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硖石灯彩：留住时光之影 一支缠绑尖针的木笔，一卷卷宣纸、竹篾、绸布扎堆，针尖在手指的牵引下反复跳动，一朵盛开的兰花跃然纸上，在灯光的映衬下闪出优雅的光芒。 我们大都见过彩灯，相对普通灯艺，传统硖石灯彩艺术强调用手工一针针刺出花片，难度极大。在海宁南关厢历史文化街区，我们在一座外观毫不起眼的中式院落中找到了孙杰。相见时，这位不太热衷表达的中年男子一边轻轻地取下脖子上的护颈，一边对我们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长期的伏案作业，已经让他的颈椎不堪重负。 海宁硖石灯彩集诗词、书法、绘画、刺绣、剪纸等艺术门类于一体，与光源的巧妙结合，达到功细绚丽、玲珑剔透的效果。硖石灯彩以宣纸、竹篾、铁丝、绸布为主要原材料，制作工艺有八大技法，分别为“针、拗、结、扎、刻、糊、裱、绘”；每道工序都是纯手工作业。其中，有走马灯运用热空气上升带动转轮旋转的原理，使灯芯旋转形似走马。 1991年开始，孙杰拜民间艺术家孙惟君先生为师，从事灯彩艺术，1995进入硖石灯彩工艺社工作,在孙惟君先生指导下跟随师兄胡金龙从事硖石灯彩制作和研究。多年的钻研和实践使他能够熟练掌握硖石灯彩制作的八大传统工艺技法。十几年来，他教过的学生有数百人，现为硖石灯彩研究会理事、浙江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全国有不少地方做灯，相较之下，硖石灯彩尤以针刺工艺见长。硖石灯彩的针刺分为勾针、排针、破花针、散针和乱针，灯彩图案无一不具备故事性，系列成套，如四大美女图、二十四孝、十二金钗等。孙杰介绍说，硖石灯彩花片强调书法和绘画对应结合，每张花片的图案多有书法相衬，这是硖石灯彩的核心特色。“我们用四层宣纸、一层棉纸裱起来，然后上色。底用什么色，就刷什么颜色。定形之后，根据题材覆上一层特种材料，再手工针刺。手工针刺可以表现出机器针刺无法达到的细腻感和立体感，最后灯效也会更透亮。” 孙杰在二十多年制灯生涯中，通过不断实践，制作了具有传统特色的硖石灯彩数百件，主要作品有“品字亭灯”、“龙舟灯”、“八幅塔灯”、“文辉阁灯”、“壶瓶灯”、“礼品灯”等。孙杰最早学画，学灯彩之前已经具备扎实的绘画功底。他说：“做灯彩有一个困境：会做灯的人很多没有绘画基础，懂绘画的人又不愿意做灯。”学会灯彩基础工艺技法后，最主要还得自己琢磨创作，而这一过程，需要手艺人耐得住寂寞，这在生活节奏日益放快的今天更为难得。 2012年4月，孙杰开办了灯彩制作社，同年9月，他被嘉兴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批准为第二批嘉兴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为硖石灯彩传统文化的继承、弘扬及对外交流作出了杰出的贡献。其作品分别在新西兰、希腊、香港、台湾等地，及国家级、省级、市级展会上展出，获得过各个级别的奖项十余次，还被中国国家博物馆、新西兰奥克兰市国家博物馆、台湾高雄市历史博物馆、台湾山艺术文教基金会等收藏，部分作品常年陈列于嘉兴市博物馆和海宁市博物馆。 “民间艺术一直面临这样的尴尬：能沉下心来做的太少了。当初我跟师傅学艺时，也沉不住气，觉得画画、做灯彩是女孩家的事情。可没想到，自己一钻进去就做了25年。” 在其他民间传统艺术试图突破发展瓶颈，努力形成产业化集群时，孙杰考虑到的更多。有一段时间，他曾做过一系列创意家居灯彩、壁灯，但很快发现陷入了“死胡同”：要想产品盈利必须能够批量生产，而一旦离开手工针刺，就已经偏离了传统硖石灯彩的精髓。其后他也曾尝试用针刺做小彩灯，受到不少人喜欢，但是价格太贵，一般难以走进百姓人家。 所幸的是，海宁每年都要举行极具地方特色的灯会，这让孙杰固化了守护传统工艺的初心。2002年起，他开始收徒授艺，还在市青少年宫和联合路小学、市职业高级中学等单位担任传统灯彩专业教师。他坦言：“教授灯彩的最主要目的，不是要让学的人一定从事灯彩工作，而是想让人们知道还存在灯彩这样一种艺术，等到若干年以后，子孙看到硖石灯彩时还能想起其工艺和特色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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