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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首发|访谈:诗歌对生命这一主题的探索从未停歇

 汲雲軒 2021-12-14



答 年 华 问

 提问人|年华        受访人|朵多

年华:诗歌对生命这一主题的探索从未停歇,那么请你谈谈“生命”在诗歌中的绽放,需要契合哪些重要的因素?

朵多:生命这个词太大,我不敢妄论它。

如果说对生命的探索,这倒符合艺术的主题。但首先我们要回答生命是什么?因为我不知道你所讲的生命是指什么?——生命的个体,还是生命的群体?——人生活在社会群体中,同时也生活在自己的一方思想天地里。

生命在艺术中,是一种永恒性的主题,但它在生活里,却是一种当下的体验。音乐家雅尼说:“我创作音乐的目的是可以和人能有感情的沟通。我摄取我的人生经历并把他们翻译成音乐,我希望我的音乐可以给听众一种心灵的冲击。”这里来说诗歌,同样适用,诗歌也是要摄取自己人生经历,翻译成诗歌的语言,给读者带来一种心灵的冲击。这或是一种“绽放”,是艺术之美。

一直以来,我不想绕开艺术来讲诗歌。诗歌做为了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自然有其独立的特质,但是这些问题都过大,这不是诗歌本身的问题,而是艺术的问题,是哲学的问题,是社会学的问题。

“生活的美意从我们眼前滑落,不是世界没有美,而是我们常常没有看美的眼睛。”至于“生命”是否会在“诗歌”中绽放,主要还是看生命个体,对艺术的觉悟能力。如果你问的是途径,那么对不起,我从未关心过。我能回答的就这一句:艺术一定要注重生活的体验和艺术个体的参悟——人世间的一切,都是艺术的元素,都是促成艺术呈现的因素。

年华:思想代表深度,请你谈谈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的思想归宿或将趋向何方?

朵多:就我们所知的常识而言,现实主义着眼于物,而浪漫主义着眼于心。不过,我更喜欢将这两点放置于一体,寻找一个中间体——只有物的艺术,少了一种灵性的沟通,只有心的艺术,少了一种现实世界的实在。至于他们的归宿及未来,我无法回答。

这种提法至少是种舶来思想,而不是我们东方意义上的文艺评论方式。(当然,这里面本没有对与错的问题,只是方法论的问题。你接受不接受这种评论方法,不妨碍你成为艺术大家。)我们不能简单地说李白就是浪漫主义诗人,而杜甫就是现实主义诗人——这是种粗暴到愚蠢的行为。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这些提法都是兴起于上世纪法、英等国的文艺思潮中,是西方艺术对文艺的一种评价体系。但时至今日这些提法依旧存在着极不完善的地方。

比如,就文本而言,你可以简单地分为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但就艺术来讲,则不能很好地去体现艺术的价值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现实主义,也没有绝对的浪漫主义。

如果我们不假思索地把这些主义拿来使用,而不反思,不怀疑,我觉得这是我们文艺批评界的一种不自信、一种失误——西方文艺理论的“现代性”、“先进性”,尚且无法定论,如果按“国际化”论调,则可以固守之,可以它真的不需要我们再推敲了吗?我看未必。

当然,我这么说,并非要固守传统,或是回归老祖宗,而是觉得我们有必要发拙真正属于汉语言文字的文学艺术评价体系。

王国维博古而通今,又借鉴西方一些思潮,故而创见出一种全新的研究方法和艺术评价体系。但我们爱拿来西方的主义来说事儿,大有凡西式必言为先进、必言是真理的势头。——拿来合适的东西,且能化为我们之用,才是一种成功的典范。

如此一来,我们谈主义,倒不如说个体。一切艺术的归宿,都是与艺术的个体自觉性相关,个体的探索,将会为艺术的方面提供一种可行性的样本——你现在趋向于“浪漫主义”,也可能会以“现实主义”做为归宿,反之亦然。故而,我们不能跳出艺术个体来谈主义,但既然没有艺术的个体来做参照,这个问题也就无法谈下去了。

先行在创作之前的主义,要寻找这种主义的未来归属——这样的提法,我持一种旁观者的态度。另,你这个问题,我十分头疼,无法从正面回答——因为我对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这种本就持有不同见解。西方的这种文艺思潮,用之于我们汉语文学体系,本来就有很大的不足,并且一直在补充和完善中,为什么我们还要拿来简单地使用,而不去深究其中的奥秘?诸如有些艺术作品他们解释不通了,后来就出现了“魔幻现实义”、“批判现实主义”等等相关“新主义”。

你能说你现实主义了,就没有浪漫主义的情怀了吗?不可能。艺术个体同时也是一个综合体,不可能只是固守住一种主义、一个传统的。

这种“主义”式的分法,我倒乐意看成一种文艺思潮,是文艺批评与文学评论对文学作品或艺术作品的主观和客观的分类,而不是创作者自已首先给自己做的分类。所以,有关趋向问题,还是先由创作者自己创作出来由文艺评论家来谈吧。

年华:庄子在《知北游》中说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你如何阐释这样的美学观点,它在诗歌中的给予我们哪些启示,我们需要回归的是什么样的精神?

朵多:你这句话,是典型的断章取义。它其实应该这么讲“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是故,这里并不是说一种美术观点,而是一种哲学思想。下面我抄来一段话——

“天地的大美,四时的序列,万物的荣枯,那都是由于“惛然若亡而存,油然不形而神”的本根——道——自然的伟力所致,人在宇宙本根面前,只有虔敬才是本分。天地是硕大无朋的大熔炉,而造化则是技艺高超的大匠人,它们陶熔浇铸了宇宙万物,万物的生息繁衍、生死荣枯都是这熔炉和大匠的驱遣,生死存亡浑浑然一体归入大化的熔炉之中。不必强自己所不能,一切得失都是顺应,于是生之欢乐、死之悲哀都会在这大顺应、大过程之中消融——如此,则真正摆脱了人生倒悬之苦矣。

顺应人生之势,天地大美是一种无是非、无差异的齐一醇和之美,天地万物的生息消长相嬗替,开始和终结宛若一环,不见其规律,却达一种真正的大和之境。”

其实,这里讲的是一种宏观上的哲学境界,这就像是人一样,最终的结果都是要死掉,但是我们依旧要在这个“死亡”的过程中,寻找自己人生的意义。至于这个“被人为断章取义”之后,还有“美学”意义的词汇——如果他算是一种美学的话,这应该把我们东方哲学上的妙悟、美学里的空灵,以及东方价值观里的达物,进行统一与综合,而后化入艺术个体之中,才能去回答这样的问题。

当然,如果在这里讲启示与回归,也是不妥的。

启示或者回归,应指个体上在寻找艺术之境时的一种领悟。因为,在宇宙人生的大道面前,你讲观点、启示、回归,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它本就包含这些。如果真要研究这个,我推荐你去研究传统艺术的一些“妙悟”思想——儒、释、道的三教合一,或是三位一体,真真切切地走入这种语境里去。

回归的问题,我在前面(《与迎凉问答》中)已说过了,可以做为借鉴,对以上问题进行补注。但此类问题,还有待大家来商榷。

年华:关于人性的探索是诗歌一大重要的主题,而当代多元化的冲击似乎让诗歌找到了更多的途径去发现善恶,那么请你谈谈在诗歌创作中,对一些意象的深度问题,应该如何呈现出作者清晰的思路?

朵多:人性不仅是诗歌等文学艺术形式所关注的,同时也为诸多艺术门类所关心。不过,人性这个词本来属于中性的,它本身并无善恶之分,这是由生命个体觉悟与生命群体的规则来决定。

当代的多元化社会环境,为当下的艺术探索提供了更多途径,但纠结在艺术生命个体中的元素,却依旧是一种“此”与“彼”的关系。有人认为:“此”就是现世人生,而“彼”即是理想伊方。但我觉得它们在艺术之境地中,并非是非此即彼的,我认为它们之间的那个最完美的平衡点,就是艺术的最佳境地。故而,我一直在寻找两者之间的平衡点。艺术的参悟也好,意象的探索也罢,生命个体是不能单独依靠单一的现世生活,或理想伊方而存在的。艺术就是走在这两点之间的东西,它可以是诗、可是以画、也可是以哲学、美学、人类学与社会学等。

“人”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人生就是这个矛盾综合体所留下的轨迹,而艺术则是这种生命觉悟后的轨迹的呈现。

如果单就“意象的深度”,“清晰的思路”来说,我认为这本属于艺术生命个体的行为,不关乎“人性”、“多元化社会环境”、等方面,因这些只能提供一种“现世”的参照,而不能直接给予你一种“彼方”的妙得。

中国古人的书画艺术体系中,有一种“秋江待渡”的艺术典范(见朱良志《生命清供》),就是讲“人”在社会环境中,寻找自我的诗意栖息地。能否经过“自我”的觉醒,寻找到适合“自我”表达的路径,这比去寻找“意象的深度”、“清晰的思路”、“表达方式”、“艺术途径”等,来得更为实在。

年华:自然幻化内心的秘密是为艺术的专利。而当代的自然现象经常会让人感到精神的失落与焦灼。那么,也请你谈谈如何在日常生活中发现自然,并以诗歌的独特形式呈现。

朵多:昨日(11月12日)与你聊时,说到了“自然”这个问题。我说,如果没有“人”的存在,自然是没有美感的,更别提有艺术的发现了。你所讲的“自然幻化内心的秘密是为艺术的专利”,只说对了一半,为什么这么讲?——因为,你后面就已经脱离的这个本体了。

当代产生了一些不良思潮,与不良习气、不良作风,这个与当代的自然现象无大关联,而与人有关。“人”才是艺术的本体,没有“人”的审美,艺术可以说是不存在的。至于人的失落与焦灼,这个是时代风气使然,“自然现象”也是这种时代风气的“弱势群体”,它们本身不会有所选择,而我们“人”却会为它们做出分类或选择。

自然只是给我们的生命提供一种生命的场所,它不直接参与艺术的创作,你能发现自然中的美,说明你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诗歌做为一种“幻化内心的秘密”的外在艺术形式,其实就是人与自然的双重组合体。你这里说的诗歌与自然,我倒觉得其实你是想问生命与艺术。因为昨天有说到这个问题——艺术即是一种生命体验生活的过程,换成你的话就是诗歌即是一种内心体验自然的过程。人类之所以会产生艺术,正在于这种生命的体验。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没有生命的体验、没有艺术的觉悟,都无法成为“艺术”这种形式的。

其实,通俗地讲,人生本身就是一种体验生命的过程。你有没有所觉悟,能不能有所觉悟,这是艺术生命个体的一种追索行为。但艺术生命个体有先验与后验之分,先验一旦成为后验的标准后,或可能成为群象主义或社团现象。

就我个人而言,我喜欢静。在生活境遇中,我会对静的方面有着深情和觉悟,不管是秋风落叶,还是春芳竞开,或是夏雨阵阵,或是冬雪漫漫——所有的这些,都会成为我妙悟生命,参悟自我的途径。至于能不能在诗歌里呈现,或会不会在诗歌里呈现,我并不在乎这种外现形式,而更关注内心的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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