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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在手机的记事簿里看到自己发出的疑惑——“我要这婚姻有何用？” 再一翻时间，是在2019年冬天就记下了这句话。当我身处一段婚姻关系中的时候，就常常会产生这样的好奇。 以前我也时常会和朋友们探讨这样的话题，总结下来不外乎是婚姻是父权体制的产物，依靠外界力量宣示两个人的私有关系，其实没什么用。彼此相爱的人相伴一生没有婚姻也依然可以幸福，而有的婚姻也仅仅是婚姻罢了。 用薛兆丰在《奇葩说》里的话形容：结婚就是办企业签合同，办的是家庭企业，签的是一张终身批发的期货，伙同双方一起办企业，都拿出自己的资源。 当时在节目里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也觉得这未免过于冷冰冰了。尽管确实很少耳闻目睹所谓幸福的婚姻，也对婚姻没有很高的预期。又或者说我有自己的inner peace，所以对生活总是很满足。 最近总有人问我为什么那么早就结婚，我想了想，好像当初的那个决定确实轻率了一点。但并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后做的选择，当时的爱人好像亟需一纸婚约才能有安全感，我就让渡了自己的部分自由。我回答的时候还往往附加另一个答案，因为想着要创业，趁打工的时候把婚假用掉。 被好几个人笑话说为了几天假真是不值当。 坦白说，还有很多理由，我当时还看过一位人事经理赤裸裸地说出了关于女性在求职市场的鄙视链，优先录取的次序大概是：离婚未育＞未婚未育＞已婚已育＞已婚未育/离婚已育。觉得结婚不比生育，反正是个可逆事件，已经想过最坏的结局。 小时候看过的肥皂剧里有句话我记了好久：“已经到手的怎么赢得过还没到手的呢？”我深以为然，觉得如果要让一个人永葆热情，就是不能让对方“得到”。 人在动情时总喜欢向外界宣誓“非你莫属”好彰显自己的用情至深，也不得不承认，情真意切的告白确实让人心动。 几个月前，有个男生找我为一个女生录视频，说这个女生很喜欢我，他准备在自己满22岁的时候向她求婚。昨晚这个男生跟我说，他的爱情结束了。爱情还真是容易速朽。 但我见过高级的婚姻。 在我离婚不久后，一位朋友咨询我离婚复不复杂。我以为她是在帮她的朋友咨询，于是跟她讲了大致过程。 后来发现是她自己在办理离婚，还以为她也经历了什么不堪。 结果她说因为“离婚冷静期”马上就要施行了，怕到时候需要离婚的时候不好离。因为有了这么一点担心，他老公立刻把所有资产全部转移到她的名下，然后两个人去领了离婚证。再一看她现在的朋友圈，带娃的时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不带娃的时候小两口约会旅行全没落下。 前不久还认识了一位姐姐，她说自己准备等到生了两个孩子之后再举办婚礼，因为想让孩子也参与到这场幸福浪漫之中。 她和男友都是外国国籍，即便没有婚姻关系，她的男友也准备把国内的房产全部转移到她的名下。 大概这就印证了以前我看到过的那句话“虽然大家都说爱是言语，爱是关心，但其实爱是金钱。” 不管是因为自身命运还是辛勤劳动所得，每个人为自己以外的他人付出金钱的时候都是出于爱吧。又想到自己处在婚姻关系中的时候，总是格外节省，会觉得用的每一分钱都含着对方的一半辛苦，只有给对方买礼物的时候才会出手阔绰。 而令我最为惊讶的莫过于，很久之前，当我和一位十分相熟的朋友倾吐我的困惑时她的回答。 当时我问“为什么我觉得明明两个人是相爱的，可还是会有好多的痛苦？”朋友说：“因为婚姻和相爱与否没有半毛钱关系。你知道吗？认识我老公的第二天我就和他领结婚证了，觉得他看着合适，我也不想再被催婚了，就是这么简单。现在几年过下来，我觉得还行。” 朋友的理论姑妄听之，我只是被“认识一天就领证”的叙述惊住了。 前几天，福原爱和他的丈夫江宏杰在婚姻中的各种纷扰上了热搜。从各种报道里看到江宏杰会言语暴力福原爱，作为“娘家人”的中国网友，都在热切地期盼福原爱可以赶紧离婚。我从小就是劝离不劝和的性格，甚至还经常劝身边的长辈离婚。在我的心目中，敢爱又敢离开的人才比较像样。 直到最近才意识到，离婚并没有那么简单。福原爱是有离婚的资本的，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底气。不堪忍耐的中年妇人不计其数，有的会来和我抱怨几声，说走就走是很困难的事情，她们会害怕自己的生活水平降低，如今也完全没有了自己的事业。因过往教育资源的极度倾斜导致的两性差异，使“离婚自由”成了极少数女性才有的特权。 妈妈今天来到南京，中午和她聊到爸爸何时退休的话题。我说我梦想着自己可以早点退休，妈妈立刻说：“你这样可不行，你还要结婚，还要繁衍下一代。”这是她的原话。我告诉她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渴求，但也没有再多说。 妈妈还会跟我说很多身边离了婚的女人后来又如何嫁得好的例子，她身边的朋友也会转述给她这样的例子。大概他们都觉得这样的例子是最好的安慰吧。只是，以婚姻是否完整作为对女性价值的审判，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如果未来真有可能，希望会有一个人，不止爱我的柔软，也能爱我身上的刺。 不由得又想到萧红说的那句：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身边的累赘又是笨重的。不错，我要飞，但与此同时我觉得，我会掉下来。 今天是国际劳动妇女节，如果要说一点祝福的话。只希望每一个看到这里的女性朋友，都有不断学习和挣钱的能力，祝女性自由的天空，可以更高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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