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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人生里的一句良言

 峨嵋吹雪 2021-12-13


人生无常,从来没有规定只有老了才能死,只有坏人才会病,只有你准备好了才能如何。
人生匆匆,如白驹过隙,倏然而逝。
一大早我就在想这个白驹过隙。
诗经里有一篇就叫《白驹》“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据说这首诗,曾影响了很多人。许多文人借“白驹”以咏高洁。曹摅《思友人》“感时歌蟋蟀,思贤咏白驹”,骆宾王《幽絷书情通简知己》“穴疑丹凤起,场似白驹来”,李白《送杨少府赴选》“空谷无白驹,贤人岂悲吟”。


其实白驹过隙出自《庄子》。“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郤,忽然而已。”这里的白驹不是白马,而是日光,人生在天地之间,就好像阳光掠过空隙,忽然而已。我的理解,一定是庄子在一个空间里,曾看见日光一下子照进来,留下一道光柱,一下子又不见了。睹物伤怀,人生不也是这样吗?
在无常的人生里,烦恼很多。如何戒除,倒是可以看看送葬的场面,使你明白,你所有的烦恼贪嗔,都像白驹过隙,一闪而逝。


在这里抄一段文字,来自李欣频的《在旅行中找到自己》。
下午返回住处,我把行李打包好,突然听到外头有很多人在敲锣打鼓,我以为是印度人的传统游行,好奇地探出头看,才发现是一大群红袍者,抬着一具洒满鲜花的尸体,一边唱一边跳舞……我马上冲到行李箱前拿出相机,二话不说就往外冲去追队伍,秉着摄影记者的精神,我还跑到队伍最前面抢镜头,直到整队在河畔棚下的火葬台就定位,这才看仔细:送葬队伍是由一个摇滚乐团带领的,演奏着快节拍的舞曲——完全不像是葬礼的音乐。
上百位红袍者围着陌生的尸体拍手狂舞,让我想到“庄子丧妻,鼓盆而歌”的典故,庄子解释:“最初她没有生命、没有形体、没有气息;后来她生命成形;现在她过世,与自然四季一起运行,她已经安息在如此浩瀚的天地巨室之中,我何需哭泣呢?”这也让我想到日本导演黑泽明的电影《梦》:整村的人为一个高寿往生的老太太送葬,一样是红衣鲜花送行,一样是高歌舞蹈庆祝……这是一幕令人动容的画面,庄子视人与天地万物同寿的境界在此,死亡,只是灵魂丢掉肉体,到另一个更宽广的宇宙大气之中,何需悲伤?
我看到这位往生者的妻子、孩子,在为他堆上木材、燃料,洒上香油,点起火把……他们一点都不悲伤,像是送家人远行一般平静。等到火越烧越旺,甚至出现七彩的火光,众人的音乐舞蹈就更大声热烈。我流泪了,而且是全场唯一痛哭的人,我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死亡,自己的某些部分也将随着葬礼的火,一起成灰而逝
的确,每个人最终就是这么一把火、一场舞、一个庆祝而已,人生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还有什么需要担忧?何需执着?何需恐惧?我虽然不认识这位往生者,但仍以同在小区的情谊,在我即将上飞机前的几小时,抽空为他欢送最后一程。我就在尸体火焰旁,一边哭,一边拍手跳舞,为他的旧生命鼓掌,为他的新旅程祝福——我真心地感谢这场葬礼。


死生亦大,大得好像与己无关。我看到另一个故事,也不妨抄在这里。
金代禅师很喜欢兰花,在寺院里栽植了数百盆各式品种的兰花,平日都悉心呵护。有一天,他因事外出,要一名弟子代为照料。
这位弟子在浇水时,不小心绊倒了兰花架,将整架的兰花盆都给打翻了。
金代禅师回来,弟子惶恐地说明经过,请师父责罚。
金代禅师听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心平气和地说:
我种兰花,纯粹是想用它来供佛,顺便美化寺内环境,并不是为了生气才种的。世间的一切都是无常的,不要执着于心爱的事物而难以割舍,这才是禅者的行径。”


我种兰花,并不是为了生气才种的。”一言既出,令人如醍醐灌顶。我们做很多事,难道竟为了生个气吗?
我愿用这句话,警醒自己。希望在无常的人生里,保持一颗有常的心。


2021年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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