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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 冬 过 后

 影山飞鸟 2021-12-26

 

上海的天终于带了瑟瑟冷意,立冬的那天我在苏州,虽然穿了毛衣和风衣,觉得风还是多了些寒意。

最近一直在纠结,但想想,其实当下更来的实在,任何人活在世上最可信的只有自己,自己才能给自己最大的决定,社会走的太快,而思虑来的太焦虑,不是你的一碗油,就能换来一杯解渴的清水,付出不代表一定有收获,但是如果你不付出,那就是根本就不可能有收获。而我执着地坚持着我的付出,那怕是没有收获。

上次我回家,早上在凛冽清新的空气里裹着母亲的头巾沿着新拓宽的村道走到半山腰,鸦雀飞过,山风冷峻,路边有新砍的树墩,露出冷漠新鲜的伤口,我想拍张照,手机的虚电在刹那关机,有点败了兴的走回家,觉得某种荒凉,就像在荒原迷失时的无助,或者是曾经无数次噩梦出现的高处坠落,瞬间的失重感,突然惊醒,大汗淋漓却觉得心凉凄冷的漂泊,就像在风雨夜拖着偌大的箱子寻找住处。

未来是未知的旅途,风冷风疾,曾经阳光也在,明天阳光或许很好,或许阴天,或许会有点雨,气象很准确,但是却不能预测未可知的变故。

曾经勇气满满,心力充足,努力行走,有时候盼得一天地,那里阳光雨露,终觉岁月静好,我曾经以为家里南山的山坳就能给我那温暖,曾经在我的断章片语中,那是我的桃源和灵魂栖息处,后来我在雨水的南方,细细照了照镜子才发觉避世的暖旭阳光里,过多的紫外线晒红脸颊,高原赐我印记,而我在懂得美的岁月里,在致力消除这些印记,,融入俗世生活,那里没有秦汉历史的书卷,也没有幻城,梦里花落知多少,没有安意如的日月。

  我有时候带起那些书卷,想起那些山沟,想起过往种种,想起午后迷了眼的阳光,想起我的那群羊,想起我曾经抹着眼泪追逐的那只深眼窝的羊妈妈,它贪吃而调皮,总是让我无助流泪,肆意哭出来,这时候哥哥总会无奈的放下割麦子的镰刀,拿起三轮车皮带改制的皮鞭,替换我牧羊于山间。也会在梦里回响起曾经漫山吼青藏高原的声音,也会回想起太爷带我在庄子的豁口晒太阳,黄昏血红的夕阳和他最后倒下不留只字,然后想到那些他教的古诗,读过的牛郎侄女,玉皇大帝如何在蟠桃园的盛事,齐天大圣如何的英武神勇,还有存于云端的琼楼玉宇,世间的种种神话,还有晨起问安时令人印象深刻的一瓣苹果和一盅白酒,最后是五月圣洁的白槐花,他戴着老花镜安详的睡,我幼小的堂弟一语成谶,他最后安睡在黄土地里,棺木描金绘彩,墓碑的碑文至今还在,坟头的野菊花开了一季又一季,他曾经带过我的大路豁口早就不知去向,小野果的树早已砍掉,原先种樱桃的地方建了羊圈,爷爷的羊欢畅的在羊圈打转,软子,杏树,好多好多树木都没了,爷爷的果园也荒废不堪,园子里早已破败,需要很用力才能忆起旧时模样,而我曾经可爱的堂弟也已经大三,努力的在学医学,刻苦而朴实。

岁月终日游走,下雾或晴雨,鸦沟茂密的树林已经稀疏,那些曾经和哥哥去外婆家必经的桑椹树早已销声匿迹,而我似乎还记得我们满嘴满脸青紫,穿过过于茂密而有些阴森的丛林,爬上高坡,走过平坦的白杨林,夏日日影稀疏,外婆家舅舅种的梨子没熟透,吃起来木木的,舅舅开的小卖部有喜欢的小零食,舅舅给我们每人一把小刀,削梨子我削破了手,哥哥死力捏住止血,走的时候舅舅总是要给很多吃食玩物,还有零花钱,舅妈的饭菜也总是可口难忘,外婆家的大桑椹树下有一口储水池,总是绿汪汪的垢着水浇菜园,院子周围满是葱绿。

而记忆,在遥远的念想里逐渐模糊,回去村子总是在变化,家里新修了房子拆了早先下面打场的小屋,曾经我偷偷在寒冬窝在里面偷看电视,是《玲珑镇》,一群扇面美人的悲喜情缘,被母亲抓到在冬日里拿笤帚教训,眼泪冻僵在脸上,觉得愧疚而委屈。

很多东西在变,我曾经写了很多的书信,抄录过很多文字,也曾在青涩时光里偷偷的喜欢过一个人,彼时觉得少年清风朗月,为此还记过好多日记,絮絮言语,甚至于这次回去翻到旧时泛黄的本子,里面抄了哈代还乡里关于荒原的那一段经典描述,还有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平所经历的点点滴滴,也有曹文轩清淡优雅的文字,还有自己写过念想江南的断章,而今我在江南,此江南却非彼时遥想江南。

岁月镌刻着我的成长印记,而我的文字,我用它来平复心绪,带我前行,立冬,冬至未至。(文章来源于杨集中学校刊《溪流》)

  作者田琪,杨集中学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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