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杜甫五律《去蜀》读记

杜甫五律《去蜀》读记

（小河西）

去蜀

五载客蜀郡，一年居梓州。如何关塞阻，转作潇湘游？

世事已黄发，残生随白鸥。安危大臣在，不必泪长流。

此诗作于永泰元年（765）春夏。去蜀：离蜀。杜甫去年夏秋到幕府任职，今年初春辞职。杜甫辞职原因不得而知。从这期间的诗作看，杜甫辞职是无奈的。辞职后不久，杜甫决定“去蜀”。

五载、一年：杜甫上元元年（760）初到达成都。宝应元年（762）秋离成都赴梓州。广德元年（763）底到阆州准备出峡。广德二年（764）春因得知严武重新镇蜀而返成都。杜甫在成都、梓州的时间计五年多。其中在梓州时间为一年多。

潇湘：湘江与潇水并称；泛指湖南一带。《岁晏行》（杜甫）：“岁云暮矣多北风，潇湘洞庭白云中。”

世事：世间事；大势。《山夜》（唐-王绩）：“百年一如此，世事方悠悠。”《老将行》（唐-王维）：“自从弃置便衰朽，世事蹉跎成白首。”

黄发：年老；老人。《晚春严少尹与诸公见过》（唐-王维）：“自怜黄发暮，一倍惜年华。”《玉台观》（杜甫）：“更肯红颜生羽翼，便应黄发老渔樵。”

白鸥：典“鸥鸟忘机”。《列子集释-黄帝篇》卷2：“海上之人有好沤鸟者，每旦之海上，从沤鸟游，沤鸟之至者百住（数）而不止。其父曰：'吾闻沤鸟皆从汝游，汝取来，吾玩之。’明日之海上，沤鸟舞而不下也。”此典教人勿萌机心以诚相见，或指隐遁自适不以世俗之事萦怀。《江上吟》（唐-李白）：“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

大意：五年多客居蜀地，其中一年多客居梓州。为啥关山阻塞路途艰难，还要转到潇湘漫游？世事蹉跎已入暮年，残生只愿跟随白鸥。（随白鸥：栖隐江湖。）国家安危有朝中大臣（例如严武）操心，俺何必眼泪枉自长流。

这首诗首联写客蜀。客蜀已五年多。（时间漫长。）期间还有一年多漂泊梓阆。（四处漂泊。）次联写去蜀。知道关塞阻塞路途艰难，为啥还要到潇湘游？（自问。）后二联回答去蜀原因。无论在朝在野，成败宠辱，世间之事都已经历。现在人老发白，只愿残生隐栖江湖。国家安危自有朝中大臣操心，俺何必老泪枉自长流？（这是去蜀原因吗？只是自宽之词。杜甫在幕府只有半年多，入幕时咋不说“黄发”呢？杜甫辞职一定另有原因。此诗应与杜甫的《赤霄行》、《莫相疑行》、《三韵三篇》等合读。）