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后山碎语（31）

后山碎语（31）

作者：逍遥客

权中钱突访，而老者亦至，欢于随缘。甫定，中钱戏曰：

＂知逍遥公门，当有同语，况逢君于拙堂，一见如故，且时言书，滔滔然江河，耿耿然性情，法至理端，大有恨晚之慨，甚幸！然时短情长，相礼而别，今登门讨挠，以续前缘，不知欢否？＂

＂逍遥何许人也，定喜汝至，而老朽则难说也！＂老者抢言道。

＂二老至，蓬荜生辉，惊惶未及，岂有不喜之理，实乃拜门无求而得之之幸！＂忙调坐分茶，曰：＂实乃陋室，难待雅客！＂

＂极好，极好＂＂好极、好极。＂二人相继客气。而后中钱大瞳而诧曰：

＂异哉！＂予不解而老者亦惑也。

＂逍遥评书悬河，然室空而无书画之物！＂中钱言而无人，直取柜书。

＂予乃半罐水，唯一大嘴耳！＂忙回之。

＂非也，非也。逍遥君言之在行，明之有理，甚为佩服。＂中钱言并取书曰。

＂皆拾人牙慧，并无己见。＂予续曰。

＂罢也，罢也。＂中钱扬手，止曰：＂就教逍遥，尔爱且识，书藏甚丰，何不挂尺幅，以显雅气，书文章以彰文气，作雅室以张才气？＂

予尬笑无语。然中钱催，故云：＂知己浅肤，故学；知己愚笨，故恒。学而知新，新则实；恒而得累，累则进。实而进，则心自丘壑。观则自感，识则自判，思则自悟。于是乎，判有标，识有准，是也非也自断。然反镜及他，大多一原我也。是故，好而不学，其腹则空，欲得体面则装；学而不精，其知则虚，欲得尊重则饰。于是也，欺学皮毛，得书一二自称；混迹圈子，假友三四自列。借我行家之像而自恃；仿大师之笔而自赏。于是也，傍名人自彩，挂名画自壮。洋洋乎字画屋满，浩浩乎诗书壁藏。观其室，一知识库也；观其形，一文化人也。然则真如是也？真如是者，非张扬之辈；非如是者，鸡盗之徒。予自知，故不粉饰，不流俗，有书心中，有画脑里，不媚俗而简约，不妄名而自在。此乃逍遥不同俗之由也。＂

＂惭愧！＂见中钱脸红，予方知失言，忙分茶邀品。

国画：凌云山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