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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文学联展||散文:秦莉萍 阙惠玲抗疫作品

 元辰1948 2021-12-14

夷陵评论

夷陵区文艺评论家协会  主办

2020-053  总第 530 期   编发:元辰

秦莉萍

    大围城,小围城

    人间的模样

阙惠玲

    今夜,儿要行千里

秦莉萍,夷陵人,宜昌市作协会员。以烹文煮字为娱乐,以读书旅游为爱好,目之所见、耳之所闻、心之所悟。作品散见于全国各地报刊和各微信公众平台。有作品入选《中国乡村》杂志、《湖北安全生产好故事》和《湖北宜昌散文》、《散文宜昌》。

秦利萍散文二章

夷陵医院战疫情   图片提供:夷陵医院黄祖明

大围城,小围城

腊月二十七,晚六点半,驱车前往荆州,接从武汉回宜昌的女儿。看手机消息,如往常一样,只是断断续续有关于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消息传来。看过也就看过了,没太在意。

但一夜之间,武汉被病毒侵略,所有人谈“武”色变,各类消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消息特别强调说,若有从武汉归来的人一定要做好隔离;遇发热、乏力、咳嗽等症状一定要报当地主管部门,并做好隔离防范工作。武汉,这座有着“九省通衢”之称的城市,在一夜之间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武汉,于我来说,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千里之外的武汉,说陌生是因为之前很少前往武汉,说熟悉是因为女儿毕业后在武汉上班,从此有了无尽的牵挂。此刻,武汉近在眼前:女儿——从武汉——回来。女儿从武汉回来!这是事实。武汉,一下子与我拉近了距离,而且近在咫尺。此刻,在全国人民准备共庆新春佳节,与家人团聚之际,一场前所未有的疫情在武汉蔓延、传染,牵动了无数国人的心!

我和先生开始恐慌。首先把女儿的洗漱用具、专用碗筷分开消毒,之后密切观察她,再三叮嘱:不要出门!岂止是女儿不能出门,我们仨都不能出门,自我隔离!此刻,关于疫情的消息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广。武汉封城了,宜昌封城了,全国各地许多城市封城了。新型冠状病毒就好像一个看不见的魔鬼,伸出它无形的巨大的魔爪,趁此佳节之际,在人间肆意作乱,给武汉及全国各省、市众多返乡人员带来始料未及的伤害。

腊月三十,凌晨,天空下着雨,淅淅沥沥,一直未停。每一场灾难过后,是否都有一场雨来洗涤?按照以往春节惯例,每年春节我们一大家十多人都是在一起团聚过年。一场疫情,不仅击碎了我家新年团聚的机会,也浇灭了全中国外出打工者回家和亲人团聚的心情。特别是在即将年关的时刻,奔赴武汉的各地医护人员,告别父母,妻离子别,进行着一场与疫情“决斗”的誓死决心。

年三十,宜昌公交停运。各地交通停运。各村封路。史无前例。小雨一直下,街上,除了偶尔驶过的私家车,孤寂,一片冷清。稀稀落落的行人,面戴口罩,彼此擦肩而过,你望我,我望你,匆匆一撇,快速离开。你是谁?口罩遮挡住大半个脸面,即使是熟人,谁又能认出彼此?认出了又怎样,非常时期,减少与他人碰面,既是对自己负责,更是对他人负责,居家不出门,就是为国家做贡献,说大点,是为国家减负。

湿漉漉的街道上,大红灯笼悬挂着,没有往年的喧闹与热闹,年三十的喜庆,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突然尤显寂寞。不管疫情如何,年,依然要过。考虑女儿是从武汉归来,为以防万一,我、先生和女儿,我们仨在城区的小家过了一个安静的年,独留母亲一人在老家。印象中每年春节,父母从未缺席,前年父亲因病离世,此后我们在哪儿过年,母亲的年,便在哪儿。

我们仨吃完团年饭,下午三点,我和先生戴上口罩驾车回老家给父亲送灯。乡村的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不见人影。那些归乡的游子呢?家门前嬉闹的孩童呢?以往每年热闹的场景呢?年的氛围被一场史无前例的疫情冲淡。我推开大门,走进火笼屋,叫了一声“妈”,母亲坐在火笼边看春晚节目,看见我呆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怔怔地看着我和先生这幅模样。难怪,一只口罩遮住大半个脸,若不是熟悉衣服,谁能认出呢?母亲拉椅子让我们坐,屋外寒风凄凄,火笼屋却温暖如春,我和先生不忍拒绝,考虑到眼前疫情的肆虐,却不得不拒绝,简单说了几句,便前去坟地祭祀,这是每年的习惯,就如同每年春节要和父母一起过年一样。离去时,母亲站在大门前的走廊里,目送我们离去,母亲看不见我的表情,在车门关上的刹那,我看见母亲双眼紧紧追随着我,那眼神,凄凉,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驾车驶出乡村小道,那栋熟悉的房子也渐渐远离我的视线,一路无语。

正月初九,是女儿从武汉回到宜昌的第十二天,也是我和先生一起陪同女儿自我隔离的第十二天。女儿能吃能睡,胃口倍儿棒,精神状态极佳,任何时候,我们与女儿始终保持一米的距离,蜗居在家,过着从客厅门到厨房门到厕所门到卧室门不断循环的生活。

武汉,这座大围城,战胜疫情,我们握力前行。

夷陵医院战疫情   图片提供:夷陵医院黄祖明

人间的模样

“不吵,不堵车!晚上七点,像凌晨三点。武汉,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热闹被病毒藏起了。每个人和每个人,都隔开了很远。”

是在一个清晨,醒来,睡眼朦胧。我习惯打开手机,点开关于武汉的一个宣传片时,一下子睡意全无,清醒过来的双眼竟微微湿润,内心竟有抑制不住莫名的激动。

不要说我矫情,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看到每日增加的新冠肺炎感染人数,看到全国医护人员奔波前方战线疲惫的身影,看到一批批志愿者勇往武汉高昂的士气,看到各省、市,乃至于各个小区以及农村进出口要道不分昼夜坚守的值班者,劝导人员居家隔离,防止疫情感染扩散;看到那些默默无闻工作在一线因劳累晕倒的无名者,就在写下这篇文字的当日中午,看到《人民日报》微信平台刊出一名九零后因多日连续超负荷工作,劳累过度猝死的消息,我只能叹息悲鸣,而像这样因为疫情连续超负荷工作献上宝贵生命的人,还有很多很多。作为一名中国人,特别是身为一名湖北人,哪一个人心底没有千言万语?

可是,千言万语抵不过一句话:不出门,就是对国家做贡献。好好在家呆着,万恶的病毒奈何不了我们!

一直都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现在非常时期,外面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在家呆久了,出去透透气,是许多人的心愿。正月的天气,新冠肺炎闹得厉害,偏偏连续好几天阳光灿烂,温暖如春。春天来了么?

 正月十一,是从武汉归来的女儿解除观察期的日子,但阳光实在诱人。我穿着厚厚的睡衣,搬一把矮椅,拿一本书,独自走上我家楼顶平台上晒太阳。站在平台,极目眺望跨越黄柏河上的丁家坝大桥及沿河公路,黄柏河里的水,清澈碧绿,中心岛上,绿植一片苍翠,河两岸高楼矗立,繁华尽显。桥上没有车,没有人,沿河的廊道上,稀稀落落有几人,隔了很开的距离,漫不经心散步,捂住大半个面孔的口罩清晰可见。此时是下午两点,安静,静得可怕。若不是被一场病毒肆虐,往日的大桥上,公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行色匆匆的人,来去匆匆,那才是人间才有的模样。

我寻了平台靠偏远的一角,心想,万一有其他人到平台晒太阳,我背朝阳,面靠平台围墙,也不会有人干扰我。捧了书,坐于矮椅上,遨游书本中。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平台上有人说话,我无暇顾及,也不抬头,若是熟人,中国人的礼仪之邦,何况还是新年呢,免不了要打招呼,热情问好。眼下疫情未解除,任何人的接触,就有感染的隐患。偏偏这时,一位年轻爸爸带着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女孩上了平台,小女孩发现了我,慢慢走近,距离还有一米远时站住,估计是等我回头看她,我能感觉到她一直盯着我看。头发遮挡住我的脸,我不敢抬头。不是不敢,而是我们一家人刚解除观察期,能确保是安全的么?见我未抬头,小女孩又向我走近几步,我依然未抬头,但此刻我无心看书,只要我一伸手,我就能触碰到她。

“保持距离哦!”眼看小女孩马上走到我正面,我终于忍不住提醒。年轻爸爸立刻会意,几步跨过来,抱着孩子离去。

突然感到一阵悲哀,想起自疫情出现后,年幼的孩子哭喊着要爸爸妈妈抱抱,他们连连摆手拒绝靠近;有父母给儿女送饭,指定送饭地点后,连连催促父母快点离开,仿佛晚一秒钟走,好似有炸弹爆炸;恋人相见,穿着隔离服,保持一米远的距离,彼此只能眼神交流,任泪水长流,一次的相见,或许就是生死离别……

是的,我们所见的那一幕幕,或许只是不小心被病毒拖进了深渊,我们每个人和每个人奋力挣扎,才能摆脱出来。唯有齐心,握力前行,待到春暖花开,繁花与共时,那才是人间的模样。

 

阙惠玲,女。宜昌市作家协会会员。已在报刊、网络平台发表散文、文艺评论百余篇。

阙惠玲

今夜,儿要行千里

今天,是庚子年正月十二了,早起看看天气预报,宜昌的关键词是“阴转小雨”。

昨深夜,手机上跳出我们区发布的《西陵区关于管制期间相关人员出行的通告》,马上传给儿子。这让被疫情阻隔不能返岗,在家中不知所措,眼巴巴看着同事们复工的他如获至宝。

一早,他快快洗漱,匆匆早餐。即与疫情防控指挥部联系,详询放行手续。

成都单位允许返回的证明函传来了,他按照程序申请,体检,车辆安检,签承诺书,车辆杀菌一一完成,才拿到了难得的通行证,此时已近晚餐时间。

电话那头他告诉我,“证件24点前有效,必须今夜赶路,等会去给我儿子备些食品吧”。话音未落,我的心一揪,眼泪要下来了。

这个年,虽说加班成常态的他,难得狠狠地休息了一把,但他真正呆家里,与我们谈笑只有晚餐后数得着的几个小时,只在那个除夕之夜。

元旦前,他说已订好元月20日的返宜车票。可他19号就自驾到了家,说是带的东西太多开车方便。又说:“到了二十五,外地人纷纷归心似箭”。他单位没啥事了,午饭后便出门,两个多小时都没出城,进家已是深夜。

他和媳妇和幼儿住外婆家,帮着一起忙年。大年三十,我们全家四世同堂团聚,媳妇先带娃回娘家安顿,他陪着我们守岁,零点钟声敲响前他回去了。

因为对新型冠状病毒严防死守的需要,我们虽相距不足公交两站地,可是依旧如常遥隔千里。直到今天,我们都没能再见面。此时也只能在他出行前,让他取点路上吃喝的东西时跟他说再见了。心里真不是滋味啊,他回去照例要居家半月,吃的用的还是丈母娘拾掇。

这个夜晚,他有千里行程。关键是下午天就阴了,预报的“阴转雨”很准。

来取了东西,天近暗了,不忍耽误他的时间,快赶路吧!看着他的车子渐渐变小,我的喉咙哽咽了。

这个特殊时候,高速路省际关口能不能放行?他能不能通过检查?那张属地辖区里开的通行证在四川境内有效吗?

“铃”,电话来了,“到了云阳”。看看钟,指向九点三十五。

入夜,我有意拖延了睡觉时间,想着能挨床即睡。可是不行,辗转反侧。意识里是“很晚了要睡了”,可眼前就是不停地晃着 “高速路口”,“检查人员”,“通行证”。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更攥紧了我的心。“温度降了”,“雨中行路更难了”,“也不知到哪了”。

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猛一惊醒,抬手一看,才十二点多,最快到也得凌晨两点,睡吧!再醒,快四点了。看看手机,哎呀怎么没有信息留言呢?难道他怕打扰我们睡眠?还是他太乏倒头就睡忘了给我发?

天亮了,候儿媳跟孩子醒了,我赶紧问她才知。为了安全,儿子没有星夜兼程,深夜在服务区休息了,此时仍在路上。听到这话,我这悬着的心才落了停,掖好被子又睡了。

     2020年元宵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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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主元辰,本名袁国新,宜昌人。夷陵区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著有《迈向智慧的金色通道》《悠悠人生》《网上漫语》《现场批评》,发表小说、散文、诗歌二百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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