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寒流下的挣扎

天空高远的湖蓝被灰蒙的水汽代替，已有好些天了。天公的胸臆被这沉重的铅灰色压得格外低，近近的浮在头顶，似一个密封的锅罩于大地，令人喘不过气来。

树叶早已飘零无剩了，虽然有些不怕寒冷的长青树披着寒霜伫立道旁，仍旧掩饰不住难以掩饰的萧索。所有落叶树的枯干都已死气沉沉，斜挑几片枯叶在枝头随寒风摇曳。

满眼凄凉。

以上的文字来自二十八年前，套用在今日，竟也如此契合。

传说中的降温终于杀到。昨夜吹了一夜的风，树叶纷纷落下的声音，如雨点一般。今天早上出门时，寒风依旧呼啸。

哆嗦着上了车，单手竟然都无法与风势对抗，得要一只脚踮在地上，身体向车内后仰，两只手一起发力，这才勉强拉上车门。年终的考验，来得让人如此猝不及防。

二十八年前，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期末考试临近！你准备得如何？

今日，复问一句：日日都要考试，你准备得如何？

一声长叹！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等等，说好了要留到长发及腰的，哪里能随便散发。

唉！人生在世不称意，将欲散发都不得。好吧，好吧，那就继续挽好头发，在寒流中凌乱地挣扎。

可是，属于我的还有什么呢？

年终报告一箩筐，

事事都要高快强。

莫谓寒流使挣扎，

快趁好风送仓皇。

人生未必不称意，

天高或许也迷茫。

呼朋且尽杯中酒，

明朝散发向河梁。

等等！说好的不能随便散发呢？

唉！老毛病总是改不了。

算了，诗和远方不可兼得的日子，就让我过过嘴瘾，想念一下远方吧。

我之思，在远方，愿平安，愿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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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1992年12月30日 旧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