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散文)那是一种心情,一种透洗过的心情;那是一种感受,一种未曾晾干的感受;那是一种胸怀,一种经历了暴风雨洗礼后宁静下来的反思。她是那样的清丽,那样的透澈。说一碧万里吧,似乎就有点太狂了;说碧玉无暇吧,又显得过于死板了。我搜索了脑海中字库的所有存储,竟没有一个合适的字眼能与之匹配。 那湿漉漉的山、湿漉漉的野、湿漉漉的星辉、湿漉漉的月色……路旁湿漉漉的玉米叶分明在动,证明有风的存在,然却任凭你再怎么把耳朵竖直了再竖直地细听也听不到丝毫的响声。可我总觉有一种声音微微地、甜甜地在我的耳畔萦绕——是鸟息?是虫鼾?还是我轻微的脚步? 不是,都不是.那是什么呢?我望着天上的月亮,虽说是稍微有些残缺了的,可她不仅没有让我觉得损失了丝毫的晶莹,反而感觉她好象是更丰满了什么。——维纳斯雕像不正是因为残缺了双臂才更丰富了人们的想象吗? 我想,依我们中华民族这古老的文化底蕴,这个稍微残缺的月亮肯定比那维纳斯留给人们的肯定要精彩得多、丰富得多、广泛得多。因而,也就会让人觉得更自然贴切、可亲可爱。 她虽然把清辉洒了个漫天满地,但当我认真审视她的时候,她竟是那样的娴静,让人看不到一点张扬的迹象。她确确实实只占了无涯际的天空中不过一只中等瓷盘那么大的一点空间,而给以外的人和物留出了非常非常大的可利用、可想象的空间。 还有那些星星,一个个也都梳洗得锃明瓦亮、风采照人,大大方方地站在长天这个大舞台上,全部脱净了轻纱,展现一种赤裸裸的靓丽。 还有远近的山,也都不曾入睡,这么晚了,竟也都站出来显示精神。有什么新鲜的、奇怪的事要发生吗?也许她们也都象我一样陶醉在这种心态里了。 我多么想和她以及她们交流一下此时此刻的感受?可是,他们无言,我也便无从插话。其实,根本就不需要说话,只要用心交流就足够了。或者此时真要从我这不惮俗忌的人的嘴里发出声来,即使没有一点违心的成分,也许会被误解,认为是对这静谧的月华和洒脱的星辉是一种大不敬,甚至是一种亵渎,何苦呢? 此时,我一改往日那种总以为文能绣口、武必安邦才算本事的狭隘理念,忽然感觉融入更是一种本领。相对这个环境,一个人自身的存在是多么的微不足道?我禁不住扪心自问,以往自己的言谈举止、行走立占究竟有多少是可以融入的,又有多少是格格不入的呢? 我忽略了星辉,但见姣好的月色并没有一丁点拒绝的意思,那么,我可以拥抱她吗?可以甜甜蜜蜜地和她共度良宵、拟或是和她和和美美地长相厮守吗?嗨!人这东西!该打,的确该打!那么请问月亮,你当真舍得举起你那酥软的玉拳揍我一顿吗? 尤其,不远的山头上那片闲云,更让人想入非非——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一个人披散了长发,独自睡在了那里? 她的睡姿是那么的优美,我敢肯定,能够准确描述那般光景的字眼还没有出世呢!她那样的从容镇定,难道就不怕被歹徒强暴吗?——幸亏我不是歹徒,但我却是个好色之徒。我停下脚步,静静地望着她,静静地。我要守护着她,不被歹徒强暴。 ——真是个呆子!噢,我终于发现了原来萦绕在耳际的轻声竟是从她高高的鼻梁下面那两个毛茸茸的鼻孔里发出来的。——你说,能不叫人心醉吗! 她时而翻动着身体,想必原本就没有睡着。——莫不是在耐心地等待心爱的赴约人?太久了,太久了.以至不得不躺下来休息片刻。 也许她正在做着一个非常淋漓的梦……那个男人是谁?——这天下一等幸福的。令人多么羡慕啊!不,是嫉妒!除非我不是一个有血气的男子汉。但是,嫉妒归嫉妒,可问题在于她的接受才至关重要。 夜太美了,尤其是澄澈里饱含了灵动。这灵动并不扭捏,并不疯狂,更没有卖萌作秀的成分。高处、远处都一改过去那深邃莫测的面孔,那份宁静、那份坦诚尽见眼前;那份被天籁无声的表层包裹着的热烈更且令人焦灼不安、怦然心跳,实在以休止!也许就因为多了这份激动,反而使彼此之间才拉开了距离,变得可望而不可即。 这时,我不免想起傍晚时刻那场肆虐的狂风暴雨——那瘆人肌骨的雷鸣、那疵人视网的闪电、那碎人心胆的冰雹,人在屋内竟没有一点安全感,心头惟有的恐惧随时都可能迸发。那情景与现实这夜色形成的反差是何等的大啊! 彼也是天气,此也是天气,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天和气之间是如何联系的。如此,我总觉得这个天决不会是那个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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