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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罢塞壬说《悲迓》

 峨嵋吹雪 2021-12-13

(3月6日摄于杭州灵隐路)

群里有人去敦煌,单人独骑,自得其乐。由衷感叹,一个人旅行会上瘾的。
于是若有所动,想写一篇独自一人行走。
我想起很多年前,一个细雨蒙蒙的黎明,独自一人在昏黑中走过曲折的山坡路、田间路。在一个地头头皮骤然一炸,前方蹲着的是狼,是鬼?
转念一想,狭路相逢勇者胜,逃也无路,且走上前,看它如何。
走过去,才发现是田中间犁开的一道沟。不由人一声苦笑,疑神疑鬼,看把自己吓的。
如此想也只是想,动笔总不成。于是坚持着读塞壬的《悲迓》(点击可见)。
她说的是一个故事。她一个堂姐,她名之祝生,酷爱楚剧,被祖父鼓励。在学剧的路上却行之不远,横遭父亲强阻。一念向往忍不得,于是服毒自尽。生而执着,死而刚烈。
这件事启发塞壬,点燃过她的灵魂——自己的路,自己走,不回头。
故事只是这个故事,但塞壬写得一波三折。从异乡向故土回望,从一位她命名为肖青衣的业余演员写起。一篇文章,用尽赋比兴。把一个意念铺陈张扬开来为赋,将一个生命的硬而脆与自己的钝与觉作比,叙写别处以引正题为兴。从写作的角度看,塞壬确为高手。她的写法,颇值得学。
我所惦记的其实是文字背后的灵魂。
近读《东坡小品》,对其中一篇《记游松风亭》回味再三。
余尝寓居惠州嘉祐寺,纵步松风亭下。足力疲乏,思欲就亭止息。望亭宇尚在木末,意谓是如何得到?良久,忽曰:“此间有甚么歇不得处?”由是如挂钩之鱼,忽得解脱。若人悟此,虽兵阵相接,鼓声如雷霆,进则死敌,退则死法,当恁么时也不妨熟歇。
一篇游记寥寥数字,古人果然高明。所记述的也很简单,作者借住在惠州嘉祐寺的时候,去山间游玩。走得疲乏,心想到松风亭下歇息。但是远远看去,亭子还远在林梢,可望而不可即。于是再想如何到达。沉吟良久,忽然觉悟,自己所在的地方有甚么歇不得的?何必一定要到松风亭下?
观念一转,便得解脱。也许当即就地便坐。他再推而想去,即使身在两军阵前,背后鼓声如同雷震。向前一步与敌拚斗是死,后退一步有军法伺候还是死。进退之间,危急时刻,本大爷也不妨放下脚步倒头就睡。
苏轼也是个爱思考的人。
我也羡慕过家里的那条狗,随地可卧,足可见是位悟了客也。
近几日我也听禅,听他人说:“不修即凡,一念修行自身等佛。凡夫即佛,烦恼即菩提前念迷即凡夫,后念悟即佛。前念着境即烦恼,后念离境即菩提。”“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
禅宗说法,与塞壬《悲迓》一起看,与苏轼《记游松风亭》一起看,可见行走坐卧,到处是禅。若论分别,只在您的了悟与方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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