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都大学在讣告表示,毛洪涛的逝世使该校失去了一位好领导、好老师、好同志、好朋友,为此感到深切悲痛。毛洪涛同志遗体告别定于2020年10月18日上午10时在北郊殡仪馆举行。此时此刻,毛洪涛同志的遗体应该已经化为灰烬,他的灵魂若在,也应该已经见到他该见的大胡子神了吧。这两天关于他的身前身后事,引起许多议论。有说是也有说非,有说该也有说不该。我则想起了屈原,尤其当我用片刀在案板上切胡萝卜的时候。胡萝卜切完当然扔到锅里,屈原先生是自动自发,自投汨罗。毛洪涛同志与屈原先生有可比的地方吗?那位渔父对屈原讲的话可不可以也问问上路前的毛洪涛同志?屈原曰:“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把这段少加改造,大概问向毛洪涛了吧。但是,毛洪涛毕竟生活在现代社会,他作为为人民服务团队的一分子,与屈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屈原为之绝望的那位楚怀王实在令人不知如何评价,被张仪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与齐绝交就绝交,让他西来秦地就来秦地。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最后拘囚异国受辱而死。真有点死得其所。我们的“好领导”毛洪涛同志呢?遗书中并没有指名道姓,个中缘由不得其详。二者的悲剧是一样的,虽然得到的评价却相差万里。在举国汹汹,军队声言宁失千军,绝不让一小股太毒分子阴谋得逞的当下,毛洪涛的死,很容易让人想到文死谏来。昨天听九三学社一位名社友龚震同志的报告,《虽然微薄,依然执着》。公开资料显示,他有多少篇建言以内参的形式直送顶层,得到顶层一些领导批示。当即令人心生仰慕,良知难得,思想难得,英才难得!有微薄的稿酬,有九三学社对他的充分肯定,也有统战等部门给的荣誉。某种程度上,他出了名。但因为他把一些众所周知但众口噤声的事捅上去,就像那个说破新妆是裸奔的儿童,他简直得罪了很多人,甚至有子弹射破他家窗玻璃。但他确实在用一支笔告诉顶层,事情不像他们所说的。没有勇气,何敢为此。在听报告时,我觉得他有些像那位堂吉诃德,一个人挺着长矛冲向了一个时代。他不像张飞、赵云,因为他没有枪。其实他更像一位谏官,虽然他不是官。不是官其实也有好处,至少他不会像韩愈那样,“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处分来得就那么快。更不会像白居易那样惹得“老人家”不耐烦。放开他们两个人,俯瞰我们这个时代,又该如何描述呢?一个连乞丐、和尚都拿着智能手机的时代,竟然还在上演“文死谏”,这到底演的是哪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