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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艺术｜生活｜美学｜真知 随着秦朝的土崩瓦解，大汉王朝的建立，中原历史上的商业传奇，似乎就从此开始走向没落了。中央集权的封建制度，使得大汉王朝得到了几百年的安定，而汉王朝的统治者，似乎从长期的春秋战国时代，得到了不少的启示。 更有其先朝大秦帝国那里，学到了许多大道理。也许商业真的是衡量一个国家富有的标杆，但是从吕不韦营国行商开始，豫商在达到他们的巅峰之时，也就注定了走向没落的开始。 大汉王朝的统治者们，从此开始抑商兴农，他们把商人的经位放在四民之末，这一政治歧视手段，也将在中原大地上，孕育成长了几千年的商业文化，引向了一个让人唏嘘的深渊。 虽然如此，但是在汉武大帝时期，却产生了一位足以震惊我们的大商人。 在我们今天看来，他只是一个不为人所重的牧羊人；而为国为民的责任心，使他的光采掩过了满朝王公大臣。就是这位自幼“以田畜为事”的农民，以已之力，为国家做出许多事情，他的行为，放之于当今时代，仍然不失为一代典范。 汉武帝时代是一个人才纷涌的大舞台，所谓“群士慕向，异人并出”。在崛起的草根中，卜式不像公孙弘、卫青那样声名赫赫，才能出众。但观其一生沉浮，亦足以让我们感叹称奇。 做为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盛世之朝，大汉王朝在人们心中的影响，在汉武大帝时达到顶峰。值此盛世当然会有许许多多治世能臣出现，据史料记载，武帝一朝能臣班列众多，可谓是人才济济。国家有能臣相辅，焉能不是国泰民安、国力大张？ 国家的安宁，最能体现在经济方面。在这个时期，做为全国经济中心的河南郡，其治所所在地的洛阳，更是富甲天下。在这里，不但居住着放多富比天下的臣商大贾们，但有许多财过王候的大庄园主。在这些富人之中，最具有传奇色彩，并且扬名于后世的河南人，就是卜式。 然而，在汉武帝时期众多的名臣将相中，卜式并不起眼。和他同时代的司马迁，甚至认为卜式曲学阿世，是个作风不怎么样的人。就在他的巨作《史记》中，也只在平准书一节中，提及了卜式的事迹。那么，为什么他会如此贬斥这个人呢？ 卜式出生在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因为祖上留下来一些田地，使得卜家也是当地的小康之户。相比大富之家，他们自是小家小户，但是在城里也有店铺做生意，在乡下有田宅童仆种田耕地。 月有阴睛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就在卜式十五岁那年，父母双亡，留下一个年龄非常小的弟弟。虽然遭此打击，卜式还是很快从悲伤中走出来，把年幼的小弟弟安顿好，自己带着家奴，农忙季节就下田干活，不忙的时候，就在城里做生意。每天晚上还要挑灯读书，学习知识。这时，卜式经营生活和生意的头脑就显现出来了，这样过了几年之后，他们家的田宅非但没有减少，还比原来多了好几倍。弟弟也渐渐长大，卜式也到结婚的时候。但卜式并没有先给自己娶老婆，而是先给弟弟定了一门亲。 然后自己才娶了媳妇，自己婚后不久，又给弟弟把婚事办了。按照习俗，两兄弟都结婚之后，是要分家的。所以，卜式就把家里的财产分成了几份，和弟弟分。“今我与你，皆已娶妇，按本朝律令，应当各立门户。”而弟弟呢，本来就对哥哥言听计从的，所以通意和哥哥分家另过。 于是卜式择日设宴，遍请里中父老，把分家这件事告诉了父老乡亲。让人不解的是，卜式在分家的时候，卜式把家中所有田宅、奴婢、店铺及钱帛等等，和大家认为值钱有东西，都留给弟弟，只给自己分了一百多只羊做财产。 两兄弟就这样分家另过了，因为房产等都给了弟弟，卜式和自己的老婆，搬出了老宅。他带着老婆，赶着羊，走进了山里，并从那里开始了他一穷二白的“创业”历程。 就这样，又过了十多年。当人家看到了而今的卜式时，却发现他是一位拥有千余头羊，许多田地，多处大宅院，和许多店铺的的洛阳巨富。再看看他弟弟，却因不善经营，卖光土地、店铺、老宅，已经成为一个贫民了。卜式看到落难的弟弟，又把家里的财产分给他一半。 卜式放羊，十年成富翁的这个事情，引得我们许多的思考，不论是我们今天的理财，还是做生意，有多少资金，或是拥有多少关系，已经不是生意场上的获胜法宝了，一个项目或是企业，能不能长期经营，能不能长久获利，决策者能不能把握市场最新的机遇等等，已成为衡量一个行业，或是一个企业的标准。 但是也有人认为，当年卜式分家的时候，就已经算清白了这个账了，他宁可不要任何财产，而分得一百多头羊，看似他很伟大的背后，其实是他自己早已找好的算盘，这里面又是什么样的原因呢？ 大家可以想像，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牛羊等这些财产，无疑才是最有保障的东西。不管你有多少田宅，但他们长久价值都是死的，不会像今天这样的房地产一样。所以，你用今天的眼光来看这件事情，还觉得是他弟弟得到了大便宜，其实不然，那些房子和田地，是不会获得什么额外的利润的。 养羊就不同了，比方说，一头母羊一年平均能生两头小羊的话，一年之后，财产最少就能翻到两倍以上，这个可以说就是卜式非常朴素的生意经。所以，这个账不能按今天的经验来计算。田宅在那里，十年前是多少钱，十年后也是多少钱，而一百只羊，按卜式的经营方式，十年的时间所产生的利润，那就是不可估量的。 公元前124年，汉武帝拜卫青为大将军，举兵讨伐匈奴。这件事情很快被成为洛阳巨富的卜式听说了，他立刻上书汉武帝，要将一半的家产拿出来，资助皇帝远征。 汉武帝感觉这事非常蹊跷，就派使者去卜式家里问明情况。来使问卜式，你是想做官呢，还是有冤要诉呢？卜式却说道，我喜欢牧羊，不喜欢做官，平生与人为善，遇见贫穷的就帮助一下，遇见恶的就教训一下，所以，在本地也颇有人缘，与人更是无冤无仇。 这话句更为来使感到不解，又问：你拿钱帮助国家远征，肯定有啥想要的吧？卜式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理由，他说：那些可恶的匈奴人，经常犯我边关，侵我疆土，杀我庶民，现在天子派兵征讨，将土们都誓以死报国，所以，我们有财人也应当拿出自己的财产，允当军饷，帮助国家灭掉匈奴。 使者把卜式的这些话汇报给汉武帝，皇帝有些着摸不定，便把这些话又说给了当时的丞相公孙弘，公孙弘很不了解卜式的爱国之举，认为这可不符合人的本性。他说，卜式一定是个不法之徒，炫富作秀，图谋不轨，所以请皇帝不能为了利益而破坏法纪。汉武帝听了十分不悦。于是拒绝了卜式的捐助。 卜式因为没有等到皇帝的诏号，于是回到乡里，继续着种田放牧。就这样拖了几年，至到公远前121年，汉朝大将霍去病大破匈奴，匈奴浑邪王率数万饥寒部卒无路可走，只好降汉，汉武帝将他们安置在陕西等地。 由于连年的争战，朝廷费用很大，大汉王朝的国库已十分空虚，又有大量贫困民众流离迁徙，都要靠朝廷供给其吃住，许多王公大臣们都向汉武帝告急。皇帝无奈，只好下诏向国民募捐。诏令一下，国内的许多大商巨贾都争着藏匿家产，对皇帝的诏令充耳不闻。 当时商人的地位是极其低下，这里不能不说是前朝秦国吕不韦留下的余根，因为怕大富商人以个人的财富绑架朝廷，把持朝政，汉皇先祖刘邦搞了一个贱商令，命令所有的商人，不论是大商小贩，都不得骑马，不能坐车。 由于商业政策不力，商贾隐瞒财产的很多。皇帝见大家积极性不高，大怒，下令让百姓检举揭发富人的财富，历史上称这件事为“告缗”，对于当时的富人们来说，这是一场空前的浩劫，大文学家司马迁，也在为被人检举而受到了酷刑，也许是这个时候，有一个人主动交出了财产，所以让司马迁一直怀恨在心吧。 这个人，就是洛阳人卜式，他第一个走出来了，拿出了二十万钱，交给了河南郡太守，请他献给朝廷安置移民。河南郡守接受了他的财产之后，上报了当地富人资助贫民的名册，武帝看见显要位置上的写着卜式两个字，于是又想起了这个人。为了发动更多的富人，皇帝把四百戍边人的十二万给养钱赏给了他，卜式又把这些钱，通通还给了朝廷。 这个时候，皇帝才认为卜式是个真正的忠厚老实人，而且这个时候的卜式已经是个老人了。汉武帝也非常聪明，表现出特别尊显他，以他做榜样教化百姓。后来，汉武帝给他封官，拜为郎中，赐爵左庶长，又赐给他良田十顷。并且诏告天下，这样一来，卜式给富人的带动作用是可想而知的了。 但这么好的事情，卜式却推辞掉了。皇帝见他不上套，也没办法。这老头儿就喜欢放羊，怎么办啊？ 汉武帝非常喜欢这个可爱的放羊老头，就想了个办法把他召到皇家园林的上林苑，给他弄了很多羊，让他到那里放羊。 这样一来，卜式就不好再推辞了。于是他挂着中郎的官衔，跑到上林苑，每天穿着布衣草鞋在山野间给皇帝放羊。一年后，不但羊长得肥肥壮壮的，羊群壮大了许多，武帝路过的时候，看到了卜式放牧的羊群，非常高兴。心里一高兴，就和卜式多聊了几句。 这卜式呢，也不客气，就着养羊的话题，说了许多治国治民的道理。他说，治理民众也像放羊一样，比如说放羊也要讲究时令，而且要经常查看羊群，那些不好的羊，一定得及时处理掉，不然它就会带坏整个羊群。 武帝听见一个放羊的老农民，给自己讲治国治民的大道理，感觉到非常惊奇，于是给他一个官，让他走马上任，去治理一方百姓。就这样卜式做了位今天洛阳偃师一带的缑氏县县令，这一带因为山高林密，道路曲折，盗贼出没，是一个有名的恶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卜式到任之后，先是将这些盗贼们抓捕归案，进行教育惩罚，于是这个地方的商路由此畅通。 随后，他倡导百姓从事农桑，推行轻徭薄赋政策，鼓励百姓养牛养羊，发展畜牧业。自此，缑氏县再无恶民，社会秩序稳定，百姓生活渐渐安定下来了。 由此可见，卜式这个人还是特别有能力的，比方说他后来能升官去成皋，也就是今天巩义这样地方做县令，并且兼管漕运，可见皇帝是非常看重他的。因为巩义正好是四通八达的交通重镇，而卜式也没有辜负皇帝的信任，很快就把原来很乱的各种事业，理得井井有条，水陆交通变得十分通畅。 这样一来，各方的物资都能源源不断地运往京城，甚至运到西垂边关。交通便利，做生意的人，就多了起来。卜式所做的这些事情，对于当时的商业活动，和汉王朝的经济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他也因为自己的政绩卓著，被汉武帝拜为齐国相。 不久，南越吕嘉造反，卜式上书道请求汉武帝批准他们父子和齐国熟习舰船的人前往南越效死。卜式的这件事情，得到了皇帝的表扬，赐与他关内候的爵位，并赏黄金四十斤，良田十顷。 这件事情被皇帝布告天下，卜式被封候又赐物，自然欢喜不已。但皇帝却是想利用这个人，来带动天下人。可惜，这事情布告下去很久了，全国无人响应，而当时的列候数以百计，却没有一个人要求从军平乱的，这让汉武帝非常生气。征兵时机，又赶上了国家举行祭祀的活动，天下列候都要奉命进献黄金，武帝命官员以这次机会，进行突击检查。 在所献的黄金里面，一旦发现有重量不足的，或是成色不好的，一律以“不敬”的罪名进行参劾，结果因为卜式的一时积极参军，让在这次事件中被革去爵位的，足有一百零六人。就连当时的丞相赵周，也被指控为“明知列候所献黄金重量不足，却纵容包庇”为由，批捕下狱，没过几天，赵周就自杀身亡了。 其实说起来，赵周是最冤枉的人了，你卜式脑子一热，想一出是一出的，弄得大家鸡飞狗跳得，所以说，卜式虽然是个好官，但不一定会做官。可以想像到，大家都遭到革职削位的，只有卜式自己得到了封候又得到了赏赐，肯定有很多人都非常讨厌他，所以司马迁在史记里也不说他的好。 公元前116—前111年，元鼎年间，皇帝又将卜式征召为御史大夫。这个位子主要是来负责接受公卿的奏事，弹劾百官的，他的地位仅仅次于丞相，却与丞相等俸。其实武帝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卜式为人忠厚正直，不懂得随波逐流，既然他当上了御史大夫，针伐时弊，直言敢谏，就成为他的份内之事了。 汉初以来，盐铁为私人经营，国家仅设官员收取税赋。于是富商大贾、豪强地主们，往往占有这些资源，进行开采经营，大部分流入了私人的腰包，所以，国家的财政收入受到很大的影响。 为了改变这种现象，增加中央政府的财政收入，大商人孔仅和东郭咸阳建议，把冶铁、煮盐、酿酒等重要工商部门收归国有，由政府进行国营化，汉武帝听了之后，感觉是个不错的想法，于是采纳了他们这个提案。 同时，武帝采纳大农令桑弘羊的建议，在全国实行均输平准政策，调剂运输，平衡物价。自此，盐铁专卖和均输平准的实施，是武帝时期两大财政改革措施，进一步加权了中央集权，国家财政收入，很快得到了丰盈，看到这样的效果，武帝和大臣们非常满意。 但是，敏感的卜式却发现这两项政策推行过程中产生的许多弊端，因而动用自己御史大夫的权利，对此提出了尖锐的批评。卜式给出了自己的理由，他说盐铁专营，国家统得过死，就连制作盐铁的工具也统一规定，而且官营的农具质量也不好，价格又贵，在好多地方都不实用。可怕的是，地方又要强迫民众购置，这在很大程度上给百姓的生产生活造成了许多不便。 另外，均输政策中要征收船只税等等，这样就严重挫伤了商人从事船运的积极性，这样一来，运输的成本就会增加，从而使物价上涨。 不可否认，卜式对这两件事的指责，是有着自己的许多真知灼见的。但是由于涉及到对国家政策的看法，关乎国家增加财政收入的来源，因而引起武帝的极大不满。次年，便借故把他贬为太子太傅。 卜式虽然遭贬，但是他依旧抨击桑弘羊让官吏“坐市列肆，贩物求利”的做法，认为官府应当靠税租维持开销，而不是直接参与经营来牟利。他主张“政府退出市场，充当市场秩序的维护者，而不是竞争者”，不可否认，两千多年前的卜式，这种超前的思想，就是用之于今天，依旧是值得我们推行的。 但没多久，桑弘羊升任治粟都尉，并兼管天下盐铁。武帝北巡朔方，东封泰山，历次巡游，“所过赏赐，用帛百余万匹，钱金以巨万计，皆取足大农。”由此可见，因为这两项政策的推行，国家财政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到了公元前110年，正值旱年，武帝下令百官求雨，卜式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他借这样的一个机会，上书武帝，弹劾桑弘羊的理财之法。他说，地方官吏应当靠租税收入来解决支用需要，但是桑弘羊却要官吏们从事经商活动，贩货逐利，鱼肉百姓，所以才造成了天怒人怨，只有杀死桑弘羊，老天才会降下大雨。 而这个时候的桑弘羊正是宠荣无比，炙手可热的时候，能说出这些话来，如果不是刚正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们可以想象，卜式这个人是十分有超前思想的，在他创造性地提出了“牧羊治国”理论的时候，就已经能正确地界定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的理论也许是过于超前，也只能称其为空想。但是我们可以断定的是，卜式不是投机者，他是真正的仁爱之士。 一个自幼“以田畜为事”的小羊倌，经过10多年的悉心牧羊，依靠自己的辛勤劳动，成就了一方家业。但就在他刚刚富裕之时，当听说国家遭遇外族侵扰、财政困难之际，他“愿输家财半助边”；当山东等地发生水灾，政府“仓府空”之时，他再次捐钱20万，帮助国家救济灾民。 他的一生虽无意功名，但因为他那颗为国为民的责任心，使他从一个牧羊童逐渐步入“三公九卿”之列。 在整个西汉时期，乃至整个中国历史上，洛阳人卜式，都是一个值得我们书写的特殊类型人物。作为一介布衣，他致富不忘义，自觉济国难、解民困，其精神和行为十分可贵；作为朝廷官员，他致治地方，直言敢谏，甚至不惜丢官丢爵，这在封建王朝中也是少有的。 所幸，在那样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年代，卜式却也得到了善终，所以的这一切，不能不说是由他的“牧羊理论”，在他个人的生活中得到了灵活运用。但是，他在为人处事，也有许多不肯变通，过于质直的地方，这让他最后失去了武帝的宠信，丢掉了自己的荣耀。 但是，皇帝对卜式还是很喜欢的，当卜式向朝廷申请告老还乡的时候，武帝批准了他的请求，而且还给了他非常优厚的待遇。告老还乡不久，卜式想起了在齐国的老友，于是决定东游，与老友相见。就在这路上，卜式死掉了。 卜式的去逝，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轰轰烈烈的追悼仪式，但是他的一生，却留给我们了许多思考。我们综观他的一生，不论担任什么职务，都是尽职尽责，勤政爱民。卜式爱国，无偿为国家捐献家产，却让人怀疑图谋不轨；他是个好官，懂得如何治国安民，可最后却是官越做越小。 卜式这个人，也许在我们后世人眼中，永远只是一个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好命人。他牧羊经商的时候，一帆风顺，生意越做越大；他做了官之后，一路飙升，位列三公，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毕竟千百年来，在中国人心中，只有做官才是最大的。皇帝用官位来赏赐自己的臣民，而臣民也认为只有做了官才有出息。 而卜式，本来应该是一个能够打破这个魔咒的人，但是当时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也许，卜式这辈子都想当一个农民，一个牧羊人，一个商人，不管如何，他已经在我们的商业历史上，写下了浓重的一笔。 跨 ｜ 界 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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