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崇祯年间,苏州的昆山县,这天来了一个姓刘的郎中。这刘郎中祖上原是昆山人氏,早年随祖父迁到了外地,今日寻根归来,想在此落脚。 刘郎中父母去世很早,一个悬壶济世的老道长玄真子经过他们村子,见这娃可怜,就将他带在身边,传他一些医术。刘郎中跟着师父,在世间行走八年,将师父的医术都学会了,但师父却不肯传他一点道术。 玄真子临别时说:“徒儿,你学了医术,乱世中当救民于水火,这样才不枉此生。现如今你已医术有成,既可以游走天下,也可以到某处开医馆救人。若干年之后,若你感悟了道之真谛,就到终南山来,为师再传你衣钵,收为亲传弟子。” ![]() 玄真子嘱咐一番过后,从衣袖里掏出一锦囊:“日后一人孤身在外,为师不能护你周全,若遇危险,此物可为你挡灾。”玄真子说完便头也不回离去了。刘郎中回到了昆山县,在县北门租下一间铺子自成一家小医馆,为附近十里八村的乡民治病。刘郎中医术高明,很快名气就打了出去,每天求医的人络绎不绝。 刘郎中只对商贾富豪收取费用,对无钱医治的穷人几乎都是免费诊治,分文不取。附近的百姓都对他敬仰不已,认为此乃救世的仙人。 转眼几年过去了,刘郎中已到而立之年,却仍然孑然一身,尚无一房妻室。 这天远近闻名的王婆主动找到刘郎中:“先生年纪不小,是也该考虑成家之事。不知先生可否有意中人?” 刘郎中听后一愣:“我一穷酸郎中,没什么大志向,哪配得上好人家姑娘。 王婆听后心头一喜:“城外有一女,名唤张素儿,自幼丧父丧母,与哥嫂相依为命。” 刘郎中一听,王婆这是要给他保媒呀?只可惜自己自幼无父无母,如今也是空有一身悬壶济世的手艺,因乐善好施,并无多少积蓄。 王婆看出他的顾虑:“先生不必多虑,那张素儿哥嫂乃是通情达理之人,他们也是看中先生的为人,不在乎荣华富贵。因此特意让我前来探探先生口风。” ![]() 刘郎中听后不由心生欢喜:“那,这姑娘家本意如何?” 王婆说道:“这姑娘通情达理,直言婚姻大事由哥嫂做主便是。只是…” 见王婆吞吞吐吐,刘郎中赶忙追问:“只是什么?” 王婆有些为难:“只是这姑娘幼时被火烧伤,脸上留下疤痕,有些瘆人……” 刘郎中听后心中暗自惋惜:“王婆可否让我见她一见?我自幼随师父云游四方,也习得一些独门医术,不知可否为姑娘尽绵薄之力。” 于是,在王婆的引见下,张素儿来到了刘郎中的医馆,平日里因为自卑,张素儿常以面纱遮脸,未曾以全貌示人。 待张素儿取下面纱,刘郎中面露惊恐之色,话说刘郎中虽见过些疑难杂症,但是张素儿这张脸上的疤痕还是让他不禁有些害怕。 见刘郎中一脸惊愕,张素儿连忙转过身以面纱遮脸:“小女子容貌不佳,让先生受惊,真是罪过。” 刘郎中听后面露羞愧:“是在下无礼,还望姑娘见谅。”说罢,他便走到药柜前又挑又选,最终捡了3付草药交与张素儿。 “在下愚钝,未能得到师父真传,这3付草药交于姑娘,每日一付煎水,内服外敷。如若无效,我只能去寻师父助姑娘恢复容貌。” 张素儿接过草药,谢过刘郎中后便回家去了。张素儿本不抱多大希望,毕竟这么多年,哥哥嫂嫂也没少为她这张脸寻医问药,但是收效胜微。 刘郎中这边却是忐忑不安,日日盼着有好消息传来,甚是寝食难安。第四日,还是未能等来张素儿的消息,刘郎中心急之下便只身前往张素儿家。 ![]() 经过一路打听,刘郎中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张素儿的住处,——一处茅草屋。 刚要敲门,却遇到张素儿夺门而出,两人相视而笑,张素儿低下头说:“我正要去找先生,先生真是妙手回春,我的脸已然恢复大半。” 刘郎中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那倒是甚好,待我再为姑娘抓几付药,不消几日便可痊愈。” 张素儿的大哥张启林听到动静也出门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刘郎中:“想必这位就是远近闻名的刘郎中吧?” 刘郎中作揖道:“在下就是个看病的郎中,阁下谬赞了。” 张启林倒也直言直语:“我兄妹二人从小相依为命,如今我有了家室,妹妹已到适嫁年龄,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能为她寻户好人家。不知刘郎中对家妹意下如何?” 刘郎中和张素儿听闻张启林这番话后不由的红了脸,两人彼此也有了异样情愫,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张启林见状仰头大笑:“既然如此,不如择期将这门亲事订下来,也算给我在天有灵的父母一个交代。” 就这样,刘郎中和张素儿便简简单单的拜堂成亲了,婚后通过刘郎中的草药调理,张素儿的容貌渐渐的恢复了,无疑是个美人胚子。婚后夫妻两和睦相处,相敬如宾,羡煞旁人。 ![]() 这事一传出,刘郎中的本领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十里八乡的村民都慕名而来看病,而这一切却为日后留下了隐患。 昆山县有个黑心郎中,名为吴良,这厮人如其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毫无良心的家伙。 每次看病都变着法子向病人要钱,病人治病要紧,再加上病人不懂医术,所以每次他都能得逞,他便因此发了家。 自从刘郎中来了昆山县之后,他的医馆可谓门可罗雀,收入更是一落千丈。 如今刘郎中不仅名声大噪,还娶了个美娇娘,他心里又气又恼。奈何听闻刘郎中会周易之术,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伺机而动。 这日夜里,刘郎中听见门外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连忙起身来探:“来者何人?” 门外那人应到:“先生帮忙,我家小公子发高烧,劳烦您和我走一趟!” ![]() 一听说是求医的,刘郎中就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答应可以跟他走一趟。接着他就上马,跟那人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圆顶建筑下。 刘郎中没有多想,走进去后,就看到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子躺在床榻上,上前一摸,发现身上冰凉,等靠近一看,郎中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这孩子竟然没有眼珠! 郎中被吓的不知如何是好,就连忙给开了几幅退烧药,草草结束,准备离开。这时那个请他来的人却喊道:“先生请留步!” 只见那人送上来几两白银和一只乌鸡当作郎中的酬劳,放到了他的药箱里,才放他走了。 刘郎中赶忙离开,他自知此处并不是寻常之地,一路上更是捏紧裤腰带里师父赠与的锦囊。一路小跑回家,此时已是三更天。 刚进家门,却看见妻子声穿红衣,坐在妝奁前梳妆,刘郎中心里不禁范嘀咕:“这一天怎么净是些怪事?” 妻子见刘郎中回来也不言语,只一个劲的对着镜子梳头,刘郎中打开药箱,那几两白银竟变成了石头,那只乌鸡竟是癞蛤蟆! ![]() 刘郎中心里一惊,一阵寒意袭来,他不禁打个寒颤。回头一看,妻子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向他走来。 刘郎中强装淡定:“娘子这是为何?” 张素儿向刘郎中升走来:“相公,你不在家中,妾身不甚害怕。便穿着这嫁衣壮胆,好看吗?” 刘郎中心知这并不是妻子张素儿,严声呵道:“你是何人,为何化作我妻子的模样!” 对方一听自知诡计被识破,露出本相一副獠牙向刘郎中扑来。 刘郎中早已将师父赠与的锦囊打开,里面是朱砂,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扔向那“张素儿”。 那“张素儿”被朱砂打中,瞬间化作一缕灰烟消失了。 此时,屋内响起一阵笑声:“哈哈哈哈,听闻刘郎中会周易之术,近日一见果然不假。” 说话者并不是别人,而是黑心郎中——吴良。吴良身边还有一位黄衣道士,两人相视而笑:“刚才略施小计却未能伤你分毫,刘郎中,你的锦囊用完了,这回怕是插翅难逃了吧。” 话音刚落,黄衣道士便将手里的拂尘一挥,刘郎中顿时不得动弹,刘郎中心想这次算是死到临头了。 这时一道白光从门口传来,瞬间射向黄衣道士,黄衣道士显然不是对方的对手,立马瘫倒在地。 “师父?!”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刘郎中的师父玄真子。 ![]() 玄真子拂尘一挥解了刘郎中身上的法术,黄衣道士哆嗦着说:“师兄,饶命!” 原来这黄衣道士便是玄真子的师弟,只因修行不当,心存恶念,被师父扫地出门,如今却在这里助纣为虐。 吴良见状自知自己请来的黄衣道士不是玄真子的对手,连忙跪地求饶。 玄真子问刘郎中:“你险些成为刀俎鱼肉,要不要饶恕他们,你来做主。” 刘郎中淡然的说:“师父一向教我与人为善,济世救人,这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他们设计害我的妻子张素儿我不能宽恕!” 吴良一听这话连忙说出真相:“张素儿没有死,刚才那个只是道士施法用的替身,真的张素儿以被迷晕捆绑在后院。” 刘郎中一听赶忙上后院将妻子救出,幸好妻子并无大碍。夫妻二人经历过这事之后更懂得珍惜彼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事后刘郎中表示不追究吴良的过错,但是这事传了出去,吴良在此地也待不下去了,只好带上一家老小背井离乡。 而那黄衣道士,也随玄真子回终南山修身养性赎罪去了。 ![]() 嫉妒者之所以痛苦,是因为折磨他的不仅是自己本身的失败和挫折,还有别人的成功! 文中刘郎中为人正直,受到广大百姓的敬重,也收获了美满的家庭,而吴良因为嫉妒生恨,最终害人害己,被世人所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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