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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亲

 zjshzq 2021-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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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14日上午10时38分,我亲爱的父亲离开了我们,享年91岁。

       父亲因为吞咽功能不大好,我们带他去医院调理几日,这一去就是90天,终究没能回家,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他十分眷恋的尘世,还有他挚爱的老伴和孩子们。


       经过几天的沉重挣扎,今天我终于坚强地走向了医院,走进了父亲住院的科室,在办理好父亲的死亡证明等诸多事务后,推回了暂时寄存在此的轮椅。

       当我推着轮椅缓缓向母亲家走去,看着这辆曾经坐着父亲、有着父亲体温的轮椅,如今却是冷酷空囊,心中的悲哀不能自抑,眼泪模糊了双眼。


       在这个小区花园的小径上,父亲曾牵着母亲散步,谈笑风生。自从去年9月,父亲狠狠地摔了一跤后,这轮椅便成了他代步的工具……
       如今,小区再也见不到这位慈祥乐观的老人,邻居们再也听不见他那爽朗达观的笑声。人们不禁扼腕悲叹:想不到这一去,竟成永别。


       父亲1931年11月出生于浙江仙居县下阁镇湖淇园村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1949年7月5日仙居解放,时年18岁身为独子的他,聆听了部队的宣传,毅然报名参军,走上了革命道路。在部队,他立过功,受过奖,得到了提拔,1955年授予少尉军衔,是第一批授衔的军人。从军12年,父亲因健康原因,转业到地方,先后在三门县委组织部、三门县工商局、三门县发改局工作至退休。


       退休后,回到临海的父亲本该颐养天年,但是,为了后代的幸福他并没有闲着。当时大弟和妹妹的两个孩子正读哲商小学,因我单位分的房离学校近,我就让出了房子给他们住。母亲退休后又被古建公司聘去做财会工作,就由父亲给两个上学的孩子做饭,一直到孩子中学毕业。日复一日,陪着孩子们度过了十二个春秋。他以此为乐,以此为福,他用爱撑起这个家,让这个家充满温馨。


       孩子们相继上了大学,父亲高兴得什么似的,忙着给这个奖励给那个奖励,勉励他们好好学习,成为国家有用之才。


       退休后的父亲,也有时间经常回仙居老家走走了。对家乡亲人,他总有绵长的思念。他教育我们不能忘本,常说你们的爷爷奶奶高寿而终,离不开乡亲们的关爱和体恤。他不仅要求我们记住乡亲们的好,而且还对一些困难户关怀备至,时常买些日用品给他们。


       这些点滴小事,映衬了父亲慈爱的本性,而另外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两件事,始终让我难以忘怀:
       一件是,离休变退休。父亲是建国前入伍的,出于对新中国的崇敬,填表时把自己的参军时间虔诚地填写为1949年10月1日,以至于把自己的待遇从离休变成了退休,结果他与同时参军的战友们在待遇上拉开了距离。母亲几次让他向组织反映一下情况,父亲却说,弄这个事要找人求人,太麻烦,我们的生活已经比大多数人好多了,够用就好。其实,母亲也不光是为了待遇,主要还是为了荣誉,听父亲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坚持。      


       第二件是,二让工资。文革期间父亲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不仅没有加工资,反而扣了4个月的工资。粉碎四人帮后,组织上准备给他上调两级工资。可是父亲认为,当时他的工资已经达到行政15级,与一般人相比,已经相当高了,于是坚决地推让掉。而后,1989年又有一次加薪机会,他硬是又让给了下属。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淡泊名利、高风亮节、难能可贵的好老头儿。虽然,他的一生谈不上丰功伟绩,但是在我们子女的心里,他是那么的高尚和伟岸。而今,父亲离我们而去,让我们无不痛心疾首。毕竟,父母在,家就在;父母走,人生只有归途!


       在医院治病期间,父亲配合治疗,非常坚强。护士长吴飞多次感慨地说:“老爷子出乎寻常的'命硬’,难道与他当过兵有关?太不寻常了。”这又让我想起另外一件事:文革中父亲遭受造反派殴打批斗,逼他写“悔过书”,他坚决不从,结果被殴打致伤,关进“牛棚”。从此,他的一身硬气换来了一个响当当的绰号:“硬头颈!”


       这一次入院治疗,父亲的病情反反复复,艰难致极。眼看在医护人员的全力救治下有好转迹象,突然间,怎么就撒手人寰了?实在是难接受,太难舍!
       尽管经历了几天的悲伤化解,可今天见此轮椅,我又一次沦陷在巨大的悲痛里。父亲啊父亲,我们不是约定:病好回家见妈妈的吗?你怎么就匆匆而别了呢!


       今日里,沮丧和无助,吞噬了我的心,我的心好痛,好痛!

       只能哀叹人生太无常,人的个体实在是太渺小了。

       我抬头望向西边的极乐世界,心中只有一个愿望:愿奔向天堂的父亲,一路向阳,快乐而行!

2021-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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