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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李默庵回国,当面向邓颖超道歉,邓颖超:恩来找你找得好苦

 冬不拉拉 2021-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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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时任第14军军长李默庵

前言

开好头的是你,干坏事的也是你,你太让我失望了。”周总理听说李默庵决心退出党组织,痛心地说道。

尽管如此,周总理仍旧一直挂念着李默庵,在李默庵前往海外之后,周总理多次托人打听他的下落。1975年周总理病重在床无法下地,多次和邓颖超说起这个当年和他感情最深的黄埔学生:

“真希望他能回国看看,为祖国统一做一些贡献。”

“你太让我失望了”

1923年,李默庵已经在长沙读书做工七年,也受了七年的进步思想影响,令李默庵萌生了救国救民的朴素愿望。就在他长沙师范学校准备毕业之际,广东革命政府招生的消息在学生中流传开来,李默庵果断选择了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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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李默庵就读黄埔军校时照片

负责招生的李明灏对这些报名的学生进行了考核,并向他们介绍了广东的革命形势,由于当时经济困难,革命政府拿不出钱给这些学生作为盘缠,只能让他们自己筹备路费,半个月之内抵达广州。

这些被录取的学生自行组队,李默庵结识了陈赓、宋希濂等人,众人推举陈赓为领队,并定下出发的时间。李默庵匆匆赶回家中,向父母报告了此事,他的父母非常支持他,将家里养的猪、鸡全部卖掉,又四处找人去借,终于为李默庵凑足了30元大洋。

当时程潜在广东创办陆军讲武学校,陈赓、李默庵等人就是学校的第一批学员,在开学典礼当天,程潜铿锵有力的讲话给李默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孙中山和廖仲恺对于讲武学校也非常关注,经常到学校中巡视,为学生们解决了很多生活上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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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陆军讲武学校旧照

次年孙中山创办的黄埔军校开学,当时陆军讲武学校的很多学员被其吸引,纷纷退学考入黄埔军校,而李默庵虽然也十分向往,但由于陆军讲武学校中有一位他的本家兄长李国良,对他转去黄埔军校持反对态度,碍于情面,李默庵暂留在陆军讲武学校。

到了11月孙中山和程潜决定,将陆军讲武学校并入黄埔军校,李默庵成为黄埔军校第一期最后一批学生,由于训练成绩突出,政治上表现积极,李默庵很快引起政治部主任周总理的注意,周总理嘱咐陈赓在政治上多帮助李默庵。

一次陈赓在和李默庵聊天中,鼓励他参加共产党,做真正的革命军人,李默庵十分不解,当时同学们都集体参加了国民党,自己不知道去哪里找共产党,陈赓对他说周总理是共产党员,蒋先云、左权,包括自己,很多人其实都加入了共产党。李默庵听完激动地说:

“既然共产党里有这么多为国献身的优秀人才,你也是共产党员,那就带我参加共产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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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担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时的周总理

很快李默庵的入党申请就得到了批准,在党旗下宣誓入党。周总理握着他的手对他表示祝贺:“你是学生中第一个要求加入共产党的,开了一个好头!”当时蒋介石也看中了李默庵,嘱咐贺衷寒说像李默庵这样的人才,一定要想想办法,不能让周恩来将他吸引过去。

1925年2月,周总理随蒋介石率军东征,讨伐叛军陈炯明,临行前周总理将李默庵安排在政治部担任秘书,当时黄埔军校中存在两个组织,一个是中国青年军人联合会,另一个是孙文主义学会,两个组织由于思想上的不统一,在学校中闹得不可开交。

李默庵当时非常担心,在他看来,国民革命的首要任务是铲除帝国主义,推翻军阀统治,黄埔学生作为革命的有生力量,应该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于是他在两个组织中间进行调和,结果遭到党小组长许继慎的批评,认为他在政治上不坚定,和稀泥,李默庵因此感到十分委屈,逐渐产生了抵触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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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黄埔军校政治部办公室

恰好当时李默庵和一个女生谈起了恋爱,每次党小组开会时,他都找借口请假,去找女朋友约会,继而许继慎对他更加有意见,严肃地批评了他。后来女友同李默庵分手,李默庵将原因全都归咎于许继慎和党小组身上,不再参加党小组的活动。

“中山舰事件”发生之后,蒋介石下令解散青年军人联合会,并要求贺衷寒鼓动李默庵退出共产党,李默庵脑子一热接受了贺衷寒的提议,公开声明退出共产党。周总理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找到他:

“李默庵,你是黄埔学生中第一个参加共产党的,也是第一个退出共产党的。开好头的是你,干坏事的也是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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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中山舰事件

从此之后李默庵就成为国民党中的高级将领,先后在蒋介石手下担任重要职务,深受蒋介石的器重。虽然李默庵脱离了共产党,但在他的内心依旧尊敬周总理,一直称呼周总理为恩师。

“黄埔师生本就是一家”

自黄埔军校一别之后,李默庵同周总理只见过两次面。1933年周总理、朱老总等人率领红军全歼国民党两个师,李默庵奉命赶去增援,当看到漫山遍野战死沙场的战士后,李默庵悲从中来,写下一首诗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悲痛,并通过电报发给了远在上海的夫人。

没想到这首诗意外被红军的电台截获,周总理看过之后体会到李默庵诗中厌恶内战的情绪,一下就记住了这首诗。“西安事变”之后,西安的政治斗争开始变得复杂,中央及时发出通知,要注意和国民党部队将领取得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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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周总理在“西安事变”谈判期间留影

当时李默庵率军进驻西安城,一天李默庵的卫兵报告说有客人来访,还没等卫兵说来者身份时,周总理已经带着随从走了进来,李默庵先是感觉面熟,赶忙起身打招呼,当发现是周总理时惊喜地脱口而出:

“原来是周主任!”

当时李默庵还感到十分奇怪,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周总理居然只带了一位随从,冒着危险就来找自己。自从在黄埔军校分别之后,二人已经十年没有见过面,周总理关切地询问了一番李默庵的情况,想到当年周总理对自己的教诲,李默庵不禁心中一热,抱歉地说:

“怎敢劳恩师来看望学生,学生应该前去拜见恩师才是,是学生失礼了。”

我来不是一样嘛,黄埔师生本就是一家,不必多礼。”周总理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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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李默庵与叶剑英等人合影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之后,周总理突然吟起了两句诗“登仙桥畔登仙去,多少红颜泪枯干。”这两句诗正是红军当年截获李默庵写的诗中的最后两句。李默庵听到之后非常惊讶,忙问周总理从哪里看到的这首诗,周总理放声大笑,将当年红军截获这首诗的经过告诉了他。李默庵听完感慨地说:

“红军的反“围剿”作战以少胜多,战术灵活,是很值得研究和总结的。”

之后二人谈论起红军在反“围剿”时的作战情况,李默庵对红军当时的做法连连称赞,并向周总理介绍了一些自己在战场上的经历,周总理听完之后对李默庵说,开始红军按照毛主席的战略作战,打了很多胜仗,但后来也吃了些亏,总体来看,红军吃亏要少一些,国民党的部队吃亏要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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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反“围剿”战斗中的红军战士

在长达三个小时的谈心中,虽然李默庵和周总理聊了很多,但对于“西安事变”这一敏感的问题,两人只字未提。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已经到了1937年,当时第二次国共合作正式形成,全面抗战开始。

李默庵和卫立煌等人先期抵达太原,和阎锡山商量作战计划,当时听说太原有八路军设立的办事处,周总理也在办事处办公,李默庵便抽空前去拜望。当时李默庵身穿便装悄悄来到八路军办事处,在门卫通报后,周总理亲自走出来迎接李默庵。

这一次两人同样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谈话,主要的内容还是围绕抗日的形势和策略。周总理向李默庵分析了当前日军的形势和未来的发展,坚信日本人根本没有能力控制住整个城市,所以可以一部分一部分来消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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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李默庵(中)在忻口会战期间留影

周总理还特别强调抗日要发动群众,要联合群众一起抗日,开展敌后游击战,并介绍了八路军敌后游击的情况,八路军在经过一系列的工作之后,激发了山西民众高亢的抗战热情。周总理对李默庵说的这些话,令他受益匪浅,在之后的抗战过程中,李默庵按照周总理的意见部署,对日军形成了有效的打击。

毅然起义又悄然出国

1948年程潜放弃竞选“副总统”,回到长沙担任绥靖公署主任,李默庵在蒋介石的授意下,前往长沙担任公署副主任,兼任第十七绥靖区司令。对蒋介石逐渐失去信任的程潜,开始产生了投向共产党,走和平起义道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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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程潜军装照

当李默庵得知程潜的想法之后,直截了当地问程潜,是不是要走和平起义的道路来救湖南,程潜反问他难道还有其他的出路吗?李默庵果断地回答说,自己也早有此心,这次有主任带头,自己决心追随,绝无二意。

从此程潜和李默庵就开始一起计划起义的事情,在程星龄的建议下,他们一致认为白崇禧是起义最大的阻碍,为了稳妥起见,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将陈明仁也争取过来。当陈明仁来到湖南之后,程潜亲自接待了陈明仁,并表明自己坚决走起义道路的决心,陈明仁表示自己也看清了蒋介石的真面目,决心跟随程潜一同起义。

在李默庵的积极争取下,他的两名老部下,彭如杰和伍劲修也决心参加起义,这二人都身处高位,手中握有大量兵权。同时李默庵还将离开他十年之久的第14军也争取过来起义。1949年8月,程潜、陈明仁率领的长沙起义一举成功,湖南宣布和平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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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程潜与陈明仁长沙起义留影

令人遗憾的是,在起义前的两个月,李默庵却突然离开了湖南。当时他和陈明仁之间有些矛盾,为了促成湖南起义成功,他退出了军政界悄悄去了香港。当时李默庵为不伤程潜的心,并没有和程潜深谈过,以至于在离开湖南之后,程潜曾感慨地对程星龄说:

“默庵没有负我,是我负了默庵。”

当时在香港聚集了很多国民党的高级将领和政界人物,蒋介石曾设法将他们拉拢到自己身边,李默庵也不例外,蒋介石令顾祝同给李默庵写信,询问他能否到台湾去。李默庵接到信之后,深思了片刻后对送行的人说,自己决心退出军界,也不想去台湾。

在长沙起义成功的同时,远在香港的李默庵与40多名国民党军政人员联名发表起义通电,宣布脱离蒋介石的政权。周总理听说之后感到十分欣慰:“李默庵不愧是我的黄埔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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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李默庵(左)晚年与黄埔同学留影

新中国成立之后,不少参加起义的原国民党人士陆续回到北京,当时李默庵考虑,自己一直在蒋介石的嫡系部队任职,国共内战时自己的部队还是主力部队之一。原本自己想在湖南起义中将功补过,但未能如愿,如果仅仅靠两次通电就贸然前往北京,似乎有投机之嫌。

那一段时间李默庵迟迟没有做出抉择,难以下定决心前往北京投奔新中国政府,当时随李默庵一起到香港的有十几口人,全家人每天的花销不小,为了维持生计,李默庵将自己的轿车卖掉,还将天天的首饰变卖,勉强维持生计。

1950年李默庵的大女儿偶遇在上海读书时的同学,得知同学一家准备前往阿根廷,那里生活成本较低,政局稳定,去那里定居不会牵扯到政治。李默庵听说后对此很感兴趣,在深入了解了一番之后,下定决心带全家移居阿根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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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李默庵(前右三)与黄埔军校同学及夫人在美国合影

在阿根廷生活了十多年之后,李默庵的子女都到了美国上大学,李默庵和妻子考虑到实际情况,决定前往美国定居,之后李默庵和妻子在华盛顿生活了26个年头。

“恩来找你找得好苦啊”

1981年10月,我国正在准备举行纪念辛亥革命70周年的庆祝活动,李默庵受邀回国参加。在离开祖国30年之后,李默庵终于重新踏上了故土,内心止不住地激动。这一次回国李默庵不但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子女,同时还见到了自己的师母邓颖超。当时邓颖超拉着李默庵的手,激动地对他说:

“默庵,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恩来一直关心着你的情况,不断托人打听你的消息,找你找得好苦啊!如今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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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邓颖超与李默庵亲切握手

其实在新中国成立之后,周总理就一直惦记着李默庵,多次托人打听李默庵的下落,直到1975年周总理病重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还同邓颖超多次提起,自己当年在黄埔军校和他感情最深的学生就是李默庵,真希望他能够回祖国看看,为祖国的和平统一做一点贡献。

在海外生活30年的李默庵何尝不想早日回到祖国。1972年中美建交后,给李默庵带来了回国的希望,1976年周总理去世之后,李默庵还赶去中国驻美大使馆吊唁,看着周总理的遗像,想到自己当年和周总理的交往,李默庵的内心感慨万千。

这次回国听邓颖超说起恩师在临终前还惦记着自己,李默庵不觉热泪盈眶,对邓颖超道歉说自己回来迟了,再也见不到恩师的面了,学生愧对老师的教诲。邓颖超安慰他说,希望在海峡对岸的黄埔人都能早日回大陆,为祖国和平统一贡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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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邓小平接见李默庵

在大会开始前,邓颖超还热情地向大家介绍李默庵,说他就是当年随程潜一起起义的李默庵先生,全场向李默庵报以热烈的掌声,李默庵再次流下了激动的热泪,在海外颠沛流离30年,终于再次感受到了中华民族温暖的怀抱。

后来李默庵还五次回到祖国,看着祖国日新月异的变化,李默庵心中很是激动,曾经对妻子说,如今的局面正是自己当年投身革命时抱有的理想,如今自己的理想由共产党人实现了,自己同样感到自豪。

几次回国还让李默庵和在大陆的黄埔同学建立了密切的联系,大家多次沟通之后,考虑为祖国的和平统一做些事情。后来李默庵和侯镜如、宋希濂等人联名发起了“黄埔军校同学及亲属促进中国统一筹备委员会”,发表了《台湾与祖国必须统一》的严正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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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丨李默庵(左)与侯镜如、宋希濂等人在一起

1989年李默庵的妻子因病去世,依照妻子的遗嘱,李默庵在上海选定墓址安葬妻子,同时也促成李默庵回国定居的想法。在回国安葬妻子前,李默庵变卖了房产,打算用这些钱在上海购置一处房产,不愿给政府添麻烦。

然而统战部和黄埔同学会对李默庵的情况非常关心,邀请他到北京定居,还给他安排了很好的住所,请他参加黄埔军校同学会的工作。后来在与统战部、黄埔同学会的领导聚会时,李默庵激动地说道:

“我是个军人,打了大半辈子仗,如今看到国家繁荣稳定,我感到莫大的欣慰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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