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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一溪梅园,半日半闲茶香

 似水若烟ssry 2021-12-13

图文 似水若烟


日光倾城,这个冬日,日日皆如此。温暖,干燥,晴好。你说,走,晒太阳去。只要走出去,便是风景,只要在路上,总有收获。这小城四季并不分明,所以当别处秋色绚丽冬日飘雪的时候,这里依旧阳光耀眼,明媚如春。

一路上光影在车窗外斑驳,风景在眼前交替变换,阳光很暖,风很轻,难得半日时光,让人假装无所事事的悠闲。就这样,来到一处道路整洁,树木齐整,修缮一新的乡村。这处村落每年因青梅花开而人潮拥挤,如今花期未到,无花可赏,却难得的清静安宁,别有一番的简静妙意。


因为干旱,一条小溪水几见底,溪畔竹林丛立,阳光半斜,把浅浅的溪水照成一半金黄,一半湛蓝,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立在溪边,听风在竹梢浅吟,鸟在林中轻唱。走过短短的竹桥,原来竹门轻掩的梅园,一棵棵没有叶子的老梅树,苍劲沉默,它们经风沐雨,春末夏初结果,冬末年底开花,见过蜂拥而来的人潮,也度过寂寂无声的长夜,不管热闹还是冷清,喧嚣或者寂静,寒来暑往,云卷云舒,宠辱不惊,来去随意。

小小乡村,有围楼,有竹林,有梅园,还有运动广场。找一个草地,席地而坐,摊开工夫茶具,起火点炭,煮水冲茶。溪畔,竹林边;草地,广场中;红泥小火炉,一泡大红袍。不远处金色阳光打在栽满绿竹的山上,身边是青草地上有仿古的黄色围屋,而我们用红泥火炉冲泡大红袍。这色彩丰富的画面,这宁静悠闲的时刻,耳边还有归来的鸟停在溪畔的竹梢上起劲地唱着歌。


这一年,就这样在磕磕绊绊,跌跌撞撞中来到了年底,再不容易也终于熬过来了。生命如此美好,阳光每天都是新的。明天怎样,交给明天,过好当下,才是正事。只要心中有光,好运就能接踵而来。

木炭燃烧噼啪的声音,水沸腾时升起的烟雾,沸水冲茶,茶烟袅袅,倒出茶汤,茶香氤氲。一口入喉,先是阳光般的熨帖,再是岩茶特有的岩韵,然后是回津的廿甜。


很奇怪,室外的茶,没能如在家般讲究,但一样的茶,就是不一样的口感。丝丝甜津,缕缕回甘,看身边人手法娴熟,动作优雅,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忍不住脱口赞道:“冲茶的手法真好看。”
“别,你还是别夸我,有什么要求你说?”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是真话,来,我拍给你看。”然后,一个用心冲茶,一个仔细拍摄。


一边喝茶,一边观看视频,看到慢动作时烟雾如流水般滑过脸宠,仿如吞云吐雾般,惹得彼此都哈哈大笑。相识二十多年,这时光好似都不存在了,如茶烟袅袅消散于溪水青山,似风过竹梢都被鸟鸣掩盖,就像我没有早生华发,他也不是满脸沧桑,仿如初初相遇时,他正青春,我正年少。

生活不是平淡乏味,便是暗流汹涌;人生不是荆棘丛生,就是平凡琐碎。哪一个不是“声色头上睡眠,虎狼群里安禅”?你只有经过一道道山沟,迈过一个个坎,走过爬山涉水的岁月,修成“荆棘林内翻身,雪刃丛中游戏”的心态。才偷得这半日悠然,抬头望青山,低眉品茶香。


这时,也有人抱着同样的心态驱车前来,一下车便同附近的村民很热络地打着招呼,声音里充满了惊奇“你太像我的侄女了。”
然后便互相介绍着情况:你从哪里来?现在还不是花开时节,要等到下个月才是花期,到时,这个乡村就是另一番别样的风景啦。乡民热情好客,淳朴善良,如这绿竹青梅,悦目赏心。

想起苏轼的词“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什么时候也能够“且陶陶,乐尽天真”这里有山,有水,有竹林梅园,清风明月时时来,此心若水常常清。晨看竹山烟雾,晚赏梅园夕照,闲时溪边煮茶,平时田里耕种。好光阴,慢慢过。如这红泥火炉煮水,青草地上冲茶,于幽静中,冲出茶汤的香气。人生,亦可如是。


眼看天色将晚,收拾茶具,再到附近走走,流连池塘边,听小孩子嬉戏;漫走山径深处,看可有早开梅花。身边人笑说,我是一个不懂得害怕的人,只知朝着自己心里想去的地方前进,却全然不管地方不熟是否迷路,因无知而无畏 ,全然不知草丛深处是否有蛇?而他却是一个不懂得拒绝的人,只知道护我身边,顾我周全,同样也不知深浅,只知一同贸然前行。

这么多年,一个对外界全无戒心,只因有另一个事事顾及周全。一个不问世事,一个操持全盘;一个只管问本心,一个只管护前行。也曾因担心而焦急,因关心而发脾气;却在岁月的磨练里,有了患难与共的情意。每每有坑坑洼洼,一个无条件信赖,一个不推托的担负,尽管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但人生在世,似我辈这等平凡渺小的人,谁不需要谨小慎微,活得如履薄冰。


好在,这日子不是也有偷得半日闲,乡村野外工夫茶的时光么?这一生,没去过什么地方,这一年,更是极少踏出家门,在为数不多的户外透气中,这一下午,没有拍照,并无风景,少了记录,看似并无任何收获,却因为完全放开,没有任何负担,不为片子,不为视频,纯粹就是到另一个地方放松身心的喝一泡茶,却成了记忆里最独特也最难忘的回忆。

其实想想,所谓依山而居也好,寻一处乡村安顿也罢,都不过是为了日子清静,自由适意。而我于家中隐居,同样,拥有清风明月的风景,赏花品茶的乐事。白落梅说得好“真正的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尽管如流往事,每一天都涛声依旧,只要我们消除执念,便寂静安然。”


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涧?若得身心无挂碍,哪处风景不怡人,哪里山水不悦心?待得了无牵挂,不必深山老屋为家,处处都可小酒清茶,到哪,皆是人间胜景。至于这一山一溪梅园,半藏半见人家的乡村,只要有那半日工夫,便可得半日溪畔品茶。


看看日色将晚,收拾回家,一路上夕阳红霞相伴,窗外山峰相随,而早升的金星陪着月牙,亮亮的安然于天上,温柔地,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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