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879】 河南淅川 张文明 岁月的洪流，卷走了青春，卷走了年华，剩下的只是一个被岁月刻下一曲悦耳美妙的乡村音符。70年代的乡村，风里扬起润土，泥土里悠扬着乡村人的淳朴，田野里飘荡着乡村孩子们纯真的笑声，就像一首醇厚的老歌，悠扬又悠扬，流淌又流淌，流淌过如同新时代生活中日益紧张和压迫的心灵与神经。这首老歌里有许多朦胧而清晰的音符，仿佛是一只只温暖而抒情的小手，轻柔地抚慰，让所有的紧绷舒缓，再舒缓下来。
春，乡村的空气清新，润土夹杂着嫩草芳香，深深的吮吸一下，会感到精神舒爽，我们三五个小伙伴赶着牛儿，沿着蜿蜒黄褐色的乡间土路到草儿嫩而密实河边放牧。路边土渠里溪流潺潺，若遇到阻挡物总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咕咕”声音，不时轻轻地拖动两边的水草在水中作柔曼的舞蹈，烟岚环绕乡村周围，缥缥缈缈，舒缓而悠长，如丝如缕，如歌如诉，亦真亦幻，梦幻般缥缈，情感般温柔，思念般牵扯，远山在烟岚中柔软地缥缈起来。村庄恍如仙女，而炊烟像轻灵的长袖轻舞，仿佛有曼妙的歌声在田野与乡村之间升起、回旋，如同天籁之音，在轻歌曼舞中，田间耕作的人儿唱着一嗓子民间小调，作高亢的和音，我们踏歌而行。春耕，我们这些孩子跟随着父母赶着牛车向田间走去，老牛迈着舒缓的步子，臀部一左一右很有节律地摆动。漫长的乡村土路像一条条黄色的金线，车轮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弹奏出悠长又悠长的乐曲，舒缓而又优美的乐曲就像一匹无形漫长的轻纱随风飘扬，我们在轻纱上悠然地滑向远方。秋，带着浪漫蝴蝶的舞姿，在夏梦里迤逦而来，层林尽然，万物披色，在一片成熟的绚丽中，空气分外透明，天空分外湛蓝，一汪池水纯净如孩子们的眼睛，宁致如老人的目光，平静的水面了无瑕疵，纤尘不染，意蕴悠远。当站在水边，水中升腾起甘露琼浆醒醐灌顶，从头部注入，涤荡全身，这时你一定会发现你的细胞原来如此焦灼，在一股清凉中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清爽地松弛下来，人透明如水。岸边的水草在水中形成倒影起伏荡动起来，像一道跌宕起伏而轻快的旋律，似古琴或提琴的旋律，纯净而超迈，人空灵地随着优美的旋律起舞弄清影，清影如梦如诗如歌如幻，幻化而飘摇，在明净的天空宁静的秋水之间悠然而舞。秋收，乡村的田野到处充满丰收的歌声，有的在金色的稻田里挥舞着稻镰哼着小曲，有的在收掰玉米，每当秋风拂过，稻田里的“簌簌”声、玉米地里的“沙沙”声、落叶的“哗哗”声与人们的歌声交融一起，形成了一首秋的交响飘悠。秋，田间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因为这里有善于歌唱的蟋蟀诱惑着我们这些孩子的心，我们用手一扑，就逮住了一个，然后小心的装入带有小孔的瓶子里，这样避免把蟋蟀闷死，然后带回家。秋夜静谧，外面明月清风，蝉叫蛙鸣，屋内蟋蟀弹奏，组成一首首动人的旋律。我们的乡村，我们的自然，常于梦里那一个个音符，回忆起来，就组成一首老歌，温暖而抒情，仿佛和煦的春风拂过绵软的草丛，温暖经历冬天的冰冷的身心；仿佛一只充满感情和意味的小手抚摸伤痛的皮肤，冰冷那些焦灼的每一个细胞；仿佛回忆温暖的往事，融化心头的郁结和焦渴。让人化作随水漂游的树叶，悠然又悠然，听一路泉水叮咚的天籁之音，给人带来的感奋将是无穷无尽的。而今，在新农村建设中，记忆的乡村变了。乡村矮小的土坯瓦房变成了漂亮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星罗棋布，连片成一道亮丽的风景。乡村的土路向硬化平坦延伸，乡村的安静的麦场如今成了休闲广场，出现了留守老人们健身的身影，乡村道路和广场上，路灯伸出金属的手臂，把乡村的夜幕推向远处的天空，每一盏都似繁星那样的辉煌璀璨，昔日乡村纯净的音符伴随着新时代的发展消失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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