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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扫六合

 夫复何言 2021-12-24
两年前的今天,在可可托海。

计划行程时,只是因为想在乌鲁木齐去喀纳斯的中途停留一下,看它的名字很美丽,选择了这里。

后来才知道,这四个字并不是汉语,而是哈萨克语的“绿色丛林”的意思,也有说是蒙古语“蓝色河湾”的意思。究竟是哪一种语言,我最终也没明白,但是实地来看,这两种解释都很贴合实际。

可可托海要坐景区大巴进去,一路晃悠的路上,其实景色就已经很美。大片的植被郁郁葱葱,水在四处环绕,带着冰川水特有的蓝绿色,活泼中透着冷静。

真正进到景区时,除了青山绿水,还有宝石溪里的各种石头吸引了我们,流水中怪石林立,随意就可捡到闪闪发光的小石头,轻轻揭开就是一片透明的亮片,摊在手掌,太阳光照耀下,每一片都闪着银色的光。

赶紧恶补了可可托海的历史,才知道这里有一座三号矿坑,矿种有86种之多。上世纪60年代,中苏交恶后,前苏联点名要用这个矿坑的矿产还债,三号坑为国家偿还了前苏联47%的债务。不仅如此,三号坑还为我国第一颗原子弹、氢弹的爆炸立下了不朽功勋。
读完这一段,再看看小镇上到处立着的金属名,不觉肃然起敬。原来这些纪念碑并不是为了让我们温习元素周期表,只是列明三号矿坑出产的矿种。对着一堆不会读的汉字,好好学习了一把。

可可托海镇很小很安静,小镇里的道路限速20,大小车辆都慢悠悠的,到处都是灿烂的花海,蓝天悠悠,白云悠悠,我们也不知不觉随着慢下来。其实新疆这么大,到处都是风景,真不用急着赶路。

果然,一顿午餐吃了三个小时,其中两小时是为了等待清炖羊肉。等待的时候,我们找店家借刀切西瓜,店家说你得自己进厨房来切。满腹疑惑捧着西瓜进厨房,才发现菜刀被拴在一道长长的铁链上。在这片土地上,一切都是未知和新鲜的。

午晚餐毕,往布尔津进发。因为午餐耗时大大超过原计划,只好遗憾地放弃了五彩滩,放上捕风捉影老先生的五彩滩照片聊以安慰。但是当日的我们,半路邂逅了灿烂的晚霞。最美的风景和最深的领悟,永远在路上。


一年前的今天,在秦始皇陵。

上午先去了趟半坡博物馆,六千年前的人们,已经有了图画和文字。只是这些神秘的天书已经无人能懂。天气很热,大家对着茹毛饮血的蜡像群,没什么兴致。匆匆面对着著名的双鱼人面图案时,我突然想起了金沙遗址的那支权杖,权杖上的图案也是鱼和人的组合。虽然时间间隔上千年,但是蜀王鱼凫的传说,难道和眼前的这个陶盆一点渊源都没有么?

历史的车轮缓缓向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得到助力,突然就加速了。我们的始皇帝横空出世,开始了全新时代。

响应千古一帝的召唤,下午又一次来拜。人山人海中,想按自己的意愿挪动都很困难,更别想找个合适的拍照角度了。胡乱抓拍几张,狼狈退出。其实我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秦俑而来,他们枕戈待旦已有两千年,再等个千年又何妨?我想见的,始终是那位祈望长生的始皇帝。

上一次来恰逢冬天,快闭园时来到骊山园,游人稀少,日暮时分就我自己一人独对斜阳,听清风呜咽,看愁云惨淡,我觉得,他一定还没找到想要的答案。

这一次又是黄昏时分面对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李白又一次早早帮后人完成了最高级的慨叹。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
       收兵铸金人,函谷正东开。
       铭功会稽岭,骋望琅琊台。
       刑徒七十万,起土骊山隈。
       尚采不死药,茫然使心哀。
       连弩射海鱼,长鲸正崔嵬。
       额鼻象五岳,扬波喷云雷。
       鬈鬣蔽青天,何由睹蓬莱。
       徐市载秦女,楼船几时回。
       但见三泉下,金棺葬寒灰。

他死之后两年,他的帝国分崩离析,他创立的朝代二世而亡。辉煌中接纳凄怆,毁灭后得以安宁,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这样的周而复始中,他终于成就了独一无二的永生。

因为是夏天,没能吃上美妙的火晶柿子。如同错过了布尔津的五彩滩一样,也留下一点遗憾罢。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附 2019年8月4日 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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