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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悲歌之士在赵不在燕(五千年的点滴)

 金色年华554 2021-12-21

“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您可能听过这句话,燕赵主要的范围是河北省,虽然燕国在辽东也有一部分土地,赵国的领土在山西也有一大块,但是两个国家的核心区域都在现在的河北省,赵国在河北省南部,它的都城邯郸再往南一点儿就是河南省了。燕国在北部,它的都城蓟在现在的首都北京境内。

 “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这句话可能涵盖的是这块土地几千年的历史,但是仅从战国时代的历史来看,赵国还可以说说,有敢于杀掉平原君犯法门客,带兵打仗时说“两军相遇,如两鼠斗于穴中,将士勇者胜”的赵奢;有敢于直面暴秦,给国家赢得尊严的蔺相如;还有邯郸保卫战中坚持到最后的赵国军民。而燕国的表现则不太对得起这句话,来看看燕国到底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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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在战国的舞台上第一次演出就是一个笑话,前面段落说过的那个苏代,接受了燕国相国子之的贿赂,在燕王面前给子之刷色。当时苏代是作为齐国的使者出使燕国,燕王问苏代,“齐王这个人怎么样啊?”苏代说:“肯定不能称霸。”燕王问为什么。苏代说他不信任自己的大臣,自然没人帮他,怎么能称霸呢?

这话燕王还真就信了,好单纯的一个小白啊。燕王把大权全部交给子之,自己架空自己。子之还没完,又找了个鹿毛寿(听这名字这人就不怎么样)跟他说:“您干脆禅让吧,把国君位子让给子之得了。想当初尧王把位子让给许由,许由不要,尧王有让天下的贤名,却没有真正把天下让出去,等于是既标榜了自己,又没受损失。您把位子让给子之,子之也必然不敢接受,您不就跟尧王一样了吗?”

这话要是跟我说,我得枪毙他五分钟,但是当时燕王还就听了。尧王是当时所有君王的标杆,虽然可能就是放在嘴上的标杆,但那也是标杆。偶尔遇到两个实在的,或者说心智不太成熟的,比如燕王这样,就真信了。他想学尧王,子之可不想学许由,真就把国家接过来了。这还不算完,子之又让人跟燕王说:“当初禹王把位子传给伯益,但是禹王死了以后,他的儿子启就杀了伯益自己当王。因为禹王留下的所有臣下都是启的人,所以有人说禹王本来就是要把位子传给儿子,表面上装着禅位给伯益。您现在把国家传给子之,但是各级官员还是以太子的人为主,让人说您也是假招子。”燕王又信了,把人事任免的所有权都给了子之,自己真正当起了臣子,子之空手套白狼,当了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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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这段历史的真相其实是子之已经掌握了大权,就跟曹操、司马懿似的,只不过走个程序。我不太同意这个观点,真要是那样的话,那还用连哄带骗的?权臣篡位不是这个写法,这个版本跟通行的权臣篡位的手段差得比较大。

再看后来,子之在位三年,国家治理的不怎么样,乱七八糟,而且用高压手段消灭反对的声音,百姓感到恐惧。将军市被和太子平商量,想要干掉子之。他们的计划得到了齐王的支持,齐王也想搞乱燕国,趁机取利。太子平和市被带兵围住子之的王宫,但是居然没有打下来。没打下来不要紧,以市被为首,带着这些百姓,看到消灭子之没希望,立刻调转枪口,打太子平了。太子平只能先跟市被开打,子之倒顾不上了。燕国一片大乱,死了好几万人,市被也死在大乱当中。齐国趁机讨伐燕国,燕国士兵无心打仗,直接打开城门,你们愿意来就来吧,我们不管了。燕王哙死了,子之跑了。燕国遭受重大损失,唯一的收获是燕国人在废墟上立了太子平当国君,他就是燕国历史上唯一有一番作为的燕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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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昭王的光辉事迹不说了,就说说这个事情里面这些人,给子之帮忙效力的不少,却没有劝谏燕王的明白人,这不光是燕王的事情,这关系到国家百姓,就是没有站出来说话的。然后太子平打算讨伐子之,您再看燕国从将军到百姓的行事风格,一开始跟着太子平,气势汹汹地讨伐子之。一看打不下来,立刻调转枪口,无原则无立场。其实无非就是遇到一点儿挫折,再努力一下的事情,关键是把子之干掉,燕国可能就能安定下来。如果觉得困难,当初你们别跟着干呐,看谁厉害就抱谁大腿,弄到国家越来越乱。敌国打进来,当兵的又以这个为借口,给自己消极避战找理由,造成更大的混乱,其实这个责任,燕国每个人都躲不开。

再往后看,长平之战之后,赵国损失四十万精锐,又经过邯郸保卫战,更是雪上加霜。燕国看出便宜了,就要派兵攻打赵国,趁你病,要你命。这之前燕王曾经找来乐昌君问这个事情,装摸做样要开个听证会。其实他心里早有打算,没想到乐昌君反对:“赵国经常面对战争,几乎全民皆兵,战斗力很强,不能打。”燕王就不太高兴,但样子还是要做的,他给乐昌君解释:“咱们的兵力五倍于赵国,他们就剩一口气了,有什么不能打的?”但他无论说出什么来,乐昌君就是一句话:不能打。

燕王急了,甩开乐昌君,跟群臣商议,其实说是商议,就是要听到支持的意见。燕国群臣真没让他失望,全都举手,只有一个将渠坚决反对,不过无所谓,这也算是高票通过。赵国也真让他失望,虽然对付不了秦国,但是打你个趁机找便宜的还是绰绰有余的。燕国不但没找着便宜,反而被赵国老将廉颇一通暴揍。自己狼狈逃回来不说,廉颇还打进燕国,长驱直入五百里,包围了燕国都城。燕国还要派人求饶,赵国说你们让将渠当相国,就放过你们。那还有什么说的,燕国照做,赵军这才撤兵。

您看这段故事,燕国整个又是一个小丑的形象。乘人之危已经够下作的了,当然,国家利益面前有时候不能讲道义,但那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啊。便宜没占上,还让人打得鼻青脸肿,就是个笑话。

看燕国的历史,这样丢人的时候居多。他们仅有的高光时刻,就是燕昭王时代曾经差点儿灭亡齐国,当时带兵的乐毅还是魏国后裔,赵国出生,燕国人扮演的角色是把乐毅挤兑走的那个小人,最后让伐齐大计功亏一篑。后来荆轲也是受燕国太子丹聘请,从燕国出发去刺秦的,留下“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千古名句。但是荆轲是卫国人,而配合他刺秦,一进秦王宫就怂了,浑身哆嗦,让秦王看出破绽的那个不成器的秦舞阳,他是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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