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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亲爱的宝贝老板

 冬歌文苑 2021-12-13

亲爱的宝贝老板

宝贝星球

在太阳系某个神秘的地方,阳光和月光交汇处,有一颗小行星。小行星永恒的转着,阳光的明亮和月光的温柔永恒的交融,形成永恒的光。光照之下,到处都是宝贝,因此这是一颗宝贝星球。在这颗星球上,有一个了不起的工厂。它生产的不是饼干、蛋糕、话梅之类的商品,而是生产宝贝。各种各样的宝贝,他们有各种颜色的头发,各种颜色的皮肤,各种各样的面孔,各种各样的心灵。

据不完全统计,宝贝星球上每一秒钟都有数不清的宝贝来到地球。当然,来到地球的每一个宝贝都是宝贝工厂的杰作。但是,宝贝工厂总要运转呀,总要有人管理,有人工作啊!所以,有一批宝贝要留在宝贝星球,不能来到地球。作为宝贝星球最杰出的人物,宝贝工厂的领导者,宝贝老板,无时无刻不在阅读审批订单,因为订单如雪片纷至杳来。嗯,宝贝工厂的效益实在好的不得了。此时此刻,他正坐在他的专属纯金马桶上俯视着他的下属们。看他们多么忙碌啊,有的在接听电话,有的在敲着键盘,有的在整理文件,有的在交谈业务……宝贝老板皱着小眉头,大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小脑袋上的水滴发型在额头处翘起一个精神的小尾巴。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一个殚精竭虑的领导人。

母  亲

在广袤的地球上,有多少个母亲?又有多少人,期盼着,等待着,即将成为母亲?谁也不知道。生命就是因母亲而延续的,基因就是因母亲而传承的。

2019年的某一天,在地球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在洪荒时间里的一个瞬间,一个母亲在写一封信。阳光刚好从窗外照进来,她被这光笼罩着,笔下每一个字都虔诚而温柔。

亲爱的宝贝老板:

见信安!

我是一个母亲。这是我第三次写信给您!

第一次的信,写在2013年。我从来没有做过母亲。路上会遇到看起来同龄的人,手里牵着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宝宝。有时候,他们的妈妈教他们叫我阿姨。奇怪的是,虽然到了那样一个年龄,我仍然觉得自己没有完全长大。可是似乎,我也该成为一个母亲了,对,我想成为一个母亲。于是,我真诚的告诉您,等宝宝来了,我自然就知道怎么做她的妈妈了,所以请您放心!2014年草长莺飞的四月天,宝贝星球编号为Baby520号宝贝来到我身边。

那一天,在医院的手术室里我的脸上覆着氧气面罩,惊恐而又紧张的睁着眼睛,可是又似乎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夜被划破了,世界都亮了。我看见了那光,是阳光的明亮,月光的温柔。是的,那是宝贝星球来的,永恒的光。

第二次的信,写在2018年。我是一个宝贝的母亲。她在我的爱里长大,她还需要什么呢?我总是唯恐给她的不够。到了这时这个年龄,开始被迫的接受和面对这世间逃不掉的离别。这时候,我知道了,我要给她的不可能是永远的我,却可以给她带着我的一半生命的我。因为她已经是我的一半生命了。我告诉您,也许无需太多语言,您一定会明白我的。您果然是明白我的。2019年榴花照眼的五月天,宝贝星球编号Baby521号宝贝来到我身边。那一天,我第二次看到了,那永恒的光。

顺便告诉您这两个宝贝的近况。

现在,Baby520号尤其爱美。好多次她问我:“妈妈,为什么你不爱打扮啊?”就在最近的某一天,她在家里上窜下跳、翻箱倒柜,偶然间翻到我以前的照片,颇为惊讶的问我:“妈妈,你以前又年轻又好看,为什么现在跟原来不一样了?”我一时哑然。默默反省,深刻检讨。我自问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我绝对在乎我女儿怎么看我。所以我开始有所改变。可是问题又来了,她总是把我有限的口红搜刮进她的梳妆台,有时还锁在她那有密码的、俨然一个小保险柜的存钱罐。我也学聪明了,下次我再买回新的,我就藏在她找不到的地方,出门前偷偷地躲在卫生间涂口红。然后,她就总以为我偷偷用了她的口红,非但如此,她还故意表现的很大度,夸我很漂亮。

至于Baby521号,现在已经完全占领了家里的所有地盘。我的床头柜上被纸尿裤,湿纸巾,小袜子,她的小玩具等等七零八碎的物件堆地满满当当。婴儿床理直气壮地占领着我床头的空间,可她从来不睡。她一定要躺在我的身边,小小的身体舒舒服服伸展成青蛙状。我不可以碰她,不可以不小心压着她,不可以粗心大意让她滚下床,不可以在她哼哼唧唧的时候不理她。我只可以战战兢兢地侧卧在大床的边缘。她踢被子了我在,她夜里饿了我在,她的纸尿裤湿了我在,她不舒服了我在。

这一年来,说不累不是真的。这一年,我可以得个失眠打卡全勤奖。也是在这一年,总是在无意间看到,诸如产后抑郁症妈妈携子跳楼,或者二胎妈妈抑郁的新闻。内心震动又悲痛。

多少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不是不愿意入睡。只是身边有一个小小四脚兽,哭哭闹闹吃吃,我也就这样在困困醒醒中再也睡不着。无力感像夜一样深,一样沉。泥足深陷,难以自拔的感觉那么强烈,但并没有到抑郁的程度。相反,我很清醒。我开始拿起许久不看的书,偶尔去看电影,试着去想假如时光倒退到生命之初,我究竟想要成为的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个过程里都是平淡普通的日子,有时甚至觉得那么无助,但是我依然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并且我发现我是如此深切的眷恋这个世界,因为我的两个宝贝都在这里啊!很多人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我想大概那刚强已经彻彻底底打败了我的柔弱。所以我才能始终清醒地认识自己的使命与价值。

多少次,当臂弯里的小人儿沉沉睡去的时候,我望着她明亮干净的面孔。想我之于她的意义究竟何在?我已经把她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我,她还有别的家庭成员或者亲人。她不会饥饿,不会寒冷,也可以有遮风挡雨的家,也可以叫别人妈妈。但是没有我,她终究失去了,失去了来时的路,和来的路上我代她们看到的那束光。

可是,宝贝老板,你知道吗?虽然我爱她们入骨,但是我在努力的适时放手。“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只有来时的那束光还远远不够。我还要去找到一束光,来照亮她们未来的路。而那光不在某一处,就在我脚下的路上,和路上的每一步。我并不确定那光的样子,也不确定能否找到。我只是把眼睛化作水晶的瓶子,一路追寻,一路收集。

非常感谢您送给我的生命的礼物。如果宝贝星球有调查问卷,我会这样写:“我对这两个宝贝,百分百满意。从未想过要售后服务,并且保证永远不需要售后服务。”如果这世界免不了有残酷冰冷的地方,我只能卑微的祈祷:愿我的宝贝们,愿宝贝星球所有的宝贝们都能被温柔对待。

以永恒的光之名,以永恒的爱之名!

此致!

瞻瞻和昭昭的妈妈  

插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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