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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希恕讲金匮要略(鹰羊)
2021-12-28 | 阅:  转:  |  分享 
  
胡希恕講傷寒雜病論

金匱要略部份

北京中醫藥大學基礎醫學院

2008年三 月



臟腑經絡先後病脈症第一

這段在書裏頭,據我看是王叔和搞的,在《傷寒論》裏頭,頭一頁也有一個傷寒例,這個也類似序言,傷寒例就是王叔和寫的,第一這章也是類似,將來有時間我可以跟你們說一說,現在暫不要從它說。



痙濕暍病脈證第二

現在從痙濕暍病脈症第二從這地方開始,這個金匱要略可以研究,他都是各種的病做題目。這一章講的是三種病痙、濕、暍,這三種病的脈和證並治,應該有個並治兩字,並治兩字落下去了。

太陽病,發熱無汗,反惡寒者,名曰剛痙。這個痙病,一般說是不惡寒的,唯獨剛痙則不然,反惡寒這個反字,其實這是太陽傷寒嘛,傷寒是發熱無汗而惡寒。這一段的意思就是說痙,痙是什麼東西呢?就是抽,平時說是抽風,小孩子五天風,七天風,怎麼說與風有關係,其實不然的,現代說是破傷風,它是由感染破傷風桿菌而引起的抽。小孩子剪臍帶,以前剪臍帶不衛生,感染破傷風菌就要抽,現代小孩子遇到抽風就少啦,在醫院就消毒乾淨了。所以說古人說這風是有問題囉,研究中醫的原委相當廣,相當廣泛須要整理。這裏頭的風字,假如是風,現代的產婦不像以前,以前簡直是把屋裏捂真是風濕不透,該抽風還是抽風,現代在醫院裏頭蠻不在乎,它不抽風所以不是風是肯定的,不但還經過科學證明了。但站在中醫的立場想一想,既不是風,那治病是袪風囉,是治什麼呢?古人認為是袪風,既不是袪風,這袪風的藥也就成問題了,所以說研究中醫需要務實來看待它,這問題太多了,我本來打算,平時經常用的藥,另寫一些,現在怕是來不及了,時間根本不夠用,你們誰有時間可以寫一點。這一章很容易就看的出來,意思就是這種抽的這種病,如果以太陽病傷寒這個病型出現的話,就叫做剛痙。剛才講這個中風是有問題,但是剛痙這個形象一點不錯,古人對證的形象的掌握,這也是個規律,治療一點不錯,所以中醫竟管說它是風也好是寒也好,是辨證不是辨病,治療既不是袪風也不是治破傷風菌,所以中醫妙的地方,不在我們這種理論上怎麼來說它,而在治療的方法方式上。就說《傷寒論》裏方法方式講的非常清楚,這個書就不清楚了,你看這一句話就知道,太陽病,發熱無汗,反惡寒者,名曰剛痙。如果沒有一個痙的這個問題在裏頭擱著,那這就是太陽傷寒啊,怎麼是剛痙呢?它講的是痙,其實是痙抽,如果痙病一抽,要是以太陽傷寒出現者,就叫剛痙,它是這個意思。不是發熱、無汗、惡寒在傷寒論叫做傷寒,來這裏就叫做剛痙,那是胡鬧。傷寒只是發熱、無汗、而惡寒。那痙呢?形象一樣但多一個抽,痙就是痙攣,就是抽,這是文章簡呐,認為太陽傷寒我們在太陽病裏都講了,來這裏一說就可以明白了,意思是這個意思。這是第一段。

太陽病,發熱汗出,而不惡寒,名曰柔痙。太陽病擁有兩個類型,一個是無汗的,那就是太陽傷寒,那個類型;一個是同時出汗的,那就是太陽中風。太陽中風唯獨痙病時候,它不惡風了,痙病是熱,熱而汗出,咱們講的溫病,陽明篇都有的,所以它以太陽中風為有不同,但也必須痙,不痙而發熱汗出不惡寒是溫病,也不能說它就是痙,我們講的痙是一個前題。如果痙以中風這一個病型出現者,那這種痙叫作柔痙。意思是這個意思,這個書非常簡略。

太陽病,發熱脈沉而細者,名曰痙,為難治。為難治,這三個字是沒有的,是衍文,你們看看傷寒論中的痙濕暍就沒有這三字。其實這一段全是針對柔痙說的,柔痙之證,太陽病發熱汗出而不惡寒,這種就是柔痙,它的脈是怎樣呢?底下就是講的這個脈,他說如上述的太陽病,就是太陽病發熱汗出而不惡寒,而脈沉細者,柔痙這個脈是沉細。在表啊,怎麼脈沉細呢?柔痙是由於津液虛,熱盛津液虛,這個痙就是肌肉痙攣,這個脈出不來,受這個肌肉痙攣(影響),若外面實還能有,外面不實,本來太陽中風脈就緩弱,而這個脈沉,又由於津液虛脈更細,這是柔痙的脈。底下這節解釋柔痙的所以然,有這節的關係,主要是津液虛,緊接這一段也是詮釋,針對柔痙說的。

太陽病,發汗太多,因致痙。這很明白了,太陽病不一定就會痙攣。發汗太多,如果表再不解,熱不去,而津液虛枯燥,它就要致痙,這個痙就是肌肉痙攣,肌肉痙攣就是肌不和而發生痙攣,它就要抽。肌肉痙攣在柔痙講,柔痙這個肌肉痙攣啊,由於津液虛,組織肌肉枯燥,肌肉失和而發生痙,他是這種關係,它是由於組織枯燥發生的,再有熱毒,它就要抽。發汗太多,因致痙,也就是說明津液喪失,如果由表症發汗,它就要發生柔痙。

接著說,夫風病,下之則痙,復發汗,必拘急。風病指太陽中風。太陽中風應該用桂枝湯以解肌,而反下之。那如果這個下之,病不愈是徒亡其津液,在傷寒論有發汗,若吐,若下,亡血,亡津液,是這種的治療不當都會亡血、亡津液,本來是風病,它誤治,不但是太陽中風不好,更由於喪失津液,它也要痙,這也是說柔痙。太陽中風,下之後,表不解,還是要用桂枝湯,你還用麻黃湯發其汗,那必須痙,不但是痙而更使之拘急。拘急也是抽的意思。

瘡家,雖身疼痛,不可發汗,汗出則痙。那麼此外,平時生有惡瘡,由於膿血的亡失,津液本來就不足,組織就枯燥,雖然有身疼痛的表證在,也不能發汗,發汗重亡失津液,那一定也要做痙。這幾段全是根據柔痙底而下來解釋的,柔痙發作的原因很多了,一言以蔽之,就是津液喪失到一個相當的程序,如果再有熱,就要發痙,這個說的是柔痙。

第七段。病者,身熱足寒,頸項強急,惡寒,時頭熱,面赤,目赤,獨頭動搖,卒口噤,背反張者,痙病也。到這是一段。這個患者身熱惡寒,項背強急,一看就知道是葛根湯證,就是太陽病的葛根湯證。發熱惡寒,頸項強急,這也是太陽表證,這裏講的是剛痙,剛痙是以葛根湯證出現的。主要是表不解,氣上沖。氣上沖,人身上中的津液即體液、水份,它也就伴氣上沖往上來,那下面就虛,所以津液不到足下,足就寒。上沖,津液往上來,上部特別充實,頸項也強急,這個葛根湯的項背強,就是這個津液充斥於上體部,那麼既是強急,也是發痙攣,也是肌不和,咱們說葛根解肌嘛。葛根的肌不和跟柔痙肌不和是兩種,那種肌不和是由於組織枯燥,而有熱;這個熱是有的,由於水氣太多,濕熱這麼兩種東西,也能使得肌肉不和,而發生痙攣,這剛痙是這麼一種情況。所以說這個津液沖上,頭熱面赤目赤,往上沖嘛,熱也往上沖,津液也是這樣,項背強急,脖子運轉就不自如了,只能腦袋動,獨頭動搖。如果項背強急到一個相當程度,它就要發生背弓反張,就變成了痙病了,驟然間口噤,口噤就是不能說話,牙關緊急,張不開嘴來,這麼一個口噤。背反張,後背反張,張指弓說的,弓本來是反張往後,兩頭往後反張,就是說往後抽,小孩抽就這樣,大家都看到過,這就是痙病,就是說葛根湯證的剛痙的意思的一段話。這後頭參考剛痙的葛根湯證更清楚了。這一段說太陽病,項背強急,無汗發熱,惡寒是葛根湯證,一痙的時候,就要會口噤、頭痛、背反張,就是痙病了,沒有以前的,只是項背強急,咱們說頭項強痛太陽病,指的是頸向後頭說的,如果強更進展的話,到相當程度,就牽連到背,那時候腦袋能動,項頸不能動,所以獨頭動搖,再達到一個相當程度,就要口噤背反張了,痙就要發生了。他這個是由太陽病發痙的過程寫的,這一段說的是剛痙。

若發其汗者,寒濕相得,其表益虛,即惡寒甚。這一段沒有,在玉函經裏就沒有這一段,在傷寒論也沒有,所以這是衍文不要。若發其汗者,寒濕相得,其表益虛,即惡寒甚。這個擱著,這是衍文,這書錯誤更多。

發其汗已,其脈如蛇,暴腹脹大者,為欲解,脈如故,反伏弦者,痙。這是一段。發其汗已,指是上面的痙,這個痙是剛痙,應該用葛根湯。用葛根湯發汗之後,其脈如蛇,這個脈不是上下溜直了,剛痙這個脈緊如弦,咱們講的傷寒論太陽病,傷寒脈是浮緊,這個痙不但緊上下更直,這個緊與柔痙是兩種,柔痙這個脈本來就是虛,所以咱們講太陽病,太陽中風脈浮弱,陽浮而陰弱,脈往裏頭一摁啊弱的很,他裏頭液體少,所以一痙反沉而細。這個傷寒不是,傷寒這個血液裏頭有很大量的水份,所以充斥體內,他一點汗不出嘛,所以脈相當緊,浮而緊,這時候痙,這個脈在外頭,不但緊而更直,上下而更直,這兩病都抽的時候,兩個脈是不一樣的。這脈指剛痙說的,如果發汗之後,這脈不那麼樣上下緊弦,而如蛇行,蛇走是彎曲的,如蛇形狀的樣子,說明這個痙也好了。咱們剛才講葛根湯證是氣沖,津液往上,達到相當程度,所以整個後背部肌肉都失和了,發痙攣。那好了呢?氣不沖了,表也解了,津液也下去了,所以暴腹脹大,這津液下來了,這是已解了,葛根湯證主要在項背這個地方啊。如果脈還如故,還是緊而弦,反伏弦者,但脈變沉了,這個伏而沉,伏即是沉的厲害,推脈道才能摸得到,這個病由表入裏,更深了,這個痙也是不好的,所以反伏弦者,是不好的樣子。這個病由表到裏了,還是要痙。這底下都是對照剛痙說的。發汗,發其汗已,這一段是對剛痙說的夫痙脈,按之緊如弦,直上下行。上面說,脈沉細者痙,指的是柔痙。緊脈剛才講了,血管裏頭充斥水分,就是體液,也就是血液在血管裏頭相當的多,肌肉再一緊,更使得上下緊張,所以上下緊如弦,直上下行。這是剛痙的脈。所以這以上論的是剛痙。

痙病有灸瘡,難治。這一段很不好解釋,這也是在傷寒論講的很明白,這是沖著柔痙說的,在傷寒論有這麼一段,大家想一想就知道了,"微數之脈,慎不可灸",就是指灸了虛熱,人的脈。太陽中風,脈浮而弱,雖然有熱,脈數,也必緩弱。比太陽中風的脈還緩弱,就是微,如果虛有熱,你更不能用灸,這種用灸,血更以火助邪嘛,那段書講的非常好,"火氣雖微,內攻有力,焦骨傷筋,血難復也"。...以痙病的總論來看了。

底下就講具體的證治了。太陽病,其證備,身體強,幾幾然,脈反沉遲,此為痙,栝蔞桂枝湯主之。這說的是柔痙,太陽病,其證備者,就是上面所說的發熱汗出,發熱汗出太陽中風的證候,這個太陽病,其證備者,太陽病桂枝證,桂枝證就是發熱汗出。身體強,幾幾然,整個感到拘急之狀,這個柔痙的抽啊很輕,幾幾然表示痙攣不厲害,身體有強直這種情況,就是這個樣子。但是太陽病的脈浮,那柔痙呢?前頭講是脈沉細,細也是不足,遲也是不足,痙的時候,脈弱更不能往外來,所以脈沉,或者微或者細,這都說明柔痙的脈。柔痙太陽中風桂枝湯證,這裏還是用桂枝湯,但是由於痙是有熱而津液枯燥,所以才加栝蔞根。這栝蔞根是苦寒、解渴、潤燥,就是組織過於枯燥,那麼再有熱就要抽。所現的是桂枝湯證,所以還是用桂枝湯。那麼由於組織枯燥,他用一種苦寒、潤燥,就咱們說的滋陰啊,就是潤燥生津液,緩解組織枯燥,這個去了當然就可以解除了。這個治法在傷寒論中說了,這個書就是應用了。在傷寒論中風證,只是表證要有發熱汗出,這種情況,這個類型,它是在桂枝湯基礎上來應用。要是無汗、脈緊、也發熱,這種病型就是傷寒的病型,這就要在麻黃湯的基礎上發汗,這也是原則。那麼各種不同的症候,還有一些不相同,雖然在麻黃湯、桂枝湯,他也是適宜來選擇這個藥物加減。這個也是這樣,整個情形是桂枝湯症,但痙不是,而脈弱得更厲害,所以他用栝蔞根,這就是桂枝湯加栝蔞根。在這個方劑裏,栝蔞根的量是小一點,用二兩,其碼要用三四兩,桂枝、芍藥、甘草、生薑、大棗這就是桂枝湯,它以栝蔞根為主,它不叫桂枝湯加栝蔞,它叫栝蔞桂枝湯,所以治痙的栝蔞根還是主藥,這二兩較少,這個藥常用就知道,這個藥是挺有力的,它補虛、滋液、治渴、治消渴、解渴、潤燥,有這種醫療作用,但這種藥量用少了,沒有什麼大力量。這就是桂枝湯證,假設由於津液虛竭而發生痙病的話,我們可以用桂枝湯加栝蔞,它這個在傷寒論都講了,在這,話說的非常簡單,這金匱要略不好講啊,要不會講的,傷寒論又不熟,就沒個講。太陽病,無汗而小便反少,氣上沖胸,口噤不得語,欲作剛痙,葛根湯主之。這個與頭前那段對照看就好了,這個講得很清楚,上段說的是柔痙的治療,這一段說的是剛痙的治療。太陽病無汗,這個無汗,人的水分的排除不外乎這幾種,不是由小便就是由皮膚,再不然就是由肺臟呼吸器官,那一般無汗,小便應該多,人這個水的排泄,一時也不能停。這一段講小便少,小便反少,不應該小便少,所以說小便反少,為什麼小便少呢?底下就有了,氣上沖胸,我們剛才講的,它是由於氣上沖,這個水隨著氣上沖,是往上的,不往下,所以小便反少,這一來水分都跑到上體部去了。口噤不得語,就是上面說的口噤,不能說話了,牙關緊啦,說不出話了,這馬上就要背弓反張了,欲作剛痙。那麼發生剛痙,和欲作剛痙這個期間,都要用葛根湯。那麼葛根湯一吃,葛根湯解這種肌,它與桂枝湯的解肌是不一樣的,葛根湯這種藥,它是濕熱使得肌肉不和而發生痙攣,所以它是發生這種作用,那麼這個方劑呢?也是以桂枝湯為主,桂枝湯主要是氣上沖,所以我說藥物需要研究,就是這個道理,古人就說它熱的不得了,散風散寒,其實主要的就是氣上沖,它是發汗藥,但發汗的力量不大。這個方劑也是以桂枝湯為主,它是在桂枝湯的基礎上,由於沒有汗加麻黃,由於項背強加葛根。那麼有汗呢?就不用麻黃,用桂枝湯加葛根也行,那只是項背強。要是全身性的項背強幾幾,桂枝湯再加葛根是不夠的。它這個主要是表不解,氣上沖的厲害,這個水分都在上半身,所以麻黃這個東西發汗去水,它一發汗,水也撤了,表也解了,也不氣上沖了,馬上肚子稍稍脹一些,驟然間脹一些,那這個痙就好了,它這個治療與那個桂枝湯加栝蔞根是二種。那麼這個方劑,桂枝湯主什麼東西,如果有時間要好好研究。

破傷風這個就說是痙病,你不能再說風了,事實證明現在醫院對產婦開窗戶開門,要真是風邪的問題,那跑不了,現在小孩子都抱到外頭見見風,以前的人,連一般的大夫都認為是風,就叫抽風嘛。這個就是錯,該錯就是錯,古人規律是他是掌握,通過實踐這種客觀事實,剛痙、柔痙這是客觀事實,治療,古人也是通過實踐作了結論,柔痙用桂枝湯加栝蔞根,剛痙用葛根湯就行,不但現在行,未來還行,這是客觀存在的。說它是風,現在我們經過證明不是,不是就不是嘛,你還講是幹什麼?這個中醫怎麼還能進步呀!所以這是一個大問題,太教條了,也是影響咱們進步。不是古人說的都對,它不對就是不對,他沒辦法,限於當時的社會條件,科學水平,就來論就不對,現在你不能這麼來看。

痙為病,胸滿口噤,臥不著席,腳攣急,必齘齒,可與大承氣湯。這一段就沒有表證,沒有表證,你不能再發汗,這就是辨證。有表證可發汗,無汗者用麻黃劑,有汗者用桂枝劑,沒有表證,乾脆不能發汗。這一段說是陽明病,如果痙之為病,胸滿口噤,臥不著席,也說不出話來,它這一抽啊,氣往上壅,這個壅是由裏頭壅的,不是表不解氣往上壅,它是熱壅於上,這是陽明病,熱自裏以上壅,所以胸滿,那麼這個抽。這個承氣湯證,也純粹是熱盛,津液枯燥,熱傷津液,口噤,牙關緊閉,不能說話。臥不著席,仰臥,人的兩頭兒,腦袋、腿能夠著席。古人屋子裏頭鋪席,現代日本也是鋪席子,不是有桌子、椅子,就是席地而坐,屋子裏頭鋪席子,所以臥不著席,仰臥腦袋、腿著席,中間往上抽,背弓反張嘛,整個背部不能著席。腳攣急,腳也抽,所以這個全身抽的相當厲害,破傷風可常見到這個。可以用大承氣湯,主之是肯定的,可與是有商量餘地,也可以大承氣湯,也可以調胃承氣湯,以當時的情況斟酌,看熱的程度,濕的程度怎麼樣,以斟酌用藥,但非下不可,下以救陰嘛,救津液,熱太烈了。

到這痙病講完了,當然是不夠全面,你看一下就知道了,但我們到這可得一個結論,這個痙病,無熱者不痙,就是熱,剛痙也好,柔痙也好。柔痙不是說津液虛嘛,它也的有熱才痙攣,光津液虛也不痙。這個剛痙不是說濕沖於上體部,光停濕,它也不痙,在有熱它才痙。所以我們講熱,剛痙、柔痙,也都由於有熱,津液枯燥,有熱,津液充斥,在肌肉裏頭,它才能使肌肉失調而發生痙攣。那如果沒有表症,只有熱,津液虛,也必是痙,且更厲害,陽明病是最厲害的。可見非熱者不痙,所以這個痙,三陽經有,三陰經不會有。少陽病也能有,我就治過,我給我小孫女,就是用小柴胡加石膏治的,也有,他在這就是不全面說了,舉一隅而反三隅,反正是熱,其證候現出來,用什麼藥就對了。所以這個,我們讀到這個地方,所以是要略,金匱要略,非常淺約,而且話也說的不那麼詳細,但我們研究過傷寒論,在這裏能明白。所以痙病啊,根據他以上所講,雖然只舉了三條,在表、在裏,當然也有半表半裏,那麼在裏只是提出一個承氣湯,"可與大承氣湯",但這裏頭概括很廣了,有沒有大柴胡湯啊,也可能有,所以不詳細來說,就是因證而施,決沒有陰寒證,陰寒證不會痙,到這裏講完了。

我們再講一點,下面他講濕了。這個濕,它這一篇講的既有外面咱們說的風濕的濕,也有傷寒論有的系在太陰的裏濕,這種發的黃濕。

太陽病,關節疼痛而煩,脈沉而細者,此名濕痹。濕痹之候,小便不利,大便反快,但當利其小便。這是一節。太陽病,關節疼痛而煩,雖然說是太陽病,但脈不浮而沉細,當然這不是太陽傷寒、太陽中風,明明這是濕痹。他擱個太陽病,它這個形似太陽病,這個不是真正太陽病,這就是寒濕痹痛的那種痹。脈沉而細,主要在沉,所以脈得諸沉,當責有水啊,濕和水只是一個東西,濕水的脈,浮的很少,也有不是沒有,要有熱它就浮,沒有熱它就沉,因水性寒,大概沉的比較多。那麼這個濕指的是裏濕,裏濕著於關節不去,關節也疼。這個濕痹,它有一個確候,就由於小便不利,水不得下通,在組織裏頭停滯水分就是濕。大便反快,由於小便不通,大便起代償作用,多少的大便有些溏,在中醫說的是水穀不別呀,大便反到快,快就是溏瀉的意思。那這個治療呢?

但利其小便,這一段也與傷寒論有關係,這一段是寒濕在裏的病,附子湯、真武湯全是這種東西。太陽病,手足寒,身疼痛,骨節疼,脈沉者,附子湯主之,有這麼一段,你們看一看,這是傷寒論少陰篇。還有少陰病,二三日不已,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此為有水氣,那也是身疼痛,也是水,是真武湯,你們可以看一看。這個就是根據那一個。脈沉細者,全是指裏有水,這水那裏來呢?就是由於小便不利,這個時候關節也疼,這個疼不是真正表證,提出來的最後一句你就明白了。小便不利,大便稍溏薄,那這個治療不要發汗,不要看說個太陽病,那就誤事了,他讓你比較,太陽病身疼痛,它這個身疼痛不是,他提出來是對照。但利小便,這不是治太陽病的法子了,那什麼是利小便治寒濕的法子呢?那是附子湯,或者真武湯,你們回去看看書就明白了,不然這一段不好明白。

濕家之為病,一身盡疼,發熱,身色如熏黃也。濕家之為病,一身盡疼。這是承上面說的,你看這個真武湯,附子湯身上都疼啊。那如果小便不利,熱不得外出,他就要得發黃的,這個發黃,不是身黃如橘子色一樣的鮮豔,如熏黃也,這個黃所謂寒濕的黃,在傷寒論裏也有,當於寒濕中求得,用茵陳五苓這一類的,也是利小便。古人認為發黃,全是由於濕,再有熱,只有濕也是不會有的,內裏頭有熱,濕熱在一起,鬱熱在裏身必發黃。如果偏於濕,即所謂陰黃,屬於太陰這一類型,這一類的大便不那麼乾,也應該是治寒濕的法子,就是以利尿為主,就是茵陳五苓這一類。如果熱勝於濕就變成陽明病,那叫陽黃,黃色鮮豔,那你就要用茵陳蒿湯這一類,茵陳蒿湯有大黃,要瀉。他這一段講,也是根據傷寒論這一套,濕病這個發黃就是偏於濕病,這一類的發黃證,雖然他一身盡疼,但他偏於濕,這個色不會那麼鮮豔,而如熏黃,也是簡單說的,這個在傷寒論說得很詳細,在陽明篇發黃症,你們看一看就明白。它講的都是裏濕,都由於小便不利,而水不得排泄,停蓄於組織肌肉,它就為濕,停在裏頭也是濕。

濕家,其人但頭汗出,背強,欲得被覆向火。若下之早則噦,或胸滿,小便不利,舌上如胎者,以丹田有熱,胸上有寒,渴欲得飲而不能飲,則口燥煩也。第一這一段更不好理解,濕家沒有下法,它為什麼說下的過早呢?這也是根據傷寒論陽明病篇,這個人的裏頭雖然有濕,如果衛氣強,那麼這個濕被排除,在傷寒論有這麼一條,陽明病,脈浮而緩,手足自溫者,是為系在太陰,這你們回去看一看,系在太陰,就是裏有濕,裏有停濕,如果衛氣強,它自能夠把濕袪除。...這指的是...背強了。欲得被覆向火,也願意披東西,還惡寒呢,向火,願意近熱,而覆蓋,被覆就是把東西蓋上,向火就是向著熱的地方,這說明還惡寒表還未解嘛。所以這個時候只是看著有一些熱,你來瀉下,這是早啦,未免過早啦,這個下之早就是這麼說的。這時候裏頭不實,裏頭不實,虛其胃,就要噦,噦是胃虛的一個症候了,噦逆,這胃嘛本來是納,這噦逆是往上來的,這是胃虛的一種反映。由於這個胃虛,你裏頭濕還有嘛,這個水呀乘著虛就往上跑,所以胸滿小便不利呀,他往上來了,不往下瀉了,所以,胃虛這個水啊從下往上,乘虛往上逆,所以胸滿小便不利。那麼這個人看看他這個樣子呢,舌如胎,如胎它就是看著黃又像胎不像胎,白,白滑的這個樣子,那麼這是有濕有熱這個樣子。以丹田有熱,胸上有寒,怎麼叫胸上有寒,它水往上沖,由於胃虛了,胃虛就不能制水,虛這個水它就乘虛往上來嘛,它往上來上邊有水,水性寒,所以他擱個胸中有寒,言其在上面,所以讀這個書啊,也不要死於句下,不是說這寒都跑到胸上來了,也不是的,也不是說這熱都跑到丹田來了,這個水在上,反倒這個熱在下了,就部位上說,上邊有水了底下反而有熱,也不一定在丹田,所以讀這個書啊你要死於句下也要出毛病的。只是說是由於胃,你吃了瀉藥嗎,虛了胃氣了,那麼這個濕邪之氣都往上沖,小便也不利了,這個水都跑到胃裏頭去了,上邊有寒了,它擱個胸中有寒,你熱還是沒去呀,所以他說這個丹田有熱。那麼這個舌頭就看出來了,如苔,它不是個真正的苔,真正的還是熱,如苔,雖似有苔而有些滑就是白滑的一種舌頭,那麼也有濕也有熱的這麼一種形象,所以它擱個丹田有熱胸上有寒,其實就是熱還存在但是由於水都跑上頭來了,水性寒所以上邊是寒。有熱他還想喝水嗎,渴欲多飲,但是胃停水你不能喝,而不得飲,那麼這個口,燥煩,解決不了,他本來口燥煩他想喝水,胃停水他就不能喝,你再一喝他要吐呢,所以這個胃,胃乾才思飲,那麼這個胃不乾他有熱,他讓你喝,可是呢胃有飲不能喝,所以只是口燥乾而不解。所以這一段呢,也是由於那個傷寒論那一段,你們看看傷寒論就有那麼兩段,一個在陽明篇,他說是呀,陽明病,陽明病本來應該脈實,脈大,它脈鬆緩,說明這個病還是不在實的時候了,但是有熱象,手足溫,咱們講這個書上是很多的,裏頭有寒,他手足也逆厥,他津液達不到手足嗎。那麼裏頭有熱呢他手足也熱,可是只手足熱身上沒大熱呀,那陽明病是身上全熱呀,所以說是沒大熱,而脈又是浮緩也不那麼實,說明裏頭有濕。是為系在太陰,與這個濕家是一樣的,那麼這個時候當然不能吃瀉藥了,但是這個病還往前變化,這個人體生理妙極了,裏頭有濕,同時有熱,這兩個東西也爭,如果這個熱進濕退,那麼就變成大便乾了,那麼就變成陽明病發作了,那個時候該吃瀉藥吃瀉藥了。不到那麼一個情況,你只見到腦袋出汗了,你認為陽明病發作汗,這就行了,那就吃瀉藥,就出這個毛病,下之若早嘛。所以濕家沒有下法,但是如果在這個這麼一種情況,如果裏頭有熱,雖然裏頭停濕的這麼一種情況,這個熱進濕退,有可下之說,但是不能下得太早,他這一段主要進這個。下得早了,就出這些毛病了,你虛其胃,水就往上泛,往上泛就不利於下,小便就不利,那麼往上泛呢?水往上泛它並沒有把這個熱去了,這熱還存在,那麼可是這個熱與水呀這個位置就不一樣嘍,就是上寒下熱的這麼一種情況啦。所以丹田有熱胸中有寒。那麼由於有熱他還是渴啊,又由於下傷津液他更是要渴,但是胃停了水了他就喝不了了,所以這個口還是燥煩。

再講一段。濕家下法,額上汗出,微喘,小便利者死,若下利不止者,亦死。總而言之,濕家無下法呀,他上邊他是一個插曲,所以濕家有可下的機會,就是我剛才講的一段。但是一般來說呀,真正濕家沒有下法呀,這可要知道,凡是濕這個脾胃大概都虛,濕家下阻,那麼擱虛脫的多,額上汗出,不是腦袋整個出汗了,額上。微喘,這個氣脫於上,人喘粗,呼吸困難,這個額上出汗,這個氣欲脫於上啊,這麼一種情況啦。小便利,人的這個精氣啊脫於下,上下虛脫的傾向,所以他要死。若下利不止者呢?那也死,就是不是小便不利而下利不止,也是虛脫的一個情形,那麼這個就說明這個濕呀沒有下法,需之謹戒呀,那麼這一句他就不從上解,他有一種特殊情形,可以下不能下得太早,但是這不是個常情,凡是濕啊沒有下法。如果真正純粹裏濕,大概都是脾胃虛。下之,虛脫則死。什麼表現呢?喘,額上汗出,如果再下利,或者是小便不利,上下虛脫,必死無疑,咱們今天講到這吧。

風濕相搏,一身盡疼痛,法當汗出而解,值天陰雨不止,醫云此可發汗,汗之病不愈者,何也?蓋發其汗,汗大出者,但風氣去,濕氣在,是故不愈也。若治風濕者發其汗,但微微似欲出汗者,風濕俱去也。到這是一段,這個風濕相博就咱們一般說就是風濕關節痛,所以這種病呢這一段所說的都是急性發作的時候,這個病一發作的時候一身全疼,比這個普通的這個太陽病是要疼的厲害。法當汗出而解,那麼這種病呢跟治一般的表證是一樣,也得發汗,依法呀應當發汗就好了,那麼這種病還有一種特徵,陰天下雨刮大風,或者是日暮的時候他都厲害,因為這個濕屬陰氣嗎,遇到陰天助長這個濕的這個緣故,所以這個人疼的厲害,他就這麼一個解釋,根據這個現象的解釋。這種病啊按照這種規律似的一到陰雨天他就疼痛不止,那一般旁的沒見著,這種風濕性的關節疼痛的人咱們見著很多的在臨床上,全是這樣的,天時一變啊他這個疼痛就加居,那麼這一句話呢也就指這個說的,至天陰雨不止,疼的不止,這個醫見到這種情況他就知道這是風濕性關節疼,就是咱們古人說的這個風濕,所以適當的發其汗,醫云,這個沒問題的,可以發汗。那麼他是用過發汗之藥,而病不愈這是什麼道理呢?這是故作一個問答,那麼凡是這個表證發汗都把這個風濕,也不能讓它大了,大汗出病不除嘛,這是這樣的解釋啦。所以由於這個發汗啦,他是大汗出啦,所謂汗出淋漓,病必不去呀,尤其這個風濕,更不能讓他大汗出,而且這個方劑呀就得用這個小發汗法。那麼要假設讓他大汗出的話呀,這個風氣隨汗而去,這個濕氣這東西他沉著啊,這個汗出的迅速它反倒不去,所以這濕氣還在,所以病啊,是不好的。不是發汗錯了,是發汗不得法,也能使這病不好,那麼治風濕怎麼治呢,緊接著一句話接著就說了,治依法當發汗,但微微似欲汗出者,風濕俱去也。發汗呐那個人得像啊微似有汗的那個情況,這樣的風濕都可以解的。那麼頭前那個,咱們上次不是那個痙講完了,這個濕呀也是它是總括這個頭前那個概括會的說一說這個原則上,這都是原則的話。

底下的這一段呐有問題的,濕家病身疼發熱,面黃而喘,頭痛鼻塞而煩,其脈大,自能飲食,腹中和無病,病在頭中寒濕,故鼻塞,內藥鼻中則愈。濕家病,身疼發熱面黃而喘。從這幾句話呀就是當頭咱們講的那個裏濕,這個濕這一章啊古人把這個裏邊有濕就是發黃這種病,也擱到這個濕裏頭,不過發黃講的不全面,因為他後邊有一章啊全講的是黃疸,所以在這一章他只是寥寥提一提,頭前他不也講過嘛,面黃如熏色,身黃如熏,是吧,他那個所謂那個濕重的那個黃疸屬於寒濕的那一類的。那麼他這一段呢也是,他說身疼發熱面黃而喘,這是既有外邪,就是有表證啊,同時又有裏濕,而發黃,這是一個外邪內濕併發黃疸的一個重病,他擱到後頭的一段呐擱到一起啦,當然這一段是成了問題啦。頭痛鼻塞而煩,其脈大,自能飲食,腹中和無病,病在頭中寒濕,故鼻塞。這一段他主要是說是傷風頭痛,鼻子壅塞,這是一個風寒末疾呀,這咱們長期在臨床更多了,這就是所謂這個病在表的時候九竅不通啊,這證是這麼說的,所以這個用這個輕藥,內藥鼻中,當然有可以治療的,在這一種情況,我們一般這個病都會治的,隨便用點解表發汗的藥它就可以了。所以這兩個擱到一起它就不行了,頭一個它是個重病,這個是個輕病,都是用內藥鼻中,所以這一段它是錯的,這個錯還很清楚能夠看出來,因為頭前講的風濕相博,他講到這個風濕關節炎的這個情況啊,他底下應該繼續來說這個才對啊,所以這一段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所以這一段是有問題的,那麼假設把這一段整個看,既有,表證,喘,這是麻黃證,而又發黃,這個在傷寒論裏有,啊就是麻黃連翹赤小豆湯那個可以治,這個他不過也沒有說,但是擱到這一段裏頭弄個鼻塞,就是用那個內藥鼻中就可以治那是錯的,底半截可以可是把這個擱到一起這是有問題的,所以這一段呐,一般都認為這是有錯的,不知道從哪抄來的。

濕家身煩疼,可與麻黃加朮湯,發其汗為宜,慎不可以火攻之。這個他就是承著上頭,就是這個風濕,就是風濕相博身體疼煩,發汗而解就是那個,所以濕家身煩疼,那麼當然可以發汗了,用麻黃加朮湯,發汗為宜,慎不可以火攻之。這句話很要緊的,那麼一般這個風濕尤其這個急性的這個他都是指急性發作的時候,從外邊用火攻,中醫這個治療哇他從裏往外治,總是要發汗,尤其這個風濕類的病啊,它始終在表,非解表不可,要從外用火攻,那個治不了這個病所以慎不可以火攻之,而且這個風寒在表的時候用火攻這個害處大了,我們回頭可以看看傷寒論的這個火攻那幾條就知道了,上次咱們講的這個痙病不是有一條麼。那麼由這一條可見這個風濕病啊,那麼咱們用這個理療的治法是成問題的,尤其烤電,所以從外頭治,治不好這個病。這咱們在臨床上我認為看到很多了。所以西醫用這種這個理療的方式治好這個病啊,很不簡單了,很少了,尤其這個急性發作的時候就是有表證的時候更不行,那個麻黃湯證更不行,所以它越治越重,所以這個慎不可以火攻之,這個從外邊,用一種這個,火攻,這是包括很多了,熱熏火蒸,通通都不行,灸法都不行,只能夠發汗,用什麼發汗呢,他說個可與麻黃加朮湯,一個"可與",他這個書上,主之,這是一個極肯定的話,有這個證就是用這個藥哇,"與","與"就是,當然了,與"主之"的口氣就稍差了,這個"可"呀有商量的語氣了,他這個金匱這個書啊,他就是量,那麼個如果有表證,就說麻黃湯證也罷,當然是以麻黃湯證為基礎,這個朮哇是去濕解痹的,凡是這個痹痛不擱朮的很少,它是去濕解痹的,以麻黃湯解表,以蒼朮,蒼朮不是利小便的藥嘛,就是去濕解這個痹痛,它與麻黃湯合在一起就是在表的這個關節痛啊,因為有濕的關係所以它治它。那麼這個方劑呢,我們看一看,就是麻黃湯本方,麻黃,桂枝,甘草,杏仁,這就是麻黃湯方,另外呢加入白朮四兩,這個白朮古人這個朮是不分蒼朮白朮的,據我的臨床經驗,蒼朮比白朮好,大概古人這個蒼朮就是白朮,他不分,這後世他把它分,蒼朮白朮蒼朮哇,後世發汗對這個表證啊他用大概都是蒼朮,我就用蒼朮,覺得比這個白朮強。那麼這個方子啊,在治療方面他是這樣的,麻黃湯證有濕痹之候,加朮。第二個呢這個方藥的組成啊,我們也可看出一個問題來,就是微發汗,那麼這個發汗的法則就是小發汗法。那麼怎麼講呢,你從藥物組成藥物的效能上就可看出,這個朮哇他是利尿的,人的這個液體的排泄呀,就是最多的這麼兩個方面,一個是出汗,一個是從小便排出,如果你加強排小便,他的汗出就要少了,所以這個朮你看這個本草上說是止汗,這個汗多了,你利尿這個汗就少了,這也是當然的了,他因為從那一方面排出這個水分他的汗自然就是少了,發汗發大了呢就常常沒小便,他津液由這邊喪失太多了底下就沒有了,所以這個發汗劑裏頭加一種利尿藥,同時他又是小發汗法,他也是個小發汗法,這也符合治這個風濕不能大汗,那麼加上利尿藥呢是小汗法。而且加利尿藥不隨便加的,他有利於關節疼,這個朮哇,它是去濕解痹利尿的一種藥,所以他加蒼朮。我們對這個藥物的認識啊也得通過方劑,要不然也不行,你看這利尿藥也不是隨便用的。那麼這個"可與"就是不是麻黃湯證你這個方子不好使,雖然是風濕犯表,麻黃湯證什麼樣,我們來傷寒論講的很清楚的,它是脈要緊,無汗,一般說都喘,那麼這一種的表證,同時有濕,這種的風濕證,你用麻黃加朮就對了,所以他擱"可與"就讓你帶著仲景的主要的精神在這個具體上講方證,就是一個方劑的適應證,也不是這個方劑不適應的,你光是解表去濕那一點用都沒有,不是隨便的用點解表去濕的藥就行了,不是的,他所以擱個"可與","可與"是有商量語氣的,讓你臨症去斟酌,就是再精細辨證,原則上是要發汗,而且要小發汗,用哪種方劑呢?那還是要看所現的這個症候,是合乎哪個方劑要用哪個方劑。那麼假若是柴胡湯證,你就用柴胡加蒼朮,這個地方很重要的,所以咱們讀他這個書啊,這個方劑的這個應用這點非得掌握好了不可,這個傷寒論裏頭也有,這兩部書本來一部書,他在傷寒論裏講的詳細他在這裏他就隨便一舉他就得了,他在這裏不詳細分析了。

病者一身盡疼痛,發熱,日晡所劇者,名風濕。此病傷於汗出當風,或久傷取冷所致也。可與麻黃杏仁薏苡甘草湯。那麼這個和上段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麼特別兩樣,病者一身盡疼和上邊這個煩疼一身煩疼是一樣。發熱,那麼上邊這個麻黃湯證也不是不發熱,也發熱呀是吧,所以他特提出發熱有點道理,因為這個方子偏於寒,他擱的生苡仁嘛。日晡所劇者,日晡所就是日將暮的時候,就是這個日頭要落了,那麼這個就同那個陰雨不止是一個道理,凡是這種風濕啊,都是遇寒者加劇,這個日晡所劇者與日晡所發熱的那個陽明病不一樣,啊,這個指的是風濕說的,這個風濕啊,陰雨天颳風天以至於這個日暮的時候哇他都要加重,這是他的特徵。那麼由於這個一身盡疼發熱所以他不是純表證,他是風濕,名風濕。那麼這個病到這個時候他提出來了,怎麼得的呢?大致是汗出當風,或者是久傷取冷,這個汗出當風啊,所以他仲景這個書哇他與那個一般人寫的書還是有所不同,他這個解釋很好,尤其在那個,我們人之所以汗出哇他是一方面他是一個散熱,夏天人都愛出汗,另一方面這個人也排泄廢物啊,我們人有很多廢物他要從汗腺排出的,那麼正在排出的時候,當風,風一閉塞,使欲排出的這種東西呀,就是淤在這個皮膚之內,那就變成那就是濕了,出來就是汗,要出不出,外邊風一閉,它就是在裏頭呆下了,那麼這是什麼呢?就是濕,偶爾一次是不要緊,要是經常這樣久而久之,這種應該排出的這些東西他就都有毒素,他流到你這個裏頭哪個地方空隙他就到哪去,咱們這個最有空隙就是關節,這個關節呀筋骨相接呀都有空隙,這個濕是最容易,蓄積到這個地方,如果蓄積到一個相當程度,他的這個東西有毒質,刺激咱們這個組織啊他就能發炎,就能夠,起這個,關節疼他就能發作,他古人對於這,他是有經驗的嘛。這個麻黃杏仁薏苡甘草湯啊他是以麻黃甘草湯發展出來的,加杏仁加上薏苡仁,那麼這個雖然也解表,去濕痹,這個薏苡仁這個藥啊,它是治這個四肢拘攣痛啊,它起這個作用,他這個藥啊又是一個利尿藥,跟這個蒼朮是一樣的,同時它有解凝作用,如果這個濕在裏頭凝結的厲害的時候用它是最好的,所以這個藥像咱們說的這個硬皮症有時候都可以用這個生苡仁,不過這個藥寒,你們看這個方劑就看出來了,他麻黃湯這個桂枝不要了,那個桂枝偏溫嗎,同時他不用蒼朮,蒼朮是辛溫,他用這個生薏仁,這薏仁米,薏仁米這個藥哇這是個寒性的利尿藥哇,也就是說我們遇著的這種這個風濕關節炎,偏於熱,那麼這個方劑就合適。同時它裏頭沒有桂枝,沒有桂枝那種往上沖的力量沒有,所以沒有氣上沖,換言之就是腦袋不疼,這個氣上沖啊,你像這個腦袋頭面的刺激呀,都指的,你像這個表證吧,這個袋腦的血管蹦,這也是往上沖的一種反映,那麼這個麻黃甘草湯啊他這個反應很小,同時呢,喘的厲害,麻黃甘草杏仁,他這個喘覺著急迫,同時呢,有熱,明顯,所以他出現這個大熱,在這種情況之下你先別,所以這個,他與這個麻黃湯加朮哇,從這個文章說是沒有什麼大的分別,但這個臨床上卻是有分別的,頭疼明顯,有偏於寒,是吧,我們用這個麻黃加朮,這個也是麻黃劑,...,也是類似這個麻黃湯證,當然也是無汗,但是頭他上邊並不那麼明顯,那麼由於他這個麻黃杏仁加甘草就是麻黃甘草湯就咱們現在這個,喘的厲害,同時啊,...有熱,可以用這個麻黃杏仁薏苡甘草湯,這是在臨床上的。不說"可與"不說"主之",他這也是給你兩個例子,所以急性發作的時候哇,你看他自己的情況,你要用適用於發汗的法子,那麼適合用哪個方劑你就擱哪個方劑,同時,根據這個病之寒熱,你擱哪種利尿藥哇要分何寒何熱,所以我們治這個關節疼啊就是這樣,有的時候加朮,有的時候加薏苡仁,在這個應用上啊又有些多少有些出入,他這是說兩個例子,那麼假如說,既不是麻黃湯證也不是麻黃甘草湯證,那麼,有這種關節疼呢,像有自汗他是桂枝湯啊,你這桂枝湯證這樣的加減也可以啊,那麼,他還有葛根湯什麼的都行啊。所以他這是舉個例子給你,我們研究這個書呢,可以知道這個也可以知道那個,他有的人項背強的厲害,一般人他就給葛根湯,你麻黃湯他治不了,那葛根湯加朮行不行?行,那毫無問題,所以這個臨床上在方劑的這個基礎上,需要發汗,那麼這一類的關節疼痛在初得的時候就是急性發作的時候發熱怕冷很明顯,而且脈當然是浮的,你用這麼個法子,就可以了,但是他不局限這兩個方子,他都說"可與",就是臨床上你去斟酌了。他給下面還舉個例子,就是書上找,他這回講的好,風濕,脈浮,身重,汗出惡風者,防己黃耆湯主之。風濕,脈浮還在表嘛,可他這有個特殊,身重,他偏於濕,如果我們這個肌肉這個組織裏頭是濕多,他就感覺沉,所以凡是身重啊大概都是濕多,偏於濕多,同時呢這表也虛,汗出惡風,防己黃耆湯,這個你用這個麻黃湯不行,是吧,無論是麻黃加朮,或者麻黃杏仁薏苡甘草全不行,那些都得是無汗的。那麼這個呢,用桂枝湯行不行?也不行,主要的它是表虛。這個黃耆的應用啊我們來把它談一談,這個黃耆呀,我們一般呐,就是補氣,這都是錯的,它這個,你們看看這個《本經》就知道了,《本經》說主大風,惡瘡,什麼叫做大風?它就是人怕風的厲害,這古人認為怕風就是風邪,實際不是,他就是表太虛了。這個氣虛呀,就是咱們把它通變一下呀就是表虛呀,那麼什麼叫表虛?就是正氣不充於表,也就是說是皮膚這個地方太虛啦,這個皮膚虛,按照現在的這個生理的話說呢就是皮膚營養不好,營養不良,而根據古人這種這個最正確的觀點呢,你哪虛哪地方病啊來那它不去,所以病之所湊,其氣必虛嗎,因為皮膚虛,濕也好,咱們說很頑固的黃也好,再就是惡瘡,他不會好的,他營養不好,他這個氣呀不足於表不足以把邪驅逐出去,所以這個時候要用黃耆把黃耆這個補氣是指這個說的,所以咱們這十全大補那不是開玩笑,表氣不虛不能用,你像咱們現在有的人,我見過一個人,也是個老醫生,他自己得肺癌就是大量用黃耆,我說你找死呢,這個肺萬萬不能用黃耆,你們一想就知道了,我們剛剛講這個出汗,這個麻黃為什麼治喘呢?他就是這個人排泄這個廢物啊我剛剛說有兩個,一個由汗一個由小便還有個就是由呼吸,就是肺,你這個皮表閉塞嗎,應該從皮表排出的東西呀都加到肺上了,所以就喘,這個毒素的刺激,這個肺臟哪就受不了了,那你要解表,還讓它走這個道,哎喘就減輕了,這個麻黃這個治喘是這麼一個道理,那麼肺結核呢,他這個病因之都(指肺)你這個皮表堵塞了,那麼好,把這個沉重(負擔)都加到肺上了,你越實表越壞,所以用黃耆來補氣這個毛病是大的很啊,尤其這肺結核,啊,尤其在末期的上氣不接下氣認為他氣虛了,人參黃耆往上開吧,這人死的非快不可,那是毫無問題的,所以它不能治那個病。那麼這一段是說明這個問題,認為這個皮膚虛呀,他這個特別的汗也收攝不了了,四面汗出,而且惡風啊,特別敏感啊,這個我們在臨床上啊也曾經遇到過,我是遇到過,這人怕風怕的厲害呀,奇怪,你這屋子本來沒風,真正有這麼一個表虛的人呐,怕,他汗先流了,你拿個扇子他都受不了,所以他這個,特別擱一個"汗出惡風者",這純粹是表虛,而濕啊,特別的去不了,濕積累得多,身上特別重,那麼這個治療呢與上邊就不一樣了,要擱大量去濕去水的藥,同時啊,還要擱這個皮膚的虛呀,要把它恢復過來,就是擱這個表虛的,不恢復的那濕還要來呢,所以他還用這個防己黃耆湯,這個防己黃耆湯啊,是防己、朮,這兩個去濕利尿,啊,力量都很大了,同時呢,和黃耆甘草,也有生薑和大棗,這個他就擱到這個裏面,做引子用,這個方子這個,大概也經過後世給以改變的,咱們開其實就是把這個生薑大棗開裏就完了,他這個煎法呢,挺特別的,他說把上邊這個藥哇啊都把它挫了,像麻豆那麼大,每抄五錢匕,一回呀,用五錢匕,就把這個四味藥的這個豆大的這麼一個,挫這麼大,一回用五錢匕,五錢匕就是不到,不到一兩啊,是半兩,這個匕就是古人取藥的這麼一個器皿,這個器皿有一定的量,有一錢匕有五錢匕的,十錢是一兩啊這也就是半兩啊,另外呢,加生薑四片,大棗一枚,水盞半,煎八分,水呀,一杯半,煎剩杯的八分,去滓溫服,良久再服。喘者加麻黃這裏頭要不了的,這都不好,要不得的,這個加味都後人搞的,這個方子都經過後人手啦,在仲景那沒有加生薑四片大棗一枚的,沒有這個的,這個經過後人手啦這個瞎改的這個,咱們要用呢,要用防己用量也較的小用一兩,白朮七錢半,那我們用啊防己白朮都可以擱那個現在說都得擱10克,這個黃耆呢多擱點也行,可以擱12克,甘草可以少擱一點因為這個去濕啊,這個甘草這個東西它不利小便,所以小便要是少這個它就不能多用,擱3克或者擱6克都可以,大棗起碼擱3個,這個薑呢也可以擱4克。它這個都是經過後人這麼搞的,這個加味呢更要不得了,胃中不和加芍藥,張仲景治胃不和沒有加芍藥的,你們看哪一個裏頭有,所以這個,我向來不加,這個加味,都信不得的,而且這個,這個方子根本沒有麻黃證,麻黃證,他真是像他那個書上那麼喘,那怎麼...呢,以麻黃為主要的配伍的方劑,那絕不是這個,方子這個這個什麼防己黃耆湯,絕不是這個基礎的,有,那個風濕關鍵疼有喘的,那麼頭一個就是,二一個也是,那是麻黃配劑,他絕不在這個基礎上來加這個,這是瞎扯,表又虛又實,哪有那個事啊,根本就沒理,這個麻黃是表實,無汗他用麻黃,他既出汗你用哪味麻黃?他即出汗也不會影響到肺上,那影響了也不是表證,所以這個加味呀,他這個書和傷寒論,這個加味的的法子都要,這我一概不加,不講這個東西,那麼這個方子就按我剛才說的咱們做湯劑用啊挺好,這個我用過。身重他濕重,濕重就想他多去濕,這個濕重,同時呢惡風特別敏感,汗出得表虛得厲害非擱黃耆不可,不擱濕去不了。

這一段講的挺好,他說這三個方子啊,雖然都是一個風濕在表各個不一樣,麻黃加朮,以麻黃甘草湯為主劑加杏仁薏仁米,那麼與底下這個黃耆劑,這個我們在這個臨床上啊,治這個風濕關節在起初的時候常用,所以他舉這麼三個例子,概括一切嗎?當然不概括,這樣的方子有別的,那麼也有桂枝湯加黃耆的,也有,那麼桂枝湯證表特別虛,他有關節疼痛,那也可以桂枝湯加黃耆,我也用過這都用過,所以這臨床上啊,我們還是要根據這個具體分析,具體用藥,那麼這個方劑呀,就是在傷寒論這個方劑,大家有時間還要好好看一看,這個方劑當然不是,傷寒論所沒有的了,這就是表虛,身特別重,惡風特別敏感而汗出者用這個方子。

傷寒八九日,風濕相搏,身體疼煩,不能自轉側,不嘔不渴,脈浮虛而澀者,桂枝附子湯主之;若大便堅,小便自利者,去桂加白朮湯主之。這一段就是傷寒論裏面講過的,來這咱們再講一講,那麼傷寒八、九日啊,他擱個傷寒幹什麼?那麼這開始他是沒有汗的,這個形,這個外形啊類似傷寒,而這傷寒八九日寒傳裏的,這是風濕恩濕中帶表他不傳,可是這個病呢一開始尤其這個急性這個期間呐,常常辨不清,所以這一段呢他就是由急性轉慢性之後的這麼一個說法了,這麼一個例子。不是說得了傷寒病八九天風濕相博了,根本就是風濕相博已經有八九天了,開始時候無汗類似傷寒,所以他冠以傷寒兩個字。那身體疼煩,疼得病人心裏煩呐,他不是身體疼的心煩,他不擱心煩兩個字,他這個身體的疼痛這個程度啊,以至於不能自轉側,不能自轉側就是自己翻身都不能,得借助旁人,自己翻身轉側,他疼,你翻不過來。不嘔,不嘔者就是沒傳少陽,少陽病喜嘔啊。不渴,病也沒有入裏沒有傳陽明,傳陽明瞭胃中燥,口必渴,是吧,這是咱們講的白虎湯證啊。不嘔不渴,本來沒有這個症狀他擱這兒幹什麼呢?就根據傷寒八九日,傷寒八九日真正的要從這個太陽傷寒的這個病啊,到八九天他呀傳半表半裏他要傳裏的,由於它是風濕,所以它也不嘔也不渴不往裏傳也不往半表半裏傳。脈浮虛而澀者,就是脈不是浮緊嘍,脈浮虛,這個虛呀按著脈無力就是虛呀,脈你按著無力,澀呢?這個脈裏頭澀共滑之對,共這個滑呀它是對待的,這個血液充實,這個脈在指下呀,它來去滑利,反之呢,它不但不滑利摸著似有似無的,所以古人說這個脈澀,澀之無前嘛,其實就是一個裏頭血行不清楚,所以澀脈主虛的,主血少,這個虛澀呀都是這個病極虛之後,脈跳無力,而血行又是似有似無的這個樣子,這就是這個虛極轉入少陰的這麼一個症候,少陰之病脈微細嘛。那麼這個時候,啊,不能夠用麻黃劑,啊,同時呢桂枝湯證都不是,桂枝湯證是脈緩脈弱,真要脈到這個虛而澀這麼個程度哇這個桂枝湯都不行,所以他這個話說的非常的有分寸,當然他沒有詳細的說這個症候啊,這個症候,他就是顯著他是一種桂枝湯證,但是脈又虛,說明這個病啊已經由陽轉入陰的這麼一個,這麼一個階段,所以他用桂枝附子湯。這個桂枝附子湯啊,就是桂枝去芍藥加附子,這傷寒論裏有這麼一個方劑,他治這個風濕呢他把這個桂枝又加量,你們看看這個桂枝是四兩,桂枝去芍藥湯啊是三兩,他這個桂枝這個藥哇,它不但能解表,它能夠止疼,所以他這個,這關節疼痛啊,這桂枝這個藥啊,少不了的,你看他這個表證太陽病的時候就知道了,那桂枝湯,那沒問題了,有桂枝,是吧,以桂枝為主的,麻黃湯身疼痛它也得擱桂枝,所以桂枝呀這個解痛作用還是很強的,因為這個關節疼他比普通的表證疼的厲害所以他加量用之,擱四兩,另外呢他加附子,這個附子啊,在那個《本草》上說的,啊,解寒去濕解痹,它有這麼一個,有這點作用,那麼如果是陰證,你只加朮是不行的,那它不夠,非附子不可,如果更有朮的症狀呢?濕比較重的也得加,既加附子,也得加朮,那麼這個桂枝附子湯這個藥我不常用,我用啊都是用桂枝湯基礎就行,就是桂枝湯,加朮,或者再加附子,那好使的很,這個方當然也好使了,也沒問題的,他為什麼去芍藥呢?芍藥這個藥咱們說它收斂,是吧,收斂當然是不對的,但是這個藥它是寒性養陰,所以四物,咱們這個四物湯裏有嗎,補血裏頭,是吧四物湯,它是養陰的,這個關節疼啊都是有濕,風濕嗎,所以它對治濕,用這個白芍的很少,那我們用桂枝湯呢,就不管他了,因為桂枝湯這整個這桂枝湯它也治身疼啊,所以這個他特別的把白芍去了,這是古人他的這麼看法啊,當然去,我認為還是可以,啊,因為白芍哇不利於去濕,所以他也不擱朮,光擱附子。主要我們在臨床上啊,開始遇著這個風濕啊,全是太陽病的階段,以後它就是表虛啦只是用黃耆,也就夠了,那麼再經久了,它就要,因為寒濕它是咱們現在說它是個陰邪嗎,這個病入陰最快,所以這個八九天,它這個脈就浮虛而澀,到這麼一個程度就非用附子不可了,那麼他用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就增量桂枝,他改的名,叫桂枝附子湯,這古人這個方劑呀嚴得很,那麼桂枝去芍藥湯呢,治脈促胸滿,是吧,只要是風濕性的這個關節疼啊,那個,那個桂枝量不夠,他是加上分量的,主治不同的方名也改了的,他不說桂枝去芍藥加桂枝,他不那麼說,他擱個桂枝附子湯。底下這一段,他這一段裏有兩個意思吧,不是底下這一段了,他說如果,大便堅,堅就是大便硬,是吧,大便不通,大便硬,而小便自利,小便自利就是咱們現在的小便數,小便頻數,去桂,這個桂枝要不得,下白朮蒼朮,就加白朮,就行了,就底下這個方子,就是白朮附子甘草生薑大棗,這個白朮應該是蒼朮,他這個書全是白朮。那麼這一段呢很不好理解,為什麼大便硬小便數還加朮呢?這個有道理,這個利尿藥哇,不但治小便不利,也治小便利,這個小便頻數呀,你看他那個那個腎氣丸啊就是啊,飲一斗小便也一斗,他用那個腎氣丸,腎氣丸也是個利尿藥啊,是吧,尤其老人的利尿我們用真武湯挺好使,老人這個小便數,一會一便,一會一便,他這個在泌尿系這個機能有障礙不外乎兩種,一個小便頻,一個小便不利。小便頻小便不利你都得調整這個泌尿這個問題,所以這個茯苓、朮這種藥哇,都治小便利也治小便不利,這是一,我們講這個用朮的道理。那麼這一段書呢,他不是裏頭有熱,他就由於泌尿方面的障礙他小便數,小便數喪失體液大便才乾,他這麼來的這個病,那麼這樣子呢,你不能再發汗了,這個小便數者就是發汗的禁忌,不能發汗,這個發汗最傷人的津液呀,所以他的桂枝用不得,他把桂枝去了,而且桂枝那個藥啊也不利小便數,你看小便不利都擱桂枝,是吧,為什麼,他治氣上沖。這兩個和起來呢,這個附子和朮的並用它治一般的慢性關節炎是離不開的,非常好使,它這後頭有解釋。這個不是說朮就能治大便硬,他由於小便數造成的大便硬,尤其這個朮和附子為伍,最能治小便利。這個看附子它這藥的作用,無論身上哪個機能沉衰了,不得了了,附子能使這個沉衰恢復。你比如說小便數,它總是這個約束尿的那個肌肉啊麻痹,就是機能衰減了,有尿它就要拉拉出去,附子呢,它能使這個機能恢復,加上朮的力量,那小便就不會數了。那個腎氣丸啊,咱後頭就講到就有了,說婦人轉胞啊,就是尿系(輸尿管)曲折,所以小便不利,那吃腎氣丸呢,它能使這個更緊張的組織,使屈曲的尿系啊恢復正常,小便自然就通暢了嘛。所以它附子這個藥啊,凡是機能沉衰,在咱們臨床反應是個陰性的反應,用它是沒錯的。這段說明這個問題,所以這個時候呀,加朮,配伍附子反倒能治小便利,由小便利造成的大便硬,小便不利了大便自然就恢復了。同時附子、朮的合用,又能祛風濕解痹痛,所以都能好。這一段,你單看不好理解呀,就光知道朮利尿就糟了,那你就解釋不明白。我們來看看底下方子。"桂枝四兩",這個去皮要不得,這個桂枝啊,它這個作用就在這皮上,去皮就剩下乾木頭了,什麼作用也沒有了,所以這個是錯的,我們現在用就用桂枝四兩就行,不要用去皮的,因為有去皮兩個字啊,後頭又出來個桂枝木,這不是瞎糊鬧嘛!那是把皮去了成木頭沒有作用了。"生薑三兩,附子三枚,甘草二兩,大棗十二枚",這個附子用量相當的重,桂枝、生薑、甘草、大棗就是桂枝去芍藥湯,把這個桂枝加量了,也就是桂枝去芍藥的基礎上加上附子。附子就是溫陽去寒,同時關節拘攣痛它都治。所以我們治這個不得翻身的關節痛呀,有用這個的機會,但不一定都得用這個桂枝去芍藥這個方子,用桂枝湯加朮、附也可以的這個時候。底下這個呢"白朮二兩、附子一枚半(炮去皮)、甘草一兩、生薑一兩半(切)、大棗六枚",這個方子可以看看底下煎服法後頭這個挺好,"右五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分溫三服,一服覺身痹",這個附子有這個毛病啊,我們在臨床上要知道,附子有些反應,它不但有的時候吃了身上感到身麻痹,最常見的頭暈,所以我們用這個附子在臨床上啊,開始用的時候,用三、五錢是沒問題的,最好先用三錢就是10克,逐漸加,你要是大量用,人吃上了那不得了,常常得頭暈得厲害,如喝醉酒的樣子,病人膽小就不敢再吃了,你告訴他清楚也行啊,但是開始不要大量用,逐漸增加,用個一錢八錢是沒問題的,藥不了人,它是有毒嘛。"半日許再服,三服都盡,其人如冒狀",冒狀就是我說那個腦袋昏冒,就是頭沉,就是眩冒。"勿怪",不要怕,這是"即是朮、附並走皮中,逐水氣,未得除故耳",朮附這兩個藥走皮中逐水氣,所以它祛濕解痹的作用是相當大的,在這個時候,這個如冒狀,是水氣還沒去呢的情形,這一點還是對的,不過這只是附子毒的問題了,這個毒害不到人的,人也不是大難受,就是感覺頭暈而已。你要用10克沒問題,逐漸增加,所以我們開始用從10克起還是比較穩當。風濕相搏,骨節疼煩,掣痛不得伸屈,近之則痛劇,汗出短氣,小便不利,惡風不欲去衣,或身微腫者,甘草附子湯主之。"風濕相搏,骨節疼煩,掣痛",掣痛就是牽掣著痛,也是這拘攣痛,而"不得伸屈",他拘急的相當厲害,想彎想伸很困難,就是拘急痛啊,這個痛比上面厲害啦。"近之則痛劇",你不用說翻身了,這人靠近他就感覺痛的不得了,他怕人家碰,這說明痛得厲害呀。"汗出短氣",汗出,表虛證。短氣,這裏小便不利嘛,他這個是氣沖的關係,這個氣上衝擊胸,所以呀這個水往上不往下,那麼胃有停水人就短氣,胃重有留飲,微者短氣,甚者心悸啊,這是這個書上的,後頭有。你們由於這個水不下行,它就向上,在胃的時候人就短氣,就由於氣上沖。"惡風不欲去衣",這個惡風得厲害,表虛,由於汗出嘛。不欲去衣,這也是入于陰寒的狀態了,《傷寒論》上就有,外邊有熱,但不欲去衣,寒在骨髓,真寒。這就說明是入了陰虛證了。那麼汗出也多,惡風也甚,甚至不欲去衣,那麼這個陰寒啊比上面那個甚,所以痛的也較厲害,也感覺上沖,那麼"或身微腫",濕也比較重。這個用甘草附子湯,它由桂枝甘草來的。在《傷寒論》有個桂枝甘草湯,就二味藥,所以這個方子主要治上沖、心悸,桂枝治氣上沖。那麼這一段就是氣上沖的厲害,水不得下行,所以身上也多濕,胃裏也有停飲,停水,所以他短氣,你們這個就用桂枝甘草湯的基礎,另外加朮、附。那麼就是氣上沖較的突出,而濕也比較重,但是身上不重,可見組織裏的水不是太多,短氣是裏頭得濕,所以陰寒也比較重,這個脈不用說,比較更虛數了。這就桂枝甘草湯證,而有關節痛這種風濕相搏,可以用這個方子。那個是桂枝去芍藥的基礎上加附,如果濕也重也得加朮。他這個書就是這個樣子,這段就偏於濕,那段就濕比較少,你擱在一起看就知道了。如果它或身微腫的,裏頭又短氣,無論是內外濕多這個朮是必要的,因為附子一味藥它也治痹痛,如果輕輕的話,用它一個藥也行,這指的是陰寒的狀態啦,在急發作的時候沒有附子證你不能擱,像前頭那個麻黃加朮湯啊,麻黃杏仁薏苡甘草湯啊,用那樣的方子。已轉到陰虛證了,就是陰證的虛證,那你必要配伍附子不可,這兩段全是的,但用法有些出入。我們遇到疾病,它不是恰好的,像桂枝甘草加附子、蒼朮,也是用蒼朮,在臨床上呢,桂枝湯加朮附這種辦法,在桂枝湯的基礎上我們運用得機會最多,一般慢性關節痛啊,脈不是浮的,日子也較久了,大概就是這類方子,等都講完了,再談談這治風濕的這些東西。他這個方劑呀,"以水六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初服得微汗則解,"也都是得微汗,"能食,汗出復煩者,服五合",這個能食可見以前他不能吃,這個寒盛啊他不能吃,等吃這個藥之後他能吃了,可是呢還煩,這病還沒完全好呀,就不要再給他吃一升了,給他吃五合,就是開始吃一升,怕這附子吃多了,也可以少吃點,吃六七合為妙。這就是任何一個方劑我們在應用上啊,古人它一起熬出來分幾回吃,它跟吃多吃少有關係。現在我們跟一次用量有關係,同是一個方劑,量大與量小這是大有問題啊,所以要謹慎,把量小一點,小一點不合適,再慢慢增也沒有關係。他這就是"恐一升多",一回吃一升多,一升就是一碗呀,這恐怕太多了,那麼可以吃六七合。

他這地方呀把濕講完了,濕呀它有兩大種,一種講裏濕,濕由裏邊發生的,由於小便不利,那麼裏面停濕,停濕就出什麼問題呢,就是發狂,發狂他沒詳細講,後頭在黃疸那篇裏講,到那詳細講了。那另外也有濕痹,只是濕也能得濕痹,那個濕痹同我們這個治風濕的辦法也大致相同,所以也沒單獨提出治法來,這是一種。另外一種是風溫,什麼叫風濕啊,古人認為由風邪有濕氣,也就是人素有濕,你要得了外感了,那就出了這個風濕的情況。那得的原因呢,他在裏頭說了,汗出當風呀,或久傷取冷所致,這都值得用於參考。那麼古人至於說那個外邊受邪風等等的呀,也值得我們研究,但這個規律是肯定的。所以他說的這些治療呀,在這個始得病的時候,在急症的這個階段,只是用發汗藥加上祛濕的藥就行了,如麻黃加朮呀,麻黃甘草湯加杏仁薏苡啊,就行了,在這裏都舉了例子。那麼如果日久了,他轉入陰證而虛,虛極了才轉入陰證,那就得加附子,有濕還得加朮。所以上面把濕啊大概都交代了,但這還是不夠的,咱這章講完了,下次我再詳細說一說。

底下講這個中暍,中暍是什麼呢?就是咱們說的中暑了。太陽中暍,發熱惡寒,身重而疼痛,其脈弦細芤遲。小便已,灑灑然毛聳,手足逆冷,小有勞,身即熱,口開,前板齒燥。若發其汗,則其惡寒甚;加溫針,則發熱甚;數下之,則淋甚。太陽中暍就是中暑,中暑這個病咱們常見到啊,它也是發燒怕冷。"身重而疼痛",這個身重啊,因為中暑這個病啊,最厲害的是喪失體液,出汗嘛,那麼喪失體液,他這個組織裏面仍然還是有水份的,所以他身重,而且身上也疼痛,這個疼痛不像那個風濕疼痛了,這個只是酸痛而已的,這個病我們都常看到。這個"脈弦細芤遲",那麼這個弦脈有時候主實有時候主虛,這個道理在哪裏呢?這個脈呀光有緊張力,它沒有內容,那麼咱說的那個少腹裏急,脈也弦,裏急是什麼東西呢,咱們沒講到那,等咱講到建中湯就有了。這個裏急呀就是血虛,津液虛,這個腹肌它也拘急,這跟我們講的痙病是一樣的,這時候脈也弦。所以弦脈有時候主虛是指這麼個虛。那麼這個脈呢,既弦又細又芤,裏頭沒東西,這芤脈,浮大中空謂之芤嘛,就是裏頭沒有,裏頭虛,裏頭沒血,所以芤脈也是亡血的一個脈。這是什麼道理呢,就是喪失水份太多了,喪失水分就是血液裏頭水份就是少了,所以古人說亡津液亡血液,多汗者亡血嘛。"小便已",身上津液少,你撒尿的時候啊又從裏面去津液,就感覺身上難受,"灑灑然毛聳",他一撒尿這個虛的反應更來了。"手足逆冷",他這個津液虛,血虛,不到手足,手足就逆冷,可似乎這個是個假像哦,這個不是真正陰寒呐,這個手足逆冷西醫說就是脫水了,這個津液不到四末,這個手足離心臟最遠,這血管也是最後的,所以這個地方逆冷,就是由外頭冷往裏頭就冷,外頭冷得厲害,裏頭要好一些,叫逆冷,就是厥逆。"小有勞,身即熱",這麼樣子喪水,人就虛,虛不任勞,稍一動就熱。"口開",這人虛呀,張著嘴,所以"前板齒燥",他要是閉著口呢,就不至於。那麼這病啊,看著虛,尤其手足逆冷,看著像有寒,其實不是,是真正的中熱,都由於喪失水份太多了,你再發汗,再亡其津液,那他惡寒更厲害了。加溫針怎麼樣呢?那更不行,他身上是有熱,發熱也就加重。下之也喪失津液,"則淋甚",就是你撒小便時如淋那麼艱難。這就是說這個中暍啊,主要是由於熱甚傷津液,這是中醫的話,西醫說就是脫水了。這時候人虛的不得了,但還是熱的相當凶,這治療後頭又了,白虎加人參湯。底下就說了,治療了。

太陽中熱者,暍是也。汗出惡寒,身熱而渴,白虎加人參湯主之。"太陽中熱者,暍是也"這解釋這個暍,什麼是暍呢?就是太陽中熱,就是中了熱了,發生太陽病的意思,就是太陽經中了熱了,咱們現在體會呢,也是發太陽病,他也發熱惡寒嘛,但是確實裏邊有熱,這與太陽病是不一樣的,這就叫作暍。他也"汗出惡寒",這個汗出就是表虛,還惡寒。"身熱",就是裏熱內熱呀。發熱是一個表熱,翕翕發熱嘛,就覺著這個熱啊湧到體表。身熱是從裏頭往外蒸熱,他張嘴為什麼呢?就是蒸熱。"而渴",這渴呀不是裏頭熱造成的,同時津液虛的厲害,這津液虛就想飲水自救。這個治療只能用白虎湯以去熱,加人參健胃生津。所以在仲景這個書啊,津液虧損他絕不擱生地,這個書擱生地是不行的。這人參咱們說它補氣,補氣呀像四君子湯,在《湯頭歌》裏說它補氣還是有道理的,這個氣不是津液,氣指的精氣說的了,這個津液生成它由胃而來,胃為水穀之海,營衛之源嘛,這時候想法子滋津液只能用人參,用白虎加人參,這是一個最好的治療的法子了。你只一直去熱也不行,這個人也真虛了,他脫水嘛,人已經虛了,你不去熱也不行,所以在這種去熱之中,用這種安中健胃的藥,最好是人參了,同時也生津液,這就是白虎湯加上人參。

太陽中暍,身熱疼重,而脈微弱,此以夏月傷冷水,水行皮中所致也。一物瓜蒂湯主之。這個變成慢性的了,不是我們上面所說的,上面這個所說那個,就是白虎加人參湯證了,我見到有死亡的很多了,光熱不要緊,人就怕汗出太多,脫水,這津液脫到一個相當厲害的程度,在不知道治療,人就容易死了。我見到一個拉車的,他在外邊拉了一天車,回頭啊,他就得了所謂得中暍,就是上面這種情況一點沒錯,回來的時候呀他熱的不得了呀,汗出太多了,他吃那麵條,又用那涼水澆呀澆得沒那麼涼的,他回頭又帶兩啤酒,把那啤酒也喝了,那碗冰涼得麵條也吃了,吃完就死了。你光你要也不行,所以這個舊社會最多了,那拉車的汗出太多就脫水而死。所以用白虎加人參是大有道理。底下這個就不是,也是中暍在表,身熱疼重,脈當然也是藥弱下來了。"此以夏月傷冷水,水行皮中所致也",這個身疼重呀有點濕的樣子,就是夏天貪涼老喝冷水,和我們吃冰棍一樣,也容易成這麼一個慢性的反應。所以這個呢它用一物瓜蒂湯,這瓜蒂湯你要是小量服,它只祛濕祛水下水下濕它並不湧吐,所以一物瓜蒂湯不是說用吐法。就是一味瓜蒂,用二十個,以水一升煮取五合,煮得時間也相當小,去滓,頓服。這就能祛那個水氣、濕氣,能下這個而已。這個與上面那個病是不一樣的,這由於夏令飲冷水多,身上老有熱不退,而常有疼痛的情況,這個是由於貪涼太厲害了,這久不治也能導致得咱們說風濕那類得病。那麼這一章就講完了,這個暍病呀,這治最簡單,也沒有其它的法子了,白虎加人參湯這很好,如果它不太渴用白虎虎湯也可以。



百合狐惑陰陽毒病證治第三

這是三種病,百合、狐惑、陰陽毒。現在我們首要研究的就是這個百合病。這百合病在沒講以前,我先把百合病是怎麼一種病先說一說,要不不好懂。這個百合病啊,拿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個虛熱型得,一種精神方面的病,現在咱們說精神分裂症啊,神經官能症啊這類的,都概括到這裏頭,是虛熱性的,這麼一種病。那麼古人他給起名叫百合病,百合病起名的道理呢,就這個病啊,就是用百合,百合是個甘寒、養液治虛熱的,也能通利二遍,所以非它不能治,所以古人管它叫百合病,這是一個意思。它這個書上說還不是這個意思,治療是這樣子,書上它還是講啊,我們照這本文我給說一說呀。

論曰:百合病者,百脈一宗,悉致其病也。那麼這一句什麼意思呢,說人身上的血脈呀,分言之謂之百脈,這人身上的經脈多得很喲,就是分著說可有百,這是約略之詞了。而合言之呢,就是血脈,所以他說是"百合病者,百脈一宗,悉致其病也",就是分著說,合著說...就是血脈病,這種神精官能古人怎麼叫做血脈病呢,古人認為血通於心,血病它病心,我們後頭講這個"五臟風寒積聚"呀,也有這個情形。這個心病,古人認為心主神明,這個心病,人精神就要恍惚,就發生病,古人這麼看的。那我們現在呢,大概這個看法是不對的,因為這個精神的不正常啊,都屬於腦神經的關係了,所以叫精神病。古人他是這樣子,所以我們現在對治療精神不正常的藥,大概都與腦系有關係,古人認為這是心臟,這是古人的看法是錯誤的,但治療是沒關係的,他用這個藥是治這種病的。開始講的他說的是病的根源,在百脈。那病的形狀呢底下詳細地說了。

意欲食復不能食,常默默,欲臥不能臥,欲行不能行,飲食或有美時,或有不用聞食臭時,如寒無寒,加熱無熱,口苦,小便赤,諸藥不能治,得藥則劇吐利,如有神靈者,身形如和,其脈微數。"意欲食復不能食,常默然",他想要吃但又不能吃,就是精神不正常了,經常這個人呐,默默然嘛,就是一個像傻子似的,靜默不語言,也可以說是渾渾然的意思。"欲臥不能臥",打算躺下又不能安於臥,躺不住,躺下一會又起來了。"欲行不能行",是要打算活動,可是又不能堅持他這種活動,他走走又跑回來了。"飲食或有美時",那麼對飲食來說呀,有的時候也挺美,就是吃得也挺香。"或有不用聞食臭時",或者也有這個時候,聞著食臭他都厭煩,他就是不吃。這個精神病有這種情況,人給他飯他怕裏頭有毒藥,這都是精神不正常了。"如寒無寒",看著有時候像有寒,但又不見其寒,你各方面看不出他有什麼寒來,那他形象看著像。"如熱無熱",也是如此的,也不見其熱。那麼有一個病它是長期不變的,"口苦,小便赤",嘴苦,小便發紅,而小便到後面就看出來了,小便不但赤還很堅澀,小便少而赤。那麼這種病呀"諸藥不能治",吃什麼也不好。"得藥則劇吐利"這種病呀因為"口苦,小便赤"一般都認為有熱,所以用吐藥用下藥,以攻熱的法子來治療呀,要是吃這個吐藥,吐得更劇烈了,而病不去,吃下藥也是如此,劇下利,完了病也是不去的。"如有神靈者",那麼這個病呀就像神靈作怪似的,說這個人精神恍惚啊,就像有鬼靈附身一樣,總結以上這一切,欲臥不能臥,欲行不能行,飲食有時候挺好,有時候乾脆就不吃,看著有寒實在不見其寒,看著有熱實在也不見其熱,那麼吃什麼藥也不好,一吃藥就大吐大下,病還是不去,這個病呀如有神靈一樣的。那麼看他外表呢,不像有病,這病在臨床上常看到啊,這"身形如和",和平常人一樣。但是這脈呢,既微而數,微者虛,數者熱。說明他是虛熱的一種證候了。那麼到這地方我們看出有幾點是固定的,口苦,小便赤而脈微數。其它都是一個恍惚迷離,似有似無,精神不正常的一種反應。

每溺時頭痛者,六十日乃愈;若溺時頭不痛,淅然者,四十日愈;若溺快然,但頭眩者,二十日愈。

其證或未病而預見,或病四五日而出,或病二十日,或一月微見者,各隨證治之。"每溺時頭痛者六十日愈",那麼這個病啊我們看出來了,就是一個津液、血液虛同時有熱,那麼這個液虛,撒尿也困難,怎麼知道困難呢,後頭有,等我講後頭咱們回頭再說呀。溺時,他是用力了,而且這個津液有所去,反應到上面而頭痛。那麼這是小便堅澀,說明這個最重啊,熱也重,虛也重,這是虛熱具甚的話,他一撒尿的時候小便堅澀,而上邊頭痛,這種得好得要慢,得六十天才能好。"若溺時頭不痛,淅然者,四十日愈",這個就像我們講那個白虎湯,講那個"痙濕暍"那個暍病一樣,暍病就是津液特別虛衰了,他也老覺得撒尿"灑灑然毛聳"嘛,頭前有啊,這個也是那個意思,就是撒尿的時候身上淅淅然,也就是那個灑淅惡寒的那個樣子,也就是灑灑然毛聳那個意思。這都是虛的反應,虛而有熱。咱們那個暍病不就是津液喪失太多了,才有這種反應嘛。這個較比那個溺時頭痛啊,這個虛熱之象比較輕了,所以這個四十天可以好。"若溺快然",由這個句我們知道上面這個溺時是不快然,那是堅澀。古人寫文章啊,你到後頭看,就知道前頭那溺時頭痛的道理了,那個小便堅澀,這個呢撒尿非常的快然,沒有那個情形,不堅澀,所以它頭也不痛。"但頭眩者",腦袋只是比較暈嘛,他一撒尿往外出津液,身上這個陰虛更虛了,當時有這個反應腦袋裏眩,這個眩就是貧血性那個眩了,這是最輕的,所以二十天就可以好。"其證或未病而預見",這個其證,就指上面這些的證,溺時頭痛啊,如果溺快然,但頭眩者,等等上面說得這三項,指的是這個症,這個證啊或未病而預見,未病指的什麼病呢?指的百合病,就像頭前那一大段。得了百合病,沒得以前先有這些症狀,小便的時候艱澀,而又各種不同得反應。那麼這種反應,沒得百合病就預先見著這個症。或者已得了百合病了,四五日後才出現上面這種症,或者病20日或一月才微見著,也有。"各隨症治之",有什麼症,我們隨之各種不同之證而來施行治療。這一句話,一般書上都搞錯了,一般認為這種百合病都是大病之後才見,說在大病的時候指的是傷寒病,在沒得傷寒病就發現這個症狀,這是瞎胡說,他這句沒明白。這個證就指這三種症,撒尿而有這些反應的症候。這個得病也是指得百合病,而不是指傷寒病,哪有那個事。

那麼這段說的是百合病的總綱了,百合病第一個它精神失常,這麼一種病。這種精神失常啊根據症候的反應,他是一個拿現在的話辯證說就是陰虛有熱,那麼就是一種虛熱證了,就是虛熱性的精神失常的這麼一種症候,現在說不就是精神分裂呀等等的吧,也就有癲啊,不是狂,不是打人罵人,就是精神失常,說陰虛者為癲嘛。底下講的是具體治療嘍,這個病好懂,但各家的注說越說越不好懂了。

百合病,發汗後者,百合知母湯主之。這百合病呀,他虛熱病與實熱不同了,這個實熱可以攻啊,在表可以發汗,在裏可以下之,在上可以吐之。汗吐下,全是對實熱而言,虛熱不能攻,所以百合病有熱是肯定的,"口苦、小便赤"嘛。可是這個反而發其汗是不會好,只能夠傷其津液,而越其煩燥,他這個病不會好的,就上頭這個糊塗病,精神失常還是不會好的,那還是存在,只能夠增添他的煩熱,所以他在百合裏頭加知母,知母去煩熱的嘍。這個百合知母湯,百合用七枚,把它劈了,知母用三兩,切碎。"右先心水洗百合,漬一宿,當白沫出,去其水",就是泡了一宿啊,它出些白沫子,然後把這個水不要了,"更以泉水二升,煎取一升",另換泉水二升,就是兩碗了,那麼再煮這個百合,取一升,這個時候百合不要了,"去滓","別以泉水二升,煎知母",再另以泉水兩升煎知母,也取一升也把,也滓去了。"後會和,煎取一升五合,分溫再服",然後把兩個藥汁,一個百合藥汁一個知母藥汁各一升都擱一起,合到一起不是二升了嘛,再上火煎,取一升五合,"分溫再服",分兩回來用。那麼百合這個藥啊,在本草上有了,它是甘寒,這個甘寒的藥都是養陰補虛,同時去熱。那麼在《本草經》上呢,說大量吃百合呀,能夠通利二便,它這個小便赤澀,當然吃這個百合合適呀是吧。那麼由於發汗更亡失津液,更助其熱,所以加知母。所以以百合治這個病,這也說明這個病是虛熱了。這是第一條,最要緊那一條在後頭呢。

百合病,下之後者,滑石代赭湯主之。這個下也不能祛這個病,百合病還存在,只能夠傷其津液,而為溏泄不已,他說是諸藥不能愈嘛,得藥則劇吐利,吐利更厲害了,那麼這用下藥,下之後下利還是不止的。所以他這個用法呢,還是用滑石,這個滑石啊,他有小便堅澀,經過再傷津液,可以說小便就困難了。那麼同時大便不已,也影響小便不利,咱們說水穀不別的情況了。他擱滑石是分解作用,使水份從小便走,這大便就不治而治了。同時呢擱些收斂藥,這代赭石咱們都知道,收斂降胃了,這也是安中養液得法子,他得收斂,不收斂他津液喪失太多了,仍然用大量百合治他得本病,就是養陰去熱了。他沒詳細這些症候,因為他這病始終不變,都是百合病,但是由於誤用藥而生出的影響,由這個方劑是可以看出來的,這個准是大便溏瀉不已,而小便不利。所以他才加上滑石和代赭嘛,本身呢還是用百合了。那麼這個方劑咱不必細說了,就是百合加上滑石、代赭石這兩個藥,煎服法和上邊是相同的,這百合還得泡,用水呀漬一宿,然後水不要了,另換泉水,還是那個辦法。

百合病,吐之後者,用後方主之。這後方就是指地下這個百合雞子湯。這個吐是最傷胃不過了。這個雞子黃啊,有貧血,雞子黃治貧血,現在小孩子都讓吃點雞子黃嘛。他這個由於吐更傷其胃,這種虛熱還不受補呢,你大溫大補更不行,非得用甘寒的藥是最合適的。這個百合就是更個甘寒嘛。那麼胃虛擱點雞子黃,那麼吐也喪失津液嘛,雞子黃它補血當然也養液作用。這個煎煮法同上面一樣,但是雞子黃是不能煮的了。底下這個是正治正方。

百合病,不經吐、下、發汗,病形如初者,百合地黃湯主之。這個是正治,就是百合病開始什麼樣子還是什麼樣子,沒經過發汗吐下,就像咱頭前講的那一大段,那麼這個應該怎麼治呢,用百合地黃湯。這個百合還是用那些,七個,另外呢,大量用生地黃汁,生地黃汁一升啊,就是一碗呀,很不少了。從這個用藥我們可以看出問題來,他這個說病在血分,就是從他用這個生地上看的,"百脈一宗,悉致其病",到這個地方它的本來面目可以看得出來。但是生地黃汁治什麼呢,咱現在說它有涼血作用,它是一個強壯性的活血化瘀的藥,還祛瘀血呀,那麼它這個藥是強壯性的,有補益作用,有補血的作用,同時它是寒性藥,它能夠去熱,咱們說去血熱,其實就是去虛熱,解煩。那麼由於這個虛熱而失血,它還能夠止血,那麼有瘀血的它還能祛瘀。所以這個當歸呀、川芎呀、生地啊都是祛瘀藥,不過它是強壯性的。你看當歸吧,當歸它是一個苦溫,它溫性,它不利於熱性病,你看這個病不能擱當歸,他虛熱,那麼虛寒呢,當歸就好了,所以呢肚子疼那種瘀血證都用當歸,他不用生地。那麼由於這個方劑上來看,虛熱,血有瘀,是這麼一個病,所以這個他影響腦子,這個我們想一想《傷寒論》就行了,你看桃仁承氣湯,其人如狂,抵當湯也是其人如狂,或者其人喜妄,都是腦子的事呀,所以這個瘀血呀與這個瘋、狂或癲、癇有相當的作用。可是我們用藥得時候要斟酌,實證我們用這個桂枝茯苓丸呀,桃承氣湯呀都對實證來說的呀。這個病是個虛,虛你不能攻呀,一攻就壞了,他是有瘀血,但攻不但不能祛瘀血反而害他了,你要用強壯性的祛瘀藥,他瘀血也去了,虛也好了,就是這個道理呀。從這個方劑上我們看出這百合病,是虛熱性的有瘀血,所以影響腦系官能上的一種症候。我們看看這個方劑上所說的也是,他說"以水洗百合,漬一宿",與上面一嘍,"當白沫出,去其水,更以泉水二升,煎取一升,去滓",然後和那個地黃汁合起來,"煎取一升五合,分溫再服",他這個煎服法都是一致的。我們看看他服這個藥後有什麼情形,"中病,勿更服",怎麼這中病呢,"大便當如漆",漆就是黑的呀,黑就是咱現在說潛血呀,就是瘀血下來了,這還不是嗎?所以這個病從外觀上看,虛熱,那麼由於這個精神失常,有瘀血的問題。這是我們從辯證上可以這麼認識他。虛熱就得用甘寒,那麼這個百合是最好的,有瘀血你非擱血分藥不可,當然要生地呀,它是祛虛熱的嘛。由這個正面的治療,我們對這個病的真實面目才能認識。...渴了,也不敢大用寒涼的藥,虛嘛。他說"以百合洗方主之"。足見這個百合是甘寒,去熱的、滋陰的力量都有,但他這個渴不厲害,你看注解就看出來:"以百合一升、以水一升(斗),漬之一宿以洗身"。

就拿那個百合,拿水泡了,洗身,這個百合擱一升,一升就是一碗。"洗己,食煮餅,勿以鹽豉也。"這個鹽豉,促人喝水呀,就是免去他的痰飲而渴,用煮餅就是不擱鹹的、不擱鹽、(用)淡水,所以這就說明他的渴的不甚,就用外邊洗洗就可以好,戒點鹽就行了。這戒鹽還有一個道理,鹽能走血呀,凡失血的人是少吃鹽的,他雖然沒有外失血,但是血虛。

底下的說是,百合病,渴不差者。這個比較渴就重了,不是說洗一洗就能好的,不是戒一戒鹽豉就可以好的了。這個就用瓜蔞牡蠣散。這個瓜蔞就是咱們現在所說的天花粉啊,瓜蔞根,牡蠣。瓜蔞根這個藥,它是苦寒的,它的去熱力量相當強,它治消渴嘛,同時也能夠滋陰解熱的這麼一種藥,但是它苦,它的去熱的力量非常的多,解渴的力量也強。牡蠣是咸寒,也解熱,而且多少有點兒強狀的藥效。這兩個藥合起來,對於這種虛熱的渴,這種陰虛是最好不過了,先去熱,也滋陰嘛。咱們治肝病裏頭的嗓子乾啊,比較渴啊,常加用它們,柴胡桂薑湯裏就有這兩個藥,所以柴胡桂薑湯怎麼解熱的,就裏頭有這兩個藥在。所以有許多的無名低燒,老不好,大概是這種關係,所以吃了柴胡桂薑湯就好。這個方子雖然小,瓜蔞牡蠣散,但非常好。我治糖尿病啊,也往裏頭擱這兩東西,用白虎湯加這兩東西,加麥冬,也挺好使。這個你們可以試驗。放這個,糖尿病裏頭最多,我治糖尿病用瓜蔞根、牡蠣就是根據這個來的。

百合病,變發熱者。本來看著像有熱而無熱,後來它真變成發熱了,就是這個津液越來越虛,熱的越來越高,那麼後來真見著發熱來了。百合滑石散主之。這個可以用百合,病還是存在嘛,百合病變發熱了,所以還是用百合,再擱滑石。這個熱,所以他不敢攻,擱滑石利小便,它這個利小便,當然這個變發熱的小便就更艱澀了,它根據頭前咱們知道,是這個小便艱澀的情況。這個熱雖由下讓它解,可是這個滑石利尿並不重,它是解熱的力量倒是挺強的,所以咱們那個治熱常用,滑石甘草嘛,這不就常用的方子嘛。它這個病,用百合加點滑石就行。由於這個,我們看它底下的解釋,可以看出百合通利二便。右為散,飲服方寸匕,日三服,當微利者,止服,熱則除。當然滑石不下利,它是利小便的,使它下利的還是百合,這個百合它是整個吃下去的,它是作散嘛,不像上面用水泡一宿,完了擱泉水煮湯汁,煮的時間最少,它說擱二升,煮得剩一升。這個它是整個吞咽下去的,所以吃的量雖然少,但是它整個把百合吃了,吃了就有通利二便的作用。假設一天吃三回,要得微利,就不必那樣吃了,因為治虛熱這個病,大下利是不行的,可是熱已經去了,這個熱從哪兒去了呢?它還是從二便去的。

大概講完了,它主要的方劑還是百合地黃湯,那其它的方劑都是在它的變化上,比方這個病有吃過發汗的藥,病人添有煩躁,當然加知母;大便溏瀉不已,你也不能用溫性藥,只是加點兒滑石、代赭石就可以了;經過吐的人,胃不好,那麼要健胃,擱燥藥是不行的,像咱們用的代赭之類,也用不上了,只能加雞子黃,這個不礙乎熱的,當然據我看,少加點兒人參也是可以的;那麼如果變成渴,它都是偏于滋陰去熱的方面來加減,大苦大寒,在這個病也不能用,它只是用瓜蔞根、生牡蠣這類的藥,用瓜蔞牡蠣散;當然最輕的僅洗一洗也可以好的,戒一戒飲食而不食鹽豉,但是重了還是不行的;如果變發熱了,給發汗不行,吃瀉藥是不行的,但是用這種法子,大量甘寒滋陰的法子,用點滑石可以的,滑石起粘滑作用,也能夠配合百合得微微而利,一利就好了,微利就不要再吃了。到這裏,百合這個病的變化不外乎這些問題。

底下的這是總結,這句話很好,百合病,見於陰者,以陽法救之;現于陽者,以陰法救之。見陽攻陰,復發其汗,此為逆;見陰攻陽,乃復下之,此亦為逆。這話不光對百合病說的,是對虛熱證整個說的。這個虛熱,我開始就講了,不像實熱,汗吐下皆非所宜。百合病是津液虛、血液虛而有熱。它說見於陰者,指著血說的,血虛,見著血虛,津液虛。要實證呢?要攻其陽,在《傷寒論》陽明篇有:下之以救其津液。津液也是屬陰,但是百合病這種虛熱病是不行的,見著陰虛,以甘寒和陽的法子來救,它不說治,不說攻。陽不是有熱,亢嗎,用甘寒或者鹹寒,使之陽和的法子來救治。這很好,這對我們治虛熱指出了一個大原則。見於陽者,指著熱說的,虛熱嘛,像變發熱就是的。治熱你也不能傷陰,以陰法救之,以和陰的法子,怎麼叫和陰呢?要滋陰的法子,用寒性的滋陰的藥物來去熱,這才對,就是以寒性藥物和其陰,這個方法來救治之。底下舉一個實證:"見陽攻陰,復發其汗",太陽傷寒就是這個樣子,見著有熱,發汗解熱,發汗可是傷人的津液呀,這就是攻陰嘛。見著有熱而攻其陰液,而發其汗,這在實熱證,這是對的,但在虛熱證此為逆,這個要緊啊,在臨床上是原則的問題。"見陰攻陽,乃復下之,此亦為逆"。見陰,陰虛了,陽亢陰虛嘛,承氣湯證就是這樣子的,咱們在陽明病常講,陽明病怕陰虛,陰虛到極點了,想下也不行的。但是陰虛陽亢,趕緊下熱,津液就存下了,下火存津液嘛。那是治實證呀,虛熱證可不行,虛熱見陰而攻陽,你吃瀉藥,這為逆也,那不但陰虛救不了,下之反倒傷它了,那就壞了。所以虛熱與實熱的治療是根本不同的,虛熱沒有攻法,汗吐下皆是治實證的法子。虛證只有補,虛寒用甘溫來補,虛熱用甘寒、鹹寒來補,沒有攻這一法。所以上面說的以陽法救之、以陰法救之,與下面這兩句話是相對待的,這些地方大家要注意。所以原則上要是不犯錯誤,在臨床上就不會犯錯誤。咱們治最後那個病就是這個樣子,這個病沒有攻法,脈是數的很,只能是甘寒育陰,它是虛熱嘛,虛熱你不能攻,所以我加點兒白朮還要考慮呢,因為我怕它胃壞了,也就壞了,這個病所以能夠好,就是因為胃不虛,能吃,肉不脫,所以還能好,要不然這個病會挺麻煩。所以治病呀,原則得守著,這裏就提出原則上的話,雖然是對百合病說的,也是對一般的虛熱病說的,這是百合病講完了。

狐惑之為病,狀如傷寒,默默欲眠,目不得閉,臥起不安,蝕於喉為惑,蝕于陰為狐,不欲飲食,惡聞食臭,其面目乍赤、乍黑、乍白,蝕於上部則聲嘎(嘎就是嗓音變了,聲音沙啞),甘草瀉心湯主之。什麼叫狐惑病呢?古人有多種說法:一般都說是"疳",就是病字頭裏擱一個甘字,就是小孩子最好得的,燒牙花子,小兒的牙疳,甚至於穿腮。古人認為這是蟲子,疳嘛。為什麼叫狐惑呢?古人也有他的道理,這個病發熱無常,又沒有一定的地位,而且反復發作,好了再犯,犯了再好,也就是如神靈似的,就是狐惑。這個病的初起,也是惡寒發熱,像太陽傷寒,所以它說:"狐惑之為病,狀如傷寒"。但是這個病已經形成後,就沒有這個症狀了,就不發熱惡寒了。"默默欲眠",默默就是沒有精神。"目不得閉",睡覺還不能睡實。"臥起不安",煩躁。"蝕於喉為惑",它主要講是有蝕瘡,蝕瘡要是在喉,古人取名為"惑"。"蝕于陰為狐",陰指的是下陰,指的前陰說的。"不欲飲食",這個病這是固定的症候,說明這個病還是在腸胃的關係。"惡聞食臭",就是聞著食臭就噁心。面目呢,由於蝕瘡的進退的過程中,常有不同的顏色,有時候乍赤、乍黑、乍白。蝕於上部為惑,口腔這一帶,聲音沙啞,聲音有變化。當然的,尤其是喉,這一帶有變化的時候更是聲沙啞。狐惑病蝕於上的這一部分,用甘草瀉心湯主之。這個方子很好使,我有試驗。底下這個病,初得也是狀如傷寒,默默不欲飲食,噁心等類乎小柴胡湯證,這個方子也借過小柴胡湯,可是它沒有柴胡,沒有那麼大的熱。我遇到一個女病人,上面一點兒不錯,開始的時候像重感,在我來前門外住的時候,我就給它吃甘草瀉心湯,吃完就好了,她是開始得病的。我們以後,現在臨床遇到的口腔潰瘍,用這個方子也好使。有時候偏於有熱的,口咽較乾,可以加石膏;有時候煩得厲害,可以加生地。大概我用這種方法治這種病,還沒遇見過不好的。甘草瀉心湯,在《傷寒論》裏頭是胃生疾患,《傷寒論》裏是這樣說的,主要病因是胃虛,看這個方子的用藥也是的,它用人參,有甘草乾薑湯,這些都是治胃的,加人參、甘草、大棗這些甘溫的藥物。在《傷寒論》裏說是胃虛,客氣邪熱都往胃裏來,所以胃呀心下痞,痞硬。都往這裏來,有水氣,再有熱,它就要嘔吐,同時,經過胃腸,它有腸鳴。《傷寒論》裏頭說,心下痞硬,偶爾腸鳴下利,用甘草瀉心湯。可見它是胃腸裏面的一個問題,就屬於神經系統,它也是由於抑神經的關係,看這個病人也有精神因素方面的關係,它擱到狐惑裏頭,也有精神方面不很正常。但它是起煩,它的臥起不安,就起黃苓、黃連的作用。他煩,熱都跑到胃裏頭了,所以煩,這是說惑,口腔的潰腸,我們一般用這個方子加減都可以好的。

蝕於下部則咽乾,苦參湯洗之。蝕於下部不影響聲音,但總而言之它是熱,有炎症,炎症有熱就上炎,嗓子要較乾的,這個病用苦參湯洗之。這個我也試驗過,尤其女同志好有這個病,苦參湯確是個好使。苦參有殺菌的作用,消炎殺茵,也能夠治蟲子,所以拿它熏洗挺好使。要是再內服藥,還是好的。如果陰潰,像底下的赤小豆當歸散都可以用,我們說到那兒時再說。

蝕於肛者,雄黃熏之。這個蝕瘡也能夠在下部,隨便舉一個陰,都在下部,這個病關於關口,都在關口,像前後陰,口腔,眼睛都有,這個病現在看來,就是白塞氏綜合症,現在說的白塞氏綜合症,一點兒都不錯,都是孔竅粘膜上發炎。咱們這裏也說的很清楚,蝕於上,口腔;蝕于下,前陰、後陰。雄黃這個藥治潰瘍,治膿腫,所以用雄黃來熏,這也是最好不過。這個不是痔瘡,治痔瘡不行,這種關於潰瘍,這個法子挺好使。熏的法子,他說用的雄黃,一味為末,多點少點沒關係,適量吧,筒子瓦,兩個合起來,雄黃放裏頭一燒,它不就冒煙了嗎,稍向肛熏之,人蹲在那兒,底下架上火,煙就冒出來了,人蹲在那兒,就可以熏。

這個病,不只是發上面的口腔,下面的前後陰,而且發病於目,底下的就說到目了。病者脈數,無熱微煩,默默但欲臥,汗出,初得之三四日,目赤如鳩眼;七八日,目四眥黑。若能食者,膿已成也,赤小豆當歸散主之。上面說面目乍赤、乍黑就指這個說的,那麼這個潰瘍化膿與不化膿時候,現于面部時是兩種不同的顏色,或者更不同。"病者脈數",脈數就是有熱了,但是又無熱而微煩,所以這個熱不是感冒那種熱,是一種瘡熱,在內,催得人發煩。"默默但欲臥",也是同前面其它的潰瘍一樣,也是默默但欲臥,但是有汗出。"初得之三四日,目赤如鳩眼",初得病三四天,眼睛是紅的,鳩眼是紅的;到七八日的時候,四個眼角要發黑了,是化膿的反應了,這個血也開始充血的時候就是紅,血化成膿了,它就要變成黑的了。這個時候如果能吃,能吃說明有熱,凡是化膿的階段,無論哪個地方有瘡瘍,都是要發熱的,能吃說明有熱,有熱說明這個膿到火候了,膿已成了。這個用赤小豆當歸散主之。赤小豆這個藥,也是排癰膿的藥物,這個藥很好,所以我們在治泌尿系感染,有病人如果潰瘍稍微厲害一點兒的,加點赤小豆,就好使,同時也去濕熱。...能夠在這個地方排癰膿,在旁處也可以排癰膿啊,不要就限定在眼睛箕角,眼睛箕角的癰膿它能治,旁處的癰膿就不能治了。所以讀書不要局限,這兩藥所起的作用,哪兒有癰膿用它都可以的。只是症候得對頭,不對頭不行。只是有癰膿的事實,沒有其它的症候合乎赤小豆當歸散是沒有用的。

到這裏,把狐惑病講完了。從頭想一想,狐惑病很容易明白,也就是關口的地方,中醫叫關口的地方,有孔竅的地方,上面口腔,下面前後陰,眼睛,這些孔竅粘膜的地方發炎了,就是白塞氏綜合症,這是西醫的說法,據我們古人的說法,頗似白塞氏綜合症,雖然不是白塞氏綜合症的說法,但是把它概括進裏頭了,就算不是白塞氏綜合症的病,真正口腔潰瘍,前後陰的潰瘍病,用這種法子,也很適合。這些我都實驗過。我的一個侄子,他那地方老出血,他是痔瘡,相當厲害。來西城醫院開的刀,開完刀,那地方腫痛,淌血。我就給他吃這個藥,吃了就好,真的好這個藥。所以說不是非是狐惑病才用這個藥,有這種情況,儘管用。像其它的潰瘍,口腔潰瘍,我們有甘草瀉心湯,屢試屢驗。

底下的這個病,陰陽毒,這個病很少見。據書上說,陽毒之為病,面赤斑斑如錦文,咽喉痛,唾膿血。五日可治,七日不可治,升麻鱉甲湯主之。陰毒之為病,面目青,身痛如被杖,咽喉痛。五日可治,七日不可治,升麻鱉甲湯去雄黃、蜀椒主之。我們根據它的說法,這個病的主要症狀是咽喉痛,是一種急性傳染病,看樣子,而且這個病相當兇險,所以在五天內可治,七天就不可以治了。這個病很少見,在中醫書上對這一段都說是痧症,痧症,據我看也不太像,它專是一個咽痛,又不是白喉,它唾膿血,當然是咽喉潰爛,潰爛他才唾膿血嘛。"面赤斑斑如錦紋",面赤,在《傷寒論》裏講的很多,這是病在外的表現,陽氣浮鬱在面嘛,"斑斑如錦紋",還生些類似紅斑,如錦紋,由於這個病在外,有陽氣浮鬱在外之象,所以叫陽毒,不是真有一種毒叫陽毒而來中人。它說的這種病,陰陽毒是一種病,這個在比較外,病毒較淺,所以面色發紅,斑斑如錦紋,同時咽喉痛,更唾膿血,底下的沒有,用升麻鱉甲湯主之。我們看這個方劑,升麻是解毒的,殺菌解毒,以它作主藥;蜀椒這個藥辛溫,是個熱藥,能夠使人發汗,所以這個病比較在表;當歸鱉甲,是活血化淤;雄黃,上面講了,治癰膿,這個病唾膿血,所以它擱雄黃。到陰毒呢,病已深了,不能發汗,所以去蜀椒,也不唾膿血,所以也去了雄黃。看第二段,就說到了陰毒了:"陰毒之為病,面目青",這裏就病深了,不是面赤斑斑如錦文了。"面目青,身痛如被杖",被杖者,古人有一種杖刑,刑罰,打棍子,疼的劇烈,這個病身疼,像被杖刑那麼劇烈,足見這種病得的是急症,也是咽喉痛,但是不唾膿血,也是五日可治,七日不可治。所以說這個病陰毒也好,陽毒也好,主要是急性很劇烈的傳染病,是咽痛。如果紅頭脹臉的,病偏於在表,病也淺,可以吃升麻鱉甲湯,如果面目青,身痛的厲害,說明病離開表了,比較深了,不能讓它發汗了,所以把蜀椒去了,由於不唾膿血,它把雄黃也去了,這很容易明白,藥與症都交代得很明白,但是這個病,沒經驗過,我也沒經驗過,我活這麼大歲數也沒遇到過,古人或者是有,在西醫也沒有類似的這種病。至於說是痧症,痧症就是無名的疫癘之氣,這個病我倒是見著過,可也沒見著這樣的,光嗓子痛,那都是全身症候。像東北吧,有一種叫"發猴","羊毛疔",這都是古人說的痧症,急性的一種疫癘,叫做"屍疫",那個病倒見著過,但是就只是嗓子疼,這麼快,五天可治,七天不可治的這個病,的確是沒遇著過,這個留待於以後做參考。看這個病看方子後頭有怎麼幾句話就知道,頭一個方子是發汗的,"右六味,以水四升,煮取一升,頓服之,老小再服,取汗。"老小再服,可見這是個傳染病了,要不怎麼知道這是個傳染病呢?"一門老小"嘛。所以這東西它是傳染病,老人小孩子不要頓服,分成兩次服。取汗,所以開始這個升麻鱉甲湯它是要取汗的,你要把蜀椒去了,它不會出汗了,裏頭沒有發汗的藥了,去雄黃就是不唾膿血。可見古人用藥非常細膩,雖然這兩個都是嗓子痛,它也不光治嗓子,它還去毒,它是以升麻為主的,你們看看,升麻是一個殺菌去毒的藥物,不像現在咱們用的,李東桓用升麻,說往上升,不是那個事。這個病,現在沒有,只留在這兒作參考。

至於百合病,狐惑病都是很常見的病。虛熱病還是常見,但未必是百合病這個樣子,但是虛熱病有的是。虛熱病的治療,尤其我們上面講的這個原則,那是肯定的。我們學百合病,也獲得不少知識,比如虛熱又瘀血證,影響到腦筋,意識糊塗,像"癲症"啊,不講這個,我們不會用百合地黃的,這個東西也挺妙,也幫了我們挺大的忙,來借助這個,讀書是這樣的,你不要死守著百合地黃,這是個方法,大通便的藥是絕不行的,虛症,你不能見陰攻陽,那是不行的,陰虛了,你就是吃泄藥,那錯了。所以頭兩種病很有借鑒,在臨床上我們很有用,所以這個書就是要熟,不熟就一點兒用也沒有。你不熟你到臨床上想不起來,你熟了到時候它就給你使喚,你不熟它不給你使喚,而且這個方子,都精減的很,你像赤小豆當歸散,這方子就很好很好。像狐惑病,沒有這個借助,我們想不起來用甘草瀉心湯,是一點也想不起來的。這口腔潰瘍跟甘草瀉心湯有什麼關係?但它就是有關係,這個我治過好多了。以前我私人開業,我急急呼呼到協和,協和它那兒的口腔科有個姓陳的大夫,是個女的,她的小孩子得了口腔潰瘍,我給她治的,她說你呀到我們那兒去吧,我們需要,口腔你可別小看它,現在得這個病的多得很,我也打算去,後來衛生局它讓我去中醫學院,那邊我才沒去上,要不我真打算去了。後來她也用,我說這個容易,你就用這個方子,好使,這個人現在來協和不來協和說不上了,她是個女的,口腔科主任。今天就講到這兒啦。



瘧病脈證並治第四

師曰:瘧脈自弦,弦數者多熱,弦遲者多寒。弦小緊者下之差,弦遲者可溫之,弦緊者可發汗、針灸也,浮大者可吐之,弦數者風發也,以飲食消息止之。這一段頭一句最重要了。瘧疾我們知道了,有間日瘧,有三日瘧,兩天一發的叫間日,三日一發的三日瘧,這最普遍了。發作的時候它是往來寒熱,所以說瘧疾以少陽病的情況出現,也就是柴胡湯證,所以瘧脈自弦,這句話一直管到後頭,這句話很重要。底下說瘧疾有些寒熱,各種的情況不同。如果多熱,它就是偏數,脈既弦又快,數者為熱也,弦數者的瘧疾是多熱的那種瘧疾。弦遲者多寒,遲者為寒嘛,瘧多寒的瘧疾,它的脈偏遲。弦小緊者下之差,弦小緊,小就是細脈,古人又管小脈叫細脈,咱們講到後面就知道了,細脈就是血少,後頭講積聚這個病,凡是裏頭有積聚,脈都是小的,它阻礙血行嘛,就是癥瘕積聚。緊是實,如果脈小而緊,這是裏頭有癥結的情況,可以下之,這個指的那個瘧母說的,瘧母也是個癥瘕積聚。弦遲者可溫之,如果瘧疾弦遲,是多寒了,多寒可以用溫藥。弦緊者可發汗,緊就是無汗,太陽傷寒的脈,弦緊就是瘧疾兼有表實的一種情況,這個可發汗,往後我給講,現在根據本文體會到這兒,也可以針灸。浮大者可吐之,這個浮大的脈,有上越的徵跡在裏頭,可吐之,這個吐也不像一般的吐法,瓜蒂散也不是的,我們講完了回頭再來研究這些個問題。弦數者風發也,這個"風發"指的太陽中風,風熱汗出而不已,這種情況下的瘧疾,可以飲食以消息之,吃一種甘寒的東西,來消息這個發熱汗出。講傷寒論時講過少陽病不可發汗和吐下,這一節又有發汗,又有吐下,什麼道理呢?後頭就可以看出來了,講到後頭之後回頭再研究這個問題。

病瘧,以月一日發,當以十五日愈,設不差,當月盡解。如其不差,當云何?師曰:此結為癥瘕,名曰瘧母,急治之,宜鱉甲煎丸。古人,現在人也是,五天為一候,三候為一節,十五天嘛,一年二十四節,這指的是氣候學。瘧疾,大概這個病,古人是約略之詞,也不一定是這個樣子,總是不越乎十五天,一般情況下十五日愈,最長也不能超過一個月,這也是約略之詞,這不是一定的。這一段就說明這個,假設瘧疾在月的第一日發,就是某一個月的一號開始發的瘧,到這個月的十五日,按照一般的常規應該好,假設十五日不好,三候一節,那就得兩節了,差不多到一個月,大概就都好了。如果一個月不好,那這個瘧不可輕看了。那它就要發生底下說的癥瘕瘧母的情況,古人說的癥瘕瘧母,就是摸到左脅下脾腫大了,古人認為這種都是一個癥瘕積聚,所以它給取名叫瘧母,趁著它沒結實之前,趕緊急治之,用鱉甲煎丸。它要是日久,已經牢固起來,當然就不好治之了,事實也是這樣的,在瘧疾以後,發生半個月、一個月以後的情形,不至於形成脾腫大,假設久不愈,它是要有這個的,一般得瘧疾後他也遺留這種病,這個脾腫大,古人也見到這一點了。底下藥是鱉甲煎丸,看看它的方劑組成,主要的還是用柴胡劑,根據它頭一句,瘧脈自弦嘛,用柴胡,黃芩,人參,半夏,乾薑,它就把那個大棗、甘草拿掉了,把生薑換成了乾薑了,為什麼拿走了甘草、大棗呢,因為甘草這個藥它緩藥的力量,尤其是攻什麼東西,它不用甘草。古人認為癥瘕,不外乎兩個問題,一是個瘀血,所以這個藥,它要去瘀的,一個就是一種痰飲,所以非痰即血,古人這麼看。這個藥以柴胡劑為主,它要治它的瘧疾;另外就是行氣、祛瘀、下水的藥,看這個藥全是的,裏面有桃仁承氣湯,丹皮,又有蟅蟲,尤其它主用的是鱉甲,攻堅祛瘀;另外它有一些行氣的,厚朴之類;再有下血的,還有解毒的,像蜂巢,它是以毒攻毒,也是為治瘧母的關係。這個藥以前有做的,現在大概武昌漢口有做的,北京也有做過,但把這個方子給減了,所以它就不好使,以前在杭州有做過這個藥,挺好使的。我用過這個藥,對於治脾腫大,的確有作用,我們治肝炎的脾腫大用過這個藥,那時候有成藥,現配這個東西很麻煩。因為這個脾腫大,不能求急治,它是瘀血,你要是猛攻是不行的,用這種丸藥比較好,現在一般用大黃蟅蟲丸,也挺好使的。這個病主要是瘧疾,它還是以柴胡劑為主的,配伍行氣,瀉下,祛瘀,去痰飲,去水。這個藥配伍挺麻煩,底下有,藥味也多,有二十三味,弄成細末,用燒好的,取鍛灶下灰一斗,這個近乎百草霜,與黃土的作用差不多,它是灰,對胃有好處,能夠治嘔,用它煎一些攻破的藥,防它傷中傷胃,它用灶下灰。清酒一斛五斗,把這灰拿酒浸了,酒浸一半的時候,把鱉甲擱到裏頭,煮令飯爛如膠漆,灰見著酒一泡,色就變成黑的了,就像膠漆似的,然後絞取汁,再把其它的藥擱裏頭煎,然後丸成丸子,有梧桐子大小,空心服七丸,一天服三服,逐漸地這個藥也可以加。這個藥在《千金方》裏有稍稍不同,鱉甲不是十二分,而是十二片,分量比較大;還有海藻,海藻也是祛濕祛水的;大戟,它的攻破力量更大一些,不光有葶藶,還有大戟;蟅蟲五分,這裏也是五分,這個沒有多大分別;可是沒有鼠婦,赤硝,沒有這兩個,其它沒有什麼兩樣的。也是先煎鱉甲,也是用這種法子。這是一段。如果在瘧疾裏頭形成了癥瘕積聚的,古人叫瘧母,其實就是瘧疾的後遺症,以瘧為母嘛,由瘧疾而生的,趁著它未堅固,趁著它將形成,趕緊得治,這是古人的一種看法。

底下這一段,不像張仲景的話,陰氣孤絕,陽氣獨發,則熱而少氣煩冤,手足熱而欲嘔,名曰癉瘧。若但熱不寒者,邪氣內藏於心,外舍分肉之間,令人消鑠脫肉。"陰氣孤絕,陽氣獨發",這在張仲景的書裏頭很少見,就是津液、血液沒有了,光有陽熱之氣獨發,也就是但熱無寒的意思。陰氣孤絕,它這裏指的是陰分了,水分、血分都在之內了,光有陽熱之氣獨發,這樣子非熱不可,這樣子熱就傷氣,傷氣所以少氣,由於熱,人也煩冤,熱得相當凶...這都相當的凶,那麼他說"但熱無寒",不是往來寒熱,一發作的時候,只是熱,而不寒,古人管這個叫作"癉瘧","癉"也是熱的意思啊,就是這個溫熱,熱的這種瘧疾。他說他"先發熱後惡寒者"叫"溫瘧",這個不是張仲景講的,你看看底下這個,仲景講的這個與這個不同的,這是內經的話。那麼這種熱呀,它是內舍於心,這個心是一個火臟嘛,心屬火啊,那麼這個熱平常我們都說屬於心火嘛,他說這個是"內藏於心",就像我們說這個風舍於肺是一個樣子,風舍於肺,這個火就藏於心,也是古人的一種看法了。"外舍分肉之間",那麼在這個肌肉,外邊肌肉裏頭有熱,這個熱的根源還在心臟,所以這個熱的很啊,就叫做"癉瘧"。"令人消爍肌肉"啊,這種熱盛,自然就傷津液了,津液傷了,人要瘦。這個溫瘧要是長久了,人瘦的不得了。所以這一段據我看,不像仲景的話,這個恐怕他的書啊,沒有"癉瘧",那麼這也是王叔和搞的,他把它從內經上,把這個"癉瘧"這種情況擱在這個地方了,為什麼這麼說呢,你看看底下。

溫瘧者,其脈如平,身無寒但熱。這個"身無寒但熱"正是說"癉瘧",是照著內經上說的話,它不是先熱後寒啊。所以仲景說這個"溫瘧"與內經所說"癉瘧"相同的,他沒有再有"癉瘧"之說了,所以這兩個看出來不是一個人寫的,一個人寫文章不會這麼矛盾的。那麼他說"其脈如平",這個溫瘧脈不能如平的,那麼頭前也說"脈弦數者,多熱",溫瘧就像我們說的"溫病"是一樣的,溫病就是"但熱不寒"嘛。那麼瘧疾也是有這麼一種的,類似這個溫病,也是只熱不冷,所以他這個脈一定是快脈。他這個為什麼擱一個"如平"呢?這裏頭看看方劑就看出來了,他用的是白虎加桂枝啊,白虎加桂枝就是白虎湯和桂枝甘草湯的合方。這裏面有桂枝證,桂枝證是脈浮緩啊,這個緊和緩這兩個脈啊是矛盾的,緩它是弱,既緊它就不能弱,這裏面既有桂枝證又有白虎證,白虎證是脈洪大的,咱們說的這個弦數也是一樣。它同時有桂枝證,脈又緩下來了,所以這兩個結合在一起就"如平","如平"它就說明不是單純的白虎湯證,所以他說"其脈如平"。要只是桂枝湯證呢,他脈又緩,浮而緩,搏指沒力量,那也不正常;要是白虎湯證呢,它脈弦數、大這些情況,也不正常。那麼這麼兩種證候結合起來脈反如平,如平也不是正常的,如平而已,換言之,緊不太緊,緩也不太緩。"身無寒但熱",那麼這種反應是溫瘧的反應了,無寒但熱,那麼根據內經的話應該是"癉瘧",在仲景那兒沒提"癉瘧"。"骨節疼煩,時嘔",這是桂枝甘草湯證。"骨節疼煩"這是一個表不解,還有表證,"時嘔",他這個氣上沖,這個嘔由氣上沖造成的,氣往上沖他嘔逆。"白虎加桂枝湯主之",這個用白虎湯的原方加上桂枝一味藥。那麼加在一起呢,實質就是桂枝甘草湯與白虎湯合方,你們看看這個方子確實也是如此的。這個桂枝甘草湯啊,對於桂枝湯,它是簡化方子了,它也是辛甘合用嘛,也是甘溫解表的藥,甘草是個甜的,桂枝是個辛溫藥,它也是甘溫解肌,所以它也能治關節疼,同時也更治氣上沖,這咱們在《傷寒論》中都講過的。用白虎湯以治溫瘧,用桂枝甘草湯以解表。所以這個藥服下去之後,它不是底下都很清楚了嗎?"去滓,溫服,汗出愈",讓他出汗。我們頭前說這個可發汗啊,不是用正式的麻黃湯、桂枝湯來發汗,不是的,這也是個發汗方之一。而且這個呢"其脈如平",他沒有少陽證的證候了,所以它也不是往來寒熱,他是一個但熱而不寒,這沒有少陽病柴胡證的情況了,所以儘管可以發汗,頭前都是簡略的說,少陽柴胡證不能發汗的,這在《傷寒論》裏面我們都講過的。

這是一段,但這一段我們講治瘧疾,這是不夠的,這個溫瘧,由於本條的這個白虎湯,我們可以知道,有單獨用白虎湯的機會,它如果骨節不疼,也不嘔,你加桂枝甘草幹什麼呢,就用白虎湯就可以了。如果再渴,你就加人參,就是白虎加人參湯了。還有一種,如果身疼,有嘔逆,也未嘗沒有柴胡桂枝湯合方加石膏的機會。所以他這個書啊,在《金匱要略》裏面不是像《傷寒論》那麼詳細說了。那麼他就是舉一個溫瘧,這種治療,你只得解熱。如果不現柴胡證,你不能用柴胡湯。仲景這個書啊,主要講的方證,如果現柴胡證呢,你可以用柴胡,因為他這個嘔逆,胸脅滿,要有這個往來寒熱,再有這個煩渴引飲的情況,那就是柴胡桂枝湯加生石膏就對了,所以總而言之得辯證。但是在這種溫瘧又有表的情況下,可能有柴胡桂枝湯加石膏。他是舉個例子,這個他是白虎湯而兼桂枝甘草湯證,他上沖的厲害,所以他嘔逆,沒有柴胡證,他頭一句話就是"但熱不寒"嘛!如果我們在臨床上,只是現白虎湯證,可以用白虎湯,那如果白虎湯再渴,津液已經傷了,我們可以用白虎加人參。那麼如果現柴胡證呢?不是"但熱不寒",他也是往來寒熱,但是熱的較為突出,那我們當然用柴胡劑加石膏的辦法也可以。要有桂枝湯證呢,那就用柴胡桂枝湯加石膏不也可以嗎?所以讀他這個書啊,你就得知道它是和《傷寒論》是有關係的,《傷寒論》我們要熟,當然遇到這個病,不一定就非得是白虎加桂枝湯證,是不是?這是一條。

瘧多寒者,名曰牡瘧,蜀漆散主之。這一條過於簡單了。"瘧多寒者",怎麼叫作"牡瘧"呢?這個"牡",指陽性為之牡,多寒怎麼到了陽性呢?這個指的心臟說的。這個心臟,心屬火啊,火屬於心,這個心臟為這個寒飲所扼制,咱們一般就說"水淩心"啊,使這個心火不得外發而多寒,他是這麼一個意思。那麼這麼講對嗎,你看用藥就知道了,他用的龍骨、雲母,這都是鎮靜的藥啊。總之這個病啊,不是只惡寒,他有心驚、恐懼、心動、心悸,這些准有的。因為這個雲母、龍骨,咱們都知道是鎮靜的藥。你看在《傷寒論》裏面加這個龍骨、牡蠣的,都是煩驚、驚慌。那麼我們從藥物裏面看有這個,但是他這個說法呢,只提一個"牡瘧"就代表了,他是心臟上發生問題了,古人認為心主神明啊,凡是有精神上的一種動盪,都擱到心臟裏頭,其實這是似是而非了,這是古人辯證的看法了。所以說"牡瘧"者,因為心臟是一個"牡臟",它屬火,這種火啊,頭前"溫瘧"不是說嗎,這個火藏於心啊,被這個寒所扼制,寒是什麼呢?就是痰飲,這個火不外發,所以只寒而不熱了,所以他取名叫"牡瘧"。他總是有心臟的證候了,什麼呢?就是心悸、煩驚,這都屬於心了,所以管它叫"牡瘧",是這麼個"牡瘧"。這個條文也簡,得結合這個藥物才能看出來。那麼這個蜀漆,它是一個截瘧的藥,它祛痰、祛飲,頭前說的這個"吐"就是針對這個說的,就指的用這個藥,古人認為這是一個截瘧的辦法,瘧疾在發作起來,在發作以前,讓他大吐,這個藥是吐啊,湧吐,吐什麼呢?就是吐水,把這個水去了,心陽不受於寒飲的扼制了,自然熱就出來了,寒邪也就散了,這個病也就好了,古人這麼樣看,我們看這個藥也是的。這個藥他沒有提吐,底下提了,底下是服法,那麼這個藥吃了是吐的,吐了,古人叫做"截瘧",凡是寒多熱少,或者是但寒無熱,古人都叫做"牡瘧",這個牡瘧都與心臟有關係,當然也得有心臟的證候了,沒有證候,就不是了,所以它叫做牡瘧。這種牡瘧,你們看一看,也不是柴胡證,但寒不熱,也不是往來寒熱,他是這麼一個情形,他是多寒,很少有熱,是心陽為寒飲所扼制了,是這麼樣的看法,而且有心臟的一種症狀,咱們說的心跳啊,或者易驚易恐啊,他才用這個法子的。所以頭前說的可以吐,也都是在這個情形下的,並不是柴胡證要吐的,那就壞了。

那麼到這個地方啊,張仲景把瘧疾講完了,這篇文章很精,相當精。怎麼講呢,他頭一句話就告訴你治療的大法了,"瘧脈自弦",那麼和瘧疾這個發作的情況"往來寒熱,休作有時",這是柴胡證,也就是說一般的瘧疾啊,你在柴胡證裏求之就可以了。咱們在《傷寒論》都講了,在這他就是一句話就完了。那麼底下講的都是特殊的問題,"瘧母"你就不能光用柴胡劑。這個"溫瘧"和"牡瘧",這個特別的、特殊的問題提出來了,大家一般能夠想到的事情他不提了,在哪裏精呢,就在頭一句,所以在文章的運用,他是妙不可言。看著像幾段似的,他把什麼都說了。那麼後來林億他們看這個地方啊,也看出過簡來了,所以他就徵引很多的方子,那麼底下這個方子啊,全是林億他們找出來的。你這裏找的儘是柴胡劑了,柴胡去半夏加瓜蔞根,柴胡桂薑湯,全是的,這個在張仲景話裏面都概括了,那麼小柴胡湯不怎麼有啊?也有啊,像我剛才說那個柴胡桂枝湯,都有的。這也就是我們在臨床上他講辯證,合乎哪個柴胡劑的證候,你就用哪個柴胡劑,就能治好瘧疾的。那麼有些不同、特殊的問題,他都提出來了,這個你用柴胡劑不行,所以他都提出來了。所以這個瘧疾,看起來幾段,但是他是非常概括,所以他這個書不好讀,就在這點。那麼陳修園說,仲景這個書都在不言中,就是不言中,在底下頭一句,弄一個"瘧脈自弦",他這話說的,語義很含蓄啊,瘧脈怎麼能叫自弦呢?就因它發作這個病屬於少陽柴胡證,往來寒熱嘛,小柴胡湯頭一個證候就是往來寒熱,發作有時,所以他提一個"瘧脈自弦",這個治療的一個大法啊,都概括到一句話裏頭了。那麼有些特殊的問題提出來了,你就會治瘧疾了。這個文章都相當的好,但是一般都不這麼看,說這個太簡略了,光這幾個方子怎麼能治瘧疾呢,當然是不能。

我們看看底下,底下這都是林億他們校對《金匱要略》的時候,他們看著覺得過簡了,就從《千金》啊、《外台》啊裏頭找,找到了,他就附到這裏。第一個牡蠣湯,這個牡蠣湯和上面的"牡蠣散"差不多,他沒有擱龍骨,而擱牡蠣了,這個牡蠣和龍骨的作用差不多,都鎮靜藥。那麼另外呢,擱麻黃甘草湯,這個麻黃甘草湯,如果他是表實無汗,那麼這類的牡瘧,當然要擱這個方子;要如果有汗,而不是表實的,麻黃是不能用的,那當然還是用上面的了。這兩個都說的是牡瘧,牡瘧也就是我們在臨床上看到的有可汗或者不可汗的,我們在這兩個方子可以擇取其一了。那麼在這個方子後頭,他說的很清楚,他說"右四味,以水八升,先煮蜀漆、麻黃,去上沫,得六升內諸藥,煮取三升,溫服一升,若吐,則勿更服",這個他說的更清楚一點,這個藥是吐的,得了快吐,不要連續吃了,止後服,停後服。所以上邊那個我們說的牡蠣散,也是吐劑,它以蜀漆為主藥嘛,蜀漆是吐水、吐痰的藥,古人管它叫作截瘧。後世把這個蜀漆亂用了,如果沒有停痰、停飲的瘧疾,不能用這個藥。後來拿它當一個截瘧,就是"截止"那個"截",瘧疾啊,鬧得挺凶,就給他硬吐下子,這就可以把它截斷了,其實不是這個事。看這個方劑的應用,其實這裏吐的是飲、水,由飲、水造成的但寒無熱,古人叫做牡瘧,確有這種證候,你可以用蜀漆散、蜀漆湯都可以啊,就看他是可汗與不可汗,用這兩個方子都可以的。如果沒有水,這個方子是不能用的,用什麼呢?還是用柴胡劑,就是這個道理。所以後世光看到這個蜀漆,吐能治瘧疾,可不知道是什麼情形下用,就濫用的這種情況,這東西虛人,也是不對的。這是林億他們在《外台》裏頭找出的這個牡蠣湯。

底下呢,柴胡去半夏加栝蔞湯治瘧病發渴者,亦治勞瘧。"柴胡去半夏加瓜蔞湯",就是小柴胡湯把半夏去了,加的瓜蔞,半夏治嘔的,瓜蔞解渴啊。所以"治瘧病發渴者",就是小柴胡湯證,不嘔而渴,可以用這個柴胡去半夏加瓜蔞根來主治之。"也治勞瘧",所謂"勞瘧"也是虛啊,經久不愈,這個瘧疾虛人的厲害啊,所以瓜蔞根這個藥,它是補虛的,在這也看出來了。這個"渴"不像石膏證,石膏證是因熱而造成的渴,這個瓜蔞根是津液虛,所以這兩個都治渴,渴不同。所以如果這個瘧疾,經久不愈,人虛衰的利害,用這個方子也可以的。所以我們治肝炎,用柴胡桂薑湯,它補虛,這個人啊,沒力氣,我對瓜蔞根很有點考驗,是起這個作用的,這是一。這是林億他們看到有這麼一個方劑,在外台裏頭他摘引來了,其實仲景的話都概括裏頭了。

柴胡薑桂湯治瘧寒多,微有熱,或但寒不熱。"柴胡桂薑湯"更是《傷寒論》的方子了,"治瘧寒多,微有熱,或但寒不熱",這個但寒不熱,他不說是牡瘧,因為他所現的還是柴胡證,他這個有胸脅滿,起碼有胸脅滿,在《傷寒論》這個方劑有這種情況,"胸脅滿微結,小便不利,但頭汗出",他這個出汗只頭上汗出,有氣上沖嘛,所以大量的用桂枝甘草了,"不嘔而渴者,柴胡桂薑湯主之",主要的證候在《傷寒論》裏面有。那麼在《外台》裏頭,列出來的說治瘧疾,治這個"多寒少熱",或者"但寒不熱",但是現的是柴胡證,就是這個"瘧脈自弦",不是牡瘧那種情況,不是裏頭有水造成的。那麼這個方子後頭有個小注,"服一劑如神",這個確實不假,不光是"寒多微有熱",或者"但寒不熱",合乎這個柴胡桂薑湯這個應用的條件的話,的確是其用如神。這個我的確沒有對它這樣試驗,因為在北京這個地方,瘧疾較為少啊,我一個朋友他在江西行醫,他回來跟我說的,我就用這一個方子來治瘧疾,就打響了,他說真好使,他說你要是加加減減的就用這麼一個方子就可以了。我們倆同學,他以後在一個大學當教授,他在南方那個時候啊,他那個教授的錢啊也不夠花,他就給人治病,他醫道也挺好。他說就治瘧疾就行,一天就忙不開,江西那個地方瘧疾就多得很,他說全指這個維持生活,他說沒用其他方子,就用這個柴胡桂薑湯。所以"服一劑如神",古人也有體驗,這也不是瞎說,可見瘧疾選這個方劑最多。這個方劑主要是針對什麼呢,身無力、胸脅滿,心下這個地方啊,覺得像微結,不是像陽明病那個實結那個樣子,他也覺得這個地方堵堵拉拉的,你要摁著,多少有點抵抗,身上沒有汗,光腦袋出汗,但頭汗出啊,有氣上沖...要是有表不解的情況,用它也可以的。吃這個藥呢,頭一次吃他煩,煩什麼呢,不得出汗,再吃呢,汗出來了,病也就好了。這個方子啊,在治瘧疾裏頭啊,用的範圍挺多。

那我們現在講的都是林億的附方了,那麼在他這個書裏頭啊,就我們講到這個"蜀漆散",在蜀漆散的地方這個都包括裏頭了。所以林億他們從旁的書,找出這麼三個,但是還是不全。那麼仲景的意思呢,離不開柴胡證,小柴胡湯、柴胡桂枝湯,以致於柴胡加龍骨牡蠣湯、四逆散,都可以用。那麼也有不是整個方子,有些變化了,臨床上還要加減了,變通了。就像剛才我舉的那個例子,在這個溫瘧,不是整個像他說的白虎湯證,那麼柴胡證有熱、煩渴等等這種情況,那麼小柴胡加石膏就對了嘛,總而言之,方劑是得熟,在臨床上才能多方面來應用它。瘧疾這篇看起來挺少的,其實挺全面,並不太少。



中風歷節病脈證並治第五

我們可以說這是古人的一種錯誤看法。拿著現在這個病就是腦血管意外,無論是腦血管出血啊、或者腦血栓形成啊,我們要治療啊,都應該通經、祛瘀的法子,你要當風來治,治一個,死一個。但是仲景呢,只是說這麼三段,沒出方子,可見仲景當時對於這個腦血管意外也就是瞅著,治不了。古人認為中風,是大有問題的,我們看看怎麼講的。

夫風之為病,當半身不遂,或但臂不遂者,此為痹。脈微而數,中風使然。這是一段。這個"風之為病"啊,就是指中風來說的,依法"當半身不遂",口眼歪斜,半身不遂嘛,這個大概都是這個"男左女右"的多吧。要如果"但臂不遂",只是胳膊不好使,拘急啊、疼痛啊,有得關節炎,往後、摸頭都不行嘛,這類的情況啊,這是痹症,"此為痹",就是風寒濕痹的那種痹,這不是中風。那麼中風證,"脈微而數",微者是虛啊,什麼虛,血虛;而數微有熱,就是風邪,古人這個樣子看。由於血虛,風邪乘之,這才發生中風。所以脈呢,也應之"微而數",這是中風的脈,所以"中風使然"。古人就是把腦血管意外這種病,看成是中風了,這個是有問題的,底下他解釋了。

寸口脈浮而緊,緊則為寒,浮則為虛,寒虛相搏,邪在皮膚。他說"寸口脈",咱們現在診脈的這個地方就叫做寸口脈,橈骨動脈。"浮而緊",這是中風的脈,他底下有解釋,"緊者為寒",就是風寒之邪了。"浮者為虛",脈有外無內謂之浮了,他還是血虛。"虛寒相搏",血虛,寒邪才能在你身體上才呆得住,所以邪才留於皮膚。如果你的皮膚血不虛呢,風留不住的,古人這個看法還是對的。但是不只是這個腦溢血了,這個在皮膚不去的東西都由於這個虛,你像那個太陽中風證也是的,它由於那個虛,所以外邪,病邪也好啊,才在這裏積而不去,那麼這裏他也講的這個,這個在底下詳細解釋了。

浮者血虛,絡脈空虛,賊邪不瀉,或左或右,邪氣反緩,正氣即急,正氣引邪,喎僻不遂。"浮者為虛",什麼虛啊,"浮者血虛"。"絡脈空虛"啊,在哪裏虛啊?浮啊,你輕手摸,那還是絡脈。古人說通四肢的大血管謂之經,大血管的支脈,小血管謂之絡,用共同語言就是淺在的血管,小細血管,古人叫做絡脈。這個就是絡脈空虛,血少嘛。這個時候"賊邪"就是指風寒之邪了,它才"不瀉",它不出去,這就由於絡脈血虛啦。"或左或右,邪氣反緩",也許偏於哪一側特別虛,邪氣就往那裏去,去還就不動。"反緩"者,留之謂之緩了,反到留在那個地方了,謂之緩。"正氣即急",這個是正不勝邪了,這是指這個血了,血虛,邪就在那裏呆著了,邪留在那個地方了,這個正氣急於退出,還是跑。"正氣引邪,喎僻不遂",正氣越退,這個邪氣就越進,變成正氣引邪,往裏頭跑,往裏頭走,這個時候才形成"喎僻不遂",形成口眼歪斜、半身不遂。

邪在於絡,肌膚不仁;邪在於經,即重不勝;邪入於府,即不識人;邪入于臟,舌即難言,口吐誕。"邪在於絡",這是在肌外層了,只是能使肌膚麻木不仁而已。那麼邪到了四肢大血管裏頭了,這個血直退、直跑,這個邪氣跟著它往前直進啊,要是"邪在於經,即重不勝",重就是偏重了,這個不是沉,偏重,一側重,也可以當沉講,"重而不勝"就是所謂半身不遂了。這個血虛到哪兒,邪就走到哪兒,如果到了四肢大血管的經脈上了,就使得半身不遂了。那麼"邪入於府"呢,那就九竅不通了,九竅閉塞,那就"即不識人"了。"邪入于臟",這指的心臟來說了,這個舌主於心了,舌屬心啊,舌就不能動了,而難言。"口吐涎",這個"涎",痰之粘者謂之"涎",稀薄者謂之"唾",那就是流哈喇子、粘痰,而不能說話了。這是古人的看法,這個是錯的,哪兒是這個風啊,所以咱們治這個腦出血也好啊,或者腦血栓也好啊,動用風藥是不行的,那越來越壞,沒有治好的。這一段給治療中風不語啊,中風半身不遂啊,禍害不小,古人的看法錯了。

底下這個方子也是林億他們附的,候氏黑散治大風,四肢煩重,心中惡寒不足者,那麼他說治療風癲,就是癲癇了,癲癇也是由風來的,這都古人的看法,所以這個方子,菊花祛風嘛,白朮、細辛、茯苓、牡蠣、桔梗、防風這也祛風,人參、礬石、黃芩、當歸、乾薑、芎藭、桂枝,這個是外散風邪,那麼同時也有乾薑、人參溫中補虛,同時還有些補血的藥物。這個是不能治我們所說的腦溢血的這種內情況的,要如果在中風的後遺症,人真虛,用它來調理也未為不可,但也不一定就會好,所以這個方子也不對。這是林億他們的方子,因為張仲景沒出方子,你看後面就知道了。這個方子呢,古人的做法也很特別,"右十四味,杵為散,酒服方寸匕,日一服,初服二十日,溫酒調服,禁一切魚肉大蒜,常宜冷食",他意思是說冷食這個東西,凝聚在這個裏頭就不動了,填滿了,風就沒了,這個純粹是臆想啊,哪兒是這個事啊。"服藥即在腹中不下也,熱食即下矣",一吃熱食,都跑了,"冷食自能助藥力",他是這麼一個治療的方法,這個方子真正治中風是治不了的。

寸口脈遲而緩,遲則為寒,緩則為虛;榮緩則為亡血,衛緩則為中風。邪氣中經,則身癢而癮疹;心氣不足,邪氣入中,則胸滿而短氣。當他"寸口脈遲而緩",遲是寒,緩是虛。哪兒虛呢?看這個脈的情形,"榮緩則為亡血",血管裏頭謂之"榮"啊,榮氣在血管之內啊,你著重摁,沉取緩,這是血不足。你看我們講這個太陽中風也是,"陽浮而陰弱",你手輕輕一摸他有脈,這叫浮脈,你使勁摁,裏頭一摁,這個脈不經摁,很緩弱,那就叫做陰弱,陰弱就是裏頭弱,裏頭弱是什麼,他血少。所以太陽中風也是,由於出汗,血管裏頭的水分也被奪啊,那麼他這個脈就是不經摁,他血少,你看這個傷寒脈一點也不出汗,血管裏頭的水分相當充實,摁這個脈管相當經摁,它緊啊。他這裏說的是榮緩,那是往裏頭摁,這個脈沒力氣,沒力氣就血少,榮虛血少嘛,"為亡血"。"衛緩"輕手摸,這個脈就緩,那麼它是中風脈。"邪氣中經",一般說邪氣還在表,只是在經絡之間吧,那就是表證而已,風寒末及了,"則令身癢而癮疹"。如果"心氣不足",這個邪啊乘虛而內入,這和上面說的一樣。這個說的是榮也緩、衛也緩,不是只說的衛緩啊。說是血既虛,又有風邪,營衛俱緩,就是浮取緩,沉取也緩。那麼這個什麼呢,說明血少有風來客之,所以脈遲而緩,這個遲也是有風寒的關係了。那麼如果只中於表,那身癢而癮疹而已。癮疹就是我們說的那些比如蕁麻疹也屬於這類的,你不撓,它不起來,你一撓,它起來一大片,它叫做癮疹,這就是風寒外邪啊。那如果心氣再虛,這個邪就乘虛而入。那麼邪氣要是入中的話,那就要影響內裏的問題了,"胸滿而短氣"。

仲景這個書到這就完了,底下這個那也是林億他們從旁處找的方子,仲景一個方子沒有,在下面就要論述那個"歷節"了,可見仲景在寫這個東西啊,是因為古人有這個說法,他介紹了。那麼他也沒出方子,那麼我們根據這個事實看啊,古人對於腦血管意外這種病是這麼一種看法,還沒有治療的辦法,可以說是還沒有經驗出來。那麼這種說法對後世有很大影響,那麼後世治這個病啊,動輒就是祛風啊這類藥物,相當有害的,那我們治這個病呢,我認為,主要要祛瘀活血。腦血管出血也是一樣的,這個出血啊,在中醫的觀點常有淤血的關係,他好好的血管就會出血嗎,尤其是高血壓,你必須用血分藥,同時用瀉火的藥,所以三黃瀉心湯啊,配合桂枝茯苓丸什麼都可以的,我們最常用的就是大柴胡湯、桂枝茯苓丸加生石膏,這個又能降血壓,又能夠祛瘀,你不祛瘀是治不了的。現在一般還是這麼講中風,我的意思是應該改良,不對頭。這個在西醫的檢查是相當清楚了,他不外乎一個腦血管出血,這個平時與那個高血壓有關係,一個就是那個血栓形成,就這麼兩種情形大概。這兩種情形都是血液的問題,都不是風的問題,這是肯定的。那麼我們現在還來這麼認識它,所以這個病就值得研究了。那麼他這個書呢,也就講這麼三節,你們看這三節裏面講的,他一個方子也沒出,那麼後來找這些方子都不對頭,找的這些方子有治"熱癱癇"的,"癱"是一種,"癇"就是"驚癇"的癇,咱們說的羊角風的那種"癇"。那麼像防己地黃湯,治病如狂狀,妄行,獨語不休,這是一個精神病的問題了,也與我們現在說的這個中風證是一點也不相同的,這個方子也治不好半身不遂啊。所以林億他們找也找不出來,各家的說法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那麼底下這個"頭風摩散"那更不是了,附子、鹽,它治這個頭痛風,就咱們說的這個偏頭疼,拿這個來摩,這個與腦血管意外這個病有什麼關係啊?所以這也驢唇不對馬嘴。林億在各書上找,也沒找出來,沒有嘛。所以中風這個問題啊,古人的看法我們也做個參考,總之如果我們治這個病,根據風來治,沒有治好的。這個我也看了很多,有些就瞎吹,你看有些人就說的"一個人我給吃了多少斤的生熟地",那是騙人啊。這個腦血管意外,我們現在都看出來了,你不治,他要是不是太厲害的話,他也就落那麼一個毛病了,他慢慢死,當時他死不了,那也算你治好的啊?你不治他也那樣。所以他們那些病歷啊,統統地這類得多,一個人怎麼地,我給治療的怎麼地,現在這人還活著,可不是,還沒到死的時候呢,那都不是治好了。這個我也看了很多,沒見過用這個祛風藥治好的,那根本不是嘛。所以他這個書也是略略的這麼幾節,也沒深說。寸口脈沉而弱,沉即主骨,弱即主筋,沉即為腎,弱即為肝。汗出入水中,如水傷心。歷節黃汗出,故曰歷節。那麼古人認為這個歷節啊,歷節是什麼意思呢?就是多發性的一種關節痛,身上關節無所不痛啊,所以他叫歷節痛嘛。這種病啊,他這個關節的地方啊,是筋和骨交接的一個部位,所以與這個肝腎有關係,這是古人的一種看法,咱們也就做一個參考。腎主骨,肝主筋,肝腎俱虛,所以"脈沉而弱",沉而弱就是裏虛,肝腎也都在裏嘛,肝腎虛,所以脈它也沉弱,所以他說了"沉即主骨,弱即主筋,沉即為腎,弱即為肝"。這幾句話是古人作文字這樣說的,不是我們見到沉脈就主骨,也不是的。總而言之這個肝腎虛於內,所以脈應之沉而弱,由於腎虛所以骨弱,腎主骨嘛。筋虛呢,則筋緩,緩弱那個緩,就是弛緩不收啊。所以這樣關節這個地方啊,由於這個骨和筋這個地方虛,客氣邪風就容易乘虛而入關節,他就是這個意思。如果心火再氣盛,那麼就要出汗,古人認為火屬心。如果內裏有熱,他就汗出,汗出又不知攝生,跑冷水裏面去洗,所以"汗出入水中",如果這個寒水啊遏制了這個心熱,使他不汗出,本來應該汗出嘛,這個汗就鬱而為濕,留於關節呢,就為歷節痛。這個歷節痛啊,和一般的關節痛不一樣,要出黃汗。"歷節黃汗出",不光出黃汗了,他也疼啊,所以叫做歷節,他是每一個關節都這樣。這都是屬於風濕痛、關節炎這些概括到內了,所以這個書上啊,有時說是"風濕相搏",那個關節不是整個關節,那麼這個是身上整個關節,無關節不痛,所以單獨擱這麼一章,而且這一章講的,總而言之也是關節疼得厲害。把類風濕這類差不多也都歸在這一章裏頭,這是咱們現在的話。首段提出來了,說這個病與肝腎很有關係,認為筋骨的問題嘛,所以擱這麼一段,這是得這麼一個病的主因,這是古人的看法,是不是這個,咱們做一個參考。

趺陽脈浮而滑,滑則穀氣實,浮則汗自出。那麼這個病啊,得的原因很多了。這個他說與胃有關係,就是與吃的有關係,趺陽脈這是一個胃脈了。他說"滑則穀氣實",滑是一個濕熱的證候了,一個脈象了。胃實就是穀氣實,就是我們說的"宿食",咱們陽明篇講的那個"宿食"啊,就是這個穀氣實...如果你再有熱汗出,也得有汗不是嗎?你在這時再入水中,心陽被冷水所遏制,汗不得暢出於外,鬱而為濕,流到關節,所以關節歷節疼,黃汗出。這一節,說你實著的,有宿食,那麼這個呢,就是陽明內熱有汗出的,底下沒像上邊說的詳細了。如果汗出,你也去冷水浴,也容易得這個病,跟上邊是一樣的。貪涼飲冷,或者汗出當風,都可以得關節痛,咱們頭前講很多了,他底下還要講。

少陰脈浮而弱,弱則血不足,浮則為風,風血相搏,即疼痛如掣。少陰脈是候腎的。那麼這個"少陰脈浮而弱",弱正說腎虛血不足。腎主骨,腎虛,血虛腎不足,其骨一定弱。如果再有風,"浮則為風",再遭受外邪,外邪乘腎虛骨弱,所以叫風血相搏。這個風血,血指的腎血說的,腎血虛。這個外邪就這樣的,邪之所湊,其氣必虛嘛。腎虛則骨弱,風邪趁著虛而入於骨,入於骨就是指關節嘍,也容易發生疼痛如掣的歷節痛。這又是一個,原因很多。這個腎虛血不足,再遭受外邪,也容易得這個歷節痛。這又是一節。

盛人脈澀小,短氣,自汗出,歷節疼,不可屈伸,此皆飲酒汗出當風所致。這又是一個原因。"盛人"就是身體挺強壯的人,挺胖的,脈不應該澀小,"脈澀小"者,總是濕盛血虛的樣子。"短氣,自汗出",這個短氣,咱們也講很多了,裏有水的短氣,自汗出又有熱,就是濕熱內盛,這是指喝酒人說的,喝酒人內裏頭有濕熱了,酒這個東西蘊濕蘊熱。那麼內裏頭濕熱盛,常出汗,他再不注意,汗出當風,最後說的了,也容易得"歷節疼,不可屈伸"這種病,這我們講風遲相搏,頭前也講過了。所以出汗,出汗不要當風,人總是犯這個毛病,乘乘涼,尤其現在有電扇,吹一吹,這最壞了。這個汗一出,這個汗這個東西啊,有很多毒素,廢物嘛,應該排出於液體的廢物,它往外出,出外頭就是汗,在內含著就是濕。如果為風所閉塞,該排出的東西排不出來了,使它郁於皮膚之內,一次不要緊,久而久之,這個東西多了,留在裏頭,流入關節,它就促成那個地方的發病,得風濕關節炎,更厲害的,就是歷節疼。這又是一種原因,沒有別的病,就是好喝酒,汗出當風,又不知道攝生,就容易得這個病。到這,舉了幾條,都是容易造成歷節疼的。底下,就是具體證治了。

諸肢節疼痛,身體尪羸,腳腫如脫,頭眩短氣,溫溫欲吐,桂枝芍藥知母湯主之。"諸肢節疼痛",歷節嘛,所有的肢節,即四肢關節,全都疼痛。"身體尪羸",尪,就是一種...,就是畸形,羸是瘦。人瘦,但是身體不是那麼勻稱,有的地方有些畸形。"腳腫如脫",腳腫得厲害,如脫,疼得厲害,不僅腫,也疼。如脫,就是行路不方便的意思。"頭眩短氣",這都是內裏頭有濕有飲有水的一種問題。胃有停水,人就頭暈,所以咱們臨床上常遇到的,人頭暈,用苓桂朮甘呐,而且得利尿。頭暈的水,水往上去,常常有氣上沖的毛病。由於氣上沖,這個水與這個氣,協著這個氣一起往上沖。所以寒水這種東西,如在上邊,就是說在胃了,再有氣沖,影響頭腦,就頭眩啊頭暈啊,或者頭沉,這都是一個水在心下,就是在胃。那麼同時呢,有水也短氣,它壓迫橫隔膜,就呼吸困難,尤其往上沖的時候最厲害。咱們講苓桂朮甘湯,在《傷寒論》裏講了,氣上沖心。"溫溫欲吐",胃有水,他要吐的,老要想吐,溫溫欲吐,並沒吐出來。古人這個溫溫,與這個慍慍是通用的。人不知而不慍,這是論語上一句話。慍,就是惱怒煩惱。就是這個噁心,咱們現在說的這個噁心,使人煩惱,煩心,就是噁心,老要吐可是不吐,所以溫溫欲吐。我們根據上面所講的,總之這個關節痛,它是濕特別重,腳腫如脫,所以用"桂枝芍藥知母湯主之"。這個方子治關節痛,尤其腳特別腫,挺好使,也常用這個方子。他裏頭飲也盛,濕也盛,外邊的水氣也有,所以這個方子一般腳氣上沖的情形也有用的機會,主要的是桂枝治上沖。我們看看這個方子,"桂枝四兩,芍藥三兩,甘草二兩,麻黃二兩,生薑五兩",他是噁心的厲害,臨床上噁心的厲害,多加生薑,後世說它是散寒啊,其實它不是,它是去水氣降逆,水往上逆,所以生薑它有這個作用。"白朮五兩,知母四兩,防風四兩,附子二枚(炮)",這個方子,它仍然是桂枝湯的底,它以桂枝湯去大棗,大棗有點壅滿,這個它往上沖。這種甘藥不要用太多,他把大棗去了。另外,他合用麻黃、防風,散外邪了。用桂枝這個方子的主要目的,加上麻黃、防風祛外邪的力量,一方面祛外邪,一方面治氣上沖啊,不是只用麻黃劑,桂枝的量用得特別重。由於噁心得厲害,所以生薑加量。知母這個藥啊,不但解煩,同時能夠祛水,尤其祛下邊的這個水,由於...腫大嘛,所以擱上知母。附子咱們講過了,是祛濕解痹的,就是痹痛,它能夠從皮膚外祛水氣的。那麼這個方子最常用了,一方面能夠外解所謂風邪了,那麼同時偏於治嘔祛水氣。祛水,我們要是有浮腫祛水,沒有不用麻黃的,不用麻黃,它要沒有表證則已,要有表證更得用麻黃。但是一方面也得擱利水的藥,白朮也是了,同時加知母更加強祛水的力量。這個方子很常用,不一定得是歷節都疼,如果下肢關節疼,有腫,這個方子就好使。

他底下又有寫歷節了,這個前後次序,這個書編次的時候沒搞好,應該底下這段也給擱上頭才對呢,在桂枝芍藥知母湯以上才對,它是講歷節的原因。這個歷節病不屬於上邊這幾項,還有飲食不節,也容易造成的,他底下就說這個了。

味酸則傷筋,筋傷則緩,名曰泄;鹹則傷骨,骨傷則痿,名曰枯。枯泄相搏,名曰斷泄。榮氣不通,衛不獨行,榮衛慎微,三焦無所禦,四屬斷絕,身體羸瘦,獨足腫大,黃汗出,脛冷。假令發熱,便為歷節也。"味酸則傷筋,筋傷則緩,名曰泄",酸入肝,過食酸就傷肝。這個筋,肝主筋,肝傷了就傷及筋,筋傷就緩而不收,遲緩了,鬆弛了,失去收縮的作用,所以他起名叫泄,泄與收縮是對待的。"鹹則傷骨,骨傷則痿",平時愛吃咸的,大量吃,鹹入腎,吃多了傷腎,腎主骨,也就傷骨。那麼骨傷呢,就是痿而不能行,咱們說下痿,痿,指痿廢,所以他"名曰枯"。"枯泄相搏",說有兩種情形,由於食酸而傷筋,筋傷了緩馳不收,就是泄;另一方面,好食鹹,鹹者傷腎,也就傷骨,骨傷就是痿而不用,所以叫枯,枯和痿是一個意思了。筋泄,骨枯痿,這麼兩種情形結合到一起,"名曰斷泄",泄還是上邊的意思,斷,就不通的意思。因為這個筋骨,都在關節這個地方,人的血液是通徹全身的,尤其現代說的循環也是,達到四肢,完了從四肢靜脈回來。古人呢,在這地方也知道一點,也不是一點不知道。這兩方面結合在一起,由於證的方面,枯痿緩馳不收,筋骨這地方,不是說不通血液了,通,但是困難了,所以叫做斷泄。這樣子呢,引起不通,也不是絕對不通,要絕對不通用現在的話說就要壞死了,不是一點血液也不通了,通的,但不是暢通。由於"榮氣不通,衛不獨行",由於榮氣不能暢通,衛氣也不能獨行。榮衛這兩個東西,它是榮之所至,就是衛之所在,就是血管的通透作用,古人說的渺渺茫茫,看得不清楚,近代醫學說得比校清楚了。尤其毛細血管,在人體表面,血管有通透作用,血管裏頭水份多,它往外出,內外保持恒量的。那麼裏頭水份少,外面的咱們說的津液就往裏頭去。所以古人說,衛在脈外,營在脈內。它這個裏頭是血液,可是與外邊是通的,出來血管外頭就是津液,津液就是氣,古人說的氣就是津液,你們看內經上說,如霧露之溉,灌溉的溉啊,所以氣在人身上周身是無所不在,就像霧露一樣的,灌溉全身,不是我們說的呼吸氣那個氣,不是那個氣。那麼血管不到的地方,和誰通透去?衛也就沒有了。咱們飲食入胃,血管吸收,各細胞組織需要營養啊,那怎麼去的?那就是從血管滲透出去的,把這營養成份送到周身各個細胞組織。細胞組織的廢物呢,血管再把它吸收回來,所以血管內外有通透作用,正常生理也是這樣的。古人在這兒也知道一點,不知道不會說這些話的,但是不是那麼確切詳細,有時候在這這麼說了,在那又那麼說了,限於科學水平嘛,也不必給古人打掩護,但是也不必對古人說些什麼不然,當時沒辦法,只能知道那些。毛細血管得在顯微鏡下走,那個時候沒有顯微鏡,那怎麼能看到毛細血管呢,看不著,可這種說法是有道理的,就是粗。那麼榮衛都不通了,三焦行津液啊,所以"榮衛慎微,三焦無所禦",就是無所使的意思了。"四屬斷絕",就是四維不張了,不能旁灌於四旁了。所以"身體羸瘦",我們人身體這個肥啊,水份最多,就是津液。如果沒有水份的灌溉,形體就要消瘦得。所以人身上一百斤,六七十斤的水份,人的瘦與缺水是很有關係的。"獨足腫大",那麼濕濁之氣呢,因為人太虛了,它是下注,所以唯獨腳腫大,身上都瘦。"黃汗出",尤其下肢愛出黃汗。這個皮膚它也虛啊,不能收攝,就出黃汗。如果"脛冷",指的小腿,那就是黃汗了,我們後頭要講的,講水氣篇,有黃汗。那麼歷節呢,它不是脛冷,而發熱。"假令發熱,便為歷節也",黃汗出,脛冷,指的黃汗說的。黃汗是水氣了,它也腫,也出黃汗,但是脛冷;這個歷節呢,還是有風邪的問題,有熱的關係,所以它不冷而反發熱,那麼這是歷節。這一段他在這個地方他給黃汗、歷節做個鑒別,他也是有這個意思。歷節也出黃汗,所不同的,一個是脛冷,一個是反有熱,反發熱。那麼這一段飲食偏嗜酸鹹的人,也容易影響肝腎虛,肝腎虛就影響到筋骨弱了,筋緩枯痿了,就能造成這些情況,也能夠導致成歷節的。這個應該擱頭前,一條一條的全是說歷節病的原因了。

病歷節不可屈伸,疼痛,烏頭湯主之。這是最重了,"病歷節不可屈伸",歷節就是周身關節全疼,尤其四肢而不得屈伸,疼痛得厲害,疼痛以至於不得屈伸啊,所以拘攣痛。"烏頭湯主之",這個烏頭湯啊,治痹痛是最重的方劑了,不過這個方子做的非常好。主要有烏頭煎,這個往後頭講,這裏頭也提了,這個方劑裏,他用麻黃、芍藥、黃耆各、甘草、烏頭,他用的川烏了,不要用草烏,草烏毒太大。川烏五枚,大烏頭煎裏,是大烏頭五個,把它弄碎,拿蜜把它煎了。蜜二升就是兩小碗,把五個烏頭擱在裏頭煎,煎取一升,兩碗剩了一碗了,就別煎了,把這烏頭就不要了,烏頭的成份就溶解到蜜裏頭了,所以叫烏頭煎。這就是一個藥,這個治寒疝,治疼,由寒而致的疼,後頭有,咱們講寒疝那一章就有了。那麼這個方劑呢,它用前四位藥,祛外邪了,麻黃、芍藥、黃耆、甘草。用烏頭蜜煎呢,就是治歷節痛。還有一個,他也沒講在這一章,其實應該在這一章講。有一個烏頭桂枝湯,用桂枝湯加川烏,也是這個做法,就是合用烏頭蜜煎,那個是治桂枝湯證的表證,而有這種歷節痛的,所以身疼痛,諸藥不能治他用桂枝烏頭湯,後頭也有,都有,我主要為了解釋這個方劑。如果要是無汗,惡風還厲害,用這個,惡風厲害是黃耆的關係啊。雖然無汗,但是表虛,就是正氣不足於表,要不然不擱黃耆的。用麻黃、芍藥、黃耆、甘草發汗祛邪,同時用烏頭蜜煎來治疼,治關節疼。蜂蜜就治疼,是甜藥都緩痛。烏頭一個藥,跟附子一樣,這一個藥你們看得少了,就治濕痹拘攣不得屈伸疼痛,就治這個,就這一味藥就治這個。他擱蜜煎,有道理的,一方面加強鎮痛的作用,另一方面制烏頭毒。古人用藥,這地方都從經驗來的,這怎麼知道的,沒法知道。這個烏頭拿蜜煎之後,他怎麼瞑眩狀態就輕。平時也是,我們給開附子,病人就說我吃這藥好暈,那就是附子毒。可是這個沒有關係,只是暈,像喝醉酒似的。要是用五個烏頭,那了不得了,那或者他要吐,要是擱上蜜煎呢,沒有這些毛病,能解這毒。所以古人用藥,那是有辦法,有辦法是從經驗來的,這麼用還增加了效能了,為他治痛了,同時還免去它的毒。這個地方都很好,後世的方藥,不講究這些。

底下這個方子啊...礬石湯是外用方,礬石,就是現在所說的明礬。把他弄弄水,洗腳,浸腳,這個治腳氣。礬石二兩,右一味,以漿水一斗五升,煎三五沸,浸腳良。這也是附方,底下全是了。這個礬石湯從哪兒搞來的?沒注明,也沒寫附方,其實它是附方。他說治腳氣沖心,礬石這個藥啊,它祛濕有收斂作用。如果腳腫了,或者有點作用,但是要腳氣沖心,我看治不了。

《古今錄驗》是個書名,在這個書裏頭有續命湯,宋朝林義他們把這個湯附在這個地方了。續命湯,治中風痱,身體不能自收,口不能言,冒昧不知痛處,或拘急,不得轉側。那麼在這個書裏頭有個續命湯,還有個大續命湯,這兩個主治是相同的,"治中風痱",痱也是風邪的意思,就是中於風邪。"身體不能自收",身體不能自收持的意思,就是所謂半身不遂啊。"口不能言,冒昧不知痛處",人昏冒,也不知道哪個地方疼。"或拘急,不得轉側",或者身上發抽,而不得轉側。那麼這個方子,真正治這種病是不行的,所以起這個名字叫續命湯,有點言過其實。這個方子我們看看他用什麼藥物,它是麻黃湯,麻黃、桂枝、甘草、杏仁,這不是麻黃湯嘛,用麻黃湯加石膏,還有外邪呢,祛風,他這個意思還是祛風邪;另外加一些補中的藥,人參乾薑,溫中補虛;又加上當歸、川芎,強壯、補血。那麼如果這個人得了外感,要是有心下痞硬,胃不好,同時有些我們現代話說貧血,嚴重貧血的情況,這種人得感冒,這個方子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還可用,否則這個方子是不能用的,尤其不能治中風。所以這個地方我認為都是有問題的,咱們現在對中風病這個方子千萬慎用。如果真是有太陽病,這種外邪的症候,發燒啊,怕冷啊,那麼同時有嚴重的貧血,這個方子這時候可以用,但這種病只能這麼說,遇到的也很少了。真那麼貧血,恐怕得少陰病,也不一定得這個東西。假設要是真是太陽病這種症候,要是真正的貧血,可以用。但是對於中風啊,口不能言啊,身體不能自收持啊,這個方子要加小心。他說得挺好,"右九味,以水一斗,煮取四升,溫服一升,當小汗,薄覆脊,憑幾坐",不讓你躺下,後脊啊也不要蓋太多,靠著椅子坐著。"汗出則愈",汗出就好了。"不汗更服,無所禁,勿當風。並治但伏不得臥,咳逆上氣,面目浮腫",這更成問題了,真要是哮喘,一點兒沒有虛候,用這個方子可不行。所以後世醫書犯這個病犯得大,這個藥不是不能治咳逆上氣,它解表嘛,有麻黃,能治,但是必須得有這種裏也虛,同時血也真虛,不然的話,擱些溫補的藥,那哪兒行啊。所以哮喘啊,咳嗽啊,咳逆上氣啊,這種病咱們經常見著,不能隨便用這個藥。它能治,它得有它的症候,不是隨便這個方子就能治這個病,這是後世醫書犯這個毛病。

《千金》三黃湯,《千金》裏有一種方劑,叫三黃湯。也治中風手足拘急,百節疼痛,煩熱心亂,惡寒,經日不欲飲食。主要的還是關節疼,百節疼痛嘛,就是遭受風邪,關節疼痛,或者人煩熱,惡寒,心也亂,心亂就指心煩,就是煩。一天也不想吃東西,可以用,千金裏是這麼講的,可以用三黃湯。我們看看三黃湯有什麼藥呢,麻黃、獨活、細辛、黃耆、黃芩,這個藥的組成,在孫思邈的時候,這個藥比校簡單,還不像後來。這個方子用細辛、黃耆,治關節疼是有可能的。這個黃耆啊,有惡風特別厲害的這種關節疼,黃耆都可以用,但是對這個風必須特別敏感。咱們就說這個正不足於表啊,無論風邪也好,濕也好,在體表,你不吃這個黃耆它祛不了,你發汗更不行。這個細辛呢,它跟附子對關節拘急痛的療效差不多,那麼這兩個藥就是治百節疼痛的。另外,麻黃、獨活、黃芩,它是發表解熱的法子,也有外表,也有表證,要不然也是不行的。不過他這個藥,份量都輕,都幾分幾分的,這個幾分,古人一兩是四分。你看這麻黃呢,也就一兩多一點,一兩多一點擱現在也就一錢多一點,拿著咱的克數算,就30克。獨活這個藥發汗沒多大力量,它是一個有點類似葛根的藥,它是一種滋潤性的,清涼性的這麼一種發汗藥,也發汗,但是發汗的作用不大。黃芩又有一點解熱解煩。這就是有外證,有表證,不汗出,但是惡風惡寒,相當地甚,同時百節疼痛,可以用這個方子,這是根據這個藥物這麼分析。不像他說那個,中風了,頭前擱個中風兩個字,大概林億就看到中風就給弄到中風這一章來了,它總是還說得風濕相搏這種中風,不過這個方子還挺簡當。它底下有些加味有些亂了。他說"一服小汗,二服大汗,心熱加大黃二分",這沒有什麼道理,心熱只能加黃連。這個黃連,黃芩呐,瀉心湯不也大黃配上黃連、黃芩嘛,心熱加什麼大黃,心熱就指的心煩熱,所以這個加味呀,有些地方不怎麼太好。"腹滿加枳實",這是沒問題的,加枳實加厚朴,上下都滿的話,這都沒問題。"氣逆加人參三分",這不對了,氣逆怎麼能加人參呢?氣逆只能加半夏生薑這類的藥。這個人參是補虛的,補虛不一定氣逆,中虛不一定氣逆,這個有人參證都是心下痞硬。"悸加牡蠣三分",悸指心悸,牡蠣還能治悸、動,這倒可以。"渴加栝蔞根",也行,栝蔞根的渴,有兩種,津液虛的渴,加栝蔞根就對;要真是陽明有熱的渴,那非加石膏不可,加栝蔞根也不對,所以加味也不是隨便寫在這個地方。"先有寒,加附子一枚",加附子治百節疼痛,這還行的,這沒有什麼大問題。這是三黃湯,三黃湯這名字起的,就是黃耆、黃芩和麻黃,三個黃,所以起名叫三黃湯。

底下這個《近效方》朮附湯,《近效方》也是一部醫書的名字,那裏頭有一個朮附湯。其實這個朮附湯咱們講過了,就是桂枝附子湯去桂加附,就是那個方子,可擱在這一解釋,就一點兒也不對頭了,它治什麼呢,治風虛頭重眩,苦極,不知食味,暖肌補中,益精氣。這說得驢唇不對馬嘴了,那麼這個方子是治關節疼,沒有表證。咱們在《傷寒論》裏講的是風濕相搏,骨節疼痛,不得屈伸,它用桂枝附子湯主之。如果小便數,大便乾,它去桂加朮,就是這個方子。它這沒有表證了,咱們頭前研究很多了,小便不利,影響表不解,它這小便數,大概沒有表證了,尤其小便數,喪失津液了,喪失體液了。由於小便數,造成了大便乾,更不能發汗了,所以把桂枝去了。那為什麼加朮啊?這個附子、朮治小便頻數,同時附子、朮也能夠治濕痹,外有濕痹,內裏頭還喪失津液這麼一種病。所以加上附子、朮,使得小便利,變成不讓它小便那麼利。所以老人的小便頻數,用真武湯挺好使,那裏頭不也有附子朮嘛,就是利尿藥配合附子,能治小便頻數。如果小便不頻數了,津液自然恢復,大便也就不乾了。沒有表,把桂枝去了,不讓發汗。有附子、朮,也能治痹痛。它是這麼個方劑,這麼個用意。也就是我們在治關節炎的時候,就是咱們說痹痛這一類的病,沒有表證,如果他有小便利,或小便不利而致使關節疼,沒有別的,這個方子可以用的。並不像他說的,頭眩這個還是對的,為什麼,它有朮,這個朮是個溫性藥,咱們都知道,白朮健脾,健脾就是健胃了。胃這個臟器啊,喜躁不喜濕,胃停水,不願意吃東西,所以咱們說白朮健脾,就從這一點看的。那麼胃停水,頭愛暈,我們方才講的,這個白朮,專去胃水的,它是溫性藥。可胃要是沒水用它是不行的,那麼這個方劑主頭暈或者有可能。旁的,謂之頭暈,苦極,也不至於到那個分子上。"不知食味",也是沖著朮說的,就是脾胃虛,朮能夠健脾。它是這麼樣看的,這是理想,實質不是這樣的,不一定他就是一天一點兒東西不吃。它後面又沒有表證,這一類的關節疼,不至於那個樣子。所以經過後世對這個方藥的解釋,有些自己理想在裏擱著呢。它這個方子有些特別了,加上引子了,加上薑五片,棗一枚,這也沒什麼關係,要如果有點噁心,可以加點薑,加大棗,沒什麼大用意。可見這是後世的做法了,後世都是要薑棗做藥引子,大概每副藥後面都是薑幾片,大棗幾個。原方子裏頭有薑棗,它在這個方子裏頭一起,它是桂枝去芍藥,加附子,叫桂枝附子湯,他把這個變成藥引子了,擱在後頭了,這都不合法。原方就是白朮、附子、甘草、生薑、大棗,就這幾味藥,它就是桂枝附子湯,去桂加白朮。你們回頭看看《傷寒論》就是這個方子。

崔氏八味丸,治腳氣上入,少腹不仁。這個崔氏八味丸,這個藥本來是在仲景書裏頭,可能這個方子最原始的是崔氏的家傳的方子,所以叫崔氏八味丸。這個方子呢,大概也在《近效方》裏頭,《近效方》裏頭,也有這個藥,叫崔氏八味丸,書名沒寫,當然是根據上頭。"治腳氣上入,少腹不仁",這個就腳氣沖心了。我們用這個腎氣丸啊,主要治下焦,它有個特殊症候,就是少腹這個地方,少腹不仁,不仁就是麻痹,這個主要就是附子和生地的作用,有點血痹的這種情況。這個少腹不仁,是用腎氣丸的一個主要症候,這個我們要記得,或者小腹這個地方特別虛軟無力,這都是用八味腎氣丸的一種症候,所以古人管它叫腎氣丸,它治下焦虛寒的。這個方劑講過的了,"乾地黃八兩、山茱萸、薯蕷各四兩、澤瀉、茯苓、牡丹皮各三兩、桂枝、附子(炮)各一兩"。腎氣丸這個方子頭前有了,在《傷寒論》裏也有了。主要這個方子,它一方面治血痹,用大量的地黃,同時也治煩熱,另外,最大的作用就是山茱萸這個藥,山茱萸是一個收斂強壯藥,這個藥收斂的很,起強壯作用,與山藥配伍到一起,尤其能夠健胃強中。那麼澤瀉、茯苓呢,祛濕的,利尿藥,配合到附子,可以治濕痹。所以這個藥又能治血痹,又能治濕痹。那麼同時他有虛脫的一種情況,所以這個藥也治小便頻,飲一斗,小便也一斗,他就是虛得很,鬆馳無力,組織上也沒有收攝的力量了,這個時候也可以用它。那麼有桂枝,有桂枝也治氣上沖。那麼這個附子,量用的相當的小,沒有這個附子,上邊這些,連地黃,山茱萸,薯蕷,這些補藥都不起作用。附子這個藥,看看方劑上研究得了,它能夠,機能陳衰到一個相當的程度,非附子不能把它振興起來。附子這個藥,陰寒客冷到極點了,也得大量用它。就是一般機能陳衰,陰證沒有不用它的,它就能夠使機能陳衰讓它恢復,它能起這個作用,不是光祛寒而已。像八味腎氣丸這個藥,它沒有什麼祛寒的藥,它這個主要的還是一個血液津液虛,同時又有小便不利,血痹不行等等的這種情況,都參雜在一起。那麼主要這個機能陳衰呢,無論是,我們後頭到婦科還講的,它這個轉胞病,輸尿管鬆弛了,使輸尿管不那麼通暢了,了戾,吃附子使機能仍然緊張起來,輸卵管不那麼褶咧了,小便就可以通了,那有講,所以附子是起這個作用的。現在咱們的六味地黃丸,就把桂枝附子兩個藥拿掉了,這什麼也不當了,當然是滋補還是有些作用,它有大量生地、山茱萸還是起這個作用。但是對這個,還說治下焦,補腎,就補不了腎了,到哪補腎去。這個藥咱們講過很多了,也叫腎氣丸,也叫做八味丸,名字挺多。

《千金方》越婢加朮湯,治肉極,熱則身體津脫,腠理開,汗大泄,歷節風,下焦腳弱。這個方子,在《千金方》裏,越婢加朮湯,本來不治這個。在《千金方》裏,把它列到這了,所以林億他們,也就根據《千金方》的說法,把它列到這了。"治肉極",五臟有五勞五傷嘛,六腑各有極,這個肉極,就是脾,肉屬胃了,脾胃都主肌肉嘛,就是極熱極寒,在肉上有這個病。這個肉,雖然在外,但也屬於內裏頭臟腑,肉極,說的是熱。"熱則身體津脫",熱,腠理開,津液往外跑,出大汗。"腠理開,汗大泄",怎麼來的呢,"曆風氣",遭受惡曆、嚴曆的風氣,這是孫思邈的看法,才有這個情況。越婢湯,本來就治身無大熱汗自出,身有水氣,發腫,咱們治風濕,後頭有的,就是張仲景那個說法。孫思邈的說法,也是汗大出,他說這個是肉極熱的關係,這個腠理也開了,這個原因哪兒來的呢,就是受了曆風氣了,這是孫思邈的解釋。怎麼解釋也好,我們用這個藥,它是既表,有表不解,內裏頭又有熱,跟這個麻杏石甘湯一樣。他表不解,應該惡寒,但有裏熱,反不惡熱。"下焦腳弱",這也指腳氣病說的。腳氣病,咱們...它這個屬於熱極,在底下說的也很好,"惡風加附子一枚炮",不是只惡風的問題,如果這個越婢加朮湯證,越婢加朮湯證是什麼,就身上浮腫,汗出,有表證,這就是越婢加朮湯的症候,小便不利有水腫,同時要是關節痛的話,加附子。這在臨床也常用的,我們治關節痛,有幾種,一種咱們說偏於這個風啦,就是表證,有桂枝湯證,也有麻黃湯證。桂枝湯證呢,用桂枝湯加朮附,麻黃湯證,我一般愛用葛根湯加朮,葛根湯的藥較的好,葛根湯利用它發汗啊,它不那麼嚴重,不像麻黃湯,當然用麻黃湯也是可以的,我愛用葛根湯,一個它是沒有汗,那麼這麼一種風濕關節痛,我們最常用的方子,用葛根湯加朮。有汗脈較的弱,用桂枝湯加朮附,桂枝湯加朮附和那個有桂枝附子湯的主治,差不多,我經常用,如果有腫,腫的厲害,這個方很好使。我們要是一直得用啊,六兩麻黃覺得就像多的了,現在是三六一十八克了,可以少點用,但是不能夠少過十二克以下,那就配伍不過來了,裏面有石膏,麻黃石膏配合到一起,不大出汗,甚至於自汗出,它這裏跟本就有自汗出嘛,腫的厲害,大致都是這個方。所以這個方,也治很多的類風濕的,這類風濕關節腫的多啊,甚至於關節變形,這個方應用的機會很多,我們上面講的那個,桂枝芍藥知母湯,要只限於足下腫,那麼是關節都痛,人再比較瘦,再有些噁心,用那個桂枝芍藥知母湯,和越婢加朮附,相仿這兩個方子,但是這個偏於治熱,那個它沒有石膏,那個我也加過石膏,有時候加石膏和這個起得作用就差不多了,我加石膏是為治風濕熱,就是桂枝芍藥知母湯加石膏,一般的風濕熱,有的熱不退挺好使。那麼一般的關節痛啊,就這麼幾項,有表證,有汗出的,有無汗的,有浮腫的,浮腫的我們用越婢湯加朮附,無汗的用葛根湯加朮附,有汗的、汗自出的用桂枝湯加朮附,這是很普通的,如果惡風特別敏感,你要加黃耆。



血痹虛勞病脈證並治第六

這個血痹病按照現在來說就是肢節神經麻痹,古人不知道什麼叫肢節神經啊,可是他會治,所以這個也是妙不可言,底下講的都是古人的看法。

血痹病從何得之?師曰:夫尊榮人,骨弱肌膚盛,重因疲勞汗出,臥不時動搖,加被微風,遂得之。這幾句話啊,就說血痹得病的原因,"尊榮之人"竟吃好的,養尊處優,他不是體力勞動,所以他是外表看著很豐肥,人挺肥,但內裏頭卻是弱的,所以他一小有勞,稍稍一干點什麼,就疲勞汗出,他不任勞嘛,所以這個問題說的還是蠻好的。那麼由於他太虛,雖然睡覺在臥時,不時的,誰還不有個翻身動搖,這樣的微風,他也要得血痹病。"加被微風遂得之",不是說受了大風了,不是的,就是這個人,他不任勞,就是不能擔任重體力勞動,一般輕體力勞動也不行,所以稍稍有點勞動他就汗出。汗出不被微風呢,他不至於得痹證,而很小的微風,就是睡覺的時候,不時的有個翻身動搖,就是這樣一個微風,他受了也得這個病,這一段是這個意思。

但以脈自微澀,在寸口、關上小緊,宜針引陽氣,令脈和,緊去則愈。"但以脈自微澀,在寸口",這是說血痹證的脈,既微又澀,氣虛則微,咱們在《傷寒論》講很多,陽氣不足就是津液不足,這個微就是津液不足,在《傷寒論》上說嘛,"脈微者不可發汗",古人管津液叫陽氣。澀就是血不足,澀就是血管裏的血液行動不滑利謂之澀,這就是血液虛。就是脈外的津液也虛,血液也虛,就是津液血液俱虛,虛在哪兒呢?虛在外。仲景這個診脈的方法啊,關以上,以候表,關以下,以候裏。診脈有很多方法,咱們以浮沉,浮候表,沉候裏,那麼在關前呢?古人也是候表,事實也是這樣,關以下的候裏。比如說脈浮吧,在寸口,就是關以上,這可以說得外感了,外有表證;關以下就不是了,大概都是腎有熱的時候多。他說微澀之脈,現於寸口,就是寸部脈,這是寸口是指的寸部說的,那麼這個是表,他的津液血液不足於外。"關上小緊",關以下候裏,由於氣血不充於外,那麼這個風寒才客于內,關上小緊,緊得不太厲害,受的是微風嘛。那麼血痹證脈應該是這樣子,就是表虛,什麼虛呢?津液虛,血液虛,不足於表,那麼所以寒邪由於虛,它才能侵蝕往內,也就是寒邪把血液閉住了,它出不來了,就是這個意思。那麼怎麼治療呢?"宜針引陽氣,令脈和、緊去則愈",這是講針灸了,針引陽氣者,他陽氣不足於表,讓它足於表,這是針灸是一個針法了。那麼陽氣一出來,表就和了,表和脈也就和了,表和脈和,風寒在那待不住了,所以古人有句話"邪之所湊,其氣必虛",表虛邪在才能待得著,表實它就待不住了,所以針引陽氣,陽氣充斥於外的話,風邪就不能夠待了,風邪去了,血痹這個病也就好了。

血痹,陰陽俱微,寸口關上微,尺中小緊,外證身體不仁,如風痹狀,黃耆桂枝五物湯主之。這個還是接著前節說的,前節只是說出脈,沒說出證,什麼叫血痹啊?他這兒說了。"陰陽俱微者",就是輕取脈也微,使緊按脈也微,就是內外俱微,陰陽有多種指法,在這個書裏頭,有的指上下的,寸關尺嘛,寸脈是常指是陽,在部位上說,尺脈常指是陰,也有時候看浮沉,浮取這叫陽,使緊按看裏頭,這叫做陰。這句話,陰陽俱微不是指的上下,因為什麼?因為底下有個寸口跟著呢,他指的是浮沉,你輕手按脈也微,重手按脈也微,這是津液不足了。但這個虛在寸口,"寸口關上微",寸口這個脈啊,是浮沉脈都微,跟上面是一樣了,也是津液不足哪兒呢?不足於表。"尺中小緊",跟那個關上以下,一樣的,那麼尺以候裏了,這個風寒進入裏頭去了,裏頭有些小緊。這是脈跟上邊沒有什麼錯誤,也就是風寒,由於表虛,風寒趁虛,這個血液為風寒所傷,就得血痹證,這是古人的看法。"外證身體不仁",血痹證就是指身體麻痹不仁,麻痹。"如風痹狀",就像風痹也有麻痹的,跟這個差不多,只是風痹是要痛的,這個它不痛,這個病很多見。"黃耆桂枝五物湯主之",上面說是以針引陽氣,這裏出了個方劑,這個方劑和那個針引陽氣是一樣的。黃耆這個藥大家得注意,古人說的黃耆啊,補中益氣,是個甘溫的藥,凡是甘藥都健胃,所以說它補中,那麼胃健,水穀之氣才充于外,水穀之氣是什麼?也就是精氣津液,養人的東西。那麼黃耆劑,黃耆這個藥我們用它在什麼時候呢?就是體表虛衰,什麼虛衰?你看前面的那兩個脈你就知道了,全是津液不足於外,津液就是我們飲食化生的水穀化合物,再加上陽氣,總而言之,它就是一個營養成份。營養成份不足於外,就是外面的營養不夠了,營養不良了,由營養不良,在這個部位就是很多地方要出病了。你像西醫說的肢節神經麻痹,神經末梢它靠外頭,它沒營養也受不了,所以你像皮膚、肌膚有病都生瘡,所以黃耆,你看本草上講,治大惡瘡,所以咱們關於瘡瘍用黃耆機會最多,道理一樣。它這塊營養不良,這是一,營養不良它恢復不了。第二,這塊虛,有外邪去不了,所以我們不能去外邪,還是人的身體的機能啊,它自然的驅外邪,那麼它這塊不夠,營養不良,怎麼營養不良就是我說的這個,所以它用補中益氣的。總而言之,裏氣也是虛,胃也是不好,所以他用黃耆,補中益氣,增加這個地方,陽氣也好,津液也好,營養成份也好,這塊充足了,那麼由於營養不良形成的疾病也要好,那麼就是這地方有毒物因為虛,它能待得住,一實了,它待不住了,所以病毒也能去。所以說這個黃汗啊什麼的,有很多了,由於皮膚這個地方不良造成的比如惡瘡啊,那都由於這個地方虛,用什麼藥?用黃耆,所以黃耆的作用就在這兒。後世都看它是補氣,有肺病也吃黃耆,這是錯的,大錯,它不是補那個氣。仲景所說的陽氣啊,通通的說的是津液,我們拿更通俗的話,就是養人的營養成分,我們吃了東西,血管吸收,它住各處的細胞都輸送營養成分,古人管這個東西,在血管內叫做營,也叫做血,血是本體的,血是作用的,血管外叫做衛,也叫做氣,所以這兩個東西啊,它出血管,它給組織細胞,它當然得出這個血管啊,所以這就是西醫說的毛細血管通透作用。古人也認識,不是不認識,他也知道"多汗則亡血",要是大發汗,血液就少,你要亡血呢,他就沒有汗。古人也看到這個,看到這個不細膩,它沒有系統的說明,所以這個地方還是要參照西醫看一看好的。但是很奇怪,西醫儘管知道什麼叫肢節神經,這病它治不了,中醫不知道他會治,可見中醫辨證是有道理的,可是不是他講的這個,講的這個是解釋,解釋這種現象。那麼中醫把這個叫表虛證,又是營衛不和,他用的桂枝湯嘛,表虛加上黃耆,他就能治,遇到這種病,你就用黃耆,剛才我講半天了,遇到黃耆的這種適應情況,就是說這種表虛,特別的惡風敏感,你用黃耆沒錯。不是隨便你腦子想,氣虛了你就吃黃耆,不是那樣子。這個方子,就是桂枝湯去甘草,為什麼去甘草呢?它要引領陽氣,讓氣外達,快藥不用甘草,甘草藥緩,所以咱們泄下藥,你像承氣湯,用大黃、芒硝配上甘草叫調胃承氣湯,它就能夠使的下,這個猛暴沒有那麼厲害,你要去了甘草,大黃、芒硝力量大了,加上厚朴、枳實,力量更大,那叫大承氣湯。那麼我們讓陽氣儘快出表所以加黃耆,甘草不要它,主要的桂枝湯,還是調理營衛。血痹,到這兒就完了,這個方子我常用,這個方子確實挺好使的,如果我們看到血更虛,可以加點兒血分藥,常和當歸芍藥散配合到一起,隨著證候的出入,用藥加減變化,這個方子挺好使的,這個病的變化很少,所以這個也就一個。但是在臨床上呢,隨著證候的出入,這個方子可有加減,我剛才說的一個例子了。神經麻痹造成的原因,這是一種原因,其它的問題發生不同的證候,不同的證候用不同的,主治的方子還是對的,我們可以加一些藥味,或合其它的方子一起用,看具體的情況,所以血痹簡單。

底下講的虛勞,虛勞大家都知道,咱們就說癆病。古人說的虛勞啊,全是屬於虛寒的情況普遍,你像咱們說的這個虛熱的情況,比較少,也就是說像肺結核大概就不包括在裏面,咱們現在管肺結核叫肺癆啊,我們看看書,完了再說。

夫男子平人,脈大為勞,極虛亦為勞。先講的這個,都是脈證上原則的問題。"男子平人",沒病,就是一般的男子。"脈大",這個脈有外無內,這個脈挺大,一按裏頭沒有,就是豁大中空的那種脈,這說明血虛,也就是芤脈的一種了,所以如果有這種脈,只是挺大,裏面沒有什麼,就是豁大中空的脈,就是癆,虛勞病,別看他現在沒有什麼,不可輕視。"極虛",脈按著一點沒有力量,我們按脈,根據脈跳動的力量,虛就是跳動沒力量,心一動脈一動,脈似跳似不跳叫極虛,這樣也為癆。這都是一個虛勞的病,是泛論,凡是遇到這樣的脈,或者大而中空,就是大而無根啊,挺大不禁按,這不好,這是虛勞的脈;極虛,怎麼按這個脈,應指時有時無的,也是極虛,這統統都是癆病。這是指脈說的,作個參考。

男子面色薄者,主渴及亡血,卒喘悸,脈浮者,裏虛也。這是一段。"面色薄",薄就是厚的相反,就是顏面蒼白,無光澤,這都叫做薄。人沒病,就是臉色枯槁蒼白,瞅著,這個人一定是津液虛,血也虛,不華於面嘛。"主渴",津液虛他必渴。"及亡血",再不然他有失血的症。那麼他一動作,就不時的,卒然間心跳,這個喘呢,氣虛則喘,這個指肺說的,血虛則心跳,血不足於養心嘛,就心悸。"脈浮著裏虛也",這個浮和那個大是一樣的,這個浮是有外無內的脈,那麼這是裏虛,換言之,也是癆,這都是指虛勞,以脈的各種不同,當然這個證也是了。

男子脈虛沉弦,無寒熱,短氣裏急,小便不利,面色白,時目瞑兼衄,少腹滿,此為勞使之然。這又一段,這都是外表看不出來什麼大病,可是實質已是屬於虛勞的。"脈虛沉弦",脈虛就是虛勞的脈了,前面不是有嘛,"脈極虛為勞"。那麼這個脈,使勁按應指挺硬,就是有沉弦,就是裏有寒,就是應裏面,下面的證候與脈就有關係了,看看後面得症候就行了。"無寒熱",沒有外邪。"短氣",裏有停飲則短氣,《金匱》有句話嘛,我們講到痰飲篇下面就有了,飲水多,水停心下,微則短氣,就是停得不厲害就短氣,由於胃裏面有水了,壓迫橫膈膜,呼吸不利,短氣,甚者則悸,胃停水多了,影響心跳。所以短氣就是說胃有停飲。"裏急"就是指小腹裏急,裏急就是腹肌拘急,拘急不是痙攣嘛,就是沒有血液營養,津液血液不足,這個腹肌不和了,發拘急、裏急,所以這是一個虛寒的證候。所以這個脈沉弦,沉者,脈得諸沉,當責有水。一個,短氣,裏有飲,也能夠使之脈沉弦,一個,裏急,是裏虛寒,腹肌失和,也能使脈沉弦。"小便不利",所以"少腹滿",他這個文章錯綜,不挨著,讓你去挑去,小便不利和少腹滿是一致的,小便不利,膀胱蓄水,少腹就滿,是水不利於下。面色沒有血色,白,而且時時的"目瞑兼衄",咱們講《傷寒論》但欲寐的樣子,就是老閉著眼睛,就是沒精神啊。"兼衄"就是鼻子常出血,這個說明血液不榮於上,由於衄,血虧得很,面色薄,人時時目瞑,血不充於上,不榮於面,尿又不利於下,這也是"勞使之然",跟據上面一切脈證來講的,如果有這種虛沉弦的脈,再有下面的一系列的證候,這也是虛勞常有的一些證候,脈和證。

勞之為病,其脈浮大,手足煩,春夏劇,秋冬瘥,陰寒精自出,酸削不能行。"勞之為病"是變化多端啊,這裏舉一個例子。勞之為病,如果"其脈浮大",這個浮大就是浮大其外中空,裏頭沒有什麼,都是浮大無根的脈了,就是頭前的那個虛勞的這類脈。那麼由於血虛津液不足,咱們說陰虛生內熱了,所以伴著血液不足,他手足心都發燒,五心發燒,這都是虛勞的一種反應,所以手足發煩熱。這手足發煩熱,如果在春夏的時候,春夏陽氣升發啊,所以春生夏長嘛,這個時間的病啊,尤其虛熱的病,這時最厲害,劇烈一些。秋冬呢,陽氣消,陰氣長的時候了,秋冬收藏啊,收藏虛熱病這個時候還好一些,所以說"秋冬瘥",瘥就是好。由於脈浮大,芤象,這就是芤脈了,要常常的遺精,"陰寒精自出",陰寒就是前陰,陰頭寒,精失去收澀,自己就出,就是遺精了。"酸削不能行",身上說不出痛來,但是身上發酸懶,削者,就是消瘦,認為人的津液充于體內,人才胖,津液要是虛少的很,那人就消瘦,現在也是啊,生理上也講了,人的體重水分占一大部分,咱們說的津液就是水分嘍。如果脈浮大,這類的全是陰虛,中醫說陰虛就是津液、血液虛。那麼這個虛,自然而然的就是我們剛才所說的"酸削不能行",叫消瘦,津液不能充於形體,形體就瘦,瘦再虛,他就不能行,身體也說不上哪兒難受,身體發酸,所以虛勞病是這樣的,讓人捶胳膊,捶腿的,這是一段。

男子脈浮弱而澀,為無子,精氣清冷。這是一段,這是講的先天的稟賦的關係了。男子無病的人,無端得脈又弱又浮而無根,再澀,澀是血少,弱是津液少,津液、血液俱不足,這個肯定他是稟賦先天一來就是一種特殊的人,沒病嘛,普通的男子,有這種脈,肯定是稟賦太薄了,"為無子",這樣的不肯能有生育。主要的是他精血是不足得,"精氣清冷",他的精氣肯定是清冷,拿現在的話叫成分不夠,不定是缺什麼,這是先天的稟賦太弱的人,脈也是太弱。

那麼到這他把總的方面,連脈帶證他統統給說一說,底下該講症治了,開始他講失精。

夫失精家,少腹弦急,陰頭寒,目眩,發落,脈極虛芤遲,為清穀亡血失精;脈得諸芤微緊,男子失精,女子夢交,桂枝龍骨牡蠣湯主之。"失精家",就是頻繁失精的人,不是偶爾失精,夠不上個家,所謂家就是頻繁失精。真有這個,我遇到的失精有死的,這個人一閉眼睛就失精,這個人歲數不大,小孩子,後來骨瘦如柴,這還是我的親戚,還是我念書的時候,就死了。所以也是歸虛勞之內的,失精家不是偶爾遺精,偶爾遺精不算病,那是頻繁遺精。在臨床上雖然像我說的那麼重的沒有,但一般的很多啊,這個大家要注意。凡是這種病"少腹弦急",少腹弦急,跟上面講的裏急,這個弦急比裏急還厲害,他腹皮拘急的很,他這個肌肉也是,什麼道理呢?就是虛寒,他那個腹肌不和了,發拘急痙攣樣的樣子。下面都虛寒嘛,所以"陰頭寒",就是前陰,陰頭,人的血液,就是我剛說的精氣,不是男女之精的精,是營養成分,它不充足,下面不夠,所以不到哪兒,哪兒就寒,不到手足,手足就厥冷,陰頭達不到,所以陰頭寒。所以凡是失精都是下面虛寒,上面則不然了,虛陽上亢,"目眩",這個眩是熱。"發落",熱使發落,血虛能使發白,老人你看頭髮白,發落呢?是血熱的關係,為什麼血熱到這個份子上呢?失精都是上下不溝通了,咱們說心腎不交,那麼寒往下,虛熱往上,氣沖,氣上沖,是虛證,都氣上沖,麻黃湯證不氣上沖,桂枝湯證表虛證氣上沖。

氣上沖這個熱也跟著往上犯,所以頭眩暈,這是眩是個熱,而發落。脈呢,先是一個泛論,脈極虛芤遲,極虛就是虛勞的脈,無力,芤就是浮大中空的脈,遲就是至數也少,如果見到這種脈"為清穀亡血失精",凡是清穀,清穀者下利清穀,就是中虛的厲害,就是咱們現在說的胃虛了,吃什麼拉什麼,不能消化水穀,這是下利清穀。再一個就是"亡血",也可以有這種脈,極虛芤遲,由於亡陰啊,人的熱能也就不夠了,所以就遲,遲就是有寒了,再不然就"失精"。他說極虛芤遲這個脈,是泛論這個脈,這是為諸虛之應,什麼諸虛呢?清穀、亡血、失精都可以有這種脈。完了提出來了,"脈得諸芤動微緊",那麼假設得這個脈,這肯定是在男子為失精,在女子為夢交啊,怎麼講呢?這個脈我給大家解釋一下,看古人對於失精用藥也可以看出來,主要還是人的神經病,總是情欲妄動,因為他心神不寧啊,他要動,動就是心腹動,心腹動,脈也動啊,王叔和說的"在關上如豆搖搖",不一定在關上,它不定在哪兒,這在臨床也看得出來,下頭動,脈就是在關下,胸動准在關上,裏頭有這種動,為什麼你說動呢?因為方子裏面有龍骨牡蠣,龍骨牡蠣用的很多,在《傷寒論》裏都是用於不安、驚狂,所以他是神經上的關係,所以這個夢遺、失精這類得情況,主要發生在神經,古人的看法。情欲妄動啊,相思不遂啊,先是在精神上,後是夢幻上,然後就出了這個事了,那麼這個脈它一定動的,其實是心神不寧。"微緊",微者不足啊,什麼不足,還是精氣不足,也就是津液,血液也是,陽氣不足嘛。緊者還是有寒,寒者,還是那個少腹弦緊,陰頭寒呐。如果說芤脈,是極虛的脈了,芤脈主亡血、失精,要是和這幾個脈同時並見,動、微緊,心腹浮動而又津液不足,同時再有寒,肯定是非失精不可。這個脈和上面的脈是不一樣的,上面是極虛芤遲,這是諸虛的脈應,總是有大出血啊,或者下利清穀啊,或者失精,失精也可以有上面那個脈嘍,但是下面這個脈肯定是失精,為什麼?脈有特殊了,有動,這地方很重要。這是談脈了,我們在臨床上不用脈象診查病人就說了,那麼這個是男子失精,女子夢交之脈啊,應該用桂枝龍骨牡蠣湯主之,就是桂枝湯原方,加龍骨牡蠣。龍骨牡蠣的應用,一般臨床後世研究都認為龍骨牡蠣是固精的,這是錯的,不是,把《傷寒論》好好看看,它主要治驚狂、癲癇,這種情況,用於神經不安定,他用這個藥,這個藥是有些收斂,他收斂精神,讓精神不那麼浮躁。那麼這個桂枝湯呢,咱們知道外協營衛,內調氣血,它主要是調整神經的。同時用也利於這個治外遺,龍骨牡蠣也有收斂作用,同是有強壯性,在《傷寒論》上都是,火劫之後,大發汗之後,造成那種情況,都是虛,所以龍骨牡蠣多少有補虛的作用,但不是一個大補,所以現為我們遇見遺精,大補就上來了,一個也治不好,我保險,不信你們試試,那治不好的,這個方子非常好使,這個我常用,常用它有一個二甲龍牡,這兩個方子可以配伍著用,二甲龍牡去桂枝加白薇、附子,附子量不要大,頂大量也不要過六克,擱三克,三克至六克,這兩個方子我經常並著用,也不去桂枝,因為他這個病有氣上沖,頭眩、發落,上沖的非常厲害,氣上沖,不往下走,奇怪,那麼有它呢,還得讓它上下心腎交,所以桂枝是要用得,我要是用就是往裏面加白薇加附子,挺好使,挺好使的,附子不要大量用,因為下寒的厲害,陰頭寒,精自出,所以要加些附子,少加,就用這個方。如果他沒有大寒熱,就用桂枝加龍骨牡蠣湯就行,非常好使,這個病我經常見,治得也太多了,這你看可以實驗,臨床上常見,你越補越不行。

底下這一節,天雄散方,它是有方沒有證,"天雄三兩",天雄就是附子,比附子力量大點,類是一樣。"白朮八兩,桂枝六兩,龍骨三兩",它是面兒子藥了,把這三味藥都作成散,一回服半錢幣,服得量也非常小。"日三服,不知,稍增之"。這個方子沒說治什麼就擱這兒了,當然也是跟著上面來了,據我看也是治遺精,他也是用桂枝,不過這個偏於寒,寒的特別厲害,你看淨用些溫性藥,連芍藥都不要。同時他有小便不利,他擱白朮了嘛。他擱龍骨不擱牡蠣,為什麼?牡蠣這個藥,鹹寒,所以我說這個病偏於寒,寒得厲害,有用這個的機會,但是我沒用過,我淨用桂枝加龍牡了,那個我加附子。看這個樣了啊,是治著個病的,有龍骨、天雄、桂枝,但是要偏溫,當然它不治熱了,沒有上面虛弱的情況。我說的遺精有夜間出汗煩躁的,那你非加白薇不可,白薇它是去煩熱的,如果那樣的話天雄散是用不得,沒有那些熱象,只是寒象我想這個可用,我沒用過。氣上沖,小便不利,寒多的遺精可以用。男子遺精,女子夢交是一個問題,男子遺精沒有不做夢的,這是一個問題,男女凡是有這種情況都可以用這個藥。我認為這兩段都講的是治失精家,所以這個方啊沒有證,跟上面一樣,遺精證候很單純,不是特別複雜,所以他列這麼個方子擱到這塊了,也有些出入的就是寒熱加減上,自己臨床去用沒有錯。

男子平人,脈虛弱細微者,喜盜汗也。脈既虛又弱,又無力。弱就是津液虛了,又細,血液也虛。弱與微都是津液不足了,津液血液不足,虛弱咱們現在說氣血俱虛吧。"男子平人",沒有別的病,有這種脈,脈有兩種了,不是一個先天不足,沒有先天不足的情況,肯定他喜盜汗,盜汗傷人津液,脈要虛弱的。這都是作參考,比如我們遇見一個病人,脈很弱,你說他就一定喜盜汗嗎,也不一定,喜盜汗,就是好盜汗,天天這樣,盜汗可以使脈這樣,但這樣的脈也不一定就盜汗,他說的為無子的那個,天生...人年五六十,其病脈大者,痹俠背行,若腸鳴、馬刀、俠癭者,皆為勞得之。這是一段,他這個書講這個脈證講得太多了。人到五六十歲啊,這就走回頭路了,這就是血氣逐漸不足了,這個脈不應該大。脈一大,這不是好現象,你再使勁按裏頭,這個大而無根,肯定這是虛勞。那麼底下這些病啊,都屬於虛勞之類的。"痹俠背行",這個俠啊,同挾是一樣的,就是兩個東西夾一個東西,就謂之俠,古人是通用。痹,就是頭前我們講這個血痹的痹,麻痹不仁,哪個地方呢,就是這個脊背兩溜都是那樣的,這也是個慢性的疾病了。"若腸鳴",,腸鳴,就是咱們說這個稀屎勞了,腸鳴瀉肚。再不然,就得"馬刀、俠癭、惡瘡",馬刀就是兩腋下這個地方,這個俠癭呢,就是脖子兩側,就是咱們說瘰病,這都是惡瘡了,這一系列的病也都屬於勞這一類的,不是當時能治好的。所以這個樣子,人到五六十歲愛生惡瘡了,這也是的,所以到這個年老啊,不是光得這個病啊,dabei什麼的都容易生的,所以他這個也不是說空話。人到五六十歲的時候,大而無根的脈,那就容易得這些的病,那麼後背啊,兩側這個肌肉麻痹不仁啊,或者是天天一早起來就拉稀,腸鳴,腹瀉,咱們平時叫做稀屎勞了,再不然馬刀、俠癭這種惡瘡,這一系列的問題,都屬於勞,也都是與這個脈相應的。

脈沉小遲,名脫氣,其人疾行則喘喝,手足逆寒,腹滿,甚則溏瀉,食不消化也。這個說的是中虛了。"脈沉小遲",沉為在裏,小就是細,遲就是血虛有寒,細者血虛啊,這種的脈叫脫氣,這個脫氣指的什麼說的呢,就指著中氣,就是咱們現在說脾胃之氣了,主要是胃。"其人疾行則喘喝",這喘喝本來是上焦的病了,稍稍一走道就喘,我現在就有這個情況,我是老的了,八十多歲了,年輕人這樣子就是勞,我一急走就喘,我方才上樓到這兒坐這兒就喘了半天,也是摒不上嘴——喝。那麼這是什麼道理呢,中氣不足,怎麼影響這兒呢,古人這麼說的,說這個上焦受氣於中焦,這都對的,不光這個三焦,人全身都這樣的。這個胃氣,人的這個胃是生之本,一時他也壞不得,這個胃要是壞了,不能消化水穀,你一切地方都不行了,不光這個上焦,所以他這個上焦,也全指著這個中焦給氣,氣是什麼呢,就是我們說這個水穀之氣了。如果這個中虛,就是胃虛牙,那麼無以奉上,上焦也就沒有氣,所以行則喘喝。那麼這個胃虛到極點了,水穀之氣不達於四肢,所以"手足逆寒",由外邊往裏冷,越外頭越少嘛,越供給不上,所以他逆冷,逆寒。那麼虛在哪呢,底下就有了,"腹滿,甚則溏瀉,食不消化也",腹滿,就是我們研究太陰病,腹滿而痛,食不下,這是虛脹虛滿,再厲害呀,不光虛滿,溏瀉,大便不成形,而且吃什麼也不消化。由於這個關係,他才無氣以奉上啊,所以行則喘喝。那麼古人給擱個脫氣,可是呢,張仲景這一部書,他重視胃,尤其他要講建中湯了,所以他有這麼一節,這個胃氣要是不足,這就所謂中氣脫氣。這地方講的還都不錯,所以我們治病,第一個要緊的,你不能把人家胃給治壞了,這個胃治壞了,病是不會好的。所以陳修園注這個《傷寒》《金匱》,這話他提的我認為很有見識,他說仲景這個藥啊,都講宜甘藥調治,他這個藥啊,大概都用甘藥的機會多,調什麼,他調胃,所以《傷寒論》最後那個厥陰篇,嘔吐噦下利,他這幾種病,給六經作總結,那個不是厥陰證,所以現在研究《傷寒論》的,那個厥陰篇就是4小段,那是厥陰,那以下那個,他就講厥、利、嘔、噦四種病。那個在這個《玉函經》上說得很清楚,辨厥利嘔噦病脈證並治第十,他是第十章,所以咱們這個《傷寒論》,講《傷寒論》把這個東西講到傷寒裏頭了,把這個厥陰病講的是奇奇怪怪,樣樣不能懂了。所以他這個書啊,很不好讀,像這地方講的都好,他注重胃,這個注重胃是應該的,這個病人胃不好他不會恢復的。像我們治病,病沒給人家治,把胃給人家治壞了,這就是小病給人治成大病,大病非死不可,那是肯定的,所以那個以前治肝硬化腹水,可以用這個甘遂劑,治一個死一個,那個東西你是猛攻,腹水沒去多少,胃給治成痛瀉,那還有個好?所以那好不了。這要緊,所以他給擱個脫氣,很醒目得名詞,就是中氣虛,他叫脫氣,他不光脫中氣,三焦之氣全脫。

脈弦而大,弦則為減,大則為芤,減則為寒,芤則為虛,虛寒相搏,此名為革。婦人則半產漏下,男子則亡血失精。他也講的是脈。"脈弦而大"的脈,"弦則為減",怎麼叫弦則為減呢,這個弦脈呀,我們拿手按,非常地硬直,這謂之弦,弓弦之弦嘛,可是呢一按,裏頭沒有,也是中空的意思,所以弦則為減,他一減,光外邊這麼繃直,就應我們這個少腹裏急了,就是弦急,那是寒了,所以他底下說,"減則為寒",那就不是弦脈,弦脈是個有餘的脈啊,所以少陽病脈弦,他有熱,這個弦脈也是個有餘的脈,不是個不足的脈。但是呢,有外無內的這種弦,外邊按著,一按,像鼓皮似的,裏頭什麼沒有,那就是有寒了,他是這麼一個叫弦則為減,不禁按。"大則為芤",大是挺大,像按蔥葉一樣,那個蔥葉,這咱們都知道,也是跟弦則為減一樣,中空。他底下解釋了,弦脈之所以減,那是為寒;那麼芤之,大脈之所以芤,那是血不足,虛。這兩個脈結合起來,"虛寒相搏,此名為革",這是革脈。這個革脈與芤脈不同,芤脈光浮大,按著裏頭沒有,這個革脈,你要是輕按,還挺硬,革嘛,皮革之革呀。所以這個弦與這個大而中空的脈擱在一起,可是裏頭也沒有,要有那就不是了,這種脈叫革脈,所以他講脈講的挺好,但是也不好理解,我這麼講大概大家容易理解。假如有這革脈,那都是主這個亡血失精了,要在婦人的話,半產漏下,大失血這種情況;在男子呢,或者是亡血,或者是失精。

虛勞裏急,悸,衄,腹中痛,夢失精,四肢酸疼,手足煩熱,咽乾口燥,小建中湯主之。"虛勞裏急",就是虛勞病而有裏急,裏急就是我們方才講的少腹裏急,就是小肚子這兩條肉拘急。"悸",心跳,主要的那個小建中湯,他是一個血虛,津液虛、血虛,血不足以養心,心就跳的厲害。"衄",鼻子出血。"腹中痛",腹中痛與裏急這是一致的,裏急,小腹腹肌那樣的拘攣,他這肚子也是要疼的,這個疼是一個裏有寒呐。"夢失精",這都是虛勞的一種情況嘍。"四肢酸疼",這個四肢酸疼他是桂枝湯證,桂枝湯治身疼痛。"手足煩熱",那麼這個煩熱,也是虛煩,是虛熱不是實熱。"咽乾口燥",津液虛,但是也有熱像,他是虛熱。"小建中湯主之"。這個在後世醫家遇到這個情形他不敢用,其實大錯誤。這個津液虛,你要不健胃,有些他是不一樣,比方大熱,口乾舌燥,那個津液虛,你去熱就好了,那是一種白虎湯證,熱結於裏,那是實熱的津液虛,你去熱,津液就存在了,就好了,所以呢,白虎湯,白虎加人參湯,渴的厲害加人參都行的。真正虛,什麼虛,中虛,胃虛,這個胃虛不能夠化水穀嘛,這個津液虛,你要吃石膏,你不要他命了嘛,這地方你可分清了。這個辨證啊,這個方劑的應用,你不掌握這個,你不是說這個桂枝湯就治咽乾口燥,那你不還把人治死嗎,可是在這種情形的咽乾口燥,你非用它不可,你要用白虎湯,那就把人藥死了。後世這個籠統辯證法子糟透了,那就是害人。哎呀,津液虛,得滋陰補腎,那是瞎鬧。你這個怎麼滋陰補腎,他不是,可是這個是不是個治這個病,確實治,這個我有經驗,這個方子我常用。我治一個腸結核,他高燒40度,可是一系列的他是小建中湯證,我給他吃了燒就退了,還非常好使,他這個虛熱。古人他不管體溫不體溫的,他不知道啥體溫,這證候的確是這個證候,尤其裏急腹中痛,這是小建中湯一個主要證候,那麼這個時候這個熱像什麼的你都別怕,他津液虛,他正是中氣不好,就是胃氣不好,那你儘管用這個方子,沒錯的。那麼尤其身體疼痛,這還得有表證,所以他還是以桂枝湯為基礎加芍藥飴糖這個方子,加芍藥治腹攣急,這個腹肌攣急他治,也治肚子疼。飴糖這個藥是個大溫性藥,你像我們用這個飴糖,這個份量你得用好,古人的一升,就咱們現在喝茶杯的一杯,咱們現在吃藥,那古人叫吃一升,一次藥吃多少,這個飴糖就得擱多少,這一回吃這個藥,擱少了就沒用了,所以這個份量都有關係,怎麼他用有效,我用怎麼沒效呢,你用沒效有沒效的道理。這個地方很要緊,所以在臨床上,方劑適應的證候,這是要緊的,這個你得把它搞清楚了,不會有錯誤的,你別片面看問題,片面看問題就錯了,你得整個看,這個方子很好。

虛勞裏急,諸不足,黃耆建中湯主之。這個地方他說一個"諸不足",不止裏邊有小建中湯證,他表也特別虛,他是諸不足。比方惡風特別厲害了,有黃耆證,你可以加黃耆,黃耆證就是我開始講的這個,所以他補虛的力量呢,比小建中湯還厲害,還有力量,但是得有黃耆證,沒有黃耆證用不著的。你像我們一般在臨床上常遇著,就是這個裏急腹中痛,得這個病的很多,尤其胃潰瘍,這個病多的很,那你就放膽用,沒錯的。你可是一樣,你別把實熱當虛熱,那就錯了。他這個光擱個裏急,諸不足,其實他這個裏急啊,也有腹中痛,那麼另外呢,再有一種黃耆證,可以加黃耆,沒有不必加。底下方後這些話有對的,有不對的。"于小建中湯內加黃耆一兩半,餘依上法",這是對的。"氣短胸滿者加生薑",這個胸滿加生薑還可以。"腹滿者去棗加茯苓",這就瞎扯了,這茯苓並不治腹滿,他有小便不利可以加,所以這個書上這個加減方子我都不要,有些地方很錯,底下這更糟了,"及療肺虛損不足,補氣加半夏",半夏也不是補氣的,半夏是下氣得,你要說這個建中湯補氣,那就壞了,尤其黃耆建中湯。你像咱們說這個肺病,無論肺結核也好,喘病也好,那都不是肺氣虛,那你要是加上這東西,加上准壞,這很清楚。所以黃耆呀,我們講了半天,它實表的,固表,表虛了他用黃耆,你像我們一般地麻黃這個藥,誰都知道治喘,他西醫現在也用麻黃素嘛,他為什麼呢,他受了外感了,表氣閉塞,這個人的這個排泄廢物啊,他不是就從尿或者是呼吸排出,他這個汗腺排出一大部分啊,他這個表氣閉塞了,應該從表排出的都擔負到肺上了,肺上就受不了了,就喘,所以拿麻黃,還要解表嘛,你還要擱黃耆補?一補一個壞呀,這個東西才糟心呢。所以後世這個醫書,他連這個藥物都弄的這麼弄,黃耆補氣的,人家知道了,反正氣虛就加黃耆啊,這就壞了,不是這個事兒,所以他這個地方都要不得的,這都後人搞的,都不是原來的東西。這個黃耆的應用你得知道,真正表虛,非他不可,就像我方才講的那個,不然的話,有害無益,尤其肺病,你往裏加黃耆,這不是找死嗎,你像肺結核,這都不行,你不能把表再閉塞了,那再給肺上找擔負,那不行了。

虛勞腰痛,少腹拘急,小便不利者,八味腎氣丸主之。今天他這一章講的,他這幾個方劑都好,我們也常用腎氣丸治腰痛,他不是是腰痛都治,這個小腹拘急,或者小腹不仁,這都屬於下焦嘛,這個腎氣丸,古人起這個名字很好,他是治下焦的,下焦虛寒,沒有小腹拘急,小便不利,你用腎氣丸就來治腰痛,怎麼能治啊,真正地有這種情況,或者是小腹拘急,或者是小腹不仁,而又小便不利,這種腰痛,那是如神,你使它准好。沒有這個,人家腰痛,你就給人吃腎氣丸,哪是那樣啊,這個補腎啊,腎虛呀,你從哪看的,人家一說腰痛就腎虛呀,這都是不對的。總而言之,不講辨證,他嘴裏滿是辨證施治,實際是不辨證,他不懂。辯證到這個終點啊,准得辨到方劑、方證上,他這個書就是這樣子,人家不是說是腰痛你就吃這個藥,那哪兒成呀,你必須這個樣子,你吃了准管好。所以我們在臨床上,你非把這個掌握不可,不然的話不會治病的。這個八味腎氣丸這個藥,咱們也都常知道了,常用的,尤其把這個現在擱用六味治腰痛,更是瞎扯了,甚至還有十味地黃丸。

虛勞諸不足,風氣百疾,薯蕷丸主之。這個方子應用的機會是不太多。他說這個虛勞的人啊,因為體弱,他容易招受外感,所以風氣百疾,就是時有寒熱,他用這麼一個方子。那麼這個方子咱們看一看,他用薯蕷,薯蕷這個藥,就是山藥了,這是一個健胃的藥,甜藥嘛。那麼這裏面,這個建中、健胃藥很多,你像理中,那他就是理中湯,人參、白朮、乾薑、甘草,這不是理中湯嗎,他理中湯又加上薯蕷,胃喜燥不喜濕,加利水的藥也是健胃的辦法,所以他用理中的基礎,主用薯蕷,更健胃建中。那麼另外呢,他在這裏頭又加上茯苓,這一系列的啊,都是健胃。他另外呢,就是滋陰補血藥,你像地黃、芎藭、芍藥、麥門冬,阿膠,當歸,這一系列都是一個滋陰補血。滋陰補血、理中健胃,這就是他所說的虛勞諸不足,治虛勞的。那麼再有呢,就是治寒熱有些藥了,曲、豆黃卷、柴胡、桔梗、杏仁,這一系列的藥,就是治這個時而寒熱,...用的機會是不太多,不像頭前那幾個方子,做個參考吧,這個方子就是理中健胃、滋陰補血、養血,加點解熱、去寒熱的藥,這個方意倒挺清楚,挺好明白。

虛勞,虛煩不得眠,酸棗仁湯主之。這個方劑咱們常用,可是他的真得是虛呀,他這個虛煩不得眠呐,與桅子鼓湯不一樣,桅子鼓湯是真熱,他那個虛呀,沖著陽明病說的,陽明病他是內熱,實熱呀,他是不實,那麼一種熱,與這個虛是不同,這是真虛,所以這個列到虛勞篇裏了。所以咱們用這個酸棗仁湯也得注意,真正是虛,因虛而煩躁不能睡覺,這方子好使,可不是說是睡不著覺就用它,就不行了,這也是有問題的。他真虛,你大量用酸棗仁,加點血分藥,加...、茯苓,好使的,他不虛,不虛的不行。相反呢,像這個梔子豉湯證,你要是用這個就不行了,那反倒壞了。這不然的話,你像這一般的這個胃有停水,影響睡覺呀,這個你得利水,擱點安神的藥,你像龍骨、牡蠣什麼的都行啊,他就能睡著,你吃這個藥也不行,他不是真虛。真正地虛,他虛就發煩啊,心悸,心也跳,那你吃這個藥准行,所以說我們在臨床上,這個失眠的人也很多呀,也就是有時候亂用,他就不行了。這個酸棗仁啊,真正要是虛,影響到這個睡眠,無論是嗜眠,無論是失眠,他都好使,不論生熟,只要是由虛而來得,都得好使。所以咱們說生酸棗仁治嗜眠,炒棗仁治失眠,這也不對頭的,真正由於虛勞,影響到睡眠,無論是睡不著,無論是愛睡,都好使,你就用這個方子也都行。羸瘦腹滿不能飲食,食傷、憂傷、飲傷、房事傷、饑傷、勞傷、經絡營衛氣傷,內有乾血,肌膚甲錯,兩目黯黑。緩中補虛,大黃蟄蟲丸主之。五勞虛極之病,那麼他有個證候了,底下就是,"羸瘦腹滿不能飲食",那麼他這個證啊,一般都是這樣子。羸瘦,瘦的厲害,可他肚子滿,就像那個蟈蟈似的,這個滿就是中虛呀,不能吃東西,不能飲食。那麼這種情況,就是這一段所要講的五勞虛極之證,怎麼得的呢?原因是不一了,"食傷、憂傷、飲傷、房事傷、饑傷、勞傷"等等地吧。你吃東西不檢點,飲食無節,再不就是多憂善愁的人,這都容易傷。飲傷、房事傷,就是男女不節制。勞碌饑傷,飽一頓,餓一頓,過勞,這等等地,都可以致五勞虛極之證。這幾種傷的結果,"經絡營衛氣傷",他結果呀,沒有不影響到這個營衛之氣的,營衛之氣哪來的呢?在經絡啊,他古人這個經絡啊,大血管謂之經,小血管就是絡,我們說這個營衛在哪兒呢,在血管裏頭,血液在血管裏頭的作用,就叫做營,血管外的作用,就是氣的作用,就叫做衛。那麼最終各種的傷損,都能使之營衛之氣損傷,營衛之氣傷,所以由營衛就可以及到氣血了,那麼最後就傷於經絡,而為乾血,"內有乾血"了。這個乾血有他一定的證候,"肌膚甲錯,兩目黯黑",這就是乾血之候,所以這個很準確,肌膚甲錯就像這個魚鱗似的,兩目黯黑,眼睛啊,黑眼窩子,而目也不光澤,就是眼睛也不光澤。那麼這個大黃蟄蟲丸,它有緩中補虛之效。他怎麼提這個緩中補虛?叫大黃蟄蟲丸嘛,他是個攻藥啊,你看他這個方劑就明白了,這個方子也很好啊,這個方子也最常用,完了把這一個講一講。這個方子它是祛瘀,是大力祛瘀呀,它既擱這個水蛭、虻蟲、蠐螬、蟄蟲這些諸蟲,這個藥祛瘀的力量都相當的有力量;另外,他又配上乾漆、桃仁,這乾漆、桃仁也是祛瘀有力量的藥;那麼這個大黃藥量用的不重,而且又蒸,它這個攻破的力量就差了。你像咱們那個核桃承氣湯,雖然沒有用這些蟲子這麼些下瘀有力量,它能往下攻破的力量它有力量啊,大黃、芒硝一起擱,用調味承氣湯加桂枝桃仁嘛。這個呢,它攻下的力量小,這個十分呢,要拿著古人的分量來說呀,就是二兩半,你看這個生地用多少,這個乾地黃十兩,這個二兩半,那不差多了嘛,而且它又蒸了,這個大黃要是久蒸,久曬,它不瀉肚。所以有些人啊,看到這個大黃蟄蟲丸啊,除非做藥的時候不按照古法,按照古法它不會瀉的。所以他說這個緩中補虛,主要在地黃、芍藥這兩個藥上,大量的用乾地黃。乾地黃這個藥也有清瘀作用你可知道,同時它起強壯滋陰,治乾血嘛,它起強壯滋陰的作用,它補虛,與芍藥配到一起,更有這個作用。另外,還做丸藥,丸藥最緩不過了,你看他一回吃多點兒啊,很少,小豆大的丸子,一回才吃五丸,那才多點兒,所以咱們現在那個大黃蟄蟲丸啊,它是丸子大,丸子大約一錢吧,一錢,我就是一天讓他吃一丸。所以這個藥他用蜜丸,這個蜜也是個補中的藥啊,大量的生地,芍藥配合蜜,所以這個藥是在通之中它補,所以叫緩中補虛,這個藥不傷,他就是做這個配藥的時候,他要是擱生大黃弄成面子那就不行了,那就要瀉肚的,雖然少它也瀉。這藥很好,這個他說的這個肌膚甲錯,兩目黯黑,這個要注意用這個藥,要有這些情形最好了,不然的話,我們現在用一般地這種頑固性的瘀血,你像我們治肝病最常遇到了,你像這個脾功能亢進啊,那麼他有瘀血,你暴攻是不行的,用這個藥挺好使。我治一個,在文化大革命以前那會兒,那是一個年輕人得肝炎,怎麼治他也不好,後來有一天啊,我就問他,你說你還身上哪兒不好啊,他說我一天啊,這個身上啊,得掉一層皮,我說你擼開腿我看看,一看啊,這蛇皮,就是肌膚甲錯,嗨,後來我說,得了,你這個病你先別吃湯藥了,我就給他吃這個,他吃了這個,是一天比一天好,這個人啊,這名字我想不起來了。所以這個,古人他對這個藥物,他有一種特殊的證候,這個方子啊,它治乾血,乾血就是積久的瘀血,是這個咱們說這個勞病,都不是一日造成的這個病。我們家鄉都管這個叫做"煙塵病",都是積年累月,積累的這個病,那不是一時能夠去掉的,所以緩治的法子,那麼這個方子還是很好很好的,沒毛病。今天講的方子都是極有用的方子。底下還有獺肝散,這都是附方了,底下全是附方,底下這個都是林億呀,宋朝時候他們校對這個《金匱要略》,他也到處翻去,《千金》啊,《外台》啊,《肘後方》他都翻,看到有治虛勞的,他也都把它弄來了。

那麼底下這頭一個就是炙甘草湯,這方子咱們講過,在《傷寒論》裏頭,《千金翼》裏他炙甘草湯他說治這個虛勞不足,汗出而悶,脈結悸,行動如常,不出百日,危急者十一日死。他說治"虛勞不足",什麼樣子呢?"汗出而悶,脈結悸",脈結,就是跳跳停停;悸,悸者就是心悸。他這個脈結,心悸,這個病就是指的肺結核,汗出而悶,這是肺結核的末期是這樣的,脈結,心跳汗出,煩悶,這虛熱證候,雖然行動還能如常,但是不出百日。這個病人呢,要這麼一個情形,不出百日,他非死不可。危急者呢,不是像上邊這麼安定,像骨瘦如柴啊,呼吸啊短的很了,脈挺數的,那不出十一日,就要死的,那就是快了,這都是約略之詞了。就是這樣子病也只能夠吃這個藥,雖然這麼說呀,這個藥啊,這我常用,治肺結核是有一定的作用的,但是呢,真到他說的這個情形啊,也治不好,他有效是真有效,這個你在臨床上也可以遇著你給他用用,那真有效,但是救不了,他死了,到這個份子上是不容易了。他這個炙甘草湯他就是大量的生地、麥冬啊,是這種滋陰養液的藥,對於肺結核還都有好處的,你像麥門冬湯,竹葉石膏湯,這在臨床上也常用,但是這都是在末期的時候是有效,可是這個病人啊,你還得攤到手上,治不好,他有效來有效去,完了還是不行。這個肺結核到這個末期呀,的確是不好治。那麼在他這個開始的時候,這個方子用不得,不能吃補藥,那我們還是用這個,根據他這個適應的這個病有什麼證候用什麼藥,還是對得,所以像這個《千金》,他們也犯這個病,所以這個藥,在這個時候用有效,這是肯定的,他這個也就是一時之效說得。

底下《肘後》獺肝散治冷勞,又主鬼疰應一門相染。這個《肘後》方也是個書名了,他有個獺肝散,"治冷勞",這個冷勞什麼樣,咱不知道。"又主鬼疰應一門相染",沖這句話啊,這個鬼疰是古人的一種看法了,一門相染就是傳染病了,沖這個看法像肺結核,肺結核不能說冷勞,它不是冷勞。這個方子我沒有用過,有一回我看著一個老先生用過,這個人死了,這北京一個很出名的一個老大夫,他那陣兒啊,他用獺肝丸,他自己配的丸藥,他給肺結核吃啊,一個沒有好的,我看他用不行,我也就沒用,沒試驗,這個他古人說個冷勞,冷勞他不像肺結核,但是一門相染呢,像是肺結核,所以這個擱到這塊兒值得懷疑,肺結核有人試驗,不行,這都是附方,這都是林億他們找的,在這個《千金》啊,這個是在《肘後》方上找的。



肺痿肺癰咳嗽上氣病脈證治第七

問曰:熱在上焦者,因咳為肺痿。肺痿之病何從得之?師曰:或從汗出,或從嘔吐,或從消渴,小便利數,或從便難,又被快藥下利,重亡津液,故得之。這是一節,這個他是故作問答呀,以說明這個肺痿得的原因。開始就說了,"熱在上焦者",上焦就指心肺都在上焦了。那麼上焦有熱,那麼肺受熱而咳,這就叫做肺痿,這個肺痿主要地還是熱,因熱而咳這一類的肺病,這叫做肺痿。"肺痿之病從何得之",這是提這麼一個問題了,他說這種上焦有熱,所致肺痿這種病,那麼他是怎麼得的呢?底下就是解釋,"師曰:或從汗出",底下這幾項啊,都說的是喪津液,這個出汗最傷人的津液了,那麼出的少沒關係,要是大出汗,或者是發汗太過,那麼都使得陰液有所亡失。"或從嘔吐",嘔吐也分兩種,一種自己的嘔吐,一種是用醫藥致的嘔吐,這種嘔吐也喪人津液。"或從消渴,小便利數",或者由於得這麼一種病,就是小便頻,咱們說這消渴,屬於這個三多了,小便特別的頻數,那麼這類的消渴病,也喪失體液,這津液喪失多了,人津液虧損,咱們說這個傷津液就是傷陰分了,陰虛生熱嘛,這再生出熱來,就可以得肺痿,他是這個意思。"或從便難,又被快藥下利",這個大便難,就是指的陽明病這一類的了,陽明病應該吃瀉藥,但是不要太過呀,用一種快藥下利,這種快藥,大概都指著巴豆劑的時候多,這個巴豆劑這個東西猛急的很,也是都屬於亡失體液。這個亡失津液太多了,那麼就容易得這個病,就得這個上焦有熱而咳的肺痿。這是頭一段,這是概要,這個肺痿呀,總而言之,是一個上焦有熱,痿嗎,這個痿呀,古人這個名字起的挺有意思,枯萎,他怎麼枯萎,津液得虛,拿著現在我們臨床上這個術語說就是虛熱,虛,津液虛,熱,是真有熱,那麼這就是構成肺痿的主要原因。

曰:寸口脈數,其人咳,口中反有濁唾涎沫者何?師曰:為肺痿之病。這是又一節,這個曰還是問曰,他又提一個問題。他又問了,他說"寸口脈數",這個寸口脈數就是該這個寸關尺而言,不是光說這個寸,那麼古人管這個橈骨動脈,這個叫寸口脈。說"寸口脈數,其人咳",脈數是為有熱了,熱傷肺,人才咳,那麼這個熱呢,很奇怪,"口反有濁唾涎沫者何",一般有熱,這個口都乾啊,一般是沒有濁唾涎沫的,那麼這麼一種病,他就問這怎麼回事,這個人啊,脈是數的是有熱,他有些咳嗽,要是說有熱呢,不應該吐濁唾涎沫,那麼這個人咳嗽,反而吐濁唾涎沫者,這是怎麼個道理?是什麼病?"師曰,為肺痿之病",這個答復他說,你問這個呀正是肺痿之病。這個肺痿之病啊,我們拿現在的病名來說明的話就是肺結核,他這個肺啊,功能沒有了,這個肺,我們是這個組織的,它都能有這個,接受,上焦受氣於中焦,中焦還是胃呀,胃生出津液來,那麼咱們中醫是說這個脾給運輸了,所以脾運津液到上焦,其實不是這個事,這是古人的看法啊,我們講古人的書還根據古人這套,把這個經文弄明白。那麼這個津液上來了,肺的功能好呢,它要吸收有用的,排出無用的,這咱們中醫說呀,這就是津氣四布。那麼這個肺有病了,它功能沒有了,津液來了,為肺的熱所熏燒,就變成一個濁唾涎沫,就變成這個東西了,這純粹是肺病,有病的一種反應。他說有熱是有熱,他也口舌乾,後頭有的,但是他所以有濁唾涎沫,正是我說的這個肺痿的病,他有這麼一種情況。這是第二節,第二節說的是肺痿病啊,我們就肺痿病的認識,第一個他有熱,第二個咳,吐涎沫。頭一個他不說的嗎,熱在上焦,因為這個咳才為肺痿,咳這是一個要緊的證候。那麼這一段說明呢,不但咳有,要是吐濁唾涎沫,濁唾涎沫他這個東西粘的很,大概肺結核的病人咱們都看過,他那個痰啊,吐的非常多,多可是多,但是粘,特別粘,所以他擱個濁,濁唾涎沫。他底下又說一個與這個肺痿相似而實不同這麼一種病,就叫肺癰,這是咱們這個題目,肺痿肺癰,他把肺痿提完了,他提出肺癰來了。

若口中辟辟燥,咳即胸中隱隱痛,脈反滑數,此為肺癰,咳唾膿血。脈數虛者為肺痿,數實者為肺癰。...實證。所以如果"口中辟辟燥",辟辟燥就是乾得厲害,這個辟辟兩個字啊,古人這個大學為辟庸嘛,幹什麼呢?要是明理嘛,這個辟辟燥與隱隱痛是個對立的關係,就是這個燥啊非常的明顯。這個痛呢?"隱隱痛",它不是那麼劇烈的痛。他說如果口中辟辟燥,口中裏頭乾燥得厲害,就說明是熱也是盛啊。那麼咳,也咳,可是咳啊胸裏頭隱隱痛。那麼這個病它不像這個肺痿,肺痿脈雖然數,它微。"脈反滑數",他也像肺痿那個病,但是不是脈數而微,是反滑數。這種病啊不是肺痿了,"此為肺癰"。"咳唾膿血"啊,這個開始的時候不一定有膿血了,那麼到這個病整個形成了,它要唾膿唾血了。這是肺癰,與這個肺痿是不同了。"脈數虛者為肺痿",說這兩個病在脈上有一個顯明的辨別,脈數是數,但是虛,這個虛概括的很多了,脈數而弱、脈數而微,都屬於虛,虛就是不足了。而虛脈呢按之無力,這個脈跳得無力則謂之虛。那麼這個脈雖然數,但是虛,這是肺痿的這種脈應。"脈實者",脈不但數,我們上邊說這個滑數,滑就是一個實脈了,都是一個太過的脈了。數之中而實,脈按著有力,這個滑也是有力的一種了。不只滑,脈大,脈緊這都算是一個有力的脈。脈實者這是肺癰,這就脈上來分辨這兩個病,這都是原則上的東西。開始它講這肺痿啊,就是津液虛而有熱,那麼同時呢他唾涎沫,咳唾涎沫,那麼這把肺痿大概的情形他是交代清楚了。與這個類似,也渴,但是不是咳唾涎沫,口中辟辟燥,它一咳嗽呢反而隱隱痛,那麼他咳唾膿血,這類一系列的情況這是肺癰。那麼就這兩個病呢,有實有虛,都有熱,一個是數而虛者,一個數而實者,這就說明這兩個病。

問曰:病咳逆,脈之,何以知此為肺癰?當有癰膿,吐之則死,其脈何類?作這一些提問。他說這個肺癰也是咳逆,那麼這種咳逆,你要是診之,這個脈之就是診之,就是咱們現在說的診察的時候。你診察他,你怎麼知道是肺癰?第一個問題,肺癰有膿,怎麼知道它有癰膿,為什麼一吐膿了就要死,那麼這個脈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脈啊?它就提這麼幾個問題。

師曰:寸口脈微而數,微則為風,數則為熱;微則汗出,數則惡寒。這是一小節,他就答了,先就脈上來說。他說寸口脈,還是我說的指的整個橈骨動脈說的,不是單指的寸脈。這個"寸口脈微而數",既微,這個微是又細跳得又無力,就叫微,它這脈的形也小,跳得也無力,這叫微。這個微啊,咱們頭前也講很多了在《傷寒論》,這都是津虛,津液虛,亡津液,脈微者亡津液也嘛,它這個虛脈。數還是熱了,說針這個寸口脈啊是微而數,這麼一個脈,那麼底下他就是分析這個脈了。他說"微則為風",那麼後邊呢又說一個"微則汗出",這個研究過《傷寒論》的都明白了,這個《傷寒論》啊它本來是太陽中風,脈浮而緩,緩就是弱,或者脈浮弱,這是太陽中風的脈。如果這個汗出津液喪失太多了,脈就是由緩弱而變成微。所以他說這個微則為風,這就由於太陽中風喪失津液太多了,所以緊接著他就說微則汗出。那麼太陽中風脈並不是微啊,只是緩弱而已啊,到不了這微的程度上,所以這樣子就是由於汗出多了,所以這個微也正是亡津液,汗出多。那麼這個怎麼來的汗出多啊?由於太陽中風,太陽中風自汗出嘛,所以這個脈它才緩。那麼汗出多了,它就脈就微了。所以他底下解釋啊,微則為風,就是中風了,就是太陽中風沒脈了。那麼所以然呢,這個怎麼由緩弱變成微了呢?就是微則汗出,由於汗出太多的關係。他講這個肺痿啊,就是得津液虛,主要在這一點。"數則為熱",後邊又跟著一個"數則惡寒",總而言之他講這個太陽中風表證。數是個熱,表熱病嘛,咱們這個無論太陽傷寒,無論太陽中風都是表有熱了,咱們普通的感冒都是,所以咱們用發汗解表去熱嘛。那麼數就是有熱了,那麼為什麼他又說數則惡寒呢?這個表證這個熱啊非惡寒不可,所以說惡寒者,表未解也。咱們講太陽病的時候,這是自然的,這個我講太陽病講過了。體表的體溫啊驟然間高,與外邊這個差距啊就是加大了,你看咱們一般人這個體溫與外界,他習慣上不惡風,如果你這個體表的體溫特別的高了,與外邊的差距加大了,就感覺外邊風之刺激或者寒之刺激,所以這個表證的時候,都是體表的溫度特別高的時候,他沒有不惡寒的,所以他說數則為熱,數則也惡寒。他這兩句話全是解釋寸口脈微而數,這是外受風寒的這麼一種關係,他解釋這個脈。

風中于衛,呼而不入;熱過於營,吸而不出。"風中于衛"者啊,那麼這個風邪開始襲人啊,侵襲到人體啊,它不能進到脈裏頭去,只是在脈外。這個脈內呢,營在脈中,衛在脈外啊,所以都是衛先受病的。所以他擱個風中于衛啊,但是這都有語病,這才搞到後世風傷衛,寒傷營,其實這是有問題的,這個咱們有時間再討論,現在咱們知道到這個。總而言之是根據上頭,所以說人被風寒,就是得了表證了,太陽中風表不解的時候。這個表不解啊,這個表氣就閉塞了,表氣閉塞這個氣就往上壅。咱們一得感冒,尤其咱們常遇著這種喘啊,那麼吃麻黃是一個道理,我們人這個往外,這個氣息也旁出啊,我們體表它也出啊,同時也排出廢物。你看人得天天沐浴,衣裳到時候也是要髒,那個髒是什麼東西呢,就是你排出的廢物。那麼如果你中風也好,傷寒也好,你這個體表啊閉塞,這個裏外不通達了,不通達了應該從外邊排泄的廢物,以至於這氣息它都往上來,壅逆往上,就是咱們後頭講的上氣,咳逆上氣。這個氣是有上而無下,那變成什麼了呢?就是"呼而不入",就是下邊呼氣不入。它氣往上來,只能夠呼氣,吸氣就困難了。所以它擱個呼氣不入,這只是外受風寒指這個表邪說的。"熱過於營,吸而不出",這個熱過於營啊,這個熱傷了血脈了,傷及血脈,就要結為癰膿啊,這個肺癰後頭有解釋。那麼熱才傷血脈,這個外面的風邪它不會傷血脈的。那麼這個熱內入了,傷及血脈了,那麼肺啊已經有癰腫的情況了,吸而不出。這個癰腫怎麼的呢,這個肺啊能張不能合了,它就這麼張,我們人一吸氣啊,肺張,一呼氣肺就合上。那麼腫了,它光能張,它不能合,所以入而不出,吸氣還能,呼出不能了。所以這兩句話很不好懂啊,這個古人啊它盡在文字上啊,讓你不太好懂,他下邊就解釋這兩句話。

風傷皮毛,熱傷血脈。所以然的道理,這個風只是傷皮毛,皮毛閉塞。皮毛閉塞,表氣不通了,這個氣都擔負到肺上了,往上跑。所以這個氣上而不下,只呼而不能入,就是吸氣困難啊。我們臨床上咱們常遇著這種病,都是吸氣困難,這個喘呢都是吸氣困難。那麼這個肺癰呢,指這個熱傷了血脈以後,這個肺它腫了,熱傷血脈,在這裏解釋上文了,為什麼熱過於營,吸而不出呢?它就是傷了血脈,傷了血脈結為癰腫,這個肺啊能開不能合。這個呼吸啊,這個肺呢一吸氣它開,一出氣它合。它不能合了,你光能吸不能呼,出不來。所以這兩句話很不好講,一般的書啊弄得亂七八糟的。所以他說熱過於營,吸而不出,這個道理呢就底下這兩句話,由於"風傷皮毛,熱傷血脈"的關係,影響血脈,影響肺的本質上有癰腫了,他講這是講的肺癰了。

風舍於肺,其人則咳。這個風傷皮毛啊,它古人認為這個肺合皮毛,皮毛與肺是相合的,這個皮毛屬於肺。那麼雖然是風傷皮毛,但是它內舍於肺。那麼要是擱在咱們現在這個話說呢,這個晚了我給你們解釋,就是外感啊要是涉及到肺了,一定要咳的。為什麼涉及到肺呢?就是方才我說的那個道理,這個表氣一閉塞啊,本應該從表氣排出的廢物,都擔負到肺上了,肺受不了了,所以越這個表實越厲害,中風到不厲害啊。你看這個《傷寒論》上,太陽中風沒有喘,太陽傷寒必喘,所以麻黃湯證無汗而喘嘛。它越這個不通,整個擔負到肺上了,古人這個現像一致的,外邊受風寒,就要喘,他就說風傷皮毛,內舍於肺,這個古人呢根據這麼個現像他給的解釋。那麼這個實質呢,不是這個風來跑肺上藏著去了,不是這麼個事。所以現在我們研究古人的東西啊,對他的規律我們必須把它搞清楚。那麼這個說法呢,古人有古人的說法,我們也要把它解釋出來,但是是不是這個問題我看不一定。如我們受了外感,喘,那古人看到什麼呢?這個風啊,雖然在皮毛,皮毛又合於肺,這個風啊就在肺上安家落戶了,哪是那個事呢?這個在現象是有這個情形,這是規律。但是我們現在解釋呢,應該更進一步合乎生理,我認為是這樣的。所以這個風中于衛,就是中於表,那麼影響人咳嗽,就是氣不得于外達,它往上來,擔負到哪,擔負到肺上來。尤其我們人對於液體廢物的排泄,不外乎這幾個路道,一個小便排泄;一個汗腺排泄;一個就是呼氣。我們一天呼氣排出的水份挺多,我們方才說的那個口吐濁唾涎沫也是這個道理。這個肺子啊,沒有那個正常機能,正常機能排出水份,水蒸汽啊,你看冷天往玻璃上一哈就知道了,你要哈它冒水珠。我們平時呢也是,不過它不見,有病了就不行了,它變成痰了,粘痰,這是肺有病了。那麼這個呢,說是"風舍於肺",這個在這個古人是這麼一種看法,其實表不解,影響到肺上,影響肺可不是風的問題,古人這麼看那也沒有辦法,要拿張仲景這兩千來年了,一千七、八百年了,那個時候科學水平沒有,全世界那陣也沒有那麼高的科學水平,古人在現象上掌握這種規律,這是事實。那麼所以然的道理呢,當然是科學沒有發展到那個地步,他解釋不出來。那麼涉及到肺上了,那麼人一定是咳的,就是表不解,上氣,它就影響到咳。口乾喘滿,咽燥不渴,時唾濁沫,。"口乾喘滿",這個肺啊有熱,上焦有熱,有熱他口就乾。咳逆上氣厲害了它就喘,由喘而變滿,這個僅喘呢,這個胸裏比較滿了,這是胸的內壓它擴大了。"咽燥不渴",雖然口乾咽燥,這都是肺熱薰蒸之象了,但是胃裏頭沒有熱,熱不在胃,他就不渴。那麼胃有熱,他必渴,所以這個白虎湯證渴還是裏有熱了,胃有熱了。"多唾濁沫",這個時候啊水遇到熱,它就變成濁唾涎沫了,這就是肺痿之形成。這一段就說明由外感可以得肺痿,也可以得肺癰,底下就說了。

時時振寒,熱之所過,血為子凝滯,蓄結癰膿,吐如米粥,始萌可救,膿成則死。這個"時時振寒"後頭有解釋,這個膿要是將成的時候,振寒,這是膿成,化膿的時候有這麼種情況。那麼這是"熱之所過",就是咱們頭前所說的熱過於營,不是在表了,已經進到這個血脈了,這個熱。這個熱傷血脈嘛,血由於熱為之凝滯,凝聚不通,不通為滯,蓄結久了它要變質了,就要結為癰膿,吐出來那個東西就像米粥似的。"始萌可救",如果不是整個化膿還不要緊,所以始萌,開始啊是可以救的。要是整個的化膿成熟,非死不可,古人這麼看法。那麼肺癰這個病啊,我們現在按著內科學上觀察啊,總而言之主要就是肺膿瘍,這個病也是常見的,我們在臨床上也看到過。肺膿瘍啊,腐敗性的氣管發炎也有,腐敗性的它也化膿,那麼大多數是屬於肺膿瘍這一類的。那麼這個在開始見點膿,它沒成熟,用排膿的法子是可以治的。以前有個同事呢,姓王啊,我給他治了,他就得了肺膿瘍了,他就吃排膿藥嘛,後頭有葦莖湯,這中藥挺好使。古人說這膿成啊,不是那個僵化膿,僵化膿不算整個膿,膿已成就是整個變成膿了,那潰爛的不得了了,那個時候是難治了。那麼這一節,你們要好好看一看,有幾句話很不好明白,頭一個"風中于衛,呼氣不入",這句話它就是在風傷皮毛這個時候表氣閉塞,這個氣不得旁通,它往上逆。所以這病名起的非常好,肺痿肺癰咳逆上氣,就是這個上氣兩個字,氣是能上不能下,能上它只能呼,不能吸啊,所以他擱個呼氣不入。第二個呢,它入啊,熱傷到血脈了,就癰腫了,肺的本質要發生病了,它一腫啊,就光張了,不能合,能張而不能合,這肺一張就吸氣,肺一合就呼氣。肺子這個張合配合人這個呼吸這個呼入。它能張,光能夠吸而不出,所以這兩句話很不好解釋。旁的沒有什麼,這一段它主要說明什麼呢?屬於傷風不行變成癆啊,這個肺痿肺癰這個病啊,也都由於外感來的也都不少,這個就說明這個問題。那麼如果只是這個風寒在表,這就是咱們說咳逆上氣這套治法了,後頭有的是,小青龍湯啊,厚朴麻黃湯,射干麻黃湯都是的,咱們說是外邪內飲啊,這類的反而都有內裏都有水飲,那都是咳逆上氣。

底下這要講具體治療了,治療呢什麼病都有了,它同時也要講咳逆上氣了。

上氣,面浮腫,肩息,其脈浮大不治,又加利,尤甚。這是一段。這個"上氣"就是我們說的這個風傷皮毛,風傷皮毛它表氣不得外達了,氣往上來,這個上氣都喘呢。這個喘全是呼易吸難,就是吸氣困難。那麼這種病呢,"面浮腫",同時有水氣,有水氣就是裏頭也有水飲。這種病大概都是啊外感外邪,內裏頭有蓄飲,咱們後頭講水氣篇就會講了,風氣相激嘛。這個水不是外邊來的了,這個人根本就是裏頭有停水,又遭風寒,常常發生咱們說的這個痰喘嘛,哮喘這時候就發作。這邊講的就是這個,面浮腫,這個水氣已經外現了,臉已經浮腫了。"肩息",這是虛到家了,什麼叫做肩息呢?這個息啊,一呼一吸謂之一息,那麼這個呼吸得用肩,搖肩,這個吸氣相當困難啊,吸搖肩嘛,那是喘得厲害了,那按著現在的話說就是喘得厲害,搖肩,一肩一吸,古人這個煉字啊,是千錘百煉,所以它這個書不好讀就這樣了,一肩息,這是虛之極了,這種喘啊夠重了。"其脈浮大",這個浮大,這是邪盛了。不只這個肺裏頭有毛病如此,我們在臨床上啊是慢性病,慢性病沒有不虛的,如果脈浮大,滑數,都不好。所以別怕這個脈,啊呀這麼虛啊,那不要緊,它這個病久人虛脈也虛,這是正常的。那麼這個人虛到這個份上了,而脈浮大邪盛,就是正虛邪盛,這個病就不好治了,所以說"不治"。這在古人怎麼看法呢?就是人的正不勝邪了,不能勝邪了就不行了,所以咱們治病也是啊,總是要扶正祛邪,這個邪太盛了,你扶正都不好扶,你一扶正啊它邪更凶。你祛邪他人受不了,人虛到家了,所以凡是這種虛弱的病而反脈浮大,這不是好現象了,不治。"又加利,尤甚",如果同時這個人他下利,那更壞了。再下利那更虛了,謂之重虛啊,那可以說非死不可了。這個下利,尤其這個哮喘,那麼個虛的樣子又下利,他這個胃也敗了,胃壞了,這個胃它是一個後天之本嘛,那所謂重虛脈再浮大,那就怎麼治啊?沒法治了,尤甚,那更厲害了。這都是原則的事,在臨床上這東西很有用,我們遇到這種久病,不是新得的感冒,新得的感冒脈浮大怕什麼,解表藥裏頭加點去熱的就行了。這都說的是慢性病,慢性病脈反而浮大,這就是正不勝邪,這種病要多加小心,咱不能說准死,總而言之這個病是個麻煩。你假設他更有其它的虛,尤其這個中氣虛,胃虛更壞,這是原則上的東西。

上氣,喘而躁者,屬肺脹,欲作風水,發汗則愈。"上氣、喘",這個就像小柴胡了,像小青龍加石膏證之類的。"而煩躁,屬肺脹",那麼這種的病啊屬於肺脹,肺脹古人這是個病名。這個肺脹據我的體會啊,有的說是肺氣腫,古人也不想,也不懂得肺氣腫。他這個喘呢,胸它就脹,這個喘由於呼吸困難,胸腔這個內壓增高,他就講覺得脹,脹,煩滿,古人管這個叫肺脹。那麼這種情形,"欲作風水",這個風水啊,我們詳細的在《水氣篇》裏頭來講,什麼叫風水呢?既有外感,又有水氣,古人管這種病叫風水。水氣什麼?就是身上浮腫,要麼頭一段面浮腫,那也是水氣。那麼他說欲作風水,水氣還沒有現出來,但是從這個上氣喘而躁,肺脹這種病胸特別滿,脹滿這個大概都是內有飲的關係,內頭有痰飲,《痰飲》那一篇咱們也沒講,大約後頭都有。那麼如果人內有痰飲,外感風邪,這就要發作所謂外邪內飲交相危害的這種情況。如果飲特別的厲害,將為風水,那麼飲不太厲害那它未必然會成為風水。沖它這種說法這類的病素有內飲,又感風邪,這樣子他才上氣喘而躁,這是屬於肺脹,這恐怕要發作風水。發作風水也好,不發作風水也好,這類病都得發汗,那麼後頭很多方子,到時候咱們再來講,這很多了。咱們小青龍湯也是外邪內飲,心下有水氣,表不解嘛。他這個上邊這兩段都講這個咳逆上氣,講完肺痿肺癰了,又講一般的咳嗽,喘。

肺痿吐涎沫而不咳者,其人不渴,必遺尿,小便數,所以然者,以上虛不能制下故也。此為肺中冷,必眩,多涎唾,甘草乾薑湯以溫之。若服湯已渴者,屬消渴。這一段呢,不是肺痿,這個注家也是搞錯的多,又說肺痿又出來冷的肺痿,哪是那個事啊?冷的不叫肺痿,開始呢熱在上焦,因咳為肺痿。這個把定義搞清楚了,沒有熱怎麼能叫肺痿呢?他這個說的很明白這一段,他形似"肺痿吐涎沫",吐涎沫是肺痿的一個症候,那麼這個人呢也吐涎沫,像肺痿吐涎沫一樣,但是"而不咳",這一句話就把這個肺痿否定了。肺痿它非咳不可,不咳它不關係到肺了。那麼這個人光吐涎沫而不咳,同時呢裏頭也沒有熱,這人也不渴,那麼為什麼吐涎沫呢?這個吐涎沫啊,他底下有解釋,他說這是啊肺中冷。肺中怎麼冷啊,主要在中焦,還在胃。這個胃虛就要停飲,就要停水,而且胃虛這個水呀就往上來泛,上泛它就要波及到肺,吐涎沫。咱們說是寒飲射肺嘛,這是後世注家這麼樣子說嘛。就是這個胃虛,這個水都往上泛,那麼這一段主要就是說明這個問題,你看這個方子就知道了。他說這個啊形似肺痿吐涎沫,但是不咳,那麼這個人也不是裏頭有熱,裏頭也沒有熱,"其人不渴"。"必遺尿,小便數",假設由於胃虛停飲的話,這人呢一定是小便失禁,遺尿,小便數。什麼道理呢?它是"上虛不能制下"。這是古人呢,這個胃啊,這個書大概《五臟風寒積聚》裏頭有,這個上焦啊也得受中焦氣,那麼上焦它自己不能生津液啊,這個方才我們講肺也是一樣啊,它都是胃生津液,我們消化水穀嘛,這水穀之氣,由胃來在發生一種變化作用,它生出來之後呢供給上焦,那麼下焦呢也秉中焦之氣,下焦它也沒有這個辦法,下焦的一切的機能啊也全是中焦供給,明白這一段,他形似"肺痿吐涎沫",吐涎沫是肺痿的一個症候,那麼這個人呢也吐涎沫,像肺痿吐涎沫一樣,但是"而不咳",這一句話就把這個肺痿否定了。肺痿它非咳不可,不咳它不關係到肺了。那麼這個人光吐涎沫而不咳,同時呢裏頭也沒有熱,這人也不渴,那麼為什麼吐涎沫呢?這個吐涎沫啊,他底下有解釋,他說這是啊肺中冷。肺中怎麼冷啊,主要在中焦,還在胃。這個胃虛就要停飲,就要停水,而且胃虛這個水呀就往上來泛,上泛它就要波及到肺,吐涎沫。咱們說是寒飲射肺嘛,這是後世注家這麼樣子說嘛。就是這個胃虛,這個水都往上泛,那麼這一段主要就是說明這個問題,你看這個方子就知道了。他說這個啊形似肺痿吐涎沫,但是不咳,那麼這個人也不是裏頭有熱,裏頭也沒有熱,"其人不渴"。"必遺尿,小便數",假設由於胃虛停飲的話,這人呢一定是小便失禁,遺尿,小便數。什麼道理呢?它是"上虛不能制下"。這是古人呢,這個胃啊,這個書大概《五臟風寒積聚》裏頭有,這個上焦啊也得受中焦氣,那麼上焦它自己不能生津液啊,這個方才我們講肺也是一樣啊,它都是胃生津液,我們消化水穀嘛,這水穀之氣,由胃來在發生一種變化作用,它生出來之後呢供給上焦,那麼下焦呢也秉中焦之氣,下焦它也沒有這個辦法,下焦的一切的機能啊也全是中焦供給,痿還有冷肺痿,這是瞎說八道,沒有這個事,這不要信。"甘草乾薑湯以溫之",你看看這個治療,這個甘草乾薑湯是理中湯的一個基礎啊。這理中湯就是甘草乾薑湯的一個加味啊,甘草乾薑湯加人參、加白朮就是理中湯,理中者理中焦嘛,治胃,它不是治這肺,哪來的治這肺啊。他不是那麼虛,就寒,所以他用甘草乾薑就行了,可是甘草大量用了。"若服湯已渴者",胃恢復了,渴了寒去欲解了,就是胃裏頭沒水了,沒水這渴既不關乎肺,又不關乎胃,這屬於消渴門類中的事,你到那去看去吧,治渴的方子有的是,看看怎麼一個渴你怎麼治,這個不在本段討論之內,所以不詳細說了。這一段本來挺好懂,可以大家注的把這個書弄得亂了。他這個咳逆上氣往下講,那麼有一個似是而非的肺痿的病,吐涎沫,也像肺痿,可這個他光吐涎沫啊,這個實質上這個涎沫與那個濁唾涎沫也不一樣,這個唾涎沫它不是粘的,那個濁唾涎沫,它是有熱的加工了,它是濁唾涎沫。這個就是涎沫,這個它不是一個特別膠粘的那種粘痰,不是這種樣子,這個不是肺痿。這個甘草乾薑湯這個藥很好使,我們在那個甘草乾薑湯加上這個茯苓、朮就是苓薑朮甘湯了治遺尿,也治小便頻。後頭也是講咱們有那個所謂腎著湯了,就是根據這個甘草乾薑湯的基礎上加味,所以這個藥治小便頻,它總而言之呢是個溫中,恢復胃。這個方子在《傷寒論》裏頭講過了,這個方子好懂就兩味藥,乾薑和附子這兩味藥都是大溫性藥啊,這兩個藥擱一起用當然力量更大了。只是用乾薑,這乾薑偏與治嘔,這個附子呢偏于溫下,所以這個下利用附子的時候多,嘔吐用乾薑的時候多,所以胃寒大概用乾薑的時候比較多。大量用甘草,這甘草是甜,甜以養脾嘛,這個甘入脾,它也就是同時治胃,還是辛甘擱一起,就是溫胃治胃。底下這個方劑才是具體治療了。

咳而上氣,喉中水雞聲,射干麻黃湯主之。這個方子很多用了。這個水雞呀就是青蛙,咱們田雞就是這類的東西。"喉中水雞聲",就是痰鳴,喉中痰鳴啊,就像青蛙叫喚的那個聲。我底下遇到過這麼叫喚的,我們用這個方子,不必准要青蛙鳴這麼厲害,還不用。這個所謂"咳而上氣",這也是指的是外邪內飲,內裏頭有痰飲,外邊感外邪,有表證,就是咱們按現在話來說有表證。那麼外邪激動裏飲,兩方面的問題,一個表氣不通,它要上氣,那麼勾動內飲更厲害,那麼咳逆上氣,咳而上氣,咳逆氣只有上而無下,就是喘了,那也非喘不可了,不過是呼易而吸難,大概都這樣,一般的咱們遇到這個外感性的喘呢,全是這樣的,都是,你們問問病人就知道了,全是吸氣困難。那麼他如果喉中有水雞聲,就是凡是喉中啊濕鳴、痰鳴,我們就可以有用射干麻黃湯的機會,這個方子最好用了。但是咽喉挺利落,不行,我們對這個哮喘呢一般的有外感,有這種表證的情況,這個方子但凡它沒有熱,放膽可以用,因為它溫藥多啊。那麼如果有些熱呢?可以加石膏,這個方子我常用,挺好使。我們分析分析這個方劑。射干、紫菀、款冬花、五味子這四味藥啊,都治咳逆上氣,全治上氣啊,也治咳,咳逆上氣。可是尤其是這個射干,它是一個微寒的一個藥,它能夠去熱清咽,它這個去痰的力量相當的好,能夠開咽,古人這個《本草》上說是咽中解氣,擱個解氣。所以這個咽喉不利啊,有些痰鳴,用這個方子最好就在這一點,它是以射干為主藥的。那麼另外呢,你像這個半夏、細辛、生薑這都是逐飲,就是去飲,去飲降逆,嘔逆、咳逆它都治嘛,所以你不去內飲也不行,它用半夏、生薑、細辛,那五味子也去飲啊,但是它是收斂藥,它沒有這個半夏、細辛這個藥有力量。所以這個方子啊外解表,它用麻黃,內去飲,用這些藥。同時正面它治咳逆上氣,用這個射干、紫菀、款冬花、五味子,所以這個方子很好。不過它有一點,這個細辛啊,少用也是沒多大作用的,細辛呢它是用三兩,三兩咱們現在用的是三錢了,三錢用四錢也沒關係啊,我們一般用擱二錢就行,雖然我們尤其初學的人呢,你要太多了,它不給你,所以說細辛藥死人,純屬瞎扯。細辛這個藥是個芳香藥,它通竅,它怎麼能憋死人呢?它通關竅這個藥,治關節疼嘛,通利關節,它去水,但是沒有水你用它是不行的。那麼這個藥呢辛,細辛嘛,這名兒就叫辛嘛,細辛嘛,辣,拿舌頭一舔,麻舌頭。因為麻舌頭,這是有毒啊,哪是這回事,它沒有毒,這個藥列入上品,可以久用。《本草》裏頭上品藥都可以久用,沒有害處。這也不知哪一個人拿這個藥藥死人了,藥死人不一定是細辛呢,什麼藥都能藥死人呢,你不對證都藥死人,哪專門針對細辛嗎?把這個細辛規定不能過錢,過錢這能把人憋死,真是瞎說,我用這個份量都是普通,常用。我這歲數也算不小了,我沒有遇到過這個麻煩,儘管用,沒錯。但是要是真正的熱證,不行,這好比你用大熱藥,別說用細辛,你用薑棗都差勁呢,是不是?真正的白虎湯證你要那麼用行嗎?這個辨證要緊的,所以它擱一個喉中有水雞聲,有水、有痰、有飲,這個痰飲就是水啊。他胃裏頭有這些東西,你不用這個哪行呢。你得辨證,不是隨便哪一個藥就治喘了,哪個藥就這麼,那就糟糕了。如果我們遇到這個喘挺厲害,這個痰呢?濕鳴,用這個方子沒有什麼大錯誤的。我們開始學,就我說的細辛可以小點量用,用個現在說是四、五克,五、六克,沒問題的,它真正有點熱,不太熱,加點石膏這個方子也能用,不是不能用。你看這個方子就看出來了,這個方子併發不大汗,它沒有桂枝,你要擱上石膏,它更不發汗了,不用看這個麻黃四兩,四兩就現在四錢了,它不發大汗。這個麻黃啊和這個藥讓溫病嚇唬的人都不敢用了,儘管用,沒事。我這回得感冒,我就吃四錢麻黃,我也沒咋地,要不這麼吃我這感冒不會好的這麼快,這方子很好,常用這方子。

短氣,偏於內裏的痰太盛了,時時吐濁,這個痰沒完,濁痰,而且也是膠粘得厲害,特別得多,以至於不得臥。它這個內裏頭的飲特別多啊,你要坐著,水性是就下呀,它在胃底下,它不往上壓迫,你還能出氣,一躺一壓迫,你就受不了,所以內裏水邪重啊,都不得平臥。那麼這個情形,先去痰也是個辦法,這個皂莢丸就是。不過這個藥啊,一般用起來有點燥,同時也是下水的力量挺重,所以後世說它不馴,一般都不用,不跟用葶藶,葶藶瀉肺也行,葶藶大棗,這個藥的意思相通。它用皂莢丸就是,皂莢它用八兩,刮去皮,用酥炙,右一味末之,蜜丸梧子大,以棗膏和湯服三丸。這個用法相當好的,別看它量大,它吃的是丸藥,不是這八兩都給他吃了。煉蜜為梧桐子那麼大的丸,以棗膏和之,這大棗這個藥啊也去水,十棗湯也拿大棗配,同時呢它能制藥的猛烈,能夠緩其峻烈,所以古人配伍這個藥相當好。所以既煉蜜為丸,為什麼用棗膏來和之呢,主要的原因是就在這,這個棗啊、甘草這類藥物都能起這種作用,但我們去痰去水,甘草不行。甘草它不利於去水。所以甘草大量用,這人還能浮腫呢,小便少。想去水,不要用甘草,用大棗,都是甜藥,甜藥都能夠安中啊,所以這個配伍的法子是挺好的,也不至於有什麼大毛病,去痰是相當有力量。這是說是,在咳逆上氣,痰粘壅盛,以至於時時得吐而不得臥,可以先去其痰,然後再講善後之治。

咳而脈浮者,厚朴麻黃湯主之。脈沉者,澤漆湯主之。這是一節。咳而脈浮為在表啊,在表得解表,但是這個說法也是非常得簡約,那就是一般咳嗽,我們就用厚朴麻黃湯啊,也不是的。那麼這個方子與小青龍湯很類似,主治差不多。當然我們要參考小青龍湯的應用。這麼一種咳逆上氣可以用的,所以不是說是咳嗽就用的。咳而脈浮是在表,也是有內飲,沒內飲這個方子也不行,我們分析分析這個方子知道了。所以它與小青龍湯的不同啊,它去了桂枝,去芍藥。去桂枝,這個麻黃這個藥要配伍桂枝發汗厲害,它去了桂枝,反而加上石膏了,這個發汗作用就很小。那麼小青龍湯也有加石膏的,小青龍湯煩躁的話加石膏,它不煩躁沒有加石膏。那這個加石膏呢,這個方劑也是煩躁,但要是麻黃要是配合大量的石膏啊,反倒治汗出,咱們看那個麻杏石膏吧,汗出而喘,身無大熱者,它那個有麻黃還治汗出,它就是沒有桂枝,它有石膏。那麼這個方子呢,我們根據這一點,不是個大發汗藥。另外它加上杏仁厚朴,杏仁厚朴咱們知道都治喘的,所以這個方子偏於治喘。那如果近似小青龍湯證,不需要大發汗,而喘反倒重,可以用這個方子。所以我們臨床上,對這個方劑你得弄清楚。那麼這個方子呢,比較上說,比小青龍湯用起來還平穩得多。那其它也是大同小異了,它擱小麥又是補虛了,小麥還是有些營養,旁的作用也沒有。也就是說小青龍湯證無需大發汗,而偏於喘這方面多的話,可以用這個方子。我們用的時候要根據小青龍湯證,小青龍湯證就是咳逆倚息不得臥了,表不解這類情況,心下有水氣。"脈沉者,澤漆湯主之。"脈沉,脈沉不光是在裏,我們講到後頭《水氣篇》就有。脈得諸沉當責有水啊。這個水飲也能致咳,這個水飲往上壓迫橫隔膜,比如胃虛停水多,壓迫這橫隔膜,人這個呼吸,我們方才講,肺一張一合,一合的時候肺往下,往下橫隔膜也得隨著它往下,可胃裏有水,往上壓迫,橫隔膜不得往下,呼吸就困難不舒,它也影響咳,影響喘。那這個脈沉指有水說的,所以用澤漆湯。澤漆湯就是個下水的藥,這個方子也很有意思,它以澤漆為主,這個澤漆你們看看用多少,三斤,這個澤漆又叫貓兒眼,這個藥非常好,利水不傷人的,所以它大量用,擱了三斤,以東流水五斗,取一斗五升。古人這個一斗就是咱們這個茶杯四茶杯,一升就是一茶杯,你看我們現在喝藥,古人說每一回飲一升,一升就一茶杯,不是現在那升斗,大升,那人得撐壞。用這個東流水五斗,煮取一斗五升,單獨擱的,這個澤漆,汁汁。另外半夏、紫參,也有擱紫菀的,生薑、白前、甘草、黃芩、人參、桂枝這些藥各三兩。它把這幾味藥啊,弄碎,內澤漆汁中,煮取五升。這個澤漆不是先煎了嘛,那藥汁裏頭加這些藥,再煮五升,溫服五合,至夜盡。這個要頻服。一回吃五合,到夜把它吃完。所以這個藥很平穩,我們看分析這個藥,這個藥啊,既用澤漆下水利小便,同時用人參、甘草、生薑,這是健胃啊。凡是裏有停水,都是胃虛,所以用這種健胃的藥。其它的藥啊,都是下氣止咳,你看半夏啊,紫參啊,白前啊。黃芩它不是,它是協同澤漆去熱,內有停水,常常??熱也是。這個咱們《傷寒論》裏有。脅下有水氣,表不解嘛,這個表熱不除。所以也擱點黃芩啊,佐澤漆以去熱。另外擱些健胃安中的藥,恢復胃啊,胃不恢復還停飲,這個水去了,旁的水還生。那胃恢復了,它就不再停水了。那另外有下氣止咳的那些藥,半夏也下氣啊,同時它也去水。所以這個藥主要是安中健胃、利尿止咳、下氣止咳這麼一種主治,這個方子也挺好。這就是說,我們在治一般的咳嗽喘的時候,他這個脈啊都是原則上的,如果浮,你還得在表上求。它只舉一個厚朴麻黃湯,不一定厚朴麻黃湯。如果像我們頭前講的,喉中水雞聲呢,你可以用射干麻黃湯也一樣啊。那麼其它的是小青龍湯證,用小青龍湯也一樣。它這個舉個例子,所以《金匱要略》它這個書啊,不那麼像《傷寒論》講的那麼具體。因為你有了一般的知識了,有了一般的對於辯證施治的認識了。所以這個書啊,就是提一個綱領而已。那如果裏頭有水呢,那你就去水嘛。它也舉個例子。你看我們去水的藥也有的是啊。你像咱們在後頭的《痰飲篇》裏頭就有了。苓甘五味薑辛夏,這都是的。

"大逆上氣"這個"大"是個"火"字,這是對的。《醫宗金鑒》它說的也是"火"對,那是合理的,應該改,不是個"大"。火逆上氣,咽喉不利,止逆下氣者,麥門冬湯主之。這個就是治肺痿這一類的。火逆嘛,上焦有熱,因咳為肺痿。"火逆上氣,咽喉不利",這個咽喉不利啊,它是火逆上氣,就是我們頭前講的那個肺痿,咽乾口燥,口燥咽也乾,同時呢還有痰。這個痰呢,你越噪子乾,這個痰粘?這就是沒辦法。所以這個痰呢,纏繞著不去,這麼個不利。所以火逆上氣,這個氣往上,但是有熱,所以咽喉啊,特別缺津少液的那種乾。而且還有痰粘濁唾,被那纏繞著,卡不出咽不下,挺難受。止逆下氣者,這個方子主要是止逆下氣,同時也是滋陰養液的,麥門冬湯主之。這個方子咱們又常用了。麥門冬七升,麥門冬這個藥啊,它是一個甘寒,咱們補胃陰嘛,它是甘入胃,津液虧損。那麼這個藥與生地啊,瓜蔞根就是花粉啊,都看得差不多,但各有不同啊。這個是滋陰以治咳為主,比方人有咳嗽,嘴也乾得厲害,你用麥門冬。你看那個,乾得厲害,他渴那是花粉。也乾,他有血症,拉絲血啊,或者是鼻衄啊,那是生地。全是滋陰的,個個也不一樣。所以我們現在臨床上,原則上滋陰如何如何地不行,你得根據這個情況,各種藥物不一樣。那這咳逆而咽中乾,這是麥冬的一個主症,所以我們臨床上常遇到咳嗽吃麥冬,是不對的。他在濕潤的時候,津液還沒到那個時候,你吃麥冬哪行啊。越吃,咳嗽越厲害。那現在有很多的養肺潤燥啊這種辦法,那不是治急病,慢性病可以,這指的是肺痿說的。所以它主用麥冬,大量用。他擱七升,那七升有的東西啦,這一升啊就是那個杯半杯吧,一升。小茶碗是一茶碗,一升,七升七碗。這個麥冬要是七茶碗,這東西也夠份量的啊。所以這個藥,我有體會,在臨床上,小量用沒用,反倒耽誤事。一般我用都是起碼六七錢這麼用,還可以多用。半夏是下氣,一升,一升就一小茶碗這樣。人參二兩,甘草二兩,粳米三合,大棗十二枚。它這個方子,一方面健胃安中,這個人要是津液虧損啊,這個健胃是必要的,認為這個津液生成啊,你非胃好不行,胃要壞就不行了。所以它是標本一起來的。拿麥冬呢它治其標了,擱人參、甘草、粳米、大棗這些甘藥,健胃,這是治其本。胃氣不恢復是不行的。半夏下氣,所以這個方子一般肺結核是有用的機會,但是肺結核要是用這個方子時,效是真有,你們試試,可是這病人救不活了。你看肺結核真是骨瘦如柴啊,到末期的時候,這個藥真好使。這個藥,就是咱們所說的炙甘草湯都行。他吃了真好,但他吃來吃去就不行了,到末期,不是藥所能救治的。一般像竹葉石膏湯啊都挺好使,我都用過。這方子不到那個階段吃,也有好的。它的確能夠下氣治火逆,的確起這個作用,也去痰。

講不完了今天,再講兩節吧,把桔梗湯講完。

肺癰喘不得臥,葶藶大棗瀉肺湯主之。這個葶藶大棗瀉肺湯跟我們方才講的皂莢丸是一樣,都是祛痰為主。但是葶藶呢,有些治咳嗽作用,它不但能夠下痰,還能治咳嗽。它說肺癰喘不得臥,那這個不是在膿已成的時候,膿已成了這個藥不能用,那就得排膿,吃下水的藥不起作用。這也就是痰粘壅盛,肺癰也好,不是肺癰也好。一直吐痰而不得臥有用葶藶大棗這方子。這葶藶下水也挺猛啊。它也擱大棗。這個用的是湯,不是丸,這比那個藥(皂莢丸)更有力量。這個葶藶還是好藥,它沒有多大毒,不像甘遂大戟芫花那毒都挺重的,這個問題還不大。但它也是個峻下藥,用的時候還是要注意,頂好配上大棗配丸藥,去痰還是好的。我們臨床上用啊,用三錢二錢的問題不大,我治喘也常用,痰多的也常加旁的藥物。它這個配製法也挺細膩的,它把那葶藶啊,熬令黃色,熬了就是去它峻,力太猛了,就是制一下。搗丸如彈子大,就像彈弓彈子大。大棗十二枚,先以水三升,煮棗取二升,去棗,把這個棗不要了,光留這個棗湯。然後把葶藶丸擱裏頭,如彈子大嘛,就是那一丸子,頓服。這個做法跟皂莢丸差不多。這個大棗就治葶藶的峻。不是說肺癰就要用這個方子,這是錯的。它就是痰粘壅盛而不得臥,有用葶藶大棗瀉肺湯的機會,肺癰也好,其它的咳逆上氣也好。但是吐膿的時候,這個方子不要用。它底下講了。

咳而胸滿,振寒脈數,咽乾不渴,時出濁唾腥臭,久久吐膿如米粥者,為肺癰,桔梗湯主之。這個真正治肺癰。咳而胸滿,咳得也相當得凶了,咳已經促生胸滿,就是我說的這個胸內壓增高,那個咳嗽不厲害都達不到這個程度。振寒脈數,我方才講了,這個振寒都是醞膿的時候,脈數就是裏頭熱,有熱了所以外面發振寒。振寒就是戰,人寒得厲害。這也是醞膿時的一個症候。咽乾,它這個熱在肺啊,肺往上熏,他咽也乾,但它不在胃,故不渴。時時濁唾腥臭,這是指膿了,濁唾、腥臭,胃氣不好,它就膿嘛,再久的話,吐膿就像米粥似的了。那見著膿的那肯定是肺癰了,那只能排膿,桔梗湯主之。桔梗這個藥咱們也常用,這個桔梗它就是排膿,排膿排痰。所以已經見著膿了,只能排膿,沒有第二個法子。這也是其中一個方子,一個桔梗湯。那在這個書上呢,在《腸癰篇》裏頭,有排膿散、排膿湯,當然也都可以用了。在這個附方裏頭,後頭有個葦莖湯,我認為那個方子最好,那個方子去瘀排膿。我們今天就講到這兒了。

咳而上氣,此為肺脹,其人喘,目如脫狀,脈浮大者,越婢加半夏湯主之。...其人喘,這也是外邪內飲的一種病,這個熱挾水氣壅逆於上。...在後面,"目如脫狀,脈浮大者,越婢加半夏湯主之。"古人呢認為半夏這味藥治眉棱骨痛,古人謂之痰厥,它就下痰飲,這個水和邪熱不得出表,都是往上壅逆,最厲害了影響到兩目,如脫狀者,就是這個眼球就像突出來一樣,就像掉出來一樣。這個病是真有啊,在喘得厲害的時候,會遇到這種情況。那這種情況,越婢加半夏相當好使。這個越婢加半夏啊,越婢湯它本來治風濕的,風水,它是汗出,續自汗出,身無大熱,這麼一種表證。身無大熱咱頭前講過了,不像陽明病那個蒸蒸發熱,不到那麼個程度,但的確是熱在裏了,它這續自汗出,陽明病法多汗,所以它這個藥麻黃配伍石膏呢。既有表證,裏頭也有熱,但這個熱沒到胃家實那個程度,所以不到身大熱。所以原文說的是身無大熱,可不是說身沒有熱。不像陽明病啊,那個身大熱那樣子,不是那個樣子,沒到那種程度呢,但在裏頭有熱。汗呢,也不像桂枝湯那個汗,它那個汗是由內往外蒸的,而且汗也多,跟麻杏石甘湯一樣,汗也較粘,有味,臭。那這段在越婢湯的基礎上,同時又有水氣,就是半夏的關係啊,所以加半夏,半夏這個藥啊下氣也逐水,說是去飲了,飲也是水嘛。那用這種方子,假設遇到這種哮喘,脈浮大,浮大者,浮是表,大是裏熱,裏有熱它大,目如脫狀,這就是熱挾水氣,不得出表,往上壅的。那到這一個症候,要用越婢加半夏。所以越婢加半夏湯的應用,指標就是目如脫狀。越婢湯咱們講過的啦,麻黃、石膏、生薑、大棗、甘草,這就是越婢湯的原方。那另外呢,它加了半夏。那這個就是咳而上氣,再喘,目如脫狀,脈浮大的可以用這個方子。

咱們這一篇書啊講的全是關於呼吸氣的病,肺痿肺癰,咳逆上氣,概括了這咳嗽喘了。底下這一段。肺脹,咳而上氣,煩躁而喘,脈浮者,心下有水,小青龍湯加石膏湯主之。這看上去與上面的差不多。也是咳而上氣,肺脹,它當然也喘,煩躁而喘。所以我們用這方的時候,光看病名啊這是不行的。這個是在小青龍湯的基礎上而有熱,所以有煩躁,就是不汗出而煩躁。它表不解,心下有水氣,這個方子呢,用乾薑、細辛、五味,一方面去水,所以水一去,麻黃桂枝也發揮作用了,就能夠汗出了。在這個基礎上,也是咳逆上氣而喘,從這幾點上,跟我們越婢湯沒什麼分別。可那是在越婢湯的基礎上而挾飲。這是在小青龍湯的基礎上而挾熱,它有熱。這個小青龍湯咱們都知道的,就是一般咳嗽喘,吐涎沫,不得平臥,那麼有表證,也是外邪內飲呐。那麼這個我們用小青龍湯。但是煩躁,就是熱,所以就加石膏,小青龍加石膏。這方劑的應用啊,必須要注意的。你看這個沒有目如脫狀啊,那頭前這個咳嗽喘,大致都差不多。那個脈浮大,這個脈也浮。有時還得分析,分不清。主要的呢,它那個水氣的熱比這個厲害,沖逆得也凶,所以目如脫狀。那麼小青龍湯它不是的,它只是咳逆倚息,後頭還要講的。所以小青龍湯在痰飲篇,它單去痰飲。越婢湯偏於治風熱。所以兩個方子應用的方證是不相同的。小青龍湯就是咱們以前講過的,麻黃、芍藥、桂枝、細辛、甘草、乾薑、五味、半夏、石膏。這個方子是常用的。它主要偏于辛溫,所以在臨床上遇到這種一般的咳而上氣啊,這種喘啊,偏於有熱的,你用小青龍湯要注點意。它是偏于飲盛,心下有水氣。開始在《傷寒論》就提出這個問題,就是痰飲太盛,都支飲了。那這個人啊,口什麼都不那麼乾,這個時候有用它的機會。真正有熱,用它機會不多。要注意。老年人氣管炎呢,用這個方子有時候很多。但它也有挾熱的時候,你看這個煩躁,雖然一派都是痰飲這種象徵,可以用小青龍湯。但它煩躁,煩躁這是一個石膏證的反應。因為有乾薑、細辛這些藥啊,它也不渴的,別看擱石膏。這個藥呢,主要是半夏、細辛、乾薑、五味,這些藥啊,有鎮咳,有去水,溫中鎮咳去水。另外以這個麻黃、桂枝、甘草、石膏解表去熱。既有表證,內裏頭也有水。這在《傷寒論》裏講很多了,內裏有水,你要不兼去水,只是發汗,不行的,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常常的,你由於發汗,激動裏水,也發展很多的,必須兼去水。這裏面看些問題了,只是胃有停水,那用乾薑、半夏啊這類藥就可以。如果小便不利呢,還是要擱利小便的藥。這在《傷寒論》講很多。這方都常用。

底下是附方,這個附方值得研究,很有用。這個炙甘草湯,治肺痿涎唾多,心中溫溫液液者。這見於《外台》。溫溫液液就是噁心,就是泛泛噁心。心胸這個地方老要吐,就是噁心的意思,溫溫液液。那麼肺痿頭前講了,咳唾,涎唾多,那這個炙甘草湯和我們頭前講的麥門冬湯差不多,都是滋陰清熱的這種法子,那擱現代話說就是育陰清肺。這種都是晚期,你像肺結核的末期啊,用這個機會的很多。咱們說外感啊,風寒啊,同時裏頭有水飲啊,這個方子用不得。所以不是哪一個藥治什麼病,張仲景的書主要辯這個方劑的適應證,具體的東西具體分析。那炙甘草湯在頭前講了,《虛勞篇》裏頭,在《傷寒論》中也有。這個方子用都起作用。假設是肺結核的末期吃這個藥,救不了死,這個我很有經驗,我不得專用它,但有效,那肯定。這是在《外台》上,它單獨地提出炙甘草湯了,就是復脈湯了,可以治肺痿涎沫多,人不願吃東西,心中老覺著溫溫液液,噁心。這都指的肺結核說的,指的肺痿嘛。

《千金》甘草湯。就是一味甘草,這個甘草湯啊,甘草緩急迫,假如人不能吃東西,就像上邊說的溫溫液液,老這麼噁心,這個甘草有時候治噁心,也治吐。古人治噤口痢,有時候吃什麼藥他都吐,那怎麼辦呢,就是用甘草一味,隨時把急迫的病情啊,但要是他能咽下去,他就不那麼吐了,再吃方藥就行了。所以一味甘草湯啊,它這種吐有個基本的情形,食道上也有痙攣這種情況,這甘草它也治這個東西。

《千金》還有個生薑甘草湯。頭一個甘草湯,沒有提它治什麼,就是擱在炙甘草湯後了。當然這個人也是噁心不欲食了,那底下這生薑甘草湯,這個提出來了,治肺痿咳唾涎沫不止,咽燥而渴。這個咳唾涎沫也傷人津液,而且肺痿這個病啊,是上焦有熱。咱們開始就說的這個,又由於津液有傷,它本來就是熱而津液虛,這麼一種的病,它再喪失些津液,咳唾涎沫不止,它這個咽乾口燥更明顯。那麼這個咽乾口燥用石膏的機會很少,它用白虎湯的機會很少,它虛證,所以古人都用健胃的法子,在後世醫家對這個不很大清楚。因為它有生薑、人參、甘草、大棗,健胃,也只能夠健胃,還能夠生津顧液,它津液從胃上來的。到肺結核末期,人是不能吃東西,這種病我也遇到很多了。所以這個時候咽乾口燥,你要用這個大量像白虎劑,這不行。吃完了胃更壞了,壞了它更不能生津液。所以它這個就是健胃滋液的法子,它用辛甘的藥合用。

桂枝去芍藥加皂莢湯,它也治肺痿吐涎沫,但證是太空。這個桂枝去芍藥治什麼呢,治脈促胸滿。咱們這個《傷寒論》上有。脈促呢,偏於往上,上實下虛的那種病。所以這個胸滿,不利於這芍藥,所以芍藥它去掉了。那如果肺痿咳唾涎沫,胸滿,氣上沖得厲害,胸滿而咳唾涎沫相當得多,有用這個方子的機會,你得有這些問題,只說肺痿咳唾涎沫不止,我們就用這個藥,這是冒失。所以《千金》上唐代這個的時候啊,對這個方藥的看法啊,就有些越來越遠了,不像咱們研究仲景這個書了。這是《千金》那上提出來的,有用的機會,不是沒有。比如這氣沖得厲害,胸滿得厲害,那麼腑氣又虛的人,這個時候涎沫多,人不得平臥,用桂枝去芍藥湯加皂莢行的,去痰吧。否則不能隨便得用,一看到肺痿吐涎沫,就用這個方子還是不行。因為皂莢這個藥啊,它溫燥。像肺結核這種病,它都是一個熱,津液虛,你要用溫性燥藥,與它不怎麼合適的。所以肺結核裏頭,你像小青龍湯用的機會都沒有。就用麥門冬湯啊,炙甘草湯啊,這類的機會多。

《外台》桔梗白散。桔梗白散在《傷寒論》中有的。巴豆、桔梗。它說桔梗、貝母,另外擱小量的巴豆,治咳而胸滿,振寒脈數,咽乾不渴,時時濁唾腥臭,久久吐膿如米粥者,為肺癰。這個與前面的桔梗湯啊,是一樣,這個文字一點沒錯。那這是在《外台》上,它不是在仲景這一篇裏頭同時存在的。這說明什麼問題?這個是個攻啊,用巴豆。如果肺癰開始醞膿了,這個人不大虛的時候,這個方子可用,這也排痰排膿,但是得有實證,起碼有大便難哪,大便乾啊,人也不虛,真虛起來了,那還是用桔梗湯,這兩個方子有虛實之分。那這個排膿呢,都有大量的桔梗貝母,它都是排膿。

那看看這個方劑的注文就知道了。"右三味為散,強人飲服半錢匕,"這個巴豆這東西,相當得有力量,但它不很傷人,它是一個溫性的瀉下藥。"羸者減之",太瘦弱的人啊,半錢匕也不要,半錢匕拿現在說,就是一半錢差不多。"病在膈上者吐膿血",如果膿在膈上,它也能使人吐,這個巴豆是又能使人吐,又能使人瀉啊,吃了有時候上吐下瀉。它說病在膈上啊,就能讓他吐,這指是排膿了,指的膿說的。"膈下者瀉出",那如果腸癰用這個法子也行的,它這個意思。那麼膈下就不止上面的,胃癰了,腸癰了也可以從底下排除。"若下之不止",這個巴豆啊,下得相當猛峻,要是下得厲害的時候,喝點冷水就好了。這個我也親身有體會,這個巴豆它是個溫下的法子,遇上寒的它就解了,你喝點冷水啊,就是冷粥什麼都行的,越吃熱的越是厲害。這個巴豆以前本來是醫家常用的藥,小孩這種,像以前妙靈丹裏頭都有,擱點巴豆霜,它不傷,別看這個藥挺猛峻,小量用它不傷人,尤其是把油提得乾淨,也不怎麼吐,這個吐還是與巴豆油有關係。那這個就是所謂肺癰的治療。肺癰治療,如果實證,也還是以桔梗貝母排痰(膿),擱巴豆通便。

底下這個方子挺好,這個《千金》葦莖湯,治咳有微熱,煩滿,胸中甲錯,是為肺癰。這是偏於有熱,偏於有熱得用寒以解熱。它說咳有微熱,煩滿,胸中甲錯,它這個當肺的部位,外面身上甲錯,裏頭不是有癰膿就是有瘀血。那這是一種肺癰,你可以用這個葦莖湯,這個方子經過實驗是挺好使。在這個方子上你也可以加上桔梗貝母,也可以加。這個瓜瓣現在就擱的冬瓜子。這個主要的它是,你看葦莖啊,苡仁它是個排膿藥,這個桃仁它去瘀藥。這個苡仁還可以多擱,你再擱上桔梗貝母啊,也可以。葦莖、瓜瓣就是解熱,瓜瓣你擱冬瓜仁它也排膿。

肺癰胸滿脹,一身面目浮腫,鼻塞清涕出,不聞香臭酸辛,咳逆上氣,喘鳴迫塞,葶藶大棗瀉肺湯主之。這個也恐怕後邊出的,也不像書的原本,它寫附方裏頭,當然也是附的。它說這個一身面目浮腫,鼻子也堵塞,流清涕,由於鼻子流清涕、堵塞的關係,所以不聞香臭酸辛,都聞不著。"咳逆上氣,喘鳴迫塞",那麼這個,它擱個肺癰,這個也不一定就是肺癰。那麼或者在肺癰初期沒有醞膿以前,有這個情形胸中痛啊,這什麼,有可用這個。葶藶大棗瀉肺湯頭前講了,痰粘壅盛啊,有可用的機會。它底下這個注啊,看來都是後人搞的了。"三日一劑,可至三四劑,此先服小青龍湯一劑,乃進。"這個小青龍湯,無論對肺痿肺癰都不怎麼合適。小青龍湯見咳嗽門中,就是見這《痰飲篇》,這個附方是後頭這說法,做的參考。但據我看,這個肺痿肺癰,小青龍湯用的機會是少得很,它虛熱,它開始就說熱在上焦。

那麼這一篇講完了。講完了,它主要是肺痿肺癰的治療。它書裏頭也提出來了,這個肺痿,咱們方才講的,像麥門冬湯啊,火逆上氣,咽喉不利,它也咳唾涎沫,它很難咳。咽喉不利,這幾個字擱得非常好。這也是一個約略,它提出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我們對這個肺痿的治療啊,一方面,它津液虛,而有熱,既要清熱,又要滋潤補虛,用其它的熱藥補虛是不行啊,就是咱們現在說的這個清燥救陰的法子了。它有一個麥門冬湯,它提出了一個,後面這個附方裏頭提出了一個炙甘草湯。這幾個方子都常用。那麼另有呢,旁的,不見於本章講的竹葉石膏湯,都有用的機會。當然其它的還有了,對肺結核的初期治療這書上就沒提,那一般的大概用柴胡劑的機會多,你看胸脅苦滿哪,它這咳嗽,一般的還是用,還是用栝蔞這類藥多,配合小青龍湯用挺好。如果有這個熱,特別盛,我們在小柴胡湯內配合這個。

桔梗湯就是桔梗甘草兩味藥,這也是提出一個代表的方劑。在這本文上。在附方裏又提出了一個桔梗白散,桔梗白散偏於實證,當然這個書裏頭還有別法子,像我們將來講到腸癰篇就有了,排膿散、排膿湯都可以用。那它提出葦莖湯偏於有熱,也行。這個關於肺癰的病的變化很少,就是一個膿已成、膿未成,就是前後的關係。膿未成以前,痰粘壅盛,我們可以用葶藶大棗瀉肺這法子。那麼這裏面咳逆上氣,這個書啊舉得不少。有一個射干麻黃湯,如果咽喉不利,喉中有嘶鳴的痰聲,喉中水雞聲,就用射干麻黃湯,這個方子在治哮喘常用。那另外呢有一般的咳嗽,這咳嗽啊在後世方書裏頭,遇到了咳嗽一定是治咳嗽,在我們臨床上其實啊,要是由感冒而來的咳嗽,就先治感冒,感冒去了咳嗽自然就好。你不用盯上咳嗽,你把感冒也忘了這就不對,所以這書啊也不那麼提,只提一個,它說"脈浮者,用厚朴麻黃湯"。厚朴麻黃湯這個方是解表的藥物,主要是解表了,但它裏頭有加點止咳藥,這可以給我們臨床上指明一條道路。咱們臨床上它要是感冒,感冒上我們講過傷寒論了,它總有兩個類型,不是中風這類型就是傷寒這類型。這個中風類型就是自汗出,有自汗的。沒有汗的就是傷寒那個類型。有自汗的用桂枝湯這方法,沒有汗的用麻黃湯這方法,我們治咳嗽也如此。但是要更適應這個疾病,它有咳嗽,在這裏頭可以加止咳嗽藥,那我們最常用的是葛根湯加桔梗,行不行的,行的。可是這個後世對方藥的認識有時候出了問題了,它說桔梗是升提,那麼明明這個人有外感,同時有咽痛,它也不敢在解表的方劑裏加桔梗。怕它升提啊。我就遇著一個人,那我給人看病,我開葛根湯就加桔梗。他瞅瞅,他當了面沒說,過後他和別人說,哎呀,我看他開這個方子,敢加桔梗,他不吐血啦?他說桔梗升提。不是那個事。所以你們實驗實驗。我們臨床它有真正的外感,發燒怕冷,也非解表不可。那麼這時有些嗓子疼,即使不在化膿的時候,你加桔梗是准行的。他如果再有點熱就加石膏就行了嘛。一點問題都沒有。所以後世就把這個治上面的東西都認為是升提,它不是升提,桔梗升提什麼啊。我們在解表藥裏,像桑菊飲都是這種法子,一方面它解表,一方面加點止咳藥。所以我們在傷風感冒咳嗽中用這方子都挺好使,那我們在其它的解表藥裏也可這麼用的。所以厚朴麻黃湯也的一個例子。也不是說治咳嗽就是用這個,即使脈浮,也不是的。我們讀這書啊,要活看。那麼咳逆上氣帶喘,這個東西啊,全是有外邪又有裏飲,全是這種病。那它舉出來像射干麻黃湯,跟小青龍湯全是,其實也得因證而施。我們說喉中特別的這個有嘶鳴痰聲,那你得用射干麻黃,這些方劑都差不多少,就是個藥物加減出入的這麼一個不同。沒有其它的大不同。那麼除去這個方劑還有沒有,還是有,所以這個書不是說整個都到家了。剛才講的麻黃湯在傷寒論,不汗出而喘,麻黃湯證也治喘。麻杏石甘湯也喘,它是汗出而喘。所以我們對於治喘、咳逆上氣的這類辦法,旁的方子還是有的。我們最經常用,我頂愛用這個葛根湯,這個葛根湯的藥啊,它是發汗不燥,葛根這個藥是一個清涼性的解表藥,擱到麻黃桂枝一起,它不那麼燥,所以我更喜歡用它。那麼就是由這個表證而來看這個咳嗽喘,那離不開用麻黃的。就它咳逆上氣,咱們講肺痿肺癰那一節講,它說"風中于衛,呼而不入",它上氣啊,氣往上啊,它表不通而往上,他就是能呼,吸氣困難,是關於這類的都和表有關係。那麼裏頭沒有水飲呢?它這個喘啊,不足以像嘶鳴啊這樣的厲害,所以這些都是外邪內飲的。那它也舉幾個例子,在這以外還是有的。是不是這個喘、咳逆上氣就夠了呢,這個書我認為還是不夠的,後頭還要講,還有痰飲篇。痰飲篇也是為痰飲咳嗽,它也補這個不足。那麼另外那個裏頭啊,我們還得結合《傷寒論》上來看。尤其是喘,是我們臨床上常見的一種病了。有的是關乎裏證,咱們在講陽明病篇的時候,腹滿而喘,陽明病,如果這個胃這個地方結實,實在的實,不是石頭的石啊,它壓迫那個胸膈,就阻礙呼吸,這也是個喘,這個喘挺多啊。這在臨床遇到很多很多的。有一個老頭,他一直喘簡直就動不得,上次給他開點瀉藥,那老頭高興死了,這種情況你就得吃瀉藥。所以在臨床上,這個書啊,這地方沒提,但傷寒論上提了,這個書約略,它不能把傷寒論整個拿過來補充這個,不是那樣的,你這個書要前後看,它源起一部書,它先見於那個書了,這個就沒有。我們研究這個呼吸氣方面的疾病,我們應該前後觀察,你得通過臨床實踐呐,很多的這種尤其是慢性的哮喘,常常有瘀血症。這可不只要給他通大便去實,而且還要想法加去瘀血藥。我們最常用的就是大柴胡湯、桃核承氣湯啊、桂枝茯苓丸的合方啊常用,這是我經常用的。那麼如果它既有裏邊的病,同時又有外感,你可以合起來用,這個臨床上也常有的。我們這個病人,他有老病在身上,就是哮喘,他畏風寒時誘發了,他著點風寒,把這喘勾起來了。所以這個時候又有外感,他身上裏頭就是我們剛才所說的那個,大便還是乾,該有瘀血還有瘀血,那麼這該怎麼辦呢,你光解表也是不行,這就這幾個合起來用。所以我在臨床上常這麼用,一方面你看我們方才講的方子吧,如果有射干麻黃湯證,你用射干麻黃湯沒錯,它又兼大便也不利,大便幾天不拉,舌苔有黃苔,我們就是針對他各方面,你像舌頭發青了,咱們說瘀斑瘀斑的,有瘀血。那麼這時候你再加上祛瘀藥一塊用,都行的。我還有那麼一個報告呢,對於大柴胡湯的應用啊,這裏頭有。那麼一起用也沒有什麼問題的,分著用,治病就這樣子,你說不能一起用,所以抓重點,一樣一樣治也行。臨床上那個??活法嘛,自己臨床斟酌的用。所以這一章大概它都有了,專治痰的,像這個皂莢丸啊、葶藶大棗瀉肺湯啊。你像這個外邪內飲的它也講了,大致各方面都有了。但是我們對書的研究啊,我希望大家這樣子,我們既是研究的咳逆上氣、肺痿肺癰,在旁的書上也找一些。把這個做個題目,是關於這個都拿來擱到一起,都看一看,更好一些。所以常常自己找出一些資料來,對這個病,對於這個治療更能充分地理解。



奔豚氣病脈證治第八

今天再來講奔豚病,奔豚病很少,幾節。

師曰:病有奔豚,有吐膿,有驚怖,有火邪,此四部病,皆從驚發得之。這是一節。這一節恐怕有問題,怎麼說呢?奔豚、驚怖、火邪這幾種病啊,說它由驚發得之,可以理解。我們研究傷寒論,這幾個都是由於火攻。那個驚怖就是驚啊,傷寒要是用火攻,必驚也。驚發、驚怖就是指這個說的。這個火邪也是太陽病與火熏之不得汗,那麼這個火邪也是往裏頭跑了,倒行不解,必行血,病為火邪,那也是傷寒論上頭的。這個火邪呢用火攻,它都要發癲狂的,這書後頭有,驚悸吐逆下血,它說火邪用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主之。是用龍骨牡蠣的啊都是驚狂,它是一個鎮靜藥,治驚狂。所以這三個病啊,說是從驚發得之可以理解。這個奔豚指的是用燒針發汗這段說的啦。惟獨這個吐膿不可理解,這個吐膿呢在它這個書裏頭,連傷寒帶這個書,那麼只是裏頭有癰膿,這個不能說是從驚發得之。這個驚發啊,拿現代話說,這就是神經上一種受嚴重的刺激,它不是外面的事物讓你驚了,不是的,不是指外面的事物可驚可恐,才得這個病,不是的,這個機體上有驚恐的反應,所以擱個驚發二字,凡是從生理上,有種驚發的反應啊,神經官能病,那麼就容易發生這幾種病。這幾種病中吐膿是不好解釋,我認為這裏頭它有錯誤,這裏頭也許是傳抄啊,這四個沒法一塊來解釋,三個可以解釋。頭一節,那麼驚怖、火邪和奔豚的這三個病,由從驚發得之,我們可以看到這一點。這三種病也都是神經官能病,拿現代話說。我們看這個奔豚就知道了,那幾個是作陪啊,主要是論奔豚,奔豚是從驚發得之。奔豚病,從少腹起,上沖咽喉,發作欲死,復還止,皆從驚恐得之。這個奔豚病是什麼病呢,它一發的時候,從少腹起,就是小腹了,往上沖,上沖咽喉,由胸一直到咽喉這地方。發作的時候人簡直就是活不了的樣子,發作欲死。可是呢,一會兒過去了,復還止。從這幾句話,我們知道奔豚病是個發作性的神經的反應。那現在不就是神經官能病。那麼神經官能病在什麼基礎上發作呢?在驚恐的基礎上發作的。你看我們拿燒針,這燒針給人治病,他受了這麼一種刺激,這個人發驚悸,再嚴重的在驚悸的基礎上誘發奔豚這種東西,氣從少腹,上沖胸咽,發作欲死,可過去了像人一樣。就像那個羊癲瘋似的,它來了就是這麼一陣,這個就是神經上的,不是一個實質的病。所以後世對這個的解釋,說是腎氣,這是不對的,與腎氣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看底下這個治療就知道了。他說這個"皆從驚恐得之",不是說我們外邊的事物,我們可驚可恐,受了這麼種刺激得了病,這是錯解。驚恐是個病名,就是這個驚發一樣,在這種驚恐的症候的基礎上更進一步發生奔豚,應該這麼解釋。

我們看看底下講的具體治療,有這麼幾節。奔豚氣上沖胸,腹痛,往來寒熱,奔豚湯主之。這個奔豚湯藥不常用。因為這個病很少見,這個少陽病。它這一段說的是少陽病,往來寒熱是柴胡證四個主要證候之一,腹痛也是屬於柴胡證。奔豚沒有不氣上沖胸的,一直到咽喉,發作欲死嘛,氣上沖胸,胸脅也沒有不滿對吧,所以這個病證的反應整個是柴胡證。這個柴胡證不是奔豚,柴胡本身不治奔豚,所以這個方變了。它把甘李根白皮,就是李根白皮,甘的。李子這個東西,有甘的有偏苦澀的,這是講甘李根白皮。這個藥解熱作用跟柴胡差不多,但它有下氣治奔豚的特徵。那麼這個方你一看就明白,半夏黃芩芍藥生薑甘草,它也是柴胡劑的加減方子,但是李根白皮來代替柴胡了,以為什麼,以為它治奔豚。那這個既能治奔豚,也能根據上面這個少陽證,胸脅滿啊,往來寒熱啊,這個方劑還是能治的。那麼這段說明了什麼呢,還是要辨證,辨什麼證?方證。它現哪個方劑的適應證,就用哪個方劑就行的。這個現柴胡證,但現柴胡不能治奔豚,你用這個藥物,變化變化就行了,李根白皮治奔豚,這個書上也有的。另外我們來看看這個方藥的組成,我們還能看出些問題來。它用大量的生葛,生葛就是葛根,它用五兩,用五兩的話這個人非項背強幾幾不可,這肯定的。它另外又用當歸、芎藭這些補血的藥,那麼也就是說這個人奔豚證現的是柴胡證,往來寒熱,腹痛。同時呢,它有項背強,強的厲害,而且呢,有血虛的一種症候,這麼認識就對了。是這麼一個方劑,但它話說得不夠明白,就說奔豚氣上沖胸,腹痛,往來寒熱,奔豚湯主之。我們從藥物上分析還應有這些,項背強,項背拘急得厲害,另外有血虛的症候。它又擱些當歸川芎嘛。柴胡證,它用的也是柴胡的方子,但是沒用柴胡,用的李根白皮,為治奔豚。所以這段,這個方劑我們還沒用過,因為奔豚病不多見,見著了現這個的症候少。

發汗後,燒針令其汗,針處被寒,核起而赤者,必發奔豚,氣從少腹上至心,灸其核上各一壯,與桂枝加桂湯主之。這個方子用過,不但我用過,我們一個同事遇到一個奔豚,和這個一樣,他就吃這藥,吃就好了,就照這個。它這個就是燒針令其汗,發汗後。太陽病開始用麻黃湯發汗,發汗表不解,我們應該用桂枝湯,再發汗就對了。這發汗表不解,它是常情啊,它病比較的重,吃麻黃湯,完了表汗未解,這不要再吃麻黃湯,這要改用桂枝湯。這是正當的手續治療。但這個大夫呢沒有,燒針令其汗,這個燒針令其汗,這個東西凶啊,以火劫汗,在《傷寒論》上看看太陽中篇,後面都是說的這些,這個必使大汗出。以火劫發汗,亡陽必驚狂啊,這個汗出的太多,謂之亡陽,古人叫。這人非驚狂不可,所以這個在驚發的基礎上得之的。開始就有這個燒針令其汗,針處又被寒,被寒就是感染,所以核起而赤。那麼一燒針開始大汗出,這個人一定就是在機體受這種刺激,就容易得驚發,可以得了。又兼針處被寒,核起而赤,這個針刺的地方現代說感染了,腫了,這個給人又一個加重刺激。既燒針,燒針針處又被寒,核起而赤,這麼個重覆給人身體刺激,他一定要得奔豚。另外這個以火劫發汗亡陽必驚狂,這是《傷寒論》上說的。在這個驚狂的基礎上,針處又是不謹慎,又是受寒,就是感染了,這個再給機體上一刺激,他非發奔豚不可,是這個意思。那怎麼辦呢。發奔豚就感覺氣沖少腹,上沖胸咽,氣沖少腹上至心這是句簡單的話,上面都交代了,奔豚的症候,這裏只是說氣沖少腹上沖心。那麼應該兩方面來治療,一方面治針處被寒,用灸法,灸其核上各一壯,來治針處被寒那個紅腫的地方,然後與桂枝加桂湯主之。所以桂枝主要治氣上沖證,很清楚的吧。桂枝湯的原方,為什麼?雖然是大汗後,表還是不解啊,還是用桂枝湯的基礎。但是這個奔豚發作得厲害,所以這個桂枝降沖氣,桂枝又加上量了。那麼古人說桂枝瀉奔豚氣,瀉腎氣,這個規律在古人通過實踐,一個一個方證也如此。如果這個氣的厲害,加桂枝,這是對的。這個桂枝治沖氣,這是事實。可這個沖氣是不是腎氣啊,這有問題的,那古人沒辦法,他看法就是心裏想了,恐怕與腎沒關係。這底下這個苓桂棗甘湯與腎有關係,還值得可疑,這個根本不是,表不解。所以大汗流漓表必不除,開始發汗表沒解,應該用桂枝湯,沒用桂枝湯,用火劫迫使大汗出,大汗流漓表還是不能解。那麼在錯誤治療的基礎上,這個人由驚變成奔豚的這種證。這種證不是個實病,現在說就是個神經官能病,發作起來,這麼一個過程就沒有了。但表證還存在,什麼表證,桂枝湯證。所以在桂枝湯的基礎上加桂,加桂治氣上沖嘛。這個我們以前也講過。

這個奔豚症啊,這個方劑也是最常用,也是常發生這種情況。發汗後,臍下悸者,欲作奔豚,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主之。所以前頭說從驚發得之,這個要活看,你看這個奔豚湯也沒有從驚的基礎上。這說的是一種臍下悸,悸古人就是驚悸的悸啊,悸就是跳。這個悸與人的神識不安寧,也是在驚的基礎上這樣來看的。發汗後怎麼臍下悸啊,這根本就是裏頭小便不利,裏頭有停水,你光發汗不行,應該利水。不利水而強發汗,這個發汗藥激動裏頭的停水,這個水就衝動,它要發奔豚。這個臍下悸啊,就是少腹有水伴沖氣往上來啊,這是要發奔豚以前的預兆,所以它說欲發奔豚嘛。這時候趕緊,它用桂枝甘草,桂枝甘草也是一個方劑了,桂枝甘草湯。治什麼,治臍下悸,跳得厲害,就是汗發得太多,氣往上沖,所以欲得按的嘛,跳得也厲害。另外呢,茯苓這個藥啊,也治心悸,不然安眠藥裏怎麼老擱茯苓呢,茯苓茯神是一樣,尤其配合桂枝一起,對神經官能病治療這方面很多,像苓桂朮甘湯也是。你看人眩暈啊等等的,我們用利尿藥,經常用,苓桂朮甘湯啊,苓桂棗甘湯啊都用。心跳得厲害,桂枝茯苓就加量就可以。它這也是,這也不是先有驚,但只是悸,悸也就是驚悸嘛,也是屬於這一個範疇。這就是要發奔豚以前的情形,從驚發得之嘛,這個有了,在這個基礎上就容易發這個奔豚,它說欲作奔豚。那麼這個方子呢,一方面治氣沖,用桂枝甘草,一方面引水下行,利小便,表就解了,要不然這表還是不解啊。在《傷寒論》講得最多,如果小便不利,裏面有停水,這就要解表兼利小便,五苓散也是這麼個用法。你不利小便,強法發其汗,變證百出啊。這個臍下悸欲作奔豚,也是一種在這個基礎上發生的變化。苓桂棗甘湯這個方子啊,不只能治臍下悸欲作奔豚,凡是臍下悸,有些肚子疼什麼,這個方子也治。治臍下的跳,可見這個茯苓是大量用,你看它用半斤呐,這個茯苓治悸動的。所以這個利尿藥裏頭,也各各不一樣的。這個茯苓起安定作用,你看酸棗仁湯也用茯苓,一般安眠藥裏頭擱茯苓的多,起鎮靜作用,也就是從驚發得之,根據前面的解釋。這是古人的看法,在臨床上不一定是先有驚,這個悸也不是驚悸那個悸,這就是停水,停水要是感覺煩悸,這是茯苓證。這個法子欲作奔豚,就是已經奔豚而臍下悸,這個方子也起作用。那方後對煎服法說"右四味,以甘瀾水一斗,先煮茯苓,減二升,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這個甘瀾水的作法底下有小注,這個甘瀾水法啊,就是取水二斗,置大盆內,拿勺揚之,水就起珠子了,就撇這珠子,就叫甘瀾水。這個東西現在不必,古人有一些所謂秘方,秘法啊,它有些特殊的,屬於習慣上,比如我家傳這個方子嘛,傳就這麼傳法,用甘瀾水。你像有人收我方子也用甘瀾水,其實這個東西啊不一定,現在就用一般的水煎就行。這個奔豚啊你看非常簡單,就是氣從小腹向上沖這個神經症,上沖氣的神經反應,發作起來相當厲害,過後像好人一樣。這個在臨床上也是一樣,治氣上沖最有利的就是桂枝,你看這後頭兩方子都是用桂枝。那麼假如有表證,還可以用桂枝湯,桂枝湯加桂就行。沒有表證要看情形,你看頭前這個,說的是少陽病,往來寒熱腹痛這麼種情況,那真正的柴胡證用柴胡湯行不行,我認為行的,但裏頭要加治上沖的藥。你看苓桂朮甘湯也可以加裏頭,苓桂朮甘湯這藥啊就准行,它也治氣上沖。我們現在治高血壓,如果人心跳得厲害,氣上沖得厲害,心臟病常有心跳,你就是桂枝加量,茯苓加量就行。這桂枝我用過七八錢,一點問題都沒有,不是像咱們說桂枝那樣熱啊,不是那樣。這茯苓更是個平穩藥了,茯苓這不寒不熱的,平和藥,它治心悸。所以我們對心血管病,心悸得厲害,用旁的藥的時候,可以用桂枝茯苓這兩個藥。那如果現柴胡證呢,我認為柴胡合用這種桂枝茯苓,有用的機會。這個奔豚就這麼一點,沒有什麼深意。第一個,這個解釋法,說這個病都是由於和臨床這個治療有關係,大夫用藥給機體一個嚴重刺激就驚發,在這個基礎上發病。它有這個意思,但也不一定,也值得參考。你看我們火攻,那肯定先是發驚恐,桂枝加桂。如果不是用火針,這個人也是有外感的樣子,脈浮啊,惡寒啊,有汗出啊,同時有奔豚的這種症候,你可以用桂枝加桂啊,也可以的。你不必真的拿火針紮完了有這種情況,那一樣好使。我說我用就是這個情形。有一年也是,老趙他就是遇到這種病。這個人就是感冒,咳嗽咳嗽就鬧奔豚,我說你就給他吃桂枝加桂就行,他吃了就好了。後來又來一奔豚,他吃了又不行了,他不是這個證候就不行。所以奔豚的病很簡單,可是這種病以什麼情形出現,這個書說得還是蠻不夠。這個書只是說協水氣的苓桂棗甘湯,一個是在外感表不解而有奔豚病的,就是桂枝加桂。另外它怕你誤于離開桂枝就不能治奔豚了,它有個奔豚湯,這個現柴胡證,可是這偏於有熱,往來寒熱嘛,得用解熱去降沖氣的,甘李根白皮。這可見怕你誤於某一個藥就治奔豚,不是那樣的,各各不一樣。所以我們在臨床上也是,它以什麼證候發現,我們根據什麼方劑來治療就對了。但對於氣上沖呢,我們經常用的,除去桂枝而外,如果伴水上沖那種,大概吳茱萸的不少。你看這個沖逆啊,半夏它們都有啊,半夏也是,不然怎麼止嘔呢。所以治往上沖逆這種情況,桂枝而外,治往上沖逆的藥也有挺多的。所以我想在臨床上都有用的機會,也不要死於這幾個方劑之下。但這個對治療奔豚在原則上可以說是夠了。

今天咱們講到這兒了。



胸痹心痛短氣病脈證治第九

這個胸痹啊,痹就是疼,胸疼,痹痛嘛,我們關節風寒濕痹,都說的是疼。這個胸疼啊,拿現在的病名,包括很多了。你像這種胸膜炎啊,肋骨神經疼啊都屬於這一類。有時候心臟疼古人也分不開,所以心疼,單獨有個心疼,這指的心臟,但胸痹裏頭也有心臟的關係。另外短氣,就是氣不足以息。那麼這一章主要研究三種證,一個胸痹,一個心痛,一個短氣。可這三種病常常是糾纏到一起的。底下就是書上的一個論說了。我們看一看。

夫脈當取太過不及,陽微陰弦,即胸痹而痛,所以然者,責其極虛也。今陽虛知在上焦,所以胸痹、心痛者,以其陰弦故也。這是一段,底下這個又是另一段。太過和不及,兩種脈全是病脈,人有病了這個脈就不平了。不平就要有一種形象,這種形象不是較正常為太過,就是較正常為不及,這個脈啊就這麼兩大類。你看平時說這個大脈就是太過,小就是細啊,就是不及,全是對待的。虛,就有實,這是對待的,緊就與緩,弦與弱,全是一個太過,一個不及,也不太過也不及就謂之平脈,就是正常人的這種脈,叫平脈。這個太過啊,說的就是比平常人的脈為太過。不及呢,就是比較常人的脈為不及。所以說太過和不及都是病脈,那麼我們診太過與不及,就說已候病,診察病就在太過與不及上而來下手的,來體會。陽微陰弦,這個陰陽啊指的寸尺說的。那麼陰陽在張仲景論脈啊有兩種的說法,一個說的部位,寸關尺,上邊為陽,下邊為陰。有的時候說脈的內外,外為陽,內為陰。你看我們說這個太陽中風,說脈浮於外,但是按著弱,所以陽浮而陰弱,這個脈呢浮於外,但是弱於內,它這個是指浮沉說的。那麼這一段脈的陰陽呢,它指的部位說的。陽微者寸微,陰弦者尺弦,就是關以下弦。微是不及的脈,弦是太過。這個微不及,常主的是陽虛。咱們在《傷寒論》中也有很多嘍,"脈微者,無陽也",咱們在《傷寒論》有很多,亡陽的脈,脈也微,那就是虛。什麼虛的,這指的津液說的,不是指陽熱裏那個陽說的。陰弦,這個弦是個太過的脈,這個太過常常指的是寒邪,寒。那根據這個脈法上看,即胸痹而痛,怎麼講呢。病陽微,我們知上焦,寸也候的是胸啊,知上焦陽虛。陰弦,關以下脈弦,知下面的寒盛。這個寒就是寸虛往上攻,邪氣所湊,其氣必虛嘛。那麼沒有寒邪在底下,雖然上面虛,也搞不出這胸痹。它又由於上面虛,下面寒實,它乘著虛,寒就往上跑,所以就造成胸痹而痛。所以然者,責其極虛也。這道理呢也解釋了,就因為寸脈太虛,主要的原因由於寸脈太虛,邪就乘虛而逆迫於胸,所以胸痹而痛。今陽虛知在上焦啊,所以胸痹、心痛者,以其陰弦故也。這就是我剛才講的這個。那麼現在呢根據這個脈,陽微陰弦,我們知道這個陽虛啊是在上焦,它是部位啊,上以候上,下以候下。那麼寸脈呢候胸至頭這部分的病,那寸以下呢,就是心下到少腹,屬於關上到關下。關以下到尺這個部位,就是下焦,就是由少腹到腿。那現在就脈象看啊,我們可以確知道,陽虛在上焦,那所以胸痹、心痛,也就由於陰弦的緣故。因為陰寒在下,陽虛在上,所以這陰寒啊,乘著陽虛往上攻,而造成胸痹心痛的。這是頭一節。

那對於胸痛的這種病啊,古人有這麼一種看法,總是陽氣上虛,陰寒下盛,寒乘虛往上攻,所以胸痹而痛。

平人無寒熱,短氣不足以息者,實也。平人就是平時無病的人,謂之平人。無寒熱,也沒有新招受外感,我們一得感冒就發冷發熱了。平時既沒病,又未招受新感,新得的外感也沒有,那麼無故短氣不足以息者,就是氣短哪,呼氣困難。那麼這種情況不能責其虛了,應該責其實,總是裏實有問題。這個裏實也是多方面了,你看我們說胃裏頭停水,那麼也短氣,它壓迫胸膈嘛。如果平時也短氣,陽明病腹滿而喘嘛,它胃裏頭太濕了,無論是濕啊水啊,痰飲等等的吧,總是裏有水濕的關係。這個人平時沒病,又沒新招受外感,而無故短氣不足以息啊,你不要看他虛,看他實的方面。那這一段,對後頭辨證是很有用的。所以單獨提這麼一段。

胸痹之病,喘息咳唾,胸背痛,短氣,寸口脈沉而遲,關上小緊數,栝蔞薤白白酒湯主之。那這個脈啊它是錯的,這個脈跳動啊,跟心臟來的,心一跳,脈一動,所以這個脈可以有部位上的形象之屬,你說寸浮啦,尺沉啦,這可以。但是沒有說是寸遲,因為我們關以下它快起來了,這是怪脈,沒那個事,這是錯。這個就是寸口脈沉而遲,沉可是慢。那麼關上小緊數,這個數是個錯字,這肯定錯了。應該是弦,根據上邊,那麼上虛下弦嘛。它說胸痹之病,就根據上邊所說的這個,全是上虛,下有寒,寒乘虛以上迫,所以胸痹這類病。這個病我們具體分析也多種多樣,如果喘息咳唾,就是呼吸困難,喘息啊,有咳,唾者就是涎唾。胸背痛,不在胸痛,也掣到後背痛。短氣,就是上面說短氣不足以息啊,那個短氣。這是根據症候,如果這個胸痹之病有這一系列的症候,什麼呢,就是喘息咳唾、胸背痛、短氣。那看看這個脈呢,寸口脈沉而遲,沉而遲這都是不足的脈了,都是虛寒的樣子。沉遲,這個遲脈也是,我們一般說遲主寒啊,這個遲也主虛,《傷寒論》上也有,它說脈微不可發汗,亡陽故也,如果尺中遲呢,夫不可下之,這也是《傷寒論》上的,這個遲就指的血虛啊。總而言之,不足的脈都應不足,那麼寸口脈沉而遲,就是虛在上焦。關上小緊弦,這個小,不是大小的那個意思,我們現在的話就是微,緊又弦,但不太厲害,稍稍得緊弦,說明呢這關上以候心下,就是胃的部分,胃部還有些濕。那可見是什麼濕呢,緊和絃都主寒啊,就是寒太盛,微盛。所以往上攻而不以啊,上面虛啊。那麼就是因而就促生上面這些症候。小緊弦是寒哪,裏頭有寒,有水欽,那水飲寒氣乘上邊之虛往上攻,迫於胸,所以才短氣。這胃有停水啊,微者短氣。少有停水人就能短氣。那麼這寒氣攻到胸,所以胸背就疼,波及到肺就喘息咳唾,那這個應該用栝蔞薤白白酒湯主之。這個胸痹的病並不是這一種治療,所以還得辯證,這原則是是胸疼,胸滿胸疼,再具體分析呢,該用什麼藥用什麼藥,這個栝蔞薤白兩個藥組成的方劑,這叫栝蔞葬白白酒湯。我們看卡這個方劑,栝蔞實一枚,古人的栝蔞實就是果實的實,就是全栝蔞。後世...

薤白半斤,這個薤白在北京叫小蒜,這個東西是野生的一種東西,不大,在東北叫香根菜,它是辛溫的藥。栝樓實這個藥,它是開胸、祛痰、下水,它起這個作用,所以大量吃也能有緩下。這個薤白它是辛溫的,散結氣,它長於治胸痛。那麼這兩藥合起來,既能夠散結氣、止痛,又能夠開胸下痰下水,所以與我們這一段的症候是恰恰合適的。那麼擱白酒幹什麼呢?它以白酒煎,就是助藥力,讓藥力趕快發揮作用,那麼我們經過實驗,白酒煎這個藥,不喝酒的人吃不了,用黃酒煎蠻好,我常給人擱黃酒,如果酒不能喝,水煎也行,也不是不行,不過那個時候薤白可以多擱一點。那麼這兩個藥組成就是治胸滿胸痛,同時有寒飲往上沖逆的這個關係,或者喘息、咳唾而有短氣它都治。栝樓是治咳嗽的一個聖藥,咱們都是知道的,一般治咳嗽常用栝樓,它能夠開胸下氣祛飲,所以喘息咳唾用這個栝樓是很有道理的。這是一段,說如果胸痹治病,他有這一系列的症候,就是喘息、咳唾、胸背痛而短氣者,這個脈語上面說得差不多了,那麼寸脈沉遲,這關上有些緊弦,也就是上虛下有寒。

胸痹不得臥,心痛徹背者,栝樓薤白半夏湯主之。這又一節。胸痹,如果短氣、喘息以至於不得臥,就說明寒攻得更厲害了,更加重,不只是喘息咳唾短氣而已,以至於使他不得臥,這是簡言根據從上面說。而心痛徹背,不只是胸背痛,這個是心痛徹背,徹就是通的意思,就是胸背統統疼,這個疼就是心徹於背,背徹於心,是前後劇痛,比胸背痛加重了語氣。這是由於不但有寒,飲也重,所以他才以至於不得臥,而心痛徹背這樣劇烈。這個還是在栝樓薤白的基礎上,根據那一段來的,徵候加重,另外加半夏。半夏這個藥降逆下氣、祛飲,咱們說是祛痰飲的藥,就是去水,此時用栝樓薤白力量不夠了,另外加半夏,這個方劑就是上面的薤白減量,加上半斤半夏,這個半夏用得很重,也是擱白酒來煎,也就是在栝樓薤白方劑的基礎上而又加半夏。所以這個方劑更好理解了,就是我們上面所說的栝樓薤白白酒湯這個症候,而飲重,逆迫也更甚,所以要加半夏,這個煎法和上面一樣,如果人能喝白酒呢,當然白酒煎是沒問題的,如果他不能喝白酒,擱水也行,同上面一樣擱點黃酒也好,不用整個擱黃酒,用這個酒能助藥力讓它發作快。這個是第二個出的方劑,一個是栝樓薤白白酒湯,一個是栝樓薤白半夏湯,底下繼續來說明這個具體證治。

胸痹,心中痞氣,氣結在胸,胸滿脅下逆搶心,枳實薤白桂枝湯主之,人參湯亦主之。胸痹這個病,如果心中痞氣,什麼叫痞氣?心中感到有痞結,這個痞就是不通,有所結的東西,咱們說痞塊也是這個,感覺有痞結,而同時感覺有氣憋得荒、氣塞,這個氣堵塞,這個很像現在所說的狹心症這個情況,心臟性的氣短,這個也是近似。心臟感覺有所結滯,而氣感覺不通、堵塞,有痞結、氣塞的感覺,所以叫心中痞氣。氣結在胸,在心臟有這個感覺,這整個胸呢,也感覺有氣結,胸悶憋氣,胸也當然脹,所以同時也胸滿。脅下逆搶心,這個在用枳實薤白桂枝湯中一個主要症候,感覺有氣從脅下往上沖,那麼上面"心中痞氣,氣結在胸,胸滿"也都是由這個來的,主要是脅下逆搶心,從脅下往上沖氣相當的凶,所以才有上面的這種"心中痞氣,氣結在胸,胸滿"的結果,主要出這個來的,從底下往上,這個就是枳實薤白桂枝湯的症候。為什麼人參湯也主之呢?如果中虛多寒,這人參湯就是理中湯,中虛就是胃虛,胃虛有寒停飲,如果要是上焦虛也能造成這種情況,所以人參湯也主之。那麼救治上面這種"心中痞氣,氣結在胸,胸滿"的效力兩個方子都有,這裏虛實不同。在臨床上是不是一個症候?卻不是,我們講這個症候是枳實薤白桂枝湯證。那麼人參湯呢,當然也有人參湯證,比如說嘔逆,心下痞堅,就是心下痞硬,那就是胃虛的關係了,嘔逆就是胃虛停飲的關係了,這就是理中湯證,就是人參湯證,有這個和上面得症候當然就要用人參湯了。上面是脅下逆搶心,沒有胃上的一切毛病,當然是枳實薤白桂枝湯,所以還是叫你辨證,不是說這兩個方劑治同一個證,張仲景沒有這個情形。人參湯證這個我們前面研究很多了,尤其在《傷寒論》裏,所以這裏提出來,就胸痹這類的情況,有由於中虛有寒停飲造成的那就是人參湯證,有由於脅下逆搶心就是枳實薤白桂枝湯證,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大家看看這方劑就明白了,枳實薤白桂枝湯方,枳實用四枚,厚朴用四兩,薤白半斤,桂枝一兩,栝樓實還是一個,也是在栝樓薤白湯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胸痹嘛,也有胸滿,這個胸痹甚者疼,輕者也只是滿,這個治的就是滿,滿就該用栝樓薤白這個方劑,滿的厲害有氣結在胸,心中又有痞氣的感覺,這個得大量用行氣的藥,用枳實厚朴,枳實厚朴既行氣消脹,飲去解氣就是這個枳實。另外氣上沖就是桂枝,所以加上桂枝,也就在栝樓薤白基礎上加行氣消脹的枳實厚朴,加桂枝治氣上沖,治脅下逆搶心。那麼這個方子所以在胸痹胸滿,也就是栝樓薤白方證的基礎上而心痞、胸有結氣、胸滿、氣上沖的話,用這個方子,根據這個藥物來分析的,就他這個文章也的確說的這個意思。那麼如果有這種情況,有一系列胃的虛寒的症候,可以用人參湯。人參湯下面把方子列出來了,我們前面研究過的,人參乾薑甘草白朮,人參是健胃的,治心下痞硬;乾薑是溫中的,乾薑治嘔,所以我們說人參湯就是理中湯常治嘔症;白朮是祛水的,利尿的,白朮是溫性的藥,胃有停水我們多用白朮。現在我們用的朮,頭先講過了一般用的是蒼朮,古人的蒼朮白朮是不分的,那麼後世分開了,古人說的白朮就是蒼朮,因為我們臨床上我們用到,我認為蒼朮就比白朮好,白朮這個藥有些燥不如蒼朮。那麼胃虛有寒而嘔,或者有點小便不利,這個時候用人參湯同時有胃虛心下痞硬,這個都是指的治胸痹來談的。我們通過臨床栝樓薤白治胸痛胸滿相當好使,都是在這個基礎上,根據症候出入不同採取加味的辦法,脹的厲害滿的厲害有氣上沖,他用枳實薤白桂枝的治,一般的或用栝樓薤白白酒,或用栝樓薤白白酒加半夏。

胸痹,胸中氣塞短氣,茯苓杏仁甘草湯主之,橘枳薑湯也主之。這個胸並不疼的,要疼吃這個藥不好使。這個胸痹,胸中氣塞,就是胸脹悶的厲害,為之氣塞,胸中感覺這個氣滿脹,氣塞於胸中。短氣,這個短氣就是我們早講過的有水氣,往上攻得厲害。"茯苓杏仁甘草湯主之,橘枳薑湯也主之",這也是看情形,茯苓杏仁甘草湯以祛水為主,所以偏於治短氣;橘枳薑湯以行氣為主,以治胸中氣塞為主。這兩種症候你可要知道,胸中氣塞也沒有不短氣的,氣塞於胸中怎麼能不短氣呢?你想一想,但是要以胸中氣塞為主你用橘枳薑湯;如果要以短氣為主就感覺呼吸困難,胸當然也是悶的,可是不是主要的,這個用茯苓杏仁甘草湯,祛水就行。所以這兩個方子雖然說"茯苓杏仁甘草湯主之,橘枳薑湯也主之",也不是同一個症候,所以在辨證的時候,我們要給人治病啊,非得詳細斟酌不可,大概行這是危險的,總之要把這個症候搞清楚。但是這兩個方子用錯也不要緊的,這個不害人,都是有效但是不恰好。該祛飲你過於行氣了,短氣方面治療上雖然病人舒服一些,還是短氣得厲害,因為你沒有大量祛水;如果胸中氣塞為主,你盡祛水也不行,他氣還憋著呢,所以我們在問病的時候要細心。茯苓杏仁甘草湯方就三味藥,茯苓、杏仁、甘草。茯苓三兩,茯苓我們知道的,利尿住飲去水。杏仁也祛水的,我們後面講痰飲就知道了,所以人身腫用麻黃,由於這個人血太虛,所以不宜用麻黃而用杏仁。杏仁與表藥配合在一起能解外邊水氣,與裏藥如利尿藥配合在一起也能行水下氣,這杏仁也祛水。我們老說杏仁利肺也不盡是利肺,主要也是祛水。那麼少擱點甘草,因為短氣急迫,所以用甘草緩其急,"急,食甘以緩之"。這三味藥重用祛水藥茯苓杏仁兩味,甘草緩其急迫,這是以祛水為主的一個方劑。這個小方子都挺好使的,要是如果心下有停水,有些短氣,胸中憋的慌,這方子好使。橘枳薑湯方也就是橘皮枳實生薑三味藥,你們看看這藥用得相當重的。後世把這個橘皮也說錯了,橘皮也就是燥濕的,二陳湯祛水的,再者說破氣,一般運用都不這麼重,我可常用,一兩八錢我常用。你看這個橘皮用多少我們好好研究研究,一斤,就十六兩,古人一兩合現在三錢,一斤十六兩不四十八錢嗎?就是四兩八,四兩八是兩付藥,煮取二升,分溫再服,兩付藥是四兩八,一付藥是二兩四,也夠重的,現在你開橘皮二兩四已經很重的,可是不這樣不足以下氣、去氣塞,不足以達到這個目的。所以對於我們用橘皮,古人說你看書就明白了,不是就用二三錢就不能多用了,再用就破氣了,哪是那個事。枳實是佐橘皮以行氣、消脹滿,就是胸中氣塞。這個生薑用的分量也夠重,這個生薑既祛水,也治逆氣往上,所以治嘔,擱半斤,半斤也可觀了,一斤說是分開兩付藥合二兩四,半斤就是一兩二了,所以現在我們用生薑一兩二大家也看得希奇,但是該用的時候你得多用。主要是上面陽虛,所以根據上面胸痹來的,寒氣往上攻,是的擱點溫中的藥,只是用橘皮枳實不行的,得擱些生薑。橘枳薑湯這個小方也常用,假設是胸滿心下憋,有些嘔逆什麼的,這個方子好使。這兩個方子,都是治胸痹,但是不能治疼,裏面沒有鎮疼的藥,我們在臨床上遇到胸痹的病人,有只是胸滿的、憋的但不疼,我們要看情形,這些方劑要辨證,他不那麼疼你用散結止痛的薤白也不對,古人用藥細的很,該如何用就如何用。橘枳薑湯在孫思邈書中底下有小注,他注得很有意思:"治胸痹,胸中幅幅如滿"幅幅如滿就是氣塞,就是氣塞滿,幅幅然如滿,形容很好。噎塞,不但這塊憋,咽喉也憋,噎塞就是氣還是往上撞的。"習習如癢"老是像癢似的,所以我們治梅核氣這類的咽喉不利,常常大量用橘皮也起作用,我們常用的是不是半夏厚朴湯嗎?半夏厚朴湯合用橘枳薑湯也挺好,從這句話可以看出來,"噎塞習習如癢",咽喉老是不利落,習習還乾,還老感覺發癢。"喉中澀燥唾沫"喉中感覺乾,後世方劑,一看到喉中乾,橘皮生薑就不能用了,其實這個方子健胃,橘皮生薑都能健胃促進食欲,如果胃不好也有用橘枳薑湯的機會,要是加上人參豬苓就不是茯苓飲嗎?茯苓飲就治胃。喉中澀燥,不能吃東西,也燥也乾,但是由於胃中有水,所以多唾涎沫,這是孫思邈在方後他這樣注的,有助我們參考吧,橘枳薑湯藥我們是常用的。

胸痹緩急者,薏苡附子散主之。這個緩急者就是時緩時急的意思,這個胸痹痛只是痛,有時輕有時重,可是久久不愈。苡仁這藥是個解凝性的,能夠祛濕排膿,如果再有些濕飲,薏苡仁配附子治疼更好,就是痹痛偏有濕偏有水,甚至偏於膿液型,但是在這不是排濃,可是這個方子主要是排膿用的,我們後面要講的薏苡附子敗醬,我們講到瘡癰證就有了。一般治我們所說的岔裏疼、肋骨神經痛,古人認為疼遇寒則疼、遇溫則解,所以無論是心疼還是肋骨疼,大概都是偏寒的多,光用涼藥不行,我們從上邊講到這裏,只用涼藥的沒有,裏面都是加上溫藥,這個附子更是溫的,這是古人的一種看法。但是現代治療等這結束我們再介紹,這都是指著胸痹說的。這是胸痹疼痛時緩時急,有用薏苡附子散的機會,這個藥很簡單,苡仁十五兩大附子十枚,這是配成面的藥,別看分量這麼重,每次吃的其實並不多。右二味,杵為散,服方寸匕,日三服。方寸匕合現在的分量也就是一錢上下,多也多不到哪去,所以量並不多。我們也常說這藥作什麼用,如果治疼,苡仁和附子也可以作湯劑,作湯劑附子量不要大,頂大量不要超過6克,現在我們用克說了,那麼附子可以擱半兩到一兩,就是3克15克,這也挺好使,我也用過治過旁的病,用作治皮膚病用的機會挺多的,加上敗醬草更好了,等到講到附子敗醬時候再詳細講這個方子。那麼它治痹痛類似附子粥,但它偏於牢固,所以苡仁這個藥不像菖蒲,菖蒲是溫,它是解凝性的,是一種祛濕祛水的藥,就是有時凝結,苡仁一般治關節疼,有時特別頑固就可以用它。這一篇本來講的是胸痹心痛,上面都是胸痹,底下就要講到心痛了。

心中痞諸逆心懸痛,桂枝生薑枳實湯主之。心中痞,這是指的心臟說的了,心中痞塞,有所痞結,就是不寬快,心臟病胸常感覺憋的慌。諸逆,這個諸逆概括很多了,氣逆、嘔逆、沖逆等等。那麼心懸痛就是心痛如懸,心就像懸著那麼疼,感覺就是現在的心絞痛。桂枝生薑枳實湯主之,桂枝是鎮痛藥,我們在表證身疼痛也離不開桂枝,那麼心疼呢也離不開它,所以它以桂枝為主,有諸逆,桂枝也治氣上沖,也治逆。生薑也治逆,嘔逆也是逆。同時痞,痞非的行氣不可,所以擱枳實。那麼這個方子我們也常用,可不是單獨用,像咱們大柴胡湯裏就概括它了,我們治心絞痛,常用大柴胡湯配合桂枝茯苓丸,這個很好使,你們可以試驗,這裏就有桂枝枳實生薑,有這三味藥,所以它治心絞痛相當好使。那麼如果再有熱,可以加石膏,血壓高心跳得厲害,可以加重桂枝茯苓,就是大柴胡湯與桂枝茯苓丸的合方,這個你們可以試驗,臨床常有遇到心絞痛,你們看看好使不?但是大黃不要多加,如果這個人大便偏乾的話,大黃可以擱6克,如果大便根本就不乾那麼大黃還可以少用。主要這個方劑概括了這個藥物,就是桂枝生薑枳實,挺好使,我是常這麼用。心血管病併發高血壓,你加石膏,石膏配大黃降血壓挺好,很好使你們可以試驗。不過這個書上只提出了桂枝生薑枳實,就是心臟感覺有狹窄滯擠的感覺就是心中痞,同時也疼,其痛如懸,就是我們現在所謂的心絞痛的症候,他這個說法可能指這說的,但是單用這個方子的機會很少,用大柴胡湯配合桂枝茯苓丸的機會很多,這個你們在臨床試試。這個也是我的一個同道,是個大夫,他就用大柴胡湯桂枝茯苓丸治一切的心血管的病都好使,他研究心血管病,是常用的,他都沒有錯誤,如果心悸厲害大量用桂枝,這桂枝可以大量用沒有關係的,他是用過一兩桂枝,茯苓也可以用,茯苓也治心悸,這要在心血管病上試驗試驗看看怎麼樣?我用是挺好使的。心痛的厲害底下再說的。

心痛徹背,背痛徹心。心疼牽扯到後背,後背疼牽扯到前心,這叫心痛徹背,背痛徹心,沒有已時,老是這麼疼,這是最疼了。烏頭石脂丸主之。我們方才說了,古人認為寒往上乘的厲害疼的厲害,所以集中蜀椒烏頭附子乾薑大溫藥,這是溫性群藥,但是辛,怕散,所以擱赤石脂,赤石脂是收斂藥,節制那幾味藥辛溫怕散,所以古人的方子有一些妙的地方,用一種赤石脂收斂養心,不讓他太散,這個方子我記得那個,馬王堆那女的,她那裏頭那個方子藥物就有類似的東西,烏頭乾薑都有,她是有心臟病的嘛。所以這個方子假設我們用於心絞痛的病人,真正寒極入陰了,可以用這個方子,但是烏頭用川烏頭,不用草烏頭。這個方子是治極寒而入于陰證的情況,可以這麼用,也許用丸藥更沒什麼關係了。右五味,末之,蜜丸如梧桐子大,先食一丸,日三服,不知,一點一點增加,這個於人無害的,這個丸藥尤其治慢性病,不要急治,不要急攻,緩緩治療,你看心臟病不是急性病,用這個配一點丸藥沒有問題的。我們說新地的病,總是用大柴胡湯合桂枝茯苓丸的多,我們行醫臨床上還是要辨證,也有極陰虛寒的情況,這藥也可以用,不要偏於一點,我們在臨床上經常看到大柴胡桂枝茯苓丸的多,也要心中有數,得知道陰寒的這種情況,有用這個赤石脂丸的法子。到這書就講完了,底下的九痛丸是後人添加的一個方子,治九種心痛,這都要不得,這後世的醫書就犯這個病,治某某等等之病,沒有那個方劑,哪有那個方劑啊?九種心痛用一個藥就能治療,可見這個藥只是通治方子,真正的大病,還得講辯證的,該用什麼藥,你看我們從開始胸痹講到現在,方子講很多了,個個不一樣,見到痛就用這個九痛丸,九痛很多了,蟲痛啊饑痛啊,蟲證裏急就不一樣,怎麼可能用一樣的方子,所以後世書方子都是這樣的。但是這個方子我們看看它,附子、生狼牙、巴豆、人參、吳茱萸、乾薑,是個溫下方,那麼如果,雖然它有些陰寒的症候,但是這個陰寒證屬實大便乾,這個需要用溫下法,但也不是各種心痛都得用它,這是靠不住的,大家看到底下的注解作了商討的。右六味末之,蜜丸如梧桐子大,酒下,強人初服三丸,日三服,弱者二丸。不但治九種心痛,還兼治卒中惡,卒中惡就是咱們平時說的急性卒厥,當時人事不知,巴豆就起這個功用,它是快藥,你看我們後頭要講的走馬湯就是起這個作用的。卒中惡,腹脹痛,口不能言,這個就是用巴豆主要的一個症候,腹脹痛尤其心下的地方閉塞的很,非急下不可的。又治連年積冷,流注心胸痛,底下注解這類情況用這個方子是可以的,多年的積冷流注在心胸,感覺心胸痛。並冷氣上沖,上沖沒有熱候,感覺有冷氣往上沖。或落馬墜車都有用巴豆劑的可能,巴豆是一種快藥,吃了讓人上吐下瀉,我們桔梗白散不就講了嘛,吐下的厲害喝點涼水就好了,所以這個藥啊,就是內裏有寒有實,是寒實證,所以用溫下法,巴豆本身這藥就是溫,是個熱藥,所以這個利於寒證實證,不利於熱證虛證,寒實證而有心胸痛,像他所說的症候,尤其這個腹脹痛,腹脹痛也就是心下閉塞。

這一章主要短氣都講在胸痹篇裏了,不單是說這個病,有時這個胸痹也就牽連到心痛,我們用栝樓薤白治心絞痛,也用過,是這麼用,只是這兩味藥或者用栝樓薤白半夏湯,效果都不理想,配合四逆散,我常配四逆散,四逆散就是柴胡、白芍、枳實、甘草,四逆散加栝樓薤白配上桂枝茯苓丸我常這樣加,有時候也擱生薑。那麼這個配法也就包括桂枝枳實生薑,四逆散有枳實,桂枝茯苓丸有桂枝,你再加上生薑桂枳薑三樣你都有了,另外擱栝樓薤白,心絞痛有時候也起作用,也挺好的。總而言之臨床上我們方劑運用變化,你看書裏有認識,到時你會用的,這隨便舉個例子了。但是栝樓薤白或者栝樓薤白半夏這類的方劑對胸痛,離開心臟、不是心臟和心臟沒關係的一種胸痛好使,只是胸痛胸滿,那是挺好使的,就是說我們說的肋膜炎啊,有一種偏於痰飲的,就是水,那時你只用栝樓薤白力量是不到的,有的時候要用到十棗湯,十棗湯我們講痰飲的時候就講了,有的時候用那個,一般我們用栝樓薤白就行了,也用半夏栝樓薤白,都挺好使,如果有胸脅滿配合柴胡劑。在臨床上主要是這樣的,我們雖然對方劑要熟,你不要守著方子治病,那麼有這種心痛的病,但是現有柴胡證,胸脅滿、心煩喜嘔,那你就再配合柴胡劑使用這些方子都可以,所以我們每一個方劑的應用,既要熟,那麼對合方運用慢慢就會會了,我以前也是,所以我們要常臨床,一個方劑適應不了,你就多拿一個方劑,但是你方劑不熟,你哪都不知道就不行了,隨便加藥,亂七八糟就不好使了,今天就講到這了,有時間再詳細說說。



腹滿寒疝宿食病脈證治第十

趺陽脈微弦,法當腹滿,不滿者必便難。原來這是一段,底下又一段。趺陽脈就是脾胃脈,候脾候胃,微者是虛,弦者是寒實,弦脈一般和緊脈差不多,主寒又主實,是寒實。胃既虛,寒又盛,法當腹滿,我們講《傷寒論》太陰篇,腹滿而痛這是虛滿,虛滿有寒。假如要是不滿,胃是虛,假設寒不在胃裏,也必從下往上攻,所以大便難。兩胠疼痛,兩胠就是兩側兩脅,道理是虛寒從下上,因為胃虛啊,胃虛"邪之所湊,其其必虛",寒在下乘著胃虛就往上了,往上攻,所以兩胠疼痛,那麼這氣往上攻,不往下去,所以大便難,這是寒從下上的一種現象。當以溫藥服之,這溫藥服之是雙關的,上面那段,法當腹滿當然也要用溫藥了,那麼這個病也要用溫藥了,這是一段不是兩段我剛才說錯了,一段分為兩解,一個是趺陽脈微弦,微者胃虛弦者寒盛,胃虛又有寒,依法當腹滿,這是虛滿。不滿者必便難,如果不滿,胃雖虛,寒當時沒在胃裏頭,那麼當時就不滿,光虛而已。可是虛下面有寒,不然脈不會弦的,下面的寒也必乘虛而上攻,所以大便難,兩胠疼痛,道理就是寒從下上,就是由於胃虛,寒從下上。這兩種情形,無論是胃虛而滿,或者是大便難、兩胠疼痛,寒從下上這種情形,都應該用溫藥來治療,那麼該用什麼溫藥呢?他在這沒有具體講,是原則是說的,當然陰證而實。這是第一段,說這個腹滿,上面講的都是虛寒,有虛有實有熱有寒,不是一樣的,所以底下對腹滿有所發揮。

病者腹滿,按之不痛為虛,痛者為實,可下之,舌黃未下者,下之黃自去。到這是一段,底下"腹滿時減,復如故,此為寒,當以溫藥。"這又一段。腹滿有實有虛,實滿裏頭有東西,按著有抵抗,大力按有拒按有疼痛,就是胃家實那種滿,一按就疼。所以脹滿按之不痛,裏面沒有東西,所以也就不疼,不痛者為虛。假設裏頭痛裏頭實的很,你碰不得,一按他就疼,這為實,實者可下,虛者不可下也。舌苔黃這是裏實的一個症候,我們臨床上常看舌苔,腹脹滿又拒按,舌苔再黃,肯定是裏頭熱實,那麼沒下的時候舌苔是黃的,下之後,病實解了,腹滿也除了,那麼這舌苔黃也自然解了。這是一節,這是說腹滿有實有虛,怎麼個辯證呢?這是提一個方面,所以腹脹滿,按之疼,這是實,能按者這是虛,如果實大概舌苔黃的多,那麼你下之後,裏實好了,苔黃為之去。那麼他沒說虛怎麼治,上面說了,只要是虛脹虛滿就要用溫藥服之,底下又有這麼一段。

腹滿時減,復如故,此為寒,當以溫藥。上面說的是虛實,底下說的...這是屬於寒,言外呢,要是不減,就是屬熱不屬於寒,這個寒,有時候這個寒也去,就是不滿了,可是病還是沒好,那仍然是有寒的啊,只不過是寒減一點,脹消一點,有時候寒加重,滿也加重,所以腹滿時減,但是他又滿了和以前沒什麼大差別,那麼這一類大概都屬於寒,寒當然要用溫藥來治療。這個實與熱,虛與寒這個東西啊,有的時候在裏邊的病不可分,虛則生寒,實則生熱,這個實熱與虛寒,有的時候不只是寒他不虛,這個衛不固不會寒的,總是衛氣虛衰,它才寒,寒才乘之。

病者痿黃,躁而不渴,胸中寒實,而利不止者,死。這個"躁"啊,應該是"燥",乾燥的燥不是煩躁的躁,就是口乾而渴的意思。"胸"應為"腹",這個在《醫宗金鑒》說的是對的,說這兩個字是傳抄有誤。這個"病者痿黃",痿者,枯萎瘦弱,人又黃,面無血色,指這個人很虛弱。"燥而不渴",口乾但是不渴,口乾且渴是陽明病,熱實,燥而不渴是寒實,咱們講太陰病,"下利不渴者,屬太陰",什麼道理,以其臟有寒故也,裏面有寒,為什麼燥呢?它是津液不生,這個寒充斥于胃,穀不化,氣不生,所以口也乾的很,就是缺陰少液的這種乾,但是有寒的關係,他不渴,所以說是寒之象。那麼燥而渴者呢,這是一個熱實之象,那麼這個燥而不渴是寒實之象。人這樣的瘦弱,他的宗氣虛的也是不得了啊,都波及到津液方面了,口燥。如果"腹中寒實,而利不止者",那麼由燥而不渴就知道裏頭有寒實,他不是熱實,寒實又保持不了,胃腸失去收澀的能力,而利下不止,這是虛脫的象徵,胃虛寒實,而不能收澀,這是胃氣衰敗虛脫之候,所以主死。這也是說的腹滿,實滿有寒實也有熱實,熱實姑且不論,在傷寒論講的很多了,用承氣湯。寒實如果不下利不止,裏頭有寒實,也可以攻,後頭有拿溫藥攻之,就是溫下的法子。他這個下利不止,胃氣已經衰敗了,機能沉衰不能收澀了,這個不經下了,所以非死不可,而且呈虛脫的一種形象。

寸口脈弦者,即脅下拘急而痛,其人嗇嗇惡寒也。上面講的兩脅下痛,這個與小柴胡湯少陽證很相似。這個呢,他說這個也是脈弦,脈弦不一定盡主寒了,這個說的是少陽病。寸口脈弦,所以他脅下拘急而痛,胸脅苦滿,而脅痛,這是小柴胡湯證,這是說邪已傳入少陽。但是"其人嗇嗇惡寒也",這個嗇嗇是表未解,這就是太陽少陽並病,他的這個意思擱這一段幹什麼?說這是古人對個疾病的認識,說這個裏面的寒也是從外來的,它說外來由表傳半表半裏,也能傳裏,是這個意思,後面說的越來越清楚來,所以他擱這麼一段。

夫中寒家,喜欠,其人清涕出,發熱色和者,善嚏。中寒家,就是指中於風寒的意思了。喜欠,就是打哈欠,這個各個注家的意思是多樣的,這個初感寒的時候,在皮膚能夠使九竅不通而已,不光喜欠,同時也喜嚏,這個在這個金匱要略頭一章就有,我那時候沒講,他說這個風寒客於皮毛的時候,沒達到裏面,只能夠使九竅擁塞,而不通,所以,喜欠善嚏,就是這麼發生的,就是實而在表嘛。

中寒,其人下利,以裏虛也,欲嚏不能,此人肚中寒。這一節是解釋,怎麼跑到裏頭去了呢?這個中寒的人啊,由於其人裏虛,那麼這個寒趁裏虛而侵入於裏了,這個人所以下利就由於裏虛造成的。那麼這個時候離開表了,他就不再打噴嚏了,言外就是不能打呵欠了,故欲嚏不能,那麼這個寒已經在裏,"此人肚中寒",在肚子裏頭呢,就是表裏的裏,不在表,所以他想打噴嚏也打不出來了。

那麼這幾節啊,就是說寒之中人,也是由表及內,經過半表半裏到裏。所以到裏呢,是因為裏虛,其人裏虛,所以這個寒邪啊,直入於裏,而為下利,這就是肚中有寒了,這個時候就不能打噴嚏,這都是原則上的東西,做個參考。這個古人對疾病的看法,那麼對寒疝的看法,成問題的,那個我們講到後面再說。但是中醫辨證是這樣的,中醫認為這是寒,這是根據辨證,用藥也是用大溫性藥來治療,那麼這個為什麼能治療呢?能有效呢?後頭講到那的時候我們再講,這一章啊很好,也很要緊,章也大今天也講不完。

夫瘦人繞臍痛,必有風冷,穀氣不行,而反下之,其氣必沖,不沖者,心下則痞也。他反復的講,裏頭沉寒客冷的人,他這東西就繞臍痛,所以寒與熱都能使人痛,尤其是寒,尤其在腸胃裏刺激腸胃,他准疼的。由於裏頭有風冷,不能消穀,穀氣不行,所以人瘦。人的身上這個肥瘦啊,這就關係到這個,即西醫說的水分,一百斤的水分占的比例數相當的大,這個水分哪來的,就由胃供給的,這就是中醫說的津液,也叫津氣。那麼胃不能夠化穀生津,所以人要瘦的,他這個夫瘦人繞臍痛是有道理的,把幾句擱到一起理解就好了,這是由於裏面有沉寒客冷,不能消化水穀,穀氣不行,所以瘦人他要繞臍痛,這個肯定是有寒。那麼這樣的只能用溫藥了,這個大夫不知而反下之,其氣必沖啊,如果虛其胃,更是之胃沉衰,那麼這個寒呐更是往上沖,所以其氣必沖。不沖者,胃虛了,沒誘發到沖氣這個階段,心下也一定痞堅,就是痞硬了,就是人參證,他胃虛了,客邪之氣,往這裏聚,他沒造成這沖氣,他也可能造成氣沖,即使不造成氣沖啊,他必定心下痞硬,咱們講那個甘草瀉心啊,半夏瀉心啊,你們回去看看,這個傷寒論裏頭,講這個心下痞硬講的很好,那就是人參證,心下痞硬,就是胃虛,一瀉下,胃虛,裏頭沒東西了,那麼這些客氣、水氣,全往胃這裏頭來,所以胃這個地方反到痞而硬,所以這是虛的樣子。

底下是出治療了,以上反反復復的是在辨證上議論。

病腹滿,發熱十日,脈浮而數,飲食如故,厚朴七物湯主之。腹滿而發熱,肯定是熱,實滿了,陽明病的現象,腹滿發熱,但是雖然發熱十來天,可是他個脈呢,浮而數,這是太陽病的脈,脈浮而數,病還在表,那麼假設這十來天要是真正的儘是裏熱的關係,人是不能吃東西的,這個地方啊你們都得對照這個,咱們講陽明篇,傷寒論對照好,傷寒論有這麼一節嘛,"潮熱譫語者,實也",就是說如果能吃者,但硬爾,大便就是硬,不能吃者呢,這個胃裏頭有東西了,胃中必有燥屎五六枚也,大承氣湯攻之,這個地方都給這裏做解釋,所以他這個書啊,一個的手筆啊,他前後呼應的,咱們也看得出來,那麼這一段就是的。如果真正是陽明病的那種實而發熱,它不會飲食如故了,它不能吃了,他胃裏頭也要有所結滯。那麼現在還能吃,而脈呢浮而數,有表候,說明這個腹滿發熱啊,就這個證候說,這個熱既有裏,同時也有表沒解,所以他用厚朴七物湯啊。這個地方很好,這就是辨,他個文章啊,就是精,細如牛毛那麼細,不然的話就使自己看不懂,你讀那個傷寒論啊,搞熟它,你這麼一讀就懂了,不然的話話,你怎麼懂啊,怎麼就知道又有表又有裏啊,就一個脈浮數,傷寒論還有這麼一節啊,他說"發熱十餘日,雖脈浮數者可下之",它有這麼一節啊,那麼那就說的是沒有表的關係了,這裏是有表的關係,他主要的飲食如故很重要。發熱已經十天了,腹脹滿,要是真是陽明內結啊,一定波及到這個胃,這個陽明病是由下往上,先大便不通,所以他在下邊,逐漸往上,最後影響到心下,胃的部位,十來天,可以影響,如果沒影響,就不是陽明內熱了,而有表不解的關係,所以這個脈浮而數。那麼治療呢,兩方面一起治療,厚朴七物湯,就是用三物厚朴湯,三物厚朴湯就是小承氣湯加厚朴、枳實,就是消脹,就是小承氣湯脹的厲害,小承氣湯證,大便當然是乾了,陽明病嘛,而突出表現在脹滿,所以把厚朴枳實這兩個藥增加分量,那麼另外他有外邪,他用的是桂枝、生薑、甘草、大棗,就是桂枝去芍藥湯,桂枝去芍藥湯也治桂枝湯證,那麼這個呢,他是氣往上沖的厲害,他把芍藥去了,下面不那麼實,所以他以桂枝去芍藥以解表,用三物厚朴以治裏,表裏同治,那麼這個方名叫厚朴七物湯。這段都挺好的,文章也夠精緻的,這個傷寒論這本書非熟不可,大家要好好看看,我這麼講了,拿筆記一下,回去找一找,看看傷寒論是不是這麼說的。那麼至於這個方後的加減要不得,我們開始講就說了都不要。他說右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四升,溫服八合,日三服。這都沒問題的,底下的去加方,嘔者加半夏五合,他這就是脹滿啊,外面有表證發熱,當然這個嘔加半夏都是可以的,這個都不算錯。下利去大黃,他怎麼能下利呢,真正下利腹脹滿,決不是實滿,要是實滿就沒有去大黃的道理,所以這又是瞎說,如果下利呢,下利就不要瀉了,就是這麼想的,這都是後人。寒多者加生薑至半斤,那麼這個寒多也不能用三物厚朴湯,你用小承氣湯,寒多你治誰呀,光加生薑就行了嗎,這都是瞎說。所以這個加減呀,每個方子後面的加減都不合理,有的是對的,但是與這個病情也是不相符合的,你像這個嘔,嘔可以加半夏的,但是根據這個具體的內容沒有這些東西,沒有或嘔,要是有或嘔那還湊合,所以他這個加減的處理啊,這都是哪個好事的,注家的注文,以前都是抄本啊,互相傳抄,以誤傳誤,就有這些事情。

那麼到這個地方,他只是把這個腹滿這個治療他是講完了,但是這個書你們看看,沒有治虛滿的,這個虛滿只是在原則上說的,就是用溫藥,在傷寒論裏有,傷寒論裏頭,下利腹滿者,同時身疼痛,當救其裏,用四逆湯,他這個虛寒的腹滿啊,非先救裏,這是一。第二啊,咱們在傷寒論裏有半夏厚朴生薑甘草人參湯,這個方劑也是溫補胃而消脹的,那麼他這個不說,用這個,再參考以前可以有的,他就提一個特殊的,既有表又有裏的,他特別提出來了,那麼又有一個,這個裏脹滿的厲害,那承氣湯也得變化用,所以把這個小承氣加厚朴枳實,他舉了二個例子,當然不夠全面,就我說這個虛寒,這個書上沒有,沒有我們可以想像也可以想像出來,當然因證而施了,總而言之用溫藥,哪些溫藥呢,你像四逆湯,吳萸湯等都是溫藥,他現吳茱萸湯證,腹脹滿你加消脹藥也行嘛,你像嘔而頭痛,腹脹滿,你加厚朴枳實不行嗎?我認為行的,那麼與他合用半夏厚朴湯都行,就我方才說那個方子,他這裏原則上講了,這個書上就是略,金匱要略嘛。底下主要的是還講腹滿的,咱們先把腹滿講了,以後給你們說說這個寒疝,大家下去準備,寒疝這個病,我們得好好研究。

腹中寒氣,雷鳴切痛,胸脅逆滿,嘔吐,附子粳米湯主之。這也是溫藥啊,這個溫藥這個滿,他不是腹滿,是胸脅逆滿。那這類是由於腹中有寒氣,這個寒氣啊,寒和水氣,就是腹裏頭,既有寒,同時也有水氣,所以他加個雷鳴,雷鳴就是腸鳴的厲害。切痛者,痛的也相當的凶,所以這個方子,他治寒疝的,疝氣痛他也治,但是得有這種情況,主要的是胸脅逆滿嘔吐,從這用藥上看的。附子粳米湯,這個方子挺好的,這個寒疝,我們講完了,我們講一講,寒疝用這個方的機會也有。如果這個人嘔吐,胸脅逆滿,雷鳴腹痛的厲害,這個就是寒疝也可以用的,不是寒疝,一般的虛寒肚子痛的厲害也可以用。咱們看看這個方子,大家就明白了,它主要是用附子,這個附子這個藥主要是去寒,我們對這個寒疝來講,這個去寒就不夠用了,怎麼講呢?這個寒疝,現在包括多少病呀,很多了,第一個就是小腸疝氣,小腸疝氣呀,就是我們這個小腹,中腹以下,這個宰豬,收拾豬大概都看到過,就是這個網油把腸子包著,摘這個東西很費勁,怎麼叫水油,就是在腸子外頭,它有個油網整個把腸子都包著,那麼人身體弱,主要是弱,弱到什麼程度呢,組織鬆弛,本來原起沒什麼縫,他裂縫了,腸子漏下一塊就壞了,這疼的也是不得了,這咱們叫小腸疝。那麼也有掉一塊油卡在那塊了,也是疼,那麼這不關乎寒,不是寒,虛,主要是虛,附子烏頭呀,它就能夠把這個組織振興起來,它不是鬆弛嘛,使它緊張,恢復它,所以小腸就能回來,它不是寒的問題,它古人只能看到寒的問題,這是我們根據現代醫學上參考研究了,也不一定對,這是我個人的看法。還有一種疝痛,這個疝,寒疝的疝呀,就是痛,劇痛,怎麼叫寒疝呀,遇到冷它就發作,有這種病的人也不是天天發作,遇到受寒,天涼了,它容易發作,的確也是,事實也是這樣的,所以古人把它叫作寒疝,就把病的原因歸到一個寒上,那麼方才說的那種與寒沒關係。還有一種,咱們現在說的腸梗阻呀,腸子折疊啦,也都與它鬆弛,這個腸子本身鬆弛,他擰勁了,平時他好人,他的組織都是相當的緊,不會鬆弛的,不會到那個分上,到那個分上那也是疝痛,也現出了這個人四肢冰冷等等的,也影響這個消化系統了,咱們說血不到手,手就涼了嘛,不到足足也涼了嘛,它這就顯出了一片虛寒的狀態,那麼這個也是氣質上的病變,也並不是關於寒的問題,這個也很重要,所以我們後頭要講的...,蟲疝,也就是蟲積,這個東西特別多,尤其是蛔蟲,咱們現在說是跑膽道裏頭去了,那個疼法,古人叫做蟲疝,那個我們就要用大建中湯,有蜀椒等,蜀椒殺蟲,蟲子遇到蜀椒、乾薑啊,常常出來,這個我們後頭要講的。這個寒疝呀,那麼結合現在這些病,如腸梗阻呀,腸折疊呀,總而言之是腸子閉塞,現在得這個病,西醫就要馬上手術,不通過手術,折疊或扭轉的地方就壞死了,這個西醫非動手術不可,中醫不用的,我個後面我們要講。所以我們方才講附子粳米湯,它有治寒疝的情況,但是得合乎它的條件,根據它這個樣,它這個半夏治療嘔逆,去水治嘔逆。附子振興機能的沉衰,使鬆弛緊張起來,起這個的作用,不一定它就是溫,你擱旁的溫性藥就不行。甘草、大棗、粳米這都是甘緩止痛藥,所以往上來有水逆,有寒有水氣,胸脅逆滿嘛,嘔,腸鳴脅痛,有用這個方子的機會,就是寒疝也有,寒疝我們還沒講,在這略略提一提。

痛而閉者,厚朴三物湯主之。什麼叫痛而閉者,他的話簡的很。痛,腹滿痛,腹脹滿而痛,大便不通,就是這。那麼這個用厚朴三物湯,前面講了,你看這不是小承氣湯嘛,厚朴、枳實、大黃,這三個藥就是小承氣湯,但是這個厚朴與枳實的量,你對著傷寒小承氣湯看就知道了,都增量了,也就是這個方劑以厚朴為主,小承氣湯以大黃為主,這裏把大黃擱到次要地位了。但這個方子咱們在用的時候,這個大黃的量還是大了,不過它這個呢,以水一斗二升,先煮二味,取五升,五升就五付了,五付要是四兩,那也不算大,有幾付,拿幾除,不到一兩,拿現在說不到三錢,所以我們用大黃一般呀,要是不是真正的大實大熱,用6克滿好,把厚朴枳實增大量就行了。這都是說實滿。

按之心下滿痛者,此為實也,當下之,宜大柴胡湯。這個地方很好,它當然是有柴胡證,肯定的,可是他單提出個是心下來,這與承氣湯不同呀,我方才也講了,承氣湯啊,我們那個大承氣也一樣,他通便,他對下邊起作用的厲害,所以這個大承氣湯的形成啊,也是由下往上,開始燥屎,大便乾,逐漸往上影響到胃,影響到胃那很重了,我們方才那節就是的,他說潮熱譫語者死也,不能食者胃中必有燥屎五六枚也,不能吃,這裏頭有東西了,不光在下邊了,要是能食呢,但硬爾,大便硬了,總而言之,也得用大承氣湯。可是這個柴胡劑它不一樣,柴胡劑呀,它由心下來,兩脅心下,所以我們用藥呀,這個人該用下劑,它這個病在胸脅心下的這個部位,你要用承氣湯,一點用都沒有,你要給他吃試試,主要是它有柴胡,它治胸脅,所以這個大柴胡開始有個心下急,心下急,就是心下這個部位較憋,不但憋,你要按它,還疼,這就是心下急的證候。那麼大柴胡湯證,他就略了,因為在傷寒論講的很多了,讀書的人在這裏會想到有大柴胡湯證,嘔逆呀,胸脅滿呀,這他是准有的,但是他這個滿在心下,兩脅,不是底下,這個你要不是用大柴胡湯,用承氣湯沒用,用三物厚朴湯也沒用,所以用藥,你不按他這個書上你掌握不了。咱們一認為什麼上焦的病,咱們動則用大柴胡湯,加減,它不在底下,你擱什麼瀉下藥,它攻大便,所以大承氣湯一再強調,有燥屎,到那麼個分上了,用大承氣湯,用它去治,用它的火候,它不說心下如何如何,當然要到心下,大便要硬,那更了不得了,那非大承氣湯不可,那麼它這個柴胡證開始來它就從上面,胸脅滿,心下急,鬱鬱微煩,它都在這裏,所以他這裏特別提出來了按之心下滿痛,按著肚子卻又不怎麼痛,就是肚臍以下的部位,那麼這時候你要用瀉藥,你要用承氣湯就不行了,得用大柴胡湯。這都好呀,這好在文章簡,就是我講起來你對照著,心裏頭呀有數,為什麼呢,也是腹滿,他擱個大柴胡湯啊,那個擱厚朴三物湯啊,這個分別究竟是在哪啊,就這兩個方劑,你們好好的認識就行了,這都很重要。所以這個金匱要略的書,不好講的很,要不你在這講心下滿痛用大柴胡湯,一點趣味也沒有,他也白寫這一條,他有作用的,大柴胡湯咱們在這個傷寒論講過了,就不再詳細講了。

腹滿不減,減不足言,當須下之,宜大承氣湯。上面還有一個,"腹滿時減,復如故,此為寒",與這節是對照的,那個就有虛寒,那個當然是不能下。如果腹滿不減,就是有所減,也微不足道,脹的還是很明顯的,當須下這,這沒問題,它是實。要是虛寒呢,它是時減時脹,時滿,有所減,但是有時候回來還是那個樣子,真正實它不減,它裏頭有結實的東西,你比如有宿食,吃的東西在胃裏頭,你不把實去掉,它怎麼能夠減呀,不會減的,虛脹裏頭沒東西,它光是寒,這個寒氣一下去,當時一下子就好了,可是寒又來了,它又脹了,它是那麼一種情形,它是無形,這個虛寒是無形,沒東西,這個實確實有東西,它燥結在那地方了,它不減,即使外面看著減了一點,那也微不足道,還是脹的相當難受,所以這個當下之,宜大承氣湯,這個是"宜",不是"主之",這個在臨床上口氣都含蓄啊,可是你自己看,該用大承氣湯的,所以猛攻,它這個脹滿消不了裏實去不了,你就擱大承氣湯,有的時候小承氣湯,就用三物厚朴湯就行了,你就用三物厚朴就行了,所以他不擱個大承氣湯"主之",有用大承氣湯的機會,就用大承氣湯,可以用,在臨床上你還要細辨了。大承氣湯方在痙病中已經有了,咱們今天就講到這裏,到這呀,他把這個腹脹,腹滿,不但在原則上講了,在具體證治也講了,下回就研究寒疝。這個寒疝這個病呀,很重要,因為大家對它認識都不清楚。

心胸中大寒痛,嘔不能飲食,腹中寒,上沖皮起,出見有頭足,上下痛而不可觸近,大建中湯主之。"心胸中大寒痛",它這個寒沖逆於心胸,所以心胸中感覺大寒痛。"嘔不能飲食",它胃中有寒有飲,它就不能吃東西,胃虛裏頭有寒,他不能吃。"腹中寒",主要這個寒在腹,胃腸裏面了,它往上攻呀,所以心胸中感覺大寒痛,那麼主要的是腹中寒,這是在胃腸裏頭羅。"上沖皮起,出見有頭足","上下"應該在上面,指頭足上下,"痛而不可觸近",它這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胃腸裏頭呀,是沉寒客冷,寒的厲害,它刺激這個胃腸,這個胃腸啊濡動,這個腹皮由於胃腸的濡動,腹皮也動,所以他說上沖皮起,由於腸子蠕動的厲害了,腸子也薄,有寒刺激腸粘膜,它就濡動,出見有頭足上下,它這個上下出沒無常呀,一起一伏,就像有頭足似的,這起個包,那起個包,上下亂動,就像有頭足似的,這是一個比喻的話,它不是真有頭足呀。痛而不可觸及,腹中痛的更厲害,這個疼甚至於不可觸及。"大建中湯主之",那麼這個說的是所謂的寒疝羅,這個大建中湯與小建中湯不一樣,這個大建中湯呀,是大溫,既用乾薑,又用蜀椒,同時還大補,擱人參。小建中湯是在桂枝湯的基礎上,一方面解表嘛,同時呢它那個疼呀與芍藥還有關係,所以加量芍藥,芍藥是苦寒藥,這個治寒疝用芍藥的機會很少啊,用也不能用那麼大量,它那個芍藥那個藥微寒,那麼這個大建中湯沒有芍藥。另外呢擱飴糖,這個飴糖呀,甜它能止痛,又溫,所以它是建中呀,主要的這個方劑是溫補胃,古人把脾也擱裏頭了,究竟脾是不關消化系統的事,而止痛,飴糖是止痛。那麼這個方劑與小建中湯絕然不一樣,所以叫大建中湯,大溫大補。那麼它這個證候呢,臨床上要注意,它這個乾薑治嘔,乾薑附子都是大溫性藥呀,乾薑偏於治上,所以它必有嘔,那麼小建中湯沒有嘔呀,"嘔者不可與建中"是指小建中說的,這個它有嘔,它用了大量乾薑,所以我們遇到這麼一種病,是虛寒,有嘔,這個心腹覺著寒氣痛,尤其這個腹中痛的厲害。那麼至於這個上沖皮起,這個不一定,那有這樣就更明顯了,沒有也可以用的,它有人參就有心下痞硬,那是嘔而心下痞硬,腹中痛劇烈,這個藥就可以用,總而言之,要把有熱除外,這個熱藥不適於治熱證呀,如果這個人有熱,一般還是用不得這個藥的。

脅下偏痛,發熱,其脈緊弦,此寒也,以溫藥下之,宜大黃附子湯。這個方子也常用的方子。"脅下偏痛",偏一側痛,這個脅下,那麼這個方劑不止治脅下,凡是偏側痛,都起作用。古人認為這種病是寒實,熱能實寒也能實,前面傷寒論也有寒實結胸,這個寒實成聚,就是結聚了,它是偏於一側固定在一邊,才有這個情形,所以古人呀,把這種病叫寒著於一側,它要不是結實,它不會一邊呆著的,古人這麼看的。脈呢緊弦,這個緊弦這個脈呀,一方面主寒,一方面主實,如太陽病脈浮緊,它是實,那麼那個脈沉緊,沉弦,沉為在裏呀,就是裏實而多寒,現這種脈,所以結論是,總而言之是寒,就應該用溫藥下之。寒,虛寒不能夠下呀,寒實也得攻,但是得用溫藥來攻,所以他用大黃附子湯,這個方子咱們在臨床上呀,常遇到這樣的關節疼痛呀,偏於一側,我們一般用桂枝加朮附,偏於一側痛,你可以加大黃,但是大黃量不必用大,這個尤其骨質增生常有偏側疼,好使的很,這個在臨床上經常用,不只見於脅下。這大黃附子湯,就是大黃附子細辛,三味藥,附子細辛都是熱藥,去寒的,那麼大黃,它是一個下藥,下寒,以為那兩味藥是溫性藥呀。所以我們如果遇到,看著是一種真正的寒實的狀態,辨證怎麼辨呢,古人通過實踐呐,凡是偏一側痛的,大概都是這種情況,後頭也講了,陽中有陰,沉就是陰,緊弦就是脈有餘呀,就是陽,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就是這些病呀,寒熱錯綜發現,我們現在可以這麼體會。但是古人呀就是得出這麼一種規律,凡是偏側痛,古人認為都是寒實,所以應該用溫藥下之。這是在辨證很有用的,那麼事實的真理應該怎麼來體會它,那又另當別論,但是這個規律是一毫不錯的,這個大家要注意,我們在臨床上用溫下的法子,大概都是這種情況。這是脅下偏痛,所以他這個書好就好在這裏,他的辨證的主要的證候說出來,我們就是溫下法,什麼病溫下法呀,寒實,什麼樣寒實,你只用腦子想不行,有一定的證候,凡是有偏痛,而脈偏緊偏弦,那麼這個就是屬於寒實,可用溫藥下之,大黃附子細辛湯,但是不要限制他這幾味藥。那麼這個說是腹中痛,偏於一側,脅下嘛,也是腹啦,如果是關節一側痛呢,你擱這個,就不是很相當的,它關節痛應想法治關節呀,藥可以變化,這個方子呢,假設腿的一側疼,擱芍藥甘草,芍藥甘草治拘攣痛,那麼腳攣急,下肢一側痛,芍藥甘草呢配合這個方子,大黃附子細辛加芍藥甘草。總而言之,這個方劑呀,你在基礎上認識,在臨床上呀,你可以自己變化,這個變化對一般的方劑也得有認識,不然的話也弄不清楚。所以這個方劑呀,大家要注意,在臨床上通過這個方劑的作用,我們常常有很多的用它的變化,治其它的一些偏側痛。

寒氣厥逆,赤丸主之。這個太簡略了,恐怕這裏頭有錯檢,但是我們要解釋,看這個方藥,推測之,我知道它是怎麼個情形。他這裏所說的寒氣呀,就與以前附子粳米湯說的寒氣是一樣的,既有寒又有水氣,腹中痛,就是腹中疝痛,而四肢厥逆,那可以用赤丸主之。就根據下面藥物,你看下面藥有茯苓半夏,去水的,烏頭、細辛是一個熱藥,去寒啦,所以又不水氣,又有寒,那麼腹中痛,腹中疝痛,那麼寒的厲害,所以他四肢厥逆,大概是這種情況,可以用這個藥。但是要用這個藥,大家現在要注意,這個藥是正相反羅,它有這個半夏烏頭,究竟是不是沒關係,但是我們開始學呀,用這個方子要注意,肯定這個方子開出來,是被議的,你這附子烏頭相反,你都不知道呀,藥房也不能給抓,甚至還有人說你旁的話。其實古人這麼用了,那不會有毛病的,我們半夏與附子用,烏頭與附子一樣的,用川烏是沒問題的,用草烏就另當別論。他這個方子我們要是用的話,大家總是要躲避一下,尤其是問你們,跟誰學的啊?你們那個先生,他連烏頭反半夏也不知道嗎?搞的讓人笑話。所以這個方子在《醫宗金鑒》裏頭不足為法,它說這個條文也太簡,這法子教人也不怎麼好,它是這樣來看它的,其實是沒關係的,肯定沒關係,因為附子半夏我們常用,用烏頭也肯定行,沒問題。所以這個方子,假設裏頭有水氣,又有寒挺甚,而這種寒的疝痛,腹中痛,四肢厥冷,當然是可以用這個方子。它怎麼叫做赤丸呢,它這與這個真朱為色的,真朱是紅的,他說把它磨了,拿真朱拌下子,它那色就紅了,煉蜜丸如麻子大,先食酒飲下三丸,日再,夜一服,不知,稍增之,以知為度。古人說這個"知",就是指"效",假設不效,還可以繼續吃,量可以增,我們要給人開方子,可要注意了。腹痛,脈弦而緊,弦則衛氣不行,即惡寒,緊則不欲食,邪正相搏,即為寒疝。寒疝繞臍痛,若發則白津出,手足厥冷,其脈沉緊者,大烏頭煎主之。腹痛,就是我們說的腹中痛啦。脈弦而緊,頭前講了,它又屬寒,又屬實,那麼裏寒甚,營衛也不利於外呀,所以它說緊者衛氣不行,這個書呀,這個地方,都有語病,緊與弦差不多,它分開來說,他說裏頭寒甚,這營衛肯定不利於外,所以說人他要是惡寒者,這惡寒的道理,就因為這個,裏頭太寒了,所以脈應之弦,而人惡寒,他的看法是這樣的看,緊者不欲食,這個緊呐,古人說是有宿食,這脈緊,就是實的意思,有說緊是寒實,那麼這個衛怎麼能寒呢,衛主虛,所以衛氣寒甚,所以它不能吃東西,那麼根據底下的...寒邪盛,胃又虛,寒邪都往這上腹來,他這腹中會痛,這個痛特別的劇烈,"寒疝繞臍痛",這就咱們現在說的絞痛,疼得厲害,圍繞著肚臍子痛,其實他就是絞痛。"若發則白津(汗)出"凡是寒疝他不是一天老痛啊,是一陣一陣的發作時痛,過了一陣子就好一些。"白津(汗)出",就是出冷汗的意思。注家說很多東西羅,有說津出,那不對。白津(汗)出,津是出津液,就是出冷汗,熱汗那是帶色、粘,冷汗就是像白水似的,所以他擱個白津(汗)出,"手足厥冷"。"其脈沉緊者,大烏頭煎主之",沉者在裏,緊者寒實,這個大烏頭煎主之。這個大烏頭煎方是個最重的方劑,在治寒疝裏最重一個方劑的。你們看看就知道了。烏頭大者五枚(熬去皮,不口父咀),不用把它弄碎了,古人拿嘴咬呀,現在拿刀切了,就是整個的烏頭。"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拿水三升,就是現在拿三杯水了,剩一杯了這藥就不要了拿出來,因為整個烏頭,怕切碎了一溶解水生成更多了。然後煎藥再加蜜"內蜜二升,煎令水氣盡",加二升蜜,原來一升藥,令水水盡,還剩二升,那水就沒有的了,光剩蜜了,所以叫烏頭密煎嘛。"取二升,強人服七合,弱人服五合"身體強壯的人吃七分杯,一升就是一杯呀,就是七分杯,弱人身體不好受不起這個折騰,服半杯,五合。"不差,明日更服,不可一日再服"病沒好,今天吃的藥不好,一天不要吃兩次,明日更服。這什麼道理?烏頭這麼大量是要折騰人的,也可以說冥眩吧,這個人頭暈甚至嘔吐。它擱這蜜煎大有道理,蜜既能緩痛,是甜藥嘛,同時又能解烏頭之毒,你可知道,假如不用蜜煎就用水煎,這個受不了,折騰人更厲害。這個烏頭呀,也有問題,我們現在用川烏,不至於這麼大毒,這個指草烏說的。我們現在用川烏,川烏滿行的,這個方子我用過,就用川烏就行。以前北京一個老大夫一用烏頭一斤、半斤那麼用,有幾個藥櫃專給他用,後來這個人用烏頭用的太厲害,連蜈蚣,一用百八十條那麼用,他也治好不少病,要不也沒人去找他,後來因為這個藥死人。這烏頭看那報上登,大概烏頭堿用七兩以上就能中毒死人,所以他用一斤呐,你想想,過於危險了。咱們用時當然要注意的,擱蜜煎大概沒這個問題,折騰人是要折騰的,用這個藥時對病家要搞清楚。這個烏頭煎有的不擱水,就擱蜜煎,擱二兩,擱二杯蜜,放烏頭裏煎、不用煎太長時間,那麼二杯蜜剩一杯半,這樣煎更穩當些,比水煎再擱蜜更穩當些,蜂蜜有解毒作用,光用它這個烏頭的溫性去,再去烏頭的毒,古人配方很有道理的。所以這個方子很重,必須向上面所說的。痛的相當凶、一痛一身冷汗,四肢厥逆,而脈沉緊,這是應他的症候。這是說烏頭蜜煎,這個名字也叫大烏頭蜜煎。但根據這個五個烏頭,要是川烏頭藥不絕藥不死人的,這個大家放心用。這個附子也是,我們開藥,咱們治關節痛離不開附子了,要吃個四五錢這人開始要腦袋暈,可以告訴他腦袋暈不要緊,那是藥的關係,但不折騰他,不像烏頭這麼重,但逐漸往上增加人就不感覺了,開始的量不要用得過大。我們開始用烏頭、附子都這樣,我認為三四錢起碼人不會怎麼的的,事實證明也確是這樣。如果開始就大量用,那不行。鴉片是有毒的,給耗子喂鴉片,一點點用它能吃好大一塊也藥不死,吃來吃去身上對藥有抗力了,人對毒藥也是這樣,開始不要吃大量的,但用蜜煎沒問題的,這個我試驗過。

寒疝腹中痛,及脅痛裏急者,當歸生薑羊肉湯主之。這個裏急說明是虛,我們還知道小建中湯,裏急,芍藥,主要是芍藥的作用,拘急嘛,這都是血虛,肌肉發痙攣。"腹中痛,及脅痛",就是脅腹全都痛,而且感覺裏急,裏急指腹肌感覺拘急。這是不但有寒,而且血也虛,所以他用"當歸生薑羊肉湯主之"。這個方子不很常用,但是補血裏頭偶爾可以用他。他對寒疝腹中痛,在這麼一種遭遇情況下很少,而他這個作用也不像書上說的吃上就能好,這個我也試驗過,吃這個不好,你像烏頭蜜煎,一吃他馬上就好。但他沖本文裏說,他是說血虛而寒,既要補血又溫中,所以生薑大量的用,擱五兩,擱當歸羊肉這是補正的、補血的了。底下的加味是要不得的。

寒疝腹中痛,逆冷,手足不仁,若身疼痛,灸刺諸藥不能治,抵當烏頭桂枝湯主之。"寒疝腹中痛"咱上面講的了。"逆冷,手足不仁",手足不仁者,就是手足不知痛癢,或發拘急,這都算不仁。"身體疼痛",既有寒疝在裏,腹中痛,又有外不解,身體也疼痛,還在表了,這麼一種痛,疼痛相當重了。"灸刺諸藥不能治"不是一般的套方能治的,一般針灸也不治療不了,非得用抵當烏頭桂枝湯主之。抵當兩字在傷寒論不有抵當湯嘛?就是非此藥不足以抵當這個證,在這裏面也是這樣的。在這種情況之下,裏虛寒而發生劇烈的疝痛,而身體疼痛相當厲害,身體疼痛雖然有表與血的凝滯也是大有關係了,因為寒這血不通則痛了這也有關係。這不是一般套方所能治的,不是治錯了,用過針灸了,吃了旁的藥了,不是那些治法所能治的,非這個烏頭桂枝湯可以抵當之,這個意思。這個方名叫烏頭桂枝湯,那麼這個方子就是桂枝湯與烏頭蜜煎合方,你們看看就知道了。先炙烏頭,"右一味,以蜜二斤,煎減半,去滓,以桂枝湯五合解之"這個就指上面的烏頭蜜,把這個烏頭蜜做出來,然後桂枝湯,咱們一回不一升嗎,三升讓你拿出六分之一,五合,與這個烏頭蜜合解之。"得一升後,初服二合",還要少吃,一回吃二合。"不知,即取三合;又不知,可以加到五合。其知者,如醉狀",這個說的是冥眩狀態,如果病人有這種情形了,像喝醉酒似的,腦袋暈,烏頭附子都有這個作用。"得吐者,為中病",假設要吐,這個吐大概都吐水,吐完水這人准好。擱一起看是一個冥眩狀態,但與烏頭毒是分不開的,但與人身體沒有妨礙,這個在臨床上常遭遇,用完烏頭、附子常常人如醉狀,腦袋比較暈,但過去就好了。那麼這個方子就指烏頭,上面說的這裏解釋明白了,鬧騰厲害要吐,但一吐非好不可。桂枝湯方在傷寒論裏有了,桂枝湯的原方了,加到一堆,煎出三升取出五合。把那個烏頭蜜呀,也不能把五個烏頭蜜都擱一起,他說的挺好,兩個合一升,烏頭蜜開始是二升,五個烏頭那個始是二升,把它拿出四分之一,這不五合嘛,把桂枝湯也拿五合,兩個合解起來,合解一升你別都吃了,一回吃二合,這個要注意,像平常煎藥喝就多了,都喝了非折騰不可。這個煎服法要注意,開始吃二合,就是一升的五分之一,就是一茶杯的五分之一,逐漸給他增加,如果二合不知,再加點,三合的樣子,三合不行喝半杯,如果感覺有醉狀了甚至於要吐,那就停止了。這個烏頭桂枝湯用的很多,同時內裏有疝痛,在外外有表不解,用桂枝湯以解表,用烏頭蜜解內裏的寒疝。這個寒疝,古人是個辨證的法子,你看咱們說的小腸疝氣,上節講的,如果組織鬆弛了,小腸漏下去了,到陰囊裏,那痛的不得了,那麼這個方子也能治,他也現出來一種虛寒的狀態,所以這個虛寒,胃裏虛寒,虛是肯定的。我們這個腸子都是網油包著的,它不會往下漏的,這個漏是組織鬆弛了,就漏下了,到陰囊裏,咱們說小腸疝,那痛的,這個藥也行了,以至於腸子,像上回說的腸梗阻一類的,無論腸子折疊了、扭轉了,他上下不通就得痛,用上面的方子一樣好使。那就得辨證,古人說的寒,他這個症侯,你看上面...不是寒的樣,症是寒,是不是本身就是寒?那得另當別論了,中醫就講究辨證,辨證不等於裏面真正一汪水那樣寒了,不是的,腸梗阻更不是了。前兩天報道,小孩吃瓜,瓜子一起吃了,吃多了,他就得腸梗阻,這當然不是寒的問題了,可是腸梗阻這個痛法,就符合中醫寒疝症侯,你不管裏頭寒不寒都可用,都有效。這個附子、烏頭的作用,就能夠有使你組織的鬆弛重新恢復正常的機能,一恢復緊張的機能,腸子如折疊了它就開了,他就恢復原有狀態就不梗阻了,他就好了,腸子漏出去一緊張就又回來了,那也就好了。我們對附子烏頭以前認識不多,就是認為它熱,究竟它這個作用,的確是恢復生理機能的,尤其代謝機能。你看心臟衰弱,以至於他無脈,附子也起作用,四逆湯就是了,通脈四逆湯。他恢復這個不光是治寒,心臟衰竭到那個地步了都虛脫,當然這時寒是有了,他為什麼能促進他的恢復呢?他不就強心作用嘛。所以附子烏頭的作用,性溫是一面,另一方面,它能促進身體上哪一方面的生理機能衰竭它都能促進恢復,這一點通過臨床、通過古人的書我們可以體會到,不光是熱。

其脈數而緊乃弦,狀如弓弦,按之不移。脈數弦者,當下其寒;脈緊大而遲者,必心下堅;脈大而緊者,陽中有陰,可下之。這一段不應在這,或者根本是錯誤的。這個應該在大黃附子湯,擱那個底下,他這個說的就是那個。他說"脈數而緊",所以緊、弦兩個脈分不清的,脈既數又緊所以就變成弦了。這個緊,沖著脈的橫路上說的,脈裹的緊,如果脈再數就變成是直的了。弦就是上下崩直,這數緊擱在一起,脈就直了,就是滿弦了,他話是這麼一個話。"按之不移",這脈是弦的一種表現。"脈數弦者"和脈數而緊一樣的嘛。"當下其寒",這就是寒實。這兩個脈,數,本來是熱,弦是寒,這裏頭又有陽,又有陰。"脈緊大而遲者",緊為太過,遲為不及,也是有兩個矛盾的脈。"必心下堅"這是裏實的一種症侯心下堅了,水至心下、心下也堅。"脈大而緊者,陽中有陰"與上一樣,大熱實之相,緊還是寒實之相,就這個脈來說全是陽中有陰。"可下之",拿什麼下呢?溫下法,指那段說的,要不擱這一點意思都沒有。上面都講的寒疝,講具體的治療,擱這麼一段沒意思透了,這可能是後人附上的,也可能,從以脈來定證像後人語氣,尤其像王叔和,王叔和是專搞脈的,也許他附的這個文,也不一定,咱不敢說了。假如是原書的,也不應該擱這,應該擱大黃附子細辛條後頭或前頭,參照看也是有用的。

附方:《外台》烏頭湯:治寒疝腹中絞痛,賊風入攻五臟,拘急,不得轉側,發作有時,使人陰縮,手足厥逆(方見上)。

附方,對這寒疝,林億他們找旁的書,也是仲景的方子了,他又附在後頭。

"《外台》烏頭湯:治寒疝腹中絞痛"他提出這個絞痛是對的,就是繞臍痛,就是絞痛,痛的厲害。"賊風入攻五臟,拘急不得轉側",這是古人的認識了,這是外臺上的原文了,他為什麼這麼腹中絞痛呢?就是由於賊風入攻五臟,這話都靠不住了,這是古人一種解釋了,咱不管他解釋對不對,但腹中絞痛是用烏頭湯的一種標的。"拘急,不得轉側"就是手足不仁的樣子,四肢拘急,以至於不得轉側,不光拘急,也痛的時候了。"發作有時",他這個寒疝,他不是老那麼痛,一天十二小時得把人痛死了,他是發作時痛的要命,尤其小腸疝氣也是這樣,下來的時候就痛,一會自己也回去,回去就不那麼痛了。"使人陰縮,手足厥逆"甚至於使人全陰都抽,手足厥逆。他這個"方見上"錯了,這個烏頭湯講過了,你們看中風歷節,就是歷節裏的。這個烏頭湯與烏頭桂枝湯全是既有裏又有表,它擱個賊風入攻五臟,有表候,那個方子是什麼呢?麻黃、黃耆、芍藥、甘草這四味藥配烏頭蜜煎,參看頭前有,林億注的方見上不對了,應該方見歷節裏頭,它這個方見上指烏頭桂枝湯,那不對,也不是烏頭蜜煎。這個指單獨叫烏頭方,那個方名就叫烏頭方,麻黃、黃耆、芍藥、甘草先煎了,就像桂枝湯一樣,也取五合,把烏頭蜜煎也擱五合,兩個合解了,服法也一樣,先二合、再三合、五合這麼服,這個在臨床上...,可以用烏頭湯,如果只是身疼痛,再有寒疝腹中痛可以用烏頭桂枝湯,總之有表證,一個是他表特別虛,雖然擱麻黃,但發汗並不重,藥量不大。這是烏頭桂枝湯,《外台》還提一個柴胡桂枝湯。

《外台》柴胡桂枝湯方:治心腹卒中痛者。這不是寒疝,就是心腹間驟然間痛,小柴胡湯也治合腹痛嘛,"脅在上,其痛必下",不有那麼幾句話嗎?小柴胡湯本身就是,桂枝湯也治腹痛,桂枝湯有芍藥,我們小建中湯就是在桂枝湯基礎上加的芍藥,明明肚子痛沒有其它症侯有用這個方子的機會,但和寒疝還是不一樣的,所以林億他們服這個方子沒有什麼道理。

這方子頭前都講過不必詳細說了。

《外台》走馬湯:治中噁心痛腹脹,大便不通。走馬湯和我們上面的溫下法差不多,巴豆這個藥是個溫下藥,它是熱藥的下藥,所以他裏面寒實、有用巴豆機會。心痛腹脹,大便不通,沒有熱侯,用走馬湯機會是有的。走馬湯的制法,"巴豆二枚",就是二個巴豆了,"去皮心,熬",這個是要緊的,巴豆的毒都在它這個油,咱們都制巴豆霜,把油給弄掉,他這個熬就是把油弄出去,我們自己做呀,把巴豆炒了,壓了,早先有很粗糙的草紙,粘,一粘草紙上就有油,一直粘一直粘,慢慢就變成霜,霜就是粉子了,把這個油去了少傷人,毒在那裏。另外擱杏仁二枚,這二味,"以綿纏,搥令碎",纏在一起了、用錘子打碎了,"熱湯二合",用點浮水了,熱水了,"撚取白汁",拿水沏一下,少擱水二合嗎,"飲之當下",巴豆這個藥快藥,喝了有時他也吐,病在上他要吐,病在下要下,"老小量之",巴豆別看這樣不害人,像小兒藥裏多的很,小孩老人不讓瀉的厲害了,量可以小一點。"通治飛屍鬼擊病",這都古人病名,這病來的突然,卒然間發作的病,古人那個時候想不出旁的,就是鬼擊啦,死人沖著啦,就這樣來說,其實都不是。這個藥好使,如果心腹這個地方脹,憋的厲害,大便不通,這個藥有用的機會,而且無害,瀉的厲害喝二兩冷水就行,馬上就止住,它是熱藥讓你瀉,見著冷的就止,到這個地方把寒疝講完了。

這一章講三種病了,腹滿、寒疝、宿食。宿食就是傷食,裏頭有停食。

問曰:人病有宿食,何以別之?師曰:寸口脈浮而大,按之反澀,尺中亦微而澀,故知有宿食,大承氣湯主之。這是一段。病人有宿食怎麼辨別呀?底下答"師曰:寸口脈浮而大",浮而大,浮也就熱,大主實,實熱之象。"按之反澀",浮大這個脈應該滑,反澀,澀就是血不足了,裏頭熱使血不足,那就是穀氣不布,裏面有東西,胃有宿食嘛,進不去東西了,當然也不能繼續布穀氣生津液,都不能了,所以脈澀,血少,津液虛脈就澀,假設這個脈浮大而不滑反澀。"尺中亦微而澀",微者,亡陽故也,頭前講很多,此為無陽也,陽是什麼呢?

就是津液。尺中脈又微又澀,裏面津液更少。"故知有宿食",津液少,就是胃裏有東西不能消化水穀了,所以發生這種脈,熱是有,實也有,實在的實,但是津液虛。這是宿食應有的脈相,沖這脈也可知道有宿食。"大承氣湯主之",趕緊下宿食這一切都解決,脈也和了,津液虛衰也恢復了。

脈數而滑者實也,此有宿食,下之愈,宜大承氣湯。"脈數而滑",滑,在《傷寒論》裏有,"痢疾脈數而滑者當有所去",他裏頭有實,所以他這裏也講脈數而滑者,實脈,實證,裏頭有所實,脈應之數而滑,這也是宿食常有的脈。上面宿食較為厲害,反倒不滑了而澀了,由於宿食影響到津液虛衰了,這個沒影響到那份上,只是實還沒影響到津液虛竭,所以脈不澀,但這個肯定也是實。"下之愈,宜大承氣湯",上面那是大承氣湯主之,這個宜大承氣湯,這個有分寸呐。這兩個病程度不一樣,上面已經影響到津液虛衰,再不趕快下呀,用大承氣湯那就是養?成患了,再虛下去下不得了,人不認藥了,所以陽明病不怕熱實就怕津液虛,邪實正虛這個病人就有死亡的可能,你下之人受不了,你不下他在那擱著呢。第二段雖然是實,與人還沒多大關係,所以這個時候可以用大承氣湯,那個離開它是不行的是主之,所以他這個書口氣之間都有分寸。

下利不飲食者,有宿食也,當下之,宜大承氣湯。下利有所去了,一般下利應該能吃東西,下利而不願吃東西,那裏面還是有東西,這也是有宿食一種症侯。但這個我們當時要好好診斷,這個下利不願吃,有宿食可以的,沒有宿食也有這樣的,噤口痢就這樣的,他不欲食,他一吃就要吐。所以他這個書呀,不是說凡不欲食的下利就是宿食,還是不對的,你還得全面的症侯觀察了。當然這個也得下之了,不一定得用大承氣湯,但有用大承氣湯的機會,所以他也擱個宜大承氣湯。

宿食在上脘,當吐之,宜瓜蒂散。上脘就是胃部上端,光擱這句話也是不夠的,在上脘有什麼症侯反應呢?他總是慍慍欲吐而不能吐這種情況,他老想著要吐,但是他吐不出來,這樣可以順其勢以吐之,可以吃瓜蒂散。不是說在上脘這句話太抽像了,他有什麼症侯呢?所以仲景這個書呀他簡,詳簡,他分著來的,因為瓜蒂散在傷寒裏講的很多了,在這只提到瓜蒂散你就意識到他是什麼症侯,所以只是說宿食在上脘當吐之這個不成立,在上脘,感覺氣上沖,老要吐但吐不出來,這個老要吐吐不出來,這是用吐法要緊的症侯,這個生理也就要達到吐的目的而解除痛苦,這個病,心裏慍慍欲吐反不能吐,這個人呀感覺氣呀胸咽脹滿。那這個上脘含這個意思,因為在頭前都講過了,所以在這單獨提一下,簡略的很。這個瓜蒂散在頭前講過,瓜蒂這藥是個苦味的湧吐藥,最好,不傷人,他有湧吐作用,但瓜蒂能去水。赤小豆也是去水,同時也能養正,豆類與人都有好處。那麼這兩藥合起來,用香豉七合煮取汁,和散一錢匕,現在咱說就是一錢吧,就是三克,因為這個豆豉這個藥能幫助湧吐,瓜蒂散也是常用的方子,但得有這個症侯,人不但吃東西要吐,不吃東西老想吐,吐了他才舒服,吐不出去,這時候可以吃吐藥。

脈緊如轉索無常者,有宿食也。脈緊,頭痛風寒,腹中有宿食不化也。什麼叫轉索無常呢?比方一條繩或鐵索它都是起伏,它不是平的,他一轉時候你的手指下,就像按著轉索似的,起伏無常,咱說就是滑脈,這個脈是非常的緊,就像煙管裹得挺緊就叫做緊,從脈道的圓度上來看按著挺禁按叫緊,一按著挺鬆馳那叫緩,緊和緩是相對待的。如果煙管不是繩索了,繩索他是鼓的,一轉手底下無常,一時棱到手指上他就突出的反映,棱一過去就凹一下子,就像平常所說滑脈如滾珠,滾珠一個挨一個,與這個轉索是一樣的情形。按現代話說,血液充實,上下流利,感覺血在手指下來回走似的,那就是滑。第一個是要緊的,這個脈緊,如轉索無常者,不是緊脈你可知道,有宿食也。所以這幾句話呀,脈學大家說講很不一樣,緊脈就有宿食,不是的,他指緊又轉索無常,那才是滑呢,那才有宿食呢,指著這一類緊脈指上面說的。"脈緊,頭痛風寒",一般的表症也有這種脈,"腹中有宿食不化也",裏面有宿食也有這種脈,不是頭痛風寒腹中有宿食不化,他這是兩個問題。他這種緊脈,像我們說的脈浮滑、脈浮緊、脈再數,咱們頭痛風寒也有這種脈,如不頭痛風寒,這個人無故有這種脈肯定有宿食,他兩面來說這個話。他說頭痛風寒有這種脈、腹中有宿食不化也有這種脈。不化在哪呢?在胃裏呢,光解釋這個脈。到這我們把這章講完了。



臟腑經絡先後病脈證第一

我把頭一章講一點,頭一章我沒講的道理我再講你就知道了。這個不像出至仲景之手的東西,我認為與傷寒例一樣都是王叔和搞的。仲景這個書呀我們講這麼老些了,傷寒不用說的,沒有像他這樣治病的,像他說的上工治未病,沒有這樣治病的,沒這麼治病寫出這麼一段來可見肯定不是他寫的。為了讓大家明白明白我今天也講講。他說臟腑經絡先後病脈證,他這個題目也不像張仲景寫的,他不是這樣的,脈證更不是儘是臟腑經絡了,他這大雜會什麼都有。問曰:上工治未病,何也?師曰:夫治未病者,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四季脾王不受邪,即勿補之;中工不曉相傳,見肝之病,不解實脾,惟治肝也。"問曰:上工治未病,何也?"上工就是良醫呀,好大夫,就說良醫能治未病,未病就是沒病的病,那麼這是什麼意思?頭一章這一段研究研究也好,這是我個人主觀看法,不一定對的。"師曰:夫治未病者,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什麼藥治未病呢?底下答就說,要是治未病者呀,比如我們治肝病,如果這個肝病實,肝實,這是陰陽五行的說法了,肝屬木,木實一定克土,脾屬土了。所說治未病,見到肝實之病,知道這個肝一定要傳脾,脾是未病呀,現在只是肝有病,脾還沒病呢,良醫他知道肝必傳脾,因為肝實,當先實脾,雖然脾未病,一方面治肝一方面要先實脾,這不治未病嗎?答話這完了。再者有一樣,時令有盛衰,既要知道五臟相傳之理,也要知道時令有旺盛之分。"四季脾旺不受邪",四季就是春夏秋冬了,春夏秋冬最末十八天都是土盛,都是土旺之時,他根據十二個地支,你看子醜寅,醜是屬土,三個裏面准有一個,三個月裏准有一個土,這個土都是在四季之末十八天,四季十八天共七十二天,他把四季分成五個七二,搞陰陽五行這樣搞的,這是根據甲子分的。不跟甲子分呢,古人又這麼分,木旺於春,火旺于夏,土旺于長夏,金旺于秋,水寒旺於冬。他根據氣候這麼分的,這是天之五運了,風暑濕燥寒。天有五運,地有五行,這都是搞陰陽五行解釋。人在氣交之中受到影響,他這麼來看的。這個書與這個又不一樣了,這個四季脾旺不受邪,四季之末十八天,都是脾旺之時,它不受邪,雖然他肝實,脾旺之時,你不用補,在這補充一句。本來他的意思就很足了。"良工治未病,見肝之病必傳脾",雖然脾沒病,也得要治,當先實脾,治未病不就完了嗎,但是一樣,有時候不用補,看在什麼時候,正趕上四季末後十八天脾旺之時,不必補也行的,這段就是這意思了。"中工不曉相傳,見肝之病,不解實脾,惟治肝也。"中工就指一般的大夫,常醫了,普通的大夫,他不曉得五行克制,五臟相傳之理,見肝之病,不解實脾。見肝就光治肝,他不知實脾。既不知道脾會有病的,更不能來治他來了,光瞅著肝治肝,上面到這,他說上工知道能治未病,而中工不解,下工就不用說了。底下這個更離奇的。

夫肝之病,補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藥調之。酸入肝,焦苦入心,甘入脾。脾能傷腎,腎氣微弱,則水不行;水不行,則心火氣盛;心火氣盛,則傷肺,肺被傷,則金氣不行;金氣不行,則肝氣盛。故實脾,則肝自愈。此治肝補脾之要妙也。肝虛則用此法,實則不在用之。上面說肝實之病必傳脾了,那麼肝虛之病呢?雖然不傳脾,補脾也正所以治治肝,他又這麼搞一下子。肝虛補肝應該用酸,酸入肝嘛。"助用焦苦",你要治肝虛之病,你得助其心火氣盛才行呢,這個助用焦苦,苦入心,應該用苦藥來助心火。"益用甘味之藥調之"同時你還得補益脾,...水不行,心火自然就氣盛。心火他是克金的,心火氣盛則傷肺,肺受到約束。肺受到約束了,金氣就不行了,肺金嘛,金氣不行、肝氣就盛了,那麼這個肝就自愈了。上面"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藥調之"都不是直接治肝,總而言之,補脾來治腎水,這在難經中說"西方實東方虛,補南方瀉北方",補南方就是補心火,瀉北方就是制約腎水,這腎水就是根據難經中這一句話。腎水不行,心火就勝,心火氣勝就克制肺金,金氣不行肝就不受克了,自然就好了,這個治療接二連三張仲景有麼?一個都沒有,他講的這麼他的例子怎麼沒有一個呢!所以這不是張仲景寫的,我向來講《金匱要略》不講這個東西,而且這個裏面毛病百出,它光講了一面,有的勝了能夠治療它所勝的臟,也有它生了那個臟,所以那個生克,有時講克、有時講生,這個就不一定了,搞不清楚了,所以你助心火,那個水生木,肝虛還能好了?所以這個自相矛盾,但五行裏就這麼講,所以"肺被傷,則金氣不行;金氣不行,則肝氣盛。"那他肝就好,肝虛就好了?"此治肝補脾之要妙也。"接二連三的治療,這裏面有妙意,都是治本臟,這個病就治好了?哪有這個?說的是挺好聽。"肝虛則用此法,實則不在用之。"你看看這兩個,那個肝實必傷脾,要補脾,和這個一樣,那個就能治好病,這個也是以肝助脾,所以這個有矛盾。但是那個那麼講,這個這麼講,那個就為治未病,這個治肝補脾的要妙,所以這個不對,所以張仲景不會這麼寫文章,我說這不是他的,我還向來不講它,大家研究研究是不是這樣的。那麼實可不能這麼治,"經曰:虛虛實實",經指《內經》了,這有兩種說法,一虛有虛治之法,實有實治之法;也有粗工,虛當實治,虛更使其虛,實當虛治,更使其實,實者亦實,虛者亦虛,也可以這麼講。那個說法非其治也,就是不是其意,必須"補不足,損有餘,是其義也"這才對。"餘臟准此。"其它病都可照這個方法來,這是頭一段。咱們應該怎麼研究?我是這麼看法,與張仲景這個書上的治療不相符,他在頭一篇寫這個東西幹什麼?我說這不是張仲景寫的。

夫人稟五常,因風氣而生長,風氣雖能生萬物,亦能害萬物,如水能浮舟,亦能覆舟。若五臟元真通暢,人即安和。客氣邪風,中人多死。千般疢難,不越三條;一者,經絡受邪,入臟府,為內所因也;二者,四肢九竅,血脈相傳,壅塞不通,為外皮膚所中也;三者,房室、金刃、蟲獸所傷。以此詳之,病由都盡。

第二段講的五行五運。"夫人稟五常,因風氣而生長,風氣雖能生萬物,亦能害萬物,如水能浮舟,亦能覆舟"。人稟五常者,這"五常"就方才說的五行之五常,五氣也是五常。在天為風,在地為木,在人為肝。人稟天地之氣而生,天之五氣,地之五行這都是五常。金木水火土,風署濕燥寒,這是天之五氣。"風氣"二字就指概括五氣而言的,天之五氣運化萬物了,以"風氣"概言之了。"風氣雖能生萬物,亦能害萬物"這種說法很多了,古人說這個風不是是風氣都傷人,得是不正之風,虛邪之風,這個都成問題,當然不必批評古人,但是古人有這個看法。它說這個"風氣"概言五氣,天之五運了,萬物和人都因風氣而生長,可是風氣雖能生萬物,不正之風,不正之氣亦能害萬物,"如水能浮舟,亦能覆舟"。但這個風氣害人不是單獨風氣就能害人,還是人身體有問題,這個講的還是不錯的。"若五臟元真通暢,人即安和"。五臟各有元真之氣,即所謂臟氣了,古人說的元真的"元"就是原來的原。如果五臟元真通暢,就是沒有毛病,那麼人雖有客氣邪風不足為害,人即安和。主要還在人,所以人平時一方面不要冒觸風寒,第二人身體還要搞好,內裏有毛病那是不行,那就要"客氣邪風,中人多死",內虛風氣才能乘虛而入內嘛。他是兩個意思:一個你平常善於攝生的人,五臟元真通暢,那不會有病,受點邪風它也不會往裏跑的,那人即安和,雖有客氣邪風不足為害,假如否之,你平時不攝生,自己就搞了一身毛病,那客氣邪風,那准找上你,找上你就好不了,中人多死是這個意思。

由這上看他底下作了個總結,"疢難千般",疾病多的很呢,可是根據上面所講的概括起來不外乎三條,"一者,經絡受邪,入臟腑,為內所因也",這就是所說五臟元真不通暢,人有著傷,本虛了經絡外面受邪就要入臟腑,這個入臟腑的是由外面風寒來的,但還是內因,為內所因也,就是你平時不攝生,你自已先自傷了,那風寒非找上你不可,所以這裏他擱個內因,這個講的是不錯的。"二者,四肢九竅,血脈相傳,壅塞不通,為外皮膚所中也",這個所說身體內病不致虛,但是觸冒風寒,這個人不注意,不注意他是指外面,那麼九竅皮膚這些地方都是血脈相通,這個壅塞不通,如鼻子堵了等這都是外面皮膚所中,這都不要緊的,假設不冒風寒這是不會有的,即使有了這都不叫內因這就是外因,全是指外面的風寒,內因就是內裏繞,必然入臟腑這叫做內因,那麼這也是外面風寒,但這是感冒傷風,古人說對風寒避之有時,你不要滿不在乎,滿不在乎就得點小病,這是外因。"三者,房室、金刃、蟲獸所傷。"房室,就是房事無節了;金刃,好打好鬥,受了刀斧所傷;或蟲獸所傷,蛇咬了等等這都是蟲獸所傷了,這些即非內因也非外因,就是非內外因。這些病就這三種:一種你自已的內虛,才造受外面經絡受邪,內裏臟腑發病,這是最重了,這叫內因;第二,你內裏不虛,但不知避之有時,老是裝好漢,感冒風寒你也是要得外因,就是皮膚所中九竅壅塞不通的病;第三,一切你不注意,就是房室、金刃、蟲獸所傷,這個都與內外因無關,所以叫不內外因。"以此詳之,病由都盡",千般疢難,也就這三條。所以拿這個來看,一切的病由都在內了嗎?根據上面所說那麼下面才講捨身之道。

若人能養慎,不令邪風乾忤經絡;適中經絡,未流傳臟腑,即醫治之。四肢才覺重滯,即導引、吐納、針灸、膏摩,勿令九竅閉塞;更能無犯王法、禽獸災傷,房室勿令竭乏,服食節其冷、熱、苦、酸、辛、甘,不遺形體有衰,病則無由入其腠理。腠者,是三焦通會元真之處,為血氣所注;理者,是皮膚臟腑之文理也。

"若人能養慎",養慎這個很不容易,就是要時時攝生謹慎,別以為小事不要緊的事也不行。"不令邪風乾忤經絡",你要避之有時,即使受了外感,適中經絡,不必等著流傳臟腑,積極治之,也可以好的。那麼四肢才覺重滯,即導引、吐納、針灸、膏摩,也不等他九竅閉塞,那就能好的。更能無犯王法、禽獸災傷,房室也要竭之,服食節其冷,飲食冷也不管熱也不管那就容易受病了,冷、熱、苦、酸、辛、甘,不遺形體有衰,這人偏食也是不好的,苦、酸、辛、甘也是適可而止,不要有所偏嗜,要是有偏嗜,就會不遺形體有衰,病則無由入其腠理。這樣才是攝生之道,即便有了點病也不能入其腠理。腠理是什麼,腠者,是三焦通會元真之處,為血氣所注。腠是外面老皮與裏面的膚,膚就是肥肉了,皮膚之間謂之腠。腠是三焦通會元真之處,向裏可以通五臟元真,外向是氣血所注之地,我們人身的氣血為什麼可達表皮?從哪來呢,就是從這個腠,皮之內膚之外這個間隙,這是說的腠。"理"指是什麼呢?紋理,皮膚臟腑組織紋理,組織也是纖維組織都有紋理,所以我們講腠理如果疏,邪風客氣從這裏而能入臟腑,如果我們根據上面不等到這裏,也就是不能入腠理,當然也就不能入臟腑。這個大家可以看看,這段講的主要都是陰陽五行,這個在(張)仲景書中都成問題,後面的都不重要了。



五臟風寒積聚病脈證並治第十一

古人認為疾病的原因就是風寒,這是有問題的,研究古人的東西做個參考。不過前面的五臟風寒,我們根據仲景書全面看,不像是他的手筆,因為他的辨證六經八綱的方式方法,與這個不太相符,名人著書他不能這一下那一下,給自己找難題,我想可能是王叔和所著。

肺中風者,口燥而喘,身運而重,冒而腫脹。古人對肺的看法,肺合皮毛,肺與表相合的,所以在研究肺痿肺癰,風傷皮毛,內舍於肺,外感影響肺,這是肯定的,古人認識還是有問題,是不是皮毛與肺就這樣一個關係呢?但是這個規律是一定的,比如得了外感,氣不得旁達,他就都要擔負到肺上,那麼這個毒素廢物的刺激就咳嗽喘,古人就這個現象說成肺合皮毛。那麼因為這個肺中風,皮毛閉塞,就是表閉塞,那麼這個邪熱和氣息往上沖,所以口燥而喘,這是必然的。咱們現在也說上呼吸道感染,那麼感冒了咳嗽、喘、口乾舌燥,這個熱不能外達,就往上逆,波及到肺,就口燥而喘,古人管這個現象叫肺中風,現在就叫感冒了,外感風寒波及到肺古人稱肺中風,因為喘屬於肺嘛。"身運而重,冒而腫脹",這都說的水氣,"身運而重"身上動,身上重,有停濕停水的情況;冒,眩冒的冒,水要停在上面,肺在上,那麼腦袋要眩冒,冒就是沉,身上要浮腫。這說明什麼問題呢?肺一方面與皮毛相合,另一方面肺主氣,那麼氣受傷,津液就不行,津液不行就變成濕、變成水,古人是這種看法,這個規律是對的,可是這種看法值得研究。古人說肺合皮毛、肺主氣,那麼肺受了風邪,皮毛閉塞就要口燥而喘,肺主氣,氣受傷,津液不行,那就要引起水氣方面的反應。

肺中寒,吐濁涕。肺中寒在肺痿肺癰講過,在那一篇講過"肺痿吐涎沫而不咳者",為肺中冷,冷就說有水,那麼這個水不一定生在肺上,是由裏往上,還是胃中有停飲,沖逆於肺,波及到肺,所以古人叫肺中冷,認為在這一段上也說肺中寒,所以肺中冷者,吐濁沫,這是當然的,所以用甘草乾薑湯,你們翻到肺痿那一章裏可以看到的。這是兩段,一段講肺中風、一段講肺中寒,中風中寒要活看,就是傷風感冒影響到肺,如果裏有寒,波及到肺,就吐濁唾,濁唾就是肺死臟,浮之虛,按之弱如蔥葉,下無根者死。

"肺死臟"什麼叫作肺死臟,這是論脈,肺的真臟脈見,人是要死的。五臟的脈都不能獨到寸口的,都要借助胃氣,所以五臟的脈它是不能顯出來。比如這個肺脈,古人這麼看法,肺亡於秋,這個秋天的脈如毛,就是浮,可這個浮有緩和之氣,看不出是個肺脈,如果真看出肺脈了,那就沒有胃氣了,那就壞了,那就是真臟脈露出來。我們平時也是,平時這個浮,咱們都一個講的肺合皮毛,它不就是表證,表證它就浮,古人說這與肺有關係,古人就現象和看法是一致的。可這個浮裏面總有緩和之氣,如果沒有緩和之氣就像這裏講的死臟。"浮之虛",輕按這個脈無力謂之虛,浮之不是這個脈是浮脈,是說拿手輕按,這個脈虛很虛,但你稍一按,弱如蔥葉,按著裏面什麼也沒有,就像那個蔥葉中空,"下無根者死",這個是真臟脈,肺脈如毛,真正要浮到這個程度上,非死不可,那是真臟脈,一點胃氣不存在了。這個見於內經,文辭不一樣,說法差不多,我們可以看看內經裏論脈,對照看看。這是把肺說完了,說了中風、中寒,同時講肺的死臟脈。

肝中風者,頭目瞤,兩脅痛,行常傴,令人嗜甘。古人說這個肝主風,那如果肝中風邪,這個風太盛了,風太盛者動,頭目瞤,這個頭目瞤就是腦袋動,搖腦袋,古人說凡是弦這個樣子都屬於這個肝,這也不一定,不過作個參考。...那麼這個熱,古人說風屬熱的,風為陽邪嘛,那麼熱,肝主筋,熱者筋緩,就是緩而不收,所以它直不起腰來,常常佝僂著,它這個筋鬆馳了。那這個肝病,肝苦急嘛,肝這個性情如木,屬木喜條達,疏泄,所以它一病了,它急,所以是疏泄的反面,因為這樣子所以欲嗜甘以緩之,這是生理上一個良能。這個說肝中風。

肝中寒者,兩臂不舉,舌本燥,喜太息,胸中痛,不得轉側,食則吐而汗出也。"肝中寒者,兩臂不舉"這個與上對照就知道了,這個兩臂不舉是筋急,這個寒它收引,令筋拘急,所以兩臂不舉,如剛才所說肝性疏泄、條達,那麼肝為寒鬱,這就成了血瘀氣滯情況了,所以"舌本燥,喜太息"就是肝鬱之相了。那麼血有瘀滯舌本燥,陽明篇也講了,但欲漱水不欲咽,那就是口燥,這個熱在於血分,血瘀滯的這種情況。"胸中痛"是寒氣往上攻的一種情形,咱們講胸痹時講過了,這個寒攻向上攻沖,所以胸中痛,以至於"不得轉側"。"食則吐而汗出也",肝病常常病胃,胃不和,食則吐,這個胃不和,由於肝虛不能制胃,這個胃氣強,咱們就說陽明病這套東西,那麼大黃甘草湯證不就是食後即吐,那是陽明病,陽明病要出汗,胃熱,胃中燥,所以這個肝病常常影響胃,胃不和,它就不能吃,一吃就要吐,吐就要汗出,這個與陽明病結合起來看就容易明白。

上面說的肝中風、肝中寒,在仲景的書裏沒有這個病,所以我說不是他寫的,這是臟腑辨證,對臟腑為風、為寒反應的看法。

肝死臟,浮之弱,按之如索不來,或曲如蛇行者,死。"肝死臟"與剛才肺死臟是一樣的,肝臟真脈真者死,我們平時看這個脈看不出真脈來,都有胃氣在裏面,如果沒有胃氣五臟脈不能獨見,見者死,沒有胃氣了。"浮之弱,按之如索不來"浮之就是輕取,輕取這個脈軟、弱,稍微一重按"如索不來"就像繩索那樣不動,本來這個肝脈是弦脈,弦脈上下端直而已,該動還是動,這個不來就是不動,只見脈之弦不見胃脈之緩,這就是真臟脈,這是一種。"或曲如蛇行",像蛇行,肝的本來端直現象沒有了,這也是真臟脈一種,所以這兩種脈,肝病見之都要死。

肝著,其人常欲蹈其胸上,先未苦時,但欲飲熱,旋覆花湯主之。

這段提到一種病,叫肝著。著,就是淤滯,著者不動謂之著。"其人常欲蹈其胸上"這就是方才所說肝氣喜條達,像春天的樹的樣子,很柔和條達,那如果血瘀氣滯,那就不條達了,那就鬱悶的很。"常欲蹈其胸上",這個"蹈"是拿足去蹈,不一定拿腳去踩,拿手摁也可說是蹈,他願意人拿腳踩踩好,那麼就是氣鬱著之甚,是肝喜條達的反面,這就氣瘀血結的情況。"先未苦時,但欲飲熱",這個病重起來不一定欲人蹈其胸上,痛疼都要發生的,在他胃苦的時候,只是有上面的情況,人但欲飲熱,這也是有寒的關係,這個寒能令氣鬱、血凝,這是寒造成的,所以人也願意飲熱。旋覆花湯主治,這旋覆花湯底下不是有個注嗎,林億他們說各本都是旋覆花湯,但這個方劑不見,其實這個方劑在婦科裏,後面婦人雜病中。就是旋覆花、蔥白、新絳這三味藥,新絳拿紅花代替就行,新絳現在很難得了。也就是行氣活血去淤的藥,可見它治肝著還是對的,放在婦科可是不對的,講到婦科要說一說,婦科裏說"婦人漏下血崩"這類的情況,那你再用行氣去淤的藥是錯了,所以這個方子應該放在這,不該放婦科,等講到婦科再說方子。

心中風者,翕翕發熱,不能起,心中饑,食即嘔吐。"翕翕發熱"這是中風證了,太陽中風翕翕發熱嘛,他說這個心中風,是中風影響在心臟了,不是一下子中到心裏面去了。那麼這個風主火,心是火臟,風又是陽邪,...,所以要翕翕發熱。熱傷氣,所以人不能起,其實"翕翕發熱,不能起"就是個表證,

身上疼痛,在這就說熱傷氣。那麼波及到心,心氣一定虛,心虛者"心中饑",心怎麼餓呢?這不是說胃,內經中有這麼一句"心懸,如病饑",心裏發空,說的是心氣虛,就像心懸著,像挨餓的滋味,它說熱影響到心臟了,心中風,心臟由熱而至虛,所以"心懸,如病饑"就空洞這麼難受。"食即嘔吐",胃也受熱擾,也不能吃東西。這是心中風,心火再加上風熱,這麼一種熱,要翕翕發熱,熱能傷氣。內經中一句話"壯火食氣,氣食少火",這兩句是什麼意思呢?說胃這個臟器,喜溫不喜寒,但大溫不行,所以我們用藥也是如此,甘溫的藥調理胃是最好的,大熱反而食氣,氣食少火,就是稍微的甘溫能養胃,胃生津液才有了氣,這個胃能化穀生津液,大熱反不能吃了,而食氣,這個火反而能把津液烤乾了,壯火食氣,所以熱不能吃東西,食即嘔吐。

心中寒者,其人苦病心如啖蒜狀,劇者心痛徹背,背痛徹心,譬如蠱注。其脈浮者,自吐乃愈。如果心要中寒,心是火臟,為寒所束縛,它這個熱是內鬱,熱不得放出去,為寒所約束,熱郁於內才有這種情況,感覺心如啖蒜狀,熱辣辣的,又熱又辣、像吃大蒜的滋味,心像這個樣子,熱內鬱而不得外出。如果再厲害,不僅是吃大蒜熱辣的感覺,而且還要疼,心痛徹背,背痛徹心,前後牽扯痛,就像蟲子往來,而疼痛不已,像蟲子從前到後,從後到前往復不已疼痛不止,這麼個比喻。如果脈浮者,這個病上愈之機,自吐乃愈,自吐可以好病了。這個與頭前講的胸痹相仿,胸痹與現代心絞痛相似,尤其有幾個方子桂枝枳實生薑甘草湯,心弦痛就是現在說的心紋痛,那這個也是,心痛徹背,背痛徹心。這個藥都用的是溫性藥,所以用半夏栝簍薤白白酒,主要是薤白止疼痛,栝簍雖不是溫性藥,但也不是大苦寒的藥。

心傷者,其人勞倦,即頭面赤而下重,心中痛而自煩,發熱,當臍跳,其脈弦,此為心臟傷所致也。"心傷",就說明不是由於風寒,既不是由於中風,也不是由於中寒,是內傷所得,內傷的心傷,那問題多了去了,也是個概要的說法。"其人勞倦,即頭面赤而下重,心中痛而自煩,發熱,當臍跳,其脈弦,此為心臟傷所致也。"心傷就心氣必虛了,心主火,心虛而陽易動,不耐勞動,一勞動顏面紅赤。“下重”是什麼道理?心氣虛不交於下,上升而下虛。"心中痛而自煩,發熱"由於心陽上虛,腎陰從下往上攻,乘心陽之虛,腎陰動於下,所以"心中痛而自煩發熱"這個熱不得下交,本來也不下交,讓寒一攻更在上面了。"當臍跳"臍跳者是水動之狀,"其脈弦",弦有水之應,有水這個脈是弦的,脈弦、脈緊,尤其脈沉都主水、主寒,這就說明腎陰往上攻,腎主水,水氣往上攻,所以臍跳是水上攻,水動的一種狀態,咱們講過苓桂棗甘湯治奔豚也是,"臍下悸者,欲作奔豚",是水動的地方,與這個是一樣的,臍跳水動之狀,脈也應之弦,也是有水的脈。這一系列的問題全由於心臟傷所至,稍有勞倦,即顏面就發紅赤,這是虛嘛,一動就那樣子,但下面不是,心氣虛的不能下交,古人是這麼看,心腎兩個臟,心火交於下,腎陰交於上,這個在卦上天地泰,古人觀察,也是取自然界的現象來觀察的。內經中講的很清楚,"地氣上為雲,天氣下為雨",雲彩雖然在天上,可是它是由地上去的,就是地氣往上,然後它得返回來啊,所以天氣下降,天雖然在上,但作用是在下面,所以八卦地天泰,地氣在上天氣在下,這樣上下才通調,才對。這段書正好是相反的,天地否,天氣在上地氣在下,始終不溝通,這就壞了,這是根據八卦講的。那麼水火呢,也這麼看的,所以古人仰觀天文,俯察地理,遠取諸物,近取諸身,觀察現象,所以水火看得很清楚,說水火既濟,水是就下,火是炎上的東西,可是作用在哪呢,水得在上面,火得在下面才行的,比如燒茶,把壺放下麵那不行。如果反過來,就是水火不交了,就不濟。所以易經這個東西可看,他不是隨便說的,是觀察萬物之象的一種體會。中醫裏頭就有這些東西,古時候沒有旁的科學嘛。方才講的心氣虛,腎為什麼往上跑呢,這個心氣虛不往下交,但腎不虛啊,腎趁著虛它往上沖,可是沖到心上還是不交,心火也往上跑,所以它們倆還是不交,就是不濟的現象。心死臟,浮之實如丸豆,按之益躁急者,死。這和上面講的真臟脈是一樣。心脈也,心旺于夏,夏天這麼脈呀應該洪,可是也不能過洪了,他只洪沒有一點緩和之氣那就壞了,那就是所謂的真臟脈了。那麼心的真臟脈呢,浮,就是輕手按著他就實,實到什麼程度呢?如丸豆,古人這個丸,指彈弓的彈丸,就想彈丸和豆子那樣的堅硬,這不是好現象,一點緩和之氣都沒有了。"按之益躁急者,死",你要使勁一按啊,那就更亂了,躁急,那在手底下翻滾,這洪就是過了,沒有胃氣,所以這是心死臟。

邪哭使魂魄不安者,血氣少也;血氣少者屬於心,心氣虛者,其人則畏,合目欲眠,夢遠行而精神離散,魂魄妄行。陰氣衰者為癲,陽氣衰者為狂。"邪哭"就是無故的悲傷,這個還是接著上面心氣傷來講的。那麼這個人無故的悲哭,而使魂魄不安的話,這種情況都是"血氣少也",血不足以養心,血少,那麼也使心病了,就發生上面這種情況。"血氣少者屬於心",那麼血氣少發生上面這種病,這種病屬於心,因為血脈通於心嘛。怎麼以前講的百合病大家還記得吧,那個人也就是魂魄不安啊,也就是血少,也屬於心嘛,回頭看看百合病就知道了。由於"心氣虛,其人則畏",古人看心,是人的主宰,心為君主之官嘛,如果心氣虛了,那麼...,所以其人則畏,就畏懼而多驚多恐了。"合目欲眠,夢遠行"遠行就是"精神離散,魂魄妄行"所致啊,這都是由於心臟傷,這個傷是由於血少。"陰氣衰者為癲,陽氣衰者為狂",這個在《醫宗金鑒》給改了,我看改的不對。他這個陰氣指什麼呢?陰氣指血分,就是血少的那個血。如果由於血氣衰,而致這個心臟病,為癲病,就指上面說的血少而致的這種病,這種病就是癲,無故悲傷啊,行止無常啊,不打不鬧的這種病古人就叫做癲,這是由於血虛,即便有熱也是虛熱的形象,這個是不能攻的。這個陽氣指的是津液,在這個書裏仲景陰陽老這麼說的,一個指血分,一個指氣分,這個津液屬氣分,這個氣我們就叫做陽。咱們脈也是這樣的,在血管內他是屬於血分,這個作用他叫做營,那血管外就是氣分,氣分是什麼呢?就是津液啊...它的作用就是營,出血管,他到組織細胞了,營養組織細胞了,也有組織細胞反回那種液體,廢物那種東西,都在組織間隙那種東西,這個古人叫做氣,所以氣在內經裏:"如霧露之溉,遂謂之氣"灌溉的溉,並不是呼吸氣的氣,不是哪個。那麼津液就屬於氣分,所以古人叫陽氣,如果因為津液虛、大便硬而發生陽明病就會狂,你看我們講那個桃核承氣湯、抵當湯之類的都是裏實了,所以那個為狂,他《醫宗金鑒》那麼看的,他說"陰氣虛,陽氣必盛",那怎麼能癲呢?後世都這麼解釋,他把這兩個都給改了,不對的,仲景的書不那麼看,他這個陰陽的看法和後世的看法截然不同。咱們在傷寒論講過不少了,亡陽就是亡津液,你看桂枝二越婢一湯,脈微弱者,此無陽也,不是沒有熱,沒有熱給吃石膏那哪對了,就是沒有津液,不可發汗,發汗最亡津液,應該怎麼辦呢?得用桂枝二越婢一湯,輕輕的解表藥還得加石膏,這才講的通,那要沒有熱還行啊?後世醫書對這個陽陰看的過死,陰就是寒,陽就是熱,這是不對的。

脾中風者,翕翕發熱,形如醉人,腹中煩重,皮目瞤瞤而短氣。古人說脾主肌肉,脾中風者是肌肉不合了,一定"翕翕發熱"的,這和太陽中風一樣,桂枝本為解肌嗎?太陽中風,翕翕發熱,也是肌不和嘛,這幾段就從那裏套出來的。"形如醉人"醉人什麼樣,就是嘔吐、眩暈,嘔吐、眩暈都是停水之象。"腹中煩重"也是內有飲的情況,重就是有水了,那麼這說明什麼問題?脾的功能行津液、運輸,脾病了,運輸失職了,所以飲聚為水,不運輸可不就這樣,形如醉人,胃裏停水他就要吐,胃裏有水,腦袋就要暈,形如醉人是這麼一種情況。同時這水在裏面,煩重,那麼來到外表,水氣在外表,皮目,皮身上的肉皮,目也是指眼皮,凡是水氣在皮膚裏面,它要瞤瞤而動的。這個將來到水氣篇裏要講到的,"四肢聶聶動"那是皮水,皮膚裏面有水氣,影響到皮目瞤瞤而動。而水在胃裏使人短氣,壓著橫隔膜,使呼吸不利。脾中風,脾主肌肉,它要發熱、發燒,肌不和,脾主運輸,脾病而運輸失職,飲聚為水,水的部位不一樣了,有的在裏,有的在外,所以寫的症侯都是概括的說法。脾就只有中風,沒有中寒,所以這一篇很不完全了。

脾死臟,浮之大堅,按之如覆杯,潔潔狀如搖者,死。"脾死臟",脾脈應該緩,應該弱,如果"浮之大堅"輕手按他又大又硬,同時一按就是加力看脈內的情況,就像扣著個茶杯、酒杯似的,它形容的,沒有這麼大。潔潔,就是中空,潔潔狀空空的無物,光在外面扣著這麼個挺硬的東西,而且如搖,光晃蕩如搖擺,這樣一點胃氣不存在了,這是脾之真臟脈見,主死。

趺陽脈浮而澀,浮則胃氣強,澀則小便數,浮澀相搏,大便則堅,其脾為約,麻子仁丸主之。這是陽明篇抄下來的。趺陽是候胃,咱們診胃的病可以診足趺陽穴。這個趺陽脈,浮而澀,浮主熱,浮不一定主表的,有時主熱,胃熱則強,所以浮者胃氣強,就是胃裏有熱;澀,津液虛謂之澀,津虛血少脈就澀,不流利。底下說呢小便數,小便數亡津液,脈應之澀,所以說澀則小便數,由於小便數、亡津液脈才澀,它沒當時解釋,它就接二連三的來了,就說"浮則胃氣強,澀則小便數",浮是胃有熱,診的跗陽脈,所以浮則胃氣強。澀是津液不足,津液虛,為什麼虛,因為小便數,所以他說澀則小便數,中間含蓄到裏頭了,沒怎麼解釋。胃氣又強,小便又數而使其津液傷,這兩種問題結合一起叫作"浮澀相搏",那裏面津液沒有了,胃腸乾,大便一定硬,"其脾為約",古人管這個症候叫脾約證。這個脾約就是古人對脾的看法,認為脾是行津液的,為胃行津液,古人這個看不清楚,飲食入胃,經過消化之後,它怎麼跑到這肺上了呢,古人搞不清楚,必須到肺接觸空氣,這個氣的成分才完成,養人的精氣才完成,光有水穀也不行,也得有氧,這個輸送全身才有用,擱在一起才叫精氣,古人說是脾乾的事,脾給輸送的,那麼這個胃乾了,沒有津液可輸送了,這個脾受制了叫脾約,約者,窮也,無津液可輸送。所以這個病並不是脾的病,由於脾約倆字,給擱到這,這是錯誤的。脾約證現在又給加了,這個麻仁丸古人叫麻仁丸,現在叫麻仁滋脾,來滋脾來了這哪對呀,脾並不是乾吧了,它是無津液可輸了,它滋什麼脾呀,不是滋脾,它滋胃,你看這個藥,它是小承氣湯加的麻仁、芍藥、杏仁,都是滋潤養液的藥,同時也攻下,治陽明病。不過這個陽明是熱輕,不是因為熱結實於裏,它不用大承氣湯,而且這種雖然大便硬,人不感覺難受,現在的"習慣性便秘"都屬這種,沒有熱,老年人便秘也屬於這個。所以這藥是好,好是因為他不瀉下,它作成丸子他每回吃的少,主藥用的麻子仁,麻仁是個緩下藥,滋潤緩下,再做成丸子,不像光用承氣湯猛勁,所以這個藥長期服用對人無壞處,它沒有下熱作用,它沒有芒硝,芒硝是寒性藥,去熱。那麼這個方子,咱們以前也講過。

腎著之病,其人身體重,腰中冷,如坐水中,形如水狀,反不渴,小便自利,飲食如故,病屬下焦,身勞汗出,衣裏冷濕,久久得之,腰以下冷痛,腹重如帶五千錢,甘薑苓朮湯主之。那麼在脾有個中風,腎連中風都沒有,中風中寒都沒有,所以這個東西很不完全。這又提個腎著,這腎著是照部位說的,這個腰是腎的部位,與腎沒有關係,你們看這個經文就知道了。所謂"腎著之病,其人身體重",身體重就是組織裏有濕,組織裏有水分,他就身子沉。"腰中冷",他這個地方在哪呢?在腰,所以在腰這個地方冷,水啊性寒這是肯定的了,所以水在胃,當背部寒,背寒如掌大,就像巴掌那麼大,背寒都是胃中有停水。腰冷呢,這在這塊有停水,所以說"腰中冷",濕水之氣都在這裏。"如坐水中",冷那個樣子就像坐在水那種情況,水指冷水說的。"形如水狀",有時能腫點,就像水腫的樣子,有時也不腫。那麼要是水氣病,水哪來的?一般是小便不利,小便不利影響水的代謝的關係,人都渴。那他這個正相反,"反不渴,小便自利",他與一般的水氣病不同,他這個來頭不是那麼來的,不是由小便不利來的,而小便反到自利,自理就是頻數,而且他也不渴。"飲食如故",它這個病胃裏也沒有水,病不在胃,所以飲食也如故。"病屬下焦",它這個病純屬在下焦這個地方。"身勞汗出,衣裏冷濕,久久得之",它這個病怎麼得的呢,它說原因了,由於身勞,得這個病看這個書說是勞動人民多呀,永遠勞動他就出汗,出汗呢就不能換衣服,汗浸濕衣服,衣服就濕了,濕了一涼它就冷啊,那衣服裏面老是冷而濕,冷濕在這裏,再出汗出不來了,那麼咱講"汗出當風"的這個關節炎啊,和這個是一個道理,汗排出去,一方面排斥熱,一方面排斥肺裏,冷濕在外頭,它這個汗就不得排出,不得排出,它就在組織裏頭就鬱到那個地方了,一回不要緊了,它擱個身勞,勞動人民天天這樣,這就成問題了,久而久之這就成了濕而為痹嘛,汗老是出半截,要出衣服冷濕了就出不了,該出的汗在皮膚裏含下了,久而久之,就成了病了,這個病是這麼來了,這個有道理,咱們說那關節炎大概也是這樣來的。所以他涼、陰冷,那麼該出的汗不讓它出來,一閉塞它就留在裏頭了,這個它不是一時的,久久得之。"腰以下冷痛",腰以下又冷又痛。"腹重如帶五千錢",這個肚子前邊,組織裏面都有水氣,不光是後腰,沉得就像帶五千錢,古人都花銅錢,五千個也不少了,也夠沉的了,形容這個沉呐,就像那個樣子。那麼這個呢可以用甘薑苓朮湯這四味藥來主之,這個方劑治這個病確實有效,在臨床上這個病常遇到,有人說腰痛,你好好問,他腰較涼吧?四肢沉嗎?假設有這個情況用這個藥准好使,這個我在臨床上就遇到多少次。所以治腰痛也沒有靠一個方劑來治的,就是辨證,中醫就這麼一個問題,它是這個方子的適應證,你用那個方子一點效也沒有,甚至有害處。這個方子很好使,它是甘草、乾薑加上白朮、茯苓。現在我們擱蒼朮啊,這個白朮我用著不如蒼朮。甘草、乾薑是溫中去寒的,同時這個藥也治小便數,咱們講那個肺痿,肺中冷,那個病有遺尿,小便失禁,它這個小便數也是這個樣子,由於身上有冷濕,小便也打算排出去但排不出去,雖然小便挺多,但病還是治不了,所以古人用這個方子行了,一方面苓朮排除水氣,同時用甘草、乾薑溫中祛寒,這幾味藥協力到一起就對腎著這個的病。這個方子平時用的機會不少,如果血虛,你用這個甘薑苓朮湯再配合當歸芍藥什麼這個機會也有呀,既有這個病,同時覺得有貧血的情況,也可以合著用,這我都用過。

腎死臟,浮之堅,按之亂如轉丸,益下入尺中者,死。跟上面一樣,都是五臟脈合有真臟脈,見真臟脈必死。腎脈應該沉,腎主冬啊,冬脈如石,就是沉的意思。"浮之堅",輕按這個脈就堅硬。"按之亂如轉丸",一按之,手底下脈的至數不分,而如轉丸,硬的很。"益下入尺中者,死",越往底下越厲害,下入尺中,尺以候腎,到尺中而堅,按之如轉丸更厲害,這就是腎之真臟脈見,主死。到這裏把五臟風寒講完了,裏頭擱幾個病名,一個叫肝著,一個脾約,一個腎著,這個東西,尤其脾約是陽明篇弄出來的,我想是後人搞的,不像張仲景的口氣,是不是反正把它,也有值得參考的地方,像腎著這個治法都挺好的。

問曰:三焦竭部,上焦竭善噫,何謂也?師曰:上焦受中焦氣,未和,不能消穀,故能噫耳。下焦竭,即遺溺失便,其氣不和,不能自禁制,不須治,久則愈。什麼叫三焦竭部呢?三焦虛竭各有部位,那意思是這個意思,所以它三焦竭部。上焦竭者,善噫?這個什麼意思,這句話大概古醫書准有的,"師曰:上焦受中焦氣,未和,不能消穀,故能噫耳",它這個上焦啊,受中焦之氣,如果中焦氣要是不和,它就不能消穀,中焦指胃說的,它不能消穀,就沒有精氣以奉上,供給上焦,所以上焦它虛。不能消穀,就能打嗝,是胃虛的反映,就是胃不和造成的。"下焦竭,即遺溺失便,其氣不和,不能自禁制,不須治,久則愈",不但上焦受中焦氣,而下焦也稟氣於中焦,中焦胃是人的生之本了,下焦虛竭,遺溺失便,二便失禁,這屬於下焦了,但是本身這樣的虛衰,主要是胃不和,也是中焦之氣不和。我們有一句話,上虛不能制下,胃不和,就不能制約下焦的失禁,這有點五行的味道了,古人說胃屬土,土可以克水,土虛了就不能制下焦了,"不能自禁制",就是上虛,我們剛才說的甘草乾薑湯,或者甘薑苓朮湯,這個藥與這個都有關係,這個甘草、乾薑本來就是健胃的藥,它能治小便失禁,遺溺嘛,這個甘薑苓朮湯它也是,也能治遺尿,因為從甘草乾薑湯那來的嘛,都是治胃的藥,這也通過臨床的實在情況,"中焦不和,不能自禁制",就是胃不和,就失去約束,所以二便失禁,它是這麼看的。"不須治",不是這個病不要治了,你不要治下焦,這一般注家都搞錯了,二便失禁這個病還不治?非治不可,不讓你光治二便失禁去,補下焦越補越不好,得了中焦氣和,不久就會好的,你得治中焦,用甘草乾薑湯之類的藥。所以這個地方,有的說這個病不要治,好,二便失禁這病還不治,不讓你瞅著下焦治,雖然這個虛竭在下焦,但其氣不和是在中焦,你治中焦就行了。

師曰:熱在上焦者,因咳為肺痿;熱在中焦者,則為堅;熱在下焦者,則尿血,亦令淋秘不通,大腸有寒者,多鶩溏;有熱者,便腸垢。小腸有寒者,其人下重便血,有熱者,必痔。"師曰:熱在上焦者,因咳為肺痿"這我們在肺痿講過了,熱在上焦者,肺受之,肺在上焦嘛,所以因咳為肺痿。"熱在中焦者",胃受之,中焦就指胃說的,"則為堅",胃熱到相當程度,大便就要硬,陽明病。熱在下焦呢,就膀胱受之嘍,就尿血...。"大腸有寒者,多鶩溏",大腸有寒,常常溏瀉,平時溏瀉的大概都是大腸有寒。"有熱者,便腸垢",大腸有熱就得痢疾,"腸垢",古人把痢疾叫腸垢。"小腸有寒者,其人下重便血",這個下重不是我們裏急後重那個後重,也是後重,這個是脫肛,有寒了使大腸鬆馳,小腸本來屬火了,他有寒他移寒於大腸,是寒多虛,脫肛帶血,這個便血,就是下血,下重指脫肛說的。"有熱者,必痔"小腸本來是屬火呀,心之腑嘛,如果再有熱,火上加熱,一定要移熱於大腸而為痔,痔瘡了。

這就是三焦及三焦所屬的腑臟都略略的看一看,下面說的就是積聚。

問曰:病有積、有聚、有穀氣,何謂也?師曰:積者,臟病也,終不移;聚者,腑病也,發作有時,展轉痛移,為可治,穀氣者,脅下痛,按之則愈,復發為穀氣。諸積大法,脈來細而附骨者,乃積也。寸口,積在胸中;微出寸口,積在喉中;關上,積在臍旁;上關上,積在心下;微下關,積在少腹;尺中,積在氣沖。脈出左,積在左;脈出右,積在右;脈兩出,積在中央。各以其部處之。"病有積、有聚、有穀氣",這是怎麼一個關係呀?"師曰:積者,臟病也",最深,"終移動",永遠在那個地方、不移動。"聚者,腑病也",病淺,發作有時,臟是藏而不瀉,所以那個地方有病不動,腑不是,時有時無,聚散無常,"展轉痛移,為可治",這個痛無定點,一會在這一會在那,聚這個病容易冶,言外之意,積病不好治。這個"穀氣者,脅下痛,按之則愈",穀氣是脅下痛,一按就好了,它是氣嘛,你不按它又來了,這就叫做穀氣,所謂穀氣,現在的話是消化不良的情況。"諸積大法,脈來細而附骨者,乃積也",診積的一種大法,就是論脈呀,脈來細而附骨者,是積都阻礙血,所以這個脈非常細,而且沉的厲害,這是在臟病嘛,深,非常沉,沉到什麼程度呢,入附骨,使勁按,脈又細又沉,那麼就是積的脈應。那麼這個部位很有關係,這個說的很好,咱們一般看病診脈根據這個很對的。"寸口,積在胸中",脈分三部,寸、關、尺。這個寸口,胸中有積,現於寸口。"微出寸口,積在喉中"稍稍出寸口上頭點,積在喉中,再往上還是往上,就是上以候上。"關上,積在臍旁",正在關上,積在臍旁。"上關上,積在心下",稍稍在關上偏上一點,積在心下,那在臍旁,這在心下。"微下關,積在少腹",稍稍的在關往下一點,積在少腹。"尺中,積在氣沖",氣沖是個穴了,尺中,最下麵。"脈出左,積在左",如果你左手見這個脈,那這個積在左邊。"脈出右,積在右",右手見這個脈,積在右邊,這個挺准的,注意觀察。"脈兩出,積在中央",兩手都有,這個積在中央。"各以其部處之",究竟這個積在哪呢?這個就行了,根據上下左右,各以其部處之,看看在寸啊、微出於寸啊、關上呀、關下呀等等,把部位搞清了。比如左寸見右寸不見,那在左胸上了,就這麼個意思,各以其部而來處理就對了。

這一章後面部分挺好,後面講的診積的脈法,不光是診積了,一切都可以根據這個,配合臟腑之說根本是有問題的,就是上以候上,下以候下,左以候左,右以候右,這是對的。至於三焦節部這一章也挺好,他說五臟風寒呐,這個與它這個書啊,在張仲景的辨證沒有這個,就不像一個人的東西,值得懷疑的,但也有些要知道的東西,也有用,我這麼懷疑,不一定對。因為這章不多,所以一天就講完了。



痰飲咳嗽病脈證並治第十二

這章主要講的是痰飲咳嗽病,咳嗽原由很多了,主要講的痰飲。

問曰:夫飲有四,何謂也?師曰:有痰飲,有懸飲,有溢飲,有支飲。痰飲之病,痰飲是個概括的說法,那麼細分可以分四類,這四類飲是什麼意思?"何謂也",問這個名稱了,世人都說痰飲有四,指什麼說的呢?答曰:"有痰飲,有懸飲,有溢飲,有支飲",說飲有四啊,有這麼幾種,一種叫痰飲,一種叫懸飲,一種叫溢飲,一種叫支飲,有這麼四種之分。

問曰:四飲何以為異?師曰:其人素盛今瘦,水走腸間,瀝瀝有聲謂之痰飲,飲後水流在脅下,咳唾引痛,謂之懸飲。飲水流行,歸於四肢,當汗出而不汗出,身體疼重,謂之溢飲。咳逆倚息,短氣不得臥,其形如腫,謂之支飲。底下又問,名字雖然知道了,但是這個四飲有什麼不同呢?又一個一個解釋了,先解釋痰飲,"其人素盛今瘦"他本來從前很豐盛,人挺胖的,可現在可瘦了,人身上這個胖瘦主要在水分之多少,現在都清楚,人體重水分占百分之七十幾。津液不行水不化,停在身體裏不化,津液不行就無力從形體。咱們人身上這種形體裏頭水分多的很,中醫裏中都叫津液,這個水不化津液,在裏面停著,所以這個人瘦,形體上組織裏水分很少,原來挺胖的人現在瘦下來了,這喝下去的水都流到腸胃裏去了。“水”走腸間,瀝瀝有聲",水從胃到腸有水聲了,這就叫痰飲。第一答的,人啊喝這個水不變成津液充實形體,所以人原來挺豐盛的,逐漸消瘦起來。這水跑哪去了呢?都流到胃腸裏了,走於腸間瀝瀝有聲,就是痰飲的一種症侯,這種飲就叫做痰飲。這個水變成痰或者飲,痰飲要分開,粘稠者謂之痰,稀薄如水謂之飲,擱在一起代言之"痰飲",首一條就把"痰飲"部位、狀態都談了。"飲後水流在脅下,咳唾引痛,謂之懸飲"說飲後這個水不往胃腸去了,流在脅下,怎麼叫懸飲呢?它懸於脅,在脅下懸著,古人起名字啊,很有意思,就像懸在脅下似的,一咳嗽就引著脅下痛,甚至胸脅全痛,這樣謂之懸飲。懸飲與痰飲不一樣了,飲這個水流在脅下,你咳唾,這個地方就痛,這叫做懸飲。底下是溢飲了,"飲水流行,歸於四肢,當汗出而不汗出,身體疼重,謂之溢飲",還有一種水流行啊,歸到體表,它說四肢就代表外界體表了,主要在四肢,使四肢感覺沉。本來就應該汗出而不汗出,這句話大概溢飲都是表證的多,像咱們說那個大青龍湯,"傷寒脈浮緩,其人身重,乍有輕時",那個就是溢飲,"無少陰證者,大青龍湯發之",它這個都是個表證,本來當汗出,一汗出,水氣都在體表呢,不能停蓄在這個地方了,隨汗排除了,它不汗出那就流到四肢皮膚肌肉,所以身體痛重。那他流到四肢這個痛,我們講的很濕痹之症,也感覺沉,尤其四肢常痛,後頭講到風水的時候就有了,風濕風水這一類的,大概都有外邪。這叫做溢飲,溢飲者本來咱們喝水都喝到腸胃裏,它溢於外,往體表上來,溢者溢於外叫溢飲。

最後講支飲,"咳逆倚息,短氣不得臥,其形如腫,謂之支飲",支飲者從下往上這是支,支東西的支,飲是往上,這個波及到肺,後面說有肺水,就指這個說的。這個飲沖逆於肺,所以它"咳逆倚息"。咳嗽,逆,上氣謂之逆了,就是咳嗽上氣了。喘而倚息,憑倚東西呼吸,息,一呼一吸謂之一息,那就喘了,靠著東西而不得平臥。氣短,裏有飲,這個支飲開始發於胃,往上逆迫,胃上有支飲就氣短,壓迫橫膈膜,平臥往上壓迫更的厲害,坐著靠著哪地方,水氣往下往上壓迫還輕點,所以他不得臥。"其形如腫",咳喘的厲害臉也要腫的,這咱們常見到過,為痰飲、哮喘、咳嗽多有這樣的,眼泡還腫,這就叫做支飲。支,由下以支上,飲往上沖逆,高到肺部,所以有咳逆倚息不得臥反應。上面別看很少,這一段考試經常出題,在《金匱要略》最整齊莫過於痰飲和水氣,有四種都是什麼樣子,考試出了多少回了。這一節就水的處所、部位及形象分為四類,根據這個來分的。底下就是與臟腑的關係了。

水在心,心下堅築,短氣,惡水不欲飲。這不是說水飲跑到心臟去了,不是那樣死於句下。就是這種水飲涉及到心臟的症候了,主要還是"心下堅築",心下堅還是胃。築,悸,就是跳,跳的還挺厲害,跳還是屬於心臟,後世說水氣淩心,心屬火最怕水,涉及到心臟它還要跳,當然這個水也在胃,我們看這一段就是上面痰飲。"短氣",胃裏有水就短氣,有水就叫惡水,我們要是想喝水都是胃裏頭沒水,胃中乾口中燥,有水就是惡水,而不願意飲。往心臟上貼也行了,水克火了,所以水涉及到心臟,那他惡水的很了。其實就是痰飲,痰飲往上涉及到肺就是支飲,也有時水氣涉及到心臟,心跳動的厲害,古人就說關係到心臟了,水在心。

水在肺,吐涎沫,欲飲水。"吐涎沫",就是咳唾涎沫。水涉及到肺了,一定要上面說的"咳逆倚息",都這裏是簡單說的,它光提個"吐涎沫",痰呀,濃的叫涎,稀薄的叫沫,涎沫都來自於肺,與肺有關係,所以它說水在肺。那麼由於咳吐涎沫太多,傷津液,所以咽乾口燥也願意喝水的。這是水在肺,就是說的支飲,支飲與肺有關係的。

水在脾,少氣身重。"少氣身重",裏邊有水少氣,胃有水。才剛說的水飲歸於四肢,當汗出而不汗出呢,他就身子重。這個就是一半說的溢飲,一半裏面有痰飲的關係。這個脾主四肢,古人這麼看的,是就部位上說的,這個與脾有關係。礙及中氣,咱們說中氣歸於脾了,水在裏,礙及中氣,所以它少氣。就是剛才講那個,說水停心下,有點水就短氣,壓迫著橫膈膜,身重呢,就是組織裏有水,那麼由於脾主四肢,所以說水在脾,與脾有關係。

水在肝,脅下支滿,嚏而痛。這就說的是懸飲,這說的是部位,脅下嘛,是肝部位。那麼水在肝,脅下發支滿,這是懸飲了。"嚏而痛",上面說的是咳吐引痛,那打嚏噴它也是引痛,意思是一樣的,上面說的是四種,這裏說的是波及到五臟了,字句稍有變化,一個意思,咳嗽當然也引痛。這是說的懸飲,懸飲部位在脅下,肝所主的部位,所以說水在肝。這和剛才講的一樣,不是水跑到肝裏去了,不是那個事。

水在腎,臍下悸。"心下悸",錯了,這肯定是"臍下悸",屬於下腰嘛,水在腎,水在哪動哪就跳,所以心下悸應該是胃,那我們講痰飲可以,臍下,在下焦這裏動,應該是臍下,屬腎,也是部位上屬腎,所以叫水在腎。

那麼這兩項,上面說四類,下面又說五臟之水,是一個問題,是兩方面看。就水的形象部位來說四類,就它這個部位關係到五臟所主上說,五臟的關係,其實是一個,你們好好看就知道了。這就是觀點不一樣了,站在五臟上來觀察,五臟各有屬主證,脅下肝所主,脅下有水說水有肝;那麼咳唾涎沫,...夫心下有留飲,其人背寒冷如掌大。心下有留飲就是胃,這"留飲者"就是飲留而不去的意思,換言之就是胃裏有水。水性寒,當胃的部位在他背後,較寒冷,這是自覺症,如掌大那麼一塊,是如掌大。上面說的五臟有水,也是各有症侯的,這個呢說水留在哪,哪就有症侯,如留在胃,其人背寒冷如掌大。

留飲者,脅下痛引缺盆,咳嗽則轉甚。它這小注"一作轉甚",是對的,"咳嗽則輒已"不對,輒已抹掉,還用後面轉甚是對的。這說的是懸飲。他說如果這個留飲留在脅下這個地方,那就是懸飲了,他說是脅下痛引缺盆。我們頭前說,痛飲脅下,缺盆就是心口窩這個地方了,也是在脅下這個部位,不過是偏正,是一個意思,不過是語詞變化了。如一咳嗽就更厲害了,咳嗽牽引這個地方痛,一咳嗽更厲害了,不咳嗽也感覺痛,十棗湯證就這個樣子。那麼這個講什麼呢,這個留飲留在脅下這地方了,它出這個問題。那麼這個痛引缺盆,你別咳嗽,別喘氣,或打嚏噴,這樣子痛的更厲害,這有時候留飲所在而發生的症侯,他詳細分析一下。

胸中有留飲,其人短氣而渴。這就是頭前指水飲了,那肺飲,吐涎沫嘛,這指是肺飲也就是支飲。這飲怎麼跑到胸中去了?它由肺往上沖逆,水氣波及到胸中,不是水跑到胸中了,跑到胸裏那就是胸水了,古人的意思不是那個意思,水氣往上沖逆,胸中有些症候發作,主要發作什麼呢?就是咳唾涎沫,其人呢?而渴,短氣還是裏面的水,心下有水了,這說的是支飲。這個地方呀應該是一句,他這個前後擱在一塊就不像話了。

四肢歷節痛,脈沉者,有留飲。這個文字是錯的,頭前都是因有留飲怎麼怎麼的,在什麼部位,怎麼怎麼的。這塊先提出四肢歷節痛,就是四肢痛重,這光提個痛,沒提重,當然也重了,這個指的是溢飲呀,如果脈沉者,脈沉是裏面有水飲的一個脈應,脈沉者當責有水嘛,這就是有留飲?留飲留哪了?留在四肢了,留在四肢還不是溢飲,當汗出而不汗出。

膈上病痰,滿喘咳吐,發則寒熱,背痛腰疼,目泣自出,其人振振身瞤劇,必有伏飲。這就是咱們說的外邪內淫這種老年氣管炎說的。他說膈上病痰的話,他不說膈上有飲,他不像上面說的有飲在膈上,他不是的。這塊是病痰但是當時不顯呐,指的什麼呢?就指滿喘咳吐,這個病發作起來呀,又滿又喘又咳嗽又嘔逆,咱講的小青龍湯證就是這個東西,平時不顯,反正裏面有痰,咱說有痰喘就是指這個東西。

他發作的時候,平時不顯,一得感冒,一天氣變化,受了風寒就誘發,發作的時候就發冷、發燒,就是表證了,那他裏面有潛伏的痰,就是飲呐,換言之就是水氣,遭受外邪了,就是外感了,那他裏面潛伏的痰飲在這時就起作用了,外有風寒之邪,內有潛伏之飲,那麼他一發作起來,不但發熱惡寒,而且背痛腰疼,這都是一切的表證呀。而使"目泣自出",淌眼淚、流鼻涕、打嚏噴、咳嗽都來了嗎?"其人振振身瞤劇",這個身瞤劇,這可以有兩個解釋,一個是他喘咳的身動的挺厲害,另一個是有水氣也可以,身振振欲僻地,裏頭有水飲也能夠有症侯的發生,筋惕肉瞤,這個我也想他不是,這個他說的是由於咳喘相當厲害,發作起來,同時發燒怕冷身體痛疼,目泣自出,他咳喘的厲害是身體動的。咳喘這個病咱們在臨床上經常見著,並不是那個水氣在那個水氣動經,身為振振搖,不是那個。這種病怎麼叫伏飲呢?平時不顯,可一發作他顯了,所以有這種情況就像支飲似的,所以叫伏飲,伏飲者潛伏,他這個平時伏潛的像好人一樣,他也別感冒,別到冷的季節,這個在臨床上很多,到時候能誘發的發作,一發作連同外感到痰飲的症侯必重,像他剛才所說的。所以這個飲呀在這塊說,很明顯平時也是能看的著的叫留飲,平時不顯的叫伏飲。所以用的字眼也不一樣,他說"膈上病痰",換言之膈上有痰病,但平時不顯,一發作起來滿喘咳吐,發熱惡寒,背痛腰疼,目泣自出,身瞤動也相當劇烈,那麼這個叫伏飲,伏飲的意思就是平時潛伏,這個病很多。

這都是根據飲有四,然後說影響到五臟的症侯,也可以說水在五臟,這麼樣來看。另外呢,不但這樣,水在哪哪就是一定有症侯的。總而言之離不開這四種飲,就這四種飲,他反反復復的,你這麼觀察也行那麼觀察也行。你說那個留飲,在脅下,那也可以,那就是懸飲。然後他又把那個飲呀,有留飲,咱們看到當時一眼看的到的水飲;一種平時他沒有,他受了風寒之邪了才發作,咱們就說外邪內飲這套東西,這個發作起來非常之凶,所以這個伏飲古人也就這麼說,這外飲所在地方非常的深,平常不顯,這都是想像的說法了,我們知道就是飲在這潛伏著。底下繼續講,這個飲的來頭也是不一樣的。

夫病人飲水多,必暴喘滿。凡食少飲多,水停心下。甚者則悸,微者短氣。這個"病人",指得的傷寒病,他這個書傷寒雜病論嘛,都是大病,大病胃都不好,胃未整個恢復,雖然欲飲水,可以稍稍與飲之嘛,在傷寒論都講很多,依法救之,你給他一點一點喝,你別大灌,以水灌之必喘,多喝水也要喘的。"飲水要多,必暴喘滿",因為他胃不消化,不像好人那個胃,飲多少都在胃裏堵著,在這擱著呢,壓迫橫膈膜就滿,首先心下那滿,壓迫橫膈膜阻礙呼吸他就要喘。病人如果喝水一次喝多了,必暴喘滿,要發生這種情況的,這種情況是什麼呢?就是痰飲病嘛。"凡食少飲多,水停心下。甚者則悸,微者短氣。"食少,還是食欲不振,胃裏消化不良。假設食少飲多的人,這個飲也會有流到胃裏頭去,他因為食少,這個胃還是弱了,弱了不但消化不了穀,水也不消化。所以水停在心下,停在胃裏的話,如果厲害話,甚者則悸,就影響到心臟了,心要跳。"微者短氣",頂輕了也是要阻礙呼吸而短氣。這個在仲景的書裏常引用這個症侯,短氣呀,少氣呀,全是有水飲,我們以前講也是這麼講的羅。在胃裏有停水他短氣,這是微者,厲害的就要心跳,所以心臟跳多有水飲的關係,所以水在心,築築然跳動,心跳的非常厲害。他說這個食少飲多呀,可以發生兩種情況,如果停水多那就是甚,甚者會怎麼的呢?就要心悸,輕的話,他即是水停在心下了他要短氣。

脈雙弦者寒也,皆大下後善虛。脈偏弦者飲也。這個弦脈,主寒主飲、主水飲、主痛、少陽脈,都是弦,一個脈主多種。一般來說,這個飲脈弦,這個弦呀限於一隻手,大概右手多,這什麼道理,水屬於氣分。瘀血症,你們可以體會,凡是血症,他這脈不正常的現象都限於左邊,不但脈限於左手,而且部位也在左邊,咱們講桃核承氣,少腹積結,也偏左邊,這個你們到這個病可以按一按遇,這個小腹積結的部位也偏左邊,這是古人的經驗。據我觀察,還是心臟在左邊的關係,他這個血分大概都偏于左,氣分偏於右。這水屬於氣分,不是血分,所以在仲景的書管他叫陽氣,氣屬陽,血屬陰,所以關於津液,他叫陽氣,這與後世看法不一樣,所以拿後世注《傷寒金匱》常會搞錯。所以他現偏弦,如果兩個手都是呢,大概都是寒,為什麼寒呢?都由於下之沖虛生寒,那麼他在這地方說,也是下的這個水。水飲有下之症侯,可不能遇到有水飲就吃瀉藥,像十棗湯也下水了,後頭講很多,不應該下要下,不僅一隻手弦了兩手都弦了,就變成虛寒的狀態。所以他是個倒裝句,本來他應該這樣的,脈偏弦這是飲,脈雙弦擱後頭就好了,這是寒。為什麼變成這樣呢,就由於大下後其虛,大下後容易發生虛,虛極生寒嘛。

肺飲不弦,但苦喘短氣。一般的飲是多弦,但肺飲不弦,這個可以看出來,咱剛才講的都屬於肺飲,肺飲都有外邪的關係,他都是咳逆吐涎沫等等,都有外邪的關係。所以他就是浮而不弦了,但苦喘而短氣,他怕你不明白,苦喘短氣都是有外邪的關係。

支飲亦喘而不能臥,加短氣。其脈平也。支飲與肺飲一個,咱們頭前也講,反復他講,這個支飲也喘而不能臥,這不還是內飲外邪嘛,加上再短氣,他這個脈和肺也一樣,他就是肺飲嘛也有外邪,他也不弦。

病痰飲者,當以溫藥和之。這都是另一節另一節,不是一大塊,他這個書都在一起了。病痰飲者,指頭一個四飲不有個痰飲嘛。是痰飲都由於胃虛,胃虛才停飲,胃要好他不停飲,所以痰飲大概都是胃不好,所以他停飲,飲是性寒了,再虛,所以當以溫藥和之。痰飲不能隨便吃瀉藥吧,應該以溫藥和之,這是原則上的。剛才差不多都用溫藥,想法調理胃,胃不好痰飲好不了。

心下有痰飲,胸脅支滿,目眩。苓桂朮甘湯主之。這個方子咱們講過了。心下有痰飲,就是胃中有水飲了,胸脅支滿。他這個胃有飲呀,都是胃虛,這個寒飲乘著胃虛都往這上來,人感覺胸脅支滿,從下往上謂之支,就是咱們感覺逆滿。水往上沖呢,人腦袋就暈,目眩,就是頭暈,眼花繚亂,就是弦暈。苓桂朮甘湯主之。這是我們常用的,為什麼擱苓桂朮甘湯呢?這主要是胃虛,這氣從下往上沖,所以桂枝甘草治氣上沖,另外加上苓朮使水從小便走就得了,這也是所謂溫和之法了,這藥你看哪有寒藥,都是溫。這就根據痰飲上來的,這個在心下部位屬胃,也是痰飲的一種了。苓桂朮甘湯咱不生疏,這個在傷寒論裏講過了,它主要治胃水,胃有水就容易目眩、頭暈呀,所以用這個藥大概都有茯苓朮,這個茯苓朮都治頭暈頭眩,治心悸,尤其茯苓治心悸,也治頭暈,但沒有朮和澤瀉治暈更好。那麼這個方子呢,茯苓、桂枝、白朮、甘草,重用茯苓四兩,桂枝、白朮各三兩,甘草二兩。這個方子呢就是降氣沖、利小便,水你給找出路了,大概這個痰飲都由小便利之,另外擱溫中健胃的藥,你得看情形了。

夫短氣有微飲,當從小便去之,苓桂朮甘湯主之;腎氣丸亦主之。"短氣有微飲",你看這句話,我們頭前那個,"水停心下,甚者則悸,微者短氣",這句話就根據那個,短氣有微飲呐,這個短氣不厲害,他不是甚者則悸,要是心悸那厲害,只是短氣不過有微飲而已,根據那個來的。所以他這個書你各方面都得好好看,沒有他那個句話這個不好解釋,解釋起來費勁,他就是根據那句話來的。所以那個飲呐,應當從小便去之,苓桂朮甘湯主之,就咱上面說的,利其小便而去其微飲就可以。腎氣丸亦主之,腎氣丸也利小便。對於利小便,去微飲的作用,這兩個方子相同的,但兩個方子應用不相同。苓桂朮甘湯治的是實證,腎氣丸是虛證,我們用的時候還要詳細分這個證的虛實,該用哪個用方子用哪個方子,名有不同的症侯。這個腎氣丸也講很多了,那個少婦不淫,小便頻數呀,他也有治小便不利的時候,渴,飲多少小便多少啊,這個情形大概都屬腎氣丸;苓桂朮甘湯沒有,苓桂朮甘湯他是氣沖。而根據藥物來分析,腎氣丸以地黃為主,大量用地黃,主有熱寒之象;苓桂朮甘湯沒有。所以我們在用藥,雖然他提兩個方劑,他就利小便去微飲這個作用都有,用的時候還是要選一個適應的方劑,該用哪個用哪個,他這個書全是這樣。所以我們對這個方劑必須弄清楚。苓桂朮甘湯,他這個目眩頭暈在腎氣丸上很少,他沒有朮,朮治胃停水的,他那個決不治胃停水,為什麼呢?大量生地、胃有停水吃那個不行。這兩個方劑詳細分,應用的並不是一樣,就利小便去微飲的作用相同,該用哪個方子用哪個方子就有效,用錯了,不但沒效,就有害,哪個方劑都如此的。

病者脈伏,其人欲自利,利反快,雖利,心下續堅滿,此為留飲欲去故也,甘遂半夏湯主之。"病者脈伏",咱們說脈沉為有水,這個伏是沉更厲害,這個水更重。古人說這個脈伏,你推動這個脈管才能摸到,足見他沉的更厲害,沉而且也是微細這個脈,這個飲最重了他脈伏。"其人欲自利",這個人希望瀉下來點好呢,而"利反快",雖然下利,反到暢快,不苦於下利,也就是說這個人脈伏、下利,但下利他高興,一下利他感覺舒服。利反快,一下利的時候感覺心中暢快。"雖利,心下續堅滿"可雖然他老這麼下利,心下續堅滿...,像石頭那麼硬,一般...,所以水要真結了,更硬的很,他不是水的本身,他那塊組織起了這種的症侯。這就是水要出去,所以生理上反應也有這個,下利,利反快,但雖然下利,心下續堅,還是堅、還是滿,一點都不減輕。這就是留飲不去,在哪不去?就是在心下不去。"欲去故也",這塊有留飲不去,所以這個病的機轉上看出這個問題,在人的身體的本能上打算把他驅逐出去,所以下利,但是自然良能他達不到,雖然下利了還是那個滿法,就是欲去而不能自去,就這個道理,這個挺好,所以怎麼樣呢?所以乾脆下水,他用這個甘遂半夏湯主之,甘遂就下水的力量相當凶了,咱們在陷胸湯時講過了。這個方子用起來呀,不過他有個相反的藥,甘遂不能跟甘草擱一起,他給擱一起去了,但是他用蜜解,蜜解藥毒。這個方子不是可以用甘草,因為這個病挺急迫,心下老這麼堅滿,他有個急迫情況跟著,所以甘草應該用,這個方子我倒用過,一點不藥人。我用他治過一個肝癌,他這個腹水用這個藥真好使,可這個人終究是死了,但活了挺長期間。甘遂半夏,半夏下氣也利水,甘遂下水是沒問題,兩個擱一起呢就治心下堅滿。芍藥甘草是治腹攣痛的,腳攣急不是芍藥甘草湯嘛,他這個上面這麼堅滿,他這個肚子也要發攣急,其碼要拘急,所以他用芍藥,或者他也痛。假若心下堅滿,二便不利,腹較攣急,拿手按也有抵抗,這個方子可用。不必痛了,痛更是芍藥證。芍藥這個藥咱們說它有收斂,但古人說他利水,這在臨床上沒有很好體會,可我們治下利呀都用芍藥。一是治腹痛,二是說芍藥於下利有好處,可能是去水分。那麼在一般利尿藥裏面擱它很少,由於這些矛盾看法,我們不敢確定它是一個利尿藥,它治腹痛治脹滿是肯定的,它這芍藥在這塊用主要治腹脹感、發攣急、腹急,同時上面是心下堅滿,它用這個半夏甘遂,這是可用的,這我敢負責任,不會有什麼中毒現象,我用過嘛,挺好使,只要是二便不利。可是甘遂在臨床上應用,它是毒藥,對於咱們一般的肝病的有腹水啊,頂好不用它,迫不得已,我們用的時候,對扶正的藥要加的,那十棗湯就是,大棗大量用可以,但凡不用它,還是不用好。以為治病把胃氣治壞了,再有腹水那非死不可,那活不了,甘遂這個藥猛勁的瀉下藥,有毒,對肝更不好,雖然書上提到這個,他說的這個像肝硬變肝腹水,心下堅滿,肝硬變水你看吧,尤其上腹部他往外,他特別硬而滿,還老是那樣子,還不見消。也就因為這個,肝癌腹水我給使上了,那個效果還是相當好的。後來我再沒用它,因為這方子開了,藥房他不給你抓,甘遂反半夏,十八反都知道,你還得下注角,不然的話他不給抓。

脈浮而細滑,傷飲。脈弦數,有寒飲,冬夏難治。我認為這兩句話有問題的。脈浮而細滑,這個傷飲就是沒到水飲的程度,就是咱們傷食了,僅僅傷於飲,這個人飲得多,尤其為水所傷,但沒達到水飲的程度。所以脈浮而細滑,這個細滑,就是水分多了,血液不會多了,所以血少脈細,但這個滑呢,血液裏水分多他也滑呀。所以說這個是傷飲,脈浮而細滑,這還有情可原,但這也不一定,不是脈浮而細滑就得傷飲,不能這麼看。底下這個更成問題了,"脈弦數,有寒飲",脈弦數其碼就不對,脈弦數是個熱象。別看脈弦有時主寒,但主寒它是寒實,那麼他這個是太過的脈象,他與數配在一起大多都是熱,脈弦數者風發也,咱們講的瘧病都有的,那時怎麼能有寒飲,所以這個我認為是個錯誤。而且"冬夏難治"讓人不可解。拿脈定證也不是張仲景的說法,這恐怕也是後人塗的。底下這個正段,說十棗湯證。

脈沉而弦者,懸飲內痛。病懸飲者,十棗湯主之。這是正證,上邊那兩句話可能從哪錯擱在這,不好解釋,咱們先擱在這留以後再研究,我看它有問題。脈沉,胃有水了,弦者主痛,這個弦脈呀,咱們講那個小建中湯證,它那個脈弦,它一方面主少陽,一方面主裏急而痛,少腹急痛,腹急痛脈也弦。"弦引內痛"這個牽引痛,脈也弦,不是說脈沉在裏,脈弦主水,注家都這麼注的我看不是這樣的,一個脈沉就夠了,脈沉就是有水飲,脈沉當責有水嘛,那麼弦呢就是主痛,所以底下跟了個"弦引內痛",就像我上面說的懸飲症侯,那就用十棗湯沒錯。十棗湯雖然看著挺劇烈,甘遂大戟芫花這三藥都是下水的竣藥,也都有毒,但配伍的方法非常的好,那麼把這個三味藥,搗篩,以水一升五合,先煮肥大棗十枚,肥的大的,肥大棗不是那個小棗了,肥大棗十枚分量也不輕了。取八合,先把這個棗煮了,用一升五合的水,就是一碗半水現在,煮剩八合,剩了一半了,把這個滓子去了,然後把那個藥末擱裏面,強人擱一錢匕,這個藥末,羸人可擱半錢。"平旦溫服之",平旦就是一早,"不下者,明日更加半錢",不讓你一天一直吃,所以這個藥劇烈,那麼這天早上吃,吃了它不下,藥還是不及病,第二天再稍加點。吃毒藥應該這樣的,這個地方都好,古人對於慎重的地方值得學習,不要一下子給人弄多少,當時治壞了就傻眼了,一點點增加。"得快下後,糜粥自養",不要連著吃了,就要喝稀粥,胃因下也受了傷了,這是原書上。我就因為這個,我把這個大棗加大量,大棗我用過一斤,就咱們市斤,其碼也要用半斤,我也不是擱藥末子,我把幾味藥呀也都擱二三錢重,三錢也擱過,二錢也擱過,都行。大棗多,要拿大鍋,沙鍋了。一斤大棗也這麼吃,擱大沙鍋,小沙鍋擱不下,要那個棗不要有蟲子的,好好挑挑,要把棗煮到什麼份上呢,煮爛熟,棗核棗皮都不要了,就留湯,這個湯很多了,連棗肉都擱裏面,然後把藥下裏頭,煎這麼一會,把這個藥撈出來也不要了,就這麼的拿棗湯子當飲,一會少吃點一會少點,一下了就不要吃。這個非常好,肝炎腹水我也這麼用,太頑固的,一般藥不行了我怎麼用,這個病人沒傷,吃來吃去,他這個肚皮發皺紋了,一發皺紋就要好了。很好,尤其胸水最好使,他不是治懸飲嗎,這飲在上頭,尤其胸水十分有效,這我用了多少次了,所以本來是個毒藥,因為他大量用棗沒問題的。像現在我們用6克,一個藥擱6克,問題不大的,先把大棗弄好了,把它擱裏頭,煎一會把藥撈出去扔了,我治幾個都挺好。

病溢飲者,當發其汗,大青龍湯主之,小青龍湯亦主之。病溢飲者,就有表證這個,水飲流到四肢,當汗出不汗出,他就有表證了。他自己不出汗,當大夫得讓他出汗,他表證啊,所以當發其汗。大青龍湯主之,起這個作用,發汗去水氣,小青龍湯也有這個作用,但這兩個方劑應用也不一樣的。大青龍湯這個藥,他不汗出而煩燥,它有石膏,其碼他口舌要乾,而且惡寒相當厲害,大青龍湯惡寒相當厲害,脈浮緊,他這個口乾甚至渴,它有大量石膏。小青龍湯則不然了,他不渴,口舌也不乾,口舌乾就不敢那麼用熱藥了,口舌也不乾,他有些肺痿狀態,咳嗽喘息等等的,身上也浮腫,也有外感的,就要用小青龍湯不能用大青龍湯。所以這兩個藥,在發汗,去在表水氣的作用相同,可是兩個方子適用的症侯是截然不同,所以在臨床上要注意,該用小青龍湯不能用大青龍湯,該用大青龍湯有小青龍湯不行。大青龍湯,咱講過的是麻黃湯和越婢湯合方,什麼是越婢湯?越婢湯就是麻黃、生薑、大棗、甘草、石膏,這就是越婢湯。麻黃湯是麻黃、桂枝、甘草、杏仁,這就是麻黃湯。所以這個方子在《傷寒論》裏論的非常的好,他說傷寒中風,他本來就是傷寒,寫個太陽中風,太陽中風應該汗出,他不汗出,脈浮緊,煩躁身疼痛,而煩燥,他就是根據越婢湯來的,越婢湯這個藥,它是治汗出的,"續自汗出"嘛。越婢湯治什麼的?咱後面有的,它治水氣,風水,發水氣的。那麼本來應該吃越婢湯,尤其是治水氣,但是他沒汗,越婢湯得有汗,沒汗這能不能用,他沒汗,所以擱麻黃湯一起。這也就是越婢湯應該出汗而不汗出,這個人發煩燥,這才能用大青龍湯,所以這地方我在講《傷寒論》時講的很清楚,講的時間也很多,可以看看以前的講稿。一般的注家不是這麼說羅,這是呀又有中風證,又有傷寒證,營衛兩傷,風傷衛,寒傷營,營衛兩傷,這個扯的了,這個不是的。這個與麻黃湯不一樣,雖然在症侯上一樣,脈浮緊,身疼痛,發燒怕冷,但是煩燥,麻黃湯他是不汗出他不煩燥,這個本來應該汗出而不得汗出的煩燥。所以他原文呀,字句用的相當的好,這個方子發汗非常的重,因為麻黃的用量相當的大,麻黃又配伍了桂枝到一起,這是個大發汗藥,可是麻黃與石膏配伍一起它治汗出,方才說的越婢湯,他和石膏配一起,他無汗加上麻黃了,擱上桂枝了,擱上桂枝這麻黃要大出汗,雖然有石膏他還是要出汗的,因為麻黃的量非常大,那個人身上感覺特別惡寒,這個惡寒比麻黃湯的惡寒厲害。我頭兩天感冒就吃這個方子,沒有那麼怕冷的了,我就吃一回大青龍湯,這個方子挺好使,發水氣它也好。發水氣也必須有大青龍湯證,沒有大青龍湯證不行,其碼他沒有汗,口舌乾,發煩躁,這都得有的,甚至於身上疼。那麼小青龍湯呢?身上疼,發熱惡寒這都有的,但藥非常的微,他決不口舌乾燥,更不能渴,所以這兩個方劑必須要分清。

底下這個小青龍湯,這個麻黃用量非常少了,才三兩了,大青龍湯一半,芍藥三兩、五味子半升、乾薑、甘草、細辛、桂枝、半夏,主要它治水氣是治的,可是它治咳喘,五味子、乾薑、細辛、半夏,這都是祛痰下氣定喘治咳的藥,有這一系列問題,當然用小青龍湯的。它這個發汗沒有大青龍湯發汗的厲害,麻黃用的少了,但這個藥可是偏溫,真正有熱的一吃這個就壞,咱治喘也是的,假設真正邪熱特別重,你吃這個藥他能夠吐血的,這個大家要注意。如果他煩躁那你千萬不要吃它,吃它也得加石膏,小青龍湯煩燥症要加石膏的,不然的話,尤其治溢飲不如大青龍湯。所以他提出兩個方劑都是以第一個為主的,雖然大青龍湯主之;小青龍湯亦主之。這個溢飲以大青湯為多,也有小青龍,不是沒有,所以他說也主之。上前那個苓桂朮甘湯和腎氣丸,因為這個痰飲,頭前那個,苓桂朮甘湯多,腎氣丸證少,所以他把苓桂朮甘湯擱前頭,但是去微飲利小便這兩個方劑作用還是通的,有腎氣丸證的當然還得用腎氣丸。

今天咱們講到這吧,這一章太大,和頭前講的"痙濕暍"那個濕,濕、飲、水氣都是一個東西,都是水,那麼他分成三章。分三章這個濕專門對濕庳、風濕相搏的關節痛,擱在濕裏;關於浮腫的這類病,或裏頭腫,大概都擱在水氣篇裏;那麼這個限於痰飲、咳嗽。這些東西都是一個,那麼這一點在咱們中醫裏還是一個發現,西醫不管你痰飲不痰飲,他也不注意這個,可這個我認為這很重要的事。中醫有這麼幾項,這個水(水氣)、食(宿食)、再就是瘀血,這三個問題是所謂有病的主要原因。西醫是注重病原體了,有什麼病有什麼病菌,假設人身體根本沒毛病,不容易傳染的,這毛病哪來的?就是吃,再一個就是不注意衛生,跌撲等等的,受外傷形成的淤血了,遺傳的更不用說了,有這些的關係,像我們講的伏飲,你身上潛伏到水、食或者有淤血,再外頭有傳染病就危險。這個很符合辨證法,外因通過內因嘛。你看病菌還是外因,你身體真好,那個病菌在你身體繁殖不了,所以你身體不好在哪呢?所以古人呐,咱們研究的中醫,這幾個都是大分量,如水、食,中醫的瀉下藥也多,利尿藥也多,這裏頭大家要研究都能研究出點東西,淤血,中醫重視的陰虛,還是血上毛病。這都不是外來的,就是身體上的有了這些東西潛伏,減弱身體的抵抗力,外界的東西才能在你身上,有他合適土壤他才能生根,古人有句話"物必先腐,而後蟲生",那挺好的一個木頭他不會生蟲子的。我認為這是中醫的一個很獨到的發現,現在西醫不注重這些。僅管談血管栓塞,對血栓的形成他不像中醫的看法,對於瘀血證他更不聽,但中醫在這方面有些很寶貴的東西。像我說的水氣,由於這個濕、飲、水氣這三章,把集中看一下,看這水氣在人身上會有哪一些症侯的發現,把他整理一下不是很好的文章嗎?還是挺有用,瘀血也是,瘀血後頭還有,尤其婦科全是,所以這幾章我講的較細緻一些,還是挺重要。

膈間支飲,其人喘滿,心下痞堅,面色黧黑,其脈沉緊,得之數十日,醫吐下之不愈,木防己湯主之。虛者即愈,實者三日復發,復與不愈者,宜木防己湯去石膏加茯苓芒硝湯主之。現在開始說關於支飲的問題,這一段就是。"膈間支飲"者,這個支飲本來是胃停水,他向上沖逆,膈間支飲就是胃停水沖逆於膈,所以叫膈間支飲。究竟這個飲並不在膈,這個膈就指胸膈膜,由於胃裏水飲往上沖逆於膈,所以叫膈間支飲。"其人喘滿",這個水從下往上,壓迫橫膈膜,涉及到肺,既感覺胸滿,也喘。"心下痞堅",是兩層意思,一方面說的是心下痞硬,他是個人參證了,胃虛,凡是有水飲的多有胃虛的,堅比硬還尤其甚;一方面心下痞硬,同時有水結在裏頭,我們後頭就講了水氣病就有了,心下堅大如盤,水飲所作,水飲結的厲害,更厲害,堅硬。這個心下痞堅就有這兩個問題,一個由於胃虛而心下痞硬,同時又有水結的關係,所以他擱個心下痞堅。"面色黧黑",黧就是黑赫色,再加上黃。黑,面色發黧黑這是水質色,內裏有水飲,面色常黧黑。"其脈沉緊",診這個脈呢,緊本來主實也主寒,和絃脈一樣,也主飲,但這個主飲偏於實,就症侯上說偏於實,所以緊和絃都是太過的脈。"得之數十日,醫吐下之不愈",就上面所說的,其人喘滿,心下痞堅,面色黧黑,這全是支飲所作,這個病已經有幾十天了,這個醫吐下都不好。"木防己湯主之",應該有木防己湯主之,木防己湯在後頭有,後頭我們再解釋。"虛者即愈",如果吃這個藥,這個病偏虛,那麼吃了就好。"實者三日復發",如果實,當時也能好,三日後一定復發,再吃這藥就不好了,應該原方子去石膏加茯苓芒硝湯主之,加茯苓去水加芒硝去實。我們看看木防己湯,你看這裏面人參大量的用,人參擱四兩,他就是心下痞硬,由於胃虛停水,水往上沖逆,所以膈間有支飲。另外桂枝治氣沖,他往上沖逆,所以桂枝降氣沖逆,不讓他往上。另外木防己湯去水的,木防己這個藥去水相當有力量,大量的用他能通利二便。石膏這個藥不只是解熱,我們常用以為解熱,他能稀薄這個痰,心下痞堅,水解的相當深,他能稀薄這個痰,這是第一;第二它也治喘滿,看《神農本草》就有,石膏也治喘滿。這個方子主要治水飲,心下痞堅和喘滿是一個主要症侯,沒有喘滿、心下痞堅用這個藥是沒有作用的,中醫治病就講辨證。這一章講的相當細,同是水飲,就支飲說吧不用講頭前,支飲的症侯不同,拿西醫觀點說有水飲,水飲是病因,去水飲不就治好病了嗎?不行。他有什麼症侯,得以什麼徵候來解決水飲問題。這個喘滿、心下痞堅,你可用這個藥,這個藥也去水飲的,得根據這個情況才能治,否則有害無益,這是一個。這個方子特別好使,所以我們只要"其人喘滿,心下痞堅",像心臟性的水腫都可以治,不過你得有這個症侯,沒有這個症侯,不是遇到水飲用這個藥,那不行的。一般這個支飲影響到喘滿、心下痞堅有這個現象,就可以用這個藥,這個藥常用最好使了,藥也簡。那麼如果實,實就是大便秘結了,裏頭實,下不去,光用這個去水去不掉,降沖氣可以降,但水去不了,還得加茯苓以利水,加強去水的作用,同時芒硝以瀉之。這兩個方子本來是一個方子,所以用這個方子時候,如果這個人有心悸、心煩,可以加茯苓,茯苓後頭有他的作用,大便再秘結可以加芒硝,這兩個方子可合一起用,這所謂一方二法了,這是第一個,講的是支飲了。

心下有支飲,其人苦冒眩,澤瀉湯主之。這也是支飲,支飲就用木防己治吧,這個就不行。這個"苦冒眩",冒者就是腦袋沉,如帶個重東西似的。眩者,眩暈,頭暈目眩嘛。這個也是支飲造成的,就根據這種情形而來去飲。他用的澤瀉湯,澤瀉是個甘寒的藥,入胃,他去胃水。這個朮更是了,咱們現在常說朮健脾,就健胃,治胃裏有停水最好了。那麼是治腦袋眩暈水飲所作,大概利水的藥有三種藥,以澤瀉最有力量,但澤瀉性偏寒,如果病並不是那麼有熱,還得配伍朮,朮是個辛溫的藥,苦溫,去胃水,也治頭暈治頭冒,所以這兩個藥配伍起來,對於這個苦冒眩者,以冒眩為苦那是相當厲害。再有一個藥,茯苓也治,但茯苓治眩方面,不如這兩個藥有力量,它治心悸,這兩個藥都不能治,後頭要有的。所以中醫治病不是有水飲去水飲就行,你看這個就知道了,讀這個書非要在這下手不可。同是治水飲,其人喘滿,心下痞堅用那個方子(木防己湯),用這個方子(澤瀉湯)決不行,那個方子治什麼?治水飲,也去水飲嘛;這個方子也不二例,也去水飲,可是苦冒眩,非有這個不可。所以仲景這個書,咱們研究古人的所謂經方法律甚嚴,我們唯獨在這上面才能治病,現在辨證只是辨個水飲去飲就行了,那治不了病,你看到什麼情形,我還沒講完呢,底下再看。

支飲胸滿者,厚朴大黃湯主之。這個支飲它是裏實,飲不往下,氣不下去往上去,支飲本來就往上,它明顯胸滿,那麼這個你用上面的方子也不行。厚朴、枳實這個藥,咱都說它消脹,它是消食,也治停食也治停水,消食、水的這種脹滿。那麼這個證屬實,大便又不通,你得加大黃,這個就是小承氣湯,他把這個厚朴枳實加量。這裏有個問題,大黃的量重,我們要用可不能這樣用。看看這個方劑,一劑是兩副藥,勻兩次,古人的一兩合現在三錢,你們看六兩,三六一兩八,一兩八除二那得九錢,我的天,九錢給人吃那不得瀉稀拉糊塗,所以古人的這個方劑有些地方恐怕是有錯誤,所以我們用這個方子,厚朴、枳實量大點沒問題,大黃頂多用10g,三錢,6g就滿好,決壞不了事,你要照這個分量用可是成問題的,一次9錢,三九27克太重一些,所以讀古人書你不要死於句下,他這也許是個錯誤。

支飲不得息,葶藶大棗瀉肺湯主之。這個就是逆反的太厲害了,痰飲壓迫這個肺,這個也不能當小半夏湯去痰,得用葶藶。古人用葶藶,頭前講那個十棗湯,芫花、大戟、甘遂都是下水的藥,各個用法還是不一樣,這個葶藶治上面,治所謂肺水了。這個水影響到肺,這時候下水用葶藶,甘遂、大戟芫花全不行,可也都是去胸這的水,它(葶藶)特別在上,所以在肺痿裏也提到了葶藶大棗瀉肺湯了。"支飲不得息",不得息者就是呼吸困難。這個得趕緊用葶藶大棗瀉其肺,瀉肺就是瀉肺裏水、痰了。葶藶也是治水,也不是治旁的,但是他是不得息了又是不同了,與小半夏治嘔,你若用葶藶大棗瀉肺那不行,真不行這很清楚。我們辨證既要辨病怎麼來的,同時就他反應的證候而來適應這個病來治療,你就這個水飲,水飲反應的證候不同,根據證候去水飲的方法來用去水飲的藥物,中醫就又好學又不好學,這個地方非常細,只有從這下手,在臨床上才能更好治病。

嘔家本渴,渴者為欲解,今反不渴,心下有支飲故也,小半夏湯主之。嘔家,胃有停水人要吐,尤其支飲,它往上沖逆人就要吐,吐出來胃就乾了,他就要渴,所以說"嘔家本渴"。"渴者為欲解"要是渴的話嘔就要好的,這是按一般的停飲的嘔吐說法。"今反不渴",這個他嘔吐之後,也渴,渴完了一會他就不渴了,那就是有支飲,這個飲啊隨吐隨聚,他這個飲從下往上支上。這趕緊得吃藥,小半夏湯。你看這方藥又變了,半夏、生薑都去飲,咱們說生薑傷寒去飲,半夏是降逆去飲,也都是去水的。你看因嘔的水飲,治咳滿的法子就不行,還是這個水飲,可這藥還是去水。所以這一章講的最細,我們必須理解到這個地方,這個書才有用,那麼我們才會治病,痰飲這樣其它病全是這樣的,不是逮一個因素就能把這病治了。所以中醫與西醫不一樣,西醫把這個病名掌握住就這麼治,好不好,不是當大夫的責任,中醫不行。有水飲治水飲不錯吧,不錯不行,他嘔不是咳,那你治那個咳,不但治不好病反而有害,所以還得細辨。所以中藥,不是去水飲的藥就能治好水飲的病,旁的病都是。這得用小半夏湯。

腹滿,口舌乾燥,此腸間有水氣,己椒藶黃丸主之。這就是我們頭前講的"昔盛今瘦"那種痰飲了。飲這個水呀,都走於腸間,他不生津液而充形體,所以人瘦,同時口舌乾燥,他沒有津液。那麼這個水都在腸子裏,這個人肚子非脹不可,"此腸間有水氣",這個指上邊痰飲那一條,"其人素盛今瘦,水走腸間,瀝瀝有聲謂之痰飲"。同是水飲,水飲的部位不同也不能一樣的治療。他這個在肚子,所以這個方子有治腹水的機會,如果大便乾、腹脹滿的厲害,這個方子我都用了,這個方子挺好使挺好使的。己椒藶黃丸這個方子,防己、椒目、葶藶全是利尿助水的藥物,與大黃一起使之瀉下力量從大便而去了。大黃不僅利大便也利小便,所以吃大黃的尿特別黃,因他有利小便的作用。這個方子挺好,一般的實證,無論什麼腹水,都有用的機會,用這個一點害處都沒有。我竟用湯藥,他這是等分的,我們用就用各10g就行,大黃可酌量,這個燥結厲害也可以用10g,輕的減其量6g就行。原書上是丸劑,如梧子大,很小了,"先食飲服一丸,日三服",一天才吃三丸,可稍增,逐漸增加。古人以知為度了,大便通利了不要再加。沖他用這個丸藥是個慢性病,所以他要緩治,在臨床上根據他的病情了,他若慢性病用丸藥也未嘗不可了。底下這個"口中有津液,渴者加芒硝半兩"這是胡說了,所以他這個加味大多都是錯了。口中有津液怎麼還能渴呢?大概是這個意思,這個藥吃了,慢慢口中有津液,那就是恢復了,渴者,原方不只口舌渴者,再渴加芒硝,這也用不著,芒硝當然是去熱。我認為這還是後人搞的,"口中有津液,渴者加芒硝",沒法解釋,不要它。

卒嘔吐,心下痞,膈間有水,眩悸者,小半夏加茯苓湯主之。這個辨證更細了。"卒嘔吐",卒然間嘔吐,有水飲嘔吐,前面有小半夏湯。"心下痞",停水也心下痞。"膈間有水",根上面一樣,胃裏停水往上沖逆,沖逆於膈間。底下加茯苓的藥,"眩悸者",都是去水的藥,茯苓治心悸,同時方才講的澤瀉湯,"苦冒眩",茯苓也治眩,但不如那兩味藥(白朮、澤瀉)治眩更為有效,但那兩味藥不治悸,這個既眩又悸他用茯苓合適了。你們看看,小半夏加茯苓湯與小半夏湯就這麼點出入,中醫的方劑細微的很呐,經方是這樣子,後世的方子就沒有這些,你也看不出來這些,這都細透了。是不是心悸就得用茯苓啊?得水飲。炙甘草湯也治心悸,那是血虛,血少不得養心的心悸,那得用補藥。所以一個證候不足以說明能用一種方藥,如果水飲的這種心悸那肯定是茯苓證,所以說辨證用藥是最要緊不過的了,可現在呢,這個不講也久了,現在一般治病啊,能想到這麼細的人他不會不治病。所以古人講用藥絲絲入扣,即此之謂也。你要用小半夏湯,這心悸絕去不了,治一半丟一半,但壞不了,大致方向是對的。就是小半夏湯,半夏、生薑兩味藥,加上茯苓。

假令瘦人臍下有悸,吐涎沫而癲眩,此水也,五苓散主之。"假令瘦人",這也是頭前的痰飲了,昔盛今瘦,所以水都在腸胃裏,他不旁布津液,所以組織裏缺少水,所以他瘦。"臍下有悸",水之動,他也根據部位的,...,所以他這個悸限於臍下。"吐涎沫",就是胃也有水,水也是往上沖。"而癲眩",癲,癲癇的癲;眩,是眩冒。這個說什麼呢?這就說羊癲瘋,一方面吐沫子,一方面眩冒、暈冒。這是由水造成的,"此水也,五苓散主之",五苓散這個利水藥相當的重,他把群藥聚集一起了,澤瀉、豬苓、茯苓、白朮。這裏面治眩治悸的都有,澤瀉、白朮治眩,茯苓治悸。豬苓這個利尿藥相當有力了,但是他是治渴,澤瀉也治渴,澤瀉甘寒的藥。另外桂枝治氣沖,吐涎沫,影響頭暈都是水氣往上有沖逆,刺激腦,受水氣刺激,他才眩暈。桂枝降氣沖,還有諸藥利水,所以這個水很容易去了。我們對癲癇有五苓散證,這我也治過,一個小孩還是我親戚,我就用這個整個治好了,從小隔些日子就上抽,還吐涎沫。他們旁的書給改了,癲改巔,說上面暈,還能腳底暈?《醫宗金鑒》改的改錯了,他就沒遇過這種病,我遇到這種病,拿這個藥治真有效。這個癲癇不一定都是水,瘀血其它問題都有的,如果是水這水從哪來看的?一個眩,一個悸,臍下悸,這些都是水飲所作。所以這一篇我們可以看出很多水飲作出的特殊症侯。古人有句話,怪病當問水,這水在人身上產生的證候反應相當的多,像頭前一氣到這,多少症侯?這都是水飲的特殊。可是症侯不同,去水飲用藥不同,整個方劑也不同。所以這一章大家好好讀讀,對方劑的應用,自己也能看出來,細緻的很。用五苓散,常用的方子,《傷寒論》講過了。

這裏不僅講支飲了,也講兩條痰飲,像五苓散是痰飲。到這關於水飲的概要都有了,在這林億他們在校對的時候,又從外面增加方子,叫附方。這個附方挺好,《外台》茯苓飲,這個方子見於《外台》,在《外台》裏面有很多經方,據說都是張仲景方子,但是在他的書裏沒有,但在旁的收集方藥的書裏看得到,這個茯苓飲就是其中之一。《外台》茯苓飲:治心胸中有停痰宿水,自吐出水後,心胸間虛,氣滿,不能食,消痰氣,令能食。這些話大概就是《外台》作者寫的,總而言之,就是心胸中有痰飲,有停痰畜水。"自吐出水後",他噁心嘔吐,吐的大概都是水;這時"心胸間虛,氣滿,不能食",這句話也有問題,心胸間由於水吐出去了,所以他虛,氣滿,總言之,應該是一句話"心胸間虛氣滿"。吐後了水還往上攻,還繼續有水氣發滿的情況,因此不能吃東西。這個方子作用呢?能夠去痰飲令能食,胃喜燥不喜濕,胃虛容易停水停食,停水停食也影響胃不能吃東西。這個方子能健胃進食去水,它起這個作用,所以這個方子我們常用,一般胃病常有這個情況,胃也比較虛。這裏有人參,一般總有心下痞硬情況。同時去虛氣滿,橘皮用量很少,橘皮二兩半,還沒生薑和其它藥分量用的多,這個方子我們在臨床上隨便加減來用,橘皮治一般的不能吃東西,有胃病,甚至打嗝、噯氣,可以把橘皮加量。我們後頭,到嘔吐噦那一章裏關於橘皮應用說的非常清楚,橘皮的量有時候用的很重很重。所以橘皮二兩半,我們一般根據他這個吐水,吐完不愛吃東西,感覺疼悶脹飽,用這個分量也行的。如果真的脹滿厲害,發閉塞,再打嗝、噯氣等,這個橘皮可加量。同時噁心厲害,總而言之還要加小半夏湯,加上半夏,根據上面講的,凡是嘔吐水呀,去水總是半夏生薑好,所以它這個方子裏沒有半夏。人要嘔、再有噦逆、或者噯氣,不但橘皮加量還要加半夏更好使一些。我們一般治胃病,胃虛停食停飲,甚至造成的胃疼痛都好使,這個方子雖然是林億他們收集來的,這方子還挺有用的。

咳家其脈弦,為有水。十棗湯主之。懸飲固然是疼,這個懸飲也有致咳的,"咳家其脈弦",弦,弦主少陽部位,懸飲他脈也弦,這裏的是屬於弦飲的情況。這種咳,水在肺了,是支飲了,這一段既有支飲同時也有懸飲,這時候趕緊去水,十棗湯主之。

夫有支飲家,咳煩胸中痛者,不卒死,至一百日或一歲,宜十棗湯。根據上面來的,有支飲家,這個"咳煩",煩咳一樣了,就是頻繁咳嗽發作了,這屬於支飲。"胸中痛"還是懸飲。這是承著上面來的,那麼這個很重,所以我們治痰飲這個咳嗽,要有胸中痛這種飲都較之重。不突然間死去的話,雖然一百日甚至一年病不好的話,還得用十棗湯。假設支飲牽連到懸飲而咳逆的話,非得用十棗湯去飲不可。這對痰飲咳嗽,專講咳嗽。

久咳數歲,其脈弱者可治;實大數者死;其脈虛者必苦冒,其人本有支飲在胸中故也。治屬飲家。不光講痰飲的咳嗽,這人咳嗽幾年了,"其脈弱者可治;"咳嗽幾年了人是虛了,這個脈應該弱,但脈弱病也沒進展,這病氣也是比較衰,所以脈只是弱而已,這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可以治。"實大數者死",這所謂癆病就怕遇這個脈,實大數,新得的病不怕這個脈,久病人虛,脈反而實大數說明這個病太甚,人虛病甚,正不勝病,那人非死不可。這個就一般說的,不但咳嗽病如此,其它病也如此。假如一個慢性病,多少年了,脈虛不怕,甚至脈似有似無都不怕,人應該虛,病沒有其它進展自然就是那種脈,這個想法補救還都有法可守,就怕實,實大數,太虛病人你攻不行啊,一攻就死了,身體機能勝不了這個病,病已經勝過人體的生氣了,所以非死不可。"其脈虛者",就是指其脈弱者可以治這種病人來談的。"必苦冒",他這書不好讀的就在這,這是個倒裝句,如果其脈虛者,這個人要是水飲的話一定苦冒,這頭前講過苦冒弦嘛,指久咳宿嗽,如果是支飲,支飲的脈可是虛可治,如果是飲的話,要是支飲就一定的苦冒,"必"字倒裝句,不是水飲的不苦冒。"其人本有支飲在胸中故也。"為什麼苦冒呢?就是有水飲在裏面他一定要苦冒的,那就在治水飲的方法裏找問題吧,就能治療的。它是承上啟下的一段,是給底下說的。

底下那個又講小青龍湯了。

咳逆倚息不得臥,小青龍湯主之。這個就是有支飲人了。平時不顯,風寒所誘發它就來了,一來了,在傷寒中講的心下有水氣,或咳或喘等等這些病,甚至於"咳逆倚息不得臥",那麼人憑倚而起,但一躺下不行,這個水飲躺下更往上壓迫。這在臨床上遇到太多,他平時不顯,遭受受外感了,外邪內飲,這就發生小青龍湯證。這是簡文了,沒寫太詳細,小青龍湯講很多了。根據上面久咳數歲,這也舉個例子,下面全是,不一定得用這個方子了。

青龍湯下已,多唾口燥,寸脈沉,尺脈微,手足厥逆,氣從小腹上沖胸咽,手足痹,其面翕熱如醉狀,因復下流陰股,小便難,時復冒者,與茯苓桂枝五味甘草湯,治其氣沖。服青龍湯下後,上面說的咳逆倚息不得臥這類情況好轉,下之後病就已,他是這個意思。可他這個反應呢,雖然口燥,吃小青龍湯一種至驗,在《傷寒論》裏有,小青龍湯證裏有痰飲本來不渴,吃小青龍湯之後,渴者煩去欲解也,胃裏的水沒有了,痰飲病就是要好了,這是傷寒論裏的。他這個口燥呢就是服小青龍湯一種效驗。他還有個相反的,"多唾",他如果裏面沒飲了他不會多唾,有了多唾說明這個飲沒完全好,還有飲,但已有效驗了,有口燥了,所以青龍湯下已,咳逆倚息不得臥這種重的症候減輕了,但痰飲還有,也較輕,有口了躁嘛。看看脈吧,"寸脈沉,尺脈微",寸脈沉者說明有水,沉脈就是有水,不是寸脈沉,尺脈不沉,尺脈也沉,不過比寸脈沉的更厲害了。一看脈沉,知裏還有水,而尺脈特別微,沉而微了。微者,此無陽也,就是沒有津液,這塊就是血少、血不足。"手足厥逆"與"手足痹"應該聯繫起來看,由於血虛達不到四末,四肢厥而手足痹,痹者麻痹不仁,也是血少的反應。是由於吃完小青龍湯完虛相畢露,主要由於血少,血不足,所以手足厥而麻痹。同時有些反應,"氣從小腹上沖胸咽",為什麼要氣上沖?他這個支飲的病常不是一下子能好的,當然開始胃裏水沒有了,他底下水還往上上,反到導致氣上沖的急劇,這個氣上沖與奔豚證差不多了,氣從小腹上沖胸咽,氣沖就是水上沖。"其面翕熱如醉狀",由於服小青龍後,水去了一部分,但是胃裏有熱了,所以其面翕然如醉狀,顏面就像喝醉酒那麼紅。那麼氣上沖不是永沖不息呀,沖了又回去了,回去水也就下去,"因復下流陰股",氣不沖了水也往下走了。"小便難,時復冒者"。往下走了又沖,氣沖於上水也往上不往下,小便就難,這個人又感覺腦袋眩冒。這是水與氣沖的問題了,吃完小青龍湯,小青龍湯主要證是解決了,但又出現這些現象,又虛,胃又有熱,但氣沖還是最緊急不過的,時而氣從小腹上沖胸咽,時而下流陰股,然後又沖水又上去了,水上而不下,小便難,時復冒。這些問題都說明氣沖是當前之急呀,這時候治氣沖是最要緊的,所以茯苓桂枝五味甘草湯,治其氣沖。這個方劑是在桂枝甘草湯基礎上,桂枝甘草湯在《傷寒論》講過了,它治氣沖心悸的,桂枝甘草兩味藥。另外加上茯苓。茯苓治眩冒(當然這裏面也有心悸,肯定是有的),去水,這個氣沖夾著水往上來,所以它擱著茯苓。那麼這個方子就是降氣沖、利水而止咳,五味子治咳都知道了,他根本的就是治咳嗽。在這裏不能光顧治咳嗽,雖然治氣沖,在氣沖裏面還得兼治咳,所以他用桂苓五味甘草湯。那麼這個方劑倒不常用,為什麼呢?它比較簡單一些,只是氣沖小便不利而有咳嗽的可以用,但這個方子用的機會不太多。

沖氣即低,而反更咳、胸滿者,用桂苓五味甘草湯去桂加乾薑、細辛,以治其咳滿。這一段好的很,這幾段最精彩不過了,開始吃了小青龍湯之後的一些反應,以沖氣最為關鍵,急其所急嘛。那麼吃了這個藥"沖氣即低",沖氣低了,"而反更咳",吃了小青龍湯後他的咳嗽,喘都很輕了,在這個時候呢又咳了,胸又滿,這得變化了,用桂苓五味甘草湯去桂加乾薑、細辛,根據原方,他沒有氣沖,把桂枝去了,沖氣即低嘛,加上乾薑、細辛,合五味,溫中散飲以治咳滿。這個乾薑、細辛之用,我們常不理解,說是大溫性藥,是的,這個痰飲非溫不治,頭前也講宜用溫藥合之,這個用涼藥的機會不太多,真正的痰飲咳嗽。這個五味這個藥太斂,乾薑、細辛辛溫而散的藥,所以五味配合這個藥最好不過了,既能去飲,飲去滿即消。所以他治咳滿才加上乾薑、細辛。那麼這就變成苓甘五味薑辛湯,茯苓、甘草、乾薑、細辛、五味子。這方子很好,我們在臨床上遇到痰飲咳嗽或喘,我們用其它解表方劑,那麼他飲還有,就別一再發汗了,可以用這個方劑,都挺好...咳滿即止,而更復渴,沖氣復發者,以細辛、乾薑為熱藥也。服之當遂渴,而渴反止老,為支飲也。支飲者,法當冒,冒者必嘔,嘔者復內半夏,以去其水。吃了上藥,就是苓甘五味薑辛這個藥,"咳滿即止",咳嗽和胸滿馬上就好了。同時"而更復渴,沖氣復發者",變成這種情形,"沖氣"又來了,這個沖氣不是桂枝湯主的那個氣上沖,它是指的飲,水飲往上沖逆。他底下就是解釋這兩句話,為什麼而更復渴了?這是因為細辛乾薑為熱藥,吃這個藥,他就要渴了,飲去了,他是個溫性藥。可是這一段呢,他要是渴了,就不能再繼續用辛溫的藥了。"而渴反止者,為支飲也",吃這個藥他當時渴,可不久就不渴了,跟頭前講的小半夏湯是一樣的。嘔,本來應該渴,可是他才吐完水他渴,過了他就不渴了,不渴了,所以他說是支飲。這一段跟那是一樣。他吃的是辛溫熱藥,是散寒逐飲的,飲去胃中乾,熱藥發生作用了,他當時是要渴,可是這個渴不久就沒有了,而"渴反止者",這是說明支飲沒去。那麼,這個是不是真的?你要辯證啊,如果真是這樣子,"發當冒",這個支飲往上來,頭一定要是眩冒的。頭眩冒,水往上來,人也必嘔,那麼要是嘔,就加半夏就行了。這個半夏是降逆,止嘔,他也是治水飲,通通治水飲呀,沒離開治水飲呐,加了半夏就行了,"以去其嘔"。這就變成苓甘五味薑辛夏湯,他這個不必擱桂苓五味甘草湯去桂加薑辛夏湯方,這個太複雜了。就根據上面的苓甘五味薑辛湯加半夏就行了,這個挺方便的。裏頭就是苓甘五味薑辛湯加上半夏。這個方子治的沖氣復發,不是桂枝湯那個沖氣復發,這是飲逆,所以他嘔,主要的他是嘔。加半夏不但治嘔,也去水嘛,所以恰好。

水去嘔止,其人形腫者,加杏仁主之。其證應內麻黃,以其人逐痹,故不內之。若逆而內之者,必厥。所以然者,以其人血虛,麻黃發其陽故也。"水去嘔止",吃了這個藥,水就去了,也不嘔了。"其人形腫者",形腫就是身體有浮腫了。"加杏仁主之",上面那個方子再加杏仁就行了。為什麼這樣呢?裏頭解釋了,"其證應內麻黃",麻黃是去水腫最好的藥,應該上面的方加麻黃才對。"以其人遂痹,故不內之",照顧頭前,還沒有忘記那個人手足麻痹,痹是血虛,所以不能再用麻黃奪取津液了。"若逆而內之者",念na也行,念nei也可以的。"必厥",他本來就血虛,你再奪其津液,更使得血液虛,所以不但手足痹,而且必厥。"所以然者,以其人血虛",根據頭一條,回頭照顧這個。所以才不用麻黃而拿杏仁來代替。杏仁這個地方也可以理解這一點,它也是去水的藥,你可知道,但是他不是大發汗,這個地方就很好,不但我們對於藥物更能有一些應用方面的認識,而且我們也知道如果這個人,屬於外界那個溢飲,溢飲要發汗,"大青龍湯主之,小青龍湯主之",都是用麻黃呀。可是有不可用的,那這個人有手足麻痹,這是血虛,血虛不能多汗。那怎麼辦呢?所以就得想法用一個不大發汗的藥而來代替。這個地方就好了,所以在臨床上,有時候也常犯錯誤,就是在這個地方。到這裏你們看看,哪一段講的不是去水飲呐?全是去水飲而用藥都是個個不一樣。這是在一個方劑組成,對於水飲的藥物反應裏頭的,你看,悸是茯苓;眩冒,苦冒眩,是朮和澤瀉。這地方都動人深思啊,不然的話,你不知道。這都是水飲所作,但是用藥他都是不一樣。

若面熱如醉,此為胃熱上沖熏其面,加大黃以利之。這個本來在這裏,胃熱問題本來不大,在吃完小青龍之後的變化裏頭,以他最輕了。到後來了,這人面仍然還有"熱色如醉",這是胃裏面有點熱。"胃熱上沖熏其面"的一種關係,這時稍加大黃就可以了,但是原方,治痰飲的原方還是一點不能變。這個咱們治痰飲咳嗽也是如此,他吃了藥是有效的,那根據一二證候的出入,根據原方加減就行了,這你要是給調胃承氣湯,當然是不行了。所以加大黃就好了。到這,他是把這一大段講完了,這段他講得非常精采,你們要好好看看。當然不能說我們遇到的病,就是這樣的順序,那不一定的。也不一定痰飲在一個人身上都要現這個證候。但這每一個方劑是都特別好使,尤其是後邊這個幾個方子,相當好使。加大黃這個,也不止是通大便,你可知道,有熱是肯定的,這是用藥的一個標準,也治咳嗽,去痰,也起這個作用。所以我們治痰飲咳嗽,傷寒裏,也常常溫藥裏面加大黃。真正大便乾燥的,也可以加。真正有他說的,"若面熱如醉,此為胃熱上沖熏其面",這也對嘛,這是用這個藥的標準,圍繞的還是始終在痰飲這方面。

先渴後嘔,為水停心下,此屬飲家,小半夏加茯苓湯主之。最後他作一個總結了。"先渴後嘔",頭前講半夏湯呀是"嘔家本渴",這個先渴而後嘔的,說明什麼問題呀?這就說明喝下水不化,在這停著呢。"為水停心下"所致的一種關係,一般人喝水,隨喝隨就消化了,哪能就嘔呀?所以嘔,全是停在這裏,它不往下下。"此屬飲家",這是,不是當時的一個臨時的問題,這個人是屬於飲家裏頭。"小半夏加茯苓湯主之",據上邊這個,就用小半夏湯就行了,加茯苓總是有心悸,他不提了,見頭前了,他就是略言之了。當然是要只是先咳而後嘔,他嘔完了,渴一會完了就不渴了,那就用小半夏也行啊。要有心悸,當然也加茯苓的。

今天咱們講到這兒了,這一章到這裏基本上就完了,這一章也大,也相當的細緻,讀這個書,你要籠統讀過,他一點用也沒有,必須詳細分析。所以他這個書,從《傷寒》到《金匱》都這樣。你看痰飲拿現在話說,就是一個病因呐,他這個反應出來是各種各樣。病因是一個,就是水嘛,去水就好了吧?不行!注意中醫辯證的精神就在這裏了。反應到一種什麼情況,有什麼適應這種情況的去水辦法。所以這個必須辨到什麼地方呢?必須辨到方劑上。張仲景的這個書就是,原則上,光看看是不行,總得到具體上,他就是方劑,就是這樣的。像上邊這個全是水飲,一看都知道,可是這個治療是不一樣。好好看一看,我今天講的太多了,有些也講得過粗一點。但是他這個書,有些不好讀,話太簡,文辭也相當的——古文嘛,古奧,文法特別曲折。讀還要把它徹底搞清楚,這個書就有路了。



消渴小便不利淋病脈證並治第十三

厥陰之為病,消渴,氣上沖心,心中疼熱,饑而不欲食,食即吐蛔,下之利不止。這是一個由於氣血具虛的病了。由於虛,所以飲水自救嘛,也有個消渴證候。由於上邊虛,所以下邊的寒就往上沖,"氣上沖心,心中疼熱,饑而不欲食"。蛔就是蛔蟲了,被寒所迫,他也往上跑,他一吃東西,連蛔蟲他都吐出來了,"食即吐蛔"。這個半裏半表這個虛寒的這種證候,他是不下的,你要是誤下,那可是利不止。你要是誤下,虛其裏了,本來人就有虛寒的證候了,要是那樣,可就下利不止了。這一段,是傷寒論的厥陰病的一個提綱,出在這個地方,也是說明消渴各種不同。有一種本虛,虛就飲水自救,也有這麼一種消渴。由這一段可以看出來,古人說的消渴當然是包括了現在的糖尿病,可是不盡屬於糖尿病。凡是這種渴,渴得特殊明顯的,他都列這裏頭了。厥陰病的渴,絕不是現在所說的三多的糖尿病,他不能吃,"饑而不欲食",他與這個不相同的。但是在古人他寫這東西的時候,這也是一種虛能夠治人於渴。

寸口脈浮而遲,浮即為虛,遲即為勞;虛則衛氣不足,勞則榮氣竭。這段與上面是差不多的。寸口脈,平時診的脈叫寸口脈,撓骨動脈。"浮而遲",這種脈證應啊,浮一般指主表啦,也主虛,"浮即為虛",在這個地方指虛。遲,一般都是血不足了,所以他說是勞,是虛勞的勞。虛,指是氣,衛氣不足。勞,指的營氣不足。營衛俱不足,營衛說明什麼呢?就是人身上的津液,在血管之內古人叫營,血管之外叫衛,這個咱們我們解釋過。津液虛,營衛不利,也可以致消渴病的,這也是虛嘛,津液虛。這一段在《醫宗金鑒》他認為應該擱虛勞篇,我認為擱這裏還是有道理的。他就是說明渴各種各樣,也有營衛氣虛,心液不足,這也是屬於渴嘛。

趺陽脈浮而數,浮即為氣,數即為消穀而大堅(一作緊)。氣盛則溲數,溲數即堅,堅數相搏,即為消渴。"而大堅",這三個字要不得,這是衍文,把它劃括號。這個就說明是中消了,這個與我們現在說的這個糖尿病很相似了。趺陽脈是以候胃了,脾胃脈了,就是候消化系統了,主要是胃。那麼"趺陽脈浮而數",浮是胃氣盛。"浮既為氣",這個氣就指得胃氣說的,就是胃氣盛。"數即為消穀",數就熱,所以熱能化食,就能消穀。"氣盛則溲數",胃氣盛啊,小便就頻數,講陽明病就有了,陽明病都是這個胃盛,排斥水分相當的迅速,大便硬,汗也多,小便也數。這都由於胃氣過盛,胃氣過盛,不是正常的,是有病,太過了,也就是說胃不和了。"溲數即堅",小便一數,腸胃裏的水分被奪,大便一定要硬。“堅數相搏,即為消渴”,由於水分的大量喪失,人脫水就要消渴,渴那是必然的。裏頭有熱,水分被奪,他就要發生消渴了。這個消渴與現在的糖尿病說法大不相同的。糖尿病是個西醫病名,古人不知叫糖尿。這個病就是咱們說的三多證了,能吃、能喝、小便也多,叫做三多。這種病西醫說總是內分泌的問題,屬於新陳代謝裏頭的一種疾病。但是原因現在西醫也是沒有一定的說法,換言之,也就是還沒有搞清楚。說法也很多,有些說是遺傳,遺傳的總是占一方面的,那麼續發的也有。古人當然更不知道糖尿病了,這個是消渴,古人的消渴是一個廣義的,凡是渴得厲害的他都擱在消渴這一門了,所以有幾種不同,這是有一種。

男子消渴,小便反多,以飲一斗,小便一斗,腎氣丸主之。"男子消渴",總是說的腎虛了,就是下焦虛。下焦虛,應該是小便不利,"小便反多",這就是下焦虛,小便時曲,收射,他總是組織上尤其括約肌弛縱沒有收縮力了,所以小便反多。由於小便多,喪失水分他一定渴,所以"飲一斗,小便也一斗",他必然要消渴。"腎氣丸主之",這個說的很像現在糖尿病的證治。但是我們要臨床要注意,古人他講辯證,真正由於下邊小便失禁而有這種糖尿病,這個方子好使。這個方子是恢復下焦的機能呀,使小便失禁,他使恢復正常,底下不那麼去水了,他的渴就好了。但是真正的糖尿病有這種症候的很少,不要以為這差不多,能喝、小便也多,就是糖尿病的一種徵候了,遇到這個就這麼治,這是不對的。我們總是要弄清楚,由於小便失禁,非常的什麼造成消渴,他能用,不然的話不要隨便用的。消渴病大概都多熱,那麼這個他是允許的。這又是一種,由於小便失禁,喪失水分,他要渴了,古人他就立了這麼一條。還有一種:脈浮,小便不利,微熱消渴者,宜利小便發汗,五苓散主之。也有一種,他由於小便不利,這五苓散咱們講過了,由於小便不利,廢水不得排出。那麼我們身上老需要水分的營養呀,人身上的水分占的比重最大。可是廢水沒用,他需要新水,可是舊水不去,新水無法吸收。那麼,他就渴,喝到胃裏在裏頭存儲著,小便不利嘛,喝到太厲害了,他就發生水逆了,下一節就說明這個問題。這也造成一種消渴,由於小便不利,裏有停水,表熱不出,他發燒,脈也浮。《傷寒論》裏面很多條文講這個問題,當然這也是一種。這種非利小便不可,利小便而同時解表,他有桂枝,也有五苓散。"利小便發汗,五苓散主之",這個用他的方子不行。真正的糖尿病遇到這種很少的,我沒遇到過,當然我的歲數也不算太小了,一般人遇到的更少,能遇到可以這麼用。真遇到,要是小便不利,脈浮發熱而消渴,可能用五苓散也對頭的。但是糖尿病現這個類型的,你看西醫內科也看出來了,沒有。所以古人的消渴呀,他包括了糖尿病,他的範圍相當的大,那麼這個他肯定不是糖尿病,要是驗尿的話,可能沒有,尿糖沒有,血糖也不會高。這又是一種,腎氣丸與五苓散,就證的外觀看,都可以叫消渴,古人沒法確定糖尿病的範疇,所以凡是這個都叫消渴。那麼底下這個稍帶的說了水逆證:渴欲飲水,水入則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這是接著上文說的,從這幾句話已經跟消渴病沒有關係了,其實他就是接著上面,也是渴的不得了。"渴欲飲水",就是指著上邊,小便不利,怎麼喝,還是渴,但是他喝這個水,都留於胃。你再喝,喝到一個相當的程度,就是"水入而吐",這也叫做水逆。從這個病名,古人給他起了個名叫"水逆","五苓散主之"。

渴欲飲水不止者,文蛤散主之。那麼這個文蛤散,文蛤這個藥有兩種說法。一種說的就是帶有紋的這種蛤,叫文蛤;還有一種,古人把五倍子這個藥名也叫文蛤,《醫宗金鑒》他說文蛤應該是五倍子,這個不敢說是對不對。那麼考這個文蛤,就是帶花紋那種蛤,也治消渴。五倍子是一個收斂止渴的藥,他那東西,五倍子在《醫宗金鑒》書上他說試驗過,他說用文蛤沒什麼效,用五倍子很有效,是否這樣子,我沒有試驗過。有這麼個說法。渴欲飲水不止者,沒有其它的證候,可以用這個藥,文蛤這個藥止渴還是相當有力量的,他就一味藥,做成面。"以沸湯五合,和服方寸匕",就是咱們說白飲和服了。看這個文蛤,治渴欲飲水者,《傷寒論》裏頭的五苓散條文的文蛤散是不對的,那是不行的,"欲飲水反不渴者",那個不能用文蛤散,而且他那個明明還有外感嘛。這也是一種,"渴欲飲水而不止",怎麼喝也不止,這還不是消渴嗎?但是這個,在我們治糖尿病的時候,文蛤可以加入,我們用一種滋陰解熱解渴的藥物,他渴的厲害,可以加文蛤。文蛤,我們現在說的文蛤,藥房就是帶花紋的蛤,跟牡蠣差不多,牡蠣就解渴的。那麼這一章他講的,一方面講的消渴,一方面講的小便利淋。這個淋病與現在說的淋病有些出入的,古人可以說是沒有像後來說的這種淋病,後世的淋病,現在我們國家的淋病沒有多少了,資本主義國家多的多,這種叫作瘴淋。古人說的淋,就是小便淋漓,艱澀不通。所以他題目標的"消渴,小便利淋"兩種,不是現在這個瘴淋,瘴淋他是一個傳染了,梅毒傳染的一個淋病。古人說的,不過是風、火等等的說法,以致於把這個結石病都擱裏頭了。你看後頭這個的就是:淋之為病,小便如粟狀,小腹弦急,痛引臍中。這個古人叫做石淋,石淋者就是膀胱結石。"小腹弦急,痛引臍中",這疼的相當厲害。沖他這個說,裏頭有小塊,如粟狀,這個就是我們現在講的膀胱結石或者腎結石,都屬於這一類的。古人把這個叫石淋。

趺陽脈數,胃中有熱,即消穀引食,大便必堅,小便即數。這個是個重覆,跟上面第三節"趺陽脈浮而數,浮即為氣,數即為消穀。氣盛則溲數,溲數即堅,堅數相搏,即為消渴。"這幾乎是一樣,就文字稍稍變化變化。趺陽脈數,是胃中有熱,就是咱們說的胃氣強,那麼他就能消除飲食,大便一定要硬,胃中燥,小便即數。胃熱,他排斥水分,所以多汗,小便也數。這是什麼關係呢?就變成消渴病了,還是說的消渴。所以這一章很短,而且前後的程序明明是有紊亂,這裏總是有丟的了。你看他頭前說的幾種,因為不利呀,那種渴,他裏頭就沒有什麼特殊提出來的治法,所以他這裏頭有些簡缺。那麼這一段就是重覆,就這麼翻看第三條,他又擱到這兒了。仲景那個書呀,稿子不是一次,也有過這個稿子給人一看,文字稍稍不同的就擱這兒了,所以王叔和那的時候,他收集過多少個本子,意思還是一樣。

淋家不可發汗,發汗則必便血。凡是喪失津液的病,都不能發汗。尤其有熱,下焦有熱,津液再喪失得多,不能發汗,發汗一定傷于陰,陰血,而要便血的。

小便不利者,有水氣,其人苦渴,栝蔞瞿麥丸主之。"小便不利者,有水氣",這跟五苓散是一個道理。小便不利,影響水代謝,發生障礙,舊水不得排除,新水就不能吸收,那也造成一種消渴。"其人苦渴","苦渴"就是渴得厲害了。"栝蔞瞿麥丸主之",五苓散證是陽性證,這個偏於陰性了。栝蔞瞿麥丸這裏頭有附子了。這個方劑的組成,近乎腎氣丸,栝蔞根、茯苓、薯蕷、附子、瞿麥。栝蔞根、薯蕷是滋補的藥,栝蔞根是解渴,薯蕷是健胃生津液。瞿麥、茯苓都是利尿的,加上附子,他總是下焦虛而使小便不利了。小便不利,也有由於機能的關係,機能沉衰,小便不利了。機能沉衰也能影響到小便失禁,頭前那個腎氣丸就是了。這個影響小便不利,所以這個方子近乎腎氣丸。腎氣丸也是擱些滋陰解熱的藥,另外呢擱利尿藥加附子。他這個方子跟那個方子配伍的法子大致相同,這個更偏於解渴,他擱了瓜蔞根,沒有擱生地、麥冬這些藥。從這個方子後頭說明,應該有腹中寒。為什麼呢?你看看他底下說的這個,方後的"五味,末之,煉蜜丸梧子大,飲服三丸,日三服,不知,增至七八丸,以小便利,腹中溫為知","腹中溫為知"也就是有效了,以前的腹,當然絕不溫的。他也是下焦有寒,下焦有虛寒的這麼一種,這個方子類似腎氣丸。他在這主要的還是治消渴,所以他這個次序,前後是錯綜了,談談淋,又談談治消渴的法子。

小便不利,蒲灰散主之;滑石白魚散、茯苓戎鹽湯並主之。這個不是一般的小便不利,大家要注意,跟題有關係,說小便利淋,這是指的淋的的這種小便不利,就是小便艱澀,甚至小便時疼,這就指的是淋說的。我們看看這個方子就可以看出來,蒲灰散的蒲灰這個藥,有止血作用,也有利尿作用。淋病總是炎症,不是瘴淋,總是炎症。炎症,小便相當的痛,也有時候有血。所以他擱蒲灰散。所配伍這個藥,滑石是消炎利尿也止痛,滑石粘滑藥,掛一個粘滑面,減輕摩擦,也止痛。滑石也性寒,有消炎止血利尿的作用,這個方子都是這樣的。他配合蒲灰,蒲灰是有止血的作用。滑石白魚散也是這樣的,他裏頭不用溫性藥,滑石就是利尿解熱。亂髮這個藥,也止血也利尿,就是人發燒灰存性了。看看利尿的藥物,與我們一般的利尿藥不一樣,裏頭都有止血的利尿藥,這個方子亂髮和上面的蒲灰都是的。白魚就是咱們吃的這種白魚。鯉魚啊,鯉魚,就是一個去水利尿,總是利尿艱澀了。茯苓戎鹽湯,戎鹽是礦的青鹽了,不是食鹽。彈丸大一枚,食鹽沒這麼大的,這個鹽是成塊的。茯苓、白朮這兩個是利尿藥,我們都知道。鹽,能夠軟堅,鹹寒嘛,性也寒,這裏頭也起消炎軟堅的作用。這三個方子,也都是在淋病,小便困難艱澀,可以擇一而用之。這是一般在淋病裏面所謂通用方了,這方都簡單。這不是咱們所說的一般利尿藥了,都不是。

渴欲飲水,口乾舌燥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這個也錯了,這個應該擱頭前的。他這底下都是治淋漓小便不利,他舉了幾個方子,完了他這擱一個治消渴的方子。白虎加人參湯,對糖尿病常用了,這個方子相當的好使。這就是上面講的中消,就是治這個。但是他在這一擱,就看不出來了。"渴欲飲水",我們一般治糖尿病,這個方子比較最常用不過了,這裏頭可以加味。在《溫病條辨》裏頭的增液白虎啊,不用加龍骨,龍骨沒有什麼用,牡蠣可以加,生地也不用加。我常加栝蔞根,牡蠣。瓜蔞根、牡蠣解渴的力量相當的強。也有時候加麥冬,大量加麥冬可以。差不多糖尿病,要是真正屬於有熱,多飲多食多尿,這個方子十有八九是要有效的,沒有效的很少,這個你們可以試一試。他這個方子在治糖尿病裏面是個主方,他擱這裏了,看不出來他是個重要的方子了。所以我說這一篇又少,他的錯誤還是相當多的,他這次序前後就是不對。

脈浮發熱,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豬苓湯主之。這個也是的,這個是治淋的。古人對於淋,泌尿系感染他都擱一起了。他說的小便利是一種,像腎氣丸是小便利,消渴裏頭有這種情況。小便淋,淋漓不通,淋不是咱們現在說的淋病,淋的範圍也是相當廣的,小便艱澀疼痛他都擱裏頭了。像那個結石他也擱裏頭了嘛,他把那算淋病裏面的一個主要證候了,當然他從裏頭的治療,不盡是治結石了。但是他後出的豬苓湯,這個是在泌尿系方面是最常用的方子了。首先發熱,一般泌尿系感染都發燒都發熱。看看那個藥物呢,儘是一種消炎解熱的藥,這裏頭看看不擱朮了,豬苓、滑石、澤瀉都是一個寒性利尿藥,尤其是澤瀉,他有止渴的特能,所以以他為主藥,澤瀉一般用的應該量多一點,這裏用的都是一兩。另外擱阿膠,阿膠這個藥,他既止血同時也養陰,咱們在後頭有講。甘遂配合阿膠也驅淤,也就是在泌尿系感染有血,潛血了,咱們現在說潛血了,甚至於血尿他都治。這個方子是一般的淋病,或者是泌尿性感染,這個方應用的範圍最廣,最好使。但是我們要加味,常用的加味的藥就是生薏仁,大量用,要用30克。生米仁這個藥,不但有消炎,它也是寒性的利尿藥,它還有排膿的作用,炎性化膿的機制都好使,同時這個藥有緩痛的作用。有些泌尿性感染,用這個法子,百試百驗,臨床常見的病,吃就好,比其它藥都好使。如果熱的比較重,撒尿也疼的比較劇烈,可以稍加大黃,大黃不要多加。大黃這個藥有幾種用途,大黃不是通大便嘛,通大便,也能使其它臟腑的炎症也撤消,遠離臟腑的炎症也可以撤消,這是一。二要小量用它,他就走前陰,所以吃了大黃,小便特別黃,說明走前陰,他通利二陰,你要小量用,大便不瀉,他就走前陰了。所以大黃不過3克,一般用1克,2克,頂多3克,不要過一錢。

這很好使,是最常用的藥。

這一章到這是講完了。可是這一章雖然也少,但是回頭總結起來呢,在消渴的各種病也是應有盡有了。由於小便不利的這種消渴,就五苓散證了;由於小便失禁,那麼腎氣丸;由於一般的光渴,沒有其它的證候,就用文蛤散;如果真正的渴甚小便也多,口舌乾燥,這種就用白虎加人參。至於其它的,你像厥陰病那種渴,他不過是說渴,種類也挺繁多的,這個幾種都概括了。因為不利的這種渴,大概也都基於他上面的這些治療的辦法。至於瞿麥丸和五苓散是一致的。也就是陽性證用五苓散,如果用陰性證,尤其是少腹寒,這種小便不利,要用配有附子的方劑,也舉這個例子。所以這個書也不是在一種證候裏頭,再有變化,你自己就得再作加減化裁了,他就舉一個例子,所以這個也比較挺全面的。

至於淋,從這上也可以看出來,挺簡單。淋病不是現在咱們說的那種瘴淋,這種淋資本主義社會是很多的,那你這藥都不行。現在這種病,用西醫治療很容易了,用打注射針就行了,就是青黴素都行,他那是一種梅毒傳染了。在中醫治法,用豬苓湯也有作用,但是要擱驅毒藥。咱們以前的方劑裏面有大排毒,小排毒,不過那個藥也沒有什麼大用,也太霸道了,把人吃的,虛暈的不得了,也用不著,其實就用豬苓湯加減也可以的。他這個不是這個病,他這個就是小便艱澀疼痛,他這個是泌尿系的感染都歸這裏頭了。以致于石淋,也就是結石。對於結石治療也不外乎利小便,豬苓湯也是,五苓散也是。但是他疼得厲害呀,就大量加生薏仁就對了,所以加生米仁、大黃治結石病,這我也有過一些例子。五苓散加生米仁、大黃我也試過,豬苓湯加生米仁、大黃我也用過,都好使。他如果渴,偏於熱用豬苓湯。脈浮有些偏於表證的就用五苓散。這一章它是很小了。



水氣病脈證並治第十四

水氣病是一個大章,痰飲水氣以致於頭前講的痙、濕、喝,那個濕,咱們說痰飲和水氣都是一回事,全是水,就是水。就他的輕重、形態不一樣,所以古人把他分成這麼幾種。最輕的是濕,所以說風濕關節痛等等,組織裏頭看不出來是有濕,但確實有。那麼痰飲,他主要影響的,咱們講的不是有四個嘛,主要他注重支飲。痰飲,與咳嗽擱一起了,他影響到呼吸系統,尤其...那個痰飲就不是水啦?也是水,濕也是水,只是比較輕而已。水氣病也相當的重要的。

師曰:病有風水、有皮水、有正水、有石水、有黃汗。這是一節,說水氣病啊有五種,有一種叫風水,有一種叫皮水,有一種叫正水,又有一種叫石水,還有一種叫黃汗,底下就要解釋了。

風水,其脈自浮,外證骨節疼痛,惡風。這是解釋風水。什麼是風水呢?又有水腫,又有外感,就是這麼一個情形。"其脈自浮",浮為在表啊,就是得外感。"外證骨節疼痛",得外感,身體骨節疼痛了,同時呢有表病,就是惡風、惡寒嘛。所以既有水氣,沒說腫,其實是腫的,講的是水氣嘛,但是它又有外感的症候。脈浮,骨節疼痛,惡風寒就是傷寒論講的太陽病了。

皮水,其脈亦浮,外證胕腫,按之沒指,不惡風,其腹如鼓,不渴,當發其汗。這個皮水也在外,因為水在外,所以脈也浮。"外證胕腫",它的外證反應是腳腫,胕腫就是腳腫,按之沒指,你一按一個坑。它沒有表證,它不怕風。"其腹如鼓",裏頭也沒有水,按之像鼓皮,一按,裏頭是空的,肚子裏沒有東西,其腹如鼓,不是說肚子脹,如鼓就是中空。"不渴"。當發其汗,它是總上面兩段,風水固然得發汗,它有表證。皮水呢,水在外,也應該由外解,所以說這兩種水,都應該發其汗。這就把風水、皮水的形狀、治療原則都說了。

正水,其脈沉遲,外證自喘。這個正水就是指上邊,心下部位,就是當胃的部份。這塊有水,它往上壓排,就呼吸困難,"其證,外證自喘"。凡是有水,脈都沉,那麼遲者,水性寒嘛,凡是裏面有水,脈大概都沉遲。這是說正水。

石水,其脈自沉,外證腹滿不喘。石水也在裏,是在下面,既然在裏,這個脈自沉,這個沉也是有水的一個脈應。"外證腹滿不喘",它與正水不同,它那個腹滿,水在底下,它不是其腹如鼓,實在是滿,但是它在下面,它不能影響呼吸,所以它不喘。這就把正水、石水說明了。正水要喘,可也都在裏頭,所以脈也沉,它靠上,壓迫橫膈膜,所以影響呼吸,它要發喘。石水也在裏頭,它靠下,就是肚臍以下,這古人叫做石水。那麼它在下邊,也是裏面有水,所以也是脈自沉,但是它影響不到喘。這交待很清楚。

黃汗,其脈沉遲,身發熱,胸滿,四肢頭面腫,久不愈,必致癰膿。黃汗這個病,它也虛,也是水氣病,所以脈也自沉。同時由於虛,脈也遲。"身發熱",水於外,老不解除,它發熱。"胸滿",黃汗明顯有這個,有氣上沖,所以胸中也疼,胸滿。"四肢頭面腫",四肢頭面都腫。這個病老出汗,黃汗嘛,而熱不退,這病說明了正不勝邪。一般出汗都不應該發熱,要是發熱,全是表虛、正虛,這個邪留那,而正反倒跑出去為汗了。那麼這個熱,它久不愈,一定要傷人的血分,而為癰瘡之變。黃汗病很少見,不過也有,我遇到過,這幾個類型我都遇到過,後頭我們要講的。

脈浮而洪,浮則為風,洪則為氣。風氣相搏,風強則為隱疹,身體為癢,癢為泄風,久為痂癩,氣強則為水,難以俯仰。"脈浮而洪",這裏就是要講風水了。"浮者為風",這是有外感惡了,有外邪了,所以就是風邪了,浮就是外感風邪的一種脈應。"洪則為氣",這個洪是氣,這個氣是指津液、精氣。像咱們講中風這個脈緩弱,緩弱是什麼道理呢,它喪失體液了,津液少了,所以傷寒論它有太陽病發熱、惡寒,脈微弱此無陽也,脈微了陽沒有了,陽指的就是津液。洪是相反的,它是津液充斥,津液就是水份,古人也叫做精氣,它是根據哪來的呢,它就由於飲食,咱們吃東西就吸收這個東西,吸收來它不是留在胃裏,血管要,吸收來了它往身體各部分輸送,在血管裏頭的時候,古人就管它叫做血,色紅嘛,變赤者為血,它到那個組織細胞,它就滲出來,就是飲食的一種營養成分了。出了血管就不洪了,古人叫做氣。那麼營與衛也是這樣的,就是說在血管裏,血的作用古人叫做營,血管外的液體的作用叫做衛。合營衛氣血而言,古人統稱為精氣,這個精氣古人認為是養人的精真之氣,最寶貴的。是哪來的,是胃生的,胃生了,血管吸收,吸收來了,它就輸送全身。它這個在外表的時候,那麼那個風邪使脈浮,那麼那個氣呢,就是我們想要對付這個風邪,人身體是要有起抵擋的。所以咱們的麻黃湯,脈浮緊那也是洪之類了。它那一點精液沒上去,所以洪比緊厲害,對血管裏,充斥的氣更多。氣不是呼吸氣那個氣,就是體液,就是津液。那麼這個,根據《內經》說就是精氣。"風氣相搏",那麼在這個表證的時候啊,就那麼風邪與人的精氣相搏鬥,也就是邪要往裏頭傷人,精氣打算發汗,把風邪排出,就是這樣的,這在內經裏講得很清楚。"風強則為隱疹",如果風強氣弱,風勝於氣,就發生為隱疹,隱疹就是現今說的蕁麻疹,你不撓它,它不出來,你一撓,它一大塊。"身體為癢,癢為泄風",它的名就叫泄風。"久為痂癩",你撓了,傷了,由傷變為痂癩。"氣強則為水",如果你這個氣特別強,它就變成水了。變為水了,"難以俯仰",它是指那個支飲這類的,如果表邪未解,氣相當於強,氣根本就是水,那麼,停于內就是支飲,難以俯仰,就是咳喘上氣,這個俯仰是相當困難的。

這頭前這兩段呢,它就說有的時候風強,有的時候氣強,有那麼兩種的病,這都是頭前講過的。這是古人的看法啊,要拿現在的病理、生理來研究啊,這成問題的,這是古人的看法。你看咱們講的小青龍湯,它那個支飲,它那個也有表證,但是飲呢是存在的,那麼在這一段說啊,那就屬於氣強則為水,難以俯仰,就指這個說的。頭前這個隱疹,它說風強,那裏頭也有濕,也有水,但是水輕,它不腫,它只是辯證這個泄風而已。咱們就說這個隱疹,外邊有風氣,但是其間也有水氣,水較的輕,才發展隱疹,水氣要是重呢,它就得外邪內飲,支飲這種病。

風氣相擊,身體洪腫,汗出乃愈,惡風則虛,此為風水;不惡風者,小便通利,上焦有寒,其口多誕,此為黃汗。"風氣相擊",這兩個勢力相當。"身體洪腫",那就是外邊要發生浮腫了,這就屬於風水了。"汗出乃愈",發生風水了就得讓他出汗,出汗才能好。"惡風則虛",人特別惡風了,那是表虛,這就叫風水,"此為風水",這個風水大概都表虛。不惡風,小便也不少,那麼它這種水腫阿,這是由於上焦有寒。它這個上焦有寒也指有水說的,它這個水啊在上焦,所以其口多誕。這個上焦指的胃的上邊而言了,它上邊也有停水,所以其口多誕,這一類就叫黃汗。這個解釋不清楚啊,後邊有,到後邊回頭看就清楚了。它這個以惡風、不惡風來鑒別黃汗與風水一個主要的不同之點,主要在這,可並不是這個黃汗就那麼簡單,就是口吐誕,那就是黃汗,不是的,它這個後邊還有詳細的解釋,這個咱們先擱到這。那麼這一段它是主要說明這個風水,同時呢也說說黃汗,黃汗不關乎外邊風氣,它純粹是內發的病,所以它擱個上焦有寒,它不惡風,它也不是由於小便不利造成的一種水腫,與下邊講的裏水也不同的。這都是把特殊的情形說一說,但是它沒詳細來解釋黃汗。

寸口脈沉滑者,中有水氣,面目腫大,有熱,名曰風水。它這個風水阿,那麼它也是寸口有些出入不同了,它根據這個風水在人身的反應並不都是一致的。所以它這個風水阿前後有些矛盾,有些時候說渴,有些時候說不渴,有些說身疼,有些說不疼,身疼也好、不疼也好,都是風水,這個我們到水濕來解釋。它說這個"寸口脈沉滑者",頭前它說風水是脈浮了,它說這個沉滑者,是"中有水氣",裏面有水氣。"面目腫大",再"有熱","名曰風水"。這個有熱哪來的,它是有外邪了。它這個意思啊,裏頭先有水氣,那麼招受外邪,也容易發生風水這類的病。它與上面一章不同,其實是沒有關係的,那個講風氣相擊而形成的風水,這個他講得是這人根本身裏頭有水氣,又得了外感,那麼它也能夠發生風水,它是這個意思。

視人之目窠上微擁,如蠶新臥起狀,其頸脈動,時時咳,按其手足上,陷而不起者,也是風水。這個是就風水的外證來觀察的,視人的眼泡啊有些腫,發臃腫,那麼就像蠶呐新臥起的那麼一個形狀。這個頸脈也動,就是脖子兩側的動脈。那麼這是什麼呢?這還不就是外感的一種情況嘛。"時時咳",時時的咳嗽,也就是咱們說的上呼吸道感染了。"按其手足上,陷而不起者,這也是風水"。所以風水這個症候啊,你不能把它固定下來,總而言之,既有水氣又有外邪,就叫做風水,身上腫的這種病就是。那麼這種病的反應呢,也是千奇百怪的,不是個個都一致的。

太陽病,脈浮而緊,法當骨節疼痛,反不疼,身體反重而酸,其人不渴,汗出即愈,此為風水。這又是一個,這個講過了,傷寒論大青龍湯證就是。那麼"太陽病,脈浮而緊,法當骨節疼痛",在一般的外感上說,要是脈浮緊那應該是太陽傷寒了,這個骨節應該疼痛,那麼有水氣的時候它反不疼,"身體反重而酸",只叫酸、重、沉,這個在太陽傷寒,"傷寒,脈浮緩,身不疼,但重,乍有輕時",咱們講傷寒論的時候有這個,那也是風水啊,所以它用大青龍湯發之,這個一講的類似那個,但是脈稍稍不同,它這個脈浮緊。那麼這個裏頭停水了,它常常關節不那麼疼,不像咱們一般的外感。那麼這也是風水的一種,所以風水有疼的有不疼的。那麼也是"汗出即愈,此為風水"。

惡寒者,此為極虛,發汗得之。那麼這個風水啊,一般不太惡寒,如果惡寒特別厲害,這是極虛之候啊,這都由於發汗使出來的,就是發汗發得太厲害了。

渴而不惡寒者,此為皮水,身腫而冷,狀如周痹。它說皮水不渴,在這又說渴,也是一樣。凡是沒有外邪而身腫者就叫皮水。皮水有些時候它渴,有些時候它不渴。那麼渴,你發汗就要注意了,渴這個發汗,就是不能發汗啊,不渴就可以發汗,風水也是如此。"身腫而冷",此為皮水還沒講完呢,應該到這。身腫而冷,這個皮水它不腫,不叫皮水了,身上全腫,可是冷,這個水性寒嘛。"狀如周痹",這個周痹啊,就是全身之陽為寒濕所痹,與這種病是差不多的,就是寒濕痹於外,咱們講寒濕的時候,這個陽為寒濕所痹。周痹了,全身都這樣子,它指這個身腫而冷說的。到這,是一段,講的是皮水。皮水與風水,就是沒有外邪。底下講的是黃汗。

胸中窒,不能食,反聚痛,暮躁不得眠,此為黃汗。這個黃汗解釋就比較清楚一些了。"胸中窒,不能食,反聚痛",這個聚痛指的胸中窒、滿、痛,窒是裏頭憋的荒,而且也滿、也疼,聚痛嘛,聚就滿的意思。暮躁不得眠,一到這個晚上啊煩躁的厲害,不能夠睡,那麼這種情況,此為黃汗。黃汗這個病啊,總是在胸脅這個地方,反應比較多。

痛在骨節,咳而喘,不渴者,此為脾脹,其狀如腫,發汗即愈。這個脾脹是錯的,應該是肺脹,沒有脾脹這個病名。這個肺脹頭前講過了,它說如果"痛在骨節,咳而喘,不渴者,此為肺脹"。這就是在痰飲裏頭也有,就是外邪內飲造成的咳而喘。那麼痛在骨節,身上也疼,不渴者,此為肺脹。這個肺水它不渴,咱們說的是個就是指肺脹了,在後頭,在水氣裏面有,後頭我們再講。所以這個水影響肺,它這個胃裏頭不是那麼熱,所以它不渴,那麼這個就是所謂的肺脹,就是小青龍湯證、小青龍加石膏都屬於這一類的。"其狀如腫,發汗即愈",肺脹的腫也是要發汗即愈的。其狀如腫,如腫者不是真正腫,尤其在外邪內飲的這個小青龍湯證,它總是眼睛像要腫似的,這個多有,但是身上還不是。

然諸病此者,渴而下利,小便數者,皆不可發汗。這個是很要緊、很要緊的。上頭說那個...除那個五種水之外,另有一種叫裏水。他在這說水的原因不一了,這個水啊,由於小便不利發於裏而來的水,一身面目黃腫,其脈沉。脈沉就是裏有水就是脈沉了,主要它是小便不利,故令病水,這麼來的水。這個它針對風水說的話,風水它不是風氣相擊嗎。那麼這個呢,由於小便不利發生的水,所以起名叫做裏水。這個裏水,不但面目腫還它比較黃,它這個蒸發日久它這個,這種的水大致指的我們現在的慢性腎炎這種水腫,多是這樣。

假如小便自利,此亡津液,故令渴也,越婢加朮湯主之。假如小便自利,外邊沒有其它的外證、表證了,它不會得水腫的。那麼小便自利呢,這是亡津液,它只能病渴而不能病水。要是病水呢,所謂裏水,它是沖原因說的。由於小便不利而發生的水腫,那麼這個叫做裏水,也可以用越婢加朮湯主之。這一節很重要,越婢加朮湯,那麼在這個《醫宗金鑒》他給改了,改的我認為沒有道理。他說這個裏水啊,改成皮水,不對了,這個裏水啊,大家要注意,不隻身腫,裏頭有腹水,一樣是。這個是腎炎很多的一種情況,外邊也腫,裏邊也腫,主要的是小便不通,這個我在臨床上也是治過。越婢加朮湯非常好使,它不單能治外邊的水腫,也能治裏邊水腫,可是這東西現在我也鬧不清楚。你可是腎臟炎的腹水,用這個方子,百發百中,你們儘管試驗,要是遇上。肝硬變的腹水就不行,我到沒這麼試驗,因為那個時候在紅樓呢,一個住院的病人呢,它就是腎臟炎的腹水,挺厲害,後來他們找我會診,我就開了越婢加朮湯,吃就好了。後來有肝硬變的腹水,他們試驗就不行,他們也說這方子不好使啊。它這東西奇怪,它是腎臟炎的腹水,它吃越婢加朮湯非常好使,但是肝硬變的腹水就不行。他們試驗的有很多人了,我還沒試驗,但他們告訴我,我知道了。那麼這一段很重要,它特別提出裏水。裏水我認為是一個最大的延誤,這裏改個皮水,是沒有道理的。當然越婢加朮湯也可以治皮水,但是要有渴,這個方就不行,那就的得用防己、黃耆這一類的,這個用來發汗。這個越婢加朮湯,這個麻黃六兩啊,現在我們用起碼也是6錢,以公制來算就是18g了。這個方子很好。這個裏水我認為啊,它這個說不光在這提,後頭還提,這個裏水,很有道理,他們《醫宗金鑒》都給改了,改皮水,我認為是有問題的。這個水氣篇就講到這裏,它下邊講的也有些不好,它的不好,大概不是原書的,後面的論脈大概都是王叔和改的。不過這一篇相當重要,我們今天就先講到這。

...然後呢我們講到裏水,裏水這一段很重要,這個裏水是由於小便不利而發生的一種水腫。所以裏水者,一身面目黃腫,其脈沉,小便不利,故令病水。假如小便自利,此亡津液,故令渴也,越婢加朮湯主之。上次講到這個地方,這個說明它由於小便不利,它就原因上說這個裏水,不是說在那個五種水之外還有個裏水,不是的,這一段啊,有些都給改了,裏水說是皮水,裏水哪裏有用麻黃發汗的道理,說得挺合乎道理,其實不對,這個正是說明這個咱們說的腎臟炎的浮腫。一會呢,底下就有五臟的水了,水在五臟了。你看唯獨這個腎,腎水啊小便一點不通,它這個純粹由裏邊來的。那麼外邊呢,這個絡脈空虛,所以水啊裏頭有停水,它哪虛往哪去,皮膚這個絡脈就是潛在的毛細血管,那個地方空虛,所以水就往這來,擱在這它就變成外邊的浮腫,裏邊也是腹水。這個越婢加朮啊,這個我很有經驗,我不斷的用這個藥。我們在臨床上,尤其這個腎炎併發腹水,外邊紅腫相當的利害,用這個藥非常合適,那麼可以用來試試,我在臨床上不斷用的,可是麻黃量小不行,它這個6兩阿現在說的18g,我們不用擱那麼重,起碼擱12g。所以說是裏水還是對的,這個它沖著原因說的,它沖著風水說的。風水上次講了,風氣相擊,外邊既有表邪,同時有水氣,這兩方面結合起來,它叫風水。

趺陽脈當伏,今反緊,本自有寒,疝瘕,腹中痛,醫反下之,下之即胸滿短氣;趺陽脈當伏,今反數,本自有熱,消穀,小便數,今反不利,此欲作水。這個裏有水啊,胃氣都是虛衰的,所以趺陽脈當伏,就是沉伏了。趺陽脈候脾胃,脾胃氣虛,所以應該伏才對。這個裏有水,全由於是脾胃氣虛。那麼也有不然的,這兩段它就說不然。"今反緊",那麼是這麼個道理,它底下就解釋了。這個人啊本自有積寒、疝瘕這類腹中痛的病。有積寒,疝咱們講過了,疝氣那個疝,瘕就是一個痞塊。所以癥瘕嘛,症是永遠固定的,瘕就是時有時無的,那麼這種痞塊,這就說明什麼,就是既有寒又有水氣這種關係。這個疝氣,頭前也講過了,寒疝,疝氣裏頭也有有水的,你看咱們頭前講這個附子粳米湯都是這種。腹鳴切痛,腹鳴是什麼呢,就是即有寒氣又有水。所以它這邊根沒有這個病,那麼這個大夫呢,凡是這個寒疝這類的,都是有水不能下的。醫反下之,一下,這個寒和水氣反往上攻,所以他胸滿短氣,這就真的變成水了,要做水證了。這個都指裏邊的水,這是一小節。底下它又說了,趺陽脈當伏,跟上邊一樣,也是說裏水,那麼也有一些不是的。今反數,脈反倒數,數是主熱了,本質有熱,這個熱呢應該消穀,小便頻數,這是一般的有熱。今反不利,小便不利,這種熱是什麼熱,咱頭前講過,這就是小便不利,影響這個外邊熱不除,這麼個脈數,這就是五苓散證啊,是不是。由於小便不利,它這個表不解,這個表熱不除,那麼這時脈可以數,它不是像一般有熱,有熱就能消穀,大便硬小便數。它是這麼一種熱,它是由於小便不利,這個熱不除,這是欲作水,你趕緊得利小便,要不時間長了,這個水越積越多,也欲作水。那麼這兩種情形造成裏水,它開始這個階段啊,脈不是那麼沉伏的,一個緊一個數。所以這個水的成因也不一樣,那麼在這個反應也是不同的,不止於脈了。

底下這段啊是由問題的,本來底下這段很好懂的事情,它用這個脈啊,把你說糊塗了。它說,寸口脈浮而遲,浮脈則熱,遲脈則潛,熱潛相搏,名目沉;趺陽脈浮而數,浮脈即熱,數脈即止,熱止相搏,名曰伏;沉伏相搏,名曰水。你要是看頭前這個,你一點都不懂,這個恐怕不是張仲景的口氣,怎麼講呢,它這個脈也說得不對頭。尤其這個寸口脈浮而遲,趺陽脈浮而數,沒有這個脈。這個人身上這個脈啊,心一動,全身的動脈一動,沒有說寸口脈遲,趺陽脈倒數了,哪有這樣的事啊,所以這個根本就是錯誤的。尤其它的說法也是彆扭的,浮脈主熱,咱都知道,遲脈則潛,怎麼講啊,遲脈則潛,看著它後邊的意思,咱們可以理解,潛者就是潛伏不足了。它這個脈遲在仲景論脈,常說血不足。那麼它這個浮是有熱,血又不足,血熱與不足怎麼樣相搏啊,這個是血越來越不足,所以熱傷經脈,所以這兩個結合起來它名字為沉。名字為沉不是說的脈了,這個脈本來說的是這個脈浮而遲,那麼它這個不能變成沉脈了,它這個沉脈也只是說不足,什麼不足,血不足。你看後頭就有了,它底下這個到後頭,脈沉的就是絡脈虛,沉則脈絡虛,不是指的脈,所以它這麼拿脈一說,說玄了,反倒讓人不懂了。趺陽脈浮而數,這是說的趺陽是胃脈。浮而數,浮即為熱。數脈即止,不好講,數脈即止就使小便不利的數脈,這個指的小便不利說的,可是這麼你弄你哪懂啊,你沒法懂。熱止相搏,名曰伏。沉伏相搏一定要有水的,什麼道理呢,底下有解釋,它說這個沉啊指的絡脈虛,就是血虛了,血虛在這個外邊毛細血管更虛。伏則小便難,這它解釋了,伏就指小便難,也就是說這個數脈即止,它這個東西你沒法理解,你到後頭了很清楚的個事情,就是絡脈虛、小便不利,裏頭停水。裏頭停水,外邊虛,這個邪之所湊其氣必虛,這是中醫很得要緊的一個理論。它這塊虛啊,這個水就往虛的來,來了,外邊就浮腫了,不是嗎?這是說的皮水的道理。可是它用頭前那個脈那麼一說呀,你就糊塗了,本來是說脈浮而遲,底下說是沉,沉不是指的脈,它不是指的脈,你這麼一講,意思沒法理解。那麼這個趺陽脈浮而數,數脈即止,你怎麼講,它也沒提到小便不利啊,它到最後才提。主要的是由於小便不利,它講的皮水,絡脈空虛,那麼水停在裏頭,它不得排出,由於體表絡脈虛,它儘量往體表上來,水腫皮膚,它就變成水了,這就是說的皮水一般的成因都是這個道理,表虛,那麼裏頭又有水,水的來源呢總是由於小便不利,小便難。這是一段,它這幾段講的都是有問題的。

寸口脈弦而緊,弦則衛氣不行,即惡寒,水不沾流,走於腸間。這個是說營衛不利於外。這個營衛是什麼呢?咱們頭前講過,就所謂這個精氣啊,也就是我們飲食入胃吸收來的液體,這個液體啊在血管裏頭,其色赤,古人叫做血,出來血管,古人叫做氣。血在血管裏的作用就叫做營,血管外邊氣的作用叫做衛,這是古人啊對營衛氣血是這麼一個看法。那麼假設這個精氣它不走外邊了,不變成津液,這走於腸,就變為水。所以這個裏水呀,有由於營衛不利造成的,這一段就是主要說明這個。可是未必然脈弦而緊,弦而緊是傷寒脈浮弦浮緊這種脈了。那麼,營衛不利,衛氣不行,不一定得脈弦而緊,這也是不一定的,它這個指的是傷寒,所以"即惡寒"嘛。營衛它是不得汗出,它在營衛這個方面它不得去陳的來新的,它不得,裏邊它不繼續生了,它不能夠為津液,再往外來了,它就要走到裏頭為水。它就是營衛不利而造成的裏水。它是這麼個說法,這個說的不怎麼好,不一定得脈弦而緊,它後邊有一個氣分,那個解釋比這個好一些。這個"水不沾流",我們平時中醫不是講氣化嘛,這個水啊通過三焦,三焦決瀆之官嘛,水道出焉,下輸膀胱。這個流都是沾流,這個沾,以水浸之謂之沾,泡也叫沾。在不然濡字,潤浸的意思。你看營衛這個氣嘛,你看不到它說的是水,所以它叫做沾流。那麼這個水不沾流,失去平時的常規,走於腸間,就變成一個腹水,它是這麼個樣來說的。這就由於營衛不利造成水不沾流而走於腸間,這是一種。還有一種,就是少陰。

少陰脈緊而沉,緊則為痛,沉則為水,小便即難。"少陰脈緊而沉",這個少陰是腎脈,說得是腎病了。"緊則為痛",這個痛指的腰痛,所以腎有病,腰要痛的。"沉則為水",那麼腎病,總是由於小便不利,那麼腎病它腰疼了,它要停水的。下焦水不行了,咱們說的地道不通了,"小便即難",而為水。所以這個腎臟有病,可以直接影響裏邊這個水的。那麼這個就是裏邊的水啊,據他這兩段來解釋,一個由於營衛不利於外,水不沾流,走於腸間而造成的;一個由於腎病,那麼腰痛,小便難啊,而為水的。這兩個都是指裏邊的水,上邊那個指的皮水,風水後頭也要講的。

脈得諸沉,當責有水,身體腫重。水病脈出者死。脈得諸沉指裏邊的水。風水,脈自浮了,那又令當別論了。皮水,脈也浮,因為水在外嘛。裏邊水在裏頭嘛,所以它脈是沉的。脈得諸沉,當責裏邊有水,凡是裏有水,脈都沉。身體呢既腫也沉,這個組織裏頭有水分,它就沉。那麼它水積多就腫了,腫就是水腫、浮腫了。"水病脈出者死",水病要是真正的裏水這個病,脈要浮,那壞了,是正不勝邪了。這個正氣往外暴露,這個水還在裏頭,正不勝邪,那非死不可。這個脈得諸沉都是說的裏水,裏水這在臨床上是很有用的,我們要是真的遇上脈浮再塊,這種腹水那是危險了,一般說都是沉,不怕這種,脈沒有也沒有關係。所以這個浮沉而絕,這都應該的。

夫水病人,目下有臥蠶,面目鮮澤,脈伏,其人消渴。病水腹大,小便不利,其脈沉絕者,有水,可下之。這是說可下的裏邊的水,它是概括正水、石水而言的,上邊的腹水、下邊的腹水。那麼病水那個人啊,"目下有臥蠶,面目鮮澤",這全是有水的一個要證。"脈伏",是有水的一個脈應,脈沉、脈伏,脈伏比沉厲害,沉伏嘛,伏脈就是沉脈的甚脈,比這個沉脈還沉,叫做伏。"其人消渴",說這個水呀一點都不能夠變成津液了,這個水整個在裏頭,所以要消渴,這都是指實證,這人消渴。所飲的、所有的水都在伏裏頭,而不生津化液,所以人反倒感覺水的營養沒有啊,它生理上反映就是消渴,老想喝,渴到厲害,這個你不趕緊下水是不行了。"病水腹大",就是現在說的腹水,那腹要大得很。這都是說水的實證有這種情況。"小便不利",那麼這個"脈沉絕",就是說伏象了,沉,這個脈非使勁推動按才能有一點,就叫伏。沉,幾乎絕,就是沉之甚也,這是有水,可以下之。不是說這個腹水都要下,但是這樣的腹水是可下的,不下的,人不行,他這個水一點都不化氣,所以這個人的消渴不止,那肚子受不了,所以這是一個可下的腹水症。

問曰:病下利後,渴飲水,小便不利,腹滿因腫者,何也?答曰:此法當病水,若小便自利及汗出者,自當愈。這段很好,這說明什麼問題呢,病下利後。這個下利呀,它是胃腸的一個病啊,病下利後,胃氣沒有復的時候。由於下利喪失津液,這個人想喝水,想喝水要少少給,你要大量給水,如果小便再不利,這個胃消化水的能力還是不行的,所以這裏頭非留飲不可,我們講痰飲也講了...其胃,這個胃水不胃水,尤其胃氣一壞了,非死不可。它這一段的意思非常廣泛。第一個,說是這個水病,尤其裏水,這是胃氣他就是虛。那麼治療呢,當然有可下的機會,又當別論了,一般說不要破壞胃氣,那你越是虛衰,那個水不會好,所以這是一個世人以警戒之意,他寫這麼一段,這段看著沒多大意思,其實很重要。所以咱們治水總是要顧慮這個胃氣。底下講了半天了。在五臟各方面也影響有水,它既分五種的水,下面就拿臟腑來解釋。

心水者,其身重而少氣,不得臥,煩而躁,其人陰腫。"身重者",就是組織裏頭有水氣,它身子沉。

"而少氣"者,裏頭水自下以迫上,壓迫橫膈膜,這人少氣,水在裏。由於少氣,所以他"不得臥",他一臥,那個水呀,更往上迫,他要是站著、坐著,他的水就下,不往上壓迫,還輕一些,所以要是裏水往上壓迫的甚,都不得臥,咱們講那個小青龍湯的講過了,咳逆倚息不得臥嘛,就是有支飲,飲也是水。"煩而躁",那個心是陽臟啊,火臟啊。心陽之火為寒水所困,所以煩而躁。"其人陰腫",這個心火不能下交,那麼他陰腫。這段說明什麼問題呢,它是辯證的問題。古人認為心、腎這兩個臟器它是有關係的。心火不能下交,要病水的,腎水不能上濟,要病火的,所以總得水火既濟,這個人的身體才會安和,這是古人的看法。所以關於這種的,就是心火氣衰了,所以發生這種水氣病,那麼突出的表現,下邊腫,其人陰腫。這個有點道理,心臟的水腫大概都在底下先發生,心臟病的水腫。

肝水者,其腹大,不能自轉側,脅下腹痛,時時津液微生,小便續通。這個說得最好了,這個就是肝硬變腹水。"其腹大,不能自轉側",就是腹水。"脅下腹痛",脅下是肝的部位,當然是脅下痛,牽連到中間的地方,他也痛,他都是指上腹說的了。這是肝腹水,他很清楚。"時時津液微生",由於肝水不在胃裏頭,所以胃還能生津化液,但是肝病也會影響胃,它還時時津液還能微生,不像脾胃病,它一點都不生,它微生,尤其"小便也續通",因為它也不是腎。這個肝硬變腹水是這樣,它也不是小便一點也沒有,它不是,你要是吃劇烈的藥,完了,那個小便一點也沒有了,你影響到腎臟了。不然的話,它小便老有,但是少而已,續通嘛,正是說明這個肝硬變腹水。

肺水者,其身腫,小便難,時時鴨溏。這是一個辯證的問題,古人認為肺合皮毛,所以肺病,那個皮毛,所以"風傷皮毛內舍於肺"嘛。那麼假設這個因肺而發生的水腫,這個身非水腫不可,因為皮毛是在外邊的嘛。這個肺,他不是水之上源嘛,這個肺主氣,通調水道,下輸膀胱,古人是這麼看的,肺有這個作用。那麼因肺病而造成的水病,所以小便不通,很難,它的水道發生障礙。"時時鴨溏",著也是古人說那個肺與大腸為表裏,肺病容易影響到大便溏。其實呢,拿咱們辯證說呢,小便難,大便溏,拿現在西醫的看法,就是代償作用,他就水穀不合了,但是古人看這個現象,還是一點不錯的,但是它說的是肺和大腸為表裏,他們兩互相有關係。那麼這個整個說明的還是一個辯證,咱們遇到這種水,無論他哪發生的,怎麼一種水腫發生,它肯定與肺有關係,這是古人的看法。

脾水者,其腹大,四肢苦重,津液不生,但苦少氣,小便難。這個也是辯證。因為這個腹,脾所主。脾水,這個腹要大的,就是要有腹水的。脾主四肢,所以四肢要苦重,特別要沉。因為這個脾胃他是一家,脾胃氣虛,津液不生。咱們頭前講的那個肝也是腹水,那個肝水,可那個津液,還時時微生,影響脾胃,脾胃不是它的本病,真正要是脾胃上而來的水腫,那麼它津液不生。"但苦少氣",水在裏面,所以水甚了,它一定要少氣的。"小便難",上邊都說的小便難,肝,他小便續通,他不是一點沒有,你看那個腎就不是。

腎水者,其腹大,臍腫腰痛,不得溺,陰下濕如牛鼻上汗,其足逆冷,面反瘦。他這個是"不得溺",所以古人說腎是地道,地道不通,水是一點也沒有,尿是一點也沒有,它不得溺。"其腹大,臍腫",古人看臍以下為少腹,這是腎所主,所以肚臍是特別要腫的,也就是說他這個腹水在肚臍以下嚴重。肚臍腫,這個腹水我們經常看到,也是下邊腹水厲害,肚臍往外怒怒著,要是太突出了,這個腹水就不好治。"腰痛",腎病嘛,腰要痛的。"不得溺",腎是主水的,它要是病了,是沒有尿的。"陰下濕如牛鼻上汗",這個寒水越下越重,所以這個陰下這個地方,濕,這個水都滲於外,就像這個牛鼻子上的汗似的。"其足逆冷",是說陰寒下甚呐,手不那麼逆冷,足是逆冷的,是寒飲在下焦的一種情況。"面反瘦",這個水氣一點不能濟上,所以面反倒瘦。這是說的腎水。那麼這一些在治療上,當然是沒有什麼大問題。古人在辯證上,他是有的。凡是這類情況,無論這水是怎麼發生的,它都是腎水,腰痛、臍腫、沒有汗,尤其這個下邊陰寒得厲害,它說這是一種腎水。那麼至於治療,這裏也沒提。那麼這種情況,它只是裏水,小便不利,就指不得溺,這個還是挺有關係的。它底下,在治療上有個總則。

師曰:諸有水者,腰以下腫,當利小便;腰以上腫,當發汗乃愈。"諸有水者",就是上邊這個五臟所病之水說的。"腰以下腫,當利小便",腰以下腫,水有下趨之勢,應該順勢利導,當利其小便。"腰以上腫"呢,這個水,有外出的這麼一種趨勢,"當發汗乃愈"。這也不管治水,治一切疾病都應該這樣,總而言,要因勢利導。這個病,它上邊水腫了,這個水它要上越,但是它不是要吐,我們這個人的出汗,都在上體部,所以咱們太陽病也是,他要有廣大的上體部要出汗,所以頭項特別強痛,它這個水氣都在上邊。那麼這個病的趨勢,也反映這個,假若上邊腫,這個水,有外越的情況,所以這個因勢利導要發汗。這是個原則,這是挺重要的。

師曰:寸口脈沉而遲,沉則為水,遲則為寒,寒水相搏。趺陽脈伏,水穀不化,脾氣衰則鶩溏,胃氣衰則身腫。少陽脈卑,少陰脈細,男子則小便不利,婦人則經水不通,經為血,血不利則為水,名曰血分。"寸口脈沉而遲",沉是有水,遲是有寒。那麼我們就寸口脈的診查,他說寒水是相搏於裏了。寒水相搏於裏,胃氣非虛衰,就是脾胃虛衰,所以趺陽脈當伏。趺陽脈氣衰,水穀不化,如果偏於"脾氣衰則鶩溏"。古人認為這個脾,它輸送津液,它氣衰不能輸送津液了,所以人要鶩溏,大便要拉稀的。"胃氣衰則身腫",這個就是頭前我們講過的,這個胃氣一衰,它不能化穀,血液、津液就是要枯竭的。那麼外邊,尤其絡脈非虛不可,它既是有寒水相搏在裏,而胃氣在虛,絡脈再不足,這個水非往外走不可,所以說胃氣衰一定要身腫的。這個影響絡脈,不是說這個經脈太實,它是虛,你看咱們說的這個胃氣虛,骨氣不行,影響血少,四肢厥冷,都離遠的地方,這個絡脈也是一樣,經血也是虛,但是絡脈是更虛。所以水,它就往虛的地方來,哪個地方虛就往哪個地方去。不是說這個絡脈虛,經脈就不虛,不是的,經脈也虛,但是不到那麼個程度,絡脈是空虛。所以裏頭有寒水相搏於裏,如果是脾氣衰,那麼大便要稀,就是下利了,如果是胃氣衰,那麼水穀不化,津液不生,影響經虛血少了。血少,尤其突出的表現在毛細血管,那特別要少,認為這樣水就趁著這個表,絡脈虛而聚于皮表而不去,它往那塊去,邪之所湊其氣必虛嘛,那麼這個就是影響到了身腫。"少陽脈卑,少陰脈細",這是什麼道理呢?十二經脈都是受氣於胃,所以胃是水穀之海,那麼十二經脈也就是血管了,它也都得來源於胃。這個胃氣一衰呀,這個少陽的脈也不足,這個卑,就是不足。少陰的脈也細,細也是不足,細是血不足。這個少陽指的是什麼,不是指足少陽了,這個指的是三焦,手少陽。這個三焦,三焦者,決瀆之官,這個是《內經》的話,水道出焉,水道順著三焦而下輸膀胱。那麼三焦虛,水道不利,那麼少陰脈也虛,那就影響腎了,地道不通了。所以男子一定是小便不利,那麼婦人則經水不通。"經為血",經水還是血了。"血不利則為水",不是,這個地方大家要注意了,血不利變成為水,這是錯的。這個血不利影響發生水,這個不光是女人,咱們頭前講的屬於肝硬變的腹水,也與血分有關係的。它古人把這個水腫,尤其是裏邊這個水,它分為血分和氣分。氣分純粹由於營衛不利;這個血分,由於先病血而後病水。先病血,這個血指什麼,就是淤血。這個血不利,也影響水不通,尤其咱們這個門靜脈這個地方,最重要了。這個肝硬變要是只是利水,是把這個腹水消去,但是病可完全好不了。古人有用鱉甲...丸的,大黃蟄蟲丸這個藥也很好使,所以要堅持用,它是有效的。要是只是這個血分的水腫,你光利尿解決不了問題。它是先病血後病水,那麼這種的水,它叫做血分。這個不光婦人有,男人也有的,看你怎麼一種水腫了。你像我們說的腎臟炎那種水腫,它是純粹是氣分,所以那個發汗、利水就可以好。肝硬變的腹水就不行。

底下這段沒什麼大意思,我可以講一講。這一段肯定是後人所附進來的。

問曰:病者苦水,面目身體四肢皆腫,小便不利,脈之不言水,反言胸中痛,氣上沖咽,狀如炙肉,當微咳喘。審如師言,其脈何類?師曰:寸口沉而緊,沉為水,緊為寒,沉緊相搏,結在關元,始時當微,年盛不覺。陽衰之後,營衛相干,陽損陰盛,結寒微動,腎氣上沖,喉咽塞噎,脅下急痛,醫以為留飲而大下之,氣擊不去,其病不除。後重吐之,胃家虛煩,咽燥欲飲水,小便不利,水穀不化,面目手足浮腫。又以葶藶丸下水,當時如小差,食飲過度,腫復如前,胸脅苦痛,象若奔豚,其水揚溢,則浮咳喘逆。當先攻擊沖氣令止,乃治咳,咳止,其喘自差。先治新病,病當在後。這是他問先生,他說這個病人,"苦水",你看他樣子吧,面目身體四肢皆腫,小便又不利。你給他診脈的時候,不說他這個水的病,反說胸中痛,氣上沖咽,狀如炙肉,當微咳喘。就是診脈的時候啊,病人的水病很清楚,他說這些。那麼如師所言的,脈是怎麼個脈,你怎麼這麼說啊。底下這個師曰,就答復他,說他這個病,寸口脈沉而緊,就是指的這個寸口脈了。沉而且緊,那麼沉是有水了,緊為寒,他說這種的脈。由於沉緊相搏,結在關元,在關元那個地方,有寒、水相結在那個部位,這個病不是一朝一夕的。"始時當微",開始的時候它不覺,尤其年盛,年負力強的時候他更不在乎。"陽衰之後",年事稍長了,古人這麼個看法,年事稍長陽衰陰進,都是這樣子。"營衛相干",這個營衛不相協調了,陽越來越損,陰越來越盛。那麼這個"結寒",就是結在關元這個寒水之氣,這個時候略微就動了。腎氣也上沖了。這個腎氣上沖不是張仲景的話,是後世注家的。"喉咽塞噎,脅下急痛",這是氣沖了,氣上沖,上沖咽喉,它就是根據奔豚氣那個看法了。他說咽喉發堵塞,脅下就發急痛。這個要是不錯治呢,也到不了這個情況。"醫以為留飲而大下之",那麼其實他是氣上沖,這個氣往上沖,你要吃泄藥,氣擊不去,氣與下藥啊衝擊的,那個病除不了的。後來一看下不好,就"重吐之,胃家虛煩",這個咱們頭前傷寒論講過,這個吐,胃喪失津液,它要發煩熱的,所以虛煩者,虛者指是吐傷津液,胃中燥要發煩,這麼一個虛乾,所以"咽燥欲飲水",吐傷胃液,最厲害了。"小便不利,水穀不化",這個胃氣虛了。"面目手足浮腫",這個胃虛了,它總是要發生這個,他以前就有這個寒水結于關元,就有,這時胃一虛,外邊就要腫了,就是頭前講的那個道理了。那麼大夫看了有浮腫了、有水了,這才看明白,用葶藶丸下去。葶藶丸咱們講過了就是葶藶大棗瀉肺湯弄成丸藥。"當時如小差",吃這個藥的時候好一點。可是,"食飲過度,腫復如前",它當時好是一時的了,這個水腫是有這個的,你要是用這個攻擊藥,當時是好一些,但是胃氣已經虛了,那也是錯的,過後還是要復來的。"胸脅苦痛,象要奔豚",它的氣沖老沒治,主要的矛盾在這裏。胸脅苦痛,這個氣老往上攻嘛,形象就像奔豚病似的,上沖胸咽。"其水揚溢",由於氣沖,這個水氣更厲害了。"則浮咳喘逆",浮指的浮腫說的,尤其那個面目它總要浮腫的。咳喘上氣而逆,他所以給他治,他說的氣沖、要咳喘,他都是解釋它這一套。它就用氣上沖,有水氣,挾水氣以上沖,所以要浮腫也要咳喘而逆。那麼這個時候應該要抓主要矛盾。當先攻擊,這個胃氣錯了,你們那是胃氣不,應該是沖氣。"當先攻擊沖氣令止",沖氣一止了,一切都好掉了。"乃治咳,咳止,其喘自差。先治新病,病當在後",這個新病指什麼呢,是指大夫給誤治諸類這種情況,就是氣上沖的厲害,所以這是個新病,那個老病,就是結在關元的那些病,這是老病了,然後在慢慢再治。這段毫沒有意思,拉嘎不休。你看看這個句子,文章也不像張仲景的話,他這個四、六卷都是晉、南北朝以後,所以你們念古文就知道了,沒有什麼意思,這個像什麼呢,就像頭前講的痰飲,服小青龍湯後,那個辯證差不多。

風水,脈浮身重,汗出,惡風者,防己黃耆湯主之。腹痛者加芍藥。"腹痛者加芍藥",這個就不要,這是後人添的。風水,雖然他個提風水,這裏其實不是風水,後頭你看看這個方劑就知道了。主要就是表虛,"身重汗出惡風",表虛有惡風,尤其黃耆劑,這個黃耆這個藥啊,它是實表的,表虛到極點了,那惡風非常敏感,這個在臨床上要注意。特別惡風的,大概是黃耆證,他那個汗出,他表不固,汗出。身重,你看他沒說身腫,後邊也腫的,但是以重為主,重者多濕,就是皮膚肌肉多濕,身上覺著沉。所用這個方,為什麼脈浮,他這個水在表,濕在表,這個本來在風濕裏頭,提到這個方子了。病在外,脈就浮,並不是認為是表症,純粹有表虛。表虛,它這個水氣都在外表,聚於皮膚而不去了,這是實表就治,這個方子純粹是實表。這個防己黃耆湯啊,就是桂枝湯去桂枝加防己黃耆。頭前痙濕暍裏頭,就是桂枝湯去芍藥,加木防己、白朮、黃耆,它就是利尿,實表。因為他沒有表證所以去桂枝,這裏沒有桂枝,去桂枝、芍藥,它這個黃耆、生薑、大棗都有。它主要是用黃耆,黃耆加上薑、棗還是健中補胃而外以實表,是補中益氣的一個辦法。那麼另外,它用白朮、防己去水,它是這麼一種治療,這沒有表證。到後頭它說得非常好,後頭附方裏頭,我們在詳細解釋。這個雖然說是風水,他是症候像風水一樣,也惡風,脈浮,也汗出,像這個風水,症候是相同,實際上他不是的。風水要發汗的,所以這個要注意。

風水惡風,一身悉腫,脈浮不渴,續自汗出,無大熱,越婢湯主之。這個是真正的風水。"一身悉腫",這個他不是光重了,是身上都腫了。脈也浮。"不渴",這個不渴,不是多餘的一句話。要是渴,就不能發汗,它這個不渴,正是應該發汗。這個渴,前面也講了,諸有水者,凡是渴而小便數者,非得下利,絕不可發汗。這個發汗,喪失人的津液。一身悉腫,脈浮,惡風。"續自汗出",這個汗多,繼續,老出汗。這個汗多是有內熱的關係。它緊接的一句話,"無大熱",無大熱,不等於沒熱。它這個大熱指的什麼呢?身大熱,陽明病。發過汗,身大熱,蒸蒸發熱。它不是那種發熱,那種發熱是陽明病了。它既有表,也內裏有熱,所以他說無大熱,但是續自汗出。這個汗出,是由裏往外蒸,裏頭有熱呀。所以用越婢湯,越婢湯在外解表內清熱,大量石膏啊。你看這兩段,所以我們得在臨床上得辯證,看著樣子都像風水。那個惡風,可是非常的厲害,那個純粹是表虛,由於表虛,外邊腫,他沒提了,但是它的肌肉裏頭也是停濕,身體特別重。所以這兩段不能等同看,這很重要。都是說風水,頭一個風水,形象像風水,其實是皮水,第二個真正風水。這個越婢湯,這個方子也是常用的藥。"惡風者加附子一枚",這是要不得的,這都是後人加的。"風水加朮四兩",也不對。這是《古今錄驗》那個書上說的。那是裏水,頭前那個,咱們講過了。由於小便不利造成的身腫,裏頭腹水,它用越婢加朮,那麼這個也不一定得是風水。越婢加朮,他外邊沒有表證。前兩段都是說風水,但是風水也不限於越婢湯一個方子,後頭還要有。現在這兩段很相似,在臨床上千萬要注意。如果他沒有熱,而且惡風相當甚,特別敏就是。我遇到過這個病,我知道。就是在夏天,比較熱的天,他這個屋子關得嚴實,一點風他都受不了,這個我是親身體會。那他純粹是表虛,所以你千萬不要用麻黃劑,那是黃耆劑。所以這兩段寫的在書上都差不多,看這個症候,實際是不然的。

皮水為病,四肢腫,水氣在皮膚中,四肢聶聶動者,防已茯苓湯主之。這個說皮水,皮水也不是一種治法,也是各種不同。如果"皮水為病,四肢腫",這個水氣就在皮膚裏,皮水是這樣子的。如果"四肢聶聶動者",要用防已茯苓湯。四肢聶聶動是什麼意思?他是既有水氣在皮膚裏,如果再有氣上沖,這個水氣相擊,他要微微動。聶聶動就是微動的一個狀態。聶聶就是微微有動。如果只有水,沒有氣上沖,他不會動的。所以桂枝配合茯苓,他就治筋惕肉瞤、肉跳,那是桂枝、茯苓結合在一起就有這個情形。桂枝治氣上沖,茯苓去水。那麼這個方子呢也是這個道理,它是桂枝甘草做基礎的方子。防己、黃耆、桂枝、茯苓、甘草,你們看這個方子,他是桂枝、甘草治氣上沖。大量用茯苓,茯苓用六兩,它也去水,但是治肉動,又是跟桂枝配伍去了。那麼這個方子以防已茯苓去水。黃耆還是實表,因為這個皮水呀都是絡脈虛,黃耆這個藥既能補中,又能實表,所以補中益氣要用黃耆的。表不實,水氣不去,假設這個方子不用黃耆,我們用桂枝、甘草、防己、茯苓,當時也能消腫,不是不能消腫,但是馬上就回來了。它這個還虛之呢,水去還來。你非這個根本解決,它不虛了,水在裏頭站不住了,把這個水去掉了,病就好了。所以治皮水,這個方子還是一個主要的方子。那麼在臨床應用是這樣子,如果沒有四肢聶聶動,也沒有氣上沖的情形,或者桂枝、甘草,我們用上邊的方子,防己黃耆湯,也未是不可的,那也是治這個病。你看情形,那麼如果他是有桂枝甘草湯證,又有表虛,有皮水的情況,所以它得辯證,他主要的方子,他四肢聶聶動,用這個方子特別好使。

裏水,越婢加朮湯主之,甘草麻黃湯亦主之。這是在這有重覆一下了。越婢加朮湯前邊講過了。甘草麻黃湯在這個地方有些問題,這個咱們不得不討論。用甘草麻黃湯也可以說是治風水的,不能治裏水。小便不利造成的水腫,不利小便只是用甘草麻黃湯是個危險的事。我恐怕這一段都是錯誤的。大家注解都這麼注了,這個主要還是治風水。這個風水有自汗出的,續自汗出,裏頭有熱,他要汗出,用越婢湯就是這個道理。假設這個不是汗出,喘而急迫,無汗,這類的風水恐怕用甘草麻黃湯是對的。所以這一段很成問題,一般注家都是敷衍了事就下去了。據我的研究,甘草麻黃湯在這個裏水由於小便不利為主的這種水氣病,叫我看用不得。因為頭前講很多了嘛,如果小便不利,水停在裏,不先利小便,攻表是沒有的,有時還擊動水氣而造成很多的問題。所以這一段有問題,咱們留在這,大家討論。據我看,它是治風水的,風水無汗。這個書錯誤是有的,所以到這個地方應該拿出來,大家討論。甘草麻黃,它是無汗而急迫可以用這個方子,用甘草緩急。喘、無汗,這種的水腫,有用甘草麻黃湯的機會。所以咱們說的裏水,一身面目黃腫,其脈沉,小便不利,這麼個樣子,故令病水,這叫裏水。用越婢加朮湯是沒有問題的,要用麻黃湯成問題的。所以越婢加朮湯,它也不用越婢湯,要加朮,它兼利尿嘛。在這書有很多這樣的情況,單獨這一節它用甘草麻黃湯,我越看越不對頭,各家沒怎麼解釋,但是這個是成問題的。這個甘草麻黃湯純粹是發汗的,重覆汗出,溫服一升,一升不出汗,你再服就要出汗了。不汗,再服,它要他發汗,所以治小便不利的裏水是成問題。

水之為病,其脈沉小,屬少陰;浮者為風;無水虛脹者為氣;水,發其汗即已。脈沉者宜麻黃附子湯;浮者宜杏子湯。"水之為病,其脈沉小,屬少陰"。少陰為病,脈沉細,細就是小,他比較這個脈就是沉,不那麼浮,這是少陰病。那麼少陰病也在表嘛,所以風水也可以發生少陰病,不是不可以發生少陰病。這個屬少陰,就是這種水氣病屬於少陰。"浮者為風",只是浮,就是頭前講的風水。"無水虛脹者為氣",也有虛脹的,這在臨床上也常見,看到他是發腫,但是按著沒有水,他不像這個水,一按,沒指,完了,有坑,他沒有,那這是虛脹者,這是氣,氣當然不能發汗了。"水,發其汗即已",凡是水腫,那發汗就可以好了。無論是少陰,還是太陽病這種風水。"脈沉者宜麻黃附子湯",脈沉,就是沉小了,那個屬於少陰病,得用少陰的發汗法子,少陰的發汗法子你就得在發汗藥裏加附子,這是麻黃甘草加上附子,麻黃附子甘草湯,這個咱們在傷寒論少陰篇就有了。"浮者宜杏子湯",這個杏子湯,大家在這本書上他說這個杏子湯沒有、不見,那麼各家的說法就不一樣了。這個書上說恐是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那麼在這個《醫宗金鑒》他們說就是麻黃甘草湯加杏仁,我認為這個都不對的。這個在傷寒論上有,這個說明是大青龍湯,回頭你們翻《傷寒論》。他說太陽傷寒,脈浮緩,身不疼,但重,乍有輕時,無少陰證者,用大青龍湯發之。那個就是,無少陰證,少陰證他脈有沉小了,那你得用麻黃附子甘草湯,這一段就針對那個來的。所以如果脈沉小,這是少陰病,那個大青龍湯用不得。大青龍湯是越婢湯與麻黃湯合方,裏頭他也有杏仁,那古人叫它杏仁湯,也不一定,這是無從考據。但是我們就這個風濕這種病,根據傷寒論,又有太陽傷寒,脈浮緩,這麼一個條文。那麼脈浮,他是屬於風水,所以我們說大青龍湯比較合理。甘草麻黃湯加杏仁,那不叫方,加杏仁就能治,那麼甘草麻黃也能治。要如果身疼痛,那更應該用大青龍湯。這個風水,有兩個講的,有一個是身疼痛的,那麼如果身疼痛,這種風水用大青龍湯更好,他本來就是要身疼痛的,就是不疼但重也可以用。根據傷寒那個就是,我想大青龍湯合理。麻杏石甘湯治不了,麻杏石甘湯不能治水氣的。那他不跟越婢湯呢。這一節原則上講很好,所以在這個風水不只是陽性病,那麼少陰病也有的,不過是這裏提出來屬少陰,與這個風水區分,所以他說屬少陰,其實就是風水而陷於少陰病,也得發汗,水都得發汗,在表納,不過他發汗得用麻黃附子甘草湯,那麼與陽性病的發汗辦法不一樣,陽性病得用杏子湯。杏子湯是個疑問,大家的說法不一,我認為是大青龍湯較比好。

厥而皮水者,蒲灰散主之。這一段大家的解釋也是千奇百怪的。厥,厥者無汗,四肢厥就是血少。厥而皮水者,皮水也是應該發汗的。厥而皮水者不可發汗,只能利尿,但厥無汗麻,這個應該用利尿的法子。他用蒲灰散大概總是有熱了,蒲灰、滑石這兩種藥前面講過,都是利尿藥,那都是偏於治熱。那麼這種厥也不是一種寒厥,注家有那麼解釋的,說厥就是逆,皮水逆了,這是...解釋,說是水出來了,那麼拿蒲灰散外敷,我認為是大成問題的。陳修園、《醫宗金鑒》都是這麼解釋的,我認為不是的。他沒說外敷,蒲灰散主之,還是指內服藥納,這是利小便。凡是水氣病,無論風水、皮水,當然不是一個治法了。你看頭前我們說的那個防已茯苓湯也是桂枝甘草為基礎,那個也是解表的辦法,那麼當然也有用麻黃的機會,不是沒有。但是要是厥,血虛,你不但麻黃不能用,桂枝也不能用,所以他必須,只是能利小便。蒲灰散只是舉其一個例而已,當然在臨床上還有其它利小便的方子來治水腫。

問曰:黃汗之為病,身體腫,發熱汗出而渴,狀如風水,汗沾衣,色正黃如柏汁,脈自沉,何從得為之?師曰:以汗出入水中浴,水從汗孔入得之。這一句話恐怕是一個錯誤。我們在講歷節的時候有,汗出入水中,如水傷心,他講的歷節痛,又把它擱這了,這個恐怕是注家搞的。黃汗這個病"身體腫,發熱汗出而渴",這個病有熱,形狀像風水,但是表現是不一樣的。"汗沾衣,色正黃如柏汁",這個與風水是大不相同,他出黃汗。"脈自沉",虛,黃汗這個病也是虛病,尤其是表虛。"從何得之",那麼底下是"汗出入水中,水從汗孔入得之",這個,我在臨床上遇到這個病,知道這個不一定對的。我遇到兩個,都是女人。尤其這個方子說治療那個,他更不是這麼得的,恐怕這句話是有問題的,咱們可以擱到這。那麼就是張仲景的話,也是略舉一斑,也不是這種病,都得汗出入水中得的,這也是概括不了的。那麼這個病,宜黃耆芍藥桂枝苦酒湯主之。為什麼呢,主要是黃汗病喪失體液太厲害了,喪失體液以致渴,這個津液虧損得厲害,這個時候不能再讓他出汗了,雖然還是要用桂枝這類的藥,他老氣上沖麻,但是要加苦酒。這個苦酒就是醋,這個酸收啊。黃耆是補虛。桂枝、芍藥也是調節營衛。桂枝治氣沖,與芍藥兩個擱在一起,對調節營衛還是起作用的。其它的熱藥藥都不讓擱了,薑、棗都不要了,不能再出汗了。桂枝湯的方劑一般甘、溫藥都不要了,另外加上醋。醋就是使他不出汗,你們看看這個方後說明就知道了。它吃這個藥,開始要煩,這個煩得道理呢,就是他不得出汗,他老出汗,一不出汗它就煩的。服至六七日,煩才解。若心煩不止...黃汗之病,兩脛自冷;假令發熱,此屬歷節。"黃汗之病,兩脛自冷;假令發熱,此屬歷節",黃汗病與歷節病有個不同之點,主要是在兩脛發熱和自冷。黃汗病兩脛自冷,他這個水氣病,水氣就下,下邊特別厲害,兩脛要冷的。歷節不是的,歷節他發熱,假令發熱,此屬歷節。歷節也出黃汗,所以開始這一節,就是歷節、黃汗一個主要鑒別點。

食已汗出,又身常暮盜汗出者,此勞氣也。不是榮氣是勞氣。勞氣就是虛,虛勞之氣,這個病是虛的。"食已而出汗",吃完飯就出汗。"又身常暮盜汗出",就是夜間睡、一躺下也老出汗,這個黃汗是這樣子的。那麼這種汗,不純粹是熱的關係,這是勞氣,就是虛。若汗出已,反發熱者,久久其身必甲錯。發熱不止者,必生惡瘡。"汗出已,反發熱",這是個不好現象。一般要是出完汗他都不發熱。一方面出汗一方面發熱,說明人的精氣外泄,邪氣在裏頭老留著。這個咱們在講表證的時候講過這些問題。這個就是正不勝邪,就是虛。我們出的汗都是精氣,人的熱反倒留於內,這久而久之一定傷及血脈的。那麼開始就是瘀血證了,其身甲錯,那麼再久而久之,熱不止還要生惡瘡。這都是說明黃汗的。你可知道,黃汗是這個樣子。他這擱個弱,一般的病也是這樣子,也不例外,他像個範論似的,但是它主要的是針對黃汗。

若身重,汗出已輒輕者,久久必身瞤。瞤即胸中痛,又從腰以上必汗出,下無汗,腰髖弛痛,如有物在皮中狀,劇者不能食,身疼重,煩躁,小便不利,此為黃汗,桂枝加黃耆湯主之。說如果身子沉,身子沉說明什麼呢?停濕停水嘛。"汗出已",出完汗之後,這個水能去一部分,感覺輕快,這說明他有水氣。這個黃汗他老出汗嘛,出完汗較為好一些是的,其實說明他身上有水氣。"久久必身瞤",黃汗虛,虛他常氣上沖,氣上沖有水氣,身上一定要動的,肉一定要瞤的,就像我們頭前四肢聶聶動是一個道理,沒有氣沖他不會。"瞤即胸中痛",一瞤就是有氣上沖了。氣一上沖,胸中一定要痛的,氣上沖於上嘛。這個黃汗病有幾個重點,一是出汗,一是發熱,一個身腫痛,這是三大證候,所以他是一條條的分析,這非常的好。"又從腰以上必汗出,下無汗",由於氣上沖,這個水氣也隨著氣上沖,所以上邊出汗下邊沒有汗。"腰髖弛痛",這個水氣往下邊厲害,沖腰,髖就是胯,外邊這個胯。這個地方又沒力氣又疼,弛疼,弛是鬆弛的弛。"如有物在皮中狀",老覺得從腰髖以下這個部位,老覺得裏頭像是有蟲子爬似的,什麼呢,水氣。就是虛,而水氣佔據不去,就是這麼一種病。要是更厲害的話,劇者,由於氣往上沖,裏頭又有寒水、濕氣,那麼他就不能吃東西。身既疼也重,它有表證,重就是有水,疼是營衛不利。"煩躁,小便不利,此為黃汗",在這來個總結,上邊這種情況就是黃汗的正證。"桂枝加黃耆湯主之",這是正治。桂枝湯治營衛不利,解外,也治身疼,但是他去不了黃汗,非加黃耆不可,它表虛,這個桂枝湯不但治身疼也解熱了,他老有虛熱。

這兩種病人我都遇到過,這個黃汗的病值得我們研究,到底怎麼個病,我查不少西醫書,我也查不出來。我治頭一個黃汗病就有桂枝加黃耆湯,我用的方子相當好使。他這個人啊,她這個愛人在哈爾濱的一個醫院,也是一個挺有名的大夫,他在西醫院給她診斷說她肝硬變,這個人面目屬於黎黑那個色,就是有點褐黃色,但是她沒有黃疸,她來這啊,我給他看,開始我也沒注意這個黃汗,她說是肝硬變,拿了不少檢查的東西,她的愛人是個大夫嘛,我就她治,越治他越疼,他腰疼得厲害,她住在西郊,來一趟挺困難,一步不能走,得人駕著,來一趟汽車就花七塊錢。那天我看她腰疼,我就奇怪了肝硬變哪有那麼疼的,我看她這個領子,一翻就是黃,我說你出黃汗吧,她說對了,她說我得這個病就出黃汗,你看這東西真是還挺奇怪啊,後來不治肝了,我給她吃桂枝加黃耆,很快就好了,顏色都變了,黃汗都解決了,後來這人好了。那麼黃汗究竟是什麼玩藝?這個真值得研究。你說它是黃哪來的,是這個汗?中醫看這個汗,為熱蒸,色變了,那麼這個陽明病那麼大熱他汗也不黃阿,所以這個值得研究,這個病我是遇到了,遇到這麼一個病。同時頭前講的桂枝苦酒湯我也遇到過,那麼這個人呢,他就是渴,我就給他桂枝芍藥黃耆苦酒湯,他吃就好了。所以這兩個病我都遇到了,但是這個病,這黃哪來的呢?這個人我還給他檢驗了,他也是黃疸指數都不高,你說這黃哪來的,這個值得研究,西醫也搞不清。我也問過西醫,西醫說這個病少見,是少見,就是我的確是幸運,遇到這麼兩個病,一般人恐怕都還沒遇到。這個黃哪來的,確實是這樣子,這個書上說的都差不多,尤其腰、腿疼啊很突出了,出汗,他是有些發熱。所以這個病是有的,這個黃汗是怎麼個事,我遇到兩個病人後就再沒遇上,病歷都沒有了,但是我有些記錄,文化大革命以後病歷全沒了,所以這個病值得研究。你說這個黃怎麼來的呢?奇怪,我治的頭一個,就是桂枝加黃耆湯,確實肝硬變,他的脾也大,但是他吃這個藥,黃汗是基本解決的,而且他腰不疼了,後來他自己來了,他也不用人攙,的確是好了。

底下我們講氣分,這一節很不好理解。

師曰:寸口脈遲而澀,遲則為寒,澀為血不足。趺陽脈微而遲,微則為氣,遲則為寒。寒氣不足,則手足逆冷;手足逆冷則營衛不利;營衛不利,則腹滿腸鳴相逐,氣轉膀胱,榮衛俱勞;陽氣不通即身冷,陰氣不通即骨疼;陽前通則惡寒,陰前通則痹不仁;陰陽相得,其氣乃行,大氣一轉,其氣乃散;實則失氣,虛則遺尿,名曰氣分。"寸口脈遲而澀,遲則為寒,澀為血不足",他說診察寸口脈,就是橈骨動脈了,遲而澀,遲是為寒,澀是血不足。這診寸口知道這個人啊,有寒而血不足。"趺陽脈微而遲",診趺陽脈,看他的胃,微而遲。"微則為氣",就是胃氣虛,所以脈微。"遲則為寒,寒氣不足",就是概括上邊寸口脈和趺陽脈,概括說的。寒氣不足,寒,有寒,氣就是胃氣不足,還有一個血不足,它就是概括寸口脈和趺陽脈而言的寒氣不足。它是三個意思,寒、胃氣不足、血不足。那麼認為這樣子,血不足是營衛不利。"手足逆冷;手足逆冷則營衛不利",他又有寒、胃、血又不足,當然要四肢厥冷,這個血達不到四末,所以手足逆冷。那麼手足逆冷說明什麼呢,就是營衛不利。"營衛不利"於外,那麼這個津液整個在裏頭,而為水,所以"腹滿脅鳴相逐"。肚子脹滿,脅鳴,他是往上沖了,腹滿脅鳴,相逐就是寒和水氣相逐,要不這相逐是什麼道理。手足逆冷,營衛不利於外手足逆冷,寒水之氣相搏於裏,腹滿脅鳴相逐而"氣轉膀胱",氣轉膀胱,就說明這個他不是下輸膀胱,氣轉膀胱就是氣在小腹與上腹,在這個地方時上時下的意思,主要的是營衛虛竭了。"榮衛俱勞",營衛俱虛竭的意思。這個勞就是虛勞那個勞。"陽氣不通即身冷",陽氣指著胃說的,胃氣不行所以身冷。"陰氣不通即骨疼",血凝滯,也不通所以骨疼,這是古人的一種看法。身冷、骨疼是個表證,他說身之所以冷,骨也所以疼,這是由於營衛之氣不利,不利就是外邊還是有外邪了。"陽前通則惡寒",陽前通這句話很不好解釋,陽通照理說不應該惡寒了,這個尤在徑解釋比較好。他說陽前通,陰失去陽了,陰失去陽必然要惡寒的。他這個解釋不是沖著陽下手,陽前通陰沒通,陰沒通,陰失去陽了,他不是要惡寒嗎,這是尤在徑的解釋,旁人還沒有那麼解釋,我認為他的解釋還是有道理的。"陰前通則痹不仁",陰前通了,可是陽呢?越而不行,陽就是指胃氣,所以咱門講的胸痹那章就是了,陽為寒痹,他要是麻痹不仁,他沒有陰,陽可是光在那呆著,滯而不行,他要麻痹不仁。必須得怎樣呢?陰陽二氣,它是相輔而行的,總得"陰陽相得,其氣乃行",這個說明什麼,說明治療,那麼也就是說,我們通陽怎麼辦呢,就得治津液以通脈,他就指著麻黃附子細辛這個藥說的。那麼這個桂枝湯,我們講了很多了,甘溫養液的藥,你要只是用桂枝去芍藥湯,他能夠通榮氣,不能通衛氣。他這個陰前通、陽前通都是指著用藥,你只是用麻黃附子細辛湯可以通其陽治津液,但是更惡寒,陰不通。陰不通,陰失去陽,他不更惡寒嗎?你要只是用桂枝去芍藥湯調營衛,養營氣,那營通而衛不通,他要麻痹不仁,所以這個都不行。他講治療的這兩句話,就指的下邊的方子,總的講,既要通陽也要通陰,兩個方子就得一起用。這"陰陽相得,其氣乃行",其氣乃行是指什麼說的,寒水之氣乃散的意思。"大氣一轉,其氣乃散",就指寒水之氣。如果這個病要是實,吃這個藥,則失氣,則出虛恭。如果這個病虛,要遺溺。"名曰氣分'',這個病主要的問題,又由於營衛不利造成內有寒水。營衛不利還是有外感的問題。所以這個診寸口和趺陽,我們知道他是外邊營衛不利,血虛有寒在裏面。診趺陽又知道胃氣也虛,也是有寒,這個寒氣不足這麼一個問題。所以在內有寒水之氣相逐,腹滿脅鳴相逐氣轉膀胱,在外又有表證,營衛不利身冷骨痛。那麼這個裏面造成的水氣病主要源于營衛不利,所以它說氣分,這一段沖著血分說的。那麼這個治療,既要通陽解表,也要用桂枝調營衛,解肌那種辦法了。他這個沒用整個桂枝湯,他還是陽氣不足了,把芍藥去了。這個虛則遺溺,名曰氣分,就應該底下桂枝去芍藥加麻黃附子細辛湯主之,就應該接這個。這個《醫宗金鑒》說的是對的。下面這個氣分,心下堅大如盤,邊如旋杯,水飲所作。這是閑文,不要。"桂枝去芍藥加麻黃麻黃附子細辛湯主之"就接著上邊的氣分,這個對的,因為什麼呢?心下堅大如盤是另一段的,是枳朮湯,是底下那段,所以這個書錯的地方也很多。這段文章到好解釋。這種治療的辦法,你擱在文章一起看就很清楚,那麼我們怎麼理解呢,根據藥物我們來分析,這個藥兩個方子合起來。一個是桂枝去芍藥湯,桂枝去芍藥湯是治氣上沖,所以上實下虛,胸滿脈浮嘛,這個腹滿脅鳴說明有沖氣啊,營衛不利用桂枝去芍藥湯是很對的。麻黃附子細辛湯是少陰病發汗的藥,麻黃附子細辛治水氣,所以在少陰篇裏頭,我們看一看就好了。他說少陰病始得之,反發熱,脈沉者。他這個少陰病一般不發熱,反發熱,而脈沉,脈沉就有腹水,所以用麻黃附子細辛湯,認為是少陰病,非得用配合附子不可,擱細辛就去水,那麼這個就是發表去水。我們從這個方劑上可以看得出來,這個方劑一方面去裏頭的寒水之氣而解表,同時也調營衛治氣沖。那麼既有桂枝去芍藥方證,又有麻黃附子細辛湯證,所以把兩個方合起來治這個病。那麼我們對這個病怎麼理解呢?這個病就是第一個胃虛,胃虛要有水氣;二個有寒,虛寒在裏,外邊招受外邪,所以他陷在內裏頭,有腹滿脅鳴相逐,氣轉膀胱這種水氣病,外表呢又有身冷骨痛這種表證,是陷於陰證,陷於少陰病。那麼怎麼治啊,那麼根據方劑的這種恰好適應這兩個方面。一方面調營衛養陰,養陰就是養血了,以桂枝湯為基礎;一方面也得治水、解表,讓他出汗啊,用麻黃附子細辛湯。這麼個樣子來解釋我認為還是充分的,這個才叫氣分。總而言,由於營衛不利於外,那麼營衛之氣不行,在裏頭也為水氣,所以叫氣分。這種氣分可以根據上面這個病的情況,用這個方子來治。這個方子也是表證的方子,既是表不解沒有汗,但是又有桂枝去芍藥證,氣沖胸滿這種情況,可以用這兩個方子把它合起來。你們看看底下這個解釋也可以,說"七味,以水七升,煮麻黃,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二升,分溫三服,當汗出,如蟲行皮中,即愈"。蟲行皮中,他這個營衛不利得厲害,這個發汗很不容易,非用大力的附子也出不來汗,如蟲行皮中,咱們在傷寒論講了,一是說他是久虛,老像蟲子爬似的,他出不了汗,那麼他這個也是這樣子。他是虛,所以只是用麻黃是不行的,得用大力的附子才能使他發汗。要是在辯證上說呢,四肢厥冷,身冷骨痛,這純粹少陰病的情況,所以要加附子這種法子。這一節在文章裏頭不好理解,各家對陽前通、陰前通則痹不仁的都解釋得有問題甚至都不解釋,唯獨尤在徑的解釋我覺得是比較合適的。

心下堅大如盤,邊如旋盤,水飲所作,枳朮湯主之。這個很清楚,這個是"心下堅大如盤",就是胃停水。"邊如旋盤",旋盤這個東西咱們不知道,所以上邊說如旋杯,也有後來改的覆杯,這個杯是扣著這麼一大塊。這個旋盤,早先的粉磨坊他的那個叫旋盤,就是旋涼粉的那種東西,總而言有邊棱的,所以這一段的心下堅大如盤,邊如旋盤,這個邊明顯,這個很像說肝硬變那種腹水,摸得話有這個有邊,有邊緣可以觸摸到,這個一般水不會結成這樣,很像肝硬變的那種情況。所以枳朮湯,這個他是去...

附方:《外台》防已黃耆湯治風水,脈浮為在表,其人或頭汗出,表無他病,病者但下重,從腰以上為和,腰以下當腫及陰,難以屈伸。"防已黃耆湯,治風水,脈浮為在表",我剛才說不是風水,他這個說呢管這也叫風水,由於脈浮是在表。可是一樣,其人或頭汗出,所以我們頭一段說是汗出,這個汗出不是像越婢湯那個汗。"表無他病",不是真正表證,表無他病就是沒有身疼等等這種情況,可見所謂這個風水,他不是很明確的表證的那種風水,他這個這樣解釋挺好的。那麼主要的病,"但下部",水氣就下麻,下邊重。"從腰以上為和",腰以上都蠻好的,像沒病一樣,為和就是如平。"腰以下當腫及陰",腰以下尤其腿,它往上,腫及陰,就是前陰了,那麼腿是難以屈伸,從這個說法,純粹是皮水,他沒有表證,可是古人就是形象像表,所以我們對防已黃耆湯這一節可以做參考。假設我們遇到水腫,他從腰以下腫,以致不能屈伸,那麼這個我們用防已黃耆湯,看著像風水,可他不是風水啊,他沒有外感的一種證候,所以與越婢湯是絕對不一樣的。所以這一段他附的,可以給我們作個參考。



黃疸病脈證並治第十五

寸口脈浮而緩,浮則為風,緩則為痹;痹非中風,四肢苦煩,脾色必黃,瘀熱以行。痹非中風前面的分號不要了,它是接著下來的。"脈浮而緩",本來是中風脈了,太陽中風脈浮緩嘛,那麼浮是在表,就是"浮則為風"了。中風的緩是由於中風汗出喪失津液,所以脈按之才緩弱。那麼這個呢,他說不是,緩則為痹,這個雖然脈是浮緩,但是這個緩不是由於汗出而脈緩弱,這是由於濕痹的關係,痹指的濕痹說的。你們想想在《傷寒論》,"傷寒,脈浮緩,手足自溫者,是為系在太陰,太陰者,身當發黃,若小便自利者,不能發黃。"咱們在《傷寒論》陽明篇、太陰篇都有這一段。他這個是指那個說的。他這個脈浮而緩不是太陽中風病自汗出脈浮而緩,是傷寒,沒有汗,那麼這個緩就由於裏頭停濕,津液反不充於外了,所以脈也緩,這個在傷寒論反復說了。像大青龍湯,"傷寒脈浮緩,身不疼,乍有輕時,無少陰證者,大青龍湯發之",和這一樣的,就是濕。這個就說明這個緩不是太陽中風自汗出,表喪失體液的這種脈按之緩弱,這個緩是由於裏頭停濕,那麼這個停濕在裏,津液就不充於外,這個脈是這麼個緩,所以它說"緩則為痹"。痹呢?不是中風了,他特意繞個彎說這話。"四肢苦煩,脾色必黃",這是簡單說的話,他本來系在太陰,太陰就是裏頭有濕,那麼再有熱呢,濕熱相瘀他一定要有身發黃的。但是小便不利他要身發黃,小便自利,他就不能發黃,這都就略去了,這是在傷寒論講過的東西。所以他就是"四肢苦煩",就是手足自溫的一個互詞,在《傷寒論》裏,說手足自溫者,是為系在太陰。他這擱這,四肢苦煩就是四肢苦煩熱了,與手足自溫者是一個意思。那麼這說明裏有熱,既有濕又由熱,如果小便不利一定發黃的。古人說這個發黃與脾有關係,所以說"脾色必黃",認為脾出土了,土色是黃的,古人是這麼個看法,這也是個辯證的意思了。那麼這個黃不關脾的事,也不關脾色的事,這都是古人這麼說,是那個時候了。那麼我們現在研究他呢,心裏頭要明白。他就是鬱熱在裏,要發黃的。這一節就是說太陽傷寒,手足自溫,脈浮緩,他是系在太陰是裏有濕,所以才說緩不是太陽中風那個浮緩,這個緩不是由於汗出,津液被奪而緩,是裏頭停濕,津液自然不充於體表了,所以緩。這一節看看《傷寒論》好懂,要不的話很不好懂。

趺陽脈緊而數,數則為熱,熱則消穀,緊則為寒,食即為滿。尺脈浮為傷腎,趺陽脈緊為傷脾。風寒相搏,食穀即眩,穀氣不消,胃中苦濁,濁氣下流,小便不通,陰被其寒,熱流膀胱,身體盡黃,名曰穀疸。趺陽脈是脾胃脈了,以候胃以候脾,都診趺陽。"緊而數",脈緊而且還快。數是胃有熱,"數則為熱",那麼胃熱他就能消穀了,但是緊則為寒,這個緊則為寒你看下邊就知道了,趺陽脈緊,這個寒,那胃有熱又怎麼有寒啊?這指脾說的,脾虛有寒,就是停濕不行。那麼脾虛停濕就不能化穀,所以"食即為滿",這是一個冒語,這個沒說完的。這一段主要說穀疸,穀疸首先胃有熱能吃,但是脾虛反而食而不消,意思是在這,底下它又接著說了。如果"尺脈浮為傷腎,趺陽脈緊為傷脾",你看這個趺陽脈緊指的上面這個說的。雖然是食而不消,是停濕了,蘊熱,有發生黃疸的可能,但是小便自利,又不會發生黃疸,所以他再診尺脈。診尺脈浮,這個書頭前講了,"浮者在前,其病在表"。我們診脈。這個浮在寸位,在關以上,寸至關這個部位上就是在表。要如果這個浮在關以下,關以後,在尺中,那麼這個是在裏。所以說尺脈浮為傷腎,尺脈浮這個熱,這個邪熱傷及到腎臟,所以他尺脈浮,而寸脈不浮。"趺陽脈緊為傷脾",這個根據上邊,趺陽脈緊是寒,就是脾傷不運而寒停濕在裏了,所以他說趺陽脈緊為傷脾。"風寒相搏",就是脾腎俱傷之意。是風傷腎寒傷脾,這兩個結合起來就叫風寒相搏,就是脾腎俱傷。這個脾傷,他就不能消穀氣,所以說"穀氣不消",穀氣不消他裏頭蘊濕,再一吃東西,再一有熱,濕熱往上蒸騰,他腦袋就暈,咱們講水飲的病,頭暈多是水飲呐。這個濕熱更容易,所以"食穀即眩",他由於什麼呢?由於穀氣不消,這是個倒裝句,穀氣不消應該在前。"胃中苦濁",胃中苦濁這兩句用得相當的妙,這個濁既有濕也有熱,所以以濕熱為苦,當然心中煩,都概括了。這種濁氣,就是濕熱、濁熱之氣,就是穀氣不消,配合他有濕,往下走。下走如果小便通,那就是由小便把濁氣泄出了,也不至於發黃。那麼小便不通,他是熱傷腎。"小便不通,陰被其寒",這個陰指裏,就是寒濕之氣都在裏頭來,伏裏了不得泄出,那麼熱也只到膀胱,也不得越,小便不利嘛,這跟我們頭前講的發黃是一樣的。"身體盡黃",這樣子熱與濕瘀在裏,就一身全黃了。這種黃哪來的呢?就由於穀氣不消,所以叫做"穀疸"。古人認為發黃疸,有一種叫做穀疸,這個穀疸就由於脾胃的關係,能食而不消,那麼穀氣不消就鬱熱,如果再有濕,濕熱於裏而發黃。這種黃由穀氣所,所以叫做穀疸。

額上黑,微汗出,手足中熱,薄暮即發,膀胱急,小便自利,名曰女勞疸,腹如水狀不治。這又一節了,上邊的穀疸由趺陽脈緊以下一大段,頭一個他講趺陽脈,說這個胃熱脾寒,那是個冒語,那不是一段,那個主要全是說的穀疸。這一節說的是女勞疸。"額上黑",古人認為水色黑,腎主水,腎傷者額上黑,這是腎氣傷的一個證候。"微汗出",表和啊,不是外來的。"手足中熱,薄暮即發",上面這個血證,這種熱都是在夜間。咱們講那個熱入血室,他是白天非常的安靜,但到夜間譫語,如見鬼狀者。那麼他這個也是,薄暮以後手足中熱,這是咱們說的血虛熱了。"膀胱急,小便自利",這為有瘀血。膀胱急就是膀胱急結,膀胱那地方憋的荒,也叫急。那麼小便不利就是蓄水,小便自利這是有血,這就是瘀血。"名曰女勞疸",這一切都是由於不節制房事,女勞而致,所以叫做女勞疸。這是一切由於腎氣傷了,所以首先他額上黑就是腎氣傷的一個反映,腎氣傷總是傷在腎的血脈,他是這個意思,其實這個後頭還要詳細解釋的。古人說的黑疸就是一個血性的黃疸。咱們講的《傷寒論》有那麼一段,"太陽病,身黃,脈沉結,少腹硬,小便不利者,為無血也;小便自利,其人如狂者。血證諦也,抵當湯主之。"跟這個參考的是一樣的。那麼這個沒有到狂那個地步,所以後邊治療他也不用抵當湯。如果這個病在甚之於其人如狂,那是瘀血很明顯的純瘀血證,這瘀血證也有發黃的,所以咱們講《傷寒論》的那一條,就是抵當湯證,是發黃證,身黃,脈沉結。古人說的女勞疸就是血象黃疸,他不是由於膽道受阻礙而發生的,咱們說的溶血性的黃疸,中醫說的都屬於瘀血這一類。這種黃疸是有的,我就遇到很多,這種黃疸的確要是"腹如水狀不治"。腹如水狀的,水狀指的水氣,頭前講的,石水那類的,就是有腹水了。那麼他這種有腹水,他是女勞疸,是腎氣衰,一點也不能夠行水了,所以非死不可,古人是這麼看法。那麼就根據臨床,這個黃疸併發腹水,的確是預後多不良。這個我有經驗,遇到很多,大概都沒有好的,尤其這種黑疸,面目黎黑的黃疸,大概好的是沒有。西醫也知道這種黃疸。這是說的女勞疸,女勞疸實際就是血象黃疸。腹如水狀不治,到這塊是一節。

心中懊憹而熱,不能食,時欲吐,名曰酒疸。這個嗜酒人啊,他的濕熱內蘊,就是濕熱在裏頭,他老喝酒嘛。裏頭濕熱所以心中懊憹,煩呐,而且發熱。濕熱在裏,他不能吃,裏有濕,他老要吐,裏有水,咱們講的小半夏湯都是這個。"名曰酒疸",那麼這種黃疸大多由於嗜酒所致,所以叫做酒黃疸。

那麼上邊說的,黃疸有那麼三大類,一個是穀疸、一個是女勞疸、一個是酒疸。

陽明病,脈遲者,食難用飽,飽則發煩頭眩,小便必難,此欲作穀疸。雖下之,腹滿如故,所以然者,脈遲故也。"陽明病,脈遲",這個脈遲是個不急的脈,主寒嘛,主虛呀,那麼這個說的還是寒。陽明病,這就指陽明病的外證了,發熱不惡寒,多汗出,這是陽明病的外證了。但是脈遲,雖然陽明病熱候是有了,但是裏有寒,裏有寒指的停水說的,這個水性寒所以脈也應著遲啊。"食難用飽",陽明病本來有熱,熱能吃,但吃飽不行,一吃飽,他就要發煩,他的胃裏頭有濕,有濕就不能化穀,所以濕停在那他就發煩,跟上邊的穀疸一樣。"頭眩",腦袋暈,為什麼?停濕、停水。所以"小便必難",他小便通利,就不停濕停水,他頭也不眩暈,小便必難,就沖著頭眩說的。可見這個脈遲是裏頭有寒濕這類的東西了。"此欲作穀疸",現在這個人雖然不發黃,這是要做穀疸,這跟上邊是一樣的。那麼遇到這種病人,雖然沒發黃,你要加小心他要發黃,這是要作穀疸的一種情形。但是這種病只能利小便。"雖下之,腹滿如故",這個人當然腹滿,這個腹滿他是由於脈遲裏頭停濕停水,他裏頭不濕嘛,咱們講陽明篇脈遲那個講得很清楚了,可以回頭看一看,那時候不能用瀉藥。雖下之,腹滿如故,所以然者,就由於脈遲,還是有寒。那麼這個時候呢只能利尿,當於寒濕求之,就是這個意思。這一段其實很有意思,我們在臨床也常遇到這個事,那麼這個人沒發黃呢,但是一系列的證候要發生穀疸,那麼這個時候你發汗、瀉下都是錯的,如果脈遲你就是利小便就好了。

夫病酒黃疸,必小便不利,其候心中熱,足下熱,是其證也。底下就是酒黃疸的治療原則的問題了。他說酒黃疸是濕熱在裏,如果小便自利,這個濕熱有去路,隨小便就去了,就不能夠發黃。所以嗜酒發黃都由於小便不利,一定要小便不利的,這他才發黃。喝酒人很多,怎麼都不發黃啊?他這個小便暢利他不會發黃的。要是小便不利,這種濕熱在裏,一定要鬱熱為黃。那麼酒疸的證候是什麼樣子呢?主要的就是有熱,"其候心中熱,足下熱",尤其這個熱在下邊,心中,這就是酒疸之為候也,就是酒疸的一個要證,心中發煩熱,足下也熱,就是小便不利。

酒黃疸者,或無熱,靖言了了,腹滿欲吐,鼻燥,其脈浮者先吐之,沉弦者先下之。這個酒黃疸一般說都是心中熱、足下熱,也有不那麼熱的,就是熱不顯了。那麼說話呢,也了了,靖言他應該是了了,靖言了就是了了的意思。這個"靖",本來治理為之"靖",這個治安搞好了,治理好了就是"靖"。他擱個靖言就是言語治,就是言語沒病而了了,明白,不說糊話,就是說心中沒有熱的一種意思。"腹滿欲吐,鼻燥",腹滿者,裏實的證候;欲吐者,濕熱逆往上,所以他欲吐;鼻燥者,裏有熱也。"其脈浮者先吐之",其脈浮,病有上越之機,病有上越之機,所以寸脈特別浮,那麼這個應該先吐。"沉弦者先下之",沉為在裏,沉弦就是裏實,這個弦緊是一樣的,沉緊、沉弦就是偏於裏實,那麼這個要下。總而言之酒黃疸是以裏熱為顯著證候,所以心中熱、足下熱,那麼這個熱呢當然當攻。你看這個病機了,他要有脈浮,病有上越之機所以要先吐;脈沉弦,就是偏於裏實,那麼要下之。

酒疸,心中熱,欲嘔者,吐之愈。酒疸下之,久久為黑疸,目青面黑,心中如啖蒜薺狀,大便正黑,皮膚爪之不仁,其脈浮弱,雖黑微黃,故知之。"酒疸,心中熱,欲嘔者,吐之愈",這就更清楚了,那麼酒疸,心中熱,心中煩熱得很,他是瘟瘟欲吐,要打算吐,那你就應該順其勢而吐之...這個酒疸本來脈浮,應該吐之,是為對的,下之為逆所以病未解,這是誤下了。"久久為黑疸",那麼這種酒疸下之後,他一定不好,要是日子長久了,就變為黑疸,那麼這個在《千金》、《病原》裏頭都談,黃疸久了都要變黑疸的。這個事實上也確是這樣子,咱們在臨床上黃疸要久不了就慢慢變成黎黑的狀態。他這個是錯治的,誤治的,更使之變黑疸,所以"目青面黑",這是黑疸的一種外觀了。"心中如啖蒜薺狀",就說煩熱盛,咱門吃這個蔥蒜,感覺這個所謂辣辣發熱的情況,當然心中也懊憹。他這個酒疸,他就心中熱,應該吐之你反下之,那麼熱不去,心中如啖蒜薺狀者,說明這個熱更深了。"大便正黑,皮膚爪之不仁",這個都是瘀血證了。大便正黑,應該很清楚,明明白白就是潛血了。那麼皮膚爪之不仁,這個皮膚不知痛癢,瘀血證常造成這個問題的,這都是有瘀血。"其脈浮弱",怎麼知道他是誤下該吐的酒疸呢?從這就看出來了,其脈浮弱,下之後其脈還浮,但是他已經弱了,弱了,下傷中氣了。"雖黑"但"微黃",黑中還透點黃,所以知道是下酒疸而為黑疸,不是女勞疸,女勞疸是一來他就黑,額上黑,這與那個不同。所以故知只顧,由於這個脈和證,還有黃底了,他是由於誤下酒疸而造成的,他有這個脈與證,所以是。其實黑疸和女勞疸都是瘀血的問題,你看他這個就說得很明白了,大便正黑,皮膚爪之不仁,這純粹是瘀血證,所以他說女勞疸和黑疸統統屬於血性的一種黃疸。

師曰:病黃疸,發熱煩喘,胸滿口燥者,以病發時火劫其汗,兩熱所得。然黃家所得,從濕得之。一身盡發熱(而)面黃,肚熱,熱在裏,當下之。這個"病黃疸,發熱煩喘",這是表熱,熱在表了。發熱,煩而喘,這個熱往上壅逆了發喘,這是一個表證之為候了,熱在表。"胸滿口燥者"呢,就熱在裏。這是表裏俱熱了。那麼一般的黃疸為什麼有這些證候?這源於病發的時候,這個黃疸一般的初發也都是由表證來的多。以"火劫發汗",這個大夫發汗,他用非法的法子,以火劫而大發其汗,這個與火劫發汗,頭前講得很多了,這在《傷寒論》裏講了很多。"兩熱所得",本來有表邪,他是個熱,又以火濟之,這是兩種熱。有兩種熱的結果,所以表裏俱熱,就是上邊的情形,答復這個問題。"然黃家所得,從濕得之",他既發黃就得有濕,沒濕是不足以發黃的。那麼一般黃疸全是從濕所得,那麼這個病黃疸,他也是有濕。那麼現在這個病呢,他是講治療辯證了。"一身盡發熱面黃,肚熱,熱在裏,當下之"。那麼他一身盡熱,這是陽明病的一個證候了。面黃就是黃疸也外顯露了。肚熱就是腹熱了,腹裏頭也熱,那麼這是熱在裏了。那沒問題,當下之。這個當下不是用承氣湯,後邊有,茵陳蒿湯啊,這個主要應該用大黃硝石湯,後頭有的。那麼這個由於誤治,黃疸初起時誤治,所以表裏俱熱,那麼變成裏實的這種證候,當然既有黃他也有濕,不是沒有濕的,他底下來個一個插句,"然黃家所得,從濕得之"。那麼這個發黃也不例外,他也有濕,沒濕它不足以發黃的,但是他這個熱太盛,熱盛的意思純粹變成陽黃了。

脈沉,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皆發黃。從師曰以下都是說發黃的原因了,各種發黃的不同了。"脈沉"為在裏,"渴欲飲水"為有熱,就是裏邊熱而飲水,小便再不利,就熱不得越,水不得泄,必發黃,"皆發黃"。這是說脈沉,如果裏有熱,渴欲飲水,小便再不利,要有這種得病人,雖然現在不發黃,將來也必發黃。

腹滿,舌痿黃,燥不得睡,屬黃家。這個"舌痿黃"就是身,後頭小注有,一個為身,這是錯字,身痿黃不是舌。"燥不得睡,屬黃家",腹滿就是實,腹滿,燥不得臥,這是裏實之為候了。身痿黃就是黃淺,不豔,不是身黃如橘子似的,這就是黃之初作的時候,初染的時候這黃不清楚,這就做身痿黃。那麼這個也是屬黃的,當然從這個說法也可下之,這在言外了。腹滿,燥不得臥,身一定見有痿黃。

黃疸之病,當以十八日為期,治之十日以上瘥,反極為難治。疸而渴者,其疸難治,疸而不渴者,其疸可治。"黃疸之病,當以十八日為期",這是古人的經驗之談,沒有什麼深遠意義,一個黃疸啊,大概在十八日前後可以愈了。"治之十日以上",要是治得當就可以有效。"反極為難治",依法治療反倒加劇,這個黃不好治。那麼後世注家呢,他不這麼講,他這個十八日啊,這個土旺于四季阿,這個四季最後十八天都是土旺之時,所以土旺以十八日為期,所以當以十八日為可愈,這太牽強附會,我想不是這種意思,這是古人經驗之談,這裏頭沒什麼深意了。我們在臨床上實踐也確實是這樣,這個黃疸治療要開始用藥,他就有效,這個黃疸很快就好了,吃了多天也沒有效,反倒加劇這個黃疸是難治的,這是經驗之談,這不是一個有什麼以土旺十八日為期,那個說不通。怎麼叫土旺十八日呢?是一季裏頭,根據天干地支來的,尤其地支,從亥時起,你看你數一數,亥子醜就是水盛的時候了,寒水的時辰,這個醜第三個,就是土,醜土嘛。寅卯辰,寅卯就是木,木之後是辰,那個辰就是辰土。巳午未,就未土。他把十二地支,三個算一季,最後那個都是土,申酉戌,戌土。所以古人有四季了,春主木,夏主火,秋主金,冬主水,沒有土,他那個土呢,說土旺於四季。有幾種說法啊,這是一種。四季多少天呢,十八天,十八天乘四不就七十二天嗎,一季裏頭三個月,三個月去十八天不也七十二嗎,所以金木水火土各占七十二天,擱在一塊就三百六十天,他是這麼算的。這東西合理不合理呢,這肯定是個玄學了,這東西沒什麼可考慮的東西。就即使是這樣子,土旺於四季的十八日,那麼得黃疸就是脾得十八日為期嗎?也不是的,他共計也是七十二天嘛。所以這個講不通的,古人有那麼個說法,所以一般注家都這麼講,其實這個沒有什麼深遠意義。現在西醫講什麼病,他有個週期性,這就是自然而然的週期性,沒有什麼深遠意義。那麼在中醫呢,他都要解釋,為什麼期之以十八天呢?他要解釋了,你看咱們講的傷寒,七八日是要緊的關頭,好的在這時候好了,為什麼?他要解釋,這陽數七陰數六,他得導出這東西,這種解釋對不對呢,當然值得懷疑的,這個也是一樣的。古人不解釋,這是後人解釋的。這是很有經驗的一個說法,我們現在黃疸性肝炎也是如此的,要治療十幾天黃反加劇,你又沒治錯,這個黃是不好治的,這肯定。我在臨床上所見的多了。

疸而渴者,其疸難治,疸而不渴者,其疸可治。發於陰部,其人必嘔;陽部,其人振寒而發熱也。這都是就黃疸的輕重,治之難易來分析的。"疸而渴者",渴就是有熱了,熱深,渴呢?也津液傷了。熱深,證一定虛,所以這種黃疸是不好治的。"為難治",可不是絕對不能治。"疸而不渴者",雖熱而不深,而且正也無傷,這沒有什麼問題的,這種在臨床也是這樣子,遇到這個黃疸這麼厲害,他不渴,那麼這種黃疸比較好治。黃疸而渴呢,它本來是濕熱的病,按理說不應該渴的,他要渴,熱也盛,津液也傷得厲害,所以它是不好治的。"發於陰部,其人必嘔",這個陰指的表裏說的陰陽。"發於陰部",就是濕盛於裏,那麼其人必嘔,裏頭停濕停水納,人要嘔。"陽部,其人振寒而發熱也",熱盛於表,熱盛于外,陽部指的表說的。那個濕盛于裏發於陰部者,濕盛於裏那其人必嘔。發于陽部呢,就是熱盛於表,那麼其人一定是惡寒發熱,振寒就是惡寒的意思。

那麼到這,原則上大致都講差不多了,底下要講具體治療了。

穀疸之為病,寒熱不食,食即頭眩,心胸不安,久久發黃為穀疸,茵陳蒿湯主之。這個是臨床上最常見的了。"穀疸之為病",他也發寒熱,但是不能吃東西,所以不能吃東西,咱們頭前有講了。雖然能吃但是食而不化,一吃,不但蘊熱,而且本來裏頭有濕,他腦袋就要發暈。"心胸不安",就是咱們說的胃中苦濁了,在這裏頭他就擱個心胸不安,與胃中苦濁可以合著理解。心胸不安就是煩啊、噁心啊,也是苦濁的意思了。"久久發黃",這個說的很好,所以穀疸這個不是當時就發黃。這個黃疸型肝炎有的是這種情況,那麼開始他發寒熱,都當感冒治,所以病人,我就遇到很多的,"給我誤診了,說我是感冒,治來治去發黃了",其實也不是誤診,那個時候的確也是看不出來。再發汗,在中醫說發汗是錯嗎?這個也不錯,那都沒什麼問題的,但是那時候他是不發黃,久久才發黃,很長的時間一點點的黃來了。那麼這個穀疸啊用茵陳蒿湯主之,茵陳蒿湯是最常用的藥。茵陳蒿湯這個藥,它去濕熱的,解熱利濕,也利小便。這個梔子解煩熱的,也去黃。這個大黃是下實熱的,也去黃。這藥物挺奇怪,是這個黃色藥,你們品吧,都去黃,挺有意思的,你看這個黃芩、黃連、黃柏、梔子、大黃、茵陳蒿、黃耆,是黃色的藥,都治黃,奇怪。那麼這幾個藥都治黃,只是各有不同的,那麼如果裏不實不能用大黃。這茵陳蒿是最常用的藥了,它既能利小便去濕,同時它也治黃,所以它這個藥最平穩。那麼煩得厲害必須加梔子,所以梔子不是個吐劑,你看這裏他就不說吐了,所以《傷寒論》裏頭凡有梔子都是吐的時候,服那是錯的,回頭到這來你看,一個都不說吐了,不是吐的,梔子不能使人吐。我們也常用,沒吐過一回。那麼這三個藥在治黃裏頭最常用的,不是說大便一點不通,稍稍的腹為滿,大便不稀就可以用。但是我們治這個黃,應該要考慮這一點,中醫講辯證。如果這個人有噁心,尤其肝炎,黃疸型肝炎胸脅滿,或疼啊,他要是有柴胡證要配合柴胡湯是比較好的,我們都經常用大柴胡湯配這個,很好使。沒有那些證,他只是發黃,有茵陳蒿證用茵陳蒿湯是對的。但是有其它症狀呢,配伍著用更好。那麼這三個藥以"水一斗,先煮茵陳,減六升,內二味,煮取三升,去滓,分溫三服。小便當利,尿如皂角汁狀,色正赤。一宿腹減,黃從小便去也"。這個腹減指的腹微滿他有大黃嘛,就腹微滿,不大滿。腹微滿、心中懊憹而發黃疸,小便不利,用這個方子,肯定是沒有錯的。

黃家日晡所發熱,而反惡寒,此為女勞得之。膀胱急,少腹滿,身盡黃,額上黑,足下熱,因作黑疸。其腹脹如水狀,大便必黑,時溏,此女勞之病,非水也,腹滿者難治,用硝礬散主之。這個說的是女勞疸的治療了。"黃家",就指黃疸這個病家。"日晡所發熱",是裏有熱了,這是陽明熱,屬陽明瞭。那麼陽明病呢,是但熱不惡寒,而反惡寒,那個女勞疸他反惡寒,他虛啊。"此為女勞得之",不是陽明病裏熱的關係了。"膀胱急,少腹滿",膀胱急就是膀胱感覺漲滿的意思,急也就是少腹急結的意思。他底下有個少腹滿,這個膀胱急呢,就是感覺膀胱脹滿的意思。那麼少腹呢也硬滿,這個說明他是有瘀血的問題,你看這個沒提小便不利,並未提這個,這個女勞疸啊,他常常小便自利。膀胱急,少腹滿,不是蓄水,他是由於瘀血,就是瘀血證。"身盡黃",一身盡黃,而"額上黑,足下熱",他熱在下焦,所以足下特別熱。"因作黑疸",所以黑疸與女勞疸還是一種的了,那麼這個額上黑他叫做黑疸。"其腹脹如水狀",那麼這個腹脹就像裏頭有水似的,如水狀就像同這個水氣病腹水這個樣子。那麼大便呢,"因黑",大便黑說明是潛血了。"時溏",大便不乾。"此女勞之病,非水也",這個腹脹雖如水狀但是不是一般的水氣病,這是女勞之病,不是水。"腹滿者難治",假是女勞疸而腹滿,這是腎氣已敗的一個證候了,這個是難治療的。"硝石礬石散主之",但是這個之只能用硝石礬石散。他為什麼擱硝石礬石散?在這你就看出來了,他這種女勞疸、黑疸,全是說的血性的黃疸,就是瘀血型的黃疸,在中醫說。那麼為什麼不用抵擋湯呢?他這個雖然膀胱急少腹滿,小便自利,瘀血是肯定的,大便也色黑,但是其人不如狂,所以他不用水蛭、虻蟲這麼峻烈的祛瘀藥,他用硝石、礬石這兩個藥。礬石這個藥,所以婦科常用為佐藥,它雖然也去濕祛熱,同時它也有去瘀的作用,你們看《本經》上有的,不過去瘀的力量不強;這個硝石啊,大家都知道了,就是咱們說的芒硝了,那麼下熱的。這兩個藥師偏於下熱,去瘀力量是輕,而下熱的力量重。假設這種的黃疸要是其人如狂,那當然是這個方子不行,可以考慮用抵擋湯。"右二昧,為散,以大麥粥汁和服方寸匕,一天吃三服。病隨大小便去",你看看底下解釋絕對是瘀血病了。"小便正黃,大便正黑,是候也",吃這個藥之後,大便正黑就是瘀血下去了,這就是藥有效的一種證候。它也去瘀,不過力量沒有抵擋湯那麼重,這個瘀血呢不那麼頑固。他這個尋常就是大便黑、便溏,就有個潛血,所以人也不發狂,當然這個方子不能用桃核承氣湯、抵擋湯,那重的去瘀藥,它只用硝石礬石散。

酒黃疸,心中懊憹或熱痛,梔子大黃湯主之。...它用梔子、豉,梔子、豉是解煩解熱,這個頭前講過,它另外不但用大黃還用枳實,枳實是消脹去滿了,所以他以梔子為主了,它這裏沒有茵陳蒿,所以這個藥啊偏於下熱。這個酒疸就是以熱為主了,心中懊憹、心中熱,足下熱,這個他說是熱痛,這個熱痛沖著,肝虛說熱痛,或者膽,那麼有用這個方子的機會。這個方子也常用,這個方子解寒的作用比茵陳湯蒿強,這個有豆豉。上邊那個茵陳蒿湯偏於小便不利,腹微滿,而熱煩沒有梔子大黃湯明顯,這個梔子大黃湯以熱煩重,甚至於痛,但是不像茵陳蒿湯那麼小便不利,腹微滿,沒有那個。這個方子我常常用,把茵陳蒿湯,如果黃、煩躁得厲害,這兩個方子合起來用也挺好,也就是梔子大黃湯再加茵陳,這個常用,這個臨床上自己斟酌。

諸病黃家,但利其小便;假令脈浮,當以汗解之,宜桂枝加黃耆湯主之。"諸病黃家"啊,所以黃家所得,從濕得之。大致都小便不利,依法但當利其小便。但是"假令脈浮",他有表證,那就當以汗解之。那麼這個呢,他用桂枝加黃耆湯。是用桂枝湯的基礎上,假設這種發黃、脈浮、發熱、惡風、自汗出這一類的發黃證,這種表證,就是中風型的這種在表的發黃,我們可以用這個方子。假若沒有汗,那麼還用麻黃連翹赤小豆,這個書沒提,這個《傷寒論》提了,這可以聯繫起來。我們在臨床上講,假若遇到表證的黃疸,就是發熱、怕冷、頭痛等等的這種情況,那麼有的有這個桂枝湯證的這種情況,就是太陽中風這個病型,可以用桂枝加黃耆,可見黃耆這個藥它是去黃。假設要是無汗的那個,用麻黃連翹赤小豆,那也得用麻黃劑,麻黃連翹赤小豆湯在《傷寒論》有,回去可以看一看。但是在表證時候的黃疸很少見,但是治療呢要知道,這個不多見,到咱們的時候大概那個表證都過去了,這些年我還沒遇到表證的黃疸。一般黃疸都是,像我們說的茵陳蒿湯、梔子大黃湯啊,雖然他是泄下劑,也利小便,梔子這個藥就是利小便,古人研究梔子說是這個,它一方面下小腸之火,...之火,一方面也利小便,它下火解煩。

諸黃,豬膏發煎主之。這有語病,這裏頭大概有減文,不能說諸黃都用這個方子。假設這種黃疸裏頭有熱不可下,用這個方子是可以的,不能說諸黃都要用它。這個豬膏就是豬油,就是所謂的大油。這個藥是潤燥解熱,這個豬膏的確是解熱呀,以前,這個銀匠爐啊,他是火盛啊,尤其到夏天這些工人受不了,他都熱,都喝豬肉湯,到了伏天的時候,有解熱作用,同時它潤燥。大便乾但是不可下,那麼這時候有用這個方的機會。這個亂髮是通利水道的,同時也多少有點去瘀作用,這個頭前咱們講過。所以這兩個藥合起來啊,潤燥通二便。假設這種發黃,二便不利,又不可下,就是偏虛了,那麼可以用這個方子,有用這個方子的機會。這個在古人醫案上有啊,多日不大便,小便也不利,這種發黃他是人極虛弱了,有用這個方子好的。我們在臨床一般用的機會不多,這麼虛的人很少見,也不能說沒有。

黃疸病,茵陳五苓散主之。這就根據上邊諸病黃家,但利其小便,這也是常用的方子。如果有五苓散證,五苓散,咱們頭前講過了,無論是有水逆、小便不利、發熱啊,都是五苓散證,脈浮而有黃,發生黃疸,那麼這個擱五苓加茵陳蒿就行了,茵陳五苓散。茵陳蒿用的量在五苓散裏最重了,它是茵陳和五苓散各等分。我們要用呢,用湯劑是可以的,湯劑,茵陳的量要加大,為什麼呢?你看茵陳蒿湯裏的茵陳量並不大,他這個去黃的藥多,這個五苓散裏去黃的只是茵陳一味,所以茵陳的量要多用。我們用湯劑就行,不用散劑,他這個茵陳五苓散各等分,不是各等分,茵陳蒿末十分,五苓散五分,它(茵陳蒿)為它(五苓散)的二倍。那麼我們用五苓散呢可以用湯劑,就是那幾個藥擱個10克,桂枝擱6克,茵陳蒿可以擱一、二兩都可以。這藥也常用,只是要是五苓散證,這是要緊的。你們回頭溫習溫習,五苓散證實什麼證呢?脈浮、發熱、小便不利、消渴、或者水逆等等,這個五苓散證很清楚,很多了。要合乎五苓散證而發黃,我們可以用茵陳五苓散。

黃疸腹滿,小便不利而赤,自汗出,此為表和裏實,當下之,宜大黃硝石湯。"腹滿,小便不利而赤",小便赤都是裏熱,咱們辯證,所以小便清者,知不在裏,仍在表也,他裏熱,小便一定赤。腹又滿,小便又赤,腹滿是裏實,小便赤是裏熱,裏實熱,這個"自汗出",就是陽明病發過汗的,他裏熱蒸的自汗出。表沒病這是裏實,那可得下之。他這個比梔子大黃湯、茵陳蒿湯都較的重。你們看看這個藥,既有大黃又用硝石,這個比較是有點大實大滿的樣子,這個腹滿得厲害,熱也厲害,可以用這個方子。他不只用梔子而且還用黃柏,熱也明顯。那麼這幾個方子茵陳蒿湯、梔子大黃湯,都是泄下劑。茵陳蒿湯是最平穩不過,梔子大黃湯是稍稍的泄下稍重一點,他下到宿食裏頭。大黃硝石湯是最重的,我們在臨床裏頭,遇到這種的黃疸還比較少,但這個的確有的,這種方有用過。那麼如果真正又濕又熱而發黃疸,那麼這個方子可以用。這個方也可以加茵陳蒿,如果小便在不利,加點茵陳蒿還好。這個藥很重了,你們看看。"右四昧,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內硝,更煮取一升,頓服"。頓服,這個藥量了不得了,大黃、黃柏、硝石各四兩啊,各四兩一頓吃,你想想這量多重啊,古人一兩合現在三錢,四兩就是一兩二了,這太重了,我們要用,不要用這麼重,我們用就是三煎,就大黃、硝石各10克就可以了,黃柏、梔子都可以這個分量,都各10克就蠻可以了,這大實大滿都可以治,這個人特別煩、小便赤、大便秘結,那麼這種黃疸那不是沒有,是有,但是少,我們平時遇到還是茵陳蒿湯、梔子大黃湯這類比較多。

黃疸病,小便色不變,欲自利,腹滿而喘,不可除熱,熱除必噦,噦者,小半夏湯主之。"小便色不變",裏頭沒熱。雖然發黃,小便色不變,這裏頭沒熱。"欲自利",自己啊老要自利,,它就濕盛,他失去收澀就要自利。"腹滿而喘",這個腹滿,他沒有熱的滿,是虛滿,這個喘不外乎這種濕沖逆於心下而作的喘。"不可除熱",這裏他沒有熱,這個泄藥是不行的,這個言外的意思啊,可以用像茵陳五苓散這類的。"熱除必噦",你一用苦寒下藥,那胃中寒一定要噦。"噦者,小半夏湯主之",噦者呢,他治的是誤治了,治這個誤治的救治方法用小半夏湯,小半夏湯並不治黃啊,他沒提治黃,用小半夏湯治噦逆。小半夏湯也去濕去水了。上邊的小便赤說明是積熱,這個小便色不變,說其是有寒。這個在辯證小便的時候也很重要,這個時候雖然欲自利,腹滿而喘,像是濕證,這個也容易照濕證而吃下藥的,所以他才特別提出。如果色不變,腹滿而喘,欲自利,這說明濕盛,濕盛逆滿於心下,他也要發喘的。這個去濕,用寒濕中求就對了,這個應該利小便,不應該吃泄藥,要吃泄藥了發生噦逆之證了,那你趕緊吃小半夏湯救其胃,救其噦逆。

諸黃,腹痛而嘔者,宜柴胡湯。"腹痛而嘔"是柴胡證了。諸黃要顯柴胡證你吃柴胡湯是沒錯的,但是只用小柴胡湯那還不如小柴胡湯合用,看看怎麼用。"腹痛而嘔",要是嘔不止,那種心下急,用大柴胡湯治。要是只是腹痛而嘔,沒有心下急,嘔的也不那麼甚,那麼完全是小柴胡湯證,可以用小柴胡湯。但是這裏頭你要觀察,那麼這個解黃的藥他沒有啊,大概這個都偏于茵陳五苓,我們尋常用的,都是小柴胡湯合用茵陳五苓,你看虛實,就是不可下,他是這個發黃,都小便不利的多,我們用茵陳五苓配著小柴胡湯,這也常用的方劑。如果他是大便不通,有這個腹痛而嘔,就是大柴胡湯證,那麼大柴胡湯證呢,那麼他這個裏也有實熱,你要配有茵陳蒿湯,或者梔子大黃湯是對的。這個我們在臨床上常那麼用,它也特別提出柴胡劑。

男子黃,小便自利,當與虛勞小建中湯。"男子黃",他的意思啊,暗指女勞疸。如果"小便自利",這是說明虛,"當與虛勞小建中湯"。這個虛勞小建中湯,各家的說法不一了,那麼都說是小建中湯,因為在虛勞篇裏,小建中湯有了。我以為應該用黃耆建中湯,這個黃耆去黃,那麼小建中湯拿什麼去黃,是吧。這個虛勞小建中湯,我想他指的是黃耆建中湯,他擱個小建中湯,所以大家都說是小建中湯。我看小建中湯不如用黃耆建中湯。如果發黃、小便自利,這就不用利小便了,是不是,這個大概都是中虛,中虛不能治水,小便頻,小便自利。那麼這個應該用補中益氣的這種法子,就是用這個黃耆建中湯,我認為是好的,這個作參考。這個書,他說虛勞小建中湯,注家也都說是小建中湯,但是我以為是應該用黃耆建中湯。在臨床上用黃耆建中湯治黃疸的機會並不少,中虛、發黃,因為黃耆它治黃嘛。

瓜蒂湯,治諸黃。這瓜蒂湯,他提出來了,這個酒黃疸脈浮,或者這個酒黃疸欲吐,那麼都要用吐法了,大概都是用瓜蒂湯,但也不是諸黃都用,這有問題的。這還是林億他們抄來的,從外邊抄來的了,他附這麼個方子,當然他是有可吐,才可以用吐法。

這個《千金》呢,又有個方子,麻黃醇酒湯,治黃疸。這都可以做個參考。就麻黃一味藥。他"一味麻黃,以美清酒五升,煮取二升半,頓服盡。冬月用酒,春月用水煮之"。這個見於《千金》。這個麻黃也的確去黃,但是沒有表證,用麻黃一味這個東西,值得考慮,不要隨便用。我剛才說黃藥都有去黃作用,麻黃連翹赤小豆湯他那個表證用麻黃也就是這個意思。那麼至於《千金》說的這個麻黃醇酒湯,我沒用過,用這個方子值得考慮,不像那瓜蒂。瓜蒂湯,他是真正欲吐者吐之,書上也有。這麻黃一味藥治黃,這個沒試驗過,但是與其用麻黃一味藥,莫妙用麻黃連翹赤小豆,這都是在表證的時候。

好了,我們今天就把一章講完了。這章還不錯,這章頭前分析得很清楚,他主要把黃疸,古人的看法啊,它分成三種,有穀疸、女勞疸、酒疸。黃疸的原因呢,古人認為是瘀熱在裏。什麼叫瘀熱在裏呢,就是熱瘀於裏不得出來。瘀什麼瘀啊,總與濕瘀,所以必小便不利,或者是不出汗,那麼才有這種情況。那麼這個治療,他根據這個還是辯證了。可下之,他有幾個方子,一個茵陳蒿湯,一個梔子大黃湯,一個大黃硝石湯,大黃硝石這個藥重一些,非大實大滿不要這麼用,還有一個硝石礬石散,硝石礬石散這個藥我也用過,沒有效,...的時候也不通,我遇到黃疸,就是女勞疸,就是說的額上黑,腹如水狀。這我在這個,有好幾個,我開始用這味藥,沒有效,所這個藥也值得考慮。我遇到幾個是這種黃疸病加腹水,我遇到幾個,據西醫都是說肝膽管的病,這種病西醫也說預後不好,沒有一個好的。也都黑,好多都是日久黃不去都變成黑了,咱們今天就講到這了。



驚悸吐血下血胸滿瘀血病脈證治第十六

他這麼幾種病,驚就是驚慌的驚悸。悸,心悸。吐血衄血下血。這就三種了,胸滿瘀血,這四種病。這章講的不夠細緻,他主要的是在吐衄下血病,驚悸瘀血講的都不完全。

寸口脈動而弱,動即為驚,弱則為悸。這是講驚悸的脈。驚則氣亂,氣亂則脈動,所以他說動即為驚。這個動啊,不但脈動,胸腹也動。人要發驚啊,人這個氣就亂,是吧,所以這個脈也就是跳突不穩,就動。動就脈上說,他主驚。如果脈弱,我們講很多了,他是個不足了,血虛脈弱,不足以養心,心氣虛則悸,所以弱脈主悸,悸就是心跳了,咱們現在心悸就這個悸。他頭一段就是說驚、悸的脈應,他都一般說的,也有特殊的情形。所以脈動主驚,脈弱主心悸。師曰:尺脈浮,目睛暈黃,衄未止;暈黃去,目睛慧了,知衄今止。這個說衄之為病,他這個病之進退,一種證候的反映。尺脈浮者是裏有熱,那麼這個脈當然是浮沉,浮主表沉主裏。這個在三部上那個來說,寸、關、尺三部,關以前就是寸至關著部位,主表,脈浮者在前,其病在表,這也都是書上頭一章裏的。浮者在後呢,其病在裏。這個浮主熱,"尺脈浮"者是裏有熱。"目睛暈黃",這個月亮咱們說的風圈,月暈而風嘛,這個是目睛,眼睛,這個暈就是沿著黑眼珠它那塊發黃,就暈黃,就像月亮那個暈那個樣子,他是形容。他說目睛要有暈黃,這是瘀血之為候。裏氣有熱又浮有瘀,所以這個衄是未止的,就是瘀熱還在嘛...

又曰:從春至夏,衄者太陽,從秋至冬,衄者陽明。...就是陽絡有傷。那麼,從秋至冬要是衄呢,這是一個陽明之絡有傷,這個也是一個約略之詞,也不是一定的,而且這個話也不像是仲景的話,這個做個參考,這個在臨床上是不可靠的。這是在衄呀,有在陽明,有在太陽為候的不同。那麼春夏呢,春夏的時候常是太陽經之絡傷;那麼要是秋冬呢,常是陽明經之絡傷。絡就是細血管,這個話在張仲景書裏頭呀不像他說的話。

衄家不可汗,汗出必額上陷,脈緊急,直視不能眴,不得眠。這個在傷寒論的禁汗的條文裏頭已經有過。亡血者勿汗呀,這個衄家是久失血的人,那是不可發汗的。如果強發其汗再奪其津液,血液更傷,這個衄血是上邊虛呀,從頭部老出血嘛,如果這時候你再奪其汗,那麼這塊額上陷,就是肌肉要塌陷。這個肌肉豐滿,前頭講很多了,人津液、血液虛不從形體整個累受的,這個在前頭講了很多很多了。那麼要是局部也是一樣的,顏面老出血,老衄血的人,衄家不是偶爾出血,是常出血,他這個面部的液體本來就少,如果再發汗,奪其血,肌肉非塌陷不可。脈也緊急,脈失去柔潤他就緊急,一點柔潤的樣子沒有了,就緊急。目系呢,也由於失去血液的營養,也不滋潤了,所以直視不能眴。眴,是指眼睛活動,他不能眴。那麼心血虧,而不得眠。這是衄家不可發汗,那麼其它的亡血當然也不可發汗,凡亡血均不可發汗,這也是舉一個例子。

病人面無血色,無寒熱,脈沉弦者衄;浮弱,手按之絕者,下血;煩咳者,必吐血。這個衄、吐、下血的脈應也是不同的,這個是分別說這個脈應。"面無血色者",這是亡血一個的外證,前面虛勞篇講很多了,面無血色,面色白,面色薄,這都是面無血色的一個通譯語,那麼這又是亡血的一個症候了。"無寒熱",就是沒有外邪,那麼這個病人無故的面無血色,又無外邪,肯定是亡血家了。"脈沉弦著衄",沉弦著,虛勞的樣子。這個弦呀,本來是有餘的脈,這個就是弓,弦者為簡,那個弦,像按著鼓皮似的,也是外邊脈道硬,裏邊是中空的,沉弦者是虛勞的現象。衄,都是指久衄,虛勞病的一種反映,所以久衄虛勞,所以脈才沉弦。如果有上面亡血的反應,什麼反應呢?就是面無血色,又沒有外感的情形,肯定是亡血了,亡血會者衄,會者吐,會者下。如果脈沉弦這個是久亡血的人,大概是衄,這是一個虛勞的現象,你們看看虛勞篇,脈沉弦者,虛勞的脈常有的。他們有改的,他們把沉弦改為浮弦,浮弱改做沉弱,不對,你們看看就知道了。"浮弱,手按之絕者",這個是驟然間失血太多,浮弱者就是芤脈,脈是浮的,一按裏頭沒有,弱,你再使勁按沒有了,這是亡血,大失血的樣子,這是大下血造成的,下血,下血的量多了。"煩咳者,必吐血",煩咳這是肺病了,吐血,大概都是肺疾患是多了,所以這時必吐血,這全是從自病人面無血色,無寒熱而談的。面無血色者是亡血的一個外證,再沒有寒熱,沒有外邪,肯定這是亡血了。亡血有各種不同,有久衄亡血的,有一種大下血的,也有一種肺病而咳血,吐血的,煩咳者指咳血就是肺病那種吐血。

夫吐血,咳逆上氣,其脈數而有熱,不得臥者,死。吐血這個病,就是上面所說這個,"咳逆上氣",咳嗽不止,而且氣又上逆。"其脈數而有熱",這是邪氣盛,就是肺熱盛,"不得臥"呢,這是正不勝邪,正虛而邪盛,所以他要是活不了的,這是死證。這個很值得我們注意的,在臨床上這個吐血呀,吐血這個脈都應該是不及的脈,上面浮弱呀、手按之絕著呀或者上面那個沉弦呀,這個脈要是吐血無論是怎麼失血都是不要緊的,他應該,人吐血虛,脈也虛。那麼這個則不然了,脈數而有熱,所以我們在臨床上遇到這麼一個咳血的病呀,那是相當危險呀,而且尤其是要到躁不得臥,不得臥就是躁,躁擾不安,就是邪已勝正,正不勝邪的一個症候了,所以這非死不可。所以我們對於這個失血的人呀,脈急數都不好,尤其久病,你像這個肺病的失血,到這個情形不死的太少了,這個很準確,這個在臨床上大家都有體會。

夫酒客咳者,必致吐血,此因極飲過度所致也。這個嗜酒最傷肺不過了,這個嗜酒而咳者是肺受傷了,那一定要吐血的,一定能使吐血。那麼道理呢?就是飲酒太過所致的,所以酒對肺是最壞了,不能夠過飲,過量飲,要一咳嗽就容易吐血了。

寸口脈弦而大,弦則為減,大則為芤,減則為寒,芤者為虛,虛寒相擊,此名曰革,婦人則半產漏下,男子則亡血。這一段在虛勞篇裏講過了,那個男子則亡血失精,還有失精兩個字。那麼"寸口脈弦而大",這個弦脈本是有餘的脈,在這他說"弦則為減",減者,沒內容謂之減,就是我們按這個脈呀,雖然弦,但是裏頭沒東西,沒東西就像按鼓皮裏頭是空的,可是外面硬,他與芤脈浮大中空還是不同,他是弦,以弦脈為基礎的,所以他說弦者為減。"大則為芤",脈又弦又大,但是大呀,也沒內容,有外無內,像蔥葉子似的,也是中空的,這兩個脈都說的是中空之脈不過是既硬又大,所以弦者為減,大者為芤。那麼弦者怎麼又變成一個減了呢?所以"弦者為寒",弦這個脈主寒,這個寒指虛,虛而生寒。那麼芤呢?這是血虛了。那麼這兩個脈同時出現,所以這叫寒虛相擊,就是寒虛相搏的意思,那麼這種脈叫做革。婦人要現這種脈要半產漏下,男人現這種脈要亡血,這個講的是亡血證了,所以他擱個亡血沒說失精,不是講的虛勞了,這個前頭講過。

亡血不可發其表,汗出則寒栗而振。這個衄家不可發汗,這個是泛言亡血,是亡血都不可發汗,一樣的。如果發其汗,本來就亡血,那麼汗再奪其體液,這個是虛到極了,虛極他就轉變為陰證,所以他叫寒栗而振。咱們講的這種虛寒證,這個寒哪來的,虛極他就寒,人生化的機能沒有了,一片寒。

病人胸滿,唇萎舌青,口燥,但欲漱水不欲咽,無寒熱,脈微大來遲,腹不滿,其人言我滿,為有瘀血。這一段講的瘀血了,瘀血的徵候,這一段就舉的這些徵候。"病人胸滿",唇舌全是血華顯現之處。我們看人,西醫也是,他看眼睛,這都是,這個外邊,靠外邊這些的黏膜,全是血液顯現的地方,血液要是沒有毛病,是光華顯現,好看。那麼這個"唇萎",就是血不榮於唇了,唇萎。"舌青",尤其這個舌青,你們看那個肝病常是舌青,起碼舌頭邊兒,咱們說那是瘀斑,這是瘀血的一個徵候,唇萎舌青都是瘀血的一種反映。他由於血液又虛,所以我們遇到血虛的不一定都得補呀,宜祛瘀,祛瘀可以推陳致新嘛,瘀血去了,自然血液就恢復了,你越補越壞,瘀血不去,你白補。所以這個唇萎呀,說明血虛的樣子,但是有瘀血證也常唇萎,尤其舌青,這是一個瘀血很準確的一個徵候。"口燥",口乾舌燥是有熱象了,有熱象要是裏熱呢,他要喝水,所以陽明病他口燥欲飲,所以稍稍欲飲之,和其胃。他這個血分有熱就不是了,有瘀血的時候常有熱。"但欲漱水,不欲咽",他願意漱水、漱口,那麼這個熱他不在陽明胃,而在血分裏頭,所以這也是瘀血的一個危候,這在陽明篇裏講過。外"無寒熱",不是有外邪。"脈微大來遲",脈微者,咱們說氣不足者脈微了,這個在傷寒論裏頭講了,陽氣不足,陽氣就是津液,津液就是概括血液和體液,就是津液、血液都屬於這個陽氣。脈微就是液微,體液微。大,有外無內那個大,他是指芤脈。而來遲,那麼頭兩個微大是瘀血造成的,有瘀血所以血液就虛,來遲呢?血不足,氣也發滯塞。這個在臨床上常說,血瘀氣滯就發生這種脈。"腹不滿,其人言我滿",這說明這個少腹急結的症候,他本來不滿,他是感覺滿,裏頭是瘀血。所以咱們講這個少腹急結,古人用這個字,用的相當好。他不是那塊確實是像腹漲滿也不是,也不是有疾患,癥瘕積聚也不是。他就感覺那塊呀,自覺呀,急。急呢?日本有個形容,就像大人穿小人衣裳似的,就覺這塊難受,憋得慌,急結這兩個字,日本拿小孩衣服比方挺有意思,沒法形容,李東垣他們解釋就是不寬快,不寬快也解釋不出來,不寬暢,就覺得裏頭又憋得慌,又覺得裏頭脹,在外邊呢,他沒有,他也不是真脹,所以這兩句話就解釋這個,病人本來不滿,在外面瞅呢,他沒有,他就說滿,他就說急結。這個地方古人對症候名稱起的呀,都有深意,咱們講這個急結就順口就講過了,其實他這個就解釋這個東西。腹不滿,其人言我滿,他這個主訴的病人,他不能說出急結來呀,他不懂急結,他本來不滿就說我滿,就覺得膀胱部位呀,血室這部分呀,他覺得滿。那麼這是有瘀血的一個要症,"為有瘀血"。

病者如熱狀,煩滿,口乾燥而渴,其脈反無熱,此為陰伏,是瘀血也,當下之。還有一種,我們頭前說,這個咽燥但欲漱水不欲飲,也有渴的,這瘀血證,這一段講這個。病人像一般發熱一樣,"如熱狀",人就像發熱。煩而滿,口也乾燥,也真渴,那麼這似乎有裏熱的樣子,但是其脈反不熱,那麼這個脈沒有滑數這種脈。"此為陰伏"呀,這也是一個瘀血症,這在傷寒論上有,"這個病發熱十餘日,脈浮數者可下之",那個浮數,要是真正裏熱脈也不浮呀,所以脈浮數,像在表似的,但是這個說明雖熱不去了。這一段主要是在這個瘀血了,這可以下,可以下但是先沒拿瘀血的藥物來下,先用承氣湯了,但是下之不解。他說合熱消穀善饑呀,這個是實證也有瘀血證,那是又一段,那麼這一段呢,他說口乾而渴,也煩,也覺滿,這個滿就像上面說的腹不滿,自己覺得滿一個意思。那麼這個的情形像有裏熱,像是陽明內熱的樣子但是沒有那個脈,不大不滑不數,這是熱伏于陰中,陰就是指陰血說的。"是瘀血也",這也是瘀血的證候,瘀血的證候反映的並不是一樣的、千篇一律的。這個當下之,下盡瘀血,這個熱也沒有了,瘀血也出了。

那麼這以上都是講的原則的東西,他有這個驚悸、衄血、下血、吐血,以至於瘀血,或者講其脈,或者講其證。那麼底下呢,就應該具體治療了。他頭一段就不能好明白,火邪者,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主之。這個火邪,這在傷寒論上有的,"太陽病,以火熏之,不得汗,其人必燥,到經不解,必清血,名為火邪",這是傷寒論,其實這兩書是一個,他沒分開,所以在這又提一個火邪者,那麼火邪者是什麼樣的證候呢?他說太陽病本來是應該發汗,那麼以火熏之,以火熏之要是不得汗的話,這個人一定要是必燥,其人必燥,這個燥就是精神不安,就是驚,這個講的致驚。到經不解,一定清血,這種血是由火所造成的,所以管這種叫火邪病。他沒得汗呀,表證還在呀,所以他還用桂枝湯,但是加些龍骨牡蠣和蜀漆去引致驚。那麼這一段看不出來有驚狂,還有一段這專就方劑來說了,也是傷寒論,你們看看傷寒論,火邪那裏頭他都有,"傷寒脈浮,醫以火迫劫之,亡陽,必驚狂,起臥不安者,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主之"。根據這個方子他治驚狂的,怎麼個情形呢,傷寒脈浮是病在表,應該發汗才對呀,那麼這個大夫呀,以火迫劫之,迫劫之就是逼使大汗出,由於汗出太多,病必不解呀,亡陽,就是大汗,亡津液,必驚狂,這時候假設這裏頭鉤動裏飲,伴之氣上沖,影響胸腹動,而其人如狂。所以傷寒加溫針必驚也,都是這一個意思,臥起不安,這個應該用桂枝去芍藥加蜀漆龍骨牡蠣救逆湯。那麼這一段他擱一個火邪,他概括這兩段的意思。這個火邪是什麼呢,就是因為用火來劫這個病,而病沒好,那麼到後來他可以要便血的,這個叫火邪。同時用這個方子的意義一定有驚狂,他致驚嘛,他這個書,頭一個就是驚。這個驚狂在傷寒論也有這麼一個,"傷寒脈浮,以火迫劫之,亡陽,必驚慌,臥起不安者,用桂枝去芍藥加蜀漆龍骨牡蠣救逆湯主之"。所以火邪這兩字呀,概括面挺廣。...他這個氣沖得厲害,這個芍藥,多少有些斂,所以把它去了。脈促胸滿嘛,胸滿得厲害,往上沖厲害呀,他用桂枝去芍藥湯。這是桂枝湯證,如果氣沖滿為候者,你要把芍藥去了,用桂枝去芍藥湯。他又有驚狂,這個驚狂有兩種原因,一種就是神識,咱們說這個就是一種精神方面的證候了,那龍骨牡蠣呢,就是安神定志的一個藥,致驚。可原書上呢,恐怕這裏頭有痰飲,所以他擱蜀漆,蜀漆這個是祛痰飲,因為非法治療,鉤動這個痰飲,所以古人把怪病當為痰飲,這種驚狂裏頭常伴有水、有痰飲的一個問題,所以他既加龍骨牡蠣,又加蜀漆,要如果沒有痰飲,蜀漆可以不用呀,那麼這個方子就是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治驚狂。還有一個方子,就是桂枝甘草加龍骨牡蠣湯,那就是桂枝甘草兩味藥,桂枝甘草湯的基礎,那個是心悸,氣上沖得厲害,同時加龍骨牡蠣,這你們看看傷寒論都有的,他這個隨便舉了一個,擱火邪上來治,這驚狂的發作大概都由於火攻的多,這段主要說的致驚。

心下悸者,半夏麻黃丸主之。這個心下悸,也多種多樣呀,這是舉一個。心下悸,有水飲所致者,我們講水飲篇裏頭,痰飲篇也有,這個人心下有水氣,要是這個微者短氣,水飲輕的話,這個人短氣,甚者則悸,厲害了,一定要是心悸了,那麼這個心下悸,就說明水飲多厲害,如果心下悸由於水飲而來的,心下悸不一定有水飲,咱們甘草...咱們一般用這方子啊,有兩種用法,不是讓它瀉的,下大熱,這個大黃啊不要擱裏頭煮。這我常用啊,現在可以這麼用,就是拿水沖一沖,沖一會啊用這個水來煎藥,這個不大瀉,這是高血壓啊這個法子也是常用的。只是上邊有熱,上焦有熱。上焦有熱表現的症狀是什麼呢?顏面潮紅啊,臉紅,唇紅,那麼心煩,心悸,這個黃連黃芩證候,用這個方子就好使。胃下熱,這熱真盛,可以擱裏頭一起煮,這是大黃黃連黃芩。這個大黃它這個量很重了,你們看看,他說頓服啊,頓服,古人一兩,就是現在三錢。這個大黃二兩,這就多了,就是現在的六錢了。六錢三六一十八啊,十八克啊。我們用啊不要用這麼重,這個大黃我們一般用,頂多也不能超過十克,要是為這治這血證,一般用六克就行了,這個六克呢,黃連黃芩各三克就行了,我們黃芩多擱點也沒關係,是吧。黃芩跟這個大黃一樣二、三兩,黃連用這個藥啊現在少啊,可以擱三克,全好使。尤其是小兒他沒有虛寒證,小兒的鼻衄啊,吐血,這個方子最好使了,我常用,這方子最常用不過了。所以他提出個心氣不足,這個不是,這個很重要。心煩,心悸,心煩悸,這是上焦有熱,那麼這一種的吐血啊,衄血啊,用瀉心湯都好使。也治霍亂那個,不一定行了,咱們霍亂篇講沒有它,這是後世,後人添的。

那麼到這啊,把這一篇講完了,講完了你們看一看缺什麼?瘀血證一個沒有,頭先這個辨證他講一點,可治療呢,它沒有。沒有就按我方才所說這個,你們自己可以讀出些來。這個瘀血證啊,你看我們這個桃仁承氣湯,抵當湯,下面講那個瘧疾裏頭的鱉甲煎丸,在這個虛勞篇裏頭講的那個大黃蟄蟲丸,都是去瘀的藥啊,它各有不同的證候,我們後邊還講那個大黃牡丹皮湯,這個腸癰,他也是瘀血啊,有膿當下膿,不膿當下血,這下血,他下什麼血,瘀血啊。那麼此外在婦科裏頭,像是通經活血全是去瘀血。所以這個,我以前啊本打算講這個東西來,後來也沒講,這個你們可以準備準備,這個去瘀的這種方劑,不只是桃仁啊,丹皮,水蛭,虻蟲是個去瘀藥,當歸,川芎,生地等等,咱們說的補血的藥全是去瘀藥。你看咱們講的這個當歸芍藥散,"婦人腹中諸疾痛,當歸芍藥散主之",他為什麼提個婦人呢?婦人容易有瘀血啊,我們說的這種補血藥啊,不過他起強壯作用,主要就是去瘀,你們看那《本草》就有,這個生地《本草》也解血痹,血痹是什麼啊,瘀血嘛,不過他起強壯作用。而且藥有這個寒熱之別,這個生地是個強壯去瘀,性寒解熱,咱們就說去血分熱,也算對的,主要它也去瘀啊,它不過起強壯作用,我們在臨床上遇到這個人,不虛,有瘀血,你不要用強壯藥,那你自然咱們就用這個水蛭虻蟲啊,蟄蟲啊,桃仁,丹皮都可以啊,你得也看他證候了。他要是虛,有瘀血證,你用攻破不行啊,你就得用強壯的去瘀藥,有熱,用生地這一類的,有寒用當歸川芎這一類的,都是去瘀啊。所以你們要是研究這個東西啊,這一章,那麼張仲景這個書真正遺失了,或他故意的,這兩可,他故意什麼?他這個瘀血證講在各處了,他就不在這講了,像我說的全是啊。你們這個瘀血啊,根據他這個書,集中寫下子,桃仁承氣湯證,抵當湯、丸證,這有的是了,大黃蟄蟲丸啊,桂枝茯苓丸,牡丹皮湯,當歸芍藥散,小溫經湯等等全是啊,把他分出來,哪個補血的溫性去瘀強壯,以生地為主的強壯解熱去瘀,把他分成門類來,研究東西是這樣的,自己下手,我這個講啊,當然也多少不能說沒點意義,沒有自己下手有利。像我說的你們自己下下手,把這個去瘀藥把它集中了,那我保險總比那個王清任搞那個血證還要好,這是很有用的。我原先本打算呢寫了,現在我老覺得時間不夠,不是不夠,他一天干不了多少,幹著幹著,不耐勞了,我這個事怕這個做不好了,你們可以搞,寫一寫。所以我們講這些書時候啊,哪個咱們看這個過簡,根據這個題目的,咱們集中了再寫一寫,常了是有用的,這個我自己現在就恨自己在年輕的時候啊,不愛發表東西這也是一個毛病,光心裏頭有,手頭沒敢上去,一方面研究啊一方面用這點功是最好了,不難的,這都在這書裏頭,《金匱要略》、《傷寒論》,再找些後家東西也可以啊,你看咱們上面講的柏葉湯,這孫思邈加阿膠,很有道理,他不加生地為什麼,這個是溫性藥啊,柏葉乾薑艾葉都是溫性藥,他是虛寒,雖然不到陰證,但是虛寒,可以擱阿膠,不能擱生地。所以這個孫思邈,這是後世方子了,後世方子也有好的,不是沒有好的,把它都集中起來,寫點東西,我認為是很有意義的,作筆記,也不給人家看。



嘔吐噦下利病脈證治第十七

夫嘔家有癰膿,不可治嘔,膿儘自愈。在《傷寒論》厥陰篇裏頭,有個厥利嘔噦,都差不多,所以這個嘔吐噦下利來列到雜病,這個《傷寒論》這不也是治雜病嘛,那怎麼能是厥陰病呢,而且論治也很相似,不過這一章他講的詳細。他說"嘔家有癰膿",就是嘔吐啊帶膿的話,那裏頭有癰。"不可治嘔",所以這個能吐膿啊,他就是裏頭有癰啊,在這個生理方面啊,他願意把這膿能排出,排出這個當然得從關口了,他這在上邊總是要由吐而出。那麼這個你要是治嘔呢,那膿就擱裏頭了,依法應該排膿。"膿儘自愈",膿要是沒有了,癰呢都排出來了,這個嘔也自然就好了。那麼這個排膿的藥啊,咱們常用的那麼在這個腸癰那一篇裏頭有,排膿散啊,排膿湯,以至於咱們用的大黃牡丹皮湯也都是排膿啊,那專門治那個排膿,咱們平時用的桔梗啊,貝母這都是排痰排膿的,生薏仁,咱們講到癰瘡的時候再詳細談。凡是嘔家要見著有癰膿,你就是不可治嘔,他這個嘔啊正打算要排膿,那你就用幫著這個機體排膿就好了,用藥也應該這樣了。膿排盡了,嘔自愈。這個跟《傷寒論》是一樣,也有這麼一條。

先嘔卻渴者,此為欲解;先渴卻嘔者,為水停心下,此屬飲家。嘔家本渴,今反不渴者,以心下有支飲故也,此屬支飲。這個嘔吐啊,傷人胃液。先嘔,那麼嘔完了他渴,這是胃液已經傷,胃中乾,他就渴。那麼胃中渴呢,可見這個水吐完了,那麼這個嘔呢也是要欲解。這是說飲家這種嘔啊,那麼先有胃有飲,他就嘔,那個嘔之後,飲去了胃中乾,他就渴,渴的時候,嘔就要止,所以"此為欲解"。"先渴卻嘔者,為水停心下",那麼開始他渴,渴就想喝水了,那水一喝到相當程度,胃裏頭他積水了,那麼他就要嘔,這是先渴而後嘔者。這個道理啊,就是胃消化水的力量差,水停在這個位置了,所以他就要嘔,為水停心下,這是水停心下。那麼我們一般治嘔啊,常用那個降逆去水的辦法,那麼也就是能去胃停水,這也是一種了,這嘔的原因很多了,後頭都有啊。所以他說"此屬飲家",那麼這一類的嘔啊,都由於胃停水,就都屬於飲家,飲家就是指的痰飲了,咱們頭先講過的。"嘔家本渴",凡是有水飲的這種嘔,他要把這水吐完了,胃中乾,他就要渴,本來是應該渴的。"今反不渴者",那麼這他嘔完了,他不渴,這就是"以心下有支飲故也,此屬支飲",這個飲是厲害,這個支飲啊從下往上,隨吐隨聚。咱們頭先講過這個支飲了,那麼厲害了這個水飲沖逆於肺,就要咳嗽、喘。這個支飲呐,在這個痰飲中是最重的,但也是飲家了,支飲也是飲了,不過支飲這種重證,他還不像一般的這個有水飲,吐完了就渴,他個開始也渴一點,渴完了他就不渴了。咱們講這個苓甘五味薑辛夏仁湯,你看頭前咱們講這個痰飲裏頭有,那麼就是有支飲的關係。他先吃這個苓甘五味薑辛湯,他說這個藥是個熱藥,吃了應該渴,那麼今反不渴者,有支飲也,跟這一段是一樣的,所以這個書啊總要前後看一看。一般的水飲啊,他不至於這樣,唯有這個支飲,支飲這個飲是重的,也說明胃特別虛。

問曰:病人脈數,數為熱,當消穀引食,而反吐者,何也?師曰:以發其汗,令陽微膈氣虛,脈乃數,數為客熱,不能消穀,胃中虛冷故也。這是故做問答,說明這個胃虛寒而嘔吐這種情況。他說"病人脈數",數是熱啊,那麼這個熱呢是殺穀消食,這個胃它喜溫不喜寒。胃要是有熱呢,咱們講陽明病,在這個《傷寒論》裏頭有,中風者,能使,風就是熱,說明這個熱,胃熱。那麼依法應該"消穀引食",應該是這樣才對啊。"而反吐者,何也",那麼現在這個人也脈數,而反吐者這個是什麼道理呢?那麼他底下就是師曰,他就答復這個問題。"以發其汗,令陽微膈氣虛",這由於在表證這個階段啊,發汗太過,發汗太過這個表並不解。這個咱們講桂枝湯裏頭就有了,發汗應該微似汗出才好,大汗出,病必不除,大汗淋漓病必不除,這個就是發汗太過。他這個"令陽微",陽微這個咱們講過很多了,這個"脈微,此無陽也",這個陽就是陽氣,就是津液。這由於發汗呐,喪失津液太多,所以這個陽已微。"陽微膈氣虛",怎麼擱個膈氣虛呢?這個汗的來源它發生於胃的,穀氣嘛,咱們頭先也講過,這個汗者穀氣也,它是由胃消化之後,它變成精氣才出而為汗。那麼這個汗太多呢,喪失這個津液。喪失津液啊,這個喪失這個主源還在胸中,還在心下胃裏,這個胃這個地方,所以他說膈氣虛,膈氣虛就是胃氣也虛了。這個"脈乃數"不是認為虛數的,人體就是有熱,這個熱是邪熱,所以才發汗,這個發汗大汗出,這個熱不除。那麼他指的就是上邊這個數,這個數啊,這是"客熱",不是胃有熱。他由於這個發汗太過,這個熱沒退嘛,脈還是有數。這個數是一個客熱,它不是胃熱,它"不能消穀"。那麼胃呢反到由於汗出的太多而虛,虛極生冷,整個生冷啊。他不管這個胃虛,虛了這個,這個客氣就趁機入胃,這指的飲,水飲,水飲性寒嘛。他說胃中虛,冷湊之,所以他說"胃中虛冷故也"。那麼胃虛有飲他就吐嘛,是這麼個道理。底下還有一段詳細的解釋,挺好。

脈弦者虛也,胃氣無餘,朝食暮吐,變為胃反。寒在於上,醫反下之,今脈反弦,故名曰虛。

...趺陽脈浮而澀,浮則為虛,澀則傷脾,脾傷則不磨,朝食暮吐,暮食朝吐,宿穀不化,名曰胃反。脈緊而澀,其病難治。...不可下。這個脾並不能夠啊,它不是屬於消化系統的。這個古人啊一看都有一個臟一個腑,這個胃呐是個腑,它也得有個臟啊,古人就看這個脾挨著胃,所以胃是脾之腑。所以他說這個關於消化上的這個脾啊,它是關係到重要的一個內臟。所以脾傷了,它就不能消化水,不能消化飲食,這叫不磨"。"朝食暮吐,暮食朝吐"啊,它這個不能夠這個消化飲食了,所以早晨吃的,晚上要吐,宿食不化嘛,停食,它不消化,到時候把它吐出來拉倒;那麼晚上吃的呢,早晨吐,這就是"宿穀不化",吃的東西啊它停到胃裏頭,它不消化。這就是脾胃具虛的一個問題了,關於這種叫"胃反"。"脈緊而澀,其病難治",胃反這種的病啊,如果脈緊,緊是邪,邪實啊,邪盛。太陽傷寒脈緊,這個緊都是實證。澀呢它是虛了,精血不足嘛。邪盛正虛,這種胃反是不好治了,"其病難治"。什麼病都這樣,不管胃反。這個胃反擱到現在是什麼病呢?咱們在臨床上也常遭遇這種病,像胃下垂就是這種病,胃下垂要是厲害點了,他幾天要吐一回,他這個吃了東西啊在胃裏頭,咱們就是現在說的消化不良了,它是胃痙弛縱,所以它這下垂,這個胃的這個胃痙啊弛縱往下,它這個運轉的這個功能都不夠。所以吃的東西呢都停著,停到一個相當程度,他就要吐了。那麼這種古人叫做胃反,那麼厲害的早上吃晚上吐,晚上吃早上吐,也有幾天吐。那麼後邊就是治法。如果要是脈太緊,邪太盛而正虛,所以這個難治。

病人欲吐者,不可下之。這個欲吐並不是真吐了,就是要吐喜歡吐,一吐為快而不得吐。就像我們講這個瓜蒂散,溫溫欲吐,服不能吐。那麼這種情況千萬不要下,他欲吐者,這個病就有越出之機啊。那麼這個治療呢應該順勢利導嘛,用吐法就好了,千萬不要下。這對於這個吐啊,到這個地方,他是在這原則上講了很多,發作的原因也略略說說,有這個水飲的,有胃虛寒的,也有胃反這一類的,這一類的重一點的嘔吐,這個也是脾胃俱虛了。然後在這個臨床治療上,它提出幾個要點。第一個有癰膿不可治嘔,那就要排膿,膿儘自愈。那麼最後呢,下。這個吐是要治嘔的,假設這個病人欲吐者,那你不可治嘔,你啊可以順其勢而吐之。這中醫治病這個很重要啊,要順勢利導。這就是適應這個生理的機能,它古人根據這個辨證它留的這種規律,這很好。我們在臨床上不管一個病,萬病都這樣。咱們說表證,這個表證病人就要出汗,你不可下。底下他講到噦了。

噦而腹滿,視其前後,知何部不利,利之即愈。這個噦這個證啊就是乾嘔,不過它其聲連連。乾嘔啊,乾嘔就是有聲無物謂之乾嘔。那麼這個噦與乾嘔什麼分別啊?它就是乾嘔連連不斷,不是一聲,連連不斷的,古人叫做噦,乾噦嘛。這個噦大概都是虛證多,也有實證,這個頭一節就是說這個。"噦而腹滿",這個腹滿指的實滿,他拒按。"視其前後,知何部不利,利之即愈",那你看看他前後就是指大小便,是大便不利啊或者小便不利,都影響到這個,他不往下通,他往上逆。那麼這個腹滿不是一個虛滿。尤其這個如果這個大便不利這個腹滿是要拘按的,那麼小便不利這個腹滿當然在少腹了。這個詳細他都沒說,因為這些問題啊,這個《金匱》講在《傷寒》之後了,以前這個《傷寒雜病論》在一個書裏頭,也是先傷寒後雜病,在傷寒裏都講了,來這裏頭就是略提,不那麼詳細說了。那麼所以注家對於這些都認為這個不是錯,就是簡略,也有這麼說的,其實它是故意的,因為那部分在《傷寒論》裏頭都講了。那麼其它的這個虛證的噦他沒提,後頭這個具體治療有。底下就講這個嘔、吐具體治療了。

嘔而胸滿者,吳茱萸湯主之。這個吳茱萸湯啊,吳茱萸這個藥啊,咱們頭先講那個桂枝治氣上沖,那個治氣上沖,這個吳茱萸啊治水上沖,水往上沖逆,所以他嘔嘛。水往上沖逆,水這個本來停在胃裏。"嘔而腹滿",這個指的就是上腹,這個水往上沖逆,所以上腹較滿,那麼甚至於他胸滿,這就是胸滿了,嘔而胸滿。...一升就是一茶杯了,人參三兩,生薑六兩,大棗十二枚。吳茱萸它治水氣上沖,有治嘔鎮痛的作用,那麼加上大量生薑,它更能治嘔了。這個凡是這個胃停水,胃虛的多,所以他擱人參、大棗,就是補胃之虛了。那麼這個方劑呢一方面治標,治其水氣上沖這個嘔,他用吳茱萸生薑;一方面你胃也老虛,水還是停水啊,所以從根本上恢復胃,他用人參大棗。這個方應用很多,一會等底下咱們講完再講。"右四味,以水五升,煮取三升,溫服七合,日三服"。

乾嘔,吐涎沫,頭痛者,吳茱萸湯主之。這個水氣往上沖啊,"吐涎沫"這是一個證候。"頭痛",頭暈全是,尤其頭暈最多見了,不過這個書上他沒有。這個,我在臨床上通過經驗了,很多的頭暈是吳茱萸湯證,可是他得噁心,起馬他噁心,吐不吐也得噁心,一動了他就要吐。我們講很多了,就是胃停水,頭暈頭眩,頭冒,都水氣的衝擊這個大腦的問題。那麼這個吳茱萸湯證啊,這個水往上沖的最厲害了。所以我們現在在這個臨床上的美尼爾氏證很多是吳茱萸湯證,這個臨床上你們可以試驗。這人啊頭暈的厲害,不敢動,一動他就要吐。這個嘔,是個要緊的,嘔是吳茱萸湯的一個主證啊,那麼如果頭暈或者痛,他都可以用吳茱萸湯,吐涎沫這是他證候。所以這個方劑啊,不但治胃,胃痛它也治啊,吳茱萸湯治胃疼也挺好啊。但是它是個大溫性藥,這個吳茱萸,利於虛寒,不利於實熱。我們在臨床上考慮這個人有熱,尤其是實熱,這個吳茱萸可要小心用了。虛寒的無論是頭痛頭暈,吐涎沫,以至於胃疼但是有嘔,都可以用,都好使。這個,在臨床上這個方子啊最常用了。

嘔而腸鳴,心下痞者,半夏瀉心湯主之。"嘔而腸鳴",這個水氣啊它不是只在胃,在腸子也有,所以腹鳴腸鳴。上面嘔吐,這也是有水飲了,同時"心下痞"。這個心下痞在這一個在半夏瀉心湯裏頭啊,這心下痞有兩層關係。一方面它是胃氣虛,心下痞硬,人參證,它這有人參嘛;另一方面,黃芩黃連這個心下痞,瀉心湯證。那麼這個半夏瀉心湯它兼而有之。所以在《傷寒論》裏頭常說心下痞硬,這個痞硬啊也不是只是人參湯,但是人參證它一定是心下痞硬的。同時它也存在著這個黃芩黃連這個心下痞。那麼這個方子不但治嘔,它也治下利,用黃芩黃連它是治下利的藥啊。這苦藥之中,唯獨黃芩黃連黃柏都是個燥藥,它是苦燥,所以它能夠去水,能夠止利。那麼這個方劑啊,是寒熱並用。一方面胃虛有飲,它是半夏乾薑,還得去飲了;那麼擱人參甘草大棗呢還是補胃之虛;另外擱黃芩黃連解煩解痞。當然這個病他有煩啊,有時候有煩躁啊。所以我們在臨床上心下痞,煩躁,嘔吐,腸鳴和下利這個藥都治。但是他這個痞呢不是只是瀉心湯這個痞,有時候痞硬。痞硬就是人參證了,痞硬把這個痞包括在裏頭了。這個方子也常用的,那麼甘草它是三兩,我們再多擱呢就是甘草瀉心湯,擱四兩啊,多可以擱個五、六兩,五、六兩現在說就是五、六錢了。那麼去乾薑加生薑就是生薑瀉心湯。這個在這個治療差不多,全治嘔而心下痞和下利。這個你們看看《傷寒論》把它對照一下就知道了,這甘草瀉心湯頭前也講過,狐惑病,它治這個蝕於喉者,甘草瀉心湯主之。它這個甘草加量,就能夠治口瘡,也挺有意思,你不加量就不行,這個咱們臨床上這個,也是常用的辦法。但是治這個嘔而腸鳴這是一致的。這個寒熱錯綜所以用藥可以寒熱錯綜來用,一點無誤。所以現在的人呢不是看到開這個方子,啊哈,又有黃連黃芩苦寒的藥,又有乾薑半夏這個辛溫燥藥,他不明白。其實這個,他古人這個配伍啊,因為他這個病就是了,它這個錯綜。既有,上邊有熱,那麼這個下邊的確有寒,要不然這個,這個水氣隨腸鳴流走,它不就屬於虛寒嘛。

乾嘔而利者,黃芩加半夏生薑湯主之。"乾嘔而利者",本來這個黃芩湯啊它治太陽少陽合併這個下利,既有太陽病的這個發熱、頭疼,也有少陽病的這種口苦咽乾,它治熱利啊。這個黃芩湯,就是黃芩、甘草、芍藥、大棗就這個四味藥,叫黃芩湯。那麼這個黃芩湯它治下利,如果黃芩湯那個再同時乾嘔,加上半夏、生薑,它是這麼一個方劑。那麼這個乾嘔而利者,他用黃芩加半夏生薑湯主之。這個方子也常用的,這個黃芩湯是個去熱的解熱劑,這個在這個下利也常用這個方子。這個芍藥黃芩呐,這個芍藥是對下利也起作用的,所以古人說它是收斂藥,也就從這也可看出來。其實它不是個收斂,它是解熱,解熱治腹痛。腹痛下利有熱,可以用黃芩湯。同時它又有嘔,可以加半夏生薑。

諸嘔吐,穀不得下者,小半夏湯主之。"諸嘔吐",就是凡是嘔吐,他裏頭有水飲,水飲"穀不得下",它胃裏頭有水,你吃不下東西去,穀不得下,那你吃下去也是吐出來。所以這一類的大概都是胃有停水的關係,他用小半夏湯主之,小半夏湯就是半夏生薑兩味藥了。這兩個藥都是去水的,治嘔。這個半夏下氣去水,生薑呢?也是降逆治嘔,也去水,同時它有些散寒作用,水性寒嘛。小半夏湯單獨用的時候少,我們這個一般臨床上啊都擱到旁的方劑裏頭用,你看上邊的黃芩湯裏頭也有小半夏湯,我們平時這個用的小柴胡湯裏頭也有小半夏湯,是吧。半夏生薑啊,所以它也治嘔,常常的這個小半夏湯啊,全是與旁的這個方劑合著用的機會多,單獨用的機會少。他這個書單獨提出來,說治嘔的藥啊,那麼有半夏生薑這一類的藥,這個專治水飲一類的嘔,不是水飲的嘔沒效。

嘔吐而病在膈上,後思水者,解,急與之;思水者,豬苓散主之。這段治這個飲家的一種嘔啊,挺有意思。他說"嘔吐而病在膈上",凡是嘔吐它都在上頭,都在膈以上,這是水往上走,上膈,水往上沖逆。這水本來在膈下啊,在胃裏頭的,他要嘔就往上,上於膈他才嘔吐。嘔吐完了,"思水者,解",這頭先咱們講了,嘔吐,胃中這個停水都去了,同時胃中乾,乾就要渴,那麼想水喝了,這個嘔要止了。"急與之",那麼趕緊給點水喝。為什麼?和其胃啊,少少與飲,以和其胃嘛。"思水者",雖然急與之飲,還不解渴,還想水喝,這只給水喝可不行了,只給他喝,水停了他還是要吐的。"豬苓散主之",這個好,這是一個根本解決的法子。那麼這是這個渴,他要停水,喝多了,停水,還要嘔,嘔完了,水去了,還要渴,這就是屬於惡性循環了,往復不已了,那怎麼辦呢?所以有一個治法用豬苓散主之。豬苓散呐它解渴去水,不讓水停下,同時它解渴呢不怎麼想喝了,它自然就是不至於再吐了。這個豬苓散也只是舉個例子,這後邊還要講,有那像茯苓澤瀉湯,有的是,全是這一個手段,又解渴又去水去飲,使這個嘔不復發。這個豬苓湯,豬苓散這都是解渴,它是以豬苓為主藥的。這個豬苓啊去水之中,解渴是最突出了,有這個解渴的作用。那麼這個方子呢,豬苓、茯苓、白朮全是利尿去水的,可是解渴,那麼裏頭有點水它去了,不渴了你也不想喝了。這是一個治療的手段是最妙不過了,一般人想不到這個時候還利尿,其實這是最常用的手段,後頭還有啊。這是一個例子,那麼我們要知道了,假設遇到這個水飲這種嘔吐,那麼呢嘔吐完了再渴,渴他要喝水,他這往返不好啊,往返復作,那麼這時候你得想徹底的治療,得止渴利水的法子,那麼豬苓湯它是一個例子,後頭它這個茯苓澤瀉湯也是,那個比這個方子最常用了。

嘔而脈弱,小便復利,身有微熱,見厥者,難治,四逆湯主之。這個嘔啊,咱們頭上講很多了,全是水氣往上送,往上來他草嘔,所以病在膈上嘛。這個水往上來,它不往下,小便不應該利。小便反到利,利就是頻數。脈弱,又見厥,這是虛了,這是陰寒的一個證象了。那麼身呢反有微熱,這都是不好現象。這個身微熱啊,正是這個虛陽,就是古人說的這個陰陽絕離之象,有點這個虛陽啊都往外跑,那麼裏頭是真寒呐,所以脈弱又見四肢厥冷。那麼可見頭前這人嘔啊不是一般的嘔了,這個嘔,小便復利,上嘔吐,下溲數,這是一個虛脫的樣子,不是一般水飲的那個嘔,所以他這個證候所現的也不一樣,嘔而小便復利。這個虛脫樣子,所以他底下說的"難治"。這些證狀啊他是起矛盾,要是一般水飲那種嘔呢,他小便不應該利,那麼真正虛寒,也不應該有熱,這個有熱都是圍堵之證。虛寒內盛,那麼有點陽氣它浮於外,這是最不好了,所以最難治的一個病,也只有用四逆湯,溫中救逆這一法。這個四逆湯啊,它主要是溫中,溫就是溫胃,這個胃氣啊恢復一點,這個人的生命還可以望其生,否則沒有其它的辦法。這個地方啊,在這個仲景的書說的都相當的好,這不是隨便,咱們現在這個見著脈微肢厥啊,就是人參、獨參湯,這害人透了。這個寒性藥一點也不能用,這個人參是微寒呢,那你哪能用,就得是溫中,恢復這個胃的機能,胃氣一敗就死了,你恢復一分胃氣,就能夠保持一分的這個生命。那麼吃這個藥呢,他這個脈弱、厥,恢復,那個嘔吐,溲數自然就好了。否則是沒有其它的法子,所以擱個難治,還擱個四逆湯主之。這個要用普通治嘔的套方啊,那非死不可,那頭前那小半夏湯這可不行的。這個四逆湯咱們講很多了,就是附子、乾薑、甘草,它本來在甘草乾薑湯裏頭加附子。那麼這個,凡是這個重證啊,這個虛寒的,陰寒重證啊,都用生附子,生附子有力量。你像這個炮附子啊,治的力量都差了,所以古人都擱生的。現在我們用這個藥啊要,只能用川附子,生的他不給你,生的認為有毒,不過要多用一點,那要是,用這個一枚這個熟附子沒多大用,起碼要擱個五錢六錢。它這一枚啊分成三付,那一付很輕了,那非生附子不可。咱們要是現在用呢,就是一副也得擱個五、六錢,四、五錢的樣子,就是制附子了。

嘔而發熱者,小柴胡湯主之。小柴胡湯是個解熱劑,同時是個健胃止嘔劑,我們方才說的小半夏湯就在小柴胡湯裏頭。那麼小柴胡湯裏頭有人參、甘草、大棗,它有很多種健胃藥,同時又有半夏生薑治嘔,它也是個解熱劑。所以要是嘔而發熱,是柴胡證劑啊,當然要用柴胡湯。在這個嘔是多種多樣的,也有這個半表半裏有熱,心煩喜嘔,這個他絕對有煩,他是個熱煩呢,那麼這種的嘔。那麼四逆湯的那個嘔呢,那是陰寒內盛,說是咱們說的裏陰寒證,就是上吐下瀉,不是大便瀉,他是小便,小便數溲,這是機能陳衰,那也不是一般的嘔,那麼也有水飲的嘔,頭先講的幾個都是的。

胃反嘔吐者,大半夏湯主之。"胃反"他是要嘔吐的,但是他並不是隨時嘔吐。假設這個胃反嘔吐甚者,可以用大半夏湯。這個大半夏湯與小半夏湯就是不一樣了,它這個不但用半夏下氣止嘔,同時他是胃虛了。這個胃反主要就是個胃虛,脈浮而澀嘛,浮則為虛,澀則傷脾,他脾胃虛。脾胃虛得用甘藥,來這個補脾胃,主要就是補胃了,它用人參和蜜。它這個甘藥它不用甘草大棗,它擱個蜜很有道理。這個蜜啊,它不像甘草大棗是壅膩,他嘔,嘔不用甘藥,是吧?所以甘藥不可吃附、建中嘛,那麼這個他這麼用,他這個脾胃虛不用甘藥不行。可這個蜜呢?它是雖然是甘藥,但有些個潤,它不是往上壅。這個用藥啊,這也是值得我們學習的。假設是需要用甘藥來安中補胃,那麼配合人參的,你不要配些甘壅的藥,像甘草啊,大棗啊,都與胃有好處啊,那飴糖更不行了,是吧?那蜜可以的。所以他這個呢,就用這個人參、白蜜和半夏,那麼這就是胃反由於這個中虛而嘔吐。他是這麼樣的煎法,"以水一斗二升",他這白蜜是一升啊,就是現在一茶杯。"和蜜揚之二百四十遍",這到無所謂,就把它攪和勻就行了,在水裏頭,把這個蜜啊和水啊攪和勻。"煮藥取二升半,溫服一升,餘分再服"。這也是三副,一煎三副。他是胃反,如果嘔吐挺厲害,治這個胃反嘔吐的法子,並不是專治胃反的法子,治這個胃反嘔吐的法子。

食已即吐者,大黃甘草湯主之。也有這個穀道不通,就是大腸不通,那麼熱壅於上而嘔吐的。他不吃不吐,吃完了就吐。他這個不通于下,穀道不通,大便不通,而且有熱,熱往上壅。所以吃東西啊,這個熱往上,壅於上,所以他吃完了就吐。那麼這個用大黃甘草湯主之,這甘草緩其急迫,這個吐也是很急迫的,吃了就吐,那麼大黃呢它是一個通便下熱。

胃反,吐而渴欲飲水者,茯苓澤瀉湯主之。這個是治這個胃反的,也是一個常用的方子。"吐而渴",這個頭前"思水者,豬苓散主之",和這個一樣,所以這個前後來看就知道了。這個胃反,到時候他吐,吐完了他也渴。"欲飲水者",那麼你要任著他飲呢,飲到一定的時間他還是要吐,所以這個好不了的。這個跟用茯苓散是一樣,不過這個比那個厲害,他這個吐的也不像那個那麼輕,這個較重,所以這個藥也較重。這個胃反呐,他這個胃的消化不良,他裏頭這個容這個液體的東西,你看咱們吃的東西到胃裏頭,都變成一個粥糜狀態了,都這麼一個東西了。他不住下走,在胃裏頭蓄積到一個相當的程度,他就要吐出來。那麼治那個病啊,在西醫都講洗胃,把這東西啊洗出來,可這洗出來胃它沒有恢復啊,完了他還是要停蓄的,所以古人對治這個的法子啊,很有意思,這是其中的一個,他一方面也去水...他一方面也去水,同時呢他用些健胃的藥,像白朮、甘草、生薑都是一個溫行健胃,那麼甚至有的時候還擱人參。這個胃恢復了,他就不會再停水,所以既講治標又講治本,這個方子啊,我們常用茯苓飲啊,這類的方子治胃反都挺好的,也就是對那個胃下垂,嘔吐,或者現在西醫所說的這個胃...遲緩呐,胃擴張啊,都有這種病,隔些時候就要吐。這個茯苓澤瀉湯呢它主要治胃反,到他吐之後他渴,這個渴呢就非得讓他不渴,他這個用的藥有五苓散的意思,桂枝、白朮、澤瀉、茯苓。雖然沒有豬苓,五苓散它本身就治渴,一方面治渴一方面利尿。他不渴了,把這個水也去了,他不再繼續停水了,當然就好了。同時這個停水就因為胃不好,他又擱些溫中健胃的藥,擱白朮甘草生薑就是這個意思。所以這個方子啊,也是常用的方子,我們不但治胃反,治一般的胃病,他偶而渴,這個方子也可以用。同時看這個方子,你看這個藥物,它也治頭暈,有大量的澤瀉、茯苓。

吐後,渴欲飲水而貪飲者,文蛤湯主之。兼主微風,脈緊,頭痛。這個錯了,你們也能看出來。"吐後,渴欲得水而貪飲者",怎麼能用文蛤湯呢?文蛤湯是發汗藥,在後邊看看這方子,文蛤、麻黃、甘草、生薑、石膏、杏仁、大棗,錯了。頭錢那個消渴篇,他說這個渴而貪飲者,應該是文蛤散。這個與《傷寒論》的五苓散條啊,你們看五苓散有這麼一條,他這個病發于陽,"本來應該汗出,而以水潠之,若灌之",拿水噴啊,拿水澆啊。那麼使這個"熱被劫不得去,彌更益煩",更煩得厲害了,他這個表不解嘛,這個熱被這個冷水所劫而不得出,不得出汗就是了。"肉上粟起,意欲飲水,反惡渴者,文蛤散主之",用個文蛤散,應該用文蛤湯,他表不解。所以這兩段啊,他正是把這個弄顛倒了,也不知是抄寫啊,再不就是...搞錯了,這肯定是錯了。這吐之後,渴欲得水而貪飲,你再用發汗就沒有道理了,當然應該是用文蛤散主之。這文蛤湯這個藥啊,它兼主微風,它兼主有表證的,脈緊而頭痛。因為這裏頭他沒有這個,微風,脈緊頭痛。這是說這個方劑的作用,也能解表也能治頭痛,而脈緊但是不得汗。正是五苓散那節,你們看一看,對照對照,就知道很容易就發現,這個它是錯了。他說"吐後,渴欲得水而貪飲者,文蛤散主之",文蛤散就文蛤一味藥,它是止渴,止渴不再渴了,他吐也可以好的。跟我們利尿是一樣,假設他裏頭渴,貪飲得利害,用利尿解渴的法子不行,有用文蛤散的必要,文蛤湯是錯的,啊。這文蛤湯這方子跟大青龍湯差不多,不過麻黃可沒用那麼重,這個石膏也不那麼重。它就去了桂枝加了文蛤,它這跟大青龍湯就差這麼一點,大青龍湯有桂枝,沒有文蛤。那麼這個擱些文蛤,當然是能夠止渴了,但是主要還是發汗,不行,這個是錯的,你看底下這個,煎法也看出來了。"右七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溫服一升,汗出即愈",治發汗藥,這人已經胃中燥,吐完了渴而且貪飲,你再發汗,再奪水,這個明顯錯了,但是有些注家亂改。《醫宗金鑒》是這麼給改的,文蛤湯主之啊,他擱到脈緊頭痛,他說吐後渴欲得水,貪飲者,脈緊,頭痛,文蛤湯主之,他這麼給改了,其實後頭這個啊,就說文蛤湯這個方劑的作用。別人有這麼給解釋的,我認為是有問題的,咱們說說作為參考,你們回去看看這兩段,你們把這個《傷寒論》五苓散那一節看一看。

乾嘔,吐逆,吐涎沫,半夏乾薑散主之。"乾嘔,吐逆,吐涎沫"是什麼意思啊?是乾嘔或吐逆或吐涎沫,他乾嘔,或者不是乾嘔而吐逆,或者吐涎沫,這都說明胃裏頭有停飲,用半夏乾薑散主之。半夏乾薑散比小半夏湯啊溫中力量強,所以他這個胃寒停飲比較重一點,用半夏乾薑散,就是半夏和生薑換成乾薑,這也是胃有停飲的一種治療。那麼與那個小半夏湯差不多,乾薑生薑所差的是乾薑性比較弱,而溫,也就是說小半夏湯如果這個胃偏於寒一點,這種有飲,偏於寒飲,可以用半夏乾薑散,他表現吐涎沫,這個吐涎沫與吳茱蓃湯類似,但是這個沒有腦袋疼,沒有頭暈。這吐涎沫也說明胃寒有飲,理中湯也吐涎沫,吳茱蓃湯吐涎沫都是胃寒,胃虛寒。所以這個半夏乾薑散換乾薑也是這個道理,他胃裏頭啊不但有飲而且寒,所以他用半夏乾薑散。但是這幾個藥有分別了,我們說理中湯有人參,他不但寒還有虛,心下痞鞕,他那個也吐涎沫。吳茱蓃湯也吐涎沫,他又影響腦袋,頭痛頭暈。所以就一個症候相似,整個症候就不是了,所以我們辨證啊不能抓住片面的一點,要整個的看。

病人胸中似喘不喘,似嘔不嘔,似噦不噦,徹心中憒憒然無奈者,生薑半夏湯主之。這個徹心中這個徹字啊,就是全心中,通心中。就是整個的心裏頭啊,憒憒然無奈,悶,煩悶,簡直無可奈何,煩悶而亂。這個憒憒本來是心煩亂,所以他這個"似喘不喘,似嘔不嘔,似噦不噦",也不喘也不嘔也不噦,可是這個難受啊,他又像是喘,他這個胸總是逆滿煩亂,噁心的厲害,總而言之是噁心的厲害。他擱個似喘不喘,不是喘,的確是不是喘;似嘔不是嘔,也的確不是嘔,可是也就像要嘔這個樣子;似噦不噦,也不是噦,那是什麼樣子呢,底下這一句話解釋了,所以"徹心中憒憒然無奈者",折騰得厲害,就是煩心呐,逆滿,憒亂,簡直是無可奈何。"生薑半夏湯主之",所以這個生薑這個藥啊,在這看出它的作用了。這個生薑半夏這兩個藥很相似,這個生薑這個藥啊,它有健胃作用,這個又是胃虛,有飲,那麼把這個半夏,小半夏湯它是半夏為主藥的,生薑半夏湯以生薑為主藥,所以這個生薑它用生薑汁一升,這很多了,這一小碗吧。古人一升就是現在服藥的那個一碗。所以他這個,你看看把這個藥味的一變化,起到了不同的作用,所以這個用藥啊,如不看古人得出這個結論,你是沒法掌握的。還是這兩味藥,他用大量生薑,又能治這種情況,否則只能治嘔,停水治嘔,胃中停水而嘔啊。那麼這個呢,他跟嘔又不一樣了,似喘不喘,似嘔不嘔,似噦不噦,徹心中憒憒然無奈者,不好來形容,他古人也形容不出來,所以他才這麼寫。就是這個心中啊,煩悶,簡直說不出來的那種難受,整個心都那樣子,所以他用生薑半夏湯。這個地方我們要注意,也就是這個胃特別不舒服,這個人啊,就是咱們這個噁心的厲害,生薑非多擱不可,你看咱們後世那個都擱生薑三片,這個不行,真正的多擱,你就得多擱,所以咱們遇到這個人噁心的難受,那你生薑就得多擱,嘔吐得厲害,半夏多擱。

乾嘔,噦,若手足厥者,橘皮湯主之。乾嘔,或者是噦,噦者就是乾嘔的頻繁,連連不斷。以至於手足厥,這個氣往上逆啊,也阻礙這個,這個氣機受阻也影響手足厥冷,這胃氣不行了啊,也影響手足厥冷。因為這個時候呢,所以不擱半夏,擱橘皮行氣,這個氣啊,一暢,這個厥逆也就好了,噦也就好了。所以橘皮這個藥啊,也是一個下氣的藥,要不它治咳嗽呢,同時呢它健胃進食,食欲不振,加橘皮就好使了。咱們現在這個陳皮了,橘皮了,古人都叫橘皮,配合生薑。所以生薑這個藥啊,不但它能夠治嘔,治那個逆氣,它降逆,降胃降逆,它去飲去水。橘皮它是行氣也下氣,行氣也降逆,所以這兩個藥配合來,它偏於行氣,偏於下氣,所以乾嘔噦,影響到手足厥者,橘皮湯主之。這個很好使,真要是由於氣逆而使手足厥逆者,這個藥吃了就好,你看底下它這個煎煮法就有,"右二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溫服一升,下嚥即愈",這個藥吃下就好。

噦逆者,橘皮竹茹湯主之。這個厲害,這個你看這個橘皮用多少啊?用二斤啊,這擱現在這份量可大了,那麼就是三付藥的量也相當重了。這個"噦逆者",這個噦逆是相當重,這個在這個《三醫方》上他說的,他說這個噦逆啊,連連致可驚人,不斷就是乾嘔啊,不斷,那個驚人的很,所以他擱個噦逆者,所以噦逆者,就是頻繁不去,那麼這橘皮得大量使用,所以橘皮對這個噦逆,看起來是有相當療效的一個藥。另外他加竹茹,竹茹也下氣,咱們治咳嗽也用啊,而另外呢它健胃,這種噦都由於胃虛氣逆,這個胃本來是來納氣啊,它應該往下走,它往上,就是胃虛,而且它不納。所以一方面用行氣下氣的藥,同時也用健胃的藥,他用人參、甘草、大棗溫性的藥,橘皮、竹茹、生薑降逆治噦。"右六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

...我提出的這些你們回頭看一看,你像文蛤湯和文蛤散的關係,你們五苓散也對一對。...所講的橘皮、半夏的作用也要注點意,這個橘皮它有健胃作用,所以咱們這個胃不好,食欲不振,這個橘皮較為好。同時這個噦古人都認為是虛啊,那麼胃虛,它可以用二斤橘皮,可見橘皮沒害處,可是後世可不是這樣。後世認為橘皮破氣,都不大量用,真正遇到這個,你看咱們常常遇到心下逆滿,打嗝啊,但是不是旋覆代赭石湯證,大概都是橘皮湯證。那麼這個橘皮的作用,我用橘皮都多用,你要用個三錢五錢不起作用,所以我常用一兩,也就是30克,有的人看的就奇怪了,其實一點也不奇怪,你要這樣用啊,病人馬上他就舒服。這個它不是破氣,哪是破氣啊,這個胃虛噦逆,不食,你還破氣?破氣還行啊,它不是破氣,所以後世把這個東西都說的,有些地方啊咱們要注意,根據這個書好好看一看,今天就講到這吧。

夫六腑氣絕於外者,手足寒,上氣,腳縮;五臟氣絕於內者,利不禁,下甚者,手足不仁。這是一段。這個六腑啊,六腑為陽嘛,行陽於外。假設"六腑氣絕於外者",就是無以溫其表了,所以"手足寒而腳縮",這個腳縮啊,就是《傷寒論》所說的那個蜷臥那個意思,就是冷的厲害。那這個陽上虛,陰寒從下往上攻,所以同時他也"上氣",這個上氣說的不是喘,這個上氣啊就是嘔噦的這個情形,氣逆,凡是這個陽虛都是上邊,那麼這個寒呢就從下邊上來逆迫,所以他就上氣。手足寒,腳縮是連在一起的,手足逆冷,蜷臥,彎著腿,這是冷的厲害。同時呢,由於寒氣從下面往上攻,所以他上氣嘔逆。這個五臟之氣啊,這個五臟是藏精於內。那麼如果"五臟氣絕於內"的話,那麼就無以守津液了,無以守陰液了,所以他"利不禁"。如果這個利更甚的話,當然影響到形衰啊,所以以至於"手足不仁"。這是一段,這個是一個在下利啊,差不多是一個總綱。那麼古人他是這麼一個看法,認為這個六腑啊,行陽於體表,所以六腑氣絕了就無以溫體表了,所以手足寒而腳縮,寒氣上逆,同時還上氣嘔噦這個情況發作的。五臟是藏精的嘛,藏陰於內,如果五臟氣絕呢,就不足以養陰液了,所以他是利不禁,陰液就不守了,就失去守了,厲害就手足不仁。這是說下利啊與臟氣是有關的,這是古人一種看法,大家作為參考。

下利,脈沉弦者,下重;脈大者,為未止;脈微弱數者,為欲自止,雖發熱不死。這是一段。"下利,脈沉弦",沉為在裏,弦為裏急啊,就是裏急後重啊,這個腹裏拘急啊,這個脈也弦,這說明下利啊,裏急後重是熱利,所以他說個下重,下重就是裏急後重的一個簡稱。"脈大者,為未止",這個痢疾,這整個說的是痢疾了,就是熱利了。脈大則邪盛,熱邪盛,所以這個痢疾啊,這個下利啊,不是要休止的狀態,還繼續往前進展的。"脈微弱數者,為欲自止",脈數本來是有熱,那麼這個熱利脈數,看不出欲自止的樣子了。微弱數者,雖然數,但是脈現微弱,這個微弱呢是邪衰的一個徵候,這個痢疾啊,很快就要治癒了。真正的熱利啊,這個脈越大越滑越數越壞。微弱,他這個因為這個下利傷人最厲害,平常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嘛,"好漢架不住三泡稀"嘛,這個虛人,這個脈應該弱細,不應該太過。所以這個微弱呢,說明這個人是弱了,但是邪也衰了,雖然數還發熱,這個利不要緊,為欲自止。"雖發熱不死",雖然脈數還發熱,但是從這個微弱的脈啊,這個數與微弱一同出現,這個邪氣已經衰了,這個微弱的時間不會久的,所以他不至於死。這個下利啊,就是脈滑數熱不止,這是一個痢疾,這個發熱不止他這是一個最危險了。古人說,七橫利,發熱不止者死,那麼疼痛不止者死,不能夠吃東西死,七橫利嘛。但是雖熱,脈啊微弱,那麼這種熱啊,很快就可以止的,雖然現在還發熱,脈還數,這個不會持久,不要緊。所以說他這個肯定是利為欲自止。這個脈這個都很好,這個臨床都挺有用的。

下利,手足厥冷,無脈者,灸之不溫;若脈不還,反微喘者,死。這是一段。這個是說陰寒下利啊,下利手足厥冷,以至於無脈,這是一種虛脫的樣子,無脈這心臟衰絕的樣子。那麼這時候啊,這個病可以好可以壞,所以趕緊灸之。那麼如果,胃復,手足溫則可以好的。要是不溫,脈也不還,胃氣已敗了,而再微喘,反微喘就是氣脫於上,非死不可了。那麼這一段與上邊熱利是個對待的,所以這個下利這個病啊有陰有陽,有虛有實,這個是虛寒下利。

底下這句話啊,是衍文。少陰負趺陽者,為順也。加這麼一句沒有什麼大意思,那麼這個解釋是好解釋。這個趺陽是胃脈啊,這個少陰是腎脈,古人認為這個土不能制水,水氾濫成災而才下利不止。如果趺陽勝了少陰,那麼這在這個利證是個順候,這個指的陰寒下利說的,但是這一句擱這沒什麼大意思。《傷寒論》也有這麼一句,你看這個整篇呐,沒與這一段地方發生什麼關係。而且現在咱們這個診病也不像古人的遍診法,這個遍診見內經,那咱們這個診寸口,是難經的診法,現在咱們都是診寸口啊。有時候提起來少陰啊,趺陽啊,他都是說明這個病的道理,所以這一段我認為這是一段衍文,就是多的,沒大意思,與前後都不相符,你看看下邊就知道了。

下利,有微熱而渴,脈弱者,今自愈。下利不渴者,屬太陰,咱們講這個太陰篇裏頭講過,"以其臟有寒故也,宜服四逆輩"。所以這個下利啊,我們首先要看這個人渴不渴,就是口舌乾不乾。如果渴,這是熱;那不渴呢,這個就是寒,那就是太陰病的下利。他這個呢,渴,這是個熱利,可雖然是個熱利,但是"微熱而脈弱",他這個熱不厲害,只有微熱,而這個脈也弱,說明邪已衰,這個熱沒大問題的。"今自愈",所以這個下利啊,快好了。這都是指熱利說的,要是熱利脈微弱,這都是好現象,那麼雖然他渴,而且有熱,但是反映的那個脈證啊,都是一個邪氣已衰的一個反應,所以這就要好了。

下利,脈數,有微熱,汗出,今自愈;設脈緊,為未解。"下利,脈數",和那個"下利而渴"是一樣的,脈數說明是熱,渴也說明是熱了,那麼下利脈數說明他是有熱邪,是熱利呢。但是身"有微熱而汗出",說明表和啊,這個病已經由表解了。"今自愈",所以它這個雖然現在這個脈數,看這個病的情形是由外解了,就是熱越於外了,所以身微熱汗出。如果是身大熱汗出,那是陽明病的症候了,那個熱還是挺厲害的。微熱汗出,身上微熱而致這汗出,這是好的現象這個病由外解了,所以肯定這個下利是要好了。假設下利脈數,而且還緊,這個緊是實啊,既有熱邪又有實,這為未解,那這個痢疾就往前進展了。

下利,脈數而渴者,今自愈;設不瘥,必清膿血,以有熱故也。下利,脈又數又渴,說明裏頭有熱,那麼這個怎麼說今自愈呢?這一段呐這個意思,與上面這個意思說明不一樣了。這個說明這個人呢平時不戒慎飲食,那麼內裏頭有宿食有熱,那麼常常的微下利,這個熱隨著這個下利而解,這也常有的。這頭一段,下利,脈數而渴者,這是一個平時不戒慎飲食,蘊熱,現在下利,這個下利不是痢疾,這個現腹瀉,這個他一下利,胸腔這個積熱啊有好的,這個是常見的這個病。"設不瘥",他這個腹瀉假設不好,那要變痢疾,"必清膿血"啊,那麼所以然呢,他這個熱不去,沒有因為下利而去的緣故,還是有熱。這個病在臨床很常見,先腹瀉,後變痢疾。那麼有的人呐,腹瀉好了,他沒有變痢疾,這就是下利,脈數而渴者,是指熱利,陰寒下利他沒有這個事。那麼這個熱啊由下利而解了,所以他這一段的解釋大家要注意,他與那個不一樣。那麼假設他要是不解,正因為他有熱,一定要變痢疾的,必清膿血,他是這麼一段。這個病在臨床是常常看見的,那麼有的時候啊先腹瀉,過兩天變成痢疾了,他說我先是腹瀉,大夫沒有給我治好,我吃了幾付藥反倒痢疾了,其實不是這個事,他這個是裏頭熱挺厲害的,那麼不能夠因為下利就解除的,他一定要清膿血。

下利,脈反弦,發熱身汗者,自愈。這也是一段,這下利啊我們頭前講了,脈不應該熱才對了,而反弦,弦脈與緊脈它一樣,實脈。那麼看起來,脈反弦說明這個痢疾這個不像好的樣子,但是這個證候呢,"發熱身汗者",這個同上面一樣,有表解之的機會,那麼身汗發熱,那麼這個脈弦呢馬上就能下去,所以這是一個自愈的表現。這個臨床也很多見的,無論是脈緊脈弦,這個下利都比較重,這一般都是發燒沒有汗。假設這身上有微熱再自汗出,這大概都要好了,這是表和了,他就由表解了。所以咱們治痢疾,開始沒有汗,那麼有的時候呢發汗劑,用葛根湯,就是這個道理。但是沒有表證,你就不要用解表藥了。

下利氣者,當利其小便。"下利氣",是什麼意思呢?一方面下利,同時出虛恭,下利並氣一同排出,這個很常見的。他大便並不太多,劈裏啪啦很響呢,儘是下的氣。那麼這一類的病啊,大概都是水穀不別的時候多,這個都是水瀉。"當利其小便",就可以好的。那麼後面也有不利小便的,真正有點虛寒了,可以吃收斂,溫中藥。

下利,寸脈反浮數,尺中自澀者,必清膿血。寸以候外了,這是寸關尺的寸。寸脈反浮數,這說明這個下利啊正在進展呢,這個是外邪挺盛,脈浮數。但是尺中自澀,尺以候裏,"關前以候表,關後以候裏"。但是看那個尺中自澀,血虛,邪高於外,而血虛於內,這種下利啊一定清膿血,血分有所喪失了,那麼這樣的一個高熱,一定是膿血便,膿血痢疾的這種症候,脈證就這個樣子。這個熱利如果脈又浮又數,而尺中又特別的虛澀,那麼陰分有傷,熱挺高,這肯定是一個便膿血的一種痢疾。

下利清穀,不可攻其表,汗出必脹滿。下利,下利這種病啊,如果他清穀,這個清穀就是便穀,古人這個如廁叫做清,清是個動詞,就是大便。所便的是什麼呢?完穀不化叫清穀。那麼這說明胃不但有寒而且虛,他不能消穀,就是胃不能消化水穀,所以下來的東西都完穀不化,這說明是虛寒呐。那麼雖然有表證,不可攻表...下利脈沉而遲,其人面少赤,身有微熱,下利清穀者,必郁冒,汗出而解。病人必微厥,所以然者,其面戴陽,下虛故也。"下利脈沉而遲",這是裏寒呐,脈沉、遲這種下利。"其人面少赤",臉有點熱象,面發紅,身反而"有微熱"。"下利清穀者",這是針對脈來講,他本來是脈沉而遲下利清,這是裏虛寒的一種下利,但是這個人呢,面色赤身有微熱,這就是所謂浮鬱在表了。浮鬱在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要從表解,就是有表證,想從表解但達不到發汗的樣子,所以面紅、身上又微熱沒有汗,古人管這個叫浮鬱在表,就是要解表,解不了。那麼就這個陰寒下利,反而陽氣浮鬱在表,說明這個病啊,有欲自表解的機會。那麼他這個表解可是一樣,這麼一個虛寒的下利要是表解,一定要發生瞑眩的,他底下這句話就說明他這個病治癒的時候發生瞑眩狀態。"必郁冒,汗出而解,病人必微厥",這幾句話就是他要自解的時候,郁冒,郁冒就是昏冒,咱們現在的話說呢就是近似休克,當時人事不知,出一身汗,這病可就好了。那麼這個人呢,本來他四肢不冷,這時候他四肢微厥。四肢微厥,鬱冒汗出,這都是一個瞑眩狀態,所以這個病要是久病、虛病。要是無論是自愈,或是吃藥中病而好病,常常發生這種瞑眩狀態。這個瞑眩狀態挺嚇人,你看當時這個人,昏冒、不認識人、只管出汗,看著挺危險的,手腳也涼了,這不嚇人嘛,可一會都好了,他這個瞑眩過去了,整個病就完全好了。"所以然者,其面戴陽,下虛故也",為什麼他有這些症候的反應呢?就由於他其面戴陽。其面戴陽說明這個病有欲表解之機會,他准要自己出汗而解,可是人要是不虛是不會有這種情況的,下虛故也,他有下利清穀的虛證,那麼這個要是自愈啊,他非發生瞑眩狀態不可。就是鬱冒汗出,其人微厥。這個地方都挺好的,這在臨床上也是容易遭遇的,不管這個病人有這種反應,我們給他吃藥也容易有這種反應,那麼就得告訴病家了,有這個反應不要害怕,這個病要是折騰就不會好,要是不折騰馬上可以好了。這個瞑眩的狀態也是各種各樣的,這個在傷寒論講得多。

下利後脈絕,手足厥冷,啐時脈還,手足溫者生,脈不還者死。下利後就是下利已止了,可是沒有脈,脈絕。手足也厥冷,看這個樣子就是有虛脫的樣子了,那麼這個要好好觀察了。啐時,就是驟時了。如果脈還,手足溫,這說明胃氣復了,那麼這個人沒有問題,他就由於泄利太甚,人太虛了,雖然下利止,他的胃氣啊沒有恢復,他發生這種情況,脈絕的情況,那麼他如果恢復,就沒問題了。如果脈不還者,那是胃氣已衰了,胃氣已敗了,那就始終也不會還了,那就非死不可。所以下利這個病啊,這都是陰寒下利,咱們講這個少陰病篇,那裏很多,那麼霍亂病篇裏也有。這人下利啊,由於精氣喪失太厲害了,那麼下利止了,雖然喪失精氣,但是胃氣沒敗,他能恢復的,雖然脈絕,就是沒有脈了,那麼他可以恢復。也有,他那個下利止根本不是那個病好了,他是無可排泄了,身上的津液脫盡了,那麼這個止,根本病就沒好,那純粹是個虛脫的樣子,那非死不可,那他不會恢復的。所以在臨床上這種情形也是有的。

下利腹脹滿,身體疼痛者,先溫其裏,乃攻其表。溫裏宜四逆湯,攻表直桂枝湯。這一段也見於《傷寒論》。"下利腹脹滿",腹脹滿是太陰病的表現。下利,腹不應脹滿,下利這是一個,下利有所損嘛,反而脹滿,說明是虛。那麼這個虛已經腹脹滿了,當然還有旁的症候了,腹滿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這是太陰病。他這個脹滿是虛脹、虛滿,同時他也不能吃東西,那麼這種的下利,雖然身體疼痛,身體疼痛是表證了,也不要先救表,應該先溫其裏,乃攻其表,這是定法了。本來他是表裏並病,既有表證又有裏證,如果裏證是虛寒。虛,溫補的這種措施的話,那你不要先攻表,要舍表先救其裏。如果表裏並病,裏是實證需攻,你像太陽陽明並病,那是先解表後攻裏,這都是定法。虛,你得先救,你不救,好,你一攻表裏更虛了。所以這一段,他是《傷寒論拿》出來的。腹脹滿,這是一個例子了,那麼如果下利清穀,那麼身體疼痛,也是先救裏,下利清穀這就是裏虛寒的一種下利,跟這是一樣的,這個腹脹滿也是個例子。那麼溫裏呢只有四逆湯了,那麼攻表宜桂枝湯。為什麼?他這個下利啊,那麼只是身疼痛,這個表證並不是實證那個樣子,他由於先下利,裏頭那麼虛,這個時候沒有麻黃劑發汗的這麼一種情況。下利,津液有所損失,所以這個桂枝湯的應用,總是以津液有所損失為先決條件,所以無論他發汗後,表不解,還是下之後表不解,那麼這個時候只能用桂枝湯,不能用麻黃湯。但是表裏合病同時發生的,既下利又有表證,這個時候你看脈的情形,脈實者可以發汗,所以用葛根湯。合病,並病不行,並病他先有表證,過了一個階段了,他是傳裏而發生裏病,這個講得都是傳裏之後。那麼在表證的期間,後來又傳裏而為下利腹脹滿,這種虛證,這裏沒有再用葛根湯的機會,就是沒汗也不能用,這我們要注意。這個合病不是,他同時發作的,一點沒虛,而且他脈也硬實,所以這個桂枝湯,在太陰病有這麼一段,太陰病脈浮者,可發汗,宜桂枝湯。其實不是真正的太陰病,也就是表裏並病,但是他脈浮,脈浮而沒有力量,脈浮虛,脈浮緩這種脈浮,不是脈浮緊,那也是要用桂枝湯,也不能用葛根湯。這個地方啊,在臨床上要注意,所以下利有表證,這是在合病這個階段,同時發作,非先解表不可,但是解表呢,方劑有幾種了,葛根湯、桂枝湯、還有白通湯,白通湯就是人有少陰病的外觀,脈微細,但欲寐的這種情況,那麼這個也得解表。解表呢,用普通的藥不行,得用亢奮藥,所以他用蔥白配合乾薑、附子了。所以應該看看《傷寒論》,這個下利是一大篇,有熱痢虛寒反復的這麼敍述,這與我們學治下利還是有用的。底下就是一個具體治療了。那麼他說四逆湯和桂枝湯,這個方劑就不講了,以前講很多了。

下利三部脈皆平,按之心下堅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這一段好得很。這個"心下堅"啊,這是一個實證,這個准拒按的。其脈平,這個下利的這個脈,一般說呢,他要沒有心下堅,脈平,問題不大,心下堅而脈平,肯定是實。那麼為什麼急下呢,這與吳又可的《瘟疫論》是一樣的,這個下不能再結實了,他這個胃這個地方堅,他結實了,說明這個病了不起啊,一方面下一方面結,結者自結,下者自下,一方面瀉肚,一方面他胃裏頭凝固起來了,結實了,就是胃家實這種反應來了。這說明這個病來得相當猛啊,這要不加以急治,危險得很。所以我們治病啊,這個病最容易給人耽誤。他不只是心下堅,也疼,拿手按他,更拒按。這個要注意,有一種痢疾就這樣。這個我遇到過,就一個老太太。這個老太太啊,還不是新得的病,我給她治的時候,已經痢疾一個多月了,我看她那樣子,不行,她脈偏遲,但是舌苔重,乾得不得了,我摸摸她的胃口,身上都僵硬了,叫喚,她拒按,她就心下堅。後來我說得了,乾脆吃大承氣湯,我說藥雖然是猛藥,你少量服,頻服,你觀察啊,自己的媽媽,你一宿沒睡覺,一會給她吃點,一會一會給她吃點,就這麼一個藥吃它也不瀉,全劑吃完了才瀉,瀉什麼?竟是乾大便。我第二天去,她弄了個木桶,南方人有恭桶,就聽到亢亢響,就那樣了。所以這個痢疾厲害,應該急下之,宜大承氣湯,沒有什麼可以疑慮的。不是說咱們現在這樣,承氣湯治痢疾就是糟盡人,你得辯證啊,這是一種。其脈平,心下堅,堅且痛啊,急下之,宜大承氣湯。這下利不應該結實,這個吳又可說是瘟疫,厲害。這是邊下邊結,一方面下一方面結。他這樣怎麼著,津液快喪失,結實也太厲害,如果津液喪失到家了,人虛下來了,那結實沒辦法了,大承氣湯不能用,那就壞了。所以病實人虛,下之,也得死,不下更得死,那非得把人耽誤了,非得急下。

下利,脈遲而滑者,實也,利未欲止,急下之,宜大承氣湯。脈遲,在《傷寒論》裏也有這麼一段。脈遲,本來是個不急的脈,是胃虛胃寒,上邊不是有脈沉而遲者。脈遲與滑同時見,這個遲說明正是實,實到相當程度,它阻脈氣滯,這個脈不流暢,不那麼快,而滑,這是實。不可輕視,這個利啊這不是要止的樣子,急下之,宜大承氣湯。

下利,脈反滑者,當有所去,下乃愈,宜大承氣湯。這一段與上面那段就差一個遲,脈也滑。下利,脈不應該滑,"反滑者"是裏頭濕。"當有所去,下乃愈",這一攻就好。"宜大承氣湯",為什麼不說急下呢,他就是脈只是滑,還沒到遲的程度,那個遲說明證有欲虛的表現,那你再給延誤,就不行了。那個遲比這個厲害,裏頭這個實啊,已經阻脈氣滯了,所以脈也不那麼流暢了,這得急下。底子這個雖然滑但是沒有那種情況,也得下,但是不是那麼急。所以張仲景這個辯證啊極有分寸的,旁人在這裏頭搞擱那東西都不行,你看頭一章那個臟腑經絡先後病,與他(張仲景)的文章就不一樣,就是論脈論證也不一樣,所以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張仲景)的,所以這個書啊經過王叔和收集、整理,這個書大概後來又散失了,它不像傷寒論那麼完整。這個後人附的東西也不少。

下利已差,至其年月日時復發者,以病不盡故也,當下之,宜大承氣湯。這個說休息痢的了。下利本來已經好了,那麼到某年某月某時,他又復發了,這就是病毒沒盡的關係,那非攻不可。這種得事情啊,也是常見的,你看咱們在臨床上,遇到痢疾,一般都喜歡用烏梅這個東西,常常一開始就用這種收斂藥,痢疾也好了但是不久又反復了,這也是說明這是休息痢的一種。尤其這個熱痢的開始,沒有復發,我觀察很少,都是該攻不攻,那都把病毒遺留到裏頭了,那早晚也是禍。他就是痢疾不再發,也能為其它的禍患。這個就是,他說下利已差,還有寒虛啊,也有自己沒治,他也就是還好了,再有自己吃些燒雞蛋啊,都是一種補法,當時也好了,但是不久就復發了。復發之後,你要不瀉,一半時他也不好的,這也依法當下,宜大承氣湯。這個大承氣湯,我們也不必太迷信,不必非大承氣湯不可,我們要看情形了。如果噁心、胸陷滿,那大柴胡湯,就行。那麼要結合,沒有柴胡證,調胃承氣湯啊,這也是常用的藥,也有大黃、芒硝,但是沒有厚朴、枳實,他不那麼大脹大滿。如果脹滿得厲害,大承氣湯是非用不可的。不那麼脹滿,用調胃承氣湯就行。我們不一定非得用大承氣湯不可,真正大實大滿還得用的。這個書啊,他的證候總是不全,他這個在《傷寒論》裏頭都有,所以他在這裏就隨便那麼一說。就是休息痢,當下,也是大承氣湯。大承氣湯證當然是大承氣湯,沒有大承氣湯證,下之也是可以的,這是隨證而施了。大承氣湯方在痙病裏頭,咱們已經講了。

下利譫語者,有燥屎也,小承氣湯主之。凡是譫語都是胃不和、有燥屎,沒有其它的問題。他這裏用小承氣湯,說明胃不和發譫語,這個有燥屎,一般是小承氣湯。他沒有大的潮熱,沒有其它的非得用大黃、芒硝不可,用小承氣湯微和其胃,也能治譫語嘛。小承氣湯比大承氣湯差不少啊,雖然有厚朴、枳實、大黃,但是沒有芒硝。這大黃沒有芒硝,它解熱力量差,小承氣湯它沒有潮熱。假若熱得厲害,你還要擱芒硝,沒那麼脹就擱調胃承氣湯,厚朴、枳實去掉。如果又脹又有熱,實得都厲害,可以用大承氣湯,只脹而沒有那麼大的熱,可以用小承氣湯。

下利便膿血者,桃花湯主之。這個也見於《傷寒論》少陰篇。"下利便膿血者,桃花湯主之",這是有問題的,他這個說明的意思啊,就是久便膿血,這種下利不止的話,那麼確實也變成陰虛證候了,可以用桃花湯,不然的話不要用它。便膿血這種下利,十有八九都是實證,用桃花湯的機會相當的少。那麼他病的相當久了,的確是有滑脫的樣子,那麼你看吧,他這人絕沒有熱象了,這時候有用桃花湯的機會。桃花湯還是好藥的,但是我們一般遇到痢疾,不要就用它,這個不好的,這個關到裏頭了,出毛病的。它這個藥,赤石脂一斤,一半把它挫了,當飲片就是煎,一半呢,篩成細末,單獨擱,它另服的。乾薑一兩,粳米一升。他主要用赤石脂這一個藥,是收斂,那麼稍稍加點溫藥,乾薑啊,所以非虛寒不能用,滑脫的這種便為血的這種痢疾。那麼這三味,以水七升,煮米令熟,米熟了湯成就是這個意思,然後去滓,溫服七合,內赤石脂末方寸匕,所以單獨預備一半篩末,它是一斤啊,用半斤煎,那半斤留著這麼單吃的,一回吃方寸匕,拿著現在說,就是不到3克。日三服,若一服愈,餘勿服。所以這個藥收斂止瀉的力量相當大。

熱痢下重者,白頭翁湯主之。...所以膿血便它好嘛。但是這個下重,就是裏急後重了,只是用白頭翁湯,通過臨床,還是加大黃好,白頭翁湯加六克,白頭翁二兩是錯了,白頭翁應該擱三兩。"不愈,更服",這個藥一點不像那個桃花湯,多服沒有問題的。那麼真正裏急後重要加大黃好;要是血便呢,要加阿膠。咱們遇到的痢疾有的是,尤其這個一痢,就是一型痢疾,他下的東西就是血湯子,這種痢疾啊,用白頭翁加甘草、阿膠,比較好的,這個大黃可以不加,真正的血便,他並沒有裏急後重,這個咱們說的這種就是病菌感染的痢疾,這樣的有,這個痢疾不好治啊,他大便這東西就像熟米飯的米湯那個樣子,紅的,可是那裏頭其實全是血,這種痢疾也是熱痢,用白頭翁加上甘草、阿膠,比較好的,這個我也用過。本段呢一般熱痢下重,可以用白頭翁湯。如果裏急後重得厲害,裏急後重就是蹲肚,就是自下,這類的呀大概都要擱點麻黃,書上沒有,這是根據臨床實踐上那麼體會。

下利後,更煩,按之心下濡者,為虛煩也,梔子豉湯主之。下利後,痢疾好了,這人呢更煩,下利,他就煩,那麼下利好了他還煩,說明裏頭還有熱了,但是按心下,沒有實,不是心下堅,心下濡,這個裏頭沒東西,為虛煩也,所以用梔子豉湯就可以了。這個虛煩不是真正的虛衰那個虛,咱們講那個虛勞,那個虛,這個不是的。這個梔子豉湯也是苦寒藥,它對應承氣湯說的,胃家不實而語,不是真正那麼虛,所以管這個也叫虛煩。梔子豉湯治煩還是相當好的,心中懊憹,煩得不得了,吃這個藥挺好使的。它就桅子、香豉兩味藥,其實這藥不是吐藥,它這個得吐可止,沒有。我常用這個藥,一點也不吐。

下利清穀,裏寒外熱,汗出而厥者,通脈四逆湯主之。下利清穀而厥,四肢厥冷,這是所謂裏寒了。但是反有外熱汗出,這個外熱就是汗出,他身上多少都有些微熱,那麼就是"裏寒外熱",根據他這個條文上的意思。那麼真正下利清穀又厥逆,這個與前面講的其面戴陽是兩樣的,那是在上頭,所以這個表證出汗,它也要從上邊出,上邊受之,所以這個表證自然有氣上沖了。那麼他這個熱不是,顏面當然還是蒼白色,他不是浮陽戴面,不是要從表解,這個汗出,的確脫汗,這是虛脫的樣子。凡是真正的陰寒重證,而外邊有點熱,這都是無根之火,這就危險了,虛陽外散的意思,所以趕緊用通脈四逆湯。通脈四逆湯就是四逆湯,它又加重了附子、乾薑溫性亢奮藥,就是四逆湯,你看看這個方子就能看出來。他這個附子用大者一枚,附子這個藥大於一般的附子,分量是不一樣的,大的特別重。乾薑呢,一般用三兩,強人可以加四兩,所以這兩個藥都加重了,那麼可見這個虛脫啊非用溫中,恢復胃氣,以這個為第一的,不然的話不能行的,但是它這個附子有亢奮作用的,所以咱們現在說它強心,有強心作用。那麼下利清穀,四肢厥冷,同時再汗出不止,這種熱不是真正的熱了,這是虛脫的一個樣子,所以趕緊用通脈四逆湯來挽救。

下利肺痛,紫參湯主之。這個有問題的。"下利肺痛"這個難解釋,而紫參也不是可以痛。紫參在《本草》上是苦寒藥,它的治療近似柴胡,它也治心腹堅、邪氣積聚,同那個差不多,可是它通二便,利小便、通大便。可見這個下利也是一種自下,就是痢疾那個痢,他用紫參配合甘草來治療。肺痛不可解,恐怕有問題的這裏,有錯簡。那麼這個方呢,治這種熱痢,裏急自下這種情況,可以用。

氣利,訶梨勒散主之。訶梨勒,它是虛脹冷氣,它起這個作用。虛脹,裏頭有冷氣,那麼這種氣利需要用這種收斂藥。訶梨勒是收斂,它治這個虛脹冷氣。我們頭前"下利氣者,利其小便",那麼這個呢,它用訶梨勒散,這個病是虛實之分。一般這個下利氣,就是分解它就行,就是使之水穀一別就好了。如果裏頭是虛寒的情況,可見冷氣啊出虛恭啊,要排出就覺者冷,那麼這個應該用溫性的訶梨勒散。

到這講完了。底下又是兩個附方,《千金翼》小承氣湯,治大便不通,噦數譫語。他這個對的,"噦數者"就是噦逆得相當厲害,這跟我們前面說的"視其前後,何部不利,利之而愈",是一樣的。如果大便不通,噦逆頻數,再譫語,那當然可以用小承氣湯了。小承氣湯是胃不和而譫語,正用它,同時這個噦逆就由於穀道不通的關係,你吃它就可以好了。這個其實頭前也有了,就是噦,視其前後,知何部不利,利之而愈。這個《千金翼》提出這個方子是對的。通大便不是隨便就用小承氣湯的,要有譫語才可以用。

《外台》有個黃芩湯。黃芩湯與我們頭前那個四物黃芩不一樣,這個可以起名叫六物黃耆,近乎半夏瀉心湯這類藥。黃芩、人參、乾薑、桂枝、大棗、半夏。那麼這個藥當然是健胃止嘔。它有人參、乾薑,有半夏它止嘔,同時也解煩,它有黃芩,雖然沒有黃連,但是有黃芩。這個黃芩、黃連,我們頭前講白頭翁湯,它都是治下利,解煩止利。所以這個方子一方面補胃治虛,有人參,有薑、大棗這些藥;同時有半夏、乾薑又能止嘔;有黃芩呢也能治下利,所以它治乾嘔下利,這是在《外台》上有這個方子。這個方子與半夏瀉心湯差不多。



瘡癰腸癰浸淫病脈證並治第十八

這一章講瘡癰,就是一般的瘡癰。還有腸癰,咱們現在說的闌尾炎也屬於這一類。浸淫病,這個浸淫病啊,就是平時說的黃水瘡。這個瘡癰,它是兩種,癰是癰,瘡是金瘡,裏頭有金瘡,它是這麼幾種種病。

諸浮數脈,應當發熱,而反灑淅惡寒,若有痛處,當發其癰。這就一般瘡癰的一個脈證。這個"浮數",就是表有邪脈浮而數嘛。這依法呢"應當發熱,而反灑淅惡寒",這是癰膿之變。頭前咱們講的那個肺癰,你們看看大概就有,桔梗湯就是,他是"脈數,振寒",這是有膿的一種反應,他不發熱,這就是古人說的瘡熱,在這裏頭,外面不發熱,但是而反惡寒,這就是一般發瘡熱的一種反應。"若有痛處",假設你身體有哪個地方疼,那肯定那地方要發癰,"當發其癰"。

師曰:諸癰腫,欲知有膿無膿,以手掩腫上,熱者為有膿,不熱者為無膿。這就是一般的瘡癰發紅腫的階段,看看有膿沒膿的一種診斷的法子。"諸癰腫",一般的癰腫都在內。古人那時候他是,現在容易了把它割開看看,那時候是從外邊看的。"欲知有膿或無膿",就拿手,"掩腫"就是撫按這個腫得的地方,如果要是有熱,那就是有膿,如果撫按這個腫的地方沒有熱,那就是沒化膿呢。這兩節都是指的一般的瘡癰說的。

腸癰之為病,其身甲錯,腹皮急,按之濡,如腫狀,腹無積聚,身無熱,脈數,此為腹內有癰膿,薏苡附子敗醬散主之。"腸癰之為病,其身甲錯",我們在頭前虛勞裏頭,大黃蟄蟲丸,它是有這種證候,其身甲錯,面目俱黑,這是瘀血的一種證候。那麼這個腸癰起碼也是有瘀血的問題了,在中醫看。"腹皮急",腹皮就是肚皮了,拿手按,雖然比較拘急,但是按之非常的柔軟,"按之濡",就像有腫狀似的。這說明雖然外頭這個腹皮呀,外頭雖然有些弦急的樣子,但是按裏頭很軟,就像有所腫的樣子。"腹無積聚,身無熱",那裏頭沒有抵擋的東西,腹無積聚。那麼這句話它是兩種意思,一種說它是虛證,一種說它已經化膿了,裏頭沒有痞塊的樣子。那麼外邊沒有熱,脈也數,跟我們頭前講得是一樣的,脈數應該有熱,但是癰膿啊都是脈數無熱的。"此為腹內有癰膿",這是有癰膿的一種反應。"薏苡附子敗醬散主之",那麼這個薏苡附子敗醬散啊,這個附子用量非常輕,它不是准現于一種陰虛證而用附子的。這個鬱膿的排出,大概都擱一些振奮的藥,或者是,你看咱們這個枳實芍藥散,它拿大麥粥,在把這個排膿湯裏頭擱雞蛋黃,都是鼓正氣,古人就是這樣,這個證虛啊不足以排膿,他用一種強壯亢奮藥輔佐其它的藥物,使它達到排膿的目的,是這樣的。所以這個藥,你不能重用,這裏頭你看就看出來了,薏苡十分、附子才二分、敗醬五分。古人的一分啊,古人一兩是四分,二分就是半兩了,合現在的分量它是,是頓服了,一次,半兩,三味一兩五,就是合現在一錢半,古時候一兩合現在三錢,那麼它這個半兩呢合現在一錢半。那麼這個藥主要的排膿,它是薏苡和敗醬者兩個藥的關係。薏苡有解凝排膿、利小便的作用。這個敗醬也去瘀也排膿,那麼這兩個藥就是一種這個都較比寒性的排膿的藥,但是要使膿達到排出還得在這個扶正方面,你得稍稍擱點有一些亢奮補益的藥才好,所以加點附子。這個藥很常用了,它不但排膿,還去濕癢,像一般皮膚病常用它。尤其這個硬皮症,我不斷用這個藥,很好使。就是頑固的牛皮蘚,這個藥也好使的,附子可是不要重用啊。我用這個藥都重,薏苡差不多用一兩,敗醬可以用五錢,附子一錢到二錢,一般頑固的皮膚病挺好使的。那麼在這個書上它是用來排膿了,偏於虛而有膿可以用這個方子的。

腸癰者,少腹腫痞,按之即痛,如淋,小便自調,時時發熱,自汗出,復惡寒。其脈遲緊者,膿未成,可下之,當有血。脈洪數者,膿已成,不可下也。大黃牡丹皮湯主之。這個腸癰的病啊,上邊舉了一個薏苡附子敗醬散了,那時化膿之後了,而且有一些虛衰的反應。那麼在起始的時候呢,是不要排膿了,這段就是起始。"少腹腫痞",這個下腹,少腹就是小腹了,有腫塊,這個痞就是痞塊。"按之即痛",痞塊那個地方,拿手一按就疼,就是現在說的闌尾炎就是那個樣子,那麼疼啊往前陰隱疼,就像淋疾似的,但是淋疾呢,小便是不利的,"小便自調",與淋還是不一樣的,它痛的情況,拿手一按,引至於前陰那樣子疼,就像是淋症那種疼,但是它是小便自調的。"時時發熱,自汗出",說明是裏熱了,陽明病,發熱汗出嘛,陽明病法多熱,這是裏熱,所以他發熱而汗出,但是他不像陽明病那個實熱,不到那個程度的,所以他"復惡寒",這也是運膿的反應的那麼一個樣子。"其脈遲緊者,膿未成",如果當時我們診察這個脈,遲而緊,這個緊都是實象,說明裏頭還是實而沒有完全化膿,像我們上面所說的"腹皮急,按之濡",還不一樣,這有痞塊。如果脈遲緊,這是膿未成,這沒有問題的。"可下之",就是用大黃牡丹皮湯。"當有血",這個時候他肯定有瘀血,那麼下來的當然也是瘀血了。"脈洪數者,膿已成",假設脈洪數,那肯定膿已經成了,"不可下也"。"大黃牡丹皮湯主之",指的是可下。他這個不可下,這個膿已成,要活看。看大黃牡丹皮湯,方後的說法就明白了,他說"有膿當下;如無膿,當下血"。可見大黃牡丹皮湯這藥也排膿,它有這個冬瓜子,冬瓜子排膿。它說這個膿已成、膿未成啊,指是沒有完全化膿,你比如說像上邊這個薏苡附子敗醬散那種情形,那萬下不得了。那麼有一些是已經是有膿了,但是沒全化膿的時候,吃大黃牡丹皮湯還是無害的,可以的。它這個是以膿已成,完全化膿的那麼一個情形,那就是不可下了,他是有這個意思,你看這方後語就看出來了。這個方子也很常用了,丹皮、桃仁都是去瘀的藥,冬瓜子是最有作用於癰膿,這個瘡癰,它能夠消腫排膿,另外擱大黃、芒硝就是消炎去熱了。那麼這個藥並不只是治瘡癰,我們去瘀血的時候,假設要是特別裏頭有熱,可以用它。尤其這個藥,在這個其它臟器有這種炎症,疼得厲害也可以用,我不斷用,像膽囊炎急性發作的時候,有關胰腺的一些病都可以用,不過...

問曰:寸口脈浮微而澀,然當亡血,若汗出,設不汗者云何?答曰:若身有瘡,被刀斧所傷,亡血故也。病金瘡,王不留行散主之。...亡血的緣故了,那麼就是這個意思了,前面的亡血指的是一般的情況,就是吐血、下血等等的,或者是汗出的多,可以有脈浮微而澀。假設沒有這種情形,也不出汗,這時候這人有這個脈是什麼道理呢?他說呀,沒有這個,如果身上有刀傷或者斧傷,就是金刃所傷了,那麼這也是亡血的一個結果,所以脈也現這個樣子。如果"病金瘡,王不留行散主之",凡是病金瘡,就是被刀斧所傷了,那麼一般地王不留行散最好使。這就是古人所說的刀傷藥了,紅傷藥,這是個通用的方子。主藥是王不留行,王不留行這個藥能夠化瘀定痛,咱們在肝炎上也常用王不留行啊,也就是它利用這個,能夠去瘀血也能夠止痛,肝區疼我們常加王不留行就是這個道理。那麼外傷也是以它為主藥了。蒴藋細葉就是蒴藋葉,細葉就是小葉了。桑東南根皮,就是桑根白皮,用東南這方面的,這是古人的一種看法了,東南為巽位,能去風,其實也不則然,是桑白皮都能夠行氣去風,都有這個作用。那麼他主用王不留是為了行瘀定痛。蒴藋葉和桑白皮也全有行氣去瘀的作用,與王不留行擱到一起呢,就是行氣去瘀,但是都用的灰,灰反倒能止血了,凡是去瘀藥,要是變成灰,不但有化瘀的作用,同時也有止血的作用。所以這三個藥都是用的灰,後世的十灰散都是這個意思,都是去瘀的藥把它煆成灰,原來的藥性還存在,但是止血特別有效。那麼其它的藥呢,都是佐理之品了,乾薑、甘草、川椒溫中,用黃芩、芍藥去熱,凡是外傷,當時都會有些虛熱的,厚朴也是行氣藥了,在一般的刀傷藥中做為調理之用。這個藥就是一般所說的刀傷藥,小點的從外面上就行,大傷就非內服不可。"右9味,桑白皮以上三味,燒灰存性",不但能夠行氣化淤,而且能夠止血。"勿令灰過",不能把性都燒沒有了。"各別杵篩,合之為散,服方寸匕",主要的作用就在這三味藥上,其它的都是調理之品了。"小瘡即粉之",這個瘡不是生瘡的瘡,都指的是金瘡,小的刀斧之傷,外面上就行了。"大瘡但服之",外面也可以紛,內裏也可以服。"產後也可服",沒有什麼問題的,不要看有王不留行血,它變成灰了,止血作用反到加強了。如果風寒,說的是時令,桑東根皮勿取之,和風暖潤的時候在取,這是說做藥的時候。前三物皆陰乾百日,三個藥不要炒不要曬,陰乾它。唯有傷科的藥都這麼講究,內科藥就不用這樣了,其實不這樣也行的,不是不行。

下面還有兩個方子,都是有方無證,可見都是通用方。排膿散方,枳實、芍藥、桔梗,枳實芍藥散頭前講過了,加上桔梗就叫排膿散,桔梗也能排膿排痰。枳實芍藥散行氣,芍藥也是血分藥了,枳實芍藥散根本就能排膿,行氣排膿,加上桔梗更有力量。我們用這個藥的症候,假設這個人有腹痛,這個藥就是以行氣為主,枳實芍藥散治療肚子痛啊,所以婦人腹中痛,以法當用枳實芍藥散,那麼吃了這個腹痛還不好,肯定有淤血,就要用下淤血湯。根據這個方劑為主而加上桔梗,假設用這個方子的時候,需要排膿,那麼他有些氣滯腹痛的情況,用它當然就更好了,書上沒有證,是沒有證候的,大概都是通用方,一般的排膿啊這個方最平穩不過了,沒有什麼大熱藥大涼藥,寒熱都可以用。

還有一個排膿湯,是由桔梗湯來的,桔梗湯治嗓子疼,咱們在《傷寒論》少陰篇上講過。桔梗、甘草加上生薑、大棗稍稍調解營衛,桔梗這個藥本身就能排膿,這也是個通用的方子。那麼假設說這個在上邊咽喉有些腫痛等等的,當然這個就更合適了,否則,一般的排膿都可以用,所以這兩個方劑沒有證,也就是說一般通用的方子。不像那個薏苡附子敗醬散,因為那裏面有附子啊,假設有熱那個方子還是要慎重用的。那麼這兩個方子不是的,一般地排膿都可以通用。我們要是根據症狀辯證呢,要根據方劑原來的主方參考來用,大概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上面的枳實芍藥散,下面的桔梗湯進行加味。排膿湯、排膿散不只是為這個瘡癰說的,凡是癰瘡,如果有膿的時候都要排膿,所以這個方子應用範圍很廣,凡是有膿用排膿的方法這兩個方子最常用,藥最平和不過了,所以附到這個地方。

浸淫瘡,從口流向四肢者,可治;從四肢流來人口老,不可治。這一章主要論的是一般的瘡癰金瘡或者腸癰,最後是浸淫病,這一段就是略略說得浸淫病,浸淫病不算是什麼大病,但是這個病很不好治,近些年少見,鄉間這個病很多,因為不潔淨的關係,衛生上有問題的,尤其是小孩子多少年不好,他這個滿臉甚至於身上都有,我們家鄉叫黃水瘡,流黃水,流到哪,那塊就有,這個就是浸淫瘡。"從口流向四肢者可治",什麼病都是如此,從裏往外的病大概都好治,要是從四肢往裏頭來,他這個病就是,原來很小,越來越擴散,假設先從嘴的倆側,小孩子都是從嘴角兩邊,越來越往外散,這類的比較好治,可治。如果從旁邊起的,往嘴這面來,這是不可治,不是說是不能治,能治但是不會快好的。

浸淫瘡,黃連粉主之。我們家鄉也用這個方子,把黃連做成粉,做成細末,用香油調,也有用棉花籽油調的,什麼油都行,主要是把乾,黃連這個藥苦燥,苦能夠消炎解毒,所以黃連能解熱毒了,燥能夠去濕,就是去這個黃水。

這一章主要講的還是腸癰,金瘡和浸淫瘡,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病,金瘡是傷科的問題了,只是用一般用刀傷藥,他提出來,治療沒有其它的法子了。



趺蹶手指臂腫轉筋陰狐疝蛔蟲病脈證治第十九

這一章很簡單,有些病也不常見,趺蹶手指臂腫轉筋陰狐疝蛔蟲病,病的種類挺多,但是書上說的非常的簡單。

師曰:病趺蹶,其人但能前,不能卻,刺腨入二寸,此太陽經傷也。"趺蹶"在《醫宗金鑒》上給改了,改做跌蹶,這個蹶就是個跌撲了,我看還是趺蹶對的,他指的是四肢的病,你看趺蹶手指臂腫,那就是腳病而不能夠行路,擱個趺,趺就是指的是腳背,就是腳的意思。"其人但能前,不能卻",這個人呐,只能向前走,但不能後退。"刺腨入二寸,此太陽經傷也",腨指的是腳後跟,你看字典上說腳後跟謂之腨,但是注家有的說是小腿肚子,這個在《醫宗金鑒》上他沒注,他認為症候也不清楚,穴位不沒有,腿肚子隨便紮也不像話,這裏恐怕有錯簡。那麼這個病呢也很少見,這個病人呐,能往前走,後走走不了,太陽經是在後頭了,所以說太陽經傷,所以刺腨,是刺腳後跟還是刺小腿肚子,大家說法不一。

病人常以手指臂腫動,此人身體瞤瞤者,藜蘆甘草湯主之。說這個病人呐,手指臂腫而且還動,手指和膀子腫動,就是瞤動了。那麼身體呢?也是瞤瞤而動,這個可以用藜蘆甘草湯主之。這個也是簡略的很,病的形象是說了,說這個人啊,手指頭腫或臂腫,不但腫而且也動,這就與水氣篇的四肢聶聶動差不多,那個是皮水,那麼也身動瞤瞤。治療他隨便舉個方子,可是這個方子還沒有,說是藜蘆甘草湯,所以著也是大家作為疑案,有些書不理他,也不注他,沒法注,不知道藜蘆甘草湯是什麼方子。但是通過我們學過的呢,像那個水氣篇,我認為防己黃耆湯還能治這個病,如果手指臂腫而身上也瞤瞤動,這肯定是水氣病,表虛有沖氣,有水氣他就動,茯苓黃耆這個藥我認為治療這個病還很好的。

轉筋之為病,其人臂腳直,脈上下行,微弦,轉筋入腹者,雞屎白散主之。這個病倒是經常遇到。"轉筋"就是怎麼說的抽筋了,抽的利害"其人背腳直",臂腳直是兩方面,上肢抽的少,全是底下,這裏的臂指的是腳背的背,但是寫的是肩臂,也有可能這個字有錯誤。凡是抽筋脈都是弦的,直上下行。"轉筋如腹者",轉筋是一陣,厲害的時候也很長時間,甚至挺疼的,但是他過去就好了。他這個說的不是過去就好的樣子,轉筋入腹者指的時間長,從足入小腹,這是厲害了,這樣劇甚不會自己好的,可以用雞屎白散主之。這一段是在這個意思,但是這種轉筋我沒遇見過,沒遇到過這麼厲害的,雞屎白散到底有沒有這個作用也不敢說,因為沒遇見過這個病,也沒人試驗這個藥,這個大家做個參考。如果腿抽筋,上入少腹不去,有用雞屎白散的機會,咱們可以這麼體會,這個我也沒經驗,我看很多病案也沒有,因為這個病很少見了。轉筋這個病一般不用治療的,如果是轉筋趨入少腹,那麼這個厲害了,這個需要治療的,用雞屎白散。

陰狐疝氣者,偏有大小,時時上下,蜘蛛散主之。這個病是常見的。"陰狐疝氣",指的是外腎有時候來有時候沒有,小孩子得這個病的很多,就是所說的氣懶兒(懶,音,睾丸),就有這種情況,有時候用手按就上去了。"偏有大小,時時上下",有時候上去,有時候下來,所以起名叫"陰狐疝"。這個病很常見,但是這個方子也是不常用的,蜘蛛這個藥是有毒的,我當時也參考不少書,也問過人,大概古人吃的蜘蛛,都是屋裏的這種蜘蛛,屋裏的小蜘蛛,有些鄉下人出疹子也吃這個東西,有點去毒的作用,是不是能治療陰狐疝不敢說。外邊的蜘蛛有毒,吃時總是要注意。那麼這書上到沒說,他說蜘蛛十四枚,熬焦了,桂枝半兩,這兩個藥做成面子,取八分匕,不到一匕,一匕合現在一錢,八分匕不到一錢,飲和服,日再服,拿蜜做丸子也行。咱們用蜘蛛要注意,蜘蛛有毒,有些醫書上說這東西不能吃,我問了一些人,告訴我說是屋裏的蜘蛛,說不光只這個病,小孩出疹子鄉下人常五個七個這麼吃,這個我也沒試驗,但有這麼說的,不是外面的大蜘蛛,那個是有毒的。

從這以上這幾段,也就是各舉一條,有些常見的病,但方也很挺奇的,像治轉筋的雞屎白給人吃,也挺討厭的,是不是這東西就能治那個病,咱們作為個參考。還有這個蜘蛛散,有人說可以吃,但是治這個病呢,也沒人試驗,現在治療陰狐疝都用外科了。

這章主要是對蛔蟲的治療。問曰:病腹痛有蟲,其脈何以別之?師曰:腹中痛,其脈當沉,若弦,反洪大,故有蛔蟲。蛔蟲之為病,令人吐涎,心痛發作有時,毒藥不止,甘草粉蜜湯主之。...有蟲子的,這個脈有什麼不同?

"師曰:腹中痛,其脈當沉,若弦",腹中痛,脈當沉或者弦。咱們講的小建中湯,就是"其脈弦,法當腹中急痛",這裏的若弦就是或者沉或者弦。"脈反洪大",這個肚子痛大概是蛔蟲鬧的,就是說的腹痛有蛔蟲,這個脈與一般的腹痛的脈不一樣,一般的腹痛大概都是有寒的多,所以脈沉或者弦,如果洪大就有蛔蟲。有蛔蟲的病,"令人吐涎",這是因為有蛔蟲鬧騰啊,人老吐唾液,他裏面不舒服,這也是有蛔蟲的一個表現。"心痛",指的是心下,就是胃口。"發作有時",蛔蟲鬧就疼,不鬧疼就止,所以他發作有時,不是老那麼疼。"毒藥不止",用一般的毒藥治不好這個蛔蟲這種痛,可以用甘草粉蜜湯。那麼這段的意思呢,他就是說一般毒藥不能治的蟲子,這種疼不止,可以用甘草粉蜜湯,甘草粉蜜湯治痛的力量相當的好,甘草、粉蜜這種甜藥都能緩痛,同時這裏面也有殺蟲藥,他這個粉就是知鉛粉了,鉛粉就是殺蟲的。所以古人藥蟲子的法也挺妙,他用甜藥,蟲子也喜歡甜藥,所以這是誘而殺之嘛,這甜藥下去它儘量吃,它把鉛粉也都吃了,所以容易下來,同時甘藥也緩疼。這個藥方不止能驅蟲子,由於能治胃疼,你看他治心疼啊,就是心下,所以我們遇到胃疼,不論潰瘍,或者是胃炎疼痛的厲害,我們用這個藥很好使,但這個粉就不要擱了,藥蟲子擱粉,我普通都擱白芨,白芨這個藥和王不留差不多,也是去淤定痛,同時止血,假設胃潰瘍的這種病,有潛血的情形就更好了,就用甘草蜜加上白芨,很好使,怎樣疼厲害的潰瘍,怎樣治也不好,這個藥下去就好,這很奇怪。不過分量啊,我不是用這個分量,我用的重一點,甘草一般我都用24克,最高30克,一般24克就行,蜜我都用45克,白芨用4錢,就是12克,制法和這個相同,把甘草和白芨先用水煮,剩下一茶杯,去掉藥渣滓,把蜜擱裏頭再煮,把水分烤一烤就可以用了,我常讓疼的厲害的一次全吃了,不利害就分2次吃,特別頑固的胃疼,吃上都好,這個你們可以試驗。可有一樣,吃這個藥因為大量用甘草,有的時候不疼就停藥,吃多了,腫腿,這個甘草啊影響小便,所以利尿藥裏頭大量用甘草的很少,五苓散,豬苓湯裏都沒有甘草,所以我們用這個藥的過程中,這個人有水腫的話,甘草這個藥量不要太多了。這個藥不只治療蛔蟲疼,一般的胃疼用這個藥很好,我是通過實踐才說的。

蛔厥者,當吐蛔,今病者靜而復時煩,此為臟寒,蛔上入隔,故煩,須臾復止,得食而嘔,又煩者,蛔聞食臭出,其人當自吐蛔。蛔厥者,烏梅丸主之。這一條本來在《傷寒論》厥陰篇裏頭。他說這個蛔啊,這個人四肢逆冷,在傷寒上說,這有兩種厥,蛔厥是從臟厥說的,臟厥燥無暫安時,那是死症,蛔厥則否。蛔厥和臟厥的鑒別,主要是蛔厥當吐蛔蟲,他吐蛔蟲。"今病者靜而復時煩",這個蛔厥啊是安靜的,這個臟厥是人燥無暫安時,就是人正不勝邪了,燥無暫安時,人一點安靜的時候也沒有了,人躁擾的厲害,所以身上也冷,非死不可了。這個蛔厥呢?靜,但有時候也煩,這是什麼道理呢?他底下就解釋了,"此為臟寒",這個臟指的是胃說的,指的是胃裏有寒。"蛔上入隔",胃裏有寒,迫蛔往上跑,蛔被寒所迫而上入膈,它這一折騰人就煩啦,就受不了,所以"故煩",這個與臟厥的煩是不同的。"須臾復止",那麼蛔到膈上暖和了,膈上他是陽氣所在之地嘛,它就不鬧了,不鬧了,人就不煩了,所以須臾,一會就止,這都與臟厥不一樣的。這時不要吃東西,"得食而嘔,又煩者,蛔聞食臭出,其人當自吐蛔",蛔就在上面呢,你一吃東西呀它就鬧騰,蛔聞到食臭它往外跑,它往外跑還不吐嗎?一吐連蛔帶飯都吐出來了,所以其人當自吐蛔,他是解釋這一段的。那麼蛔厥呢,是個比較陰寒的證候了,所以他用烏梅丸。這個烏梅丸驅蛔蟲也很有意思,那麼我們不光是用烏梅丸,凡是苦藥辣藥擱到一塊並用的時候常常能驅蛔的,尤其是辣藥,像吳茱萸這個藥就是的,給人用吳茱萸湯,常常蛔蟲跑出來了。那麼這個方子呢,主要用的是烏梅,烏梅作用有幾樣,第一樣是酸斂,這裏全是大溫性藥,像細辛、乾薑、川椒、附子辛溫太厲害,酸藥來制辛散;另外烏梅能夠治痢疾,這個方子不光能治蛔厥,也能治久痢,咱們現在治療痢疾也常用烏梅啊,用它的酸。這裏烏梅量用的量相當的重,又拿苦酒漬一宿,這個酸收的相當有力量,所以配合黃連黃柏也足以治痢疾,治瀉肚。那麼這個辛、苦、酸並用這也是殺蟲的好辦法,蟲子這東西啊,怕這些辣藥、苦藥、酸藥,在氣味上它受不了,也能夠驅蟲驅蛔,在《傷寒論》上有這個方子。"右十味異搗篩,合治之,以苦酒漬烏梅一宿,去核,蒸之五升米下,飯熟搗成泥,和藥令相得,內臼中,與蜜杵二千下,丸如梧子大,先食飲服十丸,日三服,稍加至二十丸。禁生冷滑臭等食"。這個藥治有蛔蟲而四肢厥冷,四肢厥冷還是內裏有寒啊,他這也說了就是臟寒,胃中有寒,故而四肢厥冷,並不是蛔蟲能使他四肢厥冷,並不是的。不過這個呢確實要吐蛔的,主要是胃有寒蛔在這裏待不了。就這個方名的解釋,這也有時代的關係,現在就是得這個也未必吐蛔,因為肚子沒有蛔,他就不能吐,所以對這個解釋注家就不一樣了,說這個屬於厥陰,厥陰是肝了,肝屬木,木生蟲子,這都是瞎說,並不是這個事,蟲子不是現生的,總是原來裏頭就有的,如果有,胃再有寒,可以反應出這種情況,就是胃有寒,沒有蟲子也不會有這個情形的,所以這個方子治療蛔厥,有這種情況當然有效。就是沒有蛔,而四肢厥冷,有些陰寒證的狀態,尤其下痢,當然可以用這個方子,不一定得有蛔,所以這個放到治蛔上,這個藥是能夠驅蛔的,但是引這段經文不怎麼太貼切。

這一章主要是蛔蟲這一段,尤其甘草粉蜜湯,這個方劑還是值得利用,其它的前面這幾段沒有什麼多大的意義,在臨床上只能做個參考,這個在《醫宗金鑒》上乾脆就不注,就說這裏有錯簡,沒法注。所以這兩章問題都不多,那麼前一章以腸癰為主了,對一般瘡癰的治療雖然沒有具體的治療,但一般情形從這裏也可以看出來,古人對外科和內科要分的,他這個當然是不夠全面,但對瘡癰的治療,就是有膿排膿,沒膿應該解毒消炎,他是這麼個法子,但書上並沒有這麼提,他注重還是在腸癰這一段,腸癰的治療我們在臨床上應用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婦人妊娠病脈證並治第二十

這一章是婦科,婦科和一般的內科所不同之點就是婦人的生殖問題,所以在產前產後以致于平時的經血不調,這是與男人不同的地方,其它沒有什麼不同,所以這些特殊問題,他這個書啊用這三章來討論。頭一章,婦人妊娠病脈證並治第二十,妊,婦人懷孕為之妊。娠,懷孕身動者為之娠,就是胎動,擱到一起妊娠就是懷孕。在這個階段上發生的病,與男人是截然不同了,這一章主要講這些問題。

師曰:婦人得平脈,陰脈小弱,其人渴,不能食,無寒熱,名妊娠,桂枝湯主之。於法六十日,當有此證,設有醫治逆者,卻一月,加吐下者,則絕之。內裏無病,所以她"脈平",平脈就是正常的脈,不過你要細按這個脈啊,陽浮而陰弱就是這個陰,按著這個脈裏頭稍細而弱,細則說明血虛,弱則津液虛,就是稍有津液不足之象。"其人渴",津血虛了,這個人多少渴一些。"不能食",婦人妊娠首先反應的就是惡阻,就是噁心、吐,這個不能食沒到惡阻那個高潮的時候,只是有點不能吃東西,也就說明惡阻之漸了,那麼他沒有外感,不但裏面沒病,外感也沒有,所以沒有寒熱。那麼這類的情況是妊娠始然,這是有孕。有孕但是從這一段來看是有點病,"陰脈小弱,其人渴",總是血液津液不足,那麼這個需要吃藥只能吃桂枝湯。在這看桂枝湯是極平和的藥,它是能夠調和營衛,養津液的這種藥,所以桂枝湯要是不喝熱稀粥是不發汗的,各家對這個桂枝湯不清楚,所以對這個段的注解說桂枝湯是錯誤的,我認為是對的。她這個不能食,桂枝湯也治乾嘔,"鼻鳴,乾嘔者桂枝湯主之"嘛,她有些虛多少帶些氣上沖。妊娠本來是沒有病的,不用吃藥,那麼這個呢,陰脈小弱,她是津液虛,懷孕之後,養胎也需要血液,當時這人更顯出血液津液不足,所以她渴,那麼這個多少有些病,有些病只能吃桂枝湯,調其營衛,滋其津液。桂枝湯這個藥並不像現在有人說的大熱大散,全不是,所以講《傷寒論》就知道了,桂枝湯加上芍藥飴糖就可以變成建中嘛,所以這個藥是最平和不過了,不像後世對桂枝的認識,大熱這都是不對的。所以這一節注解,各家給注得亂七八糟。後面是指的惡阻說得,妊娠之後,發生不能吃東西、嘔吐,"於法六十日,當有此證",就是兩個月上下的時候,大概都要發生這個病。"設有醫治逆者",假設醫不知其是妊娠。"卻一月,加吐下者,則絕之",此後一月,就是九十天,三個月的時候,婦人流產這時候是最常有的,三個月的時候胎還不固,所以婦女在這個時候經常流產。假設這個時候加以妄施吐下的治療,他沒認出是妊娠,"則絕之",絕之就是絕其胎,那就給治壞了,給治流產了,意思是這個意思。所以桂枝湯這個藥最平和,應用的面最多,我們加上朮附治療關節疼,它也不發汗;加上芍藥就治腹漲痛、腹滿痛;更加飴糖呢,又起建中治腹痛的作用,治虛寒了。所以這個藥不是一個大熱藥,就拿桂枝說也是的。

婦人宿有癥病,經斷未及三月,而得漏下不止,胎動在臍上者,為癥痼害,妊娠六月動者(到這是一句)。前三月經水利時,胎也。下血者,後斷三月衃也。所以血不止者,其癥不去故也,當下其癥,桂枝茯苓丸主之。這個婦人呐,平時有癥病,症者就是痞塊,就是瘀血痞塊,癥瘕嘛,就是有瘀血痞塊這麼一個老病,平時就有。後來經斷,可是不到三個月,"而得漏血不止,胎動在臍上者",病人感覺胎動在臍上,這決不是胎啊,"為癥痼害",這是癥痼這個病之為害。什麼道理呢?"妊娠六月動者",一般的懷孕的婦人胎動都在六個月,而且動也不在臍上,不會跑到臍上頭動去,所以這是個倒裝句。說胎動在臍上,而且經斷未及三月,一般的胎動都在六個月,而且動也不在臍上,肯定這是癥痼害,就是這樣一句話,所以他擱個"妊娠六月動者",這是前面的話,不是後面的。這一段就是婦人平時有癥病,有癥痼的癥塊,就是淤血塊,這個一般婦女很多了。後來經斷了,不到三個月,而得漏下不止,這時自己感覺胎動在臍上,而一般的胎動都在六個月,肯定不是有孕胎動,而是癥痼之為害。那麼至於是否懷孕,還要觀察,這是底下說的,他說如果"前三月經水利時,胎也",就是經未斷之前三個月,這個時候經水利,這個利就是通調啊,正常,通暢。那麼在經斷三個月,每個月經血來的準時,正常,那麼肯定這是胎了,後來斷了三個月。那麼以前三個月就下血...無論他是已經有胎,由於癥痼為害而下血,或者無胎而下血。那麼"所以不止",為什麼這次下血就老不止了呢?"其症不去故也",這是生理上的妙機,他裏頭有惡血了,他也要把能夠排除,那麼這個排除不淨,所以血下不止。那麼這個沒有旁的問題,"當下其症",所以我們這個一般的下出血的症啊,很多都是有瘀血的,這一段就說的這個。症去了自然就不下血了,你止血有時候就不對了,是吧。"桂枝茯苓丸主之",這個桂枝茯苓丸呐,它去這個症塊的力量那很好。那麼在這我們可以與桃核承氣湯呀來比較一下,那麼它這個為什麼不同於桃核承氣湯啊,它其人不如狂,不合併這陽明病,所以這個陽明病是多煩多躁,說胡話,譫語,那麼其人如狂,有瘀血又有陽明病,那個可以其人如狂,所以桃核承氣湯啊抵擋湯啊都是這樣子,它有一種攻下的藥。沒有,你看這個它沒有,所以他不用桃核承氣湯,而用桂枝茯苓丸。那麼桂枝茯苓丸這個藥呢,我們現在研究它一下子,這個桃仁、丹皮這兩個藥都是祛瘀的,祛瘀、去痞塊兒、去淤血塊兒。那麼桂枝、茯苓呢,治氣沖心悸的,氣往上沖、心跳,那麼胎動在臍上者,也是悸動啊,那個悸動就有桂枝茯苓有關係,一方面氣沖,一方面它是悸動。那麼這個芍藥呢,在這個方劑裏頭它還是一個比較有補益性質的,它是一個滋養陰液,它也是祛瘀呀這個芍藥啊,同時它也治腹痛。所以這個方劑去瘀血證,或者是有這個癥痼的這種瘀血的痞塊,而氣沖心悸和腹痛者,用這個方子是非常好使得。因為這樣子所以我們對這個腦系血管病呀,心血管病呀常用這個方子,這個道理呢就是有桂枝、茯苓,它治氣沖心悸,你凡是上邊的病啊,大概都是有氣沖心悸這個方面,尤其心血管病,沒有心悸的很少嘍。同時它這個方子也止疼,它有芍藥治拘急疼嘛。那麼這個方子和桃核承氣湯我們在臨床上都常用的,如果這個瘀血證可下者,當然桃核承氣湯了,它有可下的證候了,少腹急結啦,其人如狂啦;那麼如果這個瘀血證而不可下者,大概用這個方子機會多。尤其有這個氣上沖啊,心跳啊,用這個方子機會更多了。所以我們這個心血管病,腦血管病,用它的機會都多,腦子...它也往上沖啊,所以我們研究這一個無論是哪一條,你看這個它是治癥痼害的,我們就把桂枝茯苓丸能去癥痼、止血看成這麼局限,這就不對了。當然是它能治這個病,那麼其它的如果有癥痼啊,而也有其上沖、心悸等等呢,都可以用。所以他這個書上啊,那一個方劑都是這樣的。不是說在這一條,就是限制自在這一個,不是的。這個方子應用的機會很多啦,我們最常用了。如果現在我們用呢,常用煎劑,用丸劑的時候不太多,那麼就這個方子,根據這個份量,拿水煎就行。我們經常用啊,為方便,都是做煎劑了。做丸呢,當然也可以了,那沒問題。這個癥痼害啊,不是一付藥兩付藥就能夠完全好的,所以做丸子還是對的。

婦人懷娠六七月,脈弦發熱,其胎愈脹,腹痛惡寒者,少腹如扇,所以然者,子臟開故也,當以附子湯溫其臟。後頭注著"方未見",其實這個方子就是《傷寒論》的附子湯。婦人懷孕呐在六七月的時候,這個胎呀發展的大概都差不多了,這個胎本來就脹。那麼這一段說的呢,他是由於子臟,子臟就是指子宮說的,虛而失收,所以子臟開,那麼這個風寒克入,使之更脹,所以他說的"其胎愈脹"。本來就應該脹,那麼由於子臟開,風寒之邪乘之,所以它更脹。那麼這種病啊,"腹痛惡寒",這個惡寒呐,不是表證那個惡寒,它是指肚子說的,不但疼,而且怕冷。尤其"小腹如扇",就拿著扇子扇風的侵襲那個樣子那麼寒。那麼為什麼呢?子臟開故也。這個就是子臟虛而失收,所以這個風啊容易進去,"當以附子湯溫其臟",這個附子湯就是《傷寒論》裏頭附子、芍藥、人參、茯苓、朮。那麼看看這個方子,腹痛有芍藥;那麼惡寒嘛,惡寒的厲害,它有附子;參苓朮健胃利尿去水了,所以這個方子我認為就是治這個病。他所以發熱,是由於這個不是表證,所以脈不浮而弦,是寒邪內侵的,內有鬱熱,他是這麼一個發熱,不是一個純表證,所以不浮而弦。弦就是寒呐,寒邪,同時這個弦呢,也說明腹痛。咱們講建中湯,脈弦遲,法當腹痛啊,這個弦也主寒也主腹痛,也主腹弦急。那麼根據這個情形啊,古人他是這麼看,說子臟開了,總而言之他還是在子臟有虛,虛而有寒,這個是肯定的,所以用附子湯溫其臟,這肯定是這個附子湯。這個附子湯你看也治這個病,它芍藥附子嘛,另外也加上人參,那麼這方子就是心下痞硬,小便不利,腹疼,惡寒,那麼與這個講的很相投。但是個家呢,都沒提出來這個問題,就說方子沒見,這個恐怕指的就是《傷寒論》裏頭的附子湯,你們看看,在這個少陰篇這裏頭。因為在《傷寒論》裏頭有這個方子,在這裏頭有時候他不擱的,這是一段。這個全是妊娠啊常見的證候,婦人腹痛、惡寒、少腹如扇,這個扇不是那個形,是如扇子那個風侵襲那個難受,所以他說子臟開,肚子脹得厲害,芍藥治急痛嘛,也就治這個攣。

師曰:婦人有漏下者,有半產後因續下血都不絕者,有妊娠下血者,假令妊娠腹中痛,為胞阻,膠艾湯主之。"婦人有漏下",漏下就是咱們說的崩漏了,就是自宮出血了,不過出血的厲害,古人叫做"漏",崩漏。"有半產後因續下血都不止者",還有這樣的下血,半產,就是流產了,那麼流產她要下血,這個下血是繼續的下,他不止。也有在懷孕的期間而下血者。婦人子宮下血呀有這麼幾個方面,一個是漏下,就是平時,咱們說是經脈不調了,就是咱們說的崩漏之類的;也有半產後而繼續下血的;也有妊娠下血,這個有也常見,這個有很多愛流產的人呢,在這個有孕之後呢,還多少有見血,所以這個時候吃這個藥都挺好使的。"假令妊娠腹中痛,為胞阻",這個是接著妊娠下血說的,假令妊娠下血而腹中痛,他沒說下血,其實裏頭有下血了,這為胞阻。這個"胞"指的就是子臟,指的子宮,這是子宮裏頭由瘀血而胞受阻,就是指胎了,胎受阻,所以他叫做胞阻,為胞阻,這個病名啦。他為什麼下血呢,還是有瘀血有關係。有瘀血,所以下血腹中痛,那麼這個名叫胞阻。用"膠艾湯主之",大家看看這個膠艾湯,就是四物湯,你看看有芎藭,有當歸,有芍藥,有地黃,這不是四物湯嘛。這個四物湯裏頭,加上阿膠,甘草,艾葉三個藥。這個四物湯咱們都知道了,一般都是說它補血,其實不是的,也都祛瘀,不過它是一個強壯性的祛瘀藥,就是利於虛證,不利於實證,那麼這幾個藥呢,也多少有些不同。你比如生地,它是寒性的強壯祛瘀藥,與芍藥這都是微寒,所以這個利於虛熱證,不利於虛寒證。當歸和川芎都性溫,它是個溫性的強壯祛瘀藥,這個溫呢,利於虛寒不利於虛熱。那麼這幾個藥呢還各有不同,這個芍藥在《本草》上說呀治血痹,痹者是這個疼呀,咱們說關節疼為痹症,濕痹、風寒濕痹證,都是疼,這個由於血而發生的痹症,芍藥指這個,所以他治這個腹攣痛嘛。那麼這個地黃呢,雖然它也是個同芍藥一樣,也是偏於寒性的一個強壯祛瘀,但是地黃這個藥啊,解煩,他這個寒啊比芍藥寒的厲害,同時它有止血的作用,那麼與芍藥也是不同的,那與當歸川芎更不同了。當歸川芎是不是一樣呢,也不一樣,如果這個強壯,病痛,那麼當歸比川芎強;如果祛瘀散邪,這個川芎辛溫啊,這個川芎勝於當歸,也有點不同。那麼這四個藥擱在一起呢,也就治的是不寒不熱,它有溫性也有寒性把它混合起來用,當然它量有大有小囉,它這個芍藥量啊比較大,它是四兩,所以它治腹痛,頭前有嘛,妊娠腹中痛,所以這個芍藥量要大一點。另外呢,這個乾地黃的量也大,咱們這個它沒寫份量,沒寫份量呢根據一般的用就是六兩,那麼根據情形在臨床上,如果有脫血這麼一種情況,那麼這個止血該加重止血的量,所以乾地黃還可以多用,根據它這個應該是六兩,他這本書上沒注份量。那麼這個方劑是個止血藥,可是它淨是些強壯性的祛瘀藥,你看桃仁、丹皮他不用,那麼這說明是一個虛,就是有這個下血證有虛脫的樣子,所以他得趕緊止血,用強壯性的祛瘀止血的法子。這個藥應用的機會也相當得多,一般的這個吐衄下血都可以用,但是不是強壯性的不行,它這個不是一個虛衰性的不行,真正虛,那麼需要來用一種強壯祛瘀的法子,這個法子最好使不過了,這個也常用的啊。那麼這個婦人啊,這也是一個在妊娠階段常有的下血腹中痛的病,就是一般由於自己不謹慎下血,腹痛,要流產,這個方子也很好使,這個方子常常配合這個參苓朮,就是四君子湯合用這裏頭,治那個要流產,起那個安胎作用,也常用的,也挺好使。只要是見血,為的要止血安胎,那麼我們用這個法子也行,它要實在虛的厲害,可以加點四君子湯,就是參苓白朮,這裏頭有甘草了,這個我也用過,不然我不這麼說啊。就那個老範啊,他那第二個小丫頭就是範文豔就是這個病,哎呀,她那個血出得很厲害,我就用這個方子,合用四君子湯,吃完就好了,後來產那個小孩叫小陽子。所以這個方都常用啊,一般的失血證,要是有虛脫的情形,就是脫血的情形,出血相當厲害,這個方子都可以用的。

婦人懷娠[shen妊娠],腹中...痛,當歸芍藥散主之。這個絞痛啊,絞就是急,就是急痛啊。"婦人懷妊,腹中絞痛",這也胞阻之類啦,由於這個不下血,所以他不用芎歸膠艾湯,用當歸芍藥散就可以了,就治腹痛。這個當歸芍藥散治腹痛相當好使,你們看看這個藥物組成就知道了,他這個芍藥量用的最大了,芍藥是一斤,我們平時用比這個量稍少一些,用一斤也沒問題的。當歸三兩,芍藥一斤,茯苓四兩,白朮四兩,澤瀉半斤,芎藭半斤(一作三兩),一般還是三兩對。那麼這個方子呢,只是說腹中絞痛有點概括不過來,我們看看這個方子裏有很多利水的藥啊,茯苓、白朮、澤瀉啊,可見它這個絕對有小便不利,小便不利頭眩暈,那麼這幾個藥,伏苓白朮澤瀉都是入胃啊,胃有停水頭都要眩冒暈的,大概都是一個冒的時候多,因為她大量補血啊,她貧血性啊,那麼也就上面那個胞阻之後,主要的是腹中絞痛,那麼另外有小便不利,頭冒眩,這個方子最好使了,這個方子我們也常用的。咱們研究頭前那個痰飲篇裏頭,說"血虛者厥"啊,不但厥,手足痹,痹就是麻痹不仁的那個痹,所以這個當歸芍藥散,我們臨床上治麻痹的時候也有可用的機會,你看我們用那個黃耆桂枝五物,它是表虛,那麼神經末梢,這西醫說的就是發炎變質等等的吧,在中醫看就是表虛病毒不去,所以它用黃耆來實表來治療。那麼如果更有血瘀水瀆的關係,我們合用當歸芍藥散挺好,這個我也都用過。所以我們治這個麻痹這種情況裏頭,當然又是表虛的,得用黃耆;也有由於血虛的,那麼我們可以擱溫性的當歸川芎這些藥;那麼也有這個由於停濕停水的,那麼這裏就得加減調理了,所以這個用方子就是這樣的。我想起來當歸川芎這個,"其人血虛"的不可用麻黃,咱們講那一節不是嗎,應該內麻黃而不內,他擱杏仁,他就由於這個手腳痹,痹者血虛,我想起那個來了,我這麼提一提。那麼其實是這個方子最常用不過了,所以我們治肝炎也常用它,用它這個道理在哪呢?就是活血祛瘀,它是個強壯性的祛瘀藥,同時呢治攣痛,你這個芍藥大量用啊,不是只是這個肚子裏攣痛,哪方面拘攣它都治,你看這個脅下這種疼痛啊,都好使。同時它那個祛瘀,它是強壯性的祛瘀啊,所以我們常常說它是一個活血,祛瘀力量差,它這個強壯作用挺好,凡是這個血證感覺虛衰,有些不足的情況,那麼這個方子都常用的方子。那麼在這一段呢,只是說是它這個胞阻啊,它分那麼兩個,一個是下血腹痛啊,腹中痛,那個當然要止血啦,用這個膠艾湯;那麼這個也是腹中痛,又不下血,不下血你不要止血了,所以用當歸芍藥散,這個都是妊娠裏頭常見的一種病。這一章挺短的,講得挺好,這應有都有了。

妊娠嘔吐不止,乾薑人參半夏丸主之。這就是惡阻啦,這個我們看著的病人呢,是各式各樣的,有的開始吐,噁心,她自己慢慢就過來了,這樣的多,這樣的就無需用藥了。有這個厲害的,這個我也遇到過,那麼就是一氣到這個懷孕到臨產,什麼也不能吃,這非治不可。所以他說一個"妊娠嘔吐不止",大概這都是胃虛有寒,有飲有水,所以他用乾薑人參半夏丸主之。那麼後世這個說法就是了不得啦,有說半夏礙胎,又說這個產前遠熱,乾薑也用不得。這個藥我常用,我還用湯劑,還不淨是用丸劑,很好使。...像這段說的,人一點飯都不能吃了,嘔吐不止,而且也不是她自己能好的,那你非治不可,那麼這只能是用這個半夏、乾薑、人參,這個很好,這個方子好極了。

妊娠小便難,飲食如故,當歸貝母苦參丸主之。這個"小便難"可不是小便不利啊,這個小便難只是小便艱澀,或熱或痛,是這麼一個小便難,由於這個病不在裏,飲食如故。這是什麼呢?他這個婦人懷胎常常有火,這就是咱們說的泌尿系感染,是個慢性的,不是個急性的,所以他不用豬苓湯那種法子。這個方子也是相當好使啊,慢性的這個泌尿系感染這個病,也很好使很好使的。這個苦參這個藥啊,消炎解熱,那麼在本草經說它呀,小便餘瀝不盡,就是有一點它撒一點,它不完,那麼這麼說明它是這個,咱們平時所遇到的這種泌尿系感染。這個貝母這個藥,咱不是說排痰排膿嗎,同時它也利小便,所以在這個本草上也有啊,它去這個治淋瀝邪氣。那麼同時擱當歸,擱當歸為什麼呢?她這個婦人在妊娠的時候血虛,你要加小心,所以它補虛潤燥,血虛它容易動熱,所以他擱當歸,它也是一個補血潤燥的這麼一個法子。那麼以這個大量用苦參啦,貝母苦參在這裏頭占兩個,當歸只是一個,這個是個慢性,它不是急性的,一半時它也不好,所以這個方子都可用的。它也是用丸,也不用湯藥,"飲服三丸,加至十丸"。這個妊娠婦女常有這個小便熱,就是熱辣辣的痛,始終不愛好,可以給她吃這個藥,這個小便難不是小便不利啊,所以張仲景這個條文他的用字很有分寸了。

妊娠有水氣,身重,小便不利,灑淅惡寒,起即頭眩,葵子茯苓散主之。這個是小便不利。由於小便不利,外邊停濕停水,他說是有水氣,水氣就浮腫啦,身子重。"灑淅而惡寒",這是像風水似的,這個在表啦,在外啦。"起即頭眩",這是裏邊有水,這是苓桂朮甘湯證,這不是起即頭眩嗎?裏頭有水,就是裏也有水外也有水。這個在這個妊娠也常見的病,那麼這種浮腫是厲害的也可用這個藥來治,這個藥也相當的好,就是不治,小孩生了,她水腫也就下去。這個在臨床上也經常見的,咱們要是門診來個病人,你不能不給人家開方子,那麼所以這個葵子茯苓散是最好不過了。這個葵子是利尿,但是個強壯性的利尿,它不傷人,所以大量用它,用一斤,稍稍擱點茯苓來利尿,它不能夠傷津液,所以這個傷津液亡血液嘛,在這個妊娠這個階段啊,你得愛惜這個血液津液啊,你不能讓它大喪失,所以這個方子都好極了,大量用葵子和茯苓。它這個病也不是很了不起的那麼急,雖然身上腫得是挺厲害,腦袋一動呢就暈眩,這病人是挺痛苦了,你就給她吃這個,用這個方子,用湯劑也未為不可的,但是丸藥是最好,它不是馬上啊,丸藥就是求緩治的,這是散,不是丸藥,用散。

那麼這一節啊,那麼頭一段講的是尋常有癥痼,那麼要是下血不止,有的是為胎,有的乾脆就不是胎,這樣的辯這個,那個當然用桂枝茯苓丸那個那一段。那麼以下呢就是談及的這個到六七月的時候啊,婦人的肚子脹得厲害,再腹痛惡寒,那麼他說子臟開,可以用附子湯,這都是經常見的病嘍。再就有婦人下血,這下血就說明它芎歸膠艾湯,它應用面挺大,它不是單獨就講這個妊娠下血,同時為漏下啊,半產續下血不止啊,可見這芎歸膠艾湯全治,這個病是全治,他特地提出漏下和這個半產漏下不止,都說明這個血液,喪失的多,人是虛,就是我剛才說這個有脫血的現象,虛,所以他才用芎歸膠艾湯,用四物湯的基礎上加止血藥,這種都相當好啊,這也是常見的病,在這個妊娠你比如下血這經常見著。那麼另外呢,在妊娠期間就是不下血,肚子痛這種胞阻病也可以見著,他用這個當歸芍藥散。那麼另有呢,有這個胎火嘛,這個有胎隨著這個體質,不是人人都這樣的,她常常併發這種泌尿系感染,是個慢性的,用這個當歸貝母苦參丸,這個方子就妙不可言。那麼再有呢就是這個水腫,水氣病,這在這個婦科裏常有。

到這就講完了,在這個妊娠這個階段就這麼幾種病,那麼底下這個,恐怕這都是後人附的啦。

婦人妊娠,宜常服當歸散主之。這個妊娠沒病不要吃藥,"常服當歸散主之",沒有什麼道理,恐怕這是後人附的。這個方子還是挺穩的,他這個四物湯去了生地了,加點黃芩,解煩祛熱;那麼加點白朮,他這個降胃祛濕啦。這個方子等於就是個安胎的藥,沒有病安哪路胎啊,反倒不好,所以這個,我認為這個不是他原文了。你看看方劑後頭說的也是,"妊娠常服即易產",這個我有經驗,就是當歸芍藥散這個藥,我們是調經,常吃這類的屬於生化藥了,它能夠化淤,能夠強壯補血,它使臨產容易,有這個道理,他這個方子也有當歸川芎這類藥,當然也能起這作用,產時候易產,他老調理血液嘛。"產後百病悉主之",這就不行了,產後百病都是用這個方子,這不是張仲景的口氣,他不會這麼說話的,所以這個方子,我肯定這是後人補注的。

妊娠養胎,白朮散主之。這個也是跟上面一樣。這個白朮散不像上面那個平穩啦,它這裏頭有蜀椒,這是個比較溫性的藥啦,所以這個產前遠熱也不應該用這麼大的溫性藥,而且沒有什麼意思。擱牡蠣也更沒什麼意思,他沒有這個精神上不好的地方,咱們用牡蠣在傷寒論裏頭都是這個發驚啊,發懼啊,他這個收斂安神,你這擱這裏頭安胎有什麼用啊,所以這個方子啊,不如上邊那個方子純,更不要隨便輕易用,不是說養胎用它就好。這底下還有些服法,這個自己看一看吧,這個沒什麼大的用處。

至於底下這節更不對了。婦人傷胎,懷身腹滿,不得小便,從腰以下重,如有水氣狀,懷身七月,太陰當養不養,此心氣實,當刺瀉勞宮及關元,小便微利則愈。這更糟,這個在《醫宗金鑒》裏就說這是錯誤的,我看也是錯誤的,因為他這話也費解,你看"太陰當養不養,此心氣實",這都是沒法說,這個話。而且這些穴位啊,勞宮關元這個穴在有孕都紮不得,紮是要墜胎的。所以這個,這也是後人搞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們研究針灸的,這個穴能紮不?她有孕,不能紮。所以他這個書啊,這個安胎以後這幾節,都要不得,這個沒有病不要安胎吃藥,這是有錢人才有這個事啊。那麼他這個主要的放在頭前的,他講得很好很好的。



婦人產後病脈證治第二十一

問曰:新產婦人有三病,一者病痙,二者病郁冒,三者大便難,何謂也?師曰:新產血虛,多汗出,喜中風,故令病痙;亡血復汗,寒多,故令郁冒;亡津液,胃燥,故大便難。這一段他說是婦人的那個產後啊,常常的同時發生這三種病。那麼一個呢就是痙,痙咱們講過了,就是抽啊;第二個呢就是這個郁冒,這個郁冒啊就是昏冒;第三個就是大便難,就是大便硬。那麼這三種病不是說是一個一個發作,同時發作的,這個在產後啊,常有這種情況,這個郁冒和這個痙同時發作,那麼就是我們拿現代話說近乎休克,人手腳也涼啦,人事不知,這在我們家鄉的話就是,產後昏迷這個這種情況,當時也有些救急法子,給和小孩子尿的啊,這都是鄉村那麼搞法。那麼這三種病他為什麼同時發作,為什麼產生這三種病,他故作一個問答裏解釋了。他說"新產血虛"啊,這個婦人新產之後啊,那麼由於這個失血,所以她血虛。那麼又由於這個虛而多汗啊,那個產婦是多汗,又多汗出,那麼這個所謂陰陽俱虛啦,血也虛,津液也虛,那麼這樣子呢,所以容易遭受風邪,而喜中風。那麼這個津液血液都虛,再遭受風邪,有一種邪熱,剛才講那個痙濕暍,講過嘍,這最容易發生痙病啊。咱們說這個柔痙,剛痙,也都在感冒的情況之下,尤其柔痙啊,由於這個津液虛他發生痙,這是解釋這個痙,這個發生的道理。"亡血復汗,汗多,故令郁冒",這個昏冒是怎麼發生的呢,本來就亡血而又復汗出多,那麼這就是所謂正虛啦,正虛者邪湊之,寒多,寒多就是飲往上沖逆,這個寒指的水說的。那麼這個郁冒,比眩暈還甚啦,那麼由於這個血液虛,這拿現代話說就是腦貧血啊,一時這個人身體液喪失太多,由於血液津液都喪失,那麼這個時候裏邊再有些這個水氣再沖逆的話,這兩方面合起來最容易發生,所以這個貧血現象的一種郁冒,昏冒,那就現代西醫說呢就是發作性的腦貧血,他這個一時的血虛也容易發生這種情況,這是這個郁冒的發生,這個道理在這個產後啊也容易發生的。"亡津液,胃燥,故令大便難",他這個血液、津液,俱有所亡失,那麼胃中的水分也少啊,所以胃中燥,大便就要難,他這個大便要乾的。那麼在這呢,他就解釋這三種病在這個新產婦人啊,容易發生的一個道理。

產婦郁冒,其脈微弱,嘔不能食,大便反堅,但頭汗出。所以然者,血虛而厥,厥而必冒。冒家欲解,必大汗出。以血虛下厥,孤陽上出,故頭汗出。所以產婦喜汗出者,亡陰血虛,陽氣獨盛,故當汗出,陰陽乃復。大便堅,嘔不能食,小柴胡湯主之。那麼這個講的具體的證治啦,同時他解釋這個,他這個本來三種病同時發作,那麼最重一點還是在郁冒,那麼當時抽啊,或者大便難啊,主要的還是這個郁冒,當時這個昏厥,也挺嚇人的。其實這個病沒有什麼啊,如果護理好了不吃藥也可以好的,他是個一時的現象。這產婦郁冒這個病,"其脈微弱"啊,微者,此無陽氣則脈微,無陽氣就是沒津液,他古人把這個陰陽啊,尤其張仲景這個書,血他是陰分,他叫做陰,津液屬於氣分,他叫做陽,咱們講那個桂枝湯不就講過了嘛,太陽病,發熱汗出者,他說是衛強營弱,欲救邪風者,桂枝湯主之。他這個衛強,這個營呢,就是指的陰,衛指的陽,衛也指的這個脈外的氣啦,這個氣是什麼,就津液。那麼這個地方也是一樣的,他說產婦的郁冒他根據頭前的解釋,她不但血虛,津液也虛,所以脈既微而且弱,所以咱們的那個講《傷寒論》"陽浮而陰弱,陽浮著熱自發,陰弱者汗自出",陰弱就是指脈裏頭這個血液。那麼由於這個陰陽俱虛所以脈微弱,這陰陽俱虛後世說法不一樣,不是陽指著熱說的,不是的啊,這個要注意,要不後面說得你們看吧,這個解釋就不是一樣啦。那這個產婦郁冒啊,是個貧血的現象,津液虛,脈應之微,血液營氣也不足,所以脈應之弱,而脈微弱。"嘔不能食",這個就是照顧上邊說的那個多寒呐,他胃有飲,往上沖逆不能吃東西。"大便反堅"啊,可是胃雖然有飲氣往上上,但是他這個腸子,胃以下還是乾而無津液的,他胃有停水大便不應該堅啊,但是他這個大便反堅,因為他這個體液喪失太多,雖然胃裏頭他是一個客氣啦,他是有些這個飲氣啦,但是主要在這個腸胃裏頭還是一個缺少這個正常的體液,水分,所以他這個大便啊,反倒堅。不像一般的,像嘔逆胃有水,大便不堅,唯獨這個不一樣,他根據頭前的他這個三個病同時發作的這個道理。"但頭汗出",身上沒有汗,就是腦袋出汗,說明什麼呢?就是這點津液啊,他往上亢。那麼咱們講那個小柴胡湯,上焦得通,津液得下,那個津液整個亢於上,他解於上頭,所以胸脅滿也是這麼個道理,但是在這個胃以下反倒沒有津液。所以咱們應用小柴胡湯,大便乾燥,這《傷寒論》講的,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氣因和,反倒能夠大便,本來小柴胡湯裏邊沒有通大便的藥,是吧,他就因為緩解上邊啊,這種熱解瘀祛,津液這就下去了。所以這個啊,他也但頭汗出,那麼這個他主要講這個,他最後還是用小柴胡湯來治療了,他這個有點解釋柴胡湯的意思。"所以然者",那為什麼郁冒有這些個脈證呢,這是由於血虛而厥,主要是血虛,根據頭前這個產後血虛嘛,她亡血多,血虛到一個相當程度,不達到於四末,手腳就涼而厥。"厥而必冒",這個血虛到這麼一個四肢血液不到了,這個腦袋肯定就有貧血的現象了,所以在這個情形之下,他要眩冒,他就解釋這個腦貧血啦,也解釋這個脈微弱。"冒家欲解,必大汗出",所以這種冒啊,要是欲解的話,一定要出大汗的,什麼道理呢?他底下解釋了,"以血虛下厥,孤陽上出",這裏頭他就是說我剛才所說這個,他古人啊,以氣分,就是津液,他叫做陽,但這個血液呢,營氣呢,它叫做陰。他這個主要是血虛,就是陰虛啦,而不達四末而厥。孤陽,他就像我們講這個,所謂"太陽病發熱汗出者,此謂營弱衛強",這個衛強就是孤陽啦,營血是虛,但是這衛氣啊,他往上亢,叫做孤陽,就是營衛不和了。那麼孤陽反而亢於上,所以他但頭汗出,他解釋但頭汗出的道理,這是古人對這個病理的一種看法嘍,是不是這個,我們講完書大家就可以討論討論。"所以產婦喜汗出者,亡陰血虛,陽氣獨盛,故當汗出",他說這個"冒家欲解,必大汗出",那麼何以產婦喜汗出呢?他是這麼個原因,他底下解釋了,亡陰血虛也就是說血虛又亡陰啊,就是陰血少了,陽氣獨盛,他這個脈外的這個陽氣啊,獨盛,所以我們用桂枝湯,調節營衛也這麼個道理,發汗這個辦法啊,就是攻陽,他讓他出汗嘛,那麼攻陽,陽不強了,他就救陰,這就使陰陽能和了,他也許是這個,這個是古人的看法,是不是對,咱不管,這篇道理這是古人的說法。他說是啊,這個陰血虛於內,而陽氣獨盛於外,這在這個生理這方面啊,他應該汗出,汗出怎麼樣,抑陽,他的陽氣就少了,發汗攻陽嘛...營衛不協,他都是這種治法,這一節,他就是論這個道理。陰血虛于內,陽氣盛於外,那麼這得呢?應該汗出,使陽氣平下來救陰,而陰陽才合,這是古人的一種看法,這是他解釋郁冒所以喜汗出的道理。至於全面的這個證候來看呢,柴胡證,"大便堅,嘔不能食",他這個郁冒,痙,大便難,同時發作,但是證候所現的是柴胡證。大便堅,在小柴胡湯方才我講了,在《傷寒論》裏有啊,他是大便堅,陽明病,胃不和,但是他反應在胸協這一部分,胸協滿,嘔不能食,這時候吃柴胡湯可以的,他說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氣因和。那麼這個呢他是大便堅,而嘔不能食,那肯定是小柴胡湯的一個的適應證,所以用小柴胡湯主之。那麼這個地方我們不要認為用小柴胡湯就是昏冒,大便硬,以至於痙,他得有這個證候,主要的是嘔不能食,偶爾發熱,小柴胡湯主之嘛,這是在《傷寒論》裏的,主要是小柴胡證。中醫就是辨症,可是有一些對辨證的解釋有些問題的,我們這一章裏有很多這個問題,後面要講了。咱們說產後風,是不是風啊?這是值得研究的,古人是這個看法。你看那小孩子,有七日風,三日風,是不是風,現在證明肯定不是,現在的小孩子抽風的少得多了,因為醫院衛生,不讓他有感染,那孩子病菌感染嘛,早先那孩子,像我們家鄉最糟糕了,就拿普通的剪子剪臍帶,那差不多就要發生風,什麼是風,就是感染。這個地方我們研究中醫值得注意,規律那是沒錯的,但是咱們這個治療也未必就是驅風。所以有些人研究中醫說不能這麼講,這麼講中醫還有什麼啊,說中醫在信譽方面像有水分似的。我認為不是,中醫有個精神,這個精神現在醫學還沒掌握,你可知道。我們理論要是提高,對信譽不但不好,我認為反倒好。現在大家還是這麼講,你看後面講到產後風了,都不是風了,哪是風,現在產科窗戶早就給你打開了,咱們家可不是,捂得溜嚴呐,真像這裏頭說的,汗出得非常的多,那才是容易招受外感呢,其實還是衛生的問題。這個咱們講多了,這個古人的看法,這是規律。看這一段也是,大便乾,嘔不能食,小柴胡湯證,那你就用小柴胡湯,那小柴胡湯證是個什麼呢,什麼它也不是,可是什麼病,要是有小柴胡湯證,用小柴胡湯,都可以治療。不僅是治這個病,咱們在臨床上很常見的,這個地方研究古人書,一方面,本意要把它弄清楚,然後還得有個理想或叫思想吧,古人限於當時的科學水平,沒法有個合適的解釋,比如營衛失調,血管內外,液體表示一個恒定的量,他這個量不恒定了,就叫營衛失調了,這與西醫說得也很對,但是不是像古人的那種看法,還值得再研究。

病解能食,七八日更發熱者,此為胃實,大承氣湯主之。這根據前面那個大便硬了。那麼吃小柴胡湯,也可以通大便,而且一切症候都可以好。可到七八天之後,她又發熱了,又發熱這肯定是內實的問題了,她以前就大便難嘛,那在這個時候有用大承氣湯的機會。這個書啊,不像講《傷寒論》,他這個症候都不夠全面,這個道理呢,因為大承氣湯,咱們在《傷寒論》反復講,大承氣湯有大承氣湯證,不是說大便乾就吃大承氣湯,那不糟踐人嗎?這節也是,雖然他提一個大承氣湯,那麼如果是胃實,是大承氣湯證,用大承氣湯,那是沒問題的。而且這一段,也有用大承氣湯的機會。除了大承氣湯,有沒有用別的方劑的機會,也有啊。所以他這個書叫《金匱要略》,要略他不那麼詳細。你像大柴胡湯啊,調味承氣湯啊,小承氣湯啊,諸般內容,去內熱通大便的藥有得是,也就是說我們見到什麼方證就用什麼藥就對了。我們不要認為產後婦人大便一干就都吃大承氣湯,那就糟了,所以這個地方都要注意。那麼後世也有些犯病的地方,他先有個用主見,說這個婦科,產以前,要遠熱,少吃熱藥,熱藥能夠使得流產。那麼產後呢,多虛,要避寒,你看這個時候用大承氣湯。產後是多虛,可是虛,是津液虛,更容易蘊熱,這就是的,而且治療還要辨證,該用大承氣湯用大承氣湯,也沒錯誤的。現在可不是,有些大夫,見到大承氣湯證,他也不敢用,那就不對了。所以他這個書這也是好的地方,他把大承氣湯給擱到這個地方,本來是"七八日更發熱者",這是胃家實的一個症候,未必是大承氣湯,就像我方才所說的,特意擱個大承氣湯,是告訴大家要辨證,不要用你先有些主觀,哎呀產後,虛,虛極就是寒嘛,所以要遠寒的,其實不是的,這個說法有毛病。

產後腹中絞痛,當歸生薑羊肉湯主之。絞痛就是急痛,虛寒這個疼啊就是急痛,咱們講的虛勞篇,少腹裏急,肌肉繃得挺緊,但是按著裏頭是空的,這個絞痛也是急痛的意思。"當歸生薑羊肉湯主之",當歸生薑羊肉湯,咱們頭前講了,在寒疝宿食篇裏,這是一個溫補的藥,羊肉當歸補之,用生薑來散寒,所以它也治寒疝腹中痛和虛勞不足。那麼這就是方才所說的產後多虛多寒,腹中絞痛,有這麼一種有用當歸生薑羊肉湯的機會。是不是遇著產後腹中絞痛就都要用這個方子,也不是的,那麼底下還有好幾個腹痛的,也是不同的治療,我們在臨床也是這樣治。

產後腹痛,煩滿不得臥,枳實芍藥散主之。這個重要在"煩滿",煩者,是多熱之象;滿,脹滿了。沖對脹滿的用藥,這不是實脹,是由於氣滯而影響血痹,芍藥這個藥啊在本草上說治血痹,也就由於...臨床上腹滿痛者加芍藥。也治一種腹急痛,腹攣痛,腳攣急,用芍藥甘草湯,芍藥也可以緩攣急,所以日本在研究芍藥腹症,腹急,攣急,這是對的,但是用這個方子也不是必需得有腹症,但是大量用芍藥它是有這個腹症的,這是肯定的,但是其它症候也要考慮,比如這個它有枳實,它是有脹,氣滯,所以這個藥它行氣、去血痹而治腹攣痛的。這個很多,這個一般的產後婦女腹痛多是枳實芍藥散,也有是淤血的。咱們說這惡露不盡,這都有了,這些都是產後應該分清的。

頭一個他提出腹痛是虛寒,用的是當歸生薑羊肉;那麼第二個呢,就是氣滯血痹這類的腹痛。

師曰:產後腹痛,法當以枳實芍藥散,假令不愈者,此為腹中有乾血著臍下,宜下瘀血湯主之;亦主經水不利。這個是淤血。說"產後腹痛",多由於氣滯,血不行,那就是行氣,治血痹痛就可以了,用枳實芍藥散。所以這個他說的,產後這個腹痛啊,依法應該用枳實芍藥散。從這個依法,當然也有煩滿不得臥的情況,那麼這個像是氣滯血痹這種情況,所以依法給吃枳實芍藥散。"假令不愈者",吃這個還不好,所以這個不只是氣滯的問題了。"此為腹中有乾血著於臍下",臍下的部位,就咱們《傷寒論》上說的膀胱,熱結膀胱,那都是部位,與膀胱沒關係,所以把桃仁承氣湯證啊也擱在太陽腹病,那是瞎鬧,太陽腹病哪是那樣的,這擱在臍下了,你說與肚臍是什麼關係啊,這是部位,乾血著於臍下,和膀胱那部位是一樣,和我們平時說的血實的這個部位。"宜下瘀血湯主之",這趕緊得下瘀血。那麼這個下瘀血湯呢,也主經水不利,就是不是產後,婦人經血不利,腹痛,它也治。那麼這個方子,大黃、桃仁、蟅蟲三味藥所組成。蟅蟲這個藥啊,類似水蛭、邙蟲,但是在臨床上它有一個特殊作用是止疼,它性寒,蟅蟲是寒性藥,也有煩滿嘛,主要治陳故性的瘀血。比桃仁、丹皮所治的瘀血要頑固一些,所以只是用桃仁不行,必須要擱蟅蟲。蟅蟲對頑固淤血頗像水蛭、邙蟲,但它有止痛的作用,所以它擱蟅蟲。當然它也有脹滿了,這個脹滿屬實,擱大黃,不擱枳實了。它這三味,"末之,煉蜜和為四丸,以酒一升,煎一丸,取八合,頓服之,新血下如豚肝。"新血兩個字,恐怕錯誤。它前面說是乾血,著於臍下,或者就是乾字,再不然就是個瘀字,新血沒什麼道理,恐怕這是有錯字,乾血或瘀血都是對的,如豚肝還是乾血,就像那豬肝似的,下來這個東西,那肯定還是乾血。乾血也是瘀血之類了,所以叫下淤血湯嘛。

那麼以上三段,他把婦人產後腹痛的各方面都有了。有的屬於虛寒的,有的屬於氣滯血痹的,有的血著於臍下這個部位而不去。那麼底下呢,還是接著腹痛來說。

產後七八日,無太陽證,少腹堅痛,此惡露不盡。不大便,煩躁發熱,切脈微實,再倍發熱,日晡時煩躁者,不食,食則譫語,至夜即愈,宜大承氣湯主之。熱在裏,結在膀胱也。產後七八天的時候,沒有表證,"無太陽證",不是產後受風的問題。"少腹堅痛",這是瘀血的地方了,少腹這個地方按著硬而且痛得厲害。"此惡露不淨"啊,這沒有問題。婦人產後這個血液呀,所謂惡露,不是正常的血,應該去,治驗去淨了就好了,這是惡露,去而沒淨,它集成一種堅塊在少腹的地方又堅又痛。那麼這個症候呢,什麼樣子呢,"不大便,煩躁而且發熱"。切脈呢,較比實,"微實"不是又微又實,微微實,實得也不太厲害。"再倍發熱",但是發熱有一個定時,它這是倒裝句,應該是"日晡時煩躁者,再倍發熱",它在日晡所的時候,發熱加倍。它這是倒裝句,古人的文章這樣的很多,不要被弄糊塗了。一到日晡所的時候,她本來就煩躁發熱,到這個日晡所的時候,就是日將落,這是陽明病的一個徵候啊,這個時候煩躁發熱都加倍。"不食",這個不食講陽明篇講得很多了。這個不食,要是開始得陽明病,這裏頭有寒,就是有水了,中寒者不能食嘛,他裏頭有東西了也不能吃,真正是熱,熱施於裏,就大便乾了,也不能食。這個不食,就是指後頭這種,它裏頭有東西而吃不下去,一吃呢,就要說胡話,"食則譫語",說胡話就是胃不和嘛。"至夜即愈",這個辨證這地方都好啊,至夜即愈說明什麼問題啊,這不是惡露自己來弄成鬱熱的。這個瘀血證啊,你看熱入血室,晝而安靜,一到夜間如見鬼狀,他這個瘀血證啊,他這個鬱熱啊都在夜間,白天好。陽明病不是這樣的,陽明病,日晡所厲害,到夜間反倒好了。所以他說至夜即愈,指的再倍發熱這個情況,一到夜間就好了。這說明什麼,這就是辨證,主要的這個熱是在裏,並不在血實。這底下有解釋,乾脆用大承氣湯,不必擱其它的去瘀藥。什麼道理呢?就是熱在裏,就由於裏太熱了,使得這惡露結而不行。"結在膀胱也",不是在膀胱這個部位蘊熱而結,不是的,是由於裏熱,由於陽明病,換言之,一吃大承氣湯,陽明裏熱一解,這個血自行,這地方都好啊,這個至夜即愈不是廢話,所以我們辨證,這地方都要記的,鬱熱這種情況都是夜間多,白天挺好。所以這書要前後看,你看那個熱入血室是白天好,夜間厲害,那這為什麼用大承氣湯呢?是這麼個道理。如果這惡露不淨在於惡露滯為病,那我們用可下的,桃仁承氣湯什麼的就行了;不可下的,桂枝茯苓丸什麼的也行啊,都可以去惡露嘛。但是這個不是惡露的滯為病,是純粹受陽明裏熱的影響,而使惡露結而不行,這種情況用大承氣湯就可以了。這個地方都挺好,他的辨證給人很多啟示,那麼到這他把腹痛就講完了。還有一種惡露不淨的腹痛,這在產後都是最常見的。惡露不淨,他特意舉了一個大承氣湯證,由於裏熱造成的,一般的他都沒說,所以這一段,我認為非常精彩。不是一般的沒有了,而是沒說,你自己可以,像頭前有個下瘀血湯了,其它的學過的藥都有可用的機會了,有相應的證就行了。

那麼最後,他提到產後中風的問題了。產後風,續之數十日不解,頭微痛,惡寒,時時有熱,心下悶,乾嘔汗出,雖久,陽旦證續在耳,可與陽旦湯。"產後風"者,就是產後遭受外感,中風即中風邪了。"續之數十日不解",好幾十天不好。症候呢,"頭痛",還有些"惡寒",表還沒解。"時時有熱",一陣一陣的,有時還是有熱。"心下悶,乾嘔汗出",雖然久,但根據症候看,還是桂枝湯續在罷了,說明還是用桂枝湯了。這個陽旦證,就是桂枝湯證,那後世又說什麼桂枝湯加黃芩叫陽旦湯,桂枝湯加附子叫陰旦湯,這都瞎說。林億他們說得對,就是桂枝湯,《醫宗金鑒》他們都給改了,陽旦湯是桂枝加黃芩,他這個沒有桂枝湯加黃芩的情況,沒有。陽旦湯就是桂枝湯的一個別稱,這個沒什麼了不起,雖然久,還是陽旦證續在的情況,那仍然可以用陽旦湯,就是可以吃桂枝湯。那麼這個產後風,這個病也很多,桂枝湯證最多見...



婦人雜病脈證並治第二十二

婦人中風七八日,續來寒熱,發作有時,經水適斷,此為熱入血室。其血必結,故使如瘧狀,發作有時,小柴胡湯主之。以下這個熱入血室這幾段都是傷寒論的。那麼這也是婦人常遭遇的一種病,因為有例假的關係了。"婦人中風七八日",就是得的太陽中風證,這個病到了七八日,正是去表內傳的時候。在表證的時候是發熱惡寒,內傳到少陽了,就是往來寒熱,發作有時了,"續來寒熱",就是暗示往來寒熱,發作有時。經水來也適於此時而中斷,當然在七八天以前就來了例假了,那麼在這個病由表內傳的這個時候,月經斷了,那麼這個肯定就是熱入血室了。假若熱入血室,經水適斷,這是其血因熱而結,這是內傳的邪熱,乘著經來之虛,而入血室,而經血呢,也因為熱而結,所以才中斷,那麼才會發生以上症候。"故使如瘧狀,發作有時",就是往來寒熱,發作有時,不是以前的中風表證那樣子了,由於這個才是柴胡證。中醫治病講辨證,不論熱入血室也好,任何其它的雜病也好,現柴胡證,用小柴胡湯是沒錯的。往來寒熱,發作有時是小柴胡的主要症候之一嘛,這個時候雖然是熱入血室,少陽熱結,血自然因熱而結,因熱去而已了。這是頭一段,這一段主要就是太陽中風,在這個階段裏,她以前就來了例假了,在七八天的時候,按照一般這個病的常規,應該內傳了,在這個時候可能發生少陽病的症候,原來來的月經也適於此時而中斷,這肯定是熱入血室造成的,所以血也因蘊熱而結,那麼症候呢還是少陽證了,所以還是用小柴胡湯。

婦人傷寒發熱,經水適來,晝日明瞭,暮則譫語,如見鬼狀者,此為熱入血室,治之無犯胃氣及上二焦,必自愈。"治之"這兩個字在《傷寒論》上沒有,是個衍文,不要。上面說是太陽中風,這個說太陽傷寒。無論中風也好,傷寒也好,都有熱入血室這種情況。這個是開始得傷寒的時候,就是沒有汗這種太陽表證,這時"經水適來",一方面得的太陽傷寒,另一方面來了月經了。"晝日明瞭,暮則譫語",這個譫語本來是陽明內實的一個症候,但是陽明證,他不是晝明瞭。這個瘀血蒸啊,都是暮間利害,夜間,所以白天很清楚,不說胡話,一到夜間,發生譫語,那麼這個肯定是一種瘀熱,瘀血的一種問題,所以這是熱入血室,而並不是一開始就得了陽明病,不是。這個病好好看一看,只是夜間譫語而已,沒有其它的症候,而且這個經水適來啊,也沒有像上邊那樣中斷。常常的,婦人得外感,由於經水適來,可是熱入血室,可也常常的這種邪熱隨經排出而解,這也是可遇不可期的事情,這也就像因衄而解一個道理。假設經血也不中斷,也沒有其它症候,只是暮間說點胡話而已,這不要緊的,這個不要瞎治。"無犯胃氣及上二焦",不要妄行汗下,那麼這個病一定自己能好。這個在臨床上我們常能遇到,有些病可以觀察,熱入血室多種多樣,如果它來了,其人如狂,鬧得非常凶,那就不要等待了。而這只是夜間說點胡話,經水照常,那麼這個邪熱肯定要因經而排泄的,這個也很多,所以這時候不要瞎治。大夫治病也是,該用藥用藥,不該用藥也不能隨便用藥。

婦人中風,發熱惡寒,經水適來,得七八日,熱除脈遲,身涼和,胸脅滿,如結胸狀,譫語者,此為熱入血室也,當刺期門,隨其實而取之。這一節,也是經水適來,這個經水適來,為什麼治療啊?一看就明白了,雖然這個經水適來,並沒中斷,但這病不是那麼簡單了。雖然"熱除脈遲,身涼和",這是表已罷了,這個熱啊全陷於裏了。"胸脅滿,如結胸狀",那麼這是一個柴胡證,就是說這個病不是只是熱入血室,他有少陽證的反應了。而且這個譫語不是暮則譫語啊,白天也說胡話了,這與上邊那個不同了,那麼這個肯定不治是不行了。這個治療呢,只是用小柴胡湯是不行,由於譫語煩亂,那麼用柴胡證配合桂枝茯苓丸這類的,如果大便秘結,可以用大柴胡湯,否則用小柴胡湯也可以的。他這個是用的針,"當刺期門",期門穴就是去胸脅邪熱的,用以去少陽陽明之邪熱。雖然是熱入血室,但是證反應所在的實處在胸脅,所以他刺期門,"隨其實而取之"。上邊的那個熱呀整個到血室,而且人只是暮間譫語,沒有其它症候,經血正常,那是要好、自愈的一個形象。這個則不是了,一方面熱入血室,一方面上面有這個情形,胸協滿、如結胸狀,又譫語,這個由少陽病于陽明的樣子。所以他要隨其實而取之,當然用旁的方子治療也可以,不刺期門也可以啊。這是第三段,同是熱入血室,頭一個用小柴胡湯也可以的,現的柴胡湯證嘛,血結了,血中斷。第二個不要治療,血既沒結也沒有其它的症狀。這個第三段,雖然也經水適來,但症候很突出了,馬上胸脅滿,如結胸狀,而發譫語,這個病不可輕視了,這得趕緊治療,當然刺期門也是個法子了,這個一般用大柴胡湯和桂枝茯苓丸可以的。陽明病,下血譫語者,此為熱入血室,但頭汗出,當刺期門,隨其實而瀉之,濈然汗出者愈。這一段不應該擱這。這個在《傷寒論》陽明篇,這個熱入血室,不限制女人,男人也有,男人也有血室。不過女人血室指的子宮說的,男人在小腹膀胱部位也叫血室。所以他這一段並不是只是婦人說的,這是泛論。"陽明病,下血而譫語",陽明病,本來是胃不和則譫語,要下血呢,這是熱入血室,這是迫血妄行嘛,這熱入血室而迫血下行。那麼雖然熱入血室,但是熱還上亢,"但頭汗出",身上不出汗,說明裏不和,表也還有,他底下說刺期門,裏和表也隨著和了,也隨其實而瀉了。這個也是用刺期門,刺期門這個法子,在《傷寒論》裏也有,它是個少陽證,但少陽證不太全面,有的時候可以刺期門。那麼這一段也是,陽明病,下血譫語,沒有其它的症候,但頭汗出,頭汗出這是一個少陽病有的一個症候,熱不得旁達,從腦袋出。又不是整個陽明病,陽明病,發多汗,不是但頭汗出。所以這個症候在柴胡證上不那麼明確,也沒有明確的承氣湯證,所以在這個時候常常的刺期門,這個在《傷寒論》上有,刺期門是去少陽陽明之邪熱,熱去血也就自止了,這純粹是熱迫使血室之血妄行。這一段不應該擱婦人雜病裏頭,這個不專指婦人說的,這恐怕是這書經過後人整理,張仲景的書當時是失散了,看有熱入血室都集中到一起了,那麼這裏頭就有一些問題了,但是擱這也沒有什麼大問題,也沒什麼大關係。上面這幾段,全是說的熱入血室。熱入血室這種病,以婦人為多,男人比較少,尤其在表病期間更加少,因為婦人有月經的關係了。

婦人咽中如有炙臠,半夏厚朴湯主之。"炙臠",臠就是肉了,就像我們炒肉,有個肉片粘到嗓子上似的,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就像有東西,古人就管這個叫做氣...,吐之不出,吞之不下。《千金》對這個的說法較比對頭,"咽中占占如有炙肉,吐之不出,吞之不下"。他用厚朴,准有胸滿,胸腹都可以滿,所以心下堅,心下也較比硬,堅是雖然但不一定有,咽中如有炙臠,所以心下這個地方當然也不寬快了。所以我們對症候的觀察,《千金》說得比較詳細。他這個藥裏頭有厚朴,既用半夏茯苓生薑,小半夏加茯苓,他是下氣治飲,治嘔嘛,飲而嘔用小半夏加茯苓,前面講過。他這裏用厚朴消脹行氣,蘇葉這個藥是個行氣的藥,大家都知道了,所以既有水也有氣。古人說氣結,此之謂也,就是覺得氣有所結滯,不但在嗓子,在胸、心下都覺得不痛快。這在臨床上常遇見這個病,這個方子非常好使的。所以後世管它叫做大齊氣湯,也叫梅核氣,這個方子常用的,既去飲它就健胃。胃病有的時候脹滿不欲食,我也常用這個半夏厚朴湯,這個半夏厚朴湯配合茯苓飲我常用。因為他是胃虛停飲,停飲胃都是不好,不是大虛衰,就是胃氣不怎麼好才停飲,所以他這個半夏用的相當重,一升,一升就一小碗。半夏這個藥下氣助飲治嘔,合用茯苓生薑小半夏加茯苓,我們前面講痰飲篇,你們看一看裏面有的。另外擱消脹行氣的厚朴,既能夠行氣也能夠去飲。這個病究其因還是痰飲、氣結這麼兩種因素造成的。

婦人臟躁,喜悲傷欲哭,象如神靈所作,數欠伸,甘麥大棗湯主之。這個"臟躁",指的心臟說的,這個你們看前面的風寒積聚就有,你們看看這一大段,講心臟,心中風的這個,就是五臟風寒積聚,最後這一段"邪哭使魂魄不安者,血氣少也;血氣少者屬於心,其人則畏,合目欲眠,夢遠行而精神離散,魂魄妄行。陰氣衰者為癲,陽氣衰者為狂",這一段正是說的這個。他是血少心氣虛,那麼其人不安,這個躁就是不安了,就是不寧,指的心說的。"喜悲傷欲哭,象如神靈所作",頻繁打哈欠,這都是魂魄不安的一種反應。那麼這類的病呢,在五臟風寒積聚我剛才念的那一段要好好看一看。那就是由於血虛或血少心氣虛,才發生這種病,這也就是癲的一種。當然這個應該用補藥,尤其要用甘緩,一般說甘以緩急呀。甘草、大棗、小麥,這都是甘性藥,而緩其急迫。小麥是補心,補心氣,所以這個臟躁指心臟,有的人說是指補陰血說的,錯了。這個藥也常用,也挺有意思,這個婦人悲傷喜哭,可以用這個藥,就是小孩子夜間哭得特別厲害,有時候有的人用這個藥也起作用。不是虛證可不行,不是虛證吃這個藥覺都睡不著。我有這個經驗,我有次給人看病就給弄錯了,她不虛,可這人精神失常,她當時也是好哭,給她開的這個藥,第二天她就找我去了,說:"你給我吃的什麼藥,我一宿沒睡著"。然後就趕緊換了藥,後來給吃的桂枝茯苓丸那種藥就對了,她還是實證,所以虛實還是很有關係的。所以臟躁,心臟虛而躁擾不寧,所以這個實證用就壞了,這個要注點意,我那會兒也是沒注意就隨便開了方子,因為是朋友的愛人,老委屈,我就給開的這個,其實錯了。

婦人吐誕沫,醫反下之,心下即痞,當先治其吐誕沫,小青龍湯主之;涎沫止,乃治痞,瀉心湯主之。這個地方啊,古人都是簡文。"吐涎沫"就用小青龍湯,這個很成問題了。她這個吐誕沫,是指的小青龍湯證整個說的。吐誕沫,就是有痰飲了,小青龍湯當然是治痰飲的方子,但沒有外邪,用小青龍還是不行的,這是指咳逆倚息,不得臥,而吐涎沫這類的病,那麼它是小青龍湯證,這個大夫沒用小青龍湯,去外邪,去內飲,沒這麼治,而反下之,那"心下即痞",治錯了嘛,那麼這時外邪還是沒解,所以"當先治其吐誕沫",吐涎沫也是一個簡單的話了,還是心下有水氣,表不解的小青龍湯證,所以小青龍湯主之。小青龍湯證,在這個書裏和《傷寒論》裏都講得很多了,要是吐涎沫就吃小青龍湯是不行的。小青龍湯證不渴,所以嘴裏多唾沫,吃了小青龍湯,渴了,口也乾了,涎沫止了,那就是沒有表證了,只是心下痞,就吃瀉心湯就可以了,這個瀉心湯,指的三黃瀉心湯說的啊,表裏並病,裏邊虛恭,我們當然...婦人之病,因虛,積冷,結氣,為諸經水斷絕,至有歷年,血寒積結胞門。到這是一小段。這個婦人的病呢與男人的病不同,就是一個月經的關係,經,就是月經。這個月經不利呀,主要的不外乎這麼幾個問題,一個"虛",就是虛損啊;二個"積冷",積冷者,那不是一時的受寒了;第三個是"結氣"。這三種原因都能夠使經水斷絕,那麼有的一鬧多少年,"至有歷年"。"血寒積結胞門",那麼這就是經脈不通了,這個血寒者凝了,積結於胞門,胞門就指的任脈說的了,這個任脈主胞門嘛,任脈病,則病帶下。下面有分這麼三段。

寒傷經絡,凝堅在上,嘔吐涎唾,久成肺癰,形體損分。這是一段。他這個都是四六句,可能不是張仲景的文章,而且內容也不是。這段說明什麼呢?說明啊這個風寒傷了經絡了,那麼"凝堅在上"這個我們的肺痿肺癰那一章就可以知道了,這個瘀血,凝堅在上指的就是那肺呀。"嘔吐涎唾",那麼久而成為肺癰,也有時候成肺痿,嘔吐涎唾這是說的是肺痿,那麼久而呢也為肺癰。"形體損分",那麼這個人呢要消瘦的,分就是消瘦。這是第一段,他說上焦受風寒之邪,而為肺痿肺癰這類的病。

在中盤結,繞臍寒疝,或兩脅疼痛,與臟相連;或結熱中,痛在關元,脈數無瘡,肌若魚鱗,時著男子,非止女身。這又一段。那麼這個寒盤結於中焦,"在中盤結"就是在中焦了,"繞臍寒疝",這個指寒了。"或兩脅疼痛",這個是指肝脾這類的病。"與臟相連",這是說的這個寒,可以有這些類的病,盤結於中焦。或者呢"熱結於中",也是指的中焦。"痛在關元",那麼關元就是指的少腹那個部位了,這是指的瘀血,這個熱結呢指的瘀血說的。"脈數",指的有熱,要是有瘡呢脈也數,他說這個脈數不是有瘡,那就是有熱了。什麼熱呢?他是指的瘀熱說的,是指瘀血了。"肌若魚鱗",所以瘀血他這個皮膚甲錯。"時著男子,非止女身",這個是總結上面兩段。風寒在上焦而為肺痿肺癰的病,或寒盤結於中焦而為寒疝或脅痛,與臟相連,以至於熱結在中,脈數可不是有瘡,那麼就是有瘀血了,身若魚鱗呐。那麼這類的病不光是女人有,上焦中焦他說的兩段,男子也有,這個不是女人單獨有的,所以時著男子非止女身啊,他指這兩節說的。底下這個就是整個說的女人啦。

在下未多,經候不勻,令陰摯痛,少腹惡寒,或引腰脊,下根氣街,氣沖急痛,膝脛痛煩,奄忽眩冒,狀如厥癲,或有憂慘,悲傷多嗔,此皆帶下,非有鬼神,久則贏瘦,脈虛多寒,三十六病,千變萬端,審脈陰陽,虛實緊弦,行其針藥,治危得安,其雖同病,脈各異源,子當辨記,勿謂不然。這個文章也不是太好,意思更沒有什麼意思了,他講到那個經水不調了。"在下未多",就是經血有障礙,而排出不多,意思是這樣,所以經候也不勻。這個能造成什麼病呢?接著就是寫的病理情況,有的時候能"令陰摯痛,少腹惡寒",有的是陰中痛或者少腹寒;或者連腰脊,下根氣街,這個氣街是個部位了,疼痛也後連著那個腰脊也疼;氣上沖而發少腹急痛;"膝脛痛煩"就是下肢啊,這是說的器質上的病,它舉這些,那麼另有呢,還有精神方面的一個症候。"奄忽眩冒",就是渾冒啦,奄忽就是忽然的意思。"狀如厥癲",他的形狀啊,像厥像癲,厥就是逆,驟然間發生的,癲就是癲狂。或者呢有時候他就是憂,很淒慘,"悲傷多嗔",無故悲傷惱怒,這一切都是精神方面的失常。"此皆帶下,非有鬼神",看這個樣子像有鬼神的,其實不是,這都是屬於帶下病,這個帶下就是婦科病的意思,像這個下血不止叫帶下,白帶也叫帶下,所以任脈有病則病帶下了,這是《內經》上的話,婦科病都叫帶下病,這不是有什麼鬼神。那麼久而不愈,人也越來越瘦,脈也虛,人也多寒。"三十六病"這個不可靠,這是古醫書上有這麼一個,但是現在這個病名沒有這個書了,他說婦科有三十六病啦,"變化萬端"啊,只要"審脈陰陽,虛實緊弦",那個緊弦也代表不了一切了,就是為了押韻,就這四六句,這不是張仲景的文章。"行其針藥,治危得安",這都說空話。"其雖同病",那麼全是帶下病,都是這個由於經水失調了,但是這個脈可不是一樣的,證也不一樣,得好好辨,不要以為說的是不對的。這一段話沒什麼意思,都是後人附的,《醫宗金鑒》把它擱頭一段上去了,認為這是一個總綱,這是錯的,你們看看頭前這個雜病說了老多了,也不限於他這個說法,地下還有也不是,所以這麼一段是後人附的,這個文章肯定不是一個人寫的,這一段看一看就可以了,意思沒有什麼大意思,而且這個經血失調了你看底下的治療都不是他說的由於虛損、由於積冷、由於結氣,都不是的,底下你看看就知道了。

問曰:婦人年五十,所病下利數十日不止,暮即發熱,少腹裏急,腹滿,手掌煩熱,唇口乾燥,何也?

師曰:此病屬帶下,何以故?曾經半產,瘀血在少腹不去,何以知之?其證唇口乾燥,故知之,當以溫經湯主之。這個"下利"呀,《醫宗金鑒》改得對,應該是"下血",利應該是個"血"字,他不是下利數十日不解了,那不是帶下了。他說婦人在五十啊,一般說這個地道就應該不通了,就是經應該斷了。那麼這個婦人呢,反而病下血數十日不止,這個臨床上有的,在更年期有這種情形,尤其她這個是真有病。"暮即發熱",我們前面講這個瘀血證啊都是夜間重,咱們講那個熱入血室,晝日明瞭夜則譫語啊,暮即發熱,她這個一到夜間就發熱,這肯定這個熱是個瘀熱,瘀血之熱。"少腹裏急,腹滿",這個瘀血證啊,陷於少腹這個部位的多,少腹急結,咱們桃仁承氣湯啊,抵當湯啊,全是的,少腹滿,那麼少腹裏急,腹滿,這都是瘀血證,在腑證裏頭有這情形,尤其在少腹。"手掌煩熱,唇口乾燥",這是血虛,血虛生內熱就是指的這個,血虛津液它也虛,所以五心煩熱嘛,唇口乾燥,這是瘀血證的一個反應。那麼他就說,人年五十應該沒有例假了,那麼現在這個婦人數十日不止,還有這一系列的這個症候,這是什麼道裏呢?"師曰:此病屬帶下",這就叫帶下之病,帶下她不是下血不止嗎,也叫帶下,白帶也叫帶下。他說為什麼她有這個病呢?說她這個准是以前"曾經半產,瘀血在少腹不去",這麼一個原因造成的,那麼怎麼知道呢?你看那個症候,就知道了,"其證唇口乾燥,故知之",唇口乾燥,一方面是津虛血少,一方面也是瘀血證的反應,由於這個所以知道是瘀血不去。"當以溫經湯主之",這個很好了,我們對於婦人調理月經啊,一般說用大攻下的都很少,我們看看溫經湯的這個藥研究研究很有意思。這個藥啊,他用吳茱蓃湯,你看吳茱蓃、人參、生薑,他去大棗擱桂枝,那麼這個呢,也就是溫中降逆,這個生薑是降逆的,桂枝治氣上沖,也降逆,他既用吳茱蓃湯,溫中降逆。同時他又用麥門冬湯,你們看看麥門冬湯也很全,人參、半夏、甘草、生薑、麥門冬,這不麥門冬湯嘛,它是滋補潤燥而健胃補虛的,也健胃,麥門冬這個藥啊,它是一個甘寒補胃陰啊,現在的人都愛用石斛啊這類的藥,其實麥門冬這個藥挺好挺好的,所以咱們在炙甘草湯中也用它,竹葉石膏湯啊,麥門冬湯都用它,都是津液枯燥,這個津液從哪來呢,從胃來的,你得健胃,所以他這個用吳茱蓃湯合用麥門冬湯溫胃補虛,從胃上下手,這個道理在哪兒呀?胃是生化之本,氣血之源啊,這個胃不恢復不能生津,那麼她這個光祛瘀不行啊,本來這個下血數十日不止了,所以他這個虛啊就用強壯藥,這個當歸、川芎、芍藥、阿膠、牡丹皮,僅僅用這麼幾中藥,這幾種藥是強壯祛瘀,而且有止血的作用,它有阿膠嘛,但是也的確祛瘀,它這個藥啊是生新祛瘀,無一不備,瘀血不去,新血不生,你光祛瘀不生血,她這個人就虛的不得了啊,唇口乾燥,血虛津液虛,五心煩熱,所以我們調理這個婦人月經啊,用溫經湯,溫經這兩人字非常有意思,這個胃喜溫不喜寒,所以他以溫經為主,那麼這個久久的瘀血,你不能夠大祛,微溫能行,寒之這血反到凝了,所以我們調理月經的方劑,這個溫經湯加減合適是最好使的。我們在臨床上,也有的時候她有時候現柴胡證,這個很多,比方胸脅滿呐,噁心啊,不願吃東西呀,這個小柴胡湯證是常見的,我們就不要用這個大祛瘀藥,就配合當歸芍藥散,非常好使,與這都差不多。你看這個補中益氣湯啊,都有用的機會,所以後世用八珍湯,就是這個四物,究竟這個生地還是有礙處的,生地止血比較寒呀,它對胃有影響,所以一般不用它還是對的,後世用這個四物加四君就是八珍湯了,由於這個變化來用藥也可以的,但是這個生地呀,更不能用熟地,用來用去胃弄壞了,倒不能吃東西了,光一個四君子湯啊,那力量很薄。這個吳茱蓃湯合麥門冬湯,它既溫中又養液,咱們說是補陰了,所以這個方子叫小溫經湯,在調理婦人經脈的時候常有用的機會,但是胃必然現個症候,這個症候主要是這個人不願意吃東西,又噁心,他用這個吳茱蓃湯去大棗嘛,他加的桂枝。那麼在這個情形之下,這個芍藥用的量不大,如果呢肚子痛得厲害,你配合當歸芍藥散,比這個應該還強。所以有的時候啊,現柴胡證,我們就配合當歸芍藥散,與這個方子都差不多。如果有頭痛、嘔吐或者頭暈加吳茱萸也可以的,與這個方也差不多了,一般在調理月經在婦科用這個機會最多。從這個方子治療他底下寫得很清楚,"右十二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分溫三服,亦主婦人少腹寒,久不受胎,兼取崩中去血",崩中它能治,有瘀血它也能去,"或月水來過多,及至期不來",這就是調理的辦法。底下這個全是講的婦人的月經的問題了。

帶下,經水不利,少腹滿痛,經一月再見者,土瓜根散主之。那麼調理月經也不是一概而論啊,我們方才說的是最一般了,也有有熱的,這個就是。"帶下,經水不利,少腹滿痛,經一月再見者",這個月經提前啊,多有熱,延後多有寒,這個倒一般還差不多,提前大概是有熱的多。尤其滿痛,少腹滿痛這個是實證,但它也不是大攻,你們看一看啊,他用土瓜根散主之,這個土瓜根和蟄蟲全是一個寒性祛瘀藥,她只是有熱,他用寒性祛瘀藥,用桂枝芍藥呢,它既調營衛,也治腹滿痛,這桂枝加芍藥湯治腹滿痛,這桂枝芍藥兩味藥也治腹滿痛。所以我們治病啊不要太主觀了,當然這個調經是以溫經為主,這是一般的說法,但有些是熱,底下的就是這樣子,熱就得用寒性藥了,寒以去熱呀,但是這個他也沒有用攻法,底下的如果經閉也可以攻。

寸口脈弦而大,弦則為減,大則為芤,減則為寒,芤則為虛,寒虛相搏,此名曰革,婦人則半產漏下,旋覆花湯主之。這是錯的,這個在虛勞篇裏講了,婦人則半產漏下,男人則亡血失精,後頭應該還有一句,也不能用旋覆花湯。這個半產漏下,這個旋覆花湯是行氣,祛結的一種藥,那怎麼能治漏下呢?所以這個旋覆花湯可不能用。這個在以前呢,講這個肝著旋覆花湯主之,他那沒有方子,那麼在這裏才有旋覆花湯,可見這個旋覆花湯應該在那,應該是治肝著,那是氣結。這個旋覆花湯它這個下氣、破結的一種藥,旋覆花、蔥、新絳全是,那麼這個漏下你不能再行氣破結了,所以這是錯的。他這裏是講的脈,脈是革脈,革脈是主什麼呢?主婦人半產漏下,主男人亡血失精,這個在虛勞篇裏有這一段,他又擱在這了,擱這兒他還用個旋覆花湯,就不對頭。...婦人漏下,崩中漏下或半產下血不止者,或者是妊娠下血,用芎歸膠艾湯主之,那都包括了,沒有用旋覆花湯的道理,這個可見是錯了。

女人陷經漏下,黑不解,膠薑湯主之。"黑不解",這個也不像話,黑不解怎麼講呢,沒法講。"陷經漏下",就是這個經血下陷而漏下不止,這也就是用芎歸膠艾湯嗎,這肯定的。大概這一段與上一段可能是一段,婦人則半產漏下,男人則亡血失精,婦人如果漏下不止者用膠艾湯,大概是這麼一個情形。他擱個黑不解,黑不解什麼意思啊,注家就說血色黑不解,只能這麼說,那也不是用膠艾湯啊。崩漏下血不止,這個芎歸膠艾湯都可以治的,那麼在這裏膠艾湯還沒有,當然是指的芎歸膠艾湯,這個在妊娠篇說的很明白,看看就知道了。"師曰:婦人有漏下者,有半產後因續下血都不絕者,有妊娠下血者",那麼這幾種都可以用芎歸膠艾湯,這不都包括在裏面了嗎,漏下者就是她這個陷經漏下,半產下血不止它也治嘛。所以這兩段大概是一段,就是用芎歸膠艾湯主之,這個黑不解,這也是怎麼抄錯了,這用詞也不是那個原樣的,這個很明顯的看出錯誤,這個旋覆花湯不能夠治漏下的。

婦人少腹滿如敦狀,小便微難而不渴,生後者,此為水與血俱結在血室也,大黃甘遂湯主之。這個"敦"啊是古人一個祭器,裝食物的,"婦人少腹滿如敦狀",就像在小腹扣了一個東西似的,像敦的那個樣子,祭器的樣子,那個滿呀,形象就像倒扣的碗似的,當然是沒有碗那麼大了。這個少腹滿要是小便自利呢?那有血,小便不利那是有水而不是有血,那麼她這個少腹滿如敦狀,底下的辨證非常好啊。"小便微難而不渴",微難不是說小便絕對的大不利,微難也多少有一點,但是呢,不是整個停水,整個停水,水不行,氣不化,那人要渴的,這是她不渴,可是有些停水,有些停水也不致於如敦狀少腹滿那個樣子啊。"如果生後者",要在平時,還不敢說她裏頭有血呀,她這個生產以後,這恐怕是裏頭有瘀血了。"此為水與血俱結在血室也",那麼產後最容易惡露不盡了,從這個少腹滿如敦狀,小便微難而不渴,有水是肯定的,也是還有血,因為什麼呢?因為她是生後,就是新產之後,在這個時候她有這種情況,肯定裏頭有血,就是在這個血室裏頭既有水又有血,他用"大黃甘遂湯主之"。她這個血還是少啊,他不用其它的俊烈的祛瘀藥物,他擱點阿膠這非常好,祛瘀之中講育陰之道嘛,這個阿膠雖然是血分藥,配合大黃也能祛瘀,但是它這個藥主要還是有育陰的作用;那麼甘遂在裏頭主要是下水。他這個辨證啊主要的在這兩句話,小便微難,真正小便一點都沒有啊,那乾脆都是水;又一個是生後者,生以後而小便微難而不渴,那你要考慮到也有血,可是這個血究竟是不太明確,也不是太厲害,所以擱了阿膠。這個就很好,但是這個方子是不常用的,臨床也很難遇到既有水又有血在這個血室裏頭,要遇到這個呢,真正有產後少腹滿如敦狀,小便不是絕對的不利,微難,微微的有一點不利,那麼產後肯定既有惡露不盡,裏頭又有水,這個辨證都是非常細的了。

婦人經水不利下,抵當湯主之。這個"不利下",不是月經不調啊,這是經閉,經閉不利下,就是用其它的藥也不下。這個臨床上也常有,我們這兩天臨床遇著一個精神病啊,她這個例假啊,就吃抵當湯才下,上次我給她用了抵當湯,她月經下了挺大一塊的很多很多的,現在她這個精神大致是好了,她以前拿斧子砍人,在精神病院治療很長時間,現在這個人挺好。我用其它的祛瘀藥都不行,她這個例假就是不見,用這個抵當湯這個是真有力量,我就用這個方子,但是我加芒硝了,因為她這個大便也特別乾,人也是癲狂。所以這個調經,你看這個溫經湯以下,這些方子都是一個調經的,漏下不止的止,用這個芎歸膠艾湯,頭前講過的了,也有生產之後有水有血,你該攻也得攻,如果是經閉,那就不是一個調理例假的問題了,這得攻了,該用抵當湯的就用抵當湯。這些與頭前講的一大段有些什麼關係呀,都沒有關係,所以頭前那個肯定不是張仲景的。抵當湯講很多了,水蛭、虻蟲這類的祛瘀藥啊,它就是這個瘀血非常的頑固,陳久,那你非用這類的藥不能祛瘀,像那個蟄蟲和這個都差不多,食血的動物都能祛瘀,這在祛瘀藥裏頭是最重的藥了。

婦人經水閉不利,臟堅癖不止,中有乾血,下白物,礬石丸主之。婦人"有乾血"是再子宮,這個臟啊就是指的子宮說的,而成堅塊,"堅癖",癖就是積聚,堅硬的積聚不去,這個"不止"就是不去,那麼這個堅癖是什麼造成的呢?就是乾血,這個子宮裏頭有乾血而成了堅癖不去,那麼就經閉不利呀,而只下白物,白物就是白帶了,那麼這個就用礬石丸主之。這個礬石丸就是礬石、杏仁兩味藥,這個藥還是一個祛濕去白帶的一個辦法了,杏仁咱們也講過是一種祛水的藥物,但是這個乾血,這個是治標的辦法,先去白帶,礬石丸也只能去白帶,那麼這個乾血呢,還得用其它的藥來幫著治,就是那個大黃蟄蟲丸什麼的都可用。"上二味,研末,爍蜜和丸棗核大,內臟中(就是指子宮),劇者再納之",輕的一次就可以好,重的沒好再用一次,這個指的治白帶說的。

婦人六十二種風,及腹中血氣刺痛,紅蘭花酒主之。"六十二種風"也是不可靠的,跟那個三十六病一樣,主要的呢是腹中刺痛,這個腹中刺痛是血氣痛,這個紅蘭花啊,就是咱們現在用的紅花,它起行瘀定痛的作用,把它做成藥酒喝肯定起作用,這個都是普通的常備的一個藥物了。如果婦人的血氣刺痛久久不愈,攻也攻不得,補也補不得,用藥酒的法子也是挺穩當的。

婦人腹中諸疾痛,當歸芍藥散主之。這跟我們前面講的"吐涎沫,小青龍湯主之"一樣,這都是簡文。"婦人腹中諸疾痛",原因多去了,全拿當歸芍藥散主之,那就不對了,當歸芍藥散咱們講過了,這裏既提出個婦人,總是關於血液的問題。這個也像上面婦人血氣急痛是一樣的,那麼這個就有用當歸芍藥散的機會了,不是說遇到一切的婦人腹中疾痛就要用當歸芍藥散,不是的。當歸芍藥散我們用它,一方面有瘀血,拿現在的話說她有貧血的現象,肚子痛,發急痛,另外呢有小便不利或者有頭暈,它有一些利尿藥嘛,裏面有茯苓、朮、澤瀉,頭眩暈,所以我們遇到這類的,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都可用當歸芍藥散。

婦人腹中痛,小建中湯主之。這跟上邊的一樣,也是簡文,這個簡文張仲景是有道理的,因為小建中湯頭前都講過了,也反復講過了和當歸芍藥散,不是婦人腹中痛就要用小建中湯,小建中湯它不關乎血氣,關於虛寒這類的腹中痛,腹中發攣痛,急痛,那當然可用小建中湯了,小建中湯也不只限於女人,男人有這個病也可以用啊,他這個都是簡文,像這個腹中諸疾痛,當然在簡略了,可是我們根據以前講過的分析就不簡略了。

問曰:婦人病飲食如故,煩熱不得臥,而反倚息者,何也?師說:此名轉胞,不得溺也,以胞系了戾,故致此病,但利小便則愈,宜腎氣丸主之。婦人也有這麼一種病,"飲食如故",飲食如故可以說是裏無病,不是胃腸有什麼病。他說"煩熱不得臥,而反倚息者",咱們說那個短氣都是裏頭停水了,這個倚息,人得靠著東西來呼吸,要不他就氣短得厲害,這和小青龍湯裏有個咳逆倚息不得臥是一樣的,這個不咳逆,就是短氣。憑依物而來呼吸,就叫倚息,這是什麼呢,這就是停水,這個水在裏頭,它不下行,它停在上邊,它壓迫橫隔膜,你躺也躺不下,越躺越往上壓迫的更厲害。"師曰:此名轉胞",說這個是轉胞病,這個胞指的是水胞,膀胱。"不得溺也",這是由於轉胞,膀胱啊有些扭轉而不得溺,尿不得由下排出,所以在上頭。什麼原因呢?"以胞系了戾",這個胞系指的是輸尿管說的,膀胱咱們說它只有下口沒上口,其實看這個解剖裏頭它有的,輸尿管呀進到膀胱。"了戾[li]"就是轉折,轉折了折疊了就叫了戾。"故致此病",這個很好啊,這個就是人蓄水,咱們說的這個腎下垂呀,也常能夠發生這種病,由於人的肌肉或者組織,它平時都有個緊張力量,可它現在鬆馳了,而輸尿管曲曲轉折,尿下不去了,所以甚至於這個腎臟也往下垂,壓迫這個地方,所以他有這種病。"但利小便則愈,腎氣丸主之",用普通的利小便不型,得用腎氣丸。腎氣丸這個藥啊,裏面竟補藥嘛,主要的是它能夠恢復機體的機能,使這個輸尿管弛縱的力量恢復了,那自然這個小便也就利了,腎氣丸也是利小便的藥,但是它是起強壯作用,裏面主要是附子的作用,所以這個八味腎氣丸啊,你要把附子桂枝拿掉,它就不起這個作用了,一點兒也不起作用了,附子這個藥啊,它能夠使沉衰的機能得到振興。由於這一段說的八味腎氣丸啊,可以給我們很多的啟發,像這個婦人陰吹,就是子宮下垂呀,用八味腎氣丸的機會也很多,它就是這個組織太鬆馳了,腎氣丸它能夠恢復這個機能,所以腎氣丸的應用啊,頭前有,它對下焦虛衰是起作用的,古人對腎氣丸這個名字起得也好,它對下焦沉衰引起的一切症候使起作用的。陽痿不是補不得,也有這種陽痿,真正是下焦沉衰的,用腎氣丸也有治好的。八味腎氣丸如去掉桂附就叫六味地黃丸,什麼用也沒有,就起不了這個作用了,咱們補腎就單用這六味,後又出了個十味地黃丸。

婦人陰寒,溫陰中坐藥,蛇床子散主之,蛇床子這個藥啊,它是殺蟲止癢治惡瘡等等的作用,殺蟲殺菌。他用這個藥呢,是"溫陰中坐藥",主要的是婦人自己覺得子宮裏頭有寒,但也許是生瘡,也許是濕癢,你們用蛇床子散這種坐藥的法子都好時的。就用這一味藥,把它做成"末子,和白粉少許",白粉是指鉛粉說的,鉛粉也殺菌把乾,總而言之濕去濕去癢,但是有濕就寒。"和令相得,如棗大,綿裹內之,自然溫",她自己感覺裏頭涼,納之自然溫。

少陰脈滑而數者,陰中即生瘡,陰中蝕瘡爛者,狼牙湯洗之。這種病婦科也常見,一般呢,用狼牙湯洗,狼牙也是治瘡癢的一種藥,尤其對陰瘡挻好使。這個陰瘡的地方呀用狼牙湯洗,內面洗不著,所以用綿纏,就像現在用的棉花球呀,蠶繭那麼大,"浸湯瀝陰中",來洗滌,這不是在外頭,一天可以洗四遍,這都是一種外用藥。

胃氣下泄,陰吹而正喧,此穀氣之實也,膏發煎導之。這個病我遇到過一個,是在我私人開業的時候,有個半大老太太是這樣,她那個厲害得很,坐哪不敢動,一動呀那聲音大得很,叫陰吹呀,這個吹氣的吹呀。那麼這種病大概都是穀氣實,這個穀氣實啊,吃瀉藥不行,不是實證,是一個虛證,你看看這個胃氣下陷,李東垣說的那個清陽下陷哪種樣子,可是下陷呢,它是大便不通,所以說"此穀氣之實也"。用膏發煎,膏發煎頭前咱們講過,用頭髮,豬膏,就是豬油了,把它煉了,把頭發放豬油裏頭,油開了頭髮就化成灰了,這個東西是通大便的,古人治療黃有時候...。

胡希恕講金匱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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