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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霸王之形，故谓之霸言。） 霸王之形，（形，体也。）象天则地，化人易代，创制天下，等列诸侯，宾属四海，时匡天下。大国小之，曲国正之，强国弱之，重国轻之，乱国并之。暴王残之，僇其罪，（僇同戮，刑杀也。以其罪而刑杀也。）卑其列，（卑，贱也。列，读若例，比也，类也。贬其同党同族为贱民也。）维其民，（维系其国民。）然后王之。（令其民归心，而为其民之主也。）夫丰国之谓霸，（丰，《玉篇》大也。）兼正之国之谓王。（兼者，兼并也。正者，执而治其罪也。执暴君治其罪而兼并其国者，谓之王。）夫王者有所独明,（王称孤寡，故谓之独。监察是非，故谓之明。独明者，监察是非之权集于一人也。）德共者不取也，道同者不王也。(不取不王者，不兼并其国也。)夫争天下者，以威易危暴，王之常也。（此句当在“暴”后又断，旧注在“危”后有断，非也。张佩纶云：“注以'危’字绝句。疑当以'以威易危暴’绝句，否则'暴’当作'霸’。”其言甚是。以威易危暴者，即指前文所云“乱国并之”及“暴王残之”。威指兵威。）君人者有道，霸王者有时。（有时者，待其时机也。）国修而邻国无道，霸王之资也。夫国之存也，邻国有焉；（有，《说文》不宜有也。国之存，邻国不宜有之。）国之亡也，邻国有焉。（有，《玉篇》取也。国之亡，则邻国取之也。）邻国有事，邻国得焉；邻国有事，邻国亡焉。（有事指危乱之事。得者，取也。亡者，灭也。邻国有危乱，则其邻国必能取而灭之。）天下有事，则圣王利也。（天下有危乱则圣王出而平之，是天下危乱宜乎圣王之出也，故谓之“圣王利也”。）国危，则圣人知矣。（知，觉也。）夫先王所以王者，资邻国之举不当也。（先王指齐僖公。王指诸侯世见。《诗经·商颂》：“莫敢不来王。”郑笺云：“世见曰王。”谓，齐僖公所以得诸侯朝贡，乃是其不得当地给予邻国财物所致。言下之意，虽有朝贡，非真霸王也。）举而不当，此邻敌之所以得意也。 夫欲用天下之权者，必先布德诸侯。（布德诸侯者，令诸侯荷其恩也。《左传·成三年》：“王曰：然则德我乎。”其疏云：“德加于彼，彼荷其恩，故谓荷恩为德。”）是故先王有所取，有所与，有所诎，（诎与屈同。）有所信，（信与申同。《易·系辞》：“往者，屈也。来者，信也。”）然后能用天下之权。夫兵幸于权，权幸于地。（幸，觊也，冀望也。统兵冀望于权力，权力冀望于土地。）故诸侯之得地利者，权从之；失地利者，权去之。夫争天下者，必先争人。明大数者得人，审小计者失人。得天下之众者王，得其半者霸。是故圣王卑礼以下天下之贤而王之，（《正韻》：“天下归往谓之王。”故“王之”者，天下归往之也。）均分以钓天下之众而臣之。（均，指土均之法。《周礼·地官·大司徒》：“以土均之法，均齐天下之政。”分，指名分，给予名分赐予爵禄也。《宋玉·钓赋》：“昔堯舜禹汤之钓也。以圣贤为竿，道德为纶，仁义为钩，禄利为饵，四海为池，万民为鱼。”此言钓者，即取此义也。）故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而伐不谓贪者，（举兵征伐不被认为是贪图诸侯土地也。即师出有名之谓，举义兵而不出贪利之师也。）其大计存也。（“大计存也”指国家的重大的谋略或计划得以实施也。）以天下之财，利天下之人。以明威之振，（明与盟同。《诗经·小雅》：“不可与明。”郑笺云：“明，当为盟。”威指凭借的力量或势力。明威者，凭借盟会之力量或势力。振，《说文》举救也。振乏绝，继绝祀，即明威之振也。）合天下之权。（合，聚也。）以遂德之行，结诸侯之亲。以奸佞之罪，刑天下之心。因天下之威，（威同畏，畏惧心服也。）以广明王之伐，攻逆乱之国。赏有功之劳，封贤圣之德。明一人之行，而百姓定矣。（明，尊也。《礼记·礼运》：“故君者所明也。”其疏云：“明，犹尊也。”一人指天子。行与衔同。《正字通》：“奉君命而行曰衔命。”故“明一人之行”者，尊天子之命而行事也。此即“尊王”之策也。） 夫先王取天下也，术术乎大德哉，物利之谓也。（先王指古代圣王。术者，心之所由也。术者，道也。故术术，心之所由道也。心之所由道，故能循道而行，故谓之大德。物，事也。《易·家人》：“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疏云：“物，事也。”利，《广韵》宜也。物利者，事有所宜也。）夫使国常无患，而名利并至者，神圣也。国在危亡，（在，存也。存国于危亡也。）而能寿者，（寿，《说文》久也。能令国祚绵长者。）明圣也。是故先王之所师者，神圣也。（师，效也。）其所赏者，明圣也。（赏，嘉也。）夫一言而寿国，不听而国亡，若此者，大圣之言也。 夫明王之所轻者马与玉，其所重者政与军。若失主不然，轻予人政，（予同与，以也。）而重予人马；轻予人军，而重予人玉；重宫门之营，（营，《广韵》造也。《诗经·大雅·灵台》：“经之营之。”《群书治要》引作“重宫门之劳”。劳者，事也，亦指营造之事。两者并无出入。）而轻四境之守，所以削也。夫权者，神圣之所资也；独明者，天下之利器也；独断者，微密之营垒也。（断者，决也。独断者，一人决事也。微，匿也。微密即秘密。一人决断，无人可知，故喻而谓之营垒，以防事泄也。）此三者，圣人之所则也。圣人畏微，而愚人畏明。（微，《玉篇》不明也。圣人见微知著而明察是非故畏微，愚人非是是非而不明是非故畏明。）圣人之憎恶也内，（内谓不显，憎恶之心无所显露也。圣人敬以直内，得乎于中，故无私己憎恶之念，故不显露谓之内。）愚人之憎恶也外；（外谓显露，憎恶之心明显在外也。愚人逐利好私，故常有憎恶之念显露，故谓之外。）圣人将动必知，愚人至危易辞。（易，轻慢也。愚人在危险到来时犹有轻慢之言辞。）圣人能辅时，不能违时。（辅时，即《易·泰卦》辅相天地之宜。）知者善谋，不如当时。精时者，日少而功多。夫谋无主则困，（主，守也，即指下文之守时。）事无备则废。是以圣王务具其备，而慎守其时。以备待时，以时兴事。时至而举兵，绝坚而攻国，（绝，灭也。坚指牢固的阵地。绝坚即攻坚，攻灭坚固阵地也。尹注：“其兵超绝而坚利。”非是。）破大而制地。（破，裂也。大，肥美也。制，检也。制地犹检，即对土地进行统计检查，以待分赐。裂取肥美的土地以待分赐也。）大本而小标，（大本即张本，指预先建立后方军事基地也。《左传注》云：“豫为后地曰张本。” 标，旌旗也。小标即闭标，掩闭旌旗而不展，欲闪击奔袭也。）埊近而攻远。（埊，古地字。《释名》地，底也。底通作抵。《列子·天瑞》：“林类年且百岁，底春被裘。” 抵，击也。埊近即击近也。）以大牵小，（牵，拘也。）以强使弱，（使，役也。）以众致寡，（致，制也。）德利百姓，威振天下。令行诸侯而不拂，（拂，违逆也。）近无不服，远无不听。 夫明王为天下正，理也。（《尔雅·释诂》：“正，长也。”故齐桓为诸侯长。）案强助弱，（案，抚也。）圉暴止贪，存亡定危，继绝世，此天下之所载也，（载通戴，尊崇也。）诸侯之所与也，（与，从也。《论语·先进》：“吾与点也。”）百姓之所利也，是故天下王之。知盖天下，继最一世，（最，善也。继最即继善。一，诚也。世与生同，性也。一世犹诚性。继善诚性，得道者也。《易经·系辞上》云：“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此之谓。）材振四海，王之佐也。千乘之国得其守，诸侯可得而臣，天下可得而有也。万乘之国失其守，国非其国也。天下皆理己独乱，国非其国也。诸侯皆令己独孤，国非其国也。（令，善也。孤即辜，罪也。孤负俗作辜负。诸侯皆相亲善，而己独受其罪，国非其国也。）邻国皆险己独易，国非其国也。（险，《玉篇》邪也，恶也。易，指与邻国交好往来而无所防备也。邻国邪恶，犹虎狼环伺，而己独独无所防备，则国非其国也。旧注或谓此险为山川之险，则义非也。昔孙起对魏武侯云：“在德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殷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政不德，武王杀之。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黄帝四经·经法·亡论》云：“守国而恃其地险者削。”皆明此“险”不当是山川之险，乃是人心之险。）此三者，亡国之徵也。夫国大而政小者，国从其政。（政小指国家治理薄弱也。国家治理薄弱，虽地大亦弱小。）国小而政大者，国益大。（国家治理强大，虽地小亦强盛。）大而不为者复小，强而不理者复弱，众而不理者复寡，贵而无礼者复贱，重而凌节者复轻，（重，位高权重者。轻，轻贱之民也。凌，越也。节，制断也。凌节，越权制断也，指僭越行事。僭越行事，虽位高重臣亦必遭贬黜，而成轻贱之民。）富而骄肆者复贫。故观国者观君，观军者观将，观备者观野。（古者农战一体，故察农耕而知战备也。）其君如明而非明也，（如，若也。）其将如贤而非贤也，其人如耕者而非耕也，三守既失，国非其国也。地大而不为，命曰土满。（满，盈溢也。）人众而不理，命曰人满。兵威而不止，命曰武满。三满而不止，国非其国也。地大而不耕，非其地也。卿贵而不臣，非其卿也。人众而不亲，非其人也。夫无土而欲富者忧，无德而欲王者危，施薄而求厚者孤。夫上夹而下苴，国小而都大者弑。（夹，左右持也。上夹者，君上为左右所夹持。苴，伺也，窥伺之谓。都，指诸侯子弟封邑。弑，《释名》下杀上曰弑。君上为左右所夹持，群小窥视于下，国家弱小而诸侯子弟封邑强大，则必有篡弑之祸也。）主尊臣卑，上威下敬，令行人服，理之至也。使天下两天子，天下不可理也。一国而两君，一国不可理也。一家而两父，一家不可理也。夫令，不高不行，不抟不听。（高者有势。令必借势而可行，无势则不可行也。抟者专也，专则有权。令必从权而可听，无权则无人听之也。）尧舜之人，非生而理也。（理，治也。）桀纣之人，非生而乱也。（乱，不治也。）故理乱在上也。（上，尚也。治乱在君之所尚也。尧舜尚德故治，桀纣尚暴故乱。《汉书·匡衡传》云：“治天下者,审所上而已。”即此。）夫霸王之所始也，以人为本。本理则国固，本乱则国危。故上明则下敬，政平则人安，士教和则兵胜敌，使能则百事理，亲仁则上不危，任贤则诸侯服。霸王之形，德义胜之，智谋胜之，兵战胜之，地形胜之，动作胜之，故王之。（王之者，天下归往之也。）夫善用国者，因其大国之重，以其势小之；因强国之权，以其势弱之；因重国之形，以其势轻之。（势，承前句之言，指霸王之势。以霸王之势小大国之重，弱强国之权，轻重国之形也。）强国众，合强以攻弱，以图霸。（旧注戴望云、黎翔凤据宋本改“强国众”为“弱国众”，非是也。盖弱国众则强国少，与下句文义矛盾也。强国众不能一统天下，故图霸也。“强国众”与“强国少”相对偶而言，霸与王相对偶而言，故以“强国众”为是，宋本非也。）强国少，合小以攻大，以图王。强国众，而言王势者，愚人之智也。（势者，盛权力也。王势者，以盛权力而令天下归心也。以强国不畏盛权力，强国众而欲令天下归心不能也，故谓之愚人之智也。）强国少，而施霸道者，败事之谋也。（弱国畏盛权力，用王势行德义则归心，今用霸道行武力，国虽可灭而失天下人心，故谓之败事之谋也。）夫神圣，视天下之形，知动静之时，视先后之称，（称，适物之宜也。《礼记·礼器》：“礼不同，不丰，不杀，盖言称也。”）知祸福之门。强国众，先举者危，后举者利。强国少，先举者王，后举者亡。战国众，后举可以霸；战国少，先举可以王。夫王者之心，方而不最，（方，义之宜也。最，《说文》犯而取也。即言王者之心以义为宜而不以力取也。）列不让贤，（列，朝廷班列，喻指朝廷官员也。让通攘，却也。即任贤者为朝廷官员也。）贤不齿第择。（贤者不依年齿高低作选择。）众是贪大物也。（众，《韵会》音终，义同。贪，《集韵》音探，义同。大，同也。《庄子·天地篇》云：“不同同之谓大。”物，《说文》万物也。“众是贪大物”者，谓王者之心终是探求和同万物也。）是以王之形大也。夫先王之争天下也以方心，（方者，道也。方心即道心。以道心争天下。）其立之也以整齐，（立之，指立天下。整齐，指有秩序。以秩序立天下。）其理之也以平易。（理之，指治理天下。平者，正也，公正之义也。易者，省也，无为之谓也。以公正无为治理天下。）立政出令用人道，施爵禄用地道，举大事用天道。是故先王之伐也，伐逆不伐顺，伐险不伐易，（险，指邪恶之国。易，指交好往来之国。伐邪恶之国，不伐与其交好往来之国。）伐过不伐及。（过，指有罪愆之国。及，指与罪国有牵连的国家。伐有罪愆之国，不伐与其有牵连之国。）四封之内，以正使之。诸侯之会，以权致之。（致，制也。致之者，以权制诸侯也。）近而不服者，以地患之。（尹注云：“侵削其地则自服。”）远而不听者，以刑危之。（刑，《说文》罚辠也，即出金赎罪也。危之者，令其不安也。）一而伐之，武也。（一者，正也。《道德经》云：“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 一而伐之者，伐之以正天下也。）服而舍之，文也。（舍之者，安置也。城缘陵封杞、城夷仪封邢、城楚丘封卫即此也。服而舍之者，舍之以服天下也。尹注云：“绥之以德。”是也。）文武具满，德也。（德者，得也，天下得也。） 夫轻重强弱之形，诸侯合则强，孤则弱。骥之材，而百马伐之，骥必罢矣。（骥《说文》千里马也。罢，音皮，疲也。旧注囿于宋本，以为“伐”当为“代”，乃“错代而驰”之义。其实这样的解释是不能令人满意的。“百马代之”怎么看也解不出“错代而驰”之义，此乃以己度之义强加于辞句也。其实百马迭与骥逐，其实即百马攻伐骥也。用“伐”字义甚显明，众儒多此一举也。）强最一，（当在此为断。最，极也。一，同也。强极之国亦如此一般。）伐而天下共之，国必弱矣。强国得之也以收小，其失之也以恃强。（得之者，得诸侯之心而合也。失之者，失诸侯之心而孤也。收，振也。收小者，振小，举救弱小之国也。恃强者，恃强凌弱也。）小国得之也以制节，（制，正也。节，止也。制节者，制事有节，有所正有所止也。）其失之也以离强。（离，违也。离强指违逆强国。）夫国小大有谋，强弱有形。服近而强远，王国之形也。（强，劝也。《周礼·地官》：“正其行，而强之道艺。”其注云：“强，犹劝也。” 《孟子·公孙丑上》云：“以德行仁者王。”故尹注：“谓用强兵威远国，故曰强远。”非是也。）合小以攻大，敌国之形也。（敌国指实力相当之国。）以负海攻负海，中国之形也。（攻，治也。负海指东夷各族，亦泛指汉族以外的各族。“负海攻负海”即指以夷治夷之国策。）折节事强以避罪，小国之形也。自古以至今，未尝有先能作难，违时易形，以立功名者。（作难指起事，起兵征讨也。时指天时，形指地势。易，轻易也。易形，轻易地势，即不以地势为重，亦即不因地势之利也。违时易形，即指不顺天时不因地利也。）无有常先作难，违时易形，无不败者也。夫欲臣伐君，正四海者，（商汤伐桀，武王伐纣之类也。）不可以兵独攻而取也。必先定谋虑，便地形，利权称，（利，宜也。权称谓权衡局势。）亲与国，（与国指盟国。）视时而动，王者之术也。夫先王之伐也，举之必义，（师出有名也。）用之必暴，（暴，疾也。疾则攻其不备也。《诗经·邶风·终风》：“终风且暴。”《傳》云：“暴，疾也。”尹注：“其用师必加以暴乱。”义非是。）相形而知可，量力而知攻，攻得而知时。是故先王之伐也，必先战而后攻，（战，指布阵而斗。《左传·庄公十一年》：“皆陈曰战。”攻，指攻城，战胜则攻城。）先攻而后取地。故善攻者，（攻，伐也。）料众以攻众，（料，计也。众者，为人下者也，指兵卒。攻，治也。攻众即治兵，出兵作战也。料众以攻众者，计兵卒多少以出兵作战也。）料食以攻食，（食指粮。攻食即治粮，征集粮食也。料食以攻食者，计所需粮食多少以征集粮食。）料备以攻备。（备指武器装备。攻备即治备，打造武器装备。料备以攻备者，计所需武器装备多少以打造武器装备。）以众攻众，众存不攻；（存，省也，省即少。兵少不伐也。尹注云：“彼众存，则我不能亡之，故不攻。”非是也。）以食攻食，食存不攻；（粮少不伐也。）以备攻备，备存不攻。（武器装备少不伐也。）释实而攻虚，（释，《广韵》舍也。）释坚而攻膬，（膬与脆同。）释难而攻易。夫抟国不在敦古，（抟音专，擅也。抟国即擅国，独揽国政也，意指称王。《史记·范雎蔡泽列传》：“夫擅国之谓王。”敦，厚也。敦古即厚古，推崇古圣也。称王用仁德不在于推崇古圣。）理世不在善攻，（理世，指治理天下。善，多也。《诗经·鄘风》：“女子善怀。”郑笺云：“善，犹多也。”善攻指频繁征伐。治理天下不在于频繁征伐。）霸王不在成曲。（成，盛也。曲，一偏也，指一隅之地。《中庸》：“其次致曲。”《朱注》云：“一偏也。”成曲者，盛在一隅也。霸王意在天下而非盛在一隅。尹注：“在于全大体。”义非是。）夫举失而国危，（举政失措则国家不安。）刑过而权倒，（刑过指刑罚失常。倒，倾也。权倒者，权倾而不得衡平也，以喻权力得不到律法的制衡。刑罚失常则权力无制衡也。）谋易而祸反，（易，轻易，轻率也。）计得而强信，（强，胜也。信同申，致也。强信即胜致，犹今言致胜。）功得而名从，权重而令行，固其数也。夫争强之国，必先争谋，争刑，（刑通形，地势也。争刑即争地势也。）争权。（权，指的是对局势的权衡和把握。）令人主一喜一怒者，谋也。（谋胜者喜，谋败者怒。）令国一轻一重者，刑也。(轻，易也。重，难也。刑，形也。形胜之国，地势险也，其国难攻，故谓之重。反之则易攻，故谓之轻。)令兵一进一退者，权也。（权衡局势，令兵进退。）故精于谋，则人主之愿可得，而令可行也。精于刑，（刑，形也。精于形，可得地势之利也。）则大国之地可夺，强国之兵可圉也。精于权，则天下之兵可齐，（齐同剪，剪除也。《仪礼·既夕》：“马下齐髦。”其注云：“齐，剪也。”）诸侯之君可朝也。夫神圣视天下之刑，（视，察也。刑，形也。神圣之君察天下之形势也。）知世之所谋，知兵之所攻，知地之所归，知令之所加矣。夫兵，(“兵”后当有断。)攻所憎而利之，（利，宜也。兵宜于攻所憎也。）此邻国之所不亲也。（此指所憎。所憎者，邻国之不亲附者。）权动所恶而实寡，（当在此为断。权，权谋。实指军实，即军队中的器械和粮食。欲伐恶而军实少也。）归者强。（强，劝也。劝以归附也。）擅破一国，强在后世者王。擅破一国，强在邻国者亡。（强繁体为彊，彊通疆。尹注云：“令能专破一国，常守其疆，传之后世，如此者王也。既破一国，不能守疆，令邻国得之，如此者，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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