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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情节会让你似曾相识，因为源于某些电影，我也忘了从哪看到的。有些情节会让我似曾相识，因为那是我做过的梦，我也忘了那是哪天。故事有点长，阅读全文大约7分钟。 连续工作了几天，攒了一波的小长假，苏舟就想快点回家。驱车走在每天必经的街道，没有城市的拥堵，没有动辄三分钟的红绿灯。让他归心似箭的，是那个在家里做好饭等着他的人。 偶尔看看副驾放着的精致包装盒，那是他为沈南菁准备的礼物——连衣裙。他想象着她穿上这件裙子站在试衣镜前臭美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一切就像梦一样。 2000年。 苏父在上海的生意失败，带着妻子和四岁的苏舟回到了老家，准备从头再来。父母腾出一套旧房子，让他们先住着。 对门听到动静，出来看看究竟。久违的拥抱过后，沈先生说，回来就好。身后的小女孩眼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家人，低语：叔叔阿姨好。那是苏舟第一次见沈南菁。 “快叫姐姐！”苏母提醒。原来是看着对面的女孩出神了，苏舟害羞地丢下一句姐姐好，转身跑着进屋。 苏父本就白手起家，虽然在上海滩跌倒，但回归家乡后凭借出色的能力很快度过了难关，全家又恢复了昔日的安宁。彼时，两个小孩也成了很好的玩伴，过家家是他们唯一的游戏。 苏母端着刚做好的桂花糕给对门送去，苏舟跟在后面，撒谎说帮母亲开门。没等母亲提醒他叫姐姐，苏舟就拉着沈南菁的手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彻底乐坏了两家人。 “临时通知加班，今晚就不回去了。你回家自己泡个面吃，明天给你改善伙食。爱你” 看到沈南菁发来的微信，苏舟也只能苦笑，谁让她在医院工作呢。瞬间不想那么快到达，盼着多几个红灯，在璀璨的霓虹里多停留一阵。 老小区的停车就是那么随意，楼底下刚好有空位，苏舟直接开进去。歌放了一半，他没有马上熄火。放倒座椅一边听着副歌，一边思索着。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个女孩陪着自己。从年少的懵懂，到终于成为一家人。他们一起成长，一起面对各种变故与挑战。苏舟觉得，自己特幸运。 2002年。 苏舟要上小学了，父母为他去哪所学校争论了好久。最后沈先生提议和沈南菁上同一所，他可以帮忙介绍。这样两个孩子可以一起上下学，大人也放心。 三年级的沈南菁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有了新的伙伴，新的游戏，有点不屑和这个小不点混在一起，对于父亲的嘱咐也没当回事。某天忘了叫苏舟一起回家，苏父慌了神，又是联系学校又是发动邻居帮忙找孩子。 印象里那是沈先生第一次发火，沈南菁吓坏了。从那以后，她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叫苏舟。 兄弟来电话说要一起喝酒，苏舟想了想，还是拒绝。 “怕你的姐姐收拾你吧？”面对兄弟的调侃，靠近话筒说了句，滚。随后掐断通话。 难得沈南菁不在家，自己也有些日子没和兄弟们聚，这样的机会错过也太可惜。只是，他想象着第二天清早沈南菁下班后疲惫的样子，看到他之后的惊喜，兄弟什么的，还是往后稍稍吧。 一曲听完，犹豫着要不要上楼。隔着玻璃抬头看见他们的窗户，一片漆黑。熄火，准备打开游戏。兄弟的消息又来了：上号。 2006年。 五年级的苏舟早就可以自己回家，过去的几年换作他经常丢下沈南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报当年的仇。 而她到了初中，好像更不屑和这个弟弟玩。两人的交集也在减少，更多的是被要求去辅导苏舟的作业。 苏舟正是玩闹的年纪，也有了自己新的死党，对于和邻居姐姐的疏离，好像没什么感觉。他再也不关心她为什么不找他玩，为什么不能天天见到她。 “你怎么老是送？！心不在焉的”兄弟在另一边语音里无奈，苏舟也不去反驳。确实精力并不在对局中，要不是兄弟帮着解围，他这个辅助就要被其他队友的口水淹没。 回过神来，看到兄弟一人奋战太过辛苦，苏舟也不忍继续作壁上观。全身心投入到战斗中，连队友都怀疑是不是换人了。 抱歉，刚刚是我弟弟在乱玩。想不出更好的措辞，苏舟只好用这样蹩脚的解释应付。 刚刚想什么呢？兄弟好奇。 想老婆。 要不是隔着手机看不到他那副贱兮兮的样子，否则兄弟马上就要锤爆他。 2008年。 在九月，苏舟也成了一名初中生，看到穿着小学校服的孩子，他感觉自己很神气。好像理解了当时的沈南菁。 对了，他们还是对门。苏舟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玩过家家不出戏，拉着沈南菁的手喊老婆，反而双方对肢体接触都变得敏感。 即时通讯兴起，两人互加了好友。聊天的内容多数是各自在学校遇到的趣事。偶尔还能在周末一起出去喝奶茶，逛公园。他们就是现在常说的——谈起对方的名字双方父母都很放心。 后来的一次网上聊天，沈南菁说起自己可能会去市里读高中。苏舟沉默许久，那我是不是不能经常见到你了。空气中散发出暧昧的气息，沈南菁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那是不是叫失落。 干嘛，小屁孩！她试图缓解奇怪的氛围。 你答应我一件事，十年以后你未嫁我未娶，我们凑一块得了。 幼稚鬼！ 双排从来没失望过，苏舟看着耀眼的连胜，提议点到为止。可兄弟还没尽兴，缠着他继续战斗。傲娇地直接退出，没等息屏，电话就过来了。 另一端高出平时几十个分贝的咆哮，苏舟早有先见地拿开听筒，任他疯狂输出。随后，兄弟似乎是累了，开始和他聊起别的话题。 我说舟啊，结婚真有那么香吗？每天除了老婆就是回家，这还是我认识的苏舟吗？改天我得和沈南菁申请一下，能不能把你让给我几天，我们兄弟之间也需要维系感情啊…… 你不懂，单身狗。 …… 2009—2012。 沈南菁忙于学业，只有在假期的时候才能回趟家。不能见面的日子，苏舟就给沈南菁留言，发消息。多数时候沈南菁看到的，是攒了一周的话。 神奇的是，并没有因距离的改变而产生隔阂，常常寥寥数语就能找到最真切的感觉。省略了那些寒暄，好像还是就在对面，一出家门就能遇到。 沈南菁说，大学想去哈尔滨。苏舟学会了藏匿自己的任性，学会了隐晦和含蓄的表达。他说，挺好的，到时候我去看你。 好啊，记得给我带阿姨的桂花糕。 手机低电量提示，苏舟看了看手机，已经侃了2小时18分钟。和兄弟聊天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聊上学时候的各种糗事，聊哪个老师最喜欢占体育课，聊那些无厘头的恶作剧。我们总是这样，曾经无比渴望逃离那些时光，可真正抽离出来才发现，那些最纯真的日子再也回不去。 苏舟，你知道吗，哥几个都佩服你。那会儿也有不少女生追你，可你就是不为所动。那谁，想不起名来，那可是班花！人家那么真诚地跟你表白，你可倒好，完全不顾人的面子直接拒绝。还说什么你已经定亲了，拜托，能编得再假一点吗。 本来就是。 2012年9月。 沈南菁如愿考到哈尔滨，学医。苏舟为她送行。 那天好像下着细雨，苏舟夸张地说，看见了吗，老天舍不得你走。 沈南菁白眼，不想理他。麻烦这位苏师傅快点拿行李，我赶不上车了。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苏舟在她耳边低语，不能被别的男人勾搭走了，让我知道了打断你腿。沈南菁大笑，滚。 苏母和沈先生八卦，问苏舟说了什么。他避开家长的审问，假装没听到。 之后的时光，苏舟的胡子逐渐变深，他知道，自己和那个哭着埋怨邻居姐姐放学不等他的小男孩越来越远。可对于那个女生的情愫，却越来越清晰。 2014年9月，苏舟也要读大学了。他没去哈尔滨，而是去了南京。可南京没有他的南菁。 挂掉和兄弟的通话，苏舟打算上楼，终究要面对独守空房的事实。 熟练地插入钥匙，旋转开门。漆黑的空间让他无所适从，尽管这样也没有马上开灯。坐在小凳上换了鞋，掏出手机想看看外卖软件，不知哪道菜会被他宠幸。 只是翻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到心仪的那款。果然还是逃不出她的预言，泡面。 2018年6月。 苏舟即将毕业。他有些感慨，分隔南北的煎熬，在他看来不过是最后的战役。沈南菁出乎意料地提出，想到南京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小时候，苏舟在老家盼望着假期。此刻他盼望着在校的最后一天快点到来。 典礼那天，沈南菁盛装出席。同学问起，苏舟不像从前那般昂扬和自信，微笑着说，这是我姐。 沈南菁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这个小子还像以前那样口无遮拦，越是众人面前，越是来劲地叫她老婆。于是嗔怒，你忘了十年前自己说过的话了么？ 轮到苏舟惊喜，他不顾已经按下的快门，飞身跑到沈南菁面前，傻傻地笑，我没忘。 接着，就开始恋爱。苏舟要回家接老爸的班，沈南菁就辞职跟着他回家。众人劝阻，她已经是医院重点培养的对象。可她说不在乎，凭自己的实力，在老家的医院一样能重用。 开灯，饥饿感让苏舟再也忍不住去厨房。走到餐桌前，他被眼前的一切惊呆—— 色香味俱全，满满一桌。香槟和蜡烛也安排上了。 “Surprise！”沈南菁飞奔着趴到苏舟的后背。 知道老公上班辛苦，当然要隆重迎接你回家啦。接过苏舟手里的连衣裙，沈南菁跑回卧室。 等苏舟回过神来，眼前的沈南菁已经换上了他精心挑选的裙子，很合身。他看着这个女人，突然想起两人初见的那天，长久的对视之后，是她动人的声音。这么多年，这个女生虽然在外面披荆斩棘，但在他面前，穿着好看的衣服，对面是深爱的人，依然像个孩子一样兴奋。 怎么，不认识了？是我太美了吗？ 不等她说完，苏舟就献上一个公主抱，朝卧室走去。 你干嘛，弟弟？沈南菁挂着他的脖子问。 少废话，生孩子。 是的，在2021年初，他们携手去了民政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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