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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伍相祠:2千年的回眸

 香行万里 2021-12-13

去到嘉兴,一般都会去南湖看一看“红船”,中共一大就是在这个小船上举行(倒不是为了浪漫,而是为了安全。)南湖很大,浙江省三大名湖之一;也很美,非常适合散步、慢跑、晒太阳。

嘉兴似乎没有什么特产,历史上嘉兴有养蚕做丝绵的传统,但现在真正养蚕做丝绵的只有那些做习惯了的老人,这么费时费力而不赚钱的事,年轻人不愿意做了。再就是粽子,为什么不是端午节还到处卖着各种各样的粽子?原来,与我的老乡有关,为了纪念他,而不是屈原。久而久之,吃粽子成为嘉兴人的习惯,粽子也就成了嘉兴的特产。

从湖心岛烟雨楼,继续坐游船到壕股塔,就到了南湖的西北部,这座建于宋代的壕股塔立于湖畔,过去塔院供奉的是观音菩萨,后来改成伍相祠,纪念我的老乡伍子胥。

伍子胥是历史的长河无法淹没的人物,粗略品读他波澜壮阔、坎坷悲愤的一生,我为老乡的才华、主见、深谋远虑、坚韧而钦佩和自豪,更为他所处的那个时代而悲哀和无奈。

长嗟短叹毫无意义,不如来看看他生命中的几个故事,或许对我们有所启发,也算是对先人的一个纪念吧(我的母亲就是伍氏家族的后人)。赴死VS逃离

《史记》中司马迁记载:伍子胥名员,春秋战国时期楚国人,其父叫伍奢,其兄伍尚,他们的祖上有个叫伍举的,是楚庄王的大臣,以敢于直言劝谏而声望显赫。伍奢是楚国太子建的老师,因太子被诬陷受到牵连,奸臣怂恿楚平王杀掉伍奢一家以绝后患。楚平王派使者对伍奢说:“你若将你的两个儿子招来可免你一死,不然性命难保。”伍奢说:“伍尚为人仁厚,召他一定会来。伍员为人刚烈坚韧,忍辱负重,能成大事,他料到来后必死无疑,一定不会来。”平王不听这些,派人去召伍尚、伍员说:“你们若来,我就让你们的父亲活命;不来,我现在就杀掉你们的父亲。”

果如其父所料,伍尚准备去,伍子胥对哥哥说:“楚王召我们,并不是为了让父亲活命,乃是怕我们逃脱后成为后患,所以拿父亲作人质,我们去了三个人都会被杀,对父亲的死活有什么用呢?我们不如去投奔别国,借他们的力量为父亲报仇雪恨。”伍尚说:“我也知道,我们即使去了也终究不能保全父亲的性命。然而现在父亲召我前去,我却不去,被天下人耻笑。你逃走吧,你替父亲报仇,我将安心去死。”伍尚束手就擒。伍奢叹息:“楚国君臣将要苦于战争了!”楚王杀死伍奢、伍尚。

(同样的条件,每个人选择让自己心安的路,哪怕是送死,哪怕是生不如死的艰难困苦,心安就有力量。)

感恩之余

伍子胥在逃亡途中,突然前阻大江,后有追兵,正在焦急万分之时,一条小船急速驶来救他上船,然后迅速隐入芦花荡中,岸上追兵不见踪影,悻悻而去,渔翁将伍子胥载到岸边,酒食相待,伍子胥问渔翁姓名,渔翁笑言自己浪迹波涛,姓名何用,称“渔丈人”即可。伍子胥拜谢辞行,走了几步,心有顾虑又转身折回,从腰间解下祖传三世的宝剑“七星龙渊”,欲将此剑赠给渔丈人致谢,嘱托渔丈人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踪,渔丈人接过宝剑,仰天长叹,对伍子胥说道:搭救你只因为你是国家忠良,并不图报,而今,你仍然疑我贪利少信,我只好以此剑示高洁。说完,横剑自刎,伍子胥悲悔莫名。

伍子胥饥困交加,见一浣纱姑娘竹筐里有饭,上前求乞。姑娘顿生恻隐之心,慨然相赠。临走,伍子胥请求姑娘为他保密行踪。姑娘抱起一石,投水而死,以示高洁。伍子胥见状,伤感不已,咬破手指,在石上血书“尔浣纱,我行乞;我腹饱,尔身溺。十年之后,千金报德!” 后来伍子胥报了大仇之后,又想到要报恩浣纱姑娘,但不知姑娘家地址,就把千金投入她跳水的地方。“千金小姐”就是这样来的?

(这两则故事真实性待考,但是这种“叮嘱”生活中却很常见,比如“我的事你千万别对人说啊”“我的秘密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啊”。这种叮嘱实属多余,既然不信任又何必相告?既然怕别人知道,为何要说出来?)

一夜白头

  伍子胥携楚太子建之子胜逃奔他国,被楚兵一路追杀,碾转到了离昭关六十里路的一座小山下,从这里出关,便直通吴国的水路。然而,此关被官兵严密把守。

  东皋公住在山中,他从悬赏令上认出了伍子胥,他很同情伍子胥的冤屈与遭遇,决定帮助他。东皋公把二人带进自己的居所,一连七日却不谈过关之事。伍子胥实在熬不住,急切地对皋公说“我有大仇要报,度日如年,这几天耽搁在此,就好像死去一样,先生有什么办法呢?”东皋公说“我已经为你们筹划了可行的计策,只是还须等一个人来。”伍子胥犹豫不决,夜不能寐他想告别皋公而去,又担心过不了关,反而惹祸;若是不走,不知还要等多久?如此翻来覆去,卧而复起,绕屋而转,不觉捱到天亮。东皋公一见他大惊:“你怎么一夜之间,你的头发全白了?”继而大笑:“我的计策成了!我等的人与你外形相似,你今天头发全白,天助你也,不用化妆别人也认不出你了”。

  皇甫讷如期到达,皋公把皇甫讷扮成伍子胥,而伍子胥和公子胜装扮成仆人,四人一路前往昭关。守关吏远远看见皇甫讷,以为是伍子胥来了,传令所有官兵全力缉拿之。伍子胥二人趁乱过了昭关。

(这让我想起一句励志的话:如果你一定要做成某事,上天都会帮你。)

复仇与天理

  (1)伍子胥把朋友孙武(孙子兵法的作者)引荐到吴国,帮助吴王打了很多胜仗,那天攻陷楚国都城郢都(荆州)后,找不到楚昭王,复仇的火焰燃烧,伍子胥令人掘开楚平王的坟墓,挖出尸体,抽打了三百鞭才罢休。伍子胥之前的挚友申包胥逃到山中,派人对伍子胥说:“你这样报仇,实在也太过分了!我听说,虽然人多势众,一时或许能胜过天理,但天理最终还是要胜的。你从前是平王的臣子,曾经面朝北亲自侍奉过他,现在竟然鞭打死人,这岂不是不讲天理到极点了吗?”伍子胥对来人说:“替我向申包胥致歉吧,我年事已高,而报仇心切,就像眼看要日落西山,却仍路途遥远。”申包胥跑到秦国请求救楚,秦国不肯出兵。申包胥站在秦国的宫廷中日夜不停地痛哭,哭了七天七夜,哭声始终没有中断。秦哀公很受感动,说:“楚王虽然无道,但是有这样的臣子,怎么能不保全楚国呢!”于是派遣五百辆兵车援救楚国,抗击吴国。

  (2)公元前496年,吴王阖闾与越王勾践大战,中箭,死前嘱子夫差,勿忘杀父之仇,并托伍子胥辅佐少君,封他最高爵位,称相国公。

  夫差继位后,打败了越国,越王勾践投降,伍子胥看到勾践卧薪尝胆,又施美人计(西施),一再谏言吴王歼灭越国,杀死勾践,但夫差为伯嚭所谗,不听“联齐灭越”,反派伍子胥出使齐国。伍子胥对儿子说:“我多次规劝大王,大王不采纳我的意见,我现在已看到吴国的末日了。你与吴国一起灭亡,有什么意义呢?将儿子托付给齐国的鲍牧,伯嚭再次谗言,诬陷伍子胥有谋反之心。公元前484年,夫差赐死伍子胥,伍子胥仰天长叹:“唉!奸臣伯嚭作乱,大王反而杀我。我助你父亲称霸诸侯,冒死为你争取太子位,你被立为太子后,欲将吴国分一半给我,但我不曾有这种奢望。如今你竟听信奸佞小人的谗言而杀害长辈。子胥交代家人:把我的眼睛挖出来挂在都城东门之上,我要亲眼看着越寇的入侵和吴国的灭亡。

  后来勾践灭掉吴国,果断杀了吴王夫差,据说夫差死前羞于在阴间见到伍子胥,用白布蒙住双眼后才举剑自尽。而太宰嚭则以不忠于国君,又大量受贿,越国办事之罪被越王处决。

 (君子和而不同。为什么自古国王身边总是有小人奸臣?按现代心理学分析,国王的原生家庭出了问题?)

伍子胥与姑苏城

  吴国最初的封地在今江苏省北部地区,春秋后期,迁到长江以南、太湖东面的姑苏地区。伍子胥亲自到吴中“相土尝水,象天法地”,考察地理和水文,将城址选在太湖东岸的丘陵和平原之间:西面有湖泊、丘陵为屏障,东面是平原沃野、鱼米之乡,正是绝佳的大后方。伍子胥不仅修筑了姑苏古城,还对苏州的水利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伍子胥率众开挖了历史上第一条人工运河——胥江,既免除了水患,又便利了漕运和灌溉。胥江通航在当时意义重大,据说当年吴国六万水军,由太湖出发沿着胥溪悄悄西进,突然出现在巢湖楚军面前,结果五战五捷,攻破楚都郢。

  伍子胥被吴王赐死后抛尸于江,漂至胥口,当地民众捞起予以厚葬,自发建造了胥王庙,此地由此更名胥口。至今,每年端午节,依然有世界各地的伍氏后人来这里举行祭拜仪式,向胥江抛粽子。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愿今人后人能够活得更明白,表里如一,内外合一,谨守天道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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