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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封闭第五天了。 从前天开始，天上飘起了雪花，气温骤降，最低-7℃。昨天中午开始第四轮核酸采集，这对采集点和小区门口值守人员的考验更严峻了。 这场雪一点儿没有偷懒，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昨天开始转晴，但气温更低了，风再给点儿力，这滋味儿坐在家里的人是体会不到，也想象不出来的。 才四天的功夫，有人已经发朋友圈说自己胖了；有人却说自己瘦了。有人说实在待得无聊，把地板砖都快拖薄了；有人却说难得有这样一个强迫自己暂停下来的空闲时间，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看看书，写写字画画画，让自己好好充实一下。 就是这样的：时间让每个人都在发生着变化。有人依旧充实，有人倍觉无聊。仔细想一想：上帝从来没有善待谁，也没有虐待谁，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你自己对待自己的应得嘛！ 真的被关在家里静下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原来最平常的日子是多么美好啊：上班，下班。从街道上走过，看来来往往的行人，听菜市上吵吵闹闹的买卖声；等红灯的人在哼着《听闻远方有你》，拿脚在地上跺着打拍子；还有呢，哪怕遇到两个因为车辆避让剐蹭而撕扯的人，都觉得那是活生生的现实生活，那么真切，有滋有味儿。 现在真的被堵着的时候，整个世界停滞了，完全静下来的时候，你忽然发现：原来，学会珍惜那些稀碎的平常日子，对于我们居然是如此重要。生活里还是有点动的东西，好些，活泛，真实。 ——我们都忽视了一个最普通又最重要的道理：人最应该珍惜平常，学会与平凡友好相处。 我这几天就像早些年的民兵：忙时打仗，闲时种地。趁不出去值班的时间，我赶忙把这几天的笔记做一下。 最近在看《契科夫文集》。这套书一共十六本，我借的1-4，快要看完了。契科夫是世界著名三大短篇小说巨匠之一，他的作品我很早就有阅读的计划，恰好图书馆新进了这么一套，正合我意。本打算要去还书再借的时候，图书馆因为疫情闭馆了。我恰好可以把手头的看得更细致些，效果可能还更好。 还有就是自己零星时间里搜集的一些古诗词，也堆积了不少，需要赶快做个笔记。再放可能就遗忘了，以后再也找不到了。 我平常的习惯，原来都是当天当时就顺手做了的。这几天特殊时期，就一直放着了。这些天都成了我的心事儿了，搞得我咋都不觉得安宁，吃饭不香，睡觉不稳。 一上午的时间都在整理笔记，午饭后去楼下跟值班的小伙子交流了一下。 不知道咋回事儿，我们小区没有向组织部报备，来执勤的就物业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早上7：00来，晚上8：00走。又没有棚子，就一张桌子和登记簿，测温枪，二维码。 “我们的人实在扯不开，就我一个人值守。没办法嘛！”小伙子说。 前天一下雪，楼下赶早上才给支了一个棚子。彩条布弄的，还给接了电，可以烧热水喝。 不要说其他啥，就这一个人在那里坐11个小时，叫人听了都头疼。想想我们还有人可以轮流值班，倒是比他好多了。 昨晚8：00左右，小区一个住户的老人，——听说是男主人的老丈人，八十好几了，人脑子有些稀里糊涂的，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自言自语嘟嘟囔囔的，就像个小孩儿一样。他那个时候来了性子，非要拽着大门出去，跟执勤的小伙子纠缠了半天。 估计是在家里待了一天，实在是憋得不行。如果是小孩儿呢，给弄个玩具或者做个游戏了的，还好哄一点儿。这是个老人嘛，老人那个犟牛劲儿啊，把小伙子给弄得实在没办法：给讲道理，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往进推吧，还怕把老人推倒了出事儿。就那样声音很大地闹闹哄哄了好大一会儿。我当时刚做完核酸回来，在那里吃饭。实在有点听不下去了，才要下去帮忙解围时，一楼住户出来了，连拉带拽地把老人拖回了家。 疫情防控期间，最难做的最叫人头疼的就是这样的老人们的工作：说不得，动不得。搞不好了，还跟你吵闹，甚至谩骂，说人家故意难为他。 我觉得，疫情防控吧，执勤人员还是就近原则安排好些。一是可以减少人员流动，避免交叉引起感染。另外一个呢，自己小区或者邻近小区，相对人熟悉，好沟通协调，没有人会抹下脸面子做出类似的无理举动。还有一个嘛，就是可以方便解决工作人员的生活问题。封闭期间，吃饭问题成了很现实的大问题：买不到任何吃的。有些地方能弄到盒饭，但送过来已经凉了。天冷吃凉饭，那真有些受罪了。 像我们执勤那里，就给买了饼干面包火腿肠和方便面之类的。这些只能作为临时充饥之用，一顿两顿的凑合还行，时间长了肯定扛不住的。 我昨天值班的时间段是17：00-21：00。由于要互相交接班，需要提前去熟悉一下情况，看有什么特殊情况需要注意或者做个处理预案。我得步行过去，不到3：40就赶忙出发。 还好，封闭几天下来，大家基本上都适应了。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出入人员极少。路上很少能遇到人，除非像我们一样交接班的。私家车辆上路，交警也在严查，能提供疾控中心证明的，才予以放行。 有很少两三个人，大概是在家里憋一天实在受不了了，趁晚上9：00多没有人的时候，出来想去外面走走，透口气。我们很意外：这么冷的天气，一般人叫出来都不会出来，他们还有这心思。估计是憋闷得受不了了。 我们都有说有笑地给劝导回去，“没有人了，未必就安全了。你知道谁白天路过这里，谁又有点问题自己又不知道呢？危险一直存在，居家最安全。——不是有几句歌词这样唱的么：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给你说呢，都算！” 工作跟生活一样，有时候适当地来点风趣，氛围和感觉立马不一样了。过来“麻烦”我们的人，乐乐呵呵地自觉返身回家去了。 落了雪的冬夜，更冷，寒气从棉衣上直接往进渗透。就像秋天草丛里的穿花马甲蚊子，隔着衣服都要叮咬人。风硬的很，吹在脸上就像有人拿刀片在割。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橘黄色的路灯像水一样晃晃的洒在空中和地上，倒是映出来一个别有意境的世界。我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大街上可以随意地走：斜着走，横着走，自由洒脱的很。我简直都想放开喉咙吼一起子秦腔戏：“梦想起当年考文会，包拯应是中高魁。披红插花游宫内，国母笑咱面貌黑……” 我转弯走过一个街道口时，那里是一家蛋糕店。店门口写着一句话，是它们的广告语，特别有意思：“这个世界很苦，我想给你一点甜。”后面是一个卡通笑脸，那个笑脸好像在蹦跳着招呼你。 这个世界其实很有意思。无论在哪里，都有小小的景致吸引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有小小的温暖暖和你。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人。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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