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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陵评论||评论:魏以进散文集《故乡魏家坡》集评

 元辰1948 2021-12-14

夷陵评论

夷陵区文艺评论家协会 主办 

2021-075 总第706  编发:元辰

魏以进散文集《故乡魏家坡》集评

胡世全一草一木总关情

陈  斌:涌向笔端都是爱

颜长江:故乡的最后一位吊客

胡世全:1948年生,宜昌城区人。历任湖北省宜昌县三斗坪中学教员,县党校教员,县文化馆创作辅导员,宜昌地区文联编辑,宜昌市文联三峡文学杂志社编辑、副总编辑,副编审。200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一级作家。湖北省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著有中短篇小说集《半条街风景》,长篇报告文学《三峡移民行》(合著)《革命百里洲》(合著)《药道》《医灵》《医灵续集》散文集《一个人的三峡幽思》《三峡·最后的见证》(合著)。《革命百里洲》获全国第二届徐迟报告文学奖、全国第三届鲁迅文学奖。

一草一木总关情 

/胡世全 

从魏以进让我为他的散文集写序言开始,就有一个疑问在我的脑海中盘旋:他为什么执意地要出这么一本书呢?

答案似乎在他的书中。少年时代,他开始从父亲的书香那里,嗅到了文学的味道,于是养成了阅读的习惯。在生活资源匮乏的时期,他居然能感觉到读书比吃肉还快活。这种痴迷状况的继续,他也就自然成了一名文学青年。在师范读书期间,发表了小说处女作,与同学一道组成了小荷文学社。

正如他自己总结的那样,“读书让我们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即使漂泊,心也明亮,脚步也坚实。”

找到了人生位置的文学青年魏以进没有保持和发展自己的创作能量,从而发表更多的文学作品。在文学这条拥挤的小路上有过被冲撞的经历后,他把自己的创作热情分享给了自己的学生。在他执教的学校里组织文学社,创建了小荷文学社的少年版。虽然在宜昌的作者队伍中,魏以进的身影渐行渐远,但那份对文学的热爱,却始终召唤着他,让他一直对生活保持着向上的热情,对文学也念念不忘。

正是在他痴迷文学的时期,我们相识了。虽然当年我的职务是宜昌县文化馆的创作辅导员,其实本质上我和他一样,也只是一个年纪更大的文学爱好者,还没有资格说自己已经是一名作家了。

1987年夏天,我在大老岭林场组办了一次宜昌县的文学笔会。十几名文学爱好者一起渡过了十多天美好的日子。那次笔会也让宜昌县涌现了几个在文学创作上有所作为的人。多年以后,正是他们创作实绩对魏以进的影响,让他的那颗文学之心重新强力地搏动起来。他们能出作品,我为什么不能呢?这个念头也许纠缠过他好些年了。终于,在今年孟夏,花开蒂落,他把这些年写成的作品,集结成了这本书。

对于文学爱好者来说,书写是一种释放。释放内心的激情和对生活的热爱,也释放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感悟。正是从他的文字中,我感觉对这个忘年的朋友有了更多的理解。

他对家乡魏家坡的描述,是本书的精华。

“离开家乡好多年,然而对家乡秋天月夜的记忆未曾有丝毫的淡忘。魏家坡的秋夜犹如一幅美丽的水墨画。柔和温馨的月光下,一眼能望到边的田野像是碧绿的翡翠,水稻的叶子挑起一粒一粒的秋露,远远地望去,好像晶莹的珍珠撒在翡翠上,绿得逗你的眼,亮得闪你的目,重得压你的腰,喜得撩你的心,熟得像你自己。不知不觉间,移步换景,仿佛走进了家乡绵绵的画卷,不由自主就成了画中的人。那是真实的感觉,不是空中花园式的想象与虚构。”

魏以进已近天命之年,能写出这样的文字,在喧嚣浮华的年代的确难能可贵。不是说类似的文字有如何大的文学魅力,而是文字里蕴涵的那份宁静,那份从容,那份童心难能可贵,真诚而且能触动游子的思乡之情。

美在于发现。只有向内的人才能发现平常人见不到的美。一碗水,一棵树,一湾溪流,一片红花草,在魏以进心里都有可以述说的情感,更不用说一道峡谷,一片桔园,一片山林了。

至于那些路上的风景,魏以进都赋予了家乡般的想像,文字自然也就有了些情感的色彩。

一草一木总关情。这就是他的散文集给我的最初也最为真实的印象。

魏以进悄悄地说着心里话,对亲人、对朋友,对学生都是这样轻轻地述说。叨叨不已,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心中,故乡的一草一木,都足以撩动他的情思。路上的风景,也能沟起他对家乡的思念。这些文字是从内心流出来的。内心流出的文字是不可能撒谎的。偶有做作可以理解,写多了,也就写出了真实的“自我”。

那些关于对父母、对亲人的追忆,朴实而且真切。在那些平实的叙述中,我们可以想见作者的为人处事风格。

没有一种草是不开花的。魏以进从平凡的生活中打捞出一些闪光的碎片,圈成了五十年人生的光环,是纪念,也是对未来的期许和激励。

202166日)

陈斌,男,1956年10月出生,夷陵人。夷陵区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大学本科学历,中学高级教师,先后在宜昌县师范、宜昌县教师进修学校,夷陵区教研中心任教任职,40余年从事教师教育和培训工作。退休后热衷于地方文化研究,著有《全敬存与闲园诗存》、《夷陵方言品读》、《晚清史家王定安》等多种,近年创作诗赋若干。

涌向笔端都是爱

/陈斌

魏以进将自己的散文集结为《故乡魏家坡》准备出版,让我写几句话,或称作跋,我很有些惶恐。为文学文字做评论,是件很难的事,何况我缺乏此方面的修养与尝试。盛情难却之下,也必须磨叽几句。

我初做民办教师时,是如何预设和完成备教批辅各个环节的,全然不记得了,也许那时根本就没有如何二字可言。但初为人师的激动,特别是对那些刚发蒙的孩子们的印象,却记忆犹新。那些孩子中,就有魏以进,敦实的小个子,明亮的大眼睛,很是精明灵动,也是成绩最优秀者。还有,他在县师范做函授教师的父亲回家时,总到学校去看看,老魏老师虽以家长的身份去,可我们都视他为德高望重者,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偶像。从风度到学识,都叫我辈仰视。

  后来我做了师范教师,有幸和魏以进再续师生之缘。那个班叫八三一,汇聚了一批优秀的学子,他们如果不选择师范,肯定都是名牌大学的娇子。他们上了师范,当然也是教育的幸事。八三一有一批文学爱好者,魏以进之外,还有杜鸿、张军立、黄建军、邱代银、梅东波等。师范的课程被他们轻易拿下后,就把目光聚焦到了文学创作,追逐文学青年之梦。他们成立文学社团,创办油印刊物,开展系列活动,还在一些有影响的杂志上发表过作品。因为获奖,还参加了中南五省中学生文学夏令营活动。师范是教师的摇篮,对于魏以进他们来说,也是文学创作的摇篮。 

 魏以进的散文,大致有四类:写魏家坡的乡情类、写父母兄弟的亲情类、写职业生活的教育类、记出游寻访的山水类。但无论哪类文字,一旦流出笔端,皆如汩汩清泉,爱意绵厚。

 从职业角度出发,他的教育类散文,最叫我感佩。职业倦怠,顾左右而言他,是当今教师群体的通病,而魏以进老师,却心无旁骛,极具精诚。爱岗敬业,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学生,在学科上发力,是教师的天职。魏以进的语文教学,有他自己的重心,不唯教科书瞻,而是把培养读书习惯、写作热情、为文技巧当做使命,把当好文学传人作为追求。他的《生命与阅读》《师生同台》《文学社的冬天》《文学社的娃娃们》《五年级少年的情思》等,是记录,也是感悟,是他教学课堂内外的风景。

  魏以进父母亲情类散文,最具感染力。他是个大孝子,父母健在时,他惟命是从;父母离世了,他悲恸不已。他向来内向,便借文字宣泄。父亲的正直与儒雅、母亲的勤劳与坚韧,儿时的护犊之情,上学后的循循善诱,成年后的竭力帮扶,音容笑貌,喜怒哀乐,风雨同舟,美美与共,大的轮廓,小的细节,都在深情回顾中展现。《十年后的怀念》《父亲留下的书香》《想起我的爸妈》《清明节的怀念》《母亲的汗水》《平凡的眼泪》等文,都读起来令人哀伤凄婉,顿生共鸣。

  大凡赤子之心者,都眷念家乡,魏以进亦如是。故乡魏家坡,是他散文不竭的源泉。魏家坡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色彩。作为红色旧址,影响了他们几代人的情怀;作为养育之地,万物都对他有恩宠;作为祖居之地,与他有血脉之缘;特殊年代特殊人物对他家的不公不义,又使他心中偶有几丝怨艾,但是,魏家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无不让他梦萦魂牵,念兹在兹。儿时的记忆,常叫他激动不已。那里的善良近邻、那里的简陋小学、那里的娃娃朋友,那里的田间小道,那里的野花飞鸟,都进入了他的美篇。《家乡的红花草》《家乡的一碗水》《家乡的秋月夜》《家乡的傍晚》《家乡的向日葵》《家乡的后头河》《电影娃》等文构成的“魏家坡系列”,将其家乡之爱,故土之思,表现得酣畅淋漓。

  魏以进的游记,则是他教书、写作生活的延伸与拓展。他痴迷读书、沉醉教书,但他也喜欢徜徉于大自然中,常到外面去看看。而且每到一处,都有文字成篇,将眼中的美景,心中的感动记录下来,传达给他人,更是为了给学生做示范。《春天的胡家坝》《天边云中大王岩》《沮水河边见马良》《小溪塔在长高》《超市的超脱》等,就是这样的文字。远近的风景,时代的变迁,城乡的易容,在他的笔下,如小诗、如短笛、如画图般的呈现了出来。魏以进老师有个贤惠能干的妻子,据说所有的家务无需动手,读书、教书、写作,自然就游刃有余了。

  至于魏以进老师散文的风格和写作上的技巧,我有三点深刻的印象,可用短小、集中、细腻六个字来概括。

  他的文章篇幅一般都很短,都在两千字左右,一事一说,一物一记,一景一描,不枝不蔓,这样就很符合时人的阅读心理。他的文章都是先通过美篇发出,篇幅的局限性和阅读者的偏好,反而成就了他的简短而实在。再加上考虑了引导和示范学生的意义,规模就形成了风格。

  他的散文题材集中,多写平凡小事。他为文很少涉及大题材,都是在自己熟悉的生活中,在自己的经历储存中,在自己钟情的小事中去寻找,去挖掘,去发现,由表及里,由浅入深,从一般意象的描绘到人生哲理的阐发,从平凡日常中提炼生活的底蕴,留给人们的是世界之美,人情之美,生活之美。  

   他的语言相当细腻,状物绘景足见功力。《魏家坡前的红花草》中,有这样一段文字:还在那早春时节,歇冬的农田尚无生机,甚至还慵懒地倚在大地的怀抱里微微睁着眼仰望蓝天,倔强的红花草就迫不及待地从隔年的稻茬周围,卯足了劲争先恐后萌发出来。它用力摇摇头,环顾四周,似乎想瞅准时机一展美妙的歌喉。它那光滑葱绿的羽叶,浅倚着冻土,嫩茎上开着一朵带霜缀露的小红花,仿佛举着一支燃烧的小火把,把大地映得像红玛瑙,或是穿上了粉色纱衣的蝴蝶种群,美得真切,可美得一点都不张扬。拟人、比喻的巧妙用,动作、神情、心理的细致描绘,色彩的渲染,文字的铺排,让人颇有品读朱自清散文《春》的感觉,于细微中体验大千世界。

  爱意浓浓的情感,借助细腻优美的文字,表达得真真切切而又活泼灵动,此乃魏以进散文之大观也。

  20216月)

 

颜长江:广东梅县人,于湖北宜昌地区生长,武汉大学毕业。当代摄影家,写作者,现居广州。文学著作有小说《纸人》一部、散文《三峡日志》《我就是为它而来》《江流有声》等多种。

故乡的最后一位吊客

文/颜长江

给老魏写这文章的时候,广州正在疫情弥漫气氛紧张之际。我心思复杂,感慨万千。在我读来,老魏这是一本故园之书。啊!只有故乡,此时才是宁静的,世界喧嚣了一年半了,只有故乡,仿佛是与此无关的桃花源。于是我因读此书而思念故乡——

于是,故园的众多意象又都纷至沓来。亲近故乡的旅程或在路上,或在纸上——比如魏以进的这书。我和魏以进认识久了,是少年在宜昌的朋友,年轻时也在广州短暂并肩打拼过(见本书最后一篇)。二十多年未见,现在又联系上了,才知道,我们有了年轻时候没有感觉到的共同情感,那就是老来怀乡。魏以进用了整本书来写这种感情,这书表面平静,却使我内心波澜起伏。他那是在宜昌县魏家坡。我的则是宜都县茶元寺。其实,又有何不同呢!

是的,魏以进的魏家坡,我没去过,但我用同样的乡音去读,以同样相似的经历去体会,一时他的故乡就是我的故乡了。那田野,那瓦屋,那同样的祖母,那同样的贫穷与贫穷之中的人情温暖。同样有条河流,而我们在里面捞鱼摸虾,甚至,我们同样从祖辈那里,得知解放军当年秋毫无犯一夜降临的故事。还有同样的饥饿。是的,饥饿是我这一代人的事情,这不完全是个坏事,它让人与土地、人与人的关系,如同刀刻般深切,因此故乡之情才更沉重而且凌厉!

这样的故乡必然成为写作的母题,甚至是唯一的主题。这一点,魏以进比我偶尔书写的茶元寺,来得更细致广阔。我那只是出发点,他仿佛是全部。我特别理解他的内心。莫言,有高密东北乡,马尔克斯有马贡多,陈忠实有白鹿原,我们不与这些大作家比,但咱们也有魏家坡。于我而言,它更亲近,读之我更涌现出“近乡情怯”的感情来。

作家历来爱怀乡。这是人之常情,作家岂有不写之理。但魏以进的怀乡,只是通常的亘古不变的感情及其产生的乡土书写吗?不是,我看不是,任何处于变局的大时代,普遍的感情也必将有时代的特殊性,文学无法外在于或超越于时代,尤其在本时代,也不应该超越,我们必须理清浮躁的当下正发生的事情——魏家坡,不孤悬于历史,更不孤立于中国现实。

我要说的是,魏以进及其乡人放弃魏家坡,放弃那些老屋,同时陷入疯狂的怀乡,当代也有不屑一顾的远走,而将故乡变成废墟。这就是中国人整体失去故乡。

这是偶然的吗?不,这正是中国五千年来最大变局的一个反映——急剧的工业化城市化与网络化,导致一个民族的乡愁,于是中华田园变成失乐园。这与传统文人的乡情诗文不同,传统上家乡还在,还可告老还乡,现在,整体到个别,对于一个文化人与新城里人而言,无法回去,故乡不再。所以,魏氏桔颂般的怀乡竟给人屈原哀郢般的感受,虽然他因自己的朴实性格,写得那样看似平静。

所以,魏氏的魏家坡,是现象级的,是大历史的一部分,是该写,是该细写,一直写到浩瀚。我们不仅是考察反思城乡关系、生活美学、人际社会学,更大的层面,是看大变局,它必然造成痛彻心扉的失去,甚至失去整个的精神世界,而其悲剧性在于,我们本人也是其中的参与者,破坏者。悲剧是将撕毁的美给人看,更大的悲剧是将美亲手撕毁给人看。我们必须反思,否则,我们这个不长进的民族必将陷入下一个百年孤独。

这些观点,我在《一席》的一次讲演上,以《古典社会的最后一代》作过阐述。那种天人关系,那种自然的生活方式,那种连接远古的气息,正从我们手上滑落,仿佛亲人慢慢隐入无边的黑暗,有时夜半,思及于此,竟觉得有点恐怖。是的,它在下一代那里什么也不是,它一去不回,无所留恋,永不再来。

所以,这就是魏家坡的意义,赞美诗实际上有其批判性,乐观的字节实际上组成暗哑的悲歌。这是这几十年的一大主题。乡村是改革开放的原点,现在的乡村,又是它的结果。魏以进,曾经南下广东融入开放大军,然后回到宜昌看似过普通人的生活,实际上,他从未外在于改革开放。他写出了是重要的,文化与美学,精神与虚无,整个时代的主要困境。他写作的技巧在此是次要的,我看重的是他写作故乡的规模是罕见的,态度是赤诚的。所以,他在我这里,终于变成了我成年后的同道:一位最后的土地上的吊客。老舍笔下的茶客们,撒起了纸钱,他们没有死,他们为自己而撒,他们为时代而鸣。我也是这样。新世纪以来,我主要的创作是纪录经典三峡的逝去。三峡,我和老魏更大范围的共同故乡,就正是这样一个中国模型,我视之为中国文化与诗人的家园。我与同为宜昌文化人的肖萱安先生经常同行,他就多次向山水撒出纸钱,让它们在峡谷中翻飞——这所有,写作,或影像,或行为,都是挽歌,我们楚辞吟唱过的地方,人们都长于此道。这是绝望的艺术。

说多了。我说的也许只是我这个读者的心境,魏以进也未必同意。但孩子生出来就不由人了。读完后,其实只记得一些细节。比如,外婆家的一塘荷花。老人家可以在那个年代的压力下坚持这一池之美,却又因给陌生孩子治病,而送尽这一朵朵春色。美如同文学,抵抗着罪恶,而故事的发展,又是善大于美,而成人间大美。乡村的景物小事,往往这样富有深意。于我而言,这荷花,就是魏家坡的最好意象。我自己,则常常是反复书写我哥十来岁时在涨水的小河中,跳跃着追逐洪水中因过河被冲走的红苕们的镜头,那是我们的晚饭,而祖母在岸上不停唤他回来。每忆到此,我常流泪。前几年家兄英年早走了,我倒不再流泪了,思念化为内在的力量——我看书中所述,我们竟都失去了长兄,有如失去故乡。还请魏兄弟就此节制悲情。望乡的情绪往往来自成年的时势艰难,书写意味着以字证史。每个村庄都该有它的史传。或史诗。它们再普通,因为是一去不回的时代的组成部分,突然无比尊贵,如同非遗,如同从火星上取回一堆土,或落在大地上的陨石流星。它们都因这统一的命运而有各不相同的文学性。不同只在细节。魏以进的书写,我觉得是漫漶的,芜杂的,我这一道筛子过去,落下的,记取的,是类似荷花、红苕这样的梦幻般的镜头。这就够了

另外说一件小事。前些年,家兄自宜昌来,拿出一本《敖昌华抗日故事》一书,说是县里以前同事送他的。他还去乡村看了敖先生并放下一千元。这本自述体的书,我看到的不只是一位英雄连斩数十倭人的传奇,我看到的是真正的罕见的抗战文学。我熟悉里面的乡土语言,借此能判断它的极端真实性,真正完满精准的故事现场感、人物性格与时代特征。这是一种文学品质。不要以为朴实的纪实就不是文学。这次从魏以进的书中看到,这本书的主编正是他父亲魏宗柱先生,他父亲为这书花了二百多天时间。这种因缘让人惊喜。看来魏家有朴实为文的门风,魏老先生是有见识的。可惜,敖先生,魏老先生,还有家兄,前些年都相继告别我们。他们就像故乡一样逝去。我们不能忘记,毕竟生而为人。

 (202165日零时,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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