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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网络文学||2018散文联展||文绮《我的祖父》

 元辰1948 2021-12-14

第52号作品 文绮《我的祖父》

夷陵评论总377期  组稿推荐:林深数树 

发布媒体:元辰文苑  审定编发:元辰

 

文绮,女,原名李爱林,湖北武汉人,高中文化,中共党员,区作协会员,江山文学网签约作者,江山之星。本人自2015年写作以来,共创作散文、诗歌、小说170余篇,共50余万字,长篇小说《情满山乡》一部10余万字,多篇文章发表在地方刊物

我的祖父

我的祖父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普通农民,虽然一辈子没有轰轰烈烈的事迹,但他勤劳朴实,诚实守信的高贵品质,是我们后人不朽的精神财富。

——题记


从我记事起,就没看到过祖母。听父亲说:“祖母早年被疾病夺去了生命,丢下祖父一直孤苦伶仃地过日子。”

记忆中,集体年代,祖父负责放养生产队的两匹牛。那个牛却是残缺不齐的模样。一匹牛的牛角尖朝下,大人们称:“么头牛。”一匹牛没鼻子,说是它的鼻子在耕田时被拉断了,此后成为一个缺口,后来人们就称为“阅鼻子”牛。那牛的全身没看到一根像样的毛,身子骨也枯瘦如柴。

生产队能把牛给祖父放,说是二伯父在朝鲜战场牺牲,作为烈属照顾,才有机会放牛的。在人们眼里,放牛是一点便宜事,其实放牛要比正常出工人的工分少一半。为了放牛,当队长的父亲还做过祖父的工作,要祖父好好把牛养好,以后全队的耕田,耕地任务要靠它们来完成。也减轻一些劳力去干别的任务。

祖父听了父亲的动员,十分尽心喂养这两匹不像样的牛。

为了放好牛,祖父没少起五更睡半夜,起早贪黑地风里来雨里去。因为放牛没有季节,天天都要喂养,餐餐都要吃饱,否则挨饿的牛怎么能耕田呢!

尤其是春夏两季。这时节,是农活任务最重的时候。每天半夜三点钟,当人们正在鼾声四起的时候,勤劳的祖父就麻利起床,到牛圈里牵出牛,让它们撒尿拉屎后,就到田埂,地头,山坡上去放。五更三点,尤其是春天,寒凉咄咄逼人。祖父就戴上斗笠,穿上蓑衣挡寒,牵着牛,一步一步在夜幕中走进田埂,又吆喝着它们一口一口地啃草。

两匹牛,一前一后,祖父就站在它们中间,或者骑在一匹牛的身上,不停地瞻前顾后,生怕它们没吃到,又怕吃了田间的庄稼,如果不小心啃了一口,社员看到了,就会数落一顿。祖父是从来不愿意给话别人说的,放牛时,精力高度集中,不损失半点集体利益,他更不愿意看别人的脸色。

过去年代,生产队一般是七点出工。七点钟,农夫就要用牛了,牛就从三点到七点放了四个小时。四个小时,牛基本都吃饱了。我们时常看到吃饱的牛,边吃草,边拉屎,祖父就说:“这牛都胀透了。”这时的祖父已经筋疲力尽。

辛苦的祖父放了一清晨的牛还没吃饭,当他麻利地回家做好早餐吃完饭后,就急急忙忙地去寻找草地,准备耕牛中午的去处。

牛和人一样,都是一日三餐。耕了一上午田的牛,中午也必须放好;中午就只那么二小时,如果没有好的草,牛很难吃饱。找好草地,以免耽误中午牛吃草的时间,耽误了,牛就会挨饿,耕田没力气。每天,祖父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地重复着他的职责和劳动任务。按理说:放牛是他一个人的事,完全可以偷个懒,躲躲荫。可祖父没那么做,一切行动以高度责任感和淳朴的良心,去完成队长交给他的任务。

酷暑炎热的日子,烈日当空。三伏天的中午,气温往往高达四五十度,可是祖父顽强地守着他的两匹牛,一丝不苟地看着牛一口一口把草吞进肚子里,希望农夫从他手上牵走的是饱饱的牛。

酷暑的中午,祖父往往是大汗淋漓,就我们常常亲眼看到祖父总是头戴一顶斗笠,衣服汗得透湿。有时,实在难熬,就到后头湖去困一困水,起来继续放。这个时间,社员们基本吃过中饭,在家里歇歇凉,哪怕在荫地里喘口气也是好的,可祖父不能,他重任在身!

耕了一天的牛,晚上又要吃草了。祖父这时早早来到耕田的地方,从农夫手里接过劳累的牛,牵到田埂上去放。晚上必须坚持二到三小时的放牧时间,一定保证牛吃饱。晚上放牛,成把的蚊子围绕人前人后嗡嗡直叫,祖父身上常常被它们咬得浑身是疱,加上汗水滴落,痒痒难忍。可想祖父该克服了多少难受。但是祖父没有在人前叫苦连天,直到牛放饱后,就牵到村里一棵大树底下拴起来,这才去做晚餐,吃完饭,往往都是九、十点钟了。

放牛还有一个令人胆战心惊时刻,就是蛇。牛和人走在蒿草丛里,没少有蛇出来露身。好在祖父懂得不去惹它,如果被蛇咬着,就麻烦大了。每当遇到这样的时候,祖父就回避一下,以免肇祸惹身。

天晴放牛还好说,遇到阴雨连绵或者狂风暴雨的时候,放牛人不堪设想。

有时大雨淋得牛都不愿意吃草时,两条腿直往后弹,或者干脆癫跑。两腿后弹时,有时把祖父身上都弹得发紫发青。我们时常看到祖父病病歪歪地呻吟。一问,说是被牛弹的。牛又没有交流的语言,吃亏的是人。尽管那么苦,祖父一如既往地耐心耐烦地把牛放好。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学得这么好的修养与境界,到如今,我还在为祖父的行为啧啧叹服!对着光天化日,我认真地说一声:“祖父,您是集体年代最好的社员!”

尽管放牛这么艰难,但祖父还是坚持。过去年代,生产队里青草都是宝贝。几乎没有一点浪费的。那些青草往往被社员们当着绿肥砍光。收起的新鲜稻草,队里是不允许随意给牛吃的。放牛人必须自己想办法把牛喂饱。

离我们村不远处有座山,如果放牛每天赶到那里去,不光路程远,耽误时间,还真不方便。因为沿途还要经过邻村的田埂。碰了别人的东西,会有打架的危险。

为了克服所有的困难,祖父不得不谨小慎微地采取到山上去放牧,时间都是当误自己的,那就起得更早,回得更晚。可以说,为了放好两匹牛,祖父含辛茹苦,历经心血。

冬天,过去年代农村基本是半年辛苦,半年闲。放牛人不同,牲口如人口,一日三餐耽误不得,必须保证准时喂养。祖父每天一如既往地早早起床,在圈里牵出牛撒尿拉屎后,就到稻场去拎几困稻草来喂养。遇到下雪天,天寒地冻,我们时常看到祖父穿蓑衣戴斗笠,在飞飞扬扬的雪花下,牵着他的两头宝贝牛,行走在去往水塘的路上。因为一通宵牛没喝水,一清晨,祖父必须把牛牵到水塘去喝水,然后再牵到圈里,喂稻草;要的确保证牛不能受饿,受冻。要不然来年春天耕田就没力气。

祖父为了集体的耕牛,可以说是呕心沥血,专心致志地把牛放好。后来那两匹不像样的牛,在祖父的精心喂养下,浑身长得圆滚滚的,看上去油光水滑。尽管它们的长相不好看,可是耕起田来,大有力气。农夫们时常夸这牛喂得好,长得壮。

虽然祖父尽职尽责,往往比劳模还要尽力,可他从来不知劳模是啥滋味。

祖父这样一个极为普通的农民,他坚持一个原则,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做人要有责任与担当,更要诚实守信。在那极为贫困的时候,他没有因为思念儿子沉溺在深处而萎靡不振,而是振着精神,以他微薄的力量,为集体做最大的共献。我想这种精神应该是他们父子间的一脉相承。

一个合格的生产队放牛人,任劳任怨,尽职尽责,俯首甘为孺子牛,可以说,这种精神无论哪个年代都不过时。

过去年代经济平穷落后。祖父放牛的工分没有别人高,生活完全靠自己勤俭节约过日子。

在我记忆中,祖父的生活节约到极致,煮饭总是用晒枯了的牛粪生火。说也是,祖父用废旧铁皮子打围,中间放上土砖,然后用泥巴糊得严严实实。就用那样的炉子,可以煮饭。每天一日三餐,祖父抓一把草用洋火点燃火星,然后就把牛粪放上去,一会蓝蓝的火苗直往上冲,锅里的水不一会就烧开了。煮饭就开始了。祖父一个人的饭不多,在煮饭时,看着祖父蒸一个鸡蛋,然后配上泡菜坛子里又臭又寡的咸菜,那就是祖父的一餐饭。

尽管这样,要比三年自然灾害要好得多。那时,祖父没少吃麸康,喝盐水度日。祖父以他顽强的毅力,乐观的态度,坦然面对,挺过一道道难关。

为了节约,祖父没少吃苦头。一次,我亲眼看着祖父中午一放牛回来,一看灶边什么烧的也没有了。顿时心急如火焚。后来我说:“祖父,您先到我们家吃碗饭,再想办法。”祖父直扒直扒碗里的饭,狼吞虎咽,一下也舍不得耽搁。看着他急急忙忙放下碗,挑起一担箩筐,直奔大山去。

大约几小时过去,看着祖父气喘吁吁地挑一担夹干的牛粪回来,然后又一一码在屋檐下的坎子上,口里还说:“烤几天就有烧的了。”

那个年代,有军烈属,五保户吃救济的政策。但是祖父从没以自己是烈属居功自傲,向生产队伸手要这要拿,却是始终靠自己的一双手,赚取微薄的收入养活自己。

我们家里从曾祖父开始,就有一条良好的家规家训:“做人要勤奋,反对好逸恶劳,求人不如求己。”从那时起,祖父,父亲乃至我们这一代,一直沿着这条家规做人做事;这条家规,我们还要永久地传承下去。

祖父就是这样坚守一份清贫,克勤克俭地过自己贫穷的日子。如今回忆起来,真的令人十分心酸。我敬爱的祖父,您受苦了!

祖父的穿衣也十分简朴,他脚上的一双破皮鞋,说是叔叔穿得不要后给他的。当时叔叔在武钢工作,穿坏的皮鞋祖父舍不得丢,就拿来修修补补,留着自己穿。清楚地记得,祖父在小手工艺市场买来钉鞋底,补鞋帮的墩子,看着他拿着一块布,一一用钉子补在鞋子上。那个鞋子穿起来十分摁脚,但是祖父总是用来勉强穿。祖父说:“下雨,下雪什么的,用来踩踩泥水也可以啊。”因为过去年代大都是穿木屐,木屐容易崴脚,破皮鞋不崴脚。就实现这么一点点小小心愿,就令他那么满意。祖父的行为是在心疼他的儿女们,从不为自己考虑,祖父啊!您春蚕到死丝方尽啊!

贫穷的生活,并没有让祖父精神颓废,而是坦然面对。在祖父六十岁那年,我突然看到祖父在后头湖洗菜回来,一身神采奕奕的样子,我怎么脱口而出:“祖父,您老当益壮,像年轻人一样,好健忘。”祖父听了笑眯眯地说:“看着你们一个个长大了,我心里高兴哦。”

“哦,原来幸福不是物质有多丰厚,而是一种感受。祖父看着他的孙辈们健康成长,就是他的幸福。”

可见祖父心无杂念,除了一心想的是那两匹宝贝牛,再就是他的儿女们。儿女们过得好,就是他自己过得好。这样保证了老人家的心情愉悦,所以健康常在。祖父乐观的生活态度,可以说是当今众多人提倡发展的方向。

祖父身材不算高,身性羸弱。在过去落后年代,祖父能顽强地活着,也是一种境界。

那时,祖父时常在湖里游泳,到六十开外的年龄,还在继续。湖对岸是花山乡红艳大队罗家湾码头。从山上渡口出发,游过去,有三四华里远的距离,来回并不轻松。但是祖父能够畅游,可想他的耐力是如此强大。那么劳累的祖父,身体硬朗朗的,这可能与劳动之余加强体能锻炼分不开。祖父良好的生活习惯是值得我们后人学习的。

由于祖母去世得早,祖父又是祖母。在我们大家庭的日常生活中,时常听到祖父称呼他的媳妇们是“某某姑娘。”伯母姓宋,就叫宋姑娘,母亲姓王,就叫王姑娘。对我们孙辈更没话说。记得在我二十多岁还没出嫁。一次,我到祖父家去坐坐。祖父看着我喜欢地问问:“什么时候出嫁啊?”我有些腼腆地说:“算了,不嫁不嫁。”祖父一听说:“不嫁,就不嫁吧,在家里,快活些。”“哦。”我真没想到祖父会是这种态度,那么亲切,温和。真看不出一天到晚放牛人,还真有那么细腻的感情,平常真没注重交流,一交流让我感到那么贴切温馨。

其实当时心里生怕祖父有一股封建思想,一声呼儿嗨地吼出来:“这么大的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赖在家里不走!”如今回想起来,越发感觉祖父真好,他那么善解人意。

祖父一生淳朴憨厚,在村里从不嘴尖毛长,惹是生非。在他的个人世界里,始终安安静静。在我们孙辈一个个出世后,在他少有的休息时间里,抱抱亲亲外,从没轻易发过脾气,对我们呼天吼地,总是和蔼可亲地呵护我们。

这让我明白,日子虽然清苦,怎么也感觉不到薄情寡义。相反,在一起的时候,全是依恋与温馨。可想,长辈们不断给予我们的是生命,还有感情的付出。无论日子多么艰难,他们都能把薄凉化着缕缕春风,吹进心窝,连梦里都是一股暖流。这样的长辈,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孝顺?

在我后来的工作中,一些女同志谈起他们的婆媳关系,姑嫂关系,甚至爷爷奶奶的,多少有些微词。可我总是笑笑地说:“我们家的孩子们,一直都在长辈们的呵护中长大。”

所有这些,都奠定了我们成长的轨迹,那就是朝着一个人与人之间的关爱与信任,坦诚与豁达的方向发展。

祖父的一生,是坚韧不拔的一生,是勤勤恳恳的一生,是默默无闻的一生。虽然祖父身材不算高大,但是他却像泰山一样伟岸,像华山一样俏丽,他那如青松般的品质与形象永远矗立在我心中。

敬爱的祖父,在一九七九年十一月,走完了他勤劳,顽强,凄苦,贫穷的一生,享年七十岁。对着祖父的离世,我伤心欲绝地仰天号啕:您为什么要狠心丢下我们,去重游天仙呢?祖父啊,祖父,一个人的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别让荆棘刺破您的衣衫,别让狂风暴雨挡住您云游的去路。

对着他渐行渐远的方向,我时时都在惦念:“敬爱的祖父,天堂里,您过得好吗?”

当我们欣赏植物的时候,大抵分为三类:观花,观叶,观果。观花是春暖花开的主基调;观果是秋天的盛典;观叶,可能少有些忽略了。

丛林深处霜叶红    

题记

深秋是一场绚烂的赴约。当你环视四周时,那些由绿变黄或由绿变红的树叶,十分引人注目。除去一树银杏是秋天的特色外,还有那些不经意的各种树叶都在悄悄地发生变化。她们纷纷地乘着秋天妩媚的阳光,朝着“秋阴不散霜飞晚”的时空,各自展示自己不同的姿色,把个秋渲染得“我自不肯嫁春风,为使霜叶碧透红。红叶不知霜秋晚,丛林深处再度蓬。

由于我每天上班,都要经过武汉站的那道千米绿色景廊。那道景廊就是一处茂密的丛林。丛林在匆匆的季节更换里毅然走进了秋的深处。

那日清晨,我乘坐在公交车里,透过车窗蓦然间看到阳光溢满林间的每一个缝隙,闪烁的晨曦,熠熠生辉。它那柔和的光芒映衬着一树一树绿的或泛红的霜叶,美得乱了方寸。心中平添一种奇妙的感觉,这就是大自然吗?

打那以后,我时时关注着它们。无论是天晴,还是起风,还是下雨,我都会自然而然地观察它们每一点变化。

这处丛林是武汉站建成后人工种植的。林园都以常绿树为主。奇怪的是,常绿树樟树在寒露霜降来临后,树叶纷纷由绿变红,而不是变黄。虽然它们没有枫叶那么奔放,但在层层绿叶的包裹中,十分活跃,成为红绿相间胜于春的景色。

樟树叶的红,非常秀美,隽永。一片一片呈悬挂的姿势,挂满各个枝桠,形成一顶红色的树冠。尤其树尖上,竞相泛红,潇潇洒洒地红,一点也没觉得深秋冬寒的来临。仿佛它们在飘零的季节里固守一份信念,要在秋末冬初的时节,把自己燃烧成一束火焰。就是有这样一种品质,让它们在丛林深处不惧寒露的威逼,不惧霜降的肆掠,怒放出艺术风采,扮靓林中老沉的绿色,使那片林园勃勃生机。

本来秋末,叶黄枯枝很正常,即便落叶纷纷,也是一种完整的生息过程。可它们确在这样严酷的气候与环境里,让自己顽强地成为一种不可一世的姿态。原来植物也有一种博弈的精神,严寒冷酷何所惧?在这样强压下,不断没有退缩或沮丧,反而风华正茂。萧瑟在它们面前只是叹息!

哦!上空飞来了三五只鸟儿,黑的,麻的都有。它们也念红,十分欢快地飞落在一树一树红色的枝丫上。不知是在啄食,还是在寻觅红衣新娘,把它们的兴致撩拨得不知羞愧地互相嬉戏,简直快活得像个小神仙!其实红色应该是天地之色。红的晨曦,红的树叶,鸟儿们仿佛走进了它们的毡房。似歌,似舞,手舞足蹈,或翩翩起舞,或一起降落,那一树完全成为了它们的乐园。难怪宋代诗人孔武仲说:“逼仄东南路,连天紫翠峰。微云还掩日,小雨正催农。谷鸟投枝急,山花落涧浓。意岩今不还,谈笑喜相逢。”是啊!大自然就是如此地优美!

下雨了,这是立冬后的第一场雨。这场雨并没有影响它们的生长,反而在雨露中得到了一次饱和的滋润。从一树嫩红转变为红得发紫。此刻如菊的品质,如梅的风骨,悄然于风雨的枝头。按说这时节是年末,它不为走到时间的尽头而哀叹,反而在陌路奇穷中活到生命的顶峰,跃然成一朵奇葩!

古人说:“霜叶红似二月花。”没错,红叶的美,也有它独特的风格。它是一片一片又一片地铺满树冠上。一树一树地妖媚着深秋的景色,为我们提供了别样的观赏价值。如果说赏花为乐趣,那么赏叶就是一种雅趣。

红叶把生命的精彩奉献给人类,大地为它骄傲,深秋为它鼓掌。它在时光里成为经典,把一路的艰辛典藏。

红叶在严寒里横空出世,它的生命给我们带来别样的追寻。我常常想,人的生命与它相似该多好。没有病理的折磨,没有死亡的威胁,没有坦途的阻扰。像它们那样在季节里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地自然生长。无论是风来、雨来、或是雪来,都是安然无恙。那,我们人类该会减少多少痛苦。

三毛说:“如果有来生,我就像树一样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 我真心祝愿每个人都在生命的旅程中一路平坦。像樟树那样越活越俊俏,越活越体面。

走进老桥的春天里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杜甫

 

山含情,水含笑,我亦轻驾去老桥。

老桥位于洪山区西部,有一百六十一年的渊远历史。

三月三十日上午,风和日丽,云淡清风。洪山区作协全体成员,借春天的明媚阳光,到老桥组织一次笔会活动。

相聚一起的文友们衔一腔春天的执念,怀揣想了解老桥、走进老桥的心愿,分别驱车跨过喧嚣的大都市,穿越宽敞明亮的文化大道,大约中午十二点就到了洪山区青菱乡老桥村,并入住唐家大湾“園梦圆”山庄。

老桥村(以下简称老桥)南抵金龙大道(江夏区境内),西靠石咀乡,东接青菱湖,北临杨林村。全村有十二个自然组,总长约十余公里,总面积大约七千八百余亩。一条“红旗大道”南北走向,从村的中央贯穿全部,这给乡亲们进出乃至运输带来十分便捷的交通。

老桥,这样一个古典的名称,令人扑所迷离。参观中就是由一百六十一年前的一座拱桥消失,后又兴建一座能行路的普通桥,但它必定承载了无数个岁月,让来往的行人平安路过。

老桥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青菱湖。”

整个老桥村背靠青菱湖西线沿岸,显然,青菱湖和当地父老乡亲风雨同舟走过了一百六十一年的漫长历史。

为了细致领略老桥如今的新面貌,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沿着那条曲径的泥泞小路,来到属于唐家大湾的湖岸段,希望能透过远处东岸看到日出。但是,天公不作美,一轮红日被云层遮挡,只是偶尔露点笑脸,将那束紧锁的阳光照射在湖的上空,虽然没有明朗的阳光衬托,反而让整个青菱湖更妩媚,尤其是那座近年新建的青菱湖大桥,被湖面腾升的紫气淹没,伴着柔柔的轻风,缭绕成缕缕烟雾,穿过桥面,飞抵桥墩,又薄薄地覆盖在湖面,与时有时无的晨曦辉映成趣。远远的北岸是红霞村,许是红霞村的幸运,被建设成大都市模样。就是在这一明一暗的对比中,高高的建筑物仿佛如海市蜃楼般地若隐若现,它的奇观深深地吸引着我,我由衷地拿起相机对准前方,穿过树枝透过来的光影全然是一幅水墨丹青的画面,我一一抓拍,它是那样地轻风淡雅,令人神往。

在我心醉于湖,情醉于水的时候,一群“嘎嘎嘎”的鸭子叫声惊醒了我,原来她的主人前去抛撒食料,要喂养它们了。我还以为是我的到访惊动了它们,一时让我难堪,这下好了,见到主人,自然要前去寒暄几句,这也是极好机会,省得另行上门打扰。

主人是位五十左右的中年女性,我上前打招呼:“大姐,这么早啊。”大姐十分客气地回应:“您也早啊,您是来这里玩的吧。”我连连回答:“对对对,是来玩的,来欣赏您家乡风景的。”就这样的几句你来我去,一下就谈开了。我指着那群鸭子问:“这是您家喂的啊?”大姐说:“是的。”我问:“有大几百只吧。”大姐说:“差不多。”看得出,大姐是个十分勤劳的人。后来我又问:“这一条长长的湖岸都是您家开发的么?”大姐慷慨地指着那一条长长沿岸说:“是的,这头除了喂鸭子外,旁边的放场,那边的两口塘(就是湖岸围堰成塘的模样)喂鱼。”这样的开发利用,大大丰厚了她家的收入,勤劳致富奔小康不是梦。

显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姐的一家是如此,村民们都会如此。也看得出,这里的沿湖岸,受政府的一再保护,虽然临近城市边缘,没有被破坏或者填埋,让乡亲们有足够的生存条件,这不得不说,政府敢管敢抓的力度是不可忽视的。

顺着那条小道返回时,一位四十出头的男性村民,在菜地里砍菜拔草,有趣的是,他口袋里装着一部无线智能手机,边拔草,边听播音。忙忙碌碌的他,没有忘记关心国家大事,了解时事动态。很显然,这里的农民朋友享受着数字化信息化的科技成果,这和过去落后时代相比有着天壤之别。过去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埋头苦干,谈起有关国家大事,一问三不知。大不了就是村头一只喇叭。如今的农民足不出户,能知天下事,这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是一步到位了。据说过去西方发达国家的法国,提倡家家户户安装有线电话,除去高额的成本外又繁琐。在我国改革开放后,一个先进技术先进设备在短时间内赶超他们,让世界睹目,不得不说,这就是改革开放的显著成果。

如今,老桥人过上了云添霞,地生辉的日子,她们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早已从农民变更为城市居民,又享受村民政策的待遇。

采访中,回顾老桥,在咸丰年间,老桥人是当年从江西一逃荒女子扔下自己的亲生子,以后在这片土地上慢慢繁衍生息,生生不息地发展壮大到今天的。在这段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老桥人历尽了几度风雨,几度春秋,受过无数艰辛的磨难。据了解,就是在改革开放之前,老桥人家每户年底平均收入不过千元,如今每户人家年底净收入过二万。

更逊色的那处丰泽园,主人赵泽友从九五年创业以来,将自己的果园与养殖一体的农庄打造得硕果累累,不断收入颇丰,还把那片贫瘠的土地建造得春有百花,秋有果,夏有阴凉,冬有景的百盛园。

老桥又是一个原始与现代化相结合的乡村,总有令人抒写不完的诗情画意。

它是大自然的缩影,静卧在武汉城市不远的西部,无论谁,都有来去自由的空间,她给都市人民带来了出门就可以看到田园风光的好景色。

来到这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形宽阔,看贯了都市一个模样,再看看它们格外赏心悦目。这里是一片生机盎然,草长莺飞,鸟语花香,蝶飞曼舞,又郁郁葱葱的乡村圣地,村庄全掩映在茂密的生态园中。

每天,高高的树枝上,群鸟飞舞,叽叽喳喳,鸟鸣滴翠,除去喜鹊有现成的鸟巢外,其他成群结队的鸟儿们,始终兴致勃勃地向着湛蓝的天空,向着空旷无垠的远方飞来飞去,一旦飞回一起落在一棵树上,把那些老树新枝弄得摇摇晃晃,它们却安然无恙;它的轻盈,它的灵性,它的神奇,没有谁能与之比拟,此时只有它们才是真正的大自然骄子,享尽天地间的快乐。

在这一片古老的土地上,我还看到了疑似古老的森林。一座黑瓦土砖房的老屋背后,有一处从没开发过的高坡地,那处高坡地上,长满了无名杂树,并且蒿草丛生,这是一处被大都市包围的不可多得的一处乡村圣地,也是我们洪山区原生态自然保护的成果,难怪那些鸟儿们都舍不得离去,原来这里是它们最好的栖息地。

如果说一个古老的历史毁于一旦,留下的是记忆,拾起的是悔恨。

古老而又神奇的老桥,它和众多的村落一样,带着一袭古香古色风尘仆仆地从远古走来,那山,那水,那田野,那湖畔,一如往日模样,都不曾改变,它是那么纯朴,那么善良,那么温馨,又那么厚重,老桥别来无恙!

入住几天,让我享受到了全天的乡村景色。那里,天天都能听到鸡鸣狗吠声,每到五更时分,雄鸡高唱:“咯咯咯”天色随着它的叫声,慢慢地从黑暗走向光明,一个周而复始的轮回,这么古老的运转,在大都市难以体会。当我听到的一刹那,久违的声音,那么亲切,那么熟悉,这让我泛起心中无限的乡愁,家乡多好!天蓝蓝,地蓝蓝,连遍天际湛蓝蓝。离开家乡多年,时时都想回去享受一个完整的白昼过程,却总被种种理由推卸,或者只能在梦里实现。多好的乡愁,你是我永远难忘的那份情,那份爱,那份难舍的依恋。

晚霞映在了山庄老房的屋檐上,悬挂在上面的“《洪山文艺》笔会全体作家老师莅临老桥村”的那条横幅,瞬时被映照得红红火火。那是红晕与真诚相交辉映,作协的老师们纷纷上前合影留念,是啊,这是多么美好的时刻,这是将来的历史故事,它将铭刻在每一个参加者的心里。

月光悄悄地爬上了树梢,那棵白天看得高高大大真真切切的松树,此时也没能遮挡住月光的映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情景已浮现眼前,她是红的,殷红殷红,它把一束静静的美全部献给了大地,那么温柔,又那么恬淡,她像母亲一样,爱着她的每一个子孙。一地清辉映人影,满腹诗文叙肝肠,亦书亦情诵老桥,醉在新村素篱旁。

忆往昔,还看今朝。如今的老桥人,追求的是新时代的文化生活。在我们的活动中,与村民们进行了文化交流,互赠书籍和文艺演出,这一幕幕,是那样地感人肺腑,她们是多么渴望与文化为伍,与知识相伴,与情怀相依,她们再也不是旧时代被三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的农民了,她们是新时代最可爱的人。

老桥,在历史发展中,煜煜生辉。它经历了贫穷落后的考验,又接受了精耕细作的厚爱。在老桥面前,我要说的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老桥是一幅画卷,在它古老的土地上,我们不仅看到了父老乡亲们辛勤躬耕的背影,我们还看到了新时代农民奋勇向上的精神。

遥看老桥,那么近,又那么远。如今,它的周围被日渐繁荣的大都市包围;而它又始终披戴着一袭远古的面纱,保持老桥的原貌,我们且行且珍惜。

一次笔会,一次亲历亲见,旖旎了我苍白的心声,文友们的热情与老桥的拥戴,成为我难忘的记忆,仿佛自己回到了青春时代。

我们的活动走进了老桥大自然的春天里,走进了老桥人民生活富裕的春天里,走进了老桥人文情怀的春天里。

掬一抹春的光艳,捧一束兰的馨香,踩一地迷人的辉光,披一肩明媚的霓裳,面带春风,情似融月,心似嫣然地向着那片原生态迈进。

老桥,我会再来!


      微主元辰,本名袁国新,宜昌人。夷陵区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著有《迈向智慧的金色通道》《悠悠人生》《网上漫语》《现场批评》,发表小说、散文、诗歌二百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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