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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想起大海,我的心就柔软得像是塌陷掉了一块

 瞎爷爷 2021-12-16

01

很久以来,我就想写一篇文字,给大海。

但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写。

在题目里敲出来《大海的故事》这五个字的时候,我其实心里很沉重。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怕大海伤心,我又希望他能坚强。

每一天,我都在盼望着大海恢复起来,兴冲冲地走过,说:瞎爷,我回来了,看,我好了。

如果这是现实,该多好啊!

这一年里,我最怕人提起大海,给人说得最多的是大海,心里最放不下的也是大海。

大海是牵挂,是心痛,也是希望和盼望。

去年台风过境后,我和大海在珠海的海边。

02

最近这些年,我的很多朋友,都是从网上来的。

大海也是。

因为我写这个公号,很多三观一致的人慢慢聚拢来,先是有了群,然后有了线下的现实生活里的见面。

和大海的交往,也是这样。

我第一次见大海,是在佛山,他们几个跑过来见我,我和佛山的周君,请他们吃饭。

大海和台州的章检一起进来,手里拿着从温州专门带过来的新鲜的杨梅。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没想到他那么年轻,还带着腼腆的笑,很害羞的样子。

我这个人,一般对人比较挑剔,如果第一次见面不喜欢,或者气场不对,一般不会有第二次见面。

但大海害羞腼腆的笑吸引了我,当年八戒也是这样。

那个时候,大海在北京生活,后来我再去北京,我们就经常一起吃饭,在东三环的温州大排档吃饭。

大海是温州人。

温州人做生意,确实很厉害,这是我特别看重大海的地方,他的商业嗅觉,常常让我自叹弗如。

后来我们几个就说,要不一起做点事情吧。

03

可能是我心态相对比较年轻,我和大海在一起,常常会忘记了自己的年龄。直到有一次,大海的岳母来珠海小住,我们一起吃饭,说起年龄,大海的岳母居然年龄比我还小半岁,我才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从年龄上来说,其实大海是侄子辈啊!

我特别喜欢和聪明但又善良的人在一起,聪明,就不用费劲沟通,善良,就又不用提防什么。

这几年,我身边很多朋友,都是这样的人。大海也是。

他的聪明,敏锐、快捷的执行力,常常让我觉得,如果我年轻20岁,我也要这样。

常常是他今天在朋友圈里告诉你,在首尔,过了两天,在东京了。再过没几天,在纽约了,在巴黎了。

我心里就羡慕得不得了。

大海喜欢吃,各种好吃的,他总是喜欢尝试,他总是告诉我,瞎爷,下次我地啊你去汕头,那里的什么,真好吃啊,下次我带你去温州,有个什么,真好吃啊!

我就总是盼望着,等着有这样一天。

04

去年年初的时候,他说孩子要上学了,他希望把家搬到广东来,一来方便做事情,二来方便照顾家庭。

我们几个朋友,就帮着他找房子为孩子找学校。然后,家就顺利地搬过来了。

疫情起来的时候,他出了很多主意,怎么为武汉筹钱,筹医护用品。精力非常旺盛。

去年的时候,我们在南昌庐山搞活动,他都是冲在第一线。很多参加这次活动的人都说,大海真行,礼数真周到,亲自去机场去高铁站接人。

辉仔、大海,我们几个在一起吃饭

05

大海做皮包、服装生意,对奢侈品特别熟悉。

我对于奢侈品的认知,应该是在十几年前。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多了,难免不会再喜欢浮华的东西。

即便是关心,也更多地是从商业角度去思考。

大海给我普及了很多奢侈品的知识。

他总是能很快地吸收新的东西,变成自己进步的动力。

比如,有一次,我对他建议,我说大海,如果你把头发剪短一点,会更精神,更精干。

第二天,他就理了短发,精神抖擞地进来了。

我就心里说,换了别人,可能会不乐意听我的话呢。

当年,八戒就经常被我骂,后来吓得进我办公室之前,要先去照照镜子,看看头发干净利索不,否则就不敢进我的门。

我有一次对大海说,大海,你起这个名字好。游大海。多好。

他姓游。和游国恩一个姓。

游到海里,才能成其大。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人活一辈子,太不容易了。要有大海的胸襟和胸怀。

06

应该是去年比现在稍晚一点时间,大海说他准备早一点从广东回浙江温州老家过年,等孩子一放假,就走。

我说,你走呗。他主要是担心疫情变幻不定,怕这边不让走,或者那边不让回。

周末的时候,周君打电话给我,说大海要回老家,我们一起吃个饭吧,算是给他送行。

于是就在周末,我们三家,在一起吃了顿饭。我记得喝了一瓶茅台,大海有点兴奋。其实他的酒量,真的不行。常常会喝了一点酒,就过于兴奋,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

我私下了提醒了他几次。怕喝酒耽误事情。

然后大概过了一周,我心想他应该回到家了,我是不是应该电话或者微信上问一下。

心里也就是这样想,一忙,就耽误了。

到了晚上,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北京的号码打过来,我心里有点诧异,因为最近几年,我很少和陌生的电话有联系,一般不接。

但还是接了起来,是一个女声:瞎爷,我是大海的老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好。因为虽然很熟,但我其实没有大海家里人的电话,连微信都没有。

我赶紧问:怎么了?

大海媳妇在电话里说,大海开了一天车,回到温州,下了车,突然不能走路了,下半身没有了知觉,送到浙江一医,确定不了病情。最后查来查去,担心腰椎里有问题。浙江没有这样的医疗资源,只有去北京,全中国只有两位医生能做这个手术。

我说你把医生的名字告诉我,我来找人联系医生。

于是我发动钱眼群里的各路大神,特别是在小杜哥的帮助下,我们很快找到了这两位北京的专家,把资料影像传过去,两边的医生也做了沟通,在临近春节没几天,疫情那么严重的情况下,他上午到了北京,下午就做了手术。

当时我的感觉是,皆大欢喜。虽然人受了苦,但没想到这样顺利。

因为当时的情况,太难了。

但是,常识和基本的认知告诉我,事情可能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顺利。果然,在手术后,医生说,手术是很好,但以后的生活,很大的可能是大海要在病床和轮椅上度过。

除非有生命和医学的奇迹。

大海的情绪很好。我和他通电话,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什么。他说没事,下一步就是康复医疗,再一点,他是基督徒,有信仰。

我心里稍稍有了点安慰。

但我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需要一个身体的精神的重建。不完成这个重建,他会非常痛苦。

过了春节后,他回到广东,我一直说要去看望他,他一直说不能,一是不方便见,二是医院要核酸检测,要打疫苗。

于是,他在几家医院里辗转治疗,情绪也是起起落落。

起起落落,我心里是有预料的。但每次和他通电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问问病情,问问康复情况,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安慰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就后悔半天。

病痛不在自己身上,说什么,都显得轻飘飘的。

问题的关键是,他太年轻了,才30几岁的年纪,偏偏以前又是个能吃能跑的角色。

现在命运把他困住,困在病床上,困在医院狭小的世界里,换了你,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所以,我开始在微信上,群里、朋友圈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我怕我的矫情,刺激到大海。

换了是你,你会怎么样?

07

中秋节前,我和荣仔,杰堂,我们几个,去医院看望他。

他被护理阿姨推出来,坐在轮椅上。

瘦,体重只有80多斤。脸上黑,气色很不好。腿细的像胳膊一样。

他流泪,我们几个也流泪。

荣仔受不了,哭着下去了。

我和荣仔说了一会儿话,除了安慰,就是劝慰,再就是要坚强。

只有你自己有坚强活下去的愿望,我们这些人,才能帮得上力气。

我甚至拿出史铁生、张海迪作为例子,来劝慰他。我希望大海能超越肉体的痛苦,有更高层次的精神的愉悦。

他哭着对我说,你看,我吃不能吃,动不能动,所有的以前喜欢的,都不能有了。

我说,所以,你要超越这一些啊。

从那以后,我再看到康复类的医疗器械,那些坚强的人的故事,我都特别留意。想着会不会对大海有用。

有一次,大海在电话里给我说,瞎爷,你放心,我不是没有追求的人,我会超越这平凡的痛苦的。

他的这句话,让我情绪高兴了好几天。

08

在大海患病治疗康复的过程中,钱眼群里的很多朋友,财经群里的很多朋友,杭州群的很多朋友,很多人默默做了很多事情,帮助大海。

像小杜哥,像孙剑,有些事情告诉我了,有些没有告诉我,后来我听说了,非常感动。

谢谢各位。谢谢各位好心人。

特别是荣仔,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做。

我曾经对大海说,我对你的期望其实很简单,第一,身上没有炎症,没有肉体的痛苦,能自己上下床,能自己上下轮椅。第二,慢慢地回到现实生活,正常的生活,第三,借助康复仪器,能慢慢地把自己的事业收拾起来。

最关键的是,你要有健康的身体和心态。

你只有自身有强大的内心世界,才能对抗上帝给你的厄运。

一个普通的灵魂,如何超越世俗的享乐,超越肉体的痛苦?

只有自渡,才能渡人。

09

上次去看大海,在大海摇着轮椅回病房的时候,杰堂用手机拍下来的视频截图。

每当想起大海,我的心就会柔软得像是塌陷掉了一块。

为了帮助大海,我们建了一个群,希望在这个群里能为大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帮助大海,也许只是我们能做的第一步。

我们希望,能借助我们微弱的力量,能帮助更多的人。

如果你有这个意愿,请加入我们:

你们用什么器量给人,也必用什么器量给你们,并且要多给你们。

在指望中要喜乐,在患难中要忍耐。

——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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