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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发生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完的。 前几天张老板读完《上海下海 上海生活35年》后写了一段评论，其中一句是“开书店是世上最有意思的事”。这本书是内山完造于1911年到1949年在上海生活时写的专栏文章，还包含了一部分回忆性文章。张说里面最有意思的部分就是他开书店的经历。 书我还没来得及看，就在读书日做福袋活动寄了出去。但内山书店旧址我在离开上海前倒是去过一次，书店离鲁迅故居很近，现在的功用更接近纪念馆。
但开书店真的是世上最有意思的事吗？ 也许答案因人而异，不过开书店绝对可以见到世上最有意思的人。 > 当南京是你毕业旅行的一站 4月3号晚上九点半，本来都快要打烊了。这时候走进来两个小伙子，从对谈的口音中就能知道不是内陆人。 我问他们是台湾人吗？他们还很惊讶：“我们的口音有很明显吗？”我说非常明显啊。小弟弟很无奈地说以为自己的发音很标准了，表示自己半年前还去北京交流了一段时间。我笑了，说你们慢慢逛吧，楼上还有。 逛着逛着他们发现了KMT的帽子，一阵激动。 看到我们一定要解放台湾的乐谱册，一阵激动。 又淘到有关部门的T恤，继续激动，告诉我不敢在这里穿，等回到台北立马换上。 T恤部分细节图 激动到不行，于是和我闲扯。 他们都是今年大学毕业，其中一个是台大生，此行是来大陆毕业旅行。我告诉他们我去过台湾两次，感觉还蛮不错，尤其喜欢垦丁。他们表示垦丁的海根本不算什么，台东的兰屿才是真的好看。 聊到前段时间欧阳娜娜的热点新闻，他们说欧阳娜娜在台口碑简直烂，都只当她来大陆捞钱毫无原则。我问他们知道欧阳娜娜发了第一个声明之后还发了一个隐形声明吗？他们说不知道。 我翻出其中一段很打动我的话给他们看。
于是大家一起感慨捞钱其实也不容易啊。 台湾小孩很单纯，其中一个由于办了内陆的电话卡而无法连外网表示很郁闷，另一个沾沾自喜因为没有换卡所以连了WiFi依然可以随意上网。于是我告诉他们，这算不上什么，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在网上随便写点东西，都能想删就给你删的干干净净都不带通知你的。他们感慨一直以为这都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不知不觉就十点半了，他们依然没有离开。我说我要走了，他们等我关门还把我送去了地铁，虽然明明不顺路。 并且一路上为我移民台湾出谋划策了好几种方案，邀请我常去台湾玩。 有一瞬间我也好想当回这种无忧无虑的大学生哦。 > 轮椅大哥 清明假期的最后一天，人较前两日少了一些。这是小长假运行的正常规律，最后一天往往就和平常周末一样，人多人少纯粹是随机事件。 中午店里推门进来了一位坐轮椅的大哥，是媳妇陪着他来的。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有两层楼的小店会让人有探索的欲望，可以慢慢淘，却忽略了没有电梯的二层楼会让残障人士和年迈的老人很难参与进来。 大哥跟我说听闻换酒书店很久了，一直想来，前两天看新闻说路上很堵，就没来。今天趁着人可能少点于是过来，没想到修路把人逼到小小的路上，一路吭哧吭哧过来了。 他想找蒙元史的旧书，于是我蹬蹬瞪跑去楼上搜罗所有相关的旧书抱下来。他慢慢翻着书，收起几本放在一旁，告诉我那些他都要了。和媳妇交流时他们说的是蒙语，我听不懂。 本想挪动店里桌子的位置，好让他能在书架近旁仔细看。他告诉我不必劳烦，他的眼睛很好，慢慢看就行。于是他一层又一层书架扫视着，偶尔会叫我帮忙拿几本书。 听他说是来南京做康复治疗的，并不住南京，女儿十岁了，媳妇这次过来陪他几天，很快就要回家，之后就是一个人在南京了。 他们一直记挂着闺女，看到可爱的小本子要给闺女带一本。同时他还买了一本告白情书送媳妇，这是种记录两个人之间一百件重要小事的笔记本。平常买这种小本子的都是热恋的情侣，第一次是被这种年龄层的客人买。我瞬间被温柔与浪漫击中，感觉毫无抵抗力。 他想在每本书上都印上换酒的章，于是我和媳妇俩人就一起一本一本戳。媳妇戳的不好，他在远处说没关系，都是好的。 这些书他没有立刻带走，我帮忙给寄到内蒙古。买书共计20册，可以记入换酒历史光荣榜。 > 十年之后，我还认识你 4月20号，是个略微清冷的周六。（南京为什么快五月了还是这么冷也是让人很想不通。） 中午时分推门进来一位女生，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很眼熟。气质非常像个编辑，我第一瞬间想这是不是我当年在出版公司的老同事，但渐渐心中有了另一个有些怀疑的答案。 她从进门就一直客客气气的，拿了一点东西放在前台跟我说，这些她要了先上楼逛逛。我说好。半晌她下楼，结账。一点破绽都没露。 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对她说，你给我的感觉很像我一个同学，你是安徽人吗？ 她说是。 我心想这么巧，于是接着问：你是xx吗？ 她说是。 真的是我的初中同学。 她默默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礼物送我。
想想我们09年初中毕业，到现在也快十年了。十年没有联系的人，突然冒出来，和你说往事仿若昨天才刚刚分别，即便说今朝也只是感慨人与人的际遇真是千差万别。 这种感觉真的太神奇了吧。 礼物没舍得拆，我晚上到家才打开。 本来只是单纯的开心，收到了很精致的几米手账本和一套藏书票。合上时才发现里面夹了一张纸条。瞬间就哭出泪来。
想到很多，很多。大概十几分钟才消停。 那“很多，很多”似乎与今日主题无关，暂且不提。 只是知道夜里11点档有个电视台放老友记，我就准点蹲守看高清版。于是接下来连看三集，一个多小时持续不断“哈哈哈哈”。 张在一旁看着我大哭又大笑，无奈地表示：“别人家都是性感小姐姐，而你只能当感性小姐姐。” 额…… > 位育中学可爱值max小男生 开业八个多月，接受过很多采访，其中大概有九成采访是因为同学要交作业。视频作业、小组作业、专题作业……作业的类型很多，我们基本上是来者不拒的，只要能很快搞定不影响做生意就好。 接受上海位育中学的高一同学采访是很惊喜的事情。因为他们功课做很足，长得可爱，说话可爱，总之非常可爱。来之前电话联系了张老板，于是他们可能互通了口信说老板是个很高冷的人，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后跑来，发现我居然如此热情可能也有点惊喜。 也问了几个让人忍俊不禁的问题，譬如“你们决定把店装修得这么好看是因为自己喜欢还是迎合大众心理？”emmmm，当时心里想，但凡开个店总归是希望它好看的吧。 店里还有个外国人，我看像是要来结账的样子，就和采访我的小男孩说，可能需要让对方先结账。男孩问老外，要不要来买单，用的是英文。结果老外走到我面前，问我微信可以吗？用的是中文。 同行的女孩子都笑了。 因为和我交谈了短暂的时光，觉得是打扰了，准备买点东西带走。直到他的老爸微信回复ok才拿起东西，和我解释“虽然我家经济条件并不拮据，但花钱还是要先经过父母同意的比较好。” 还怕给我们打广告会给我们造成困扰，和我确认。我说不会啊，即便发个朋友圈也很欢迎。 于是，这个决定不发朋友圈多时且关闭朋友圈功能的十几岁小朋友破例为换酒书店发了最新的一条朋友圈。 可爱炸了。 > 骄傲南京老头中，他是另类的那种 换酒的常客有一种类型是南京老头，大多带着老皇城底下骄傲的气息。 通常他们是这样的，在楼下转一圈，在楼上转一圈。跑到我面前，问“这年头开书店不赚钱吧？”“书店是夕阳行业了，你们怎么想的呀？”“我看你这大周末都没人，个还能盈利啊？”（有没有人真是巧不巧的事，偏偏每次提这个问题时都恰好没人，可能有人的时候堵住了一些想问这个问题的人的嘴）。末了对我说声“祝你们好运”接着扬长而去，是他们的标准姿态。 那天又来了一位南京老头，满头白发，也是带着考究的表情来探店。 什么话也不说，跑上跑下十分钟，递给我两本书。见他要说话了，我又开始感到紧张。这位南京老人的一句话总结是“其他书店我都待不了十秒钟，没想到你这个小书店还值得我逛一逛。”于是我放下心来。 他买的是古希腊的艺术图册，感觉颇有品位。想安利他关注换酒的公众号，他拒绝。表示自己不玩手机，他说“我不用手机那东西，免得我逛个书店还有人给我打电话，烦死了。我不用手机的。” 说完就把两本书揣进买菜塑料袋，轻悄悄走了。 来去匆匆白发老翁 // ……写不完了，到此为止，其他之后再议。 // 而这样的故事本来一个都不会发生。 月初的时候被张老板接连否定，沮丧到不行，被评价以“你根本没有胜任书店店员的能力”。想放弃，因为不得不放弃。老板总是对我很失望，而我就像扶不起的阿斗。 一晚上下载了猎聘、Boss直聘、脉脉三个app，更新了简历，投了几十份工作。无法控制情绪，总是止不住要哭，找朋友安慰仍是无解，看到张老板就是要哭的心情。 是比失恋还难受的情绪。为什么我还爱着你，你却要赶我走呢？这里的“你”指书店。 眼泪哭出那么多并不代表脑子里不再进水了。过了一天，傍晚时分张让我去签租房合同，是换酒要开的另一家店，我就乖乖去了。为什么要我去签合同，因为我是哭倒在家的闲人，因为我是手握四五万私房钱的小富婆。我狠狠心想了想，好，再赞助这个男人最后一次，然后我就撒手不管了。 交完钱我成了身无分文的小穷鬼，是没了方向的可怜虫。 结果没想到，晚上他回家给我买了点水果撒个娇，我又立马复活了。简直可以荣登“好哄女友榜”第一名。 于是之后我们一起构思方案，买材料；他在那头做木工，我在这头当店员。 偶尔夜里十点在地铁站碰头，回家只想洗洗睡。像是异地情侣，醒着的时候没几个小时能见着对方。 感觉人生没有哪个月有这么努力了，虽然依然经常被批评不够努力。可我的理想状态也许只是将来的将来，可以不用这么努力哦。 但也许已经习惯了要这样生活，没办法放过自己了。那就再拼一次吧。 期待五月的某天能直接到分店上岗。 劳动节快乐。 2019.04.30 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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