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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首发 侵权必究 □ 吕永兵 / 文 “现在干啥了，几年不见，还是这么年轻。” “还能干啥，在煤机厂上工，老了老了。” “不赖，你们有福气呀，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像我们，四处奔波打零工，今年在这儿明年到那儿的，出门在外那个苦啊。” “哎呀，一样一样，我们还羡慕你们呢。” 这是60、70后的老同学见面后，最俗的也是最接地气的问候。 煤机厂，是我们林州市“重机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前身。主要生产煤矿机械设备，初建于1982年，2011年成为上市公司。现在厂址位于陵阳镇西，占地面积职工们是用“千亩地”这三个字来形容的。 她的原址依然屹立在河顺镇申村村东。和现代化企业比起来不算大的厂门，看上去还是那么的亲切，门两边是用铁板雕刻而成的一副对联： 创业艰辛初告捷，继往开来再腾飞。 经历了将近四十个春秋的风风雨雨，看上去依旧苍劲有力、激励人心。只是原来金灿灿的字体，已经锈迹斑斑。门边坐在一段枯木上抽着烟的守门老人，使小工厂显得更加孤独。也只有那么两茬儿人能忆起她昨日灯火不息的喧闹与辉煌。 煤机厂的创始人，是位地地道道的农民。改革开放初期，他敢于抓住机遇，带领村里几位壮力，从仅有的几台二手陈旧机械设备开始干，下定决心、初衷不变，一步一个脚印硬是把一个村级私人小企，发展成为现在拥有上千员工、占地面积六十多万平米的现代化上市公司。其中的艰辛与困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是的，不光是申村村民，方圆几里乃至几十里、几百里的各地民众，都是受惠有。改革开放初期，农民就业机会很少。农忙过后，基本都是奔波外省建筑工地。一年之中除了农忙和过大年能回家小住几日，其余时间把身子都交给了千里之外的酷暑严寒、融入了钢筋水泥、背井离乡，打拼着糊口养家的几块钱。 煤机厂创建后，大多数村民不用外出打工了。有的父子两代人都依赖于她，被人消遣：“没出息，一辈子卖给了煤机厂，还把儿子也贴了进去。如果没有这厂子，你们有些人肯定也是老板。现在一辈子钻进里边，与社会脱节，两点一线上班下班，成了井底之蛙。” 有人感激厂子，说：“要不是村里有这么一个企业，像咱这种不懂技术、缺资源、少靠山的人，真不知东奔西跑的在哪里风吹日晒呢。” 人们说的各有道理。 在厂里干了一辈子的家庭，如今都还算殷实。他们没有大额的存款，但他们在城里买了房，该给儿子娶媳妇的也都办了，而且基本不用跟亲戚朋友张口借钱。企业给他们交了养老保险，很多到退休年龄的人，已经开始享用。他们的日子没有波澜壮阔过，一直都是波澜不惊，可也一直平平稳稳。 那些从心里就不屑于进工厂的人之中，有不甘平庸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成了大老板；还有在另一座山头靠自身的一技之长和勤劳获得了一席之地；也有勤劳点的依旧奔波于千里之外干着建筑工地。大钱挣不着小钱瞧不上的懒汉也有，而且他们对工厂十分排斥，也鄙视厂里的职工，但这类人不多，大都是人过半百两手空空。没有饥荒（外债）的依旧守着祖上留下的农村那座老式庭院，依靠女人在外面打个零工糊口，至于儿子娶到媳妇与否，完全要看他个人的造化，自己过得倒也悠闲自得；顶着饥荒游手好闲的，可就不好过了，欠着亲戚朋友的钱，人家不会逼着你要，但家里有个大事小情需要花钱的地方时，可就犯难了，借钱，就现在来说可是件难事，特别是这类人。不过这种人也有着让人着实佩服的一点，那就是心中时刻怀揣着自己伟大的致富梦想，而且意志非常坚定，他们的幻想有着超重的色彩。 让人嗤之以鼻的是那些在工厂时常“不顺心”的人，总是东山望着西山高。叽叽歪歪逢人就嚷着辞职，还会撺掇工友也跟着一块离开，说在这里没有发展前途，趁早离开吧。这类人不算少，但他们无论到哪里工作，百分之百都不会顺心，因为他们的“理想”太大、欲望颇丰，凭自身技能又难以驾驭，以至辞职跳槽到其他地方干个仨月两月，就会不吭不声地低着头悄悄地重返煤机厂。 不错，对面的山眺望过去郁郁葱葱，莺在歌燕也在舞。但比不比这座山高，住的是“神仙”还是“乌鸦”，那就不晓得了。 也有无论怎样也不离厂子的。这些人之中又有些喜欢唠叨、满腹牢骚的，说这个领导孬种、那个车间主任难沟通，再这样“欺负”人，老子不干了。但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们不敢轻易离职，只是嘴里过过瘾罢了，知道自己能力的高与低，离开这里到其他地方，不一定就行。这类人也最怕自己撑脱锚（领导听到他牢骚后给与开除），往往对工友“豪言壮语”后也有点担心其向领导打小报告，会小心翼翼的后悔那么一段时间。 至于那些离开工厂，嘴里说着好马不吃回头草的人，也常常在暗地里打听着重机公司近段的状况，说是在外面也不咋好，到哪里都一样…… 进入重机之前，我也曾是大志满怀。不甘于平淡无奇的生活，总想让生活、让日子过得波澜壮阔，高人一等，也不屑于靠进工厂打工养家。但所有的豪情壮志通通抵不过生活给你开个小小的玩笑，直至让你卸掉伪装重新认清自己，于是明白，真正脚踏实地、平平淡淡才是真正的生活。之后，放低自己本来就再普通不过的姿态，融入重机几个春秋，感到平淡无奇的生活，也会悄悄的蒸蒸日上。 说实话，对工厂真的存有感激之心，这种感激是由衷的、发自内心的。特别是寒冬腊月的早晨，步入车间那一刻，不仅浑身暖和，心里更是温暖。 风风雨雨几十载的重机集团，衷心祝愿你的明天——能腾飞、更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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