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这一步还是由室友代为完成的。表白的话发出去之后，整个人立马弹开很远，不敢看对方的回应。怕。但心里却是焦急的，又期待着对方的回应。这种非黑既白，一半一半的结果，非常让人焦虑。我说了什么？“我喜欢你，但没什么企图。有些话，只是想说出来。”多少次，在QQ上，在手机里，输好的话，却又删掉。最后，关掉对话框，关掉手机。怕。多少次，远远看到她，不敢靠近，故意绕路走。躲着她。怕。直到看了《了不起的盖茨比》，盖茨比在多年后与女主角的重逢，各种失了往常的风度。是怕。因为不想破坏哪怕一丝一毫，所以宁可什么都不做，保持原状。我好像很能体会。随着年龄渐长，经历愈来愈丰富，以为更擅长不顾一切，却发现勇气反而在慢慢消减。我总是很习惯于不动声色地喜欢着一个人。再一次遇见心动的时候，灵魂仿佛也有一点被震慑住。瞬间觉得里尔克的那句“我认出了风暴，而激动如大海”也变得更深刻了。只不过我忙着赶路，知道一切都会消散，索性不提也罢。想起两年前写过我曾爱慕的一位学姐，在她离世后，写了一篇文章缅怀，当时有人留言质问我：既然那么珍贵，为啥没有时间去看。可事情好像从来都不是这么容易。有些喜欢的人就像挂在天边的星辰，仰望的时候觉得很美好，这样似乎也就足够了。保持距离反而是维持美好的最好姿态。总在关心，偶尔问候，我以为这样就已经是弥足珍贵了。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任同桌，坐在她身边的那几个星期，是美好却又紧张的一段时光。想要和她靠近，却又不敢说得太多。偶尔瞥见她做题的样子，背书的样子，在上学路上蹦蹦跳跳奔跑的样子，都觉得她好可爱呀。偶尔会旁敲侧击地问在美国生活的其他同学，她近来过得怎么样。回复都是，不知道，平时几乎没有联系。想嗔怪好友却又没道理，大家都有彼此的生活。却会在看到她更新社交动态的时候，一度度感受到那种美好。她还是好可爱啊，和从前一模一样。我想我应该永远不会主动去说明自己的心情，心情本就是很捉摸不定的东西。更小的时候反而会更加勇猛，因“恋爱”行为的不被允许反而敢于大大方方地表达，抱着“反正也没有结果，何不就让他知道”的态度让对方感受着自己的喜欢。说来有趣，上学时候每每成绩下滑，母亲就会疑惑我是否恋爱了。而我内心轰轰烈烈时往往成绩四平八稳，一度禁欲一心向学时反而学无所成。她的怀疑总让我感到委屈，这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事情。多年来一直觉得“早恋”这个词的发明者应该被关押进地牢，简直灭人欲，无天理。雨馨姐姐前两天来南京，夜里聊到心动的人，她问我是否吻过对方。我忙说怎么可能啊，都没见过几次。又掰着手指数了数，和心仪的对象牵过手的人头数甚至一只手就可以数尽。她笑我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中学生一样。就感觉，好不容易修习完婚姻这门课，如今我总算可以投入正儿八经的纯粹恋爱了不是吗。那当然要将曾经的遗憾补齐，从心跳加速、患得患失开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