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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水浒品人生（32）：戴宗的甲马，世人的马甲 文/中国风 戴宗的神行术是梁山五绝之一，这可不像其它四绝，比如花荣的箭术，大凡武将都会，只是水平高低的问题，戴宗的神行术是垄断技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戴宗便就是靠这天下无二的绝技，让众兄弟高看一眼，并在大排名中占了个好座次。  戴宗的神行术能日跑八百，速度与今天的汽车差不多了，书中是这样描叙神行术之效验的：“仿佛浑如驾雾，依稀好似腾云。如飞两脚荡红尘，越岭登山去紧。顷刻才离乡镇，片时又过州城。金钱甲马果通神，万里如同眼近。”这速度自然比不得《西游记》中的“筋斗云”，也不及《封神榜》中的“遁地术”，可在大宋朝无疑是逆天的高科技了。但是，这神行术并不是戴宗的特异功能，他只是借用了道具，一个叫“甲马”的物件来实现的。那这神奇甲马是什么东西呢？ 著名史学家赵翼在《陔余丛考》有祥细记载：“昔时画神像于纸，皆有以乘骑之用，故曰纸马也……后世刻版画以五色纸印神佛像出售，焚之神位前，名曰纸马。”说白了，这所谓的“甲马”就是“纸马”。不过就是古代丧葬用的祭奠品，供奉神灵或祖先当坐骑用。类似于今天烧给先人的纸糊的小轿车。这么一说，甲马根本不是什么稀罕物，更谈不上高科技，就是哄鬼用的道具嘛。戴宗使用甲马，也挺简单：取出四个甲马，去两只腿上每只各拴两个，肩上挑上两个信笼，口里念起神行法咒语来……起个五更，赶早凉行，约行过了三二百里，已是巳牌时分。  神秘之处便在于那个“咒语”，这才是驱动甲马飞行的关键所在。既然有咒语，那必然有师父教。那么戴宗的师父是谁呢？书中没有明说，但有人说“他又无老小，只在城隍庙间壁观音庵里歇。”这就有意思了，作为江州监狱的监狱长，戴宗也算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在地方上，是有头有脸的上层人士。可他居然混得连武大都不如，甭管买的租的，武大在县城好歹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还是上下两层的复式别墅。戴宗家无老小，夜里只能在城隍庙落脚，这简直不是一个惨字了得。是戴宗没钱吗？肯定不是！他正儿八经的国家公务员工资不说，单是他的外快，每个犯人进贡5两银子，加一起便是笔不菲的数字，绝计不会连个房都买不起。而且生活中，戴宗是个很小气的人。他曾几次与宋江李逵及张顺等人吃饭喝酒，每次都是张顺掏钱。宋江当时作为犯人，没钱正常，李逵穷得叮当响，而戴宗无论从东道主身份还是收入讲，都没理由不买单，可他就是一毛不拨。这么抠的戴宗，那他的钱都到哪去了呢？  原来，戴宗的钱都当香火钱进贡给了城隍爷。戴宗的甲马都是城隍老爷给他的，驱动甲马的口诀也是城隍老爷传授与他的，城隍爷便是戴宗的师父。而且每次的甲马与口诀都不尽相同，所以戴宗需要每天上贡，否则甲马会失灵。因为这交易毕竟见不得人，不能在白天进行，只能晚上进行，所以戴宗选择住在城隍庙中。 城隍老爷是何方神圣，有这般神通。城隍老爷就是冥界的地方官，相当我们阳间的父母官。在农村叫土地老爷，在城里叫城隍老爷，我们的村长乡长市长便是我们的土地老爷和城隍老爷，管着咱呢。想得到城隍老爷的眷顾，不上贡行吗？若是上得迟了或上得不到位，甲马立马收回，戴宗只有住在城隍庙才能保证城隍老爷不生气，他够累的。 为了这个甲马和配套的咒语，戴宗花的代价够大的，几乎牺牲了自己的所有爱好，不敢酗酒，不敢赌博，更不敢去逛红灯区，连武功也荒废了，难怪没见他单打独斗过。为了甲马的严肃性、权威性及神秘性，也不知是城隍老爷定的规章制度，还是戴宗立的规矩，说什么神行之前不可吃荤，只能吃素，又说什么只能在城外僻静处，不能在城中闹处，还有神行一段距离之后，必须烧金纸，以示给甲马的车马费。总之，规矩挺多的。其实戴宗暗里荤素还不是一样吃，李逵偷吃了肉食挎上甲马也还不是一样能神行，故作玄虚不过是掩人耳目神化自己的把戏罢了。这就是戴宗神行术的所有秘密，千百年后被我识破了。 后来，戴宗征方腊回来，许是看穿了人生，果断地不再上贡城隍老爷，而是将金银救济世人大做善事。城隍老爷一生气，把甲马收回，戴宗瞬间成了普通人，没有了甲马的戴宗不要说比不上飞檐走壁的时迁，就是疾走如飞的王定六也比不上了。但戴宗毫不后悔，他终于活明白了，不要为了所谓的人前风光而背后受累受累，做回自己，才是最快活的，最终戴宗大笑而逝，并被世人筑庙供奉。  戴宗的甲马就是现实中人们的马甲，为了这件马甲，多少大小老板与官员，像当初戴宗一样地向城隍老爷上贡，争着抢着，生怕不及时，更怕没上贡不到位，精神压力巨大，压得人喘不过气，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背后的苦逼有多少人知道呢？一旦遇到胃口特大的城隍老爷，一生气搞不好马甲就给你剥了。没了那身马甲，所有的光环面子统统不见了，被打回原形的戴宗们，有的活得比普通百姓还不如。这是他们打死也不愿面对的结果，所以还得狡尽脑计地开源生财，以维持买马甲的上贡资金。 戴宗最后活明白了，可今天的戴宗们没几个活明白，所以他们一生都不会快活。 2021、9、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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