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民国初年,大概在1912—1913年之间, 四川广汉地区,有些不太平。 因为当时有一条交通枢纽,叫川陕大道,它是一个重要的交通干道,从四川直达陕西,这是商旅非常多且非常繁忙的一条大道。 但是在广汉路段出现了土匪,开始是小股的土匪,后来土匪越来越多,他们拦路打劫,使得商人和行人感到生命和财产失去了安全保障。 惹不起,但是咱们躲得起,商旅们开始绕道而行,川陕大道就从此冷落了下来。 结果是什么呢? 结果是土匪们没有了经济收入,于是从来互不往来的各路土匪头子们,召开了“经济工作联席会议”,会议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那就是:组成土匪联盟。 他们分段承包川陕大道广汉段,广汉的土匪张麻子承包一段、李麻子承包一段、王麻子承包一段、赵麻子承包一段,分段承包,统一收费,比如一包盐收五毛,背包袱的收一块,如果是赶车的,还可以计价。 无论这个行人或商旅从哪个路段进入川陕大道广汉段,那么收了过路费的土匪,就要给商旅要开一张收据,凭这张收据,商旅可以在广汉段任何土匪的路段都畅行无阻。 其他土匪必须严格执行以下三条: 第一,一律不得重复收费; 第二,不得改变收费价格; 第三,必须提供武力保护。 如果做不到这三条,商旅可以向“土匪经济工作联席委员会”投诉,然后由其他的土匪们一起携手,来整治这个不守规矩的土匪。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互利双赢的方案,我们知道民国初年兵荒马乱,所有人出门都没有安全感,不过你只要交五毛钱,就相当于雇了保镖;而土匪们第一不用担风险,第二有了固定的经济收入,双方皆大欢喜。 川陕公路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读而思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的是什么呢? 我想那就是:文明,来自野蛮。 是的,所谓文明,就是对野蛮的改造、是野蛮的提升、也是野蛮的升华,它们是一体两面的。 “文明与野蛮”,并不是“水与火”,它们不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而是像“冷与热、大与小、高与低、深与浅、白与黑、生与死、圣贤与凡夫、手心和手背”一样,是可以互相转换的,我出自你那里,你出自我这里。 当年土匪栏路抢劫,这叫野蛮;现在分段承包、合理定价、统一收费、童叟无欺,这时就变成了文明。 我想这也很好地说明了: 文明与野蛮,其实没有所谓的我高你低。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根本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更没有理由,对那些我们自以为的所谓“不文明的人”、或“不文明的行为”生出任何的评判。 这就是我们今天想讲的主题: 我们不能因为觉得自己已经比较“文明”了,因此内心中对那些不文明的人或行为,产生一种鄙视、歧视、或瞧不起。 要知道,我们其实都是“土匪的后代”,如《人类简史》这本书里所说,在人类两三百万年的历史中,我们进入农业时代才一万年、进入工业时代才200年、而进入信息化时代,也才五十年。 我们现在虽然看似“衣冠楚楚”,可我们的基因里刻着的都是野蛮的DNA,实际上,我们都只不过是“从良的土匪”。 可是在现实中,那些看似更文明、自以为更文明、或到处标榜着文明的人,却非常鄙视野蛮。 其实我们只要客观地想一想, 就会发现这种认知非常奇怪, 当白瞧不起黑时,它自己就黑了;圣贤若是鄙视凡夫,他就不是圣贤了;大小、冷热、高低、深浅、都不会互相对对方生出评判或鄙视,不是吗? 同理, 当文明鄙视野蛮时, 就已经是野蛮了。 而这个念头,就成了一把“朗基努斯之枪”,亲手毁掉了我们内心中那文明的源头,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野蛮人。 所以,我们不能把文明当作是某种指标或形式,然后东拼西凑,试图用各种外在的东西把自己装出一种很文明的样子,而是应该从当下开始,放下对比和评判,此刻,我们就可能是——真的文明了。 如果文明是一个具体的人, 那么他的意志,可能就是如此吧! 您说呢? 最后借用《三体》中的一句话, 来总结一下就是: 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 不对比、不评判、文明一秒是一秒。 就从当下开始。 感谢阅读,与君共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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