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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通鉴(466)糊涂虫烂老人

 刘安伦先生 2021-12-19

读通鉴(466)糊涂虫皇帝

1、宇文泰想让从政的人务实

夏,五月,甲辰,东魏大赦。

西魏太傅王盟卒。

晋朝以来,文章都比谁更浮华,魏国丞相宇文泰想要变革其弊端。六月,丁巳,魏主飨太庙。宇文泰命大行台度支尚书、领着作苏绰作大诰,宣示群臣,戒以政事;于是下命令“自今后文章皆依此体。”

2、萧家的堕落给了陈霸先机会

上派遣交州刺史杨瞟讨伐李贲,任命陈霸先为司马,命定州刺史萧勃会杨瞟于西江。萧勃知道军士害怕远役,借机诡说留杨瞟。杨瞟集诸将问计,陈霸先说:“交趾叛乱换人,罪是因为宗室,于是让溷乱数州,逋诛边年。定州想要安定目前,不顾大计;节下奉辞伐罪,当死生前往,岂可逗桡不进,长寇之气沮众!”

于是勒兵先出发。杨瞟任命陈霸先为前锋。至交州,贲率众三万拒战,一败于朱鸢,二败于苏历江口,李贲逃奔嘉宁城,诸军包围他。萧勃是萧昺的儿子。

3、高欢娶柔然公主

西魏与柔然头兵可汗谋划连兵讨伐东魏,丞相高欢忧患这事,派遣行台郎之驦出使于柔然,为世子高澄求婚。头兵说:“高王自娶则可。”高欢犹豫未决。

娄妃说:“国家大计,愿勿疑心。”世子高澄、尉景也劝他。高欢于遣镇南将军慕容俨前往聘娶,号称蠕蠕公主。秋,八月,高欢亲迎于下馆。公主至晋阳,娄妃避正室让给公主;高欢跪而拜谢,

妃说:“彼将发觉,愿绝勿顾。”头兵命其弟秃突佳来送女儿,且报聘;仍戒他说:“等待看见外孙再归。”公主天性严毅,终身不肯华言。高欢曾病,不得前往,秃突佳怨恚,高欢舆疾前往。

4、贺琛的提建议让梁武帝大怒

冬,十月,乙未,诏有罪的人可以听任拿钱赎罪。

东魏遣中书舍人尉瑾来梁国报聘。

乙未,东魏丞相高欢请释邙山俘囚桎梏,配以民间寡妇。

十二月,东魏任命侯景为司徒,中书令韩轨为司空;戊子,任命孙腾录尚书事。

西魏筑圜丘于长安城南。

散骑常侍贺琛启陈四事:其一,认为“如今北边未服,正是生聚教训的时候,而天下户口减落,关外特别厉害。郡不堪州的交纳税收的任务,县不堪郡的衰削,更相呼扰,只搞征敛,民不堪命,各务流移,这岂不是牧守的过错吗!东境户口空虚,皆由使命繁数,穷幽极远,无不皆至,每有一使,所属搔扰;驽困守宰,则拱手听其渔猎,桀黠长吏,又借机会加重搞贪残,纵然有少数廉平的官员,郡里犹掣肘。如此,虽年降复业之诏,屡下减赋之恩,而民不得反还其居所。”

其二,以为“如今天下所以贪残,全都是由于风俗侈靡使的原因。如今搞燕喜,相竞夸豪,积果如丘陵,列肴同绮绣,露台之产,不周一燕之资,而宾主之间,裁取满腹,未及下堂,已同臭腐。又,畜妓之夫,无有等秩,为吏牧民的人,致赀巨亿,罢归那天,不支数年,率皆尽于燕饮之物,歌谣之具。所费事等同丘山,为欢止在俄顷,于是更追恨向所取的少;如复傅翼,增其搏噬,一何悖哉!其余淫侈加起来有上百种,习以成俗,日见滋增,想要使人守廉白,怎么可能得到!诚宜严为禁制,道以节俭,纠奏浮华,变其耳目。那些失节的叹嗟,亦民所自患,正耻不能及群,故勉强而为之;假如以纯素为先,足正雕流之弊。”

其三,认为“陛下忧念四海,不辞勤劳,至于百司,就借机都把事件上奏。但是斗筲之人,既得伏奏帷扆,便想诡竞求进,不论国之大体,心存明恕;只是盯着吹毛求疵,擘肌分里,以深刻为能,以绳逐为务。迹虽似于奉公,事更成其威福,犯罪的人多,巧避滋长,长弊增奸,寔由于这些事。诚愿责其公平之效,黜其谗慝之心,则下安上谧,无徼悻之患。”

其四,认为“如今天下无事,而犹然每日忙得没有一点空闲,所以应该省事、息费,事省则民养,费息则财聚。应内省职掌各检所部:凡京师治、署、邸、肆及国容、戎备,四方屯、传、邸治,有所宜除,除之,有所宜减,减之;兴造有非急者,征求有可缓的,皆宜停省,以息费休民。故畜其财的人,所以大用他;养其民的人,所以用在大役。若言小事不足害财,则终年不息;以小役不足妨民,则终年不止。

启奏,皇上大怒,召主书于面前,口授敕书以责骂贺琛。大体上认为:“朕有天下四十余年,公车谠言,日关听览,所陈之事,与卿理解的不一样,每苦倥梘,更增惛惑。卿应该自同不肖,止取名字,宣之行路,说'我能上事,恨朝廷却不用。’何不分别显言:某刺史横暴,某太守贪残,尚书、兰台某人奸猾,使者渔猎,并何姓名﹖ 取与的人是谁﹖明言其事,得以诛黜,更择材良。又,士民饮食过差,若加严禁,密房曲屋,云何可知﹖傥家家搜检,恐益增苛扰。若指朝廷,我无此事。当年的牲牢,久不宰杀,朝中会同,菜蔬而已;若复减此,必有蟋蟀之讥。若以为功德事的人,皆是园中之物,变一瓜为数十种,治一菜为数十味;以变才多,何损于事!我自非公宴,不食国家之食,多历年所;乃至宫人,也不食国家之食。凡所营造,不关材官及以国匠,皆资雇借以成其事。勇怯不同,贪廉各用,亦非朝廷为之傅翼。卿以朝廷为悖,乃自甘之,当思致悖所以!卿云'宜导之以节俭’,朕绝房室三十余年,至于居处不过一牀之地,雕饰之物不入于官;受生不饮酒,不好音声,所以朝中曲宴,未曾奏乐,此群贤都所见。朕三更出治事,随事多少,事少午前得完全,事多日昃才吃饭,日常一食,若昼若夜;当年腰腹过于十围,如今已瘦削才二尺余,旧带犹存,非为妄说。为谁为之﹖救物级故。卿又说'百司莫不奏事,诡竞求进’,今不使外人呈事,谁尸其任!专委之人,说什么可得﹖古人说:'专听生奸,独任成乱,’二世之委赵高,元后付国事于王莽,呼鹿为马,又怎么效仿﹖卿云'吹毛求疵’,这又是何人﹖'擘肌分理’,这又是何事﹖治、署、邸、肆等,哪些事宜除﹖哪些宜减﹖何处兴造非急﹖何处征求可缓﹖各出其事,具以奏闻!富国强兵之术,息民省役之宜,并宜具列!若不具列,则是欺罔朝廷。倚闻重奏,当再次省览,付之尚书,班下海内,庶惟新之美,重见今日。”贺琛只好谢罪言过而已,不敢再说什么。

皇上为人孝慈恭俭,博学能文,阴阳、卜筮、骑射、声律、草隶、围碁无不精妙。勤于政务,冬月四更过后,即起床处理公务,执笔触寒,手因此而破裂。自天监中修佛法,长斋断鱼肉,日止一食,惟菜羹、粝饭而已,有时遇事繁,百忙中则嗽口以过。身穿布衣,木鼦皁帐,一冠三载,一衾二年,后宫贵妃以下,衣不曳地。生性不饮酒,非宗庙祭祀、大飨宴及诸法事,从不作乐。虽居暗室,恒理衣冠小坐,盛暑未曾褰袒,对内竖小臣,如遇大宾。然优假士人太过,牧守多是浸渔百姓,使者干扰郡县。又好亲任小人,颇伤苛察;多造塔庙,公私费损。江南久安,风俗奢靡,所贺琛启及。皇上厌恶其触实,所以大怒。

司马光评论说:梁高祖的不终,是应该的!天下人君听纳过失,在于丛脞;人臣献替之病,在于烦碎。所以明主守要道以御万机之本,忠臣陈大体以格君心之非,故身不劳而收功远,言至约而为益大。看贺琛的劝谏未至于切直,而高祖已赫然震怒,护其所短,矜其所长;诘贪暴之主名,问劳费之条目,困以难对之状,责以必穷之辞。自以蔬食之俭为盛德,日昃之勤为至治,君道已备,无复可加,群臣箴规,举不足听。如此,则自余切直之言过于贺琛的人,谁敢进言!于是奸佞居前而不见,大谋颠错而不知,名辱身危,覆邦绝祀,为千古所闵笑,岂不悲哀!

(司马光说梁武帝就是一个笑话,内心不强大,别人才上书说了一些建议,就跳起来,那么真的有问题谁又敢上书说事?梁武帝这个人心胸狭獈,并且贪所谓的功德,任何人不认为他无德。)

皇上敦尚文雅,疏简刑法,自公卿大臣,全不以鞫狱为意。奸吏招权弄法,货赂成市,枉滥的人多。大率二岁刑已上岁至五千人;徒居作者具五任,其无任者着升械;若有疾病,权解之,是后囚徒或有优、剧。时王侯子弟,多骄淫不守法。皇上年老,厌于万几。又专精佛戒,每断重罪,则终日不怿;有人谋反叛逆,事觉,亦泣而宽宥。于是王侯越中骄横,有人白昼杀人于都街,有人暮夜公行剽劫,有罪亡命的,藏于王家,有司不敢搜捕。皇上深知其弊,溺于慈爱,不能禁止。

(梁武帝是个糊涂虫,成天想当个老好人,干一些小恩小惠的小家子事,像个无聊的退休老太太一样。梁国的大事都没做好,国家被他荒废掉了。)

5、邓彦被抓

魏,东阳人王荣为瓜州刺史,与其亲戚邓彦一起去的。荣卒,瓜州首望上表王荣儿子王康为刺史,邓彦杀王康而夺其位;西魏不能讨伐,代机任命邓彦为刺史,屡征不至,又南通吐谷浑。丞相宇文泰因为道远难于动众,想要以计取他,任命给事黄门侍郎申徽为河西大使,密令图邓彦。

申徽以五十骑兵出行,既至,止于宾馆;邓彦见申徽单使,以为疑。申徽遣人微劝邓彦归朝,邓彦不听从;申徽又使人赞成其留下的计划;邓彦相信他,于是来至馆。申徽先与州主簿敦煌人令狐整等人密谋,在坐中抓了邓彦,责备而绑了他;借机宣诏慰谕吏民,并且说“大军续至”,城中无人敢动,于是抓送邓彦于长安。宇文泰任命申徽为都官尚书。

解读:史书记载了这段梁武帝不听贺琛的事,很有意思,司马光专门对此进行的评论,梁武帝为政宽驰,像个收破烂的,专门收北魏的一些烂人,北魏分裂,两边争斗,梁武帝却在搞浮屠,底下的读书人搞老庄,整个梁国都被带到邪路上,仅一个贺琛想说两句,梁武帝都无法接受,学了几十年的佛,空不了这气。王夫之说古今文化上大害有三:老、庄,浮屠,申、韩。梁国占了两个,纵容了坏人,你饿死了又有谁会同情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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