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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宁壹栈【第070篇】原创文章 ◀ 00 遇事抉择，我们往往思虑甚繁，总要全面，而后一击必成。然而事事万难虑全，且中间变故频发，不尽如人意，此之常态。现摘一段曹操征伐乌桓的历史，以今人眼光，复盘古人杀伐果断，临危不变，或能有所助益。 官渡之战，曹操大胜袁绍，北方统一在望。此时下一步如何走，在内部存有争论。此文就这一时期，曹操如何做选择，如何行动，如何应变，结果又如何，草草呈现。 01 如何走，很难定 曹操将击乌桓，诸将皆曰：“袁尚亡虏耳，夷狄贪而无亲，岂能为尚用！今深入征之，刘备必说刘表以袭许，万一为变，事不可悔。” ——曹操的意见，要征伐乌桓。但多数人反对，理由是袁尚之子——袁尚逃命将军而已，翻不起什么浪来，且游牧民族重利轻义，不会被袁尚所用【判断错。乌桓迎战】。相反，北征乌桓，境内势必空虚，若刘备说服刘表打过来，端了老巢，后悔都来不及了【判断半对半错。刘备确实建议刘表趁虚夺之】。 郭嘉曰：“公虽威震天下，胡恃其远，必不设备，因其无备，卒然击之，可破灭也。且袁绍有恩于民夷，而尚兄弟生存。今四州之民，徒以威附，德施未加，舍而南征，尚因乌桓之资，招其死主之臣，胡人一动，民夷俱应，以生蹋顿之心，成凯觎之计，恐青、冀非己之有也。表坐谈客耳，自知才不足以御备，重任之则恐不能制，轻任之则备不为用，虽虚国远征，公无忧矣。” ——郭嘉支持曹操观点。理由是，乌桓因为偏远而不设防备，搞个突然袭击就能拿下【判断错。乌桓实力不俗】；袁绍有恩于游牧民族，其子袁尚投靠乌桓，乌桓可能出手相助【判断对。乌桓迎战】；目前只是击破袁绍，北方未靖，军阀很可能相应袁尚起兵，那时青州、冀州将会得而复失【因乌桓败，未曾发生】；刘表徒有虚名且控制不了刘备，不可能给刘备军权，所以即使境内虚空，也不会来攻【判断对。未曾出兵】。 大段引用，是因为做事虽难，最难却在决断。出征乌桓也是如此，两种看法，都有理由，括号内注明了两种观点判断正误，有对有错，半对半错，事情走向都未完全按预判来走，这说明即使足智多谋者，也无法全面。从某种意义上讲，无论选谁，都是在赌一把。 02 精心准备，大胆实施 最终，曹操下定决心，出征乌桓。 为万无一失，找了个熟悉当地情况的高人——田畴。好巧不巧，天降大雨，阻断道路。田畴为曹操找了一条掩迹近两百年的道路，并揣摩乌桓正面防守，眼见道路不通，必定料想曹军后撤，这时应假装沮丧而后撤，秘密的从侧道插入其空虚，攻其不备。 曹操同意田畴判断，照此执行。还留了个牌子“方今夏暑，道路不通，且俟秋冬，乃复进军”。似乎有点画蛇添足，但立牌子的效果却很明显，“虏侯骑见之，诚以为大军去也”。 03 奇袭，有其名，没屁用 曹操让田畴带路，悄然隐行，直到距敌不过两百里时，才被发现。乌桓急忙整军抵御曹操。曹操安营扎寨，登上附近白狼山，一看却傻眼了，奇袭是奇袭了，可人家搞了几万军队，你奇袭有个屁用啊？ 况且，你大军在后，辎重在后，如果一战灭不了敌人，哪有本钱固守待援？真是打又打不过，守又守不住，跑又跑不了，恐怕“绝境”二字，不过如此吧。 这好比你带了两个小伙伴偷偷去扎人家车胎，悄没声的来到车前，结果车里下来四个彪形大汉，个个虎背熊腰，还手持利器，是不是当场傻眼？ 04 临机决断，底定胜局 前有强敌，后无退路。 曹操毕竟是曹操，不慌乱，稳得住。仔细观察，发现“虏阵不整”，于是“纵兵击之”，结果“虏众大崩”，“斩蹋顿及其他著名酋长以下，胡人、汉人投降的二十余万”，仅仅跑了袁尚袁熙兄弟，可谓大获全胜。 阳明先生出征剿匪前，友人断言：阳明此去，必立事功。人问其故，答曰：吾触之不动。能够排除外界干扰，摒弃私欲纠葛，一门心思集于当下事，或许是做事之中最为紧要的素质。 05 打完收工，却差点回不来 仗打完了，大获全胜！且慢高兴，还得班师回朝。倒霉的是，回家的路不顺利，“时天寒且旱，二百里无水，军又乏食，杀马数千匹以为粮，凿地入三十馀丈方得水”。 有个耳熟能详的典故，叫“望梅止渴”，也发生在曹操身上。可这天寒地冻的，想酸也酸不起来。只能说，活着回来就是凯旋。 06 厚赏反对者，显英雄本色 既还，科问前谏者，众莫知其故，人人皆惧。操皆厚赏之，曰：“孤前行，乘危以徼幸。虽得之，天所佐也，顾不可以为常。诸君之谏，万安之计，是以相赏，后勿难言之” ——活着回来后，曹操第一件事是统计反对派。可把当时反对征乌桓的人给吓坏了，征乌桓是天大的功劳，当时咋就反对了呢。 曹操不罚反赏，并说，我征伐乌桓危险万分，虽然成功，不过是得天庇佑，并非人力可为。你们的反对意见是万全之策，该赏。还请以后多多进言。 不罚反赏这一行为，除了彰显曹操格局广阔、善拢人心外，或许，征战时也难免有一丝丝胆怯。 07 狗尾续貂之言 想做一件事，多做准备是必须，但也要认识到，无论如何准备都不可能完备。况且，中途变故并非沙盘可以完全预演，更需提升自身素质，遇变化解。 曹操大才，既能充分听取意见，又能临机应变，更能清醒认识事物，功成后还能不骄不躁，无论个人能力，或是个人素养，无可挑剔，从北征乌桓一事，尽可显现。 值得一提的是，刘表眼看着错过机会，对刘备说“不用君言，故为失此大会”，刘备答语“今天下分裂，日寻干戈，事会之来，岂有终极乎？若能应之于后者，则此未足为恨也”——天下大乱，机会怎么不会再来？下次抓住即可，这不算什么。 难怪曹操对刘备推崇，甚至说“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就凭“岂有终极乎”，刘备便当得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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