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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雪泥

 夫复何言 2021-12-24
冥冥中似乎一切都有安排。

出差途中接到电话,一个意料之中却又突然袭来的消息,一下击中了我。我提醒自己:深吸气,长呼气,再深吸,再长呼。幸好,两秒钟的时间,稳住了。

可是胃缩成一团,整个身体都有点木。破天荒买了一杯饮料,没什么味觉地居然喝完了。

不甜,一点也不甜。

旅途的下一程,夜幕下听电瓶车司机放着好大声的音乐,刀郎沧桑的嗓音反复吟唱着:爱到什么时候,要爱到天长地久。我想着心中的朋友,多想帮她握住手心中的温柔,反正无人注意,泪不觉飘洒了下来。

才下车,手机里跳出水滴筹的消息,又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我耽溺在收缩成一团的情绪中,只想躲到洗手间里,像自己教瑄的那样,一边冲凉一边流泪。这样,连自己都无法分辨,流下来的,究竟是洗发水,还是泪水。

仿佛有感应一样,手机收到消息。自己几年前的随笔又一次被推送给我。

那是一个春天,

空气芬芳,

所有的花儿都在怒放。

我们自由自在,

随风游荡,

忽然有人谈起了理想。

他说莫回头,向前飞,

凯旋的时候,

再一起干杯。

无论喧嚣不理寂寞,

一路前行不后退。

转眼就到今天,

我们相见。

笑中有骄傲泪中有甜。

总是有些人啊,

他乡远走,

留下这杯酒依然温暖。

朋友莫犹疑,举起杯,

为那些青春,

为我们干杯。

莫道人生能有几何,

说好明年再一醉。

写下这些文字的那一天,我还记得。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在三亚的街头。人们享受着椰风,脸上洋溢着笑容。而我,在思念中。远走的人,和坚守的人,在思念的两头,撕扯着我。

时光兜了一个圈,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这个世界,只是顾着自己旋转,从来都不理会我们的喜悦,更不理会我们的悲伤。更别提那雪泥上的鸿爪,白茫茫一片大地上,哪里还能辨认呢?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

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苏轼  《和子由渑池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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