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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公道或秩序

 峨嵋吹雪 2021-12-13


关于乡村的文章,前发三篇,《老孟之死》、《茵陈他爹倒在一棵大树下》都是家庭关系,《乡下人的交情》更涉及邻里相处。
类似的事情还很多,儿子、儿媳不孝屡见不鲜,兄弟不睦更加多。一大家子人和和美美,子孝孙贤,至为罕见。
尤其是兄弟不睦。
这件事好像有传统,记得一首古民谣。“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米,犹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
兄弟二人不相容。在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里,除了兄弟都出门在外,或者大多出门在外的,至少有两家彼此成仇。
其中一家积怨至深,多年互不搭理,曾经大动干戈。相互之间下了狠手,抡起过铁锹锄头,彼此头被打烂,急送医院。好像不曾报官,报了也难处理。别人能不打不成交,他们是打一架泄泄恨。打过之后更别扭。
另一家不曾打架,但是彼此用心。老妈妈被哥哥赡养,半身不遂,瘫痪在床,饭吃得差,护理不周。老娘往往泪流。弟弟借照顾老娘的名义,托人说项,承诺照顾好可怜的老娘,别无所求。乡邻帮腔,使他得尽一份孝心。接过去半个月左右,老娘过世。话风一改,换了说法。老娘的山林、名下的耕地全部都要,不给不行。兄弟媳妇甚至高声扬言,敢不服从,立即把哥哥当年涉嫌犯罪的事情报官。
把柄被握,哥哥立即服输,彼此互为陌路。
还有一家人家打老婆,当时尚未明确家暴违法,所以手段狠辣。被虐待者最后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说起来,很久以前,乡村宗族会有长者主持公道。新政权建立后,把所有旧秩序一律打烂,党管一切。但在穷乡僻壤,山高皇帝远。虽有基层组织,奈何能力有限,恐怕也缺乏主动去管的动力,谁愿意没事找事。
但如此发展,会是一个什么形势。
《圣经·旧约·弥迦书》有这样一段。
哀哉,我好像夏天的果子已被收尽,又像摘了葡萄所剩下的。没有一挂可吃的,我心羡慕初熟的无花果。
地上虔诚人灭尽,世间没有正直人。各人埋伏,要杀人流血。都用网罗猎取弟兄
他们双手作恶。君王徇情面,审判官要贿赂。位分大的吐出恶意。都彼此结联行恶
他们最好的,不过是蒺藜。最正直的,不过是荆棘篱笆。你守望者说降罚的日子已经来到。他们必扰乱不安。
不要倚赖邻舍。不要信靠密友。要守住你的口,不要向你怀中的妻题说。
因为,儿子藐视父亲,女儿抗拒母亲,媳妇抗拒婆婆。人的仇敌,就是自己家里的人……
失去公道或秩序的社会很可怕,受影响的绝不止少数人,出路和前途便很难说。


2021年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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