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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江不江蘇?

 张问骅 2021-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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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誰最中國」

圖片 |「來自網絡」

首圖|「胡不归」

每年一入冬,江苏最有存在感的城市,定有一席是属于徐州的。

当其他城市早已进入了“速冻”模式,徐州人却在家穿着短袖享受着暖气,甚至还有人因“用暖气管烫头发”上了热搜,看得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苏南人直呼:“我要收拾包袱去徐州!”

可他若要是真去了徐州,还真不一定待得住呢。不仅说的话听不懂,吃一块烙馍还咬得腮帮子疼……难免在心里犯着嘀咕:“徐州,你到底江不江苏?

面对这样的疑问,徐州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边享受着北方冬天的暖气,一边享受着包邮区的物流便利,不置一词。

若是真想探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得好好走一趟,走进这座千年古城,倾听她遗落在街头巷尾的动人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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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南京是六朝古都,苏州是吴文化的发源地,扬州曾经富甲天下,却很少人知道,其实徐州是江苏省历史最悠久的城市之一。

“华夏九州,还看徐州。”在汉朝之前,今天江苏的淮河以南,尤其是长江以南,还是一片蛮荒,而位于北方的徐州,则出现了江苏境内最早的城邑。当大彭氏国在此地开基立业,“彭城”的名称就此一直伴随着徐州。

两汉时期,徐州一度处在历史风云的中心。布衣皇帝刘邦,就诞生于沛郡丰邑(今徐州丰县),西楚霸王项羽又定都彭城,楚汉交锋,多少腥风血雨、刀光剑影都在这座古城留下了历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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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马台 | @局外人

待到天下定邦、汉朝建立后,徐州因是皇帝故乡,先后有18位刘邦的嫡亲子孙,封王彭城。他们身后多长眠于此,为徐州留下了诸多构造各异的汉墓、栩栩如生的汉画像石和惟妙惟肖的汉兵马俑,故而有了“秦唐看西安、明清看北京、两汉看徐州”的说法。

一股浓厚的“楚风汉韵”,就伴随着这些流传千年的传奇和汉代遗迹,沉淀在时间的洪流中,散布在徐州这座城市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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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兵马俑 | @先森不讲李

在庄重的楚风汉韵之下,始终沸腾着一股热血与激情。“东襟淮海,西接中原,南屏江淮,北扼齐鲁”的徐州,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每每天下动荡、群雄割据的局面出现,徐州都成为了决战的中心。

继刘邦项羽在此大战之后,三国时,徐州又被曹操、陶谦、刘备、吕布等人反复争夺,元末,朱元璋攻打徐州北取中原,清末,清兵又以徐州为据点力阻太平天国,到了抗战时期的中日台儿庄会战,仍然是以徐州为中心。

在历史的浪潮中,无数英雄豪杰、帝王将相,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足迹、抛下了热血,甚至是生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徐州人,也随着历史沉浮,把不卑不亢、刚强坚韧的精神融进了血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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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噗卡

若是依循着历史遗迹和前人的脚步,一一探访下来,不难发现:江苏不止有姑苏城宁静的小桥流水,也有徐州大地曾经晃荡的刀光剑影;不止有姑苏文人的浪漫风骨和雅致情怀,也有徐州人刻在骨子里的英雄气血。

如果说江苏的风骨是“吴风汉韵”,那么“汉韵”的一半则在于徐州。正是这样的徐州,为江苏的清秀增添了一种雄浑的气韵,为其柔婉增添了一丝刚强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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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Tingn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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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藏在历史遗迹里的徐州,还需费点心思去探寻。若是你想取个巧,去吃一顿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徐州豪爽雄浑的秉性,在其日常饮食中,表现得更加直白鲜明、淋漓尽致。

早餐是唤醒一座城市的闹钟,也最能看出一座城市的气质。当苏州人用调羹把泡泡馄饨一个个送入嘴里、扬州人眯着眼、慢慢嘬着汤包、南京人细细品着鸭血粉丝汤,仿佛还沉浸在甜蜜绵软的梦乡里时,徐州人唤醒一天的方式,则干脆痛快得多,一碗热乎滚烫的饣它shá 汤,咕嘟下肚,满嘴留香,酣畅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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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人要的就是“得劲儿”。别处的油条都是两股,到了徐州,却变成了八股。一根八股油条炸出来呈车轮形或椭圆形,就像一个面饼,大口撕咬,酥脆香软。更有意思的是,徐州人冬天喝辣汤,屋里有桌椅不愿进,偏爱捧着大碗站在外面喝,这样才得劲儿嘛。三伏天吃羊肉也是徐州一绝,天燥暑热之时,一碗羊汤、一碗红油辣子羊肉下肚,吃得出一身汗,“以热制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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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斯文雅致、吴侬软语,似乎跟徐州没什么关系,只管卷起袖子、放开喉咙吃就对了。这样的徐州看起来“很不江苏”,倒是跟北方城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比如,徐州早餐爱吃的油条灌鸡蛋,原是河南油馍的做法,来到徐州后被发扬光大,一度成为徐州早点届的网红。徐州人用一张烙馍卷着羊肉串,拿在手上大口撕扯的样子,颇有点山东人煎饼卷大葱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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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些徐州的特色美食,在其他地方依旧能看到其身影。饣它汤源于彭祖的“雉羹”,是徐州有着悠久历史的美食,却在周边城市也流行着,只不过换了个叫法,山东济宁称作“糁汤”,河南永城称作“撒汤”,安徽砀山称作“潵汤”,虽然在做法和口味上也存在着一些区别,却万变不离其宗,还是一股子徐州味儿。还有一道地锅鸡,就更成为了皖北、鲁南、苏北人共同的舌尖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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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若是了解一下徐州的地理区位,就不会觉得奇怪。徐州处于苏、鲁、豫、皖四省接壤地区,与周边城市有着天然的亲近。而且,有着包容气度的徐州,向来就是来者不拒,就像一张烙馍,包得了早餐的咸菜、午餐的菜,也能包得了夜宵摊上的烧烤,包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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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追根溯源,其实徐州“生来就很不江苏”。南北要扼的特殊地理位置,为徐州带来了诸多的战事纷争,塑造了其骁勇豪爽的英雄气概。“四省通衢”的交通区位,为其带来了多元的文化交流,也塑造了徐州包容大气的风度。

正是这样的徐州,扛过了千百年历史风云的动荡,也承接得住时代的使命。虽然处于江苏省最北端,徐州在江苏省的发展中,却始终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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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Paradise

上世纪的徐州,煤炭生产量曾达到全江苏省的90%,对经济十分发达、能源却相对比较贫乏的江苏省来说,徐州一直是重要的能源基地。煤炭的开采,也带动了电力、钢铁、机械、电解铝等基础产业的发展,使得徐州逐渐成为了江苏省主要的重工业城市。有了徐州重工业的支撑,苏南各城市才能安心发展其他工业和第三产业。可以说,“正是徐州的负重前行,才有了苏南的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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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fanxq

到20世纪末,徐州和众多煤矿城市一样,也面临着资源逐渐枯竭、环境恶化、工业衰退等问题。不同的是,向来不服输的徐州,立足自身优势大胆转型,一跃成为了中国的“工程机械之都”,也成为了中国资源枯竭型城市转型的典范之一。通过几十年不懈的生态建设,昔日满目疮痍的矿山矿坑,蜕变为了风景宜人的绿地公园;昔日的“一城煤灰半城土”,蝶变为了“一城青山半城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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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潘安湖

刻在徐州人骨子里的豪爽大气、敢作敢为,促使其不断转型创新,也支撑着她成为了苏北最大的城市之一,因而被定位为淮海经济区的中心城市。

作为淮海各城市的“老大哥”,徐州以包容的胸襟接纳着南来北往的人。纪录片《人生一串》中,有位受访者说道:“你要说北京和上海是最能容纳外地人的地方,我觉得徐州也是,你发现好像这座城市,她有一种能力,无论你是谁,来到这,总能把你变成另外一种人,就是徐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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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意外的是,粗犷豪爽的徐州人,还有着极其细腻而温情的一面。11月25日,一名外来人员在徐州被确诊为“无症状感染者”,整座城市又陷入了疫情的围困之中,849人被紧急隔离……然而,在疫情热搜的留言中,没有网暴、没有抱怨,徐州人却在关心着这位44岁的中年男人来徐州出差的当天,正是他的生日,他将近10点才吃晚饭,就在麦当劳草草解决

徐州人感叹着生活的不易,安慰这位先生:“疫情过后不要吃麦当劳了,好好尝尝徐州的美食。早上用一碗辣汤开嗓,中午用撒满辣椒的地锅鸡爆肚,下午来个硬核的烙馍卷撒子解闷,晚上将羊里里外外吃个遍过瘾……”

徐州的包容与温情,早已融进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融进了每个徐州人点点滴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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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SHiao

徐州,或许是江苏省最特别的一座城市。

她有着北方城市的粗犷豪迈,也有着江南水乡的温情脉脉;比南方多了一豪气,比北方多了一丝温婉作为两汉文化发源地的千年古城,她秉持着骁勇雄浑的底蕴;作为新时代的区域中心城市,她勇敢承担着时代使命,一步步迈向未来。

说到这里,讨论“徐州,江不江苏?,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更重要的是,你心中的徐州,是什么样子的呢?

编辑 | 紫苏桃子姜

-特别鸣谢摄影师- 

胡不归,局外人,爱徐州, SHiao,TingniT

噗卡,先森不讲李 ,Paradise 等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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