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兄的篆刻,方寸之间,兰气微醺……你说他有兰气吧,他又有某种神秘的说不清楚的玄妙幽逸!这可能得自于他平日内心深处对儒释道三境的通灵;其无意于着力,而自见心性的无为之境,使其作品有一种轻松自在的空灵妙趣。 他平日喜爱在其兰堂静坐养性,焚香供兰,沐乐研艺。我造访过几次,每言及艺术,不无推崇自然意境为上,待到说得激动,眉宇之间遐思满布,胸中荡气,欲从内心跳将出来,总能给人一种清心真实的诚挚。子真兄的才情,其实又远远不止于篆刻,他只是以篆刻为一种通向艺术的形式手段之一,跨界到包括传统书画、民间艺术、视觉艺术等诸多艺术门类的存在;无论笔下刀下,他的作品一如他本人,重性灵,气息古;取意崇法,题材形式,游走在田野山间的大庭广众之物,他皆可随手取之,化为己用,使其精神之神往,常常不经意间成全了他笔下的性灵之美!我也曾多次与之对饮,吾虽酒力不及,却私下窥得一秘密,子真兄微醉过后,必会与群友放言到无忌,上天入地,无所不言,无所有忌,言毕,假寐休憩一会,醒来再饮,或一人作字作画,或与众人论谈天下……一番直叙胸臆、放浪形骸之后,本性使然,复归平静,古之魏晋风度,亦不过如此也。然而,在制印之过程上,他又变得极为安顺起来。常于寂静无人之深夜,远离尘俗的喧嚣,独自操刀凿石,心如幽兰。一旦刀与石碰撞的那一刻,他突又秒变成一个肆意妄为的不安者,内心久蕴的自然意境,随其性灵的倾泻,借助那双黑夜里的手臂,聚生于刀刃,横切直冲,旁敲侧击,金石之声如一首荡气回肠的午夜弦歌,划破空间的宁静。片刻之间,一方随心得之的印作就此而生。印刻成,子真兄常将其印面打好,置于墙上观之,反复推敲,旦有不如意者即毁之;这样反复下来,毁过的印章,至今也可满满堆一小屋了。子真兄曾说:“吾不喜工印,实乃本性所故;以吾之体悟,艺术当是个体性灵触物而自然之感发,精神之神往,禀性之使然。并非机械地乃至丧失个体自然之本性也。吾制印,虽起印稿然不受其局,印稿乃是顺意写就。值运刀时,全是本性使然,少作补刀,快而成也……”其实,直到此刻,叙说了这么些文字,我依然不觉得子真兄仅仅是一个篆刻家,他对艺术那种异于常人的思考,已经让篆刻和他笔下的种种艺术跨界到了另一个维度;在这里,他可算那个“在自然面前,他是打开天窗看向窗外的孩子”……他在一方名为“几生修得到兰花”的创作手记里说:“吾平生所爱金石书画,供兰赏乐之事,尤以慕兰之意最深,今篆刻几生修得到兰花。以慰当下心境也。”可见,比起篆刻,比起艺术的身份,他更是一位君子。金石印式虽小,然方寸之间,其妙无尽,视其国粹,终成大道,不虚也。篆刻与书画之结缘,完美至极,窥其原因,当是物归所向,自然之合也。吾年少涉印、寂而无师,视局之小,羞于言谈,误失良时久矣,甚惜也。 研习金石篆刻,当从汉入为正,旁涉近现代诸家,借鉴当代印人,潜心专研,推陈出新,当终成大气也。 ——吕子真 ▼
出品人 | 施晗 主编 | 李妙染 责编 | 赵国林 王景 投稿、合作请加微信:zouxun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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