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是一顿酒。或喜或忧的人们,总归情绪有了安放之处。也好。 回到酒店,门口的大叔很关切地问:你喝了点酒吧?我一边点头,一边想,莫非自己走路不稳,被人看出来了?大叔接着说:你的脸红红的,很漂亮。 好吧,不管人家是不是变着法儿提醒我好好走路,我就当做自己真的很漂亮吧。其实内心深处,已经响起了东坡先生的《纵笔三首》其一。 寂寂东坡一病翁,白须萧散满霜风。 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那知是酒红。 其实今天早些时候,自己对着镜子,已警觉衰鬓渐渐成势。以前隐藏在发梢羞羞答答的银色,如今竟然光明正大爬上额头了。今暮临水拔已尽,明日对镜忽已盈,奶奶的,简直就是朝如青丝暮成雪啊! 正如先生一样,在惠州春睡迟迟时,还只是白头萧散满霜风,到儋州一番历练下来,不只是头发,连胡须都白了。 唉,人生路漫漫。这条路,谁走下来都要面对一样的结局。一年三百六十日,是要纵情横戈马上?还是困于风刀霜剑?其实都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北船不到米如珠,醉饱萧条半月无。 明日东家当祭灶,只鸡斗酒定膰吾。 干脆,今日将其二也一起复习了罢。 父老争看乌角巾,应缘曾现宰官身。 溪边古路三叉口,独立斜阳数过人。 脱去了乌角巾,褪去了宰官身,三叉路口,独立斜阳中,在天之涯海之角细数过路人的先生,才真正完成了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馈赠。功与业,并不在高高的巅峰上迎风招展,绽放在最低谷的花朵,才是真正永久的珍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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