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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的这首《正月十三日》，看名字平平无奇，读到第一句，我的眼泪便已经止不住了。 去年今日，准确的说，是1279年正月十三，公历2月6日。为打击文天祥的志气，希冀使其投降，元兵押着他到崖山，大宋即将葬身之地。 他可以望见战旗猎猎的龙舟，伸手出去，似乎就能触到旗子的一角，染了血，带着泪，但依旧是他魂牵梦绕的信仰。 一个月后，他目睹了宋的覆灭。海上城堡顷刻间化为乌有，河阳故地，东京梦华，从此彻底成了回不去的尘烟。 痛啊！ 宋亡。文天祥仍不降，绝食未死，元兵将他带到大都囚禁。人世流光，转眼就是一年。 这一年，痛已深入骨髓。可是他还在坚持。 他用苏武牧羊、公羊产子的故事来鼓励自己，用望帝忧民、杜鹃啼血的传说来寄托哀思。可是北方苦寒之地，哪怕刮起了东风，吹来的除了雪，还是雪。全无春意的春天，全无春意的心地，除了两鬓更加白了一些，他其实没有任何变化，一样的坚硬、一样的不屈。 因为曾经温暖和煦的季节，已经随着崖山的龙船永久沉没了。他的一切也在那一日停止，往后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文字，都只是已死之人的余音而已。 这余音，绕在我们每个人的心头，已近八百年。这正气，也依旧在人间。 但愿这依旧深切骨髓的痛，不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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