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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东共和国与苏、日交涉(三):大连会议和华盛顿会议

 不沉俾斯麦 2021-12-24

1921年5月27日,梅尔库洛夫兄弟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建立了以斯皮里东·迪奥尼舍维奇·梅尔库洛夫(弟弟)为首的“阿穆尔河沿岸临时政府”。这是苏俄国内战争中,白军所建立的最后一个政权。该政权正是依靠着日本政府与日本干涉军的扶持,才得以存在、维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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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为尼古拉·迪奥尼舍维奇·梅尔库洛夫,右一为斯皮里东·迪奥尼舍维奇·梅尔库洛夫

认为时机已相对成熟的日本政府,便于当月接受了远东共和国的谈判建议。

6月8日至7月20日,双方在中国的哈尔滨举行了预备会议。最终决定:将双方的正式谈判地点设在日据租借地“关东州”【1】的大连市,谈判开始时间则定在8月26日。

注1:所谓“关东州”,是日本在日俄战争胜利后,根据《朴次茅斯和约(日俄讲和条约)》及《中日会议东三省事宜正约》,从沙俄处接手的租借地。即日本占据(中国东北旅大地区的)大连、旅顺、金州而建立的殖民地。

“大连会议”如期举行后,双方各自提出了本方的协约草案——远东共和国提出了基本以双方平等为原则的29条草案;日方则认为自己掌握着主动权,因此其所提出的17条草案,态度强硬,要求获得诸多特权。谈判由是陷入僵局,被迫暂停。

而到了10月,由于阿穆尔河沿岸临时政府等多股白军在日军的支持下,开始对远东共和国发起进攻,远东共和国的谈判代表因此提出:

  1. 希望邀请苏俄政府派代表出席会议。
  2. 希望将会议地点改至中国内蒙古东部的满洲里继续举行。
  3. 要求日本干涉军全面撤兵,并明示撤兵期限。

结果,作为对此提议的回应,日方代表团依照政府命令,于12月12日中断了谈判。

此时正值华盛顿会议【2】期间。

注2:1921年11月12日-1922年2月6日在美国华盛顿举行的国际会议,与会国包括美国、英国、日本、法国、意大利、比利时、荷兰、葡萄牙、中国。该会议由美国建议召开,主要目的是试图解决《凡尔赛和约(协约国和参战各国对德和约)》所未能解决的一些,列强间(在远东和太平洋地区,及关于海军力量对比)的利益冲突。

远东共和国向会议提出控诉,公开了日本同法国就“在远东地区建立依附于日本的白军傀儡政权”的秘密协定,以及大连会议中日本提出的17条草案的副本等秘密文件,指出日方图谋将远东共和国的领土转化为日本殖民地,要求各个与会国对此进行干预。

远东共和国的这些行动引起了国际舆论哗然,华盛顿会议因此被迫讨论了相关问题。

在讨论中,日方代表强调了日本相关政策的“合理性”,并承诺日本干涉军将会撤兵,但依然没有明确撤兵期限。美方代表则继1921年5月后,再次谴责了日本拒不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撤兵和出兵占领萨哈林岛(库页岛)北部的行为,表示此等行为是违反美日共同约定和相关国际法的,且声明美国不会承认日本占据俄国领土的合法性。

华盛顿会议结束后,日本考虑到渐趋严峻的国际形势,尤其是美国等列强的相关态度,便于1922年3月22日重开了谈判。双方很快在通商、渔业等问题上达成了一致,但远东共和国坚持基本条约必须同撤军条约一起签署。然而与此同时,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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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

随着远东共和国的军事力量,在1921年末1922年初重整旗鼓,人民革命军【3】在远东共和国军事部部长兼人民革命军总司令布柳赫尔的领导下,击退了白军的进攻,并开始全面反击。

注3:“远东共和国人民革命军”由远东共和国境内的苏俄红军与游击队改编而成。

1922年2月,收复了去年12月20日失陷的哈巴罗夫斯克(伯力)。4月初,远东共和国政府提请日军“不要妨碍人民革命军进入符拉迪沃斯托克”。

在日本陆军的强烈反对之下,当时的高桥是清内阁决定对此加以拒绝,并彻底中止谈判。日方代表在政府地授意下,对业已达成一致的条款重新进行了解释,故意拖延时间。直到4月16日,日本代表团离开大连返回东京——经过39次会谈、历时八个月的大连会议最终宣布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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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是清

这个结果,在我看来并不意外。

日方虽然不否认远东共和国在撤军问题一事上的正当性,但却主张得在签订基本条约后,才能商讨解决撤军问题。而从萨哈林岛北部撤军,更是必须在尼港事件得到妥善解决【4】后,才有实行的可能。

注4:大连会议中,日方向远东共和国提出的“对尼港事件的直接赔偿要求”为——租借萨哈林岛北部,租期80年。远东共和国一方则表示无法接受(事实上的)领土割让,但可以进行经济赔偿,并提出成立一个特别委员会来专门解决这一问题。

针对日方的主张,远东共和国一方则认为:远东共和国对尼港事件并不负有责任,该事件应当与撤军问题分开来解决。

于是乎,日方在会议中以签订基本条约为第一目标,远东共和国一方则以签订撤军条约为第一目标——截然不同的目标,针锋相对的立场,得到这样的结果自然也就理所当然了。

然而日本国内外的形势,很快就又(进一步)朝对日方不利的方向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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