.4.21. 于乌鲁木齐 作者简介 吕凤君，从军三十多年，军旅摄影爱好者。常年行走在大西北的边防线上，用镜头记录下了大量的边防官兵工作生活的场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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